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 本故事为虚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全文已完结,读者可放心阅读。
声明: 本故事为虚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全文已完结,读者可放心阅读。
婆婆被绑匪悬于二十八楼天台,作为顶级狙击手的老公,本有百分百把握一枪击毙绑匪。
可新来的实习生白薇薇却撒娇着说,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生死,想鼓起勇气开这一枪。
老公将狙击枪交到她手上。
结果,枪声响起,子弹打偏了。
绳索断裂,婆婆的身体从高空急速坠落,摔得血肉模糊。
沈澈抱着白薇薇,轻声安慰:
“不怪你,是我没教好。”
他甚至没朝楼下看一眼。
许久,安抚好白薇薇的他,终于想起我。
“老婆,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妈。”
我愣住了。
我妈?
我妈正在家里给我煲着汤,等我回家。
01
警戒线外,我怔怔地望着那滩刺目的血红,脑中一片空白。
安抚白薇薇,沈澈才终于想起了我。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妈。”
他的声音听不出悲伤,眼神里没有悲痛,有的只是一种敷衍,一种如释重负。
我僵在原地。
我妈?
我妈此刻应该正在家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给我煲着莲藕排骨汤,等我回家。
那温热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场景,与眼前的血腥和冰冷,形成了最荒谬的对比。
白薇薇从沈澈的怀里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我。
“念姐,你别怪队长,都怪我……是我太想证明自己了……”
她话没说完,沈澈立刻将她护得更紧,语气严厉地打断。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批准的!”
他转过头,用一种冰冷坚硬的语调对我说。
“劫匪本就丧心病狂,就算薇薇没有将绳子打断,你妈多半也凶多吉少。人已经没了,你别再闹了,行吗?”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他以为死的是我妈。
并且,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会因此大吵大闹,会迁怒于白薇薇。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五年、同床共枕的男人。
“沈澈,死的是你妈啊!你可是她最亲的人啊!”
我以为我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但显然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周围的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
他们显然也和沈澈一样,以为死的是我妈。
沈澈不耐烦地拧紧了眉头。
“顾念,别在耍你的大小姐脾气了,我说了,这件事,不是薇薇的错。”
他伸出手想拉我。
那只手,曾经无数次在训练场上稳稳地托起冰冷的狙击枪,也曾温柔地为我拨开额前的碎发。
但此刻,我只觉得无比肮脏。
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02
我独自一人去了停尸间。
掀开那层薄薄的白布,看着婆婆被摔的面容全非的脸,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婆婆是对我最好的人。
她经常沈澈训练不回家时,跑来陪我过周末。
也会记得我所有爱吃的菜,换着花样做给我。
就在上周,她还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念念,等这次任务结束,沈澈放假,妈给你们织情侣围巾,一人一条。”
音容笑貌,犹在耳边。
可现在,她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停尸间的门被推开,沈澈带着白薇薇走了进来。
他语气冰冷:
“看完了就走吧,再看,你妈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白薇薇假惺惺地递上一张纸巾,声音哽咽。
“念姐,节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阿姨就不会……”
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她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啪!”
白薇薇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沈澈瞬间暴怒,一把将我推开,死死护住白薇薇。
“顾念你疯了!薇薇已经够自责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往下流。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指着那张盖着白布的停尸床,对着他,用尽我此生最大的力气嘶吼。
“沈澈,你还是个人吗?”
“那是生你养你的人啊!”
沈澈护着白薇薇的动作微微一怔。
但很快被白薇薇的咳嗽声拉回。
“顾念,你胡说八道什么?死的是你妈,她生的养的是你。你为了污蔑薇薇,竟然不惜诅咒我妈死。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心如死灰,苦涩地笑了一下。
“好,沈澈,既然我不可理喻,那我们也不用再在一起了。我们离婚吧!”
03
白薇薇哭得梨花带雨,全身都在发抖。
“念念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再恨我,也不能拿离婚来逼队长处罚我啊!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打到绳子的啊!”
沈澈的胸膛剧烈起伏,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
他将白薇薇搂在怀里,温柔地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不耐和烦躁。
「顾念,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呀?」
「薇薇只是一个新人,就算她犯了错,也是情有可原。你用离婚来威胁我,就是想让我毁了她的前途吗?」
「你妈死了,我理解你难过。但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拖进你的地狱!」
“你明知道我妈最喜欢你,一向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闹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我妈骂我一顿,为你出气吗?”
