摘要：你真的带回来6万块？"儿子李明华难以置信地盯着桌上的现金，一叠叠红色钞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妈，你真的带回来6万块？"儿子李明华难以置信地盯着桌上的现金，一叠叠红色钞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是真的，雇主亲手给我的。"王秀梅擦着眼角，声音有些颤抖。

"可你工资不是每月都按时寄回来了吗？这钱是从哪来的？"李明华的眼神充满怀疑，"妈，你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王秀梅愤怒地瞪着儿子："你把你妈当什么人了？我在迪拜9年，清清白白！"

"那这6万块到底怎么来的？你一个月嫂能赚这么多额外收入？"

母子俩的争执声回荡在这间不足50平米的小房间里。王秀梅气得浑身发抖，转身走向卧室："你不信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她要打开那个跟随自己9年的行李箱，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当她的手触碰到箱子拉链时，却突然停住了——里面真的只有衣服和那6万块钱吗？

01

2015年春天，对于40岁的王秀梅来说，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丈夫李建国开着货车从工地回家，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撞得粉身碎骨。

车祸的现场惨不忍睹，李建国被紧急送往医院，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脊椎严重损伤，从此只能躺在床上。

"秀梅，明华马上就要高考了，他成绩这么好，一定能考上好大学。"躺在病床上的李建国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可咱家现在这个样子......"

王秀梅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再看看正在为高考拼命复习的儿子，心如刀绞。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每个月的医药费、生活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更要命的是，儿子李明华真的很争气，模拟考试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说他很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

"妈，要不我别读了，出去打工赚钱。"一天晚上，李明华放下手中的书本，认真地看着母亲。

"不行！"王秀梅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必须读大学，我们老李家就指望你了！"

那一夜，王秀梅整宿没睡。她算了一遍又一遍的账：如果儿子考上大学，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至少需要3万块，4年就是12万。 丈夫的医药费每月也要5000多，还有家里的日常开销......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邻居张大妈提到了一个消息："秀梅，我听说现在出国当保姆很赚钱，特别是去中东那些地方，一个月能赚1万多呢。"

"出国当保姆？"王秀梅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

"就是当月嫂啊，照顾人家的小孩。 你看你把明华养得这么好，又有耐心，肯定行的。"张大妈继续劝说，"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要不我给你打听打听？"

王秀梅心动了。她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三天后，中介公司的陈经理来到了王秀梅家。这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穿着得体，说话很有条理。

"王姐，海外月嫂这个工作确实收入不错，但也很辛苦。"陈经理拿出一叠资料，"我们现在有个迪拜的单子，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那边，雇主家条件很好，是做石油生意的富商。 他们家马上要添第二个孩子，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月嫂。"

"工资多少？"王秀梅直接问重点。

"包吃包住，一个月8000人民币，如果做得好，雇主满意的话，还有奖金。"陈经理顿了顿，"不过有个要求，至少要签3年合同，而且前期需要交培训费和中介费，总共2万块。"

2万块！王秀梅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乎是她家现在全部的"财产"了。

"王姐，我知道这个数目不小，但你想想，一个月8000，一年就是将近10万，3年下来就是30万！除去各种费用，你至少能净赚25万。"陈经理看出了她的犹豫，"而且迪拜那边的华人很多，语言问题不大。"

那天晚上，王秀梅和丈夫商量了整整一夜。

"秀梅，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实在放心不下。"李建国虽然瘫痪在床，但依然心疼妻子。

"不行，这是咱家唯一的希望了。"王秀梅已经下定决心，"明华马上就要高考了，等他考上大学，我就出国。这样既能赚到他的学费，也能给你治病。"

"可是那2万块中介费......"

