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只剩一个顶替指标,我和发小抓阄决定,那张纸条我攥了一辈子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5 18:19 1

摘要:我右手食指的老茧蹭过那张泛黄纸条的瞬间,王建军坟前的柏树叶突然落了片在我手背上,凉得像他三十年前攥着我手腕时的温度 —— 那天他掌心全是汗,喉结滚了三滚才挤出话:“建国,咱别让爹妈掺和,就凭这两张纸定输赢,行不?”

我右手食指的老茧蹭过那张泛黄纸条的瞬间,王建军坟前的柏树叶突然落了片在我手背上,凉得像他三十年前攥着我手腕时的温度 —— 那天他掌心全是汗,喉结滚了三滚才挤出话:“建国,咱别让爹妈掺和,就凭这两张纸定输赢,行不?”

我没应声,因为我妈刚在厨房拽着我衣角嘀咕,说她在写 “去” 字的纸条角上掐了个小豁口,让我到时候专挑有印子的拿。而王建军他妈刘翠花,此刻正坐在我家炕沿上,手里纳着鞋底,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八仙桌上那只装纸条的粗瓷碗,针脚扎偏了都没察觉。

我爸李老栓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杆儿磕了磕鞋底的泥,闷声说:“老王家的,这事咱别逼孩子,公社赵书记说了,顶替名额就一个,要么抓阄,要么俩娃都别去 —— 农机站那铁饭碗,不是谁家想抢就能抢的。”

王建军他爸王大海是个闷葫芦,搓着手上的老茧半天憋出一句:“老栓哥,我不是想抢,是建军他初中毕业就搁家种地,你家建国还念过高中,要是这次没名额,他以后还能考个啥,我家建军……” 话没说完,刘翠花就搡了他一把:“你闭嘴!啥叫建国能考?建国要是真有本事,去年高考咋没考上?现在不也跟俺家建军一样在家待着?”

我妈张桂兰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撩起围裙擦了擦手:“翠花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建国那是发挥失常,再说了,就算没考上,他也是咱村唯一念过高中的,去农机站上班咋就不配了?倒是你家建军,上次给公社拉化肥,把拖拉机开到沟里去,差点没把车砸了,他去农机站,能靠谱?”

“哎!张桂兰你这话啥意思?” 刘翠花把鞋底往炕上一摔,“俺家建军那是头回开大车,紧张了!你家建国开过拖拉机吗?他连锄头都挥不利索,去农机站不也是当摆设?”

“你俩别吵了!” 王建军突然站起来,他比我高半头,肩膀宽宽的,因为常年种地,胳膊上全是腱子肉。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我妈和他妈:“妈,桂兰婶,别争了,就抓阄,抓着谁算谁的,不管是谁去,以后咱两家还跟以前一样,行不?”

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知道我妈动了手脚,可看着王建军那双亮堂堂的眼睛,我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我们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时候一起偷生产队的玉米,被看田的二婶子追着跑,他总把我往身后护;我发高烧,他背着我走十里地去公社卫生院,鞋都跑丢了一只;去年我高考落榜,躲在村后的老槐树下哭,也是他揣着两个煮鸡蛋过来,说 “建国,没事,大不了跟我一起种地,咱以后也能盖大瓦房”。

可农机站的名额太金贵了,转城镇户口,吃商品粮,按月领工资,这在 1982 年的靠山屯,比登天还难。我爸在农机站修了二十年拖拉机,落下一身毛病,就盼着我能顶替他,以后不用再脸朝黄土背朝天。我妈更是天天跟我念叨,说要是我能去上班,她在村里走路都能挺直腰杆。

“行,就听建军的,抓阄!” 我爸把烟杆儿一扔,站起身,“赵书记说了,得有个见证人,我这就去叫他来,省得以后两家闹意见。”

刘翠花还想说啥,王大海拉了拉她的胳膊,她狠狠瞪了王大海一眼,终究没再开口。我妈偷偷拽了我一下,嘴型比了个 “看豁口”,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得慌。

没一会儿,村支书赵老根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红袖章,往胳膊上一戴,说:“老栓,大海,咱丑话说在前头,抓阄这事儿,是你们两家都同意的,不管结果咋样,都不能反悔,更不能因为这事儿伤了邻里和气,知道不?”

我爸和王大海都点头,我妈和刘翠花也没吭声。赵老根从兜里掏出两张裁好的白纸,又拿了支铅笔:“我来写,一张写‘去’,一张写‘留’,写完了我折成一样的小方块,放碗里,让俩娃自己抓,咋样?”