看着他义正词严保护另一个女人的模样,我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曾经,那个因为我被校霸摸了一下脸,为我挺身而出,被校霸鼻梁骨都打断的少年再也不在了。
白薇薇从他背后探出脸,哭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随即又被泪水掩盖。
「队长,你别怪念姐,都是我的错……念姐,要不你把我送去军事法庭吧,只要你能消气……」
她哭得喘不上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澈安抚地拍着白薇薇的背,再转向我时,脸上只剩下冰冷的厌恶。
「够了。顾念,马上离开这里。你再为难薇薇,别怪我翻脸。」
说完,他拉着白薇薇,头也不回地走了。
04
第二天,沈澈带着两万块钱丢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顾念,你闹难么久,不就是想让薇薇赔你点钱吗?你妈 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
我看着那叠钱,没有动。
沈澈以为我嫌少,皱着眉解释,语气里带着施舍。
「我托人卖到了黑市,给一个刚死的富豪配了阴婚。五万块,这已经是最好的价钱了。」
「好歹让你妈在下面也能享福,你也算尽孝了。」
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沈澈,你说什么?你把妈卖了?」
沈澈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声音拔高了几分。
「不然呢?停在太平间里每天都要花钱。她一个家庭主妇,这辈子也没赚过什么钱,现在用命给你换了五万块,也算是没白死了。」
旁边的白薇薇适时开口。
「是啊念姐,队长也是为了你好。再说,配阴婚也算是个好归宿了,总比阿姨在下面孤零零一个好吧。」
我心口涌上一阵腥甜,几乎要吐出血来。
婆婆是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
她一生善良,从不与人为难,待我也像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没想到,死都死了,尸体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卖去给死人配阴婚。
我将那叠钱推了回去。
「这钱,我可花不着。」
沈澈还以为我嫌少。
「顾念,你妈一个家庭主妇,用命换了五万,你就知足吧!」
我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
「你搞错了。我的意思是,这是你妈 的卖命钱,应该由你来收。」
沈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顾念,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为了多要点钱,连咒我妈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旁边的白薇薇眼眶一红,连忙上来拉架。
「念姐,你别这样,队长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再生气,也不能咒阿姨啊……」
我甩开沈澈的手,无比平静地开口:
「沈澈,我最后劝你一句,去把妈赎回来吧。她最爱干净,也最疼你。」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沈澈勃然大怒,他抓起那叠钱,狠狠砸在我脸上。
「你疯了!我妈在国外旅游好好的,昨天,我还看了她的手机定位在机场呢!你用不着你在这里发癫!倒是你妈,能给你换这五万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价值了!」
「还有,你想离婚是吧?行!我成全你!」
沈澈指着我的鼻子,眼神狠戾。
「但协议由我来写,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说完,他拉着还在啜泣的白薇薇,摔门而去。
05
为了保住沈澈的“王牌”声誉,也为了保住警队的颜面,上级领导迅速将这次重大失误定性为“救援意外”。
而沈澈,为了保护那个“受到巨大心理创伤”的白薇薇,主动揽下了所有责任。
他甚至为此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沈澈面容憔悴,眼下一片青黑,他对着无数镜头“真诚”道歉。
但他的言语之间,句句都在维护白薇薇。
“……白薇薇同志作为一名实习生,在那种危急关头,敢于提出要亲手击毙匪徒,这份勇气是值得肯定的。”
“虽然结果令人痛心,但,虽败犹荣。”
白薇薇作为“当事人”,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在镜头前泣不成声。
她一遍遍讲述自己如何因为“操作失误”和“心理素质不过关”,导致了这场悲剧,并表示自己将“终生悔恨”。
她精湛的演技,为她博取了雪花般的同情。
有记者尖锐地提问:“请问沈警官,为什么您的太太,也就是死者的儿媳顾念女士,没有出席今天的发布会?”
沈澈的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抹黯然和疲惫。
“我太太……她和我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现在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正在家里接受心理疏导。”
一句话。
仅仅一句话,他就成功地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不敬婆婆、不睦家庭、甚至在妈妈死后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我坐在家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直播。
将这段视频,以及所有相关的新闻报道,全部复制,保存,备份。
发布会后,沈澈在舆论的发酵下,被塑造成了一个“为保护下属而痛失岳母”的悲情英雄。
他有多深情,我这个“不孝”的儿媳就有多冷血。
白薇薇躲在他的羽翼下,享受着所有人的同情,还不忘继续煽风点火。
她哭着对沈澈说:“队长,念姐一定恨死我了,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她会不会觉得,是您为了保护我,故意让她失去妈妈的?”
