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首战即决战”是赖清德批评马英九的话,认为这是“投降主义”。马英九现在既无公职也无党职,算是一介平民。但是“首战即决战”说是“投降主义”,这句话用在谁的身上比较合适,就是国民党的朱立伦。
隐形党主席的漫长三日
文|张友骅
“首战即决战”是赖清德批评马英九的话,认为这是“投降主义”。马英九现在既无公职也无党职,算是一介平民。但是“首战即决战”说是“投降主义”,这句话用在谁的身上比较合适,就是国民党的朱立伦。
六月的空气湿热,人容易烦躁。三天里,立法院周边像被一群背着书包的年轻人接管了,白天喊口号,夜里席地而坐,72小时不间断。很多人当时心里有个问号:蓝营的领头人呢?人家已经摆开阵仗,你总得亮个相吧。
那几天的街角,摊贩忙着补货,咖啡店的老板在门口擦着玻璃,偶尔抬头看看那片人潮——“青鸟”行动的志愿者穿着雨衣,背包里塞着矿泉水和便当,手机里传来最新动员讯息。民进党说要“下乡”一整月,又放话可以一路玩到明年二月一日。政治就是这么直白:拖,耗,看谁先喘不过气。按照选罢法,传出的目标是先敲掉至少三席国民党籍的立法委员。能不能成另当别论,可牌已经摆上桌。
这个时候,纸面上的策略都显得轻薄。我们常说“领头羊得冲出来”,哪怕只是见几位被盯上的立委,拍拍肩膀、给他们一点底气。但蓝营的中央信箱像被人拔了线,一片寂静。战鼓在对面咚咚响着,这边却像是有人按了静音。你会忍不住想,朱立伦到底看到了些什么,或者说,他选择不看?
这不只是“慢半拍”的问题。赖清德点名马英九,连着怼了好几次,蓝营的回应如同隔着厚玻璃。关于“九二共识”,赖丢出球来,场上却是一个干净的回传——没有人去抢。至于“青鸟”整装下乡宣讲,国民党只在最后一刻略带机械地跟上节奏,那三天的接力围场,更像是蓝营站在看台上,看着对手跑完全程,默默说了一句“我们也会有‘蓝鸟’吧”,然后就没了下文。
有人拿出“积极防御”的典故来劝,说后发也能制人。但政治不是课堂讨论,课代表点到名字就该起身发言。朱立伦既不先出手,也不在对手强攻时组织有效反击,大家只看到他面色平静,像是把一盘棋摆得很远。问题是,棋在桌上,人却不在局里。
蓝营这阵子像四股车拴在一起,却各自往不同方向拉。第一股是韩国瑜。他请了民众党主席坐下来聊,饭桌上话不多,彼此却有旧交。按一般人的想法,这事应该由党主席牵头,两党共同讨论怎么应对“青鸟”行动的攻势,至少摆出一个“站在一起”的姿态。结果是韩国瑜先动起来,朱立伦没露面。
第二股是立法院党团。傅崐萁约了几回饭,桌上的菜换了几轮,焦虑却没散去。平常这个时刻,党主席总要召集一次,把各区的立委和幕僚叫到一起,把真实的困难摊开,谁缺人力、谁缺话术,哪些议题该先守、哪些该先打。那样大家至少会觉得背后有靠。可这一回,协调像散在空气里,没人把它收拢。
第三股是地方首长。蓝营手里有十四个县市,平日说要“地方包围中央”,这时候最能看出配合度。若能把县市的资源与动员借给被盯上的选区,一场场扎根的说明会、座谈会,把压力化成扎实的连结,局面就不一样了。可见不着那样的动作,像是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待风停。
第四股就只剩朱立伦自己。他像是在幕布后面,偶尔伸手扶一下,但从第二排看过去,台上那个影子,总是不够清楚。
说两件事,也许更能说明那份尴尬。其一,当赖清德公开“打”马英九,蓝营集体沉默——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冲出去挡刀,但最起码有人出来讲一讲理与分寸吧。其二,连胜文奉指示带队赴海峡论坛,开口说了句“我是生长在台湾地区的中国人”,当场就点着了火。对面趁势猛攻,这是预料之内的。那之后,大家在等党主席撑一下场,替副主席挡一挡舆论的浪,给出一套说法。但这等了一周又一周,等不见。
还有一桩事,在茶桌上转了很久:民进党要发动罢免,蓝营到底有没有胆气以牙还牙?敢不敢在同一个法律框架里提出对等的目标,至少让支持者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我见过不少政党领袖选择“按下暂停”,不是没道理——避免把情绪推到极限,留存谈判空间。可这一次,暂停的时间太长,长到大家以为播放器坏了。
“国民党每逢小事反而忙得脚打圈,大事却装聋作哑。”这句抱怨在党内老同志之间传得很广。你在他们眼里读到的是一种疲惫:他们不是不知道复杂度,也不是不知道风险,只是感觉那根线一直拉不紧。一个政党若内部缺少凝聚,人心就会飘,好像风把帆吹向不同方向,船反而原地打转。
蓝白之间的联手,也被磨到毛边。会面是会面,彼此的盘算写在脸上——谁担风险,谁占便宜,谁先跨出那一步。越到后来,距离越难缩。加上立法院的压力器“轰轰”作响,每一次投票都像走钢索,脚下是喊声与嘘声。有人背脊发凉,想回头问一句:我们到底要站哪边?一转身,还是没有人给明确的答复。
到这儿又绕回一个老问题:2026。四年前的好光景很容易让人误判,觉得“只要稳住不翻船,风向就会再帮我们一次”。但社会情绪不是定海神针,它会变。县市长选举靠的是组织和长期经营,中央政党靠的是旗帜和判断——这两样,少一样都难。朱立伦若继续把“无为”当作策略,或许他心里也有盘算:搞大了容易不可收拾,留下空间以待变化。但政治时间很短,民众的耐心更短。
我不是要把他一棍子打死。人到这个位置,常常被夹在两堵墙之间:一边是党内不同声音,一边是舆论的洪流。你快一点,别人骂你冒进;你慢一点,别人说你怯懦。可总该有一个时刻,要把自己的判断摆在台面上——哪怕有人不喜欢,哪怕会掉几分人气。领导者需要让人“看得见”,不是因为曝光,而是让人能共感:你在扛,你在想着我们。
夜里,立法院附近雨又下起来,喇叭声渐小,有人把地上的纸板收一收,有人把柱子上的贴纸撕掉,第二天可能会再贴上。政治的日常就是这样,重复与拉锯。故事没完,人物也没散。但每一次的沉默都会写进接下来的篇章,哪怕只是一个逗号。
他会不会在下一次站出来?国民党的老同志还愿不愿意再多给他几次“试错”的机会?这都不是我能回答的。只知道,风还在吹,路还在往前。默然不语,不会自动长出结局。人的命运、政党的命运,最后都回到那句老话:总要有人先说“我来”。至于是朱立伦,还是另一个人,就留给时间吧。
来源:大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