“中!” 我爸和王大海异口同声。我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期待,刘翠花则紧紧盯着赵老根的手,生怕他搞鬼。

赵老根写得很慢,写完一张,叠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又写另一张,叠得跟第一张一模一样。他把两张纸条放进粗瓷碗里,晃了晃,说:“建国,建军,过来抓吧,谁先抓?”

王建军推了我一把:“建国,你先抓。”

我走到桌前,手刚碰到碗沿,就听见我妈在身后轻轻咳了一声。我深吸一口气,伸进碗里,指尖碰到两张纸条,都软软的。我记得我妈说的豁口,于是慢慢摸,终于在一张纸条的角上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就在我准备捏起那张纸条的时候,王建军突然说:“等会儿!”

我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发现了啥。赵老根也抬头看他:“建军,咋了?”

王建军挠了挠头,笑了笑:“没啥,就是觉得,咱得闭上眼睛抓,这样才公平。”

我妈脸色变了变,刚想说话,赵老根就点头:“说得对,闭眼抓,更公平。建国,建军,都闭上眼睛。”

我没办法,只好闭上眼睛,重新伸手进碗里。这次没了视觉,全靠触觉,我摸了半天,才摸到那张有豁口的纸条,刚想捏紧,就感觉王建军的手也伸了进来,碰到了我的手。

“建国,你别慌,慢慢摸。” 他的声音很轻,“不管抓着啥,咱都不怪对方,行不?”

我鼻子一酸,喉咙有点发紧,“嗯” 了一声。然后,我捏起那张有豁口的纸条,慢慢抽出来,睁开眼睛。

王建军也捏着一张纸条,站在我旁边。赵老根说:“好了,现在打开看看吧,谁先打开?”

我妈急得不行:“建国,快打开看看!”

我慢慢展开纸条,上面是赵老根那遒劲的笔迹 ——“去”。

我妈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中了!中了!建国抓着‘去’了!”

刘翠花脸色瞬间就白了,嘴唇哆嗦着,看着王建军手里的纸条,半天说不出话。王大海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建军的肩膀:“没事,娃,咱命里没这福气。”

王建军慢慢展开他手里的纸条,上面果然是 “留”。他看了一眼,然后抬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勉强,却没一点怨怼:“建国,恭喜你,以后去了农机站,好好干。”

我看着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想说点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妈还在跟赵老根和邻居们道谢,声音里满是欢喜,可我却觉得那声音特别刺耳。

那天晚上,我家做了红烧肉,我妈一个劲儿给我夹肉,说:“多吃点,以后去农机站上班,就是公家人了,得注意身体。” 我爸也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说:“建国,到了农机站,要听领导的话,跟同事处好关系,别像在家一样任性。”

我没胃口,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我妈看出我不对劲,问:“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说:“妈,今天抓阄,你是不是在纸条上做了记号?”

我妈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妈怕你抓不着,就掐了个豁口,咋了?”

“可建军让我闭眼抓,我差点没摸到。” 我说,“妈,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咋不好了?” 我妈放下筷子,脸沉了下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那名额多金贵,要是被建军抓着了,你这辈子就只能在家种地了!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念高中,不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好前程?再说了,咱也没耍啥大手段,就是做了个小记号,咋了?”

我爸在旁边说:“桂兰,孩子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是抓阄,得公平。不过现在都过去了,建国抓着了,就是好事,以后别再提了。”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一直想着王建军那勉强的笑容。我知道,他也很想去农机站,他跟我说过,他想赚了钱,给家里盖个新瓦房,让他爸妈不用再住漏雨的土坯房。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王建军家。他家院子里堆着刚割的麦子,王建军正光着膀子在晒麦子,汗水顺着他的脊梁往下流。看见我来,他直起腰,拿起搭在麦垛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建国,你来啦,有事吗?”