这句话,像一根刺,精准地刺中了沈澈那可悲又可笑的自尊心。
他带着一群被他悲情人设深深感动的记者和直播网红,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我家楼下。
“顾念!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恨我,但薇薇是无辜的!”
“你自己的妈妈死了,你没有流一滴眼泪,反而迁怒于一个想帮忙的实习生,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极富感染力的表演,成功煽动了围观群众和直播间里的网友。
辱骂声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冷血女儿!”
“不孝女!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心疼沈警官,摊上这种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一片叫骂声中,我面无表情地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一个人,演着这出滑稽的独角戏。
沈澈见我出来,情绪更加激动,他对着镜头,几乎是在咆哮。
“大家看看她!她妈妈的尸骨未寒,她就是这副表情!”
“顾念,你对得起你妈吗?”
他话音刚落。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从激动的人群后方传来。
“小澈,……你说谁死了?”
我妈提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桶,满脸不解地站在那里。
06
她的目光,直直地,越过所有人,落在了沈澈的脸上
沈澈脸上那悲愤欲绝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嘴巴张了张,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现场所有记者和网红的镜头,疯了一样在他和我妈之间来回切换。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无数个“???”和“卧 槽”淹没。
我妈不明所以,快步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担心地问:
“念念,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怎么楼下这么多人?”
我平静地挽住我妈的胳膊,安抚她:
“妈,没事,一场误会,我们先上去。”
沈澈踉跄了一步,难以置信地喃喃道:“阿……阿姨……怎么会……你……”
记者们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
“沈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不是您的岳母吗?”
“如果您岳母安然无恙,那上次意外中死亡的女性到底是谁?”
“您刚才在直播里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吗?”
“请您解释一下!”
我没有再看沈澈一眼,带着我妈,从容地穿过混乱的人群。
拉着妈妈的手,转身向楼道走去。
身后,传来沈澈不成调的嘶吼。
“顾念!你站住!你找个演员来糊弄谁?”
他状若疯狂地想冲过来,却被无数个话筒和镜头死死围住。
记者们已经嗅到了惊天新闻的味道,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沈警官,你刚才的表演是在欺骗公众吗?”
“既然岳母安好,那死者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沈澈脸色灰败,他指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咆哮:“是她!都是她设计的!这个疯女人……”
我停下脚步,回头,平静地看着他。
“沈警官,你不是在发布会上说,你为保护下属而痛失至亲吗?”
沈澈一愣,围观的人群也安静下来。
我微微歪了歪头。
“你没有说谎,你的确痛失至亲。”
“只不过,死的那个人,不是我妈妈。”
我迎着他惊疑不定的目光,清晰地宣告。
“白薇薇在行动中情绪失控,击毙的人质,是你妈。”
沈澈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的眼睛里溢满了恐惧和绝望。
这一次,他是真的崩溃了。
懒得再看他一眼,我带着妈妈,走进了电梯。
身后,是闪光灯疯狂的爆闪,和沈澈彻底崩溃的,σσψ野兽般的哀嚎。
沈澈双腿一软,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
07
公开出丑后,沈澈把自己锁在了家里,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
直到婆婆的葬礼上,他才终于出现,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都脱了相。
白薇薇也来了。
她穿着一身黑衣,想故技重施,跪在婆婆的灵前痛哭流涕,上演一出“悔不当初”的戏码。
但这一次,迎接她的不再是同情和安慰,而是亲戚们投来的、充满审视和异样的眼光,让她无比尴尬,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径直走到灵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出了手机,按下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微信语音,通过连接的蓝牙音箱,在肃静的灵堂里响起。
那是婆婆遇害前一天晚上,发给我的。
“念念啊,妈有点担心,那个叫白薇薇的实习生,总是在沈澈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你坏话,挑拨你们的关系。”
“今天她还跟我炫耀,说她玩枪比男人还厉害,闭着眼睛都能打中……”
语音里,婆婆的语气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从我身上,齐刷刷地转移到了脸色瞬间煞白的白薇薇身上。
沈澈像是被雷劈中,猛地抢过我的手机,反复听了好几遍。
他的脸色从铁青变为惨白,再从惨白变为一种恐怖的灰败。
他死死地瞪着瑟瑟发抖的白薇薇,那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杀意。
我收回手机,冷笑着开口。
“一个号称闭着眼睛都能打中的人。”
“为什么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那么‘不小心’地,精准地打中了绳子?”