"我去借！"王秀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算跪着求人，我也要借到这笔钱！"

接下来的一个月，王秀梅几乎跑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有些人直接拒绝了，有些人虽然借了，但数额很小。最让她心寒的是小姑子的态度。

"嫂子，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我们家也紧张。"小姑子李美花坐在崭新的沙发上，头都不抬，"而且你们家现在这个情况，谁知道这钱什么时候能还上？"

"美花，我是你亲嫂子啊！"王秀梅几乎是在哀求，"我保证，等我从迪拜回来，第一时间还你钱，连本带利！"

"算了吧，我劝你还是别想那些不现实的了。出国当保姆？你一个40岁的农村妇女，能干什么？"李美花的话如刀子般刺痛着王秀梅的心。

最终，王秀梅东拼西凑，总算凑齐了2万块钱。其中大部分来自于高利贷，利息高得吓人，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2015年6月，李明华高考结束。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全家人都激动得哭了——621分，超出重点线50多分，被省城的一所知名大学录取。

"妈，我考上了！"李明华抱着录取通知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王秀梅抱着儿子，心情五味杂陈。高兴之余，更多的是压力——学费、生活费，这些钱从哪里来？

8月底，就在李明华即将开学之际，王秀梅做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明华，妈要去迪拜了。"那天晚上，王秀梅把儿子叫到身边，"你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妈必须出去赚钱，供你读完大学。"

"妈......"李明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知道，这是家里唯一的选择。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王秀梅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几件换洗衣服，一些常用药品，还有儿子从小到大的照片。

"秀梅，到了那边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及时给家里打电话。"躺在床上的李建国眼中满含泪水。

"建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明华。我一定会赚到钱的，一定会！"

第二天清晨，王秀梅拖着那个陪伴她多年的旧行李箱，踏上了前往迪拜的飞机。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破旧的小院，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成功！

02

迪拜的8月，热浪滚滚，气温高达45度。

王秀梅从机场出来的那一刻，几乎被这股热浪给击倒了。更让她感到陌生的是，满眼都是穿着白袍的阿拉伯人，耳边响起的是完全听不懂的阿拉伯语。

"你是王秀梅吧？"一个说着蹩脚中文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我是阿里先生派来接你的，我叫优素福。"

优素福是雇主家的司机，也是这个家庭里唯一会说中文的人。在前往雇主家的路上，他向王秀梅简单介绍了情况。

"阿里先生是做石油贸易的，很有钱。家里现在有一个3岁的儿子，太太马上要生第二个孩子了。"

优素福开着豪华的奔驰轿车，在迪拜的高速公路上飞驰，"太太叫法蒂玛，人很好，但她不会说中文，只会说阿拉伯语和英语。"

王秀梅的心情忐忑不安。她的英语水平仅限于“hello”和“thank you”，阿拉伯语更是一窍不通。这样的语言障碍，她怎么可能做好工作？

阿里先生的家位于迪拜的富人区，是一栋三层的独栋别墅。当王秀梅走进这栋房子时，她被眼前的奢华给震撼了：大理石地板、水晶吊灯、精美的波斯地毯，还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艺术品。

“欢迎光临！”一个穿着传统阿拉伯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这就是她的雇主阿里·哈桑。 他30多岁，身材高大，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看起来很有威严。

阿里用英语说了一大段话，王秀梅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尴尬地点头微笑。还好有优素福在旁边翻译。

"阿里先生说，欢迎你来到他们家，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孩子们，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接着，阿里带着王秀梅参观了整栋房子。客厅、餐厅、厨房、卧室......每一个房间都大得让王秀梅目瞪口呆。 最后，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优素福翻译着阿里的话，"阿里先生说，你的房间就在小少爷旁边，这样方便照顾孩子。"

王秀梅的房间虽然不大，但设施齐全，还有独立的卫浴。对于习惯了狭小空间的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堂。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罩袍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显然就是阿里的妻子法蒂玛。

法蒂玛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25、6岁的样子。她用阿拉伯语和阿里说了几句话，然后友好地对王秀梅点头微笑。

"太太说，她很期待你的到来，希望你能帮助她照顾好孩子们。"优素福继续翻译。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这就是阿里3岁的儿子萨利姆。小家伙长得很可爱，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卷卷的头发。

萨利姆看到王秀梅，有些害羞地躲到了父亲身后。阿里轻拍着儿子的头，用阿拉伯语说了几句什么。

"阿里先生让萨利姆叫你'妈妈王'。"优素福笑着说，"在阿拉伯文化里，这是对长辈的尊称。"

"妈妈...王？"小萨利姆用蹩脚的中文试着叫了一声，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王秀梅的心瞬间就被这个小家伙给融化了。她蹲下身子，轻抚着萨利姆的头发："小宝贝，以后阿姨照顾你，好不好？"