“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 我走到他身边,帮他把散落的麦子归拢到一起,“昨天…… 对不起。”

王建军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跟我说啥对不起?抓阄是咱都同意的,你抓着了,是你运气好,我没啥好怨的。再说了,我在家种地也挺好,我爸说了,等秋天收了麦子,就给我盖新房,到时候请你喝酒。”

“真的不怪我?” 我问。

“真不怪。” 王建军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你啥时候去农机站上班?赵书记说了,让你尽快去报到。”

“我还没问,等会儿跟我爸一起去公社问问。” 我说。

“那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王建军说,“以后去了公社,有空就回村看看,咱还跟以前一样,一起去河里摸鱼。”

“嗯。” 我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跟我爸去公社报到的时候,赵书记跟我说,农机站现在缺个修拖拉机的,让我跟着老周师傅学,老周师傅是农机站的老技工,技术好,让我好好学。我点头答应,心里既期待又有点忐忑。

去农机站上班的第一天,我特意穿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我妈早上特意给我煮了两个鸡蛋,让我带着路上吃。到了农机站,老周师傅已经在门口等我了,他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拿着个扳手,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你就是李老栓的儿子李建国吧?” 老周师傅笑着问。

“是,周师傅,以后请您多指教。” 我连忙说。

“指教谈不上,咱互相学习。” 老周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看看车间,以后你就在这儿上班了。”

农机站的车间很大,里面停着好几辆拖拉机,还有一些零件和工具。老周师傅给我介绍了车间里的其他同事,有小张,二十多岁,是去年考进来的,中专毕业;有老王,四十多岁,负责调度;还有一个女同志,叫刘芳,负责记账和后勤。

小张对我不太热情,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修他的拖拉机了。老王倒是挺热情,跟我说:“建国,以后有啥不懂的就问,别客气。” 刘芳也笑着说:“以后吃饭就跟我们一起,食堂的饭虽然不如家里的好吃,但管饱。”

刚开始上班,我啥也不会,只能给老周师傅打下手,递递工具,擦擦零件。老周师傅很有耐心,一步步教我,从认识零件到拆修拖拉机,他都讲得很详细。我学得很认真,每天都早早到车间,晚上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周末也不休息,就在车间里琢磨拖拉机的构造。

小张看我学得认真,有时候也会跟我说几句话,他说:“建国,你运气好,顶替你爸进来,不像我,考了两次才考上。”

我知道他有点不服气,只好说:“我知道我基础差,所以得好好学,不然对不起我爸,也对不起领导的信任。”

小张笑了笑,没再说话。

上班没几天,我就遇到了麻烦。有一次,公社的一辆拖拉机坏在了半路,老周师傅让我跟小张一起去修。到了地方,小张检查了半天,说是发动机的问题,让我帮忙拆发动机。我没拆过,手忙脚乱的,不小心把一个零件掉在了地上,摔变形了。

小张一下子就火了:“李建国,你咋这么不小心?这零件要是坏了,咱还得回农机站拿,耽误了公社的农活,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捡起零件,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回去拿新的。”

“算了,跟你一起去。” 小张没好气地说,“真是服了,连个零件都拿不稳,还来修拖拉机。”

一路上,小张都没跟我说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回到农机站,老周师傅看我脸色不好,问我咋了,我把事情跟他说了。

老周师傅叹了口气,说:“小张那孩子,就是心直口快,没坏心眼。你也别往心里去,谁刚开始学的时候没犯过错?慢慢来,别着急,多练几次就好了。”

“嗯,谢谢周师傅。” 我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天都把老周师傅教我的东西记在本子上,晚上回家还对着本子琢磨。慢慢地,我也能独立修一些简单的故障了,老周师傅和老王都夸我学得快。

小张对我的态度也慢慢好了起来,有时候还会主动跟我讲一些修拖拉机的技巧。他说:“建国,其实我不是针对你,就是觉得顶替进来的人大多不认真,没想到你这么努力。”

“我知道,我理解。” 我笑着说,“以后还得靠你多帮忙。”

“没问题。” 小张也笑了。

转眼间,我在农机站上班已经半年了。这半年里,我每个月都能领到工资,虽然不多,但我都交给我妈,我妈攒着钱,说要给我盖新房,娶媳妇。

我爸身体不太好,自从我上班后,他就很少去农机站了,在家歇着。我妈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说我上班辛苦,要补补。

有一次回村,我遇到了王建军。他正推着一辆自行车,车上驮着两袋化肥,看见我,他停下车:“建国,下班了?”

“嗯,刚回来。” 我走到他身边,“你这是要去哪?”

“给地里送化肥,马上要种玉米了。” 王建军擦了擦汗,“你在农机站还好吧?听说你现在都能独立修拖拉机了?”

