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萨本栋(1902-1949),蒙古族,出生于福建闽侯,物理学家、电机工程专家、教育家。他先后毕业于清华学校、斯坦福大学和伍斯特理工学院,曾任清华大学教授、国立厦门大学校长、中央研究院总干事兼物理研究所代所长。他一生致力于电路和无线电方面的教学与科研工作,为中国
家族里的火种:从闽地走出的院士们
父子院士:
萨本栋(1902-1949),蒙古族,出生于福建闽侯,物理学家、电机工程专家、教育家。他先后毕业于清华学校、斯坦福大学和伍斯特理工学院,曾任清华大学教授、国立厦门大学校长、中央研究院总干事兼物理研究所代所长。他一生致力于电路和无线电方面的教学与科研工作,为中国科学和教育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1948年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萨支唐(Chihtang Sah),1932年11月10日出生于中国北京,是美国国籍的物理学家和微电子学家。他是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中国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以及厦门大学物理科学与技术学院的教授。
你以为科学家的世界只有公式和仪器?其实也有家书、饭桌和犹疑。有人要在战火里做决定,是走还是留;有人把孩子送出国门,心里却还挂着家乡的潮湿海风。人名印在奖章上,背后是一屋子灯没关的夜和几句忍住的叮嘱。
从萨本栋开始说吧。一个在闽侯长大的蒙古族后代,清晨的校门口常见他提着工具箱,里面是电路板、示波器的前身——那会儿无线电还像魔术。他的履历,清华、斯坦福、伍斯特,都是拿腿走出来的。后来回到厦门,连校长都做过,牌子挂在门口,门里是支离破碎的设备和一群眼睛亮的小青年。1948年他被推上院士的位置,第二年人就走了,人生像一条突然断掉的电线,火星子还在空气里未散。他的孩子那时不过少年,可能还记得父亲修理收音机的样子——指尖有铅味,脸上总带着专注的皱纹。多年之后,萨支唐在另一片土地上把硅片玩到极致,电路的世界一寸寸从实验台伸到人间的口袋和手心。父亲没能看见,但那股“把东西做明白”的劲儿,显然没断。
我们常说闽地出读书人,血里带着一股韧劲。黄克智年轻时在黑板上写满弹塑性曲线,事后又擦得干净,像一位老匠人的工衣。他不太爱热闹,心里念着的是材料在受力下会怎么变。到了黄永刚手里,同样的“力”字换了一条路走——把无机材料弄得会“弯”,会贴在皮肤上。你想象一下:实验室里两代人,一个盯着塑性理论,一个把传感器像创可贴一样往人身上按。父亲嘴里极少夸人,儿子也不需要,默契就落在那一张张草图上。后来他们把电子器件从硬邦邦的玻璃和陶瓷里拽出来,让它们像面条一样能被拉伸,这种新鲜,靠的不是“炫”,靠的是多年养成的手稳心定。
再往上翻翻家谱,林同骅在唐山读书时,想的全是飞机的骨头怎么做。到麻省理工的冬天,他写信回家,说雪很静,像一条铺开的试验曲线。他做工程力学,一辈子跟气流和结构打交道,回国时行李箱里是装不下的资料和装得下的赤诚。老来获奖也仍旧拎着布袋上下班,看着年轻人把他当门神似的。长子林伯中却盯着更高更远——宇宙里的那些微粒、太阳风、火星上的尘暴。实验室是伯克利的,标准是他自己一条条制定的,飞船上在太空跑的那套,都得先过他眼。父子没在同一个屋里干活,但在同一条线:工程的严谨、科学的胆子。