虽然语言不通，但孩子的直觉是最敏锐的。萨利姆很快就对王秀梅产生了好感，甚至主动拉着她的手，带她去看自己的玩具。

然而，王秀梅在这个家庭的工作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第一个星期，她几乎每天都在犯错。不是搞错了萨利姆的作息时间，就是不知道该给他吃什么。更要命的是，她完全听不懂法蒂玛的指示，只能靠猜和比划。

有一天，萨利姆突然发起了高烧，王秀梅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她想给孩子量体温，却找不到体温计；想给他降温，又不知道家里的药在哪里。

"萨利姆！萨利姆！"法蒂玛冲进房间，看到儿子烧得满脸通红，顿时就急了。她对着王秀梅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阿拉伯语，显然是在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孩子。

王秀梅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受到法蒂玛的愤怒。她心里委屈极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就在这时，阿里回来了。他看到家里的情况，立即打电话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后说萨利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没有大碍，但需要密切观察。

当晚，王秀梅主动要求照顾萨利姆。她一夜没睡，每隔两个小时就给孩子量一次体温，及时给他降温、喂药。她用湿毛巾给萨利姆擦身体，哄他睡觉，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第二天清晨，萨利姆的烧终于退了。当阿里和法蒂玛看到王秀梅红肿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情时，他们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谢谢你，王。"阿里用蹩脚的中文对她说，"你是个好妈妈。"

法蒂玛更是直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王秀梅，眼中含着泪水。虽然语言不通，但这个拥抱表达了一切。

从那天开始，王秀梅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阿里夫妇不再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佣人，而是当作家庭的一员。

法蒂玛开始耐心地教王秀梅一些简单的阿拉伯语，比如"吃饭"、"睡觉"、"医院"等日常用词。王秀梅也开始学习一些英语，虽然发音不标准，但基本的沟通已经没有问题了。

更重要的是，萨利姆和王秀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个小家伙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王"，睡觉前也要听"妈妈王"讲故事。王秀梅虽然不会说阿拉伯语，但她用中文给萨利姆讲《三只小猪》、《小红帽》等中国童话，小家伙听得津津有味。

两个月后，法蒂玛分娩了。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们给她取名叫阿伊莎。

王秀梅展现了她作为月嫂的专业技能。她熟练地给新生儿洗澡、换尿布、喂奶，照顾产妇的日常起居。法蒂玛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这让阿里夫妇对王秀梅更加信任和感激。

"王，你就是我们家的天使。"法蒂玛用她刚学会的中文对王秀梅说，虽然发音不准，但王秀梅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就这样，王秀梅在这个阿拉伯家庭安定了下来。她每个月按时给家里寄8000块钱，儿子李明华的学费和生活费有了着落，丈夫的医药费也有了保障。

然而，思念家人的痛苦却越来越强烈。

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王秀梅经常会想起远在中国的丈夫和儿子。丈夫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转？儿子在大学里过得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

由于时差的关系，她和家人通话的时间很有限。每次通话，她都强忍着眼泪，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明华，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要担心家里。"

"建国，你一定要按时吃药，好好养身体。"

但挂了电话之后，她总是忍不住痛哭一场。

2016年的春节，是王秀梅一生中最难忘的春节。那一天，她坐在迪拜豪华的别墅里，看着阿里一家其乐融融地吃着丰盛的晚餐，心中却无比凄凉。

她想家了，想得快要疯了。

就在她准备辞职回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03

2017年3月的一个深夜，王秀梅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王！王！快起来！"是阿里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恐慌。

王秀梅赶紧穿上衣服开门，只见阿里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萨利姆...萨利姆出事了！"

她赶紧跟着阿里来到萨利姆的房间。只见4岁的小家伙正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小脸憋得通红，发出微弱的呻吟声。法蒂玛坐在床边，泪流满面，不断用阿拉伯语祈祷着什么。

"怎么回事？"王秀梅立即上前检查萨利姆的情况。

"不知道...他晚上突然说肚子疼，现在越来越严重了。"阿里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但路上堵车，还要20分钟才能到。"

王秀梅仔细观察萨利姆的症状：高烧、腹痛、呕吐，而且疼痛的位置在右下腹。凭借她多年照顾孩子的经验，她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不能等了！"王秀梅断然说道，"必须立即送医院，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救护车......"阿里还在犹豫。

"来不及了！"王秀梅已经抱起了萨利姆，"我们开车去，现在就走！"

阿里看到王秀梅如此果断和专业，立即决定听从她的建议。他们火速开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在车上，王秀梅一直紧抱着萨利姆，用手轻抚着他的额头，用中文轻声安慰着："宝贝，不怕，妈妈王陪着你，很快就好了......"

