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在线网·散文】胜境关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6 12:46 1

摘要:湖蓝色的天穹点缀着丝质的白云,比风轻盈的翅膀扯拉着午后的阳光。我走在半新不旧的青石板小道上,被雨水反复搓洗的地埂,又把开不与开都没多少人注意的迎春花照搬出来。持有现代搜索软件,与胜境关的历史不再忽明忽暗。一些当地的村民都把这里当作劳作之余的场域,疗愈或者放松。

湖蓝色的天穹点缀着丝质的白云,比风轻盈的翅膀扯拉着午后的阳光。我走在半新不旧的青石板小道上,被雨水反复搓洗的地埂,又把开不与开都没多少人注意的迎春花照搬出来。持有现代搜索软件,与胜境关的历史不再忽明忽暗。一些当地的村民都把这里当作劳作之余的场域,疗愈或者放松。仰仗飞檐斗拱沉淀的历史风韵,依存游龙盘卧森然的柏木营造的一方禅境,过往游人也会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走到火塘或茶杯面前,等着大地归于至简至静的沉穆。

胜境关在云南省富源县境内,地界滇黔,路当孔道,万山磅礴,一岭横亘。有“滇黔锁钥”之誉。它开道于秦朝,定官道于元代,建关隘于明朝。600多年的历史早已隐入尘烟,留给人们的只有斑驳青石板上的马蹄印与横空出世的胜境关。从关下逶迤穿过的古道,被岁月裹挟,依旧在云南的重山间蜿蜒。胜境关,是官马大道北上入京的必经之地,胜境关是茶马古道的重要关卡,四川的茶叶通过这里运往西藏,从古普洱府出发进京的茶马古道,主要经过这里。这里既是官道,也是商道,有解决朝廷传递公文、运输物资的驿站,也有接纳贩夫走卒吃住的客栈。

“滇南胜境坊”高约十二米,八楹柱,涂金绘彩,重檐翘角,建于明景泰年间,后迭加修葺,现仍存。靠贵州一面,经年多雾,靠云南一边,四时常晴。这界也分得妙呢,别看一岭之隔,景观不同,气候全异。难怪杨升庵在其《滇程记》中称“西望,山平天豁,还观,则箐雾瘴云。”数百年来,行者多有共同的感受。吴自肃《滇境》诗写道:“才入滇南境,双眸分外明。诸峦环秀色,芳树带文情。”真切地道出了久行云山雾罩中,突然雾散云开,顿觉海阔天空的感受。胜境关历史上的两个寺庙、两个亭、两个牌坊,现在只剩下两个亭和一个牌坊,即万里亭(也称茶亭)、石虬亭和遗爱坊。

明朝大旅行家徐霞客于崇祯十一年(公元1638年)五月十日抵达胜境关入平夷卫,“滇南胜境关”黔入滇的第一关、第一卫便是平夷卫。《滇游日记一》应为徐霞客入滇的第一天游记。今天我们未能见到徐霞客记述“滇南胜境关”、平夷卫游记墨迹,其因是清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江阴守城的变乱所毁。回眸历史的天空,我们今人不难遐想到“明景泰四年(公元1453年),明巡按都御史洪弼立“滇南胜境坊”,此坊在徐霞客路过时已有185年历史,此前还有明朝入滇官吏、名人贤仕杨慎等名贤都对“滇南胜境关”赋诗抒怀,徐霞客游记定是浓墨书之。然而,徐霞客的游记却在五月九日投宿后戛然而止。

胜境关附近,有石如龙,明万历年间有人曾建石龙寺,寺前列一亭,名曰“万里亭”。“石龙古寺”与“万里亭”,这两个建筑物都建于明万历二年(1574年)。据《康熙平熙县志》记载:“石龙古寺,在县东十五里,滇南胜境地,中有石如龙。明万历二年,作石龙寺于此,前列一亭名曰万里亭,后毁于兵。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总督王继文在万里亭原址上,“治屋三槛”“施茶济渴”,在盖屋时,石龙被埋于土中。康熙四十八年时,云南布政使李华之捐款翻新王继文在万里亭原址上盖的三间屋子。据当地人讲,关帝庙对面有喝茶的屋子,专门接待贵州方向来的官员,老百姓叫它接官亭。只是,关帝庙最终只遗留下几棵柏树站立原地。历史长河中,往来其间的人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多在此暂歇休憩,离此不远的寨子有马帮歇脚过夜的店铺。而一旁的“鬻琴碑”依旧无声地向后人述说着一个人,有时下的话说叫清正廉明的官员,他就是清康熙四十五年(公元1706年),出任平彝(即今富源)县令的孙士寅。面对着这片山雄水壮、资源丰饶却又民生凋敝、盗贼横行、天高皇帝远的边地,为官两任,治水患,赈灾民,办教育,扶农桑,殚精竭虑,清正廉明,以至康熙五十一年(1712)卸任时,竟两袖清风,囊空如洗,没有返程的路费!万般无奈,只好将从老家钱塘随身带来的一把古琴悄悄卖了权充盘缠。当地的父老知道后大惊,万人空巷,十里长亭依依相送,古驿道上哭声震天。“来携此琴来,去鬻此琴去”,为纪念这位奇人清官,百姓自发为他刻石立碑于胜境关驿道旁,名曰“鬻琴碑”。

经历了修复和酝酿,胜境关有了新的面目,无法肉眼看见堆叠的时光,看上一眼,却教人心潮澎湃。在此一别,千里遥途,称得上是真正意义的漫漫征途,不管是北上的马帮,还是往南的商贾,都会在这里有一场或大或小的仪式。我无数次在文字中遭遇胜境关,而今看到的却是一派繁华落尽的苍凉。那些深嵌于青石板间的马蹄,斟满风雨,而浓墨重彩的苔迹,却是历史不加补丁的长袍。老墙面在夕阳的投射下泛着暗沉的光,像是被时光摩挲过久的旧书,透出悲凉。站在胜境关前,让我这个仍然纠结于生活桎梏的人,顿时有了彻悟。驿马扬踢飞奔,行人踽踽独行。眼前的一切让我熟悉又陌生,原来我早已在徐霞客的游记里与这里邂逅。

收拾完拍摄器材,准备往城里赶,突然看见两个坐在胜境关下老人像是要对我说话。我凑过去,一位老人清了清嗓子对我说:“你给要老古董?”另一个也把插在衣兜里的双手努力地抽出来,一只手上是一枚爬满绿色锈迹的铜钱,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串马帮用的细铃。细铃在老人颤巍巍的摇动中发出细碎的声音,仿佛悬挂着细铃的头骡二马正从逶迤的山路款款走来。我其实也不打算买,借故问价实则想讨要一些茶马古道的传说,只是两位老人说到马帮都语焉不详。

许文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徐霞客研究会理事。

来源:青海在线网官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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