吴家的气味有点不一样,是试剂的味道。吴宪在哈佛做研究的日子,常被人看见在走廊里掂量实验瓶,手腕像弹簧。他很在乎营养学,那会儿国内还在为“吃饱”努力,他已经在想“怎么吃得好”。回到国里,见谁都讲“试验要有证据”。他孩子吴瑞,后来把DNA的线一寸寸读出来,把植物的基因像拉链一样拉开又合上。黑夜里的电脑风扇一直转,转得人心里发毛。等到成果出来,大家才知道“读”是怎么一回事:不是拿书,是拿着生命里最细的密码,逐一对照。
这世间的父子不一定都按血缘算。田昭武在厦门做电化学时,办公室里永远有阳光和“别急”的话。学术上,他喜欢挑人“上手”,把人推到实验台前,再在门外听听玻璃器皿的叮当,心里有底。田中群是他“父子兵”里的一个,长年把拉曼谱像人的心电图一样读,读出波峰背后的微弱动静。两人走的路线不一样,但都愿意在微观世界里较劲。老田把“耐心”给了晚辈,晚辈把“细致”回敬给老田,圈子里就有了传承。
女儿接父亲的班,最像的是唐家。唐仲璋一辈子不怕“虫”,到处看寄生物,看人、看家畜,鞋子总粘着泥。他和同事走村串户,把样本收好,把故事听够。后来唐崇惕接过来,还是那条路,但更讲究发育、传播、怎么拦住。她写过不少报表,那些枯燥背后的意思很直接:别再有人因这东西受苦。父女有时争论,方法不同,心意相同。你会发现,唐家人从不把苦说成苦,常说“这活儿该做”。
庄家的家里,田地和显微镜同居。庄巧生看麦子看了一辈子,蹲在地里看穗、看籽粒,夜里写方法,白天去地头。他把品种像起名一样一个个叫出来,种子是孩子,被他一代代养到能上场。到庄文颖这辈,换成真菌的世界,小小的壳子、看不见的分化、名称里全是陌生字。她的成就,是在分辨和命名里,给世界多加了几页目录,带着耐心,也带着一点少女时期的好奇:这东西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再说兄弟。林同棪当年在工地拿笔画桥,手里是预应力的曲线,把钢筋像琴弦一样调。别看他在美名之下,身上的土味一直在。他的兄弟林同骥则跟空气打交道,稀薄气体、高超声速,这些听起来像浪漫的词,对他是每天的功课。两人常被不同领域的人请去讲,讲完又各自回屋继续算。偏巧这家族里还有个堂弟林同骅,航空的骨架他打磨了几十年。你会想,这一家人怎么就这么会跟“力”和“流”打成一片?可能是少年时都喜欢看风过桥面的样子——那种看似没声却有形的东西,抓得住。
有些家族的聚会,就是学术史的小型展览。李耀兹和李诗颖都在麻省教书,饭桌上谈起飞行器,话题像飞机起飞,越说越高。侄外甥钱永健后来拿了化学里的最高奖,家里人不吵不闹,只是递来一碗汤,说“有空就回家”。这就是“书香”的样子:没有口号,有默默的背撑。
也有把笔与菌同时写进命运的。邓拓的文字有锋,锋里藏着善意。他在报社的日子,常常要把世界的纷乱理出一条清楚路。但时代的黑风太急,逼得人喘不过气。另一边的邓叔群则在林子里和实验室之间走,研究肺里看不见的敌人,讲课时指尖总带着白粉。两个生命在不同的战场,交汇处是一个姓氏、一张老照片。我们无力把那段历史讲完,只能说:那一代人撑住了。
傅家也是两条路。傅鹰做的是胶体与界面,细到看不到,稳到能用。他在讲台上讲“看不见的力”,下面的人就被说服了。傅承义看地球的脉冲,研究地震波跑的路径,跑到世界舞台,说中国的声音。兄弟俩,一个在瓶里,一个在地里,彼此都坚信“要做能用的东西”。
福建南安那支“李”字辈就更热闹了。李远川在糖科学里沉下去,把分子像搭积木一样搭,搭出别人没看见的结构;李远哲的故事大家更熟,分子束和反应动力学里,他把实验做到了“新”的地方,后来走上管理的台阶,带着学术圈往前走;李远鹏则在物理化学里成了“光谱的耳朵”,听到自由基那点点声响。不同路径,可能同一个祖屋。拿奖只是外衣,内里都是几十年“重复再重复”的工夫。
叔侄之间也会写公式。侯德榜把制碱做成了工业的大格局,解决的是国家层面的紧迫。他的侄子侯虞钧则跟工程热力学较劲,把气体的状态方程做得能落地,后来那套“马丁-侯”的名字被工程师们挂在嘴边。你要问这两代人在乎的是啥?答案可能很朴素:让工厂能跑得稳。