虽然萨利姆听不懂中文，但王秀梅温柔的声音和熟悉的怀抱给了他很大的安慰。小家伙紧紧抓着她的衣服，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到了医院，医生立即进行了检查，确诊为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手术。

"幸好来得及时，"医生用英语对阿里说，"如果再晚一点，阑尾破裂就危险了。是谁发现孩子病情这么严重的？"

阿里指着王秀梅："是她，是王发现的。"

医生看着王秀梅，竖起了大拇指：“很好！你救了这个男孩的命。

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非常成功。当医生宣布萨利姆脱离危险时，阿里夫妇激动得泪流满面。

"王...王......"法蒂玛紧紧抱着王秀梅，用阿拉伯语不停地说着什么。虽然王秀梅听不懂，但她知道这是在感谢她。

"她说，你救了她儿子的命，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优素福在一旁翻译着。

阿里更是直接跪在了王秀梅面前："王，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萨利姆可能就......"

"快起来，快起来！"王秀梅赶紧扶起阿里，"这是我应该做的，萨利姆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从那一刻开始，王秀梅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月嫂，而是这个家庭不可缺少的一员，是萨利姆和阿伊莎的"迪拜妈妈"。

阿里主动提高了王秀梅的工资，从8000涨到了12000。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把王秀梅当作家庭成员来对待。

每当有重要的家庭聚会，阿里夫妇总是会邀请王秀梅参加。在阿拉伯的传统节日，他们会给王秀梅准备礼物。甚至在介绍王秀梅给别人认识时，阿里总是说："这是王，我们家的......"然后停顿一下，用阿拉伯语说出一个词，优素福翻译过来就是"家人"。

2018年，法蒂玛怀上了第三个孩子。这一次，她从怀孕开始就完全依赖王秀梅的照顾。王秀梅不仅要照顾萨利姆和阿伊莎，还要照料怀孕的法蒂玛。

"王，我不知道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有一天，法蒂玛用她已经很流利的中文对王秀梅说，"你就是上天派给我们家的天使。"

然而，就在这时，王秀梅接到了一个让她心碎的电话。

"妈...妈...爸他......"电话那头，李明华的声音充满了悲伤。

"明华，怎么了？你爸怎么了？"王秀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爸他...爸他走了......"李明华终于说出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王秀梅手中的电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她的丈夫，那个她深爱了20多年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而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不...不可能...昨天我们还通过电话...他说感觉好多了......"王秀梅瘫坐在地上，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葬礼是三天后举行的。王秀梅买了最早的机票赶回国内，但还是晚了。当她匆忙赶到家里时，丈夫已经入土为安，她只能对着一张遗像痛哭。

"建国...建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王秀梅跪在丈夫的遗像前，痛不欲生。

她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在这一个星期里，她认真考虑了是否要继续留在迪拜。

"妈，你别回去了，就在家里陪陪我吧。"李明华抱着母亲，"我已经大三了，马上就能毕业工作了。"

王秀梅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愧疚。这些年，她为了赚钱养家，错过了儿子太多的成长时光。

"明华，妈想留下来陪你，真的想......"王秀梅摸着儿子的头，"但是妈不能这么自私。阿里他们家也需要我，特别是萨利姆和阿伊莎，他们把我当作亲人。"

"可是妈......"

"而且妈还欠着高利贷，你的学费和生活费也需要钱。"王秀梅叹了口气，"再忍忍吧，等你毕业工作了，妈就回来。"

一个星期后，王秀梅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迪拜。

阿里一家对她丈夫的去世表示了深切的哀悼。按照伊斯兰教的传统，他们为李建国举行了追悼仪式，祈祷他在天堂安息。

"王，如果你想回中国，我们完全理解。"阿里诚恳地对她说，"但是我们希望你能留下来，你已经是我们家不可缺少的一员了。"

法蒂玛更是拉着王秀梅的手，眼中含着泪水："王，我们都爱你，孩子们离不开你。"

萨利姆和阿伊莎虽然年纪还小，但他们也感受到了"妈妈王"的悲伤。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王秀梅，给她画画，给她唱歌，用稚嫩的中文说"妈妈王不哭"。

