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安澜被绑在椅子上,右手被人死死按在桌上,面前的铁锤已经高高举起。
1
只因刷视频时没有给老公的女舔狗点赞,他就要打断安澜的右手。
安澜被绑在椅子上,右手被人死死按在桌上,面前的铁锤已经高高举起。
“不要!”
她吓得眼眶通红,恐惧的大叫。
“知道怕了?”
叶柏辰坐在她面前的真皮沙发上,整个人慵懒又高贵,好似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微微特意给你做的视频,你却连个赞都不肯点,她为此疯狂内耗了一晚上,抑郁症都发作了。”
“她痛苦一分,你就该十分来还!”
安澜崩溃的反驳:“那视频全是骂我的,我没有跟她计较已经很好了,凭什么点赞?”
“还敢不服?”
叶柏辰眸光越发冰冷:“微微一向善良温婉,定是你做了过分的事才逼得她不得不反抗。”
“我可没那么好心,你好好记住这次教训吧!”
他手一挥,眼看铁锤就要落下。
“不!”
安澜瑟瑟发抖,终是软了声调:“我以后还要画画的,叶柏辰,求你别这么狠心......”
“狠心?”
他忽然笑了,望着她的眼神满是痛苦憎恨。
“安澜,我哪有你当初抛弃我要我死时狠心啊?”
她愣住了,心止不住的下沉。
铁锤狠狠砸下!
她听到骨折的脆响,桌面都被砸穿了,飞起的木屑划破她的皮肤,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安澜喉咙中发出痛苦的惨叫,凄厉的叫人忍不住落泪。
可叶柏辰看都不看一眼,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突然好想以前的叶柏辰。
那个无比爱她,疼惜她的叶柏辰!
他替她挡过尖刀,为了能和她在一个学校降分改志愿,在她家道中落,和母亲被亲戚欺辱时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帮她扫清障碍,娶她为妻。
他曾亲吻她的眉心,温柔许诺:“澜澜,我会一辈子爱你护你,不让你难过。”
而在这期间,沈微微不过是他们甜美爱情里惹人厌的配角。
她是他们的高中同学,样貌家世都平平无奇,一入学就对叶柏辰一见钟情,在明知他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依旧展开热烈追求。
叶柏辰每次都狠狠拒绝,甚至曾厌恶至极的跟她说要找人弄死她。
可不过婚后短短两年,沈微微就已经成了他的掌中宝,心头肉。
因为在一次登山事故中,她救了他的命。
而安澜,在他最需要帮助时,卷走他的求生物资,离他而去。
从此叶柏辰恨极了她,同时将沈微微宠上天。
他为给她过生日包下满城烟花,只为她一刻笑颜,而安澜的生日礼物,是恐怖的黑白遗照。
为了沈微微一声头疼,他就叫来满城医生为她治病,不顾安澜高烧40度,躺在家里绝望哀求。
甚至有一天她不小心穿了和沈微微一样的衣服,他就让保镖将她身上衣服强撕下来,让她屈辱之极的向沈微微道歉。
但明明救他的人是她啊,她根本没有抛弃他独自逃生。
是她背着昏迷的他,一步一步,手脚并爬的将他背下山的!
为此她还在老家病了整整两个月。
可等她回来一切都变了,她尝试向他解释,却被一巴掌甩到地上。
“安澜,你真是下贱,一个加害者还好意思抢别人的功劳,我真是看错你了!”
“果然,这世上真正爱我的只有微微,她对我的痴心十几年未变,甚至不顾性命冒着大雨上山来救我。”
“安澜,你真是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沈微微感动的流泪,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她
“滚远点,不许你再欺负柏辰!”
她抄起一旁的杯子直接往她脑袋上砸。
一股温热的血瞬间流了下来,从眉到眼,她瘫坐在地上,在血色朦胧中,只看到自己的丈夫紧张的吹着情人的手指,生怕她手疼。
那一刻她忍着心痛跟自己说,他只不过是被蒙蔽了,再坚持一次吧。
一次又一次,她坚持了整整99次。
被绑了十个小时后,安澜终于被送往医院。
她看着自己废掉的右手,泪流满面。
医生说,她再也不能画画了,她的画家梦彻底破灭。
还记得她为他画出第一幅画时,他激动的亲吻她的手指。
“澜澜,你真是个天才,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这双手,让它创造出更多的作品。”
可如今,也是他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手!