“还行,跟周师傅学了不少东西。” 我说,“你呢?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我爸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我妈也挺好。” 王建军说,“对了,我家新房开始盖了,就在老房子旁边,等盖好了,请你喝酒。”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 我笑着说。

“那我先去送化肥了,有空来家里坐。” 王建军说完,推着自行车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很欣慰,觉得他虽然没去成农机站,但日子也过得挺好。

可没过多久,王建军家就出了事。那天我正在上班,二婶子突然跑到农机站找我,说王建军他爸王大海在盖房的时候从房顶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公社卫生院抢救,让我赶紧去看看。

我一听就慌了,跟老周师傅请假,骑着自行车就往卫生院赶。到了卫生院,王建军和刘翠花正守在抢救室门口,刘翠花哭得眼睛都肿了,王建军脸色苍白,双手不停地发抖。

“建军,叔咋样了?” 我走到他身边,问。

王建军看见我,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建国,我爸他…… 他还在抢救,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别着急,叔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刘翠花也哭着说:“建国,你说这可咋整啊?盖房本来就借了不少钱,现在你叔又摔了,这钱可咋还啊?”

我心里也很难受,想了想,说:“婶子,你别担心,钱的事咱慢慢想办法,先把叔的病治好再说。”

那天,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直到晚上,医生才出来,说王大海虽然保住了命,但腿摔断了,需要做手术,而且以后可能再也干不了重活了。

王建军和刘翠花听了,都崩溃了,刘翠花坐在地上哭,王建军则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王建军家本来就不富裕,盖房借了不少钱,现在王大海又摔断了腿,手术费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回到家,我跟我爸妈说了王大海的事,我妈叹了口气:“唉,老王家也太不容易了。”

我爸说:“建国,你跟建军是发小,他家现在有难,咱得帮衬一把。”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妈,我这几个月攒了点工资,你先拿出来给叔做手术吧。”

我妈愣了一下,说:“你那点工资,还不够给你盖新房的,再说了,他家盖房借的钱还没还,现在又要做手术,这钱借出去,啥时候能还啊?”

“妈,钱什么时候还都没关系,叔的病不能等。” 我说,“要是当初抓阄的时候,是建军去了农机站,他现在肯定能赚不少钱,也不会这么难了。”

我爸瞪了我妈一眼:“桂兰,孩子说得对,钱是身外之物,人命关天。建国,你明天就把钱取出来,给老王家送过去。”

我妈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行吧,听你们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我攒的五百块钱取了出来,送到了卫生院。王建军和刘翠花看见我,都很感动,刘翠花拉着我的手,说:“建国,你真是个好孩子,婶子以前对你有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婶子,过去的事就别说了,” 我说,“叔的手术费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

“够了够了,” 王建军说,“建国,谢谢你,这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

“别说这些,先把叔的病治好再说。” 我说。

王大海的手术很成功,过了一段时间,就出院回家休养了。王建军每天既要照顾他爸,又要下地干活,还要忙着盖房,忙得脚不沾地。我有空就回村帮他,有时候帮他照顾王大海,有时候帮他下地干活。

我妈看我总往王建军家跑,有点不高兴:“建国,你别总去老王家,人家现在忙着呢,你去了也帮不上啥忙,还耽误你上班。”

“妈,我下班了没事,去帮帮建军怎么了?” 我说,“他现在一个人多不容易,我不帮他谁帮他?”

“你就是太实诚了,” 我妈说,“以前他家跟咱抢名额,现在你还这么帮他,万一他以后不记得你的好咋办?”

“妈,建军不是那样的人。” 我说,“再说了,咱帮他也不是为了让他记着好,就是因为咱是邻居,是发小。”

我爸在旁边说:“桂兰,孩子做得对,做人得讲良心,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记恨别人。”

我妈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过了几个月,王建军家的新房终于盖好了。搬新家那天,他特意请了我家和几个邻居去吃饭。饭桌上,王大海拄着拐杖,对我爸说:“老栓哥,建国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俺家这次能渡过难关,全靠他了。”

我爸笑着说:“老海,别这么说,孩子们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王建军给我倒了杯酒,说:“建国,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

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咱之间不用说谢,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那天,我们都喝了不少酒,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气氛很热闹。我妈看着我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 1985 年。这几年里,我在农机站的工作越来越熟练,已经成了车间的骨干,老周师傅退休后,我还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车间的负责人。小张也成了我的好搭档,我们一起修过不少疑难故障,受到了领导的表扬。

王建军家的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王大海的腿虽然还没完全好,但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王建军承包了村里的几亩地,种起了大棚蔬菜,因为他肯吃苦,又肯钻研,蔬菜长得很好,卖了不少钱。他还带动村里的几户人家一起种大棚蔬菜,成了村里的致富带头人。