08
我的话一颗炸弹,在沈澈那早已崩溃的精神堤坝上,炸开了一道全新的、深不见底的裂缝。
葬礼后,沈澈像疯了一样想要重新调查案情。
但他很快就绝望地发现,那份将事件定性为“意外”的卷宗,是他亲手签字封存的。
行动中关键的物证,比如那颗“打偏”的子弹,那把白薇薇使用过的狙击枪,全都不知所踪。
他当初为了掩盖真相而做的一切,如今都变成了一堵堵高墙,阻碍着他去寻找真相。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作为前数据分析师,我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们首先从那个被当场击毙的绑匪入手。
资料显示,绑匪名叫李狗,是个街头混混,有多次小偷小摸的前科,但从未有过暴力或绑架记录。
一个连抢劫都不敢的底层小混混,为什么会突然策划一场如此高调、几乎是自杀式的绑架案?
他还特意选择了警队家属楼对面的废弃天台,目标直指警员家属,仿佛算准了时间,在等待狙击手就位。
这不合理。
同事很快查到,李狗的银行账户在案发前三天,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匿名转账。
资金来源被清洗得非常干净,层层转手,难以追踪。
我的推断得到了证实。
这不是绑架勒索。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雇凶杀人。
绑匪李狗,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执行者,和一枚注定要被牺牲的棋子。
09
我和同事分析,那笔五十万的转账,不可能凭空出现。
以白薇薇的家庭背景和刚实习的收入,她绝对拿不出这笔钱。
同事日以继夜地追踪,终于发现,白薇薇的表哥,是一个境外网络赌博平台的程序员。
而就在案发前一周,他表哥的个人账户,有几笔异常的大额资金流动,随后很快被转出。
我立刻猜到,这笔买凶的钱,很可能是通过这个赌博平台洗白的。
是时候收网了。
我故意通过一个与沈澈关系尚可的同事,放出消息。
就说,我已经找到了给绑匪转账的“幕后金主”,并且通过技术手段,拿到了对方利用网络平台洗钱的全部后台证据,正准备提交给经侦总队。
我赌白薇薇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慌。
一旦洗钱的证据被抓住,她和她的表哥,一个都跑不掉。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联系她表哥,让他销毁服务器上的所有原始数据。
我让同事设下天罗地网,二十四小时监控她表哥所有的网络活动和通讯记录。
同时,我做了第二手准备。
我用实名,向市局纪委和督查部门,正式举报沈澈在“10.27”救援行动中,涉嫌严重渎职,并可能参与掩盖案件真相,要求重启调查。
这一步,是为了给警队内部所有可能存在的“保护伞”施压。
让他们明白,这件事,已经捂不住了。
一张为白薇薇量身定做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白薇薇果然上钩了。
消息放出去的当晚,她就用一个新办的、未实名的手机号,联系了她表哥。
她不知道,这个号码,从被激活的那一刻起,就早已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电话里,她表哥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你当初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被查到?警察是不是已经找上门了?”
白薇薇压低了声音,歇斯底里地低吼。
“我怎么知道顾念那个贱 人这么难缠!你别废话了,快点把服务器数据全删了!一点都不要留!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她表哥带着哭腔:“为了五十万,搭上我一辈子,你真是我好妹妹!”
白薇薇的声音变得恶毒而尖利。
“你给我闭嘴!只要我成了沈太太,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再说了,那老太婆本来就该死!她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嫁给沈澈!”
这段对话,被完整地录了下来。
每一个字,都是她亲手为自己挖掘的坟墓。
在白薇薇的表哥惊慌失措地准备动手删除数据前,白客已经成功地拷贝了赌博平台服务器后台所有的原始交易记录。
那笔五十万的款项,是如何流入,如何通过虚假投注洗白,再如何转到绑匪李狗账户的完整证据链,被牢牢锁定。
与此同时,纪委的调查组也正式成立,沈澈被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10
我以婆婆“百日”为由,在警队的大礼堂,举办了一场追思会。
我邀请了警队的各级领导、所有相关同事,以及当初报道此事、如今又对“真相”翘首以盼的各路媒体。
作为死者的儿子和“渎职”的当事人,沈澈必须到场。
作为“操作失误”的当事人,白薇薇也必须到场。
沈澈面容憔悴,他站在人群的角落,像一个无处遁形的鬼魂,他大概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白薇薇则强作镇定,她似乎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我并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追思会开始,我没有播放婆婆的生平影像。
我走上台,对着台下数百双眼睛,平静地说:“今天,在追思开始前,我想让大家听一段录音。”
“我想,这或许是凶手,亲口的忏悔。”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巨大的投影幕布下,按下了播放键。
白薇薇和她表哥那段致命的对话,通过礼堂的顶级音响设备,清晰无比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老太婆本来就该死!她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嫁给沈澈!”