往日誓言,不过笑话一场。
她伏在床头痛哭,看到了叶柏辰刚发来的短信。
“死了没,还没死就滚过来给微微按摩!”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安澜拨动了一个海外电话,她决定接受舅舅的邀请,和妈妈一起移民。
审核需要1个月,1个月后她就自由了。
想到这儿她擦干眼泪,决定无视这条消息,好好休息养伤。
然而次日,安家保姆打来电话。
“小姐,刚才两个男人冲进来,把你妈妈绑走了,怎么办啊?”
2
恍如一颗惊雷在脑子里炸开,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安澜心间。
看到手机上新收到的地址,她来不及多想,赶紧打车冲过去。
妈妈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的。
她心底不安加剧,催促司机一路疾驰,终于赶到城郊废弃乐园。
百米蹦极台上,细细的一根绳子摇摇晃晃的吊着安母。
稍有差池,后果不敢设想!
安澜心脏狂跳,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双眼通红,难以置信的看向一旁坐在千万豪车里的叶柏辰。
“你疯了,这会要了我妈的命......”
叶柏辰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目光冷锐:“你让微微受委屈,就是在要我的命。”
“我答应过她,这辈子不会让她受委屈,尤其是因为你!”
安澜悲伤的看着他,明明曾经他爱她如命,如今却为了别人沉沦疯魔。
她眼中泛起泪花,艰难的走到副驾驶旁边。
“好,我这就为沈大小姐按摩。”
可她刚伸出左手就被沈微微嫌弃的甩开。
“脏死了,我才不想让她碰。”
她笑得一脸得意,将一个牌子扔到她面前:“这样吧,你一边跪一边举着它,大喊上面的字,我就原谅你,让柏辰哥哥把你妈放下来。”
安澜低头,看到牌子上面写的内容:我安澜天生恶毒下贱,是个抛弃老公跟别的男人鬼混的婊子。
无边怒火涌上心头,她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污蔑,我不跪!”
沈微微看向叶柏辰,捂着胸口咳嗽:“呜呜,我头好疼啊,她就是故意这么气我......”
叶柏辰心疼的搂住她的肩,低头看了下腕表,声音如同死神一样冷漠。
“安澜,给你三秒钟,否则岳母就要为你的任性买单!”
“3——”
“2——”
“1!”
“我跪!”
安澜浑身如同被针扎,恐惧的大喊,再也顾不得自尊,扑通一下子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她举起牌子,面如死灰,一字一字的羞辱自己。
“我安澜天生恶毒下贱,是个抛弃老公跟别的男人鬼混的婊子!”
沈微微开心的大笑,拿起手机将镜头近距离的怼到她脸上。
“再念,声音大点儿。”
她痛苦的嘴唇发抖,提高音量又念了一遍。
可一遍又一遍,整整三十遍她才终于满意。
而叶柏辰始终无动于衷。
安澜的膝盖被石子磕出血,染红了裤子。
她漆黑的眼珠看向他,声音颤抖:“现在可以放了我妈吗?”
“当然!”
沈微微很爽快的替叶柏辰答应了,抬手打了个电话。
下一刻,绳索被割断,安澜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从百米高空上坠落,狠狠砸向地上。
红红的鲜血撒了一地,连脑花都崩出来,触目惊心!
她看向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没办法呀,谁让你慢了半秒。”
她竟敢真的杀她的妈妈,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啊啊啊——”
安澜凄厉的嘶吼,疯了一般的扑向她。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浑身血液沸腾,手往她脖子上掐去。
然而还没碰到就被叶柏辰抓住手腕,不顾她的挣扎,连拽带拖的将她拖到安母的尸体前。
“发什么疯,先看看你妈再说吧!”
安澜脸上手上都是被拖拽摩擦的伤痕,她顾不上疼,悲恸万分的将盖住妈妈脸上的血布掀开。
竟是个假人,血液和脑花都做的很逼真。
她大脑一霎一片空白,呆呆看着叶柏辰,满脸的泪,整个人狼狈又可悲。
叶柏辰眉头微蹙,目光变得复杂。
他微微弯腰,手轻轻抚摸她凌乱的发丝,一点点下滑,然后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的感觉传来,她仰着头,绝望又无力的注视着他。
“很痛苦吧?”
他眸中带着一种残酷的疯狂:“我被抛弃时也是这样痛,记住这种感觉,再敢忤逆一次,你妈的尸体就会成真的。”
手腕松开,她被摔到那摊血迹上,因为重新获得氧气而痛苦的喘息着。
汽车引擎开动,他们甜蜜的牵手离开。
安澜闭上眼,心中死寂一片。
被最爱之人践踏,推入深渊,狠狠碾碎。
这种感觉她终生难忘!