亲缘不止于血缘。钟南山和戴尅戎是表兄弟,一个在肺里抢救人,一个在骨科把人的“走路”研究到骨子里。他们都经历了大场面:疫情与手术台。他们谈话时不太讲学术名词,更多是“人怎么样”。这对亲人,各自背着一代人的信任。
再回到那位跨界老先生——林家翘。你很难用一个词把他定住:力学、天体、应用数学,他在三个房间里来回走。晚年回到国内,像一个远行的老人把行李箱放下,说“我还在”。他的表弟邓昌黎另开一条线,去加速器的世界把粒子的轨迹画得清清楚楚,拿奖那天还在实验室。这类人,总让你觉得“时间不够用”,可他们偏偏把时间拉长了。
“夫妻院士”这个标签听起来像个惊叹号,但他们的日常也不过是一人一杯茶。张文裕和王承书,前者搞宇宙线和高能实验,后者把铀的同位素分开、把分子运动论讲到骨头里。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各自守着一间沉默的房间。战争年代,他们都在做难事。到后来,书房里有两人的影子,墙上挂着老照片,照片里是清瘦的笑。
还有“黄黄”组合。黄周汝吉和黄秉乾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像一张家谱上的并列。她在分子生物学里把基因的故事讲清,他在生命科学里搭平台建学科。两人都是那种不太爱说“我”的人,拿了院士也一如既往,走在校园里像普通教授。你看他们的眼神,都是“还没做完”。
谢希德的步伐很稳。她把半导体和表面物理的种子埋在国内的一土一水里,做校长时也没把科学当成装饰,是真心在人里头育苗。她跟曹天钦不是“搭档”意义上的搭档,但同一时代里,一个把电子世界点亮,一个把蛋白质的奥秘揭开。你说他们“同台”,也不为过。
陈茹玉和何炳林这对,把“有机”和“高分子”放进同一个家庭。她的世界有农药、有磷化合物,他的世界有树脂、有核事业。两人之间有一个最重要的约定:不拿名头压人,只拿成果说话。他们教出来的学生,后来各自走到更远的地方,那些名字就像一串串挂在图景里的灯。
说到“翁婿”,赵元任的家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学术馆。他本人搞语言,也会音乐,坐在钢琴前能把音阶和声调说成一家人。女儿是学者,女婿们各在工程与科学的巅峰站过。黄培云那边则把金属和粉末的事做得很到位,很多材料从他手里过一遍,才能上战场。他的工作有一种工匠风,讲究“压、烧、成”,每一环都不放松。
姻亲里还有个“设计感”很强的,林璎。她是林徽因的侄女,拿起铅笔的时候总像在跟前辈对话。越战纪念碑立在那里那么多年,石头的冷和人心的热竟然能共存,这需要勇气。她在耶鲁学的不是“怎么画好看”,而是“怎么说服土地”。这样的家族传承,不是照搬,是同一种敏感在不同领域里的重现。
最后,顺手把梁守槃放到桌面上。他在清华进修过,去美国又回来,后来在导弹和航天的现场当“主心骨”。别人称他“海防导弹之父”,他却常把话题引到“怎么把装备做成部队真的好用的东西”。他是林家翘的小舅子,亲缘在此只是一个轻轻的关联,真正的关联是他们共同的那种“把复杂事物拆开再重组”的能力。
故事写到这儿,免不了有人问:这些家族,是不是“天才基因传递”的证据?我倾向于另一个版本:不只是基因,是习惯——习惯把困难当成可拆解的题,习惯在黑夜里把灯留给桌上那份资料,习惯对下一代说“你自己去试试”。闽地的风,从海里吹到书房,吹过了一个世纪。我们知道很多名字,还不够知道他们未写完的那些句子。你愿意接着写吗?
来源:豆角架下看绿蔓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