白薇薇恶毒至极的话语,在庄严肃穆的礼堂中,来回回荡,振聋发聩。
白薇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她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指着我,语无伦次地尖叫:
“不是我!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伪造的!是她陷害我!”
沈澈呆立当场,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
他脑中闪过自己抱着白薇薇轻声安慰的画面,闪过自己对我的厉声指责,闪过他在新闻发布会上信誓旦旦维护她的所有场景。
每一帧,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凌迟。
追思会,变成了抓捕现场。
纪委和刑警队的同事从礼堂两侧冲了进来,当场将抖如筛糠的白薇薇,和她那个闻讯赶来、正准备跑路的表哥,一并拷走。
11
真相大白。
所有的闪光灯和摄像机,都疯狂地对准了舞台中央的沈澈。
他不是凶手。
但他比凶手更可悲。
他亲手把那把能决定生死的狙击枪,交给了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
并在母亲死后,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去侮辱那个拼了命为母亲讨回公道的妻子。
他想起了婆婆生前对他的种种提醒。
想起了我一次次含泪的质问和绝望的眼神。
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烙铁,狠狠地烙在他的灵魂上。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猛地朝被警察死死按住的白薇薇扑去。
“我杀了你这个毒妇!”
他被身边的同事们死死地拉住,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只能无能狂怒。
他所有的骄傲、自负、荣誉,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转过头,用一种濒临死亡的、充满哀求的目光看着我,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冷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警队的领导脸色铁青,当场宣布,将彻查此案,严惩所有涉事人员,绝不姑息。
沈澈的职业生涯,在这一刻,被画上了句号。
媒体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忠实地记录下这位曾经的“王牌狙击手”,最狼狈、最耻辱的一刻。
我知道,对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地狱,在后面。
12
白薇薇因故意杀人罪、诬告陷害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沈澈虽然不构成刑事犯罪,但因为参与掩盖真相,提供伪证,被开除警队,终身不得再从事政法相关工作。
他身败名裂。
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任何人,整日用酒精麻痹自己。
一个月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
不过短短三十天,他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白了大半,满身酒气,胡子拉碴。
“扑通”一声,他跪在了我的面前。
抬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一下又一下,清脆响亮。
他哭得涕泗横流,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
“念念,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妈……我是个畜 生,我瞎了眼……我不是人……”
他从一个破旧的背包里,拿出所有的房产证、银行卡,和一份签好字的财产转让协议,一把推到我的面前。
“这些都给你,我净身出户,我什么都不要了,求你,求你原谅我……”
他以为金钱和眼泪可以弥补一切。
就像当初,他以为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去他母亲惨死的事实。
我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不是爱我。
他只是无法独自承受逼死亲生母亲、被全世界抛弃的罪孽。
他需要我的原谅,来当他的救命稻草,来救赎他那早已腐烂的灵魂。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到他面前。
上面“顾念”两个字,签得潇洒而决绝。
“签了吧。”
我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至于原谅,”
“等你下去见到妈,亲自问她,原不原谅你吧。”
沈澈在离婚协议上最终签下了自己名字。
听说他卖掉了房子,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知所踪。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婆婆的代理律师打来的。
在律师事务所,我拿到了婆婆留给我的一封信,和一个保险箱的钥匙。
信是婆婆的笔迹,温柔而有力。
“念念,我的好孩子。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那个傻小子,终究是辜负了你。我第一次见到白薇薇,就觉得她不对劲,那双眼睛里的野心和算计,藏不住。妈没什么大本事,但活了这辈子,看人还是准的。我怕她会伤害你,所以留了个心眼,偷偷录了些音,也给你存了一笔钱……都在那个保险箱里。别为我难过,好好活下去,活得开开心心的。谢谢你,当了我一辈子的骄傲,也当了我最贴心的女儿。”
我打开那个沉甸甸的保险箱。
里面除了更多的证据备份,还有一本相册,记录着我和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最下面,是那条她承诺要给我织的围巾,已经织了一半。
眼泪,终于再次滑落。
但这一次,是温暖的。
清明节,我带着婆婆最爱的百合花去看她。
我把那条未完成的围巾,轻轻地搭在她的墓碑上。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我在墓碑前坐了很久,告诉她白薇薇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告诉她我换了新的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
离开墓园时,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在那头笑着催我。
“念念,快回来吃饭,今天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笑着回答:“好,马上就回。”
挂掉电话,我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风过无痕,来日可期。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