3
安澜失魂落魄的回到安家。
看到安母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没忍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未语泪先流。
安母担忧的拍了拍肩:“宝贝怎么了,你和柏辰还在闹矛盾吗,今天他把我请过去又不来见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你手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安澜连忙拉住她。
妈妈身体不好,自从爸爸去世后精神状态也不太健康,她不能让她再操心了。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医生说养养就好了。”
“不过我最近有点累了,妈妈过两天陪我一起去国外散散心吧?”
安母当然同意,只要是女儿的决定,她总是无条件坚持。
安澜鼻子一酸,重新扑入母亲的怀抱,一颗疼痛到极致的心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她上楼打开保险柜,取出里面的离婚协议。
一页一页的翻着,直至看到最后一页上看到叶柏辰的亲笔签名。
这是结婚前她爸爸让叶柏辰签下的。
爸爸说人心易变,他身体不好,妈妈性格比较软弱,他必须得为她的宝贝女儿谋求一份保障。
想到这儿安澜不禁潸然泪下,毫不犹疑的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不会辜负爸爸的苦心。
次日她将这份离婚协议交给律师,后续一切就交给律师全权处理了。
算算时间,她移民时正好能拿到离婚证。
走出律所时已是正午,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落下,露出叶柏辰和沈微微的脸。
他看了眼律所心生疑惑:“你想打官司?什么官司?”
沈微微狡黠的转了转眼睛:“该不会是打离婚官司吧?”
安澜心里咯噔一声。
“我的手受伤了,难道不能去告你一个故意伤害?”
叶柏辰紧张的神情蓦地放松下来,略带嘲讽的扫了她一眼。
“尽管去告,我看看整个京北谁敢接叶氏集团掌权人的案子?”
“至于离婚......”
他浑身气息变得凌厉,死死盯着她,像是猎人死盯着专属自己的猎物。
“没有我的允许你想都不要想,这一辈子你至死都要呆在我身边,为我赎罪!”
安澜脸色白了白,更加庆幸自己没有把离婚的事告诉他。
这段时间她一定要忍耐,直至顺利离开。
沈微微眸光微暗,指甲狠狠杀进掌心里。
但很快她就扬起笑容:“安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吧,这儿不好打车,我们送你回去!”
安澜当即拒绝:“不了,我......”
可下一刻,沈微微就直接伸出手,十分蛮横的将她拽进车。
拽的还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疼痛钻心,她一阵冒火,想起母亲,终是咬牙忍住。
一路上沈微微都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话,时不时拿起小零食投喂他。
而叶柏辰总是笑着接过,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柔情。
两人中间充满了甜蜜的粉红泡泡,将外人摒弃在外。
“柏辰哥,我刚拿了驾照,有点手痒,让我试开一段好嘛~”
她嘟着唇向他撒娇,声音甜腻。
叶柏辰满眼纵容:“好,想试就试吧。”
两人交换了位置,他体贴的为她系上安全带。
沈微微兴奋的握住方向盘,叶柏辰则在一旁温柔指导,没有丝毫不耐,望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最可爱的宝贝。
安澜坐在后排,看着他们贴近的身形,终是忍不住失神,胸口闷闷的仿佛被大石压住,疼的她喘不上气。
她第一次学车时,他也是这样温柔的教她。
如今他的柔情、爱意、疼宠呵护,都给别人了!
她转过脸,不想再看。
“啊!”
忽然听到沈微微一声尖叫,车子不受控的撞破围栏,直直冲进路边的池塘里。
扑通一声巨响,天旋地转。
她听到叶柏辰紧张的呼唤,打破了窗后毫不犹豫的抱住了沈微微。
他的眼神,他的呼救,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他拼劲全力也要护她周全。
而后排的安澜,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
早春的池水冰寒彻骨,从四面八方涌进车厢,掠夺人的呼吸。
安澜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只觉从身到心,都坠入无边地狱。
大概是她命不该绝,有路人见义勇为将她救了上来。
岸上沈微微扑进他怀里后怕的大哭,而叶柏辰没有一丁点儿责怪,温柔的安抚她的情绪。
安澜昏昏沉沉的抱着自己,面色惨白的发抖,眼里含着泪水,整个人仿佛要碎了。
叶柏辰不小心四目相对。
他愣了愣,似乎才想起她。
“少整出这幅可怜样卖惨,微微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然要先救她。”
“至于你......”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该不会还期盼着我会救你吧,我早就不爱你了,麻烦你搞清楚这一点!”