我妈开始催我结婚了,她托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邻村的,叫秀莲,长得很漂亮,性格也温柔。我们见了几次面,彼此都挺满意的,于是就定了婚。

结婚那天,王建军是我的伴郎,他忙前忙后,比我还累。晚上闹洞房的时候,他笑着说:“建国,你可算是结婚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跟我一起去河里摸鱼了。”

我笑着说:“咋不能?等我有空,咱还去。”

秀莲也笑着说:“建军哥,以后你要是有空,就来家里吃饭,我给你们做鱼吃。”

“好啊,” 王建军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结婚后,我和秀莲的日子过得很幸福。秀莲很贤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爸妈也很孝顺。我妈逢人就夸秀莲,说自己找了个好儿媳。

1987 年,秀莲给我生了个儿子,我爸给孩子取名叫李明,希望他以后能明事理,做个好人。有了孩子,家里更热闹了,我妈每天都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王建军也结婚了,他娶了邻村的一个姑娘,叫红霞,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婚后也生了个儿子,叫王强,跟我儿子李明差不多大,两个孩子经常一起玩,就像我和王建军小时候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了,我也在农机站升了职,成了农机站的副站长。王建军的大棚蔬菜越种越好,还成立了合作社,带动更多的村民致富,他也成了村里的村主任。

我爸的身体越来越差,2000 年的时候,他因病去世了。去世前,他拉着我的手,说:“建国,爸这辈子没啥本事,就盼着你能有个好前程。现在你过得很好,爸也就放心了。你记住,不管以后咋样,都不能忘了建军,你们是发小,要互相帮衬。”

我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爸,我记住了,我不会忘的。”

我爸去世后,我妈情绪一直不好,秀莲每天都陪着她,开导她,慢慢的,她的情绪才好了起来。

王建军和红霞也经常来家里看我妈,给她带些好吃的,陪她聊天。我妈经常跟我说:“建国,你能有建军这么个发小,是你的福气。”

2010 年,我从农机站退休了。退休后,我和秀莲回了村,盖了个小院子,种了些花花草草,日子过得很惬意。王建军还在当村主任,每天都忙着村里的事,有时候会来我家喝喝茶,聊聊天。

有一次,我们聊起了当年抓阄的事,王建军突然说:“建国,其实当年抓阄,我知道你妈在纸条上做了记号。”

我愣了一下,问:“你咋知道的?”

王建军笑了笑,说:“我妈跟我说的,她让我也在纸条上做记号,我没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你妈做了记号,你也不会故意去选那一张。”

我心里很感动,说:“建军,对不起,当年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 王建军打断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了,要是当年我去了农机站,说不定还不如现在过得好。你看我现在,当着村主任,带动村民致富,日子过得也挺好的。”

“是啊,” 我说,“咱这辈子,没白当发小。”

2020 年,王建军因为积劳成疾,得了重病。我知道后,立刻陪他去市里的医院检查,医生说他的病需要长期治疗,费用很高。我跟秀莲商量,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给王建军治病。秀莲很支持我,说:“建军哥是你的发小,也是咱的亲人,咱不能不管。”

王建军和红霞很感动,红霞说:“建国哥,秀莲姐,你们对俺家的好,俺这辈子都忘不了。”

“别说这些,” 我说,“建军,你一定要好好治病,等你好了,咱还一起去河里摸鱼。”

王建军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泪水。

可最终,王建军还是没能战胜病魔,2021 年的时候,他去世了。去世前,他拉着我的手,说:“建国,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我爸妈,照顾红霞和强子。还有,当年的那张纸条,你还留着吗?”

我愣了一下,说:“留着,我一直留着。”

“那就好,” 王建军笑了笑,“等我走了,你把它烧给我,咱这辈子,就算是圆满了。”

王建军去世后,我按照他的遗愿,把那张泛黄的纸条烧给了他。我站在他的坟前,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抓阄的场景,看到了他那勉强却真诚的笑容。

现在,我每天都会去王建军的坟前看看,给他扫扫坟,跟他说说家里的事,说说村里的事。我知道,他虽然走了,但我们之间的情谊,会像坟前的柏树一样,永远常青。

我右手食指的老茧,还会时常蹭到那张早已不存在的纸条的幻影,那触感,就像王建军当年攥着我手腕的温度,温暖而坚定,陪伴了我一辈子。

来源:MLI搞怪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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