王秀梅被这个异国家庭的温暖深深感动了。她决定留下来，继续照顾这些她深爱的孩子们。

2019年，法蒂玛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取名叫哈桑。 王秀梅又一次展现了她专业的月嫂技能，把这个小生命照顾得非常好。

就这样，王秀梅在迪拜的时间一年年过去。萨利姆从4岁长到了12岁，阿伊莎从2岁长到了10岁，小哈桑也已经5岁了。

这三个孩子都把王秀梅当作自己的亲奶奶。他们会用中文叫她"奶奶王"，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准备惊喜，会在她想家的时候主动安慰她。

阿里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从单纯的石油贸易扩展到了房地产和金融投资。他多次提出要给王秀梅涨工资，但王秀梅都拒绝了。

"阿里，我现在的工资已经够了，真的够了。"王秀梅总是这样说，"你们给我的不仅仅是工资，更是一个家的温暖。"

2023年，李明华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在电话里对母亲说："妈，你辛苦这么多年，也该回来享享福了。"

王秀梅确实也想回家了。她已经48岁了，在迪拜工作了8年，思乡之情与日俱增。 更重要的是，她想念已经去世的丈夫，想在他的墓前多陪陪他。

但是，让她下决心回国的真正原因，是2024年初发生的一件事。

2024年2月，阿里的石油贸易公司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由于国际石油价格的剧烈波动和一些投资决策的失误，公司出现了严重的资金链断裂。

"王，我可能要卖掉房子了。"一天晚上，阿里愁眉苦脸地对王秀梅说，"公司的情况很糟糕，我们可能要搬到一个小一点的地方。"

法蒂玛更是直接哭了出来："我们可能要离开迪拜，回到阿里的老家去。"

王秀梅看着这个曾经给了她温暖和尊重的家庭陷入困境，心中非常难过。她主动提出："阿里，要不我不要工资了，我可以免费帮你们照顾孩子。"

"不行，王！"阿里断然拒绝，"你为我们家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能不给你工资？"

"但是你们现在这个情况......"

"王，你听我说。"阿里严肃地看着她，"就算我们倾家荡产，也不会亏待你。 你不仅仅是我们的员工，更是我们的家人。"

这句话让王秀梅深深感动，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也许是时候离开了。她不想成为这个家庭的负担，更不想看到他们为了照顾她而承受更大的经济压力。

3月份，王秀梅主动找到阿里夫妇，提出了辞职的想法。

"阿里，法蒂玛，我想回中国了。"王秀梅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我想家了，我想我的丈夫了。"

阿里夫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王秀梅亲口说出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哭了。

"王，我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法蒂玛抽泣着说，"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们还是舍不得你。"

"孩子们怎么办？他们离不开你啊。"阿里也是眼含热泪。

"他们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了。"王秀梅强忍着泪水，"而且你们现在这个情况，也确实需要减少一些开支。"

三个孩子得知"奶奶王"要离开的消息后，都哭成了泪人。

12岁的萨利姆抱着王秀梅，用中文哭着说："奶奶王，你不要走，我们需要你！"

10岁的阿伊莎更是直接赖在王秀梅怀里不肯起来："奶奶王，我不让你走！"

就连5岁的小哈桑也懂事地说："奶奶王，你是不是因为我不乖，所以才要离开的？我以后一定听话！"

看到孩子们这样，王秀梅的心都要碎了。但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王秀梅深吸一口气，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我要让你看看，你妈这9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一边翻找一边对儿子李明华说道。

衣服、纪念品、照片......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她在迪拜9年的记忆。当她翻到箱子最底层时，手指触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牛皮纸包。

"这是什么

？"王秀梅皱起眉头，这个包裹她从来没有见过。包上用阿拉伯文和英文写着“For My Dearest Wang”——给我最亲爱的王。

她小心翼翼撕开封口，里面露出一个厚厚的红色封皮文件夹。王秀梅颤抖着打开第一页，瞬间，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那是一份正式的法律文件，文件的标题用阿拉伯文、英文和中文三种语言写着同样的内容。当王秀梅看清楚中文部分时，她的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手中的文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儿子李明华看到母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李明华慌忙上前扶住母亲，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王秀梅指着地上的文件，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来源：荒唐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