他的话如同一柄锋利之极的钢刀狠狠刺进安澜的心,搅得她破碎不堪。
安澜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可怜的自尊。
可嘴一张,口中却吐出血来。
意识昏迷的那刻只有一个念头。
好痛,痛得她再也不想和叶柏辰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4
安澜再睁开眼时,已经在医院了。
护士告诉她是叶柏辰的助理将她送来的,人已经走了。
“你先生应该陪你一起来,这样我们也好告诉他如何照顾孕妇。”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手轻轻摸上自己的肚子。
“我怀孕了?”
护士笑了笑:“是啊,刚怀不到两周,你这次落水已经动了胎气了,后续可一定要好好保胎!”
安澜心里一霎五味杂陈。
他们恩爱时一直想有个孩子,但怎么都怀不上,如今婚姻即将走到尽头,小宝贝却来了。
“孩子能......”
能打掉吗?
她发现她竟是说不出口。
安澜终是拿着医生开的保胎药回了家。
她已经30多了,好不容易才怀上,若是打掉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当妈妈的机会了。
她舍不得。
这个宝宝不该是累赘,而是上天给予她的礼物。
想到这儿她抑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低头摸着还平坦的肚子,心底生出无尽勇气来。
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安澜正幸福的畅想着,外头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走出房间,看到叶柏辰正搂着沈微微往里走,后面还跟着的搬家工人。
沈微微指挥着物品应该怎么放,仿佛她才是叶宅的女主人。
“你来的正好,把主卧让出来,以后微微住进去。”
叶柏辰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安澜有些悲凉的低下了头。
“好。”
她答应的如此爽快,倒叫男人有些惊讶。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安家了。
叶柏辰明显察觉到了,在她刚下楼时就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很紧。
“去哪儿?”
她不禁皱眉:“自然是给你们腾地方,以免耽搁你们恩爱。”
叶柏辰眼眶微微发红,竟是气笑了。
“只要我在这儿,你哪里也别想去。”
“另外提醒你一句,这么快就忘了游乐场的事?”
安澜脸上血色一霎尽失,平静的双眸不禁染上恨意。
沈微微闻言娇笑着挽住她的手:“安姐姐,我对家里不熟悉,你不如就留下照顾我和柏辰哥吧,放心,我会多给你报酬的。”
这是把她当保姆了!
安澜握紧了拳,思及母亲和孩子,终是忍耐下来。
“好。”
从此,整个叶宅就是沈微微炫耀的战场。
他们会相拥着一起看电影,嬉笑打闹,然后适时吩咐她上一杯咖啡。
他们会共吃一碗面,特意挑起一根面条分别放在两人嘴边,吃着吃着就亲吻在一起,然后叫安澜拍照。
甚至午夜时分,沈微微拿出一张零钱,让她去买避孕套!
安澜从一开始心里难受,到后面人已麻木。
她数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只盼移民早日通过。
这天清晨,她刚躺下准备好好睡会儿时,沈微微却敲开了房门。
她穿着半透明的浴袍,露出身上斑驳惹眼的红痕,毫无疑问的向她宣告着昨晚和叶柏辰的情事有多激烈。
“柏辰哥出门了,你也不用伪装了,这段日子心里很崩溃吧?”
安澜面无表情。
“确实,你晚上叫声太粗了,吵得我睡不着,说起来叶柏辰不会觉得你扫兴吗?”
沈微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为什么这个贱人总有办法叫她抓狂。
她气得冲上去揪住她的头发,面容狰狞,故意维持的淑女姿态一瞬间荡然无存。
“死鸭子嘴硬,我警告你不要再对柏辰哥抱有幻想,他现在完完全全的只爱我一个,就算哪天他知道救他的不是我,也一样如此!”
安澜微微挑眉。
“哦,你终于承认了,这些年你自己也很心虚吧?”
沈微微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忽然诡异的笑了。
“赌一把吧,看看柏辰哥到底爱谁?”
她说完竟拿出一把软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胸膛。
血一下子沁了出来,她背对着安澜,软软的倒在地上。
“微微!”
叶柏辰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顿时目龇俱裂。
他疯了一样的跑过来,紧紧抱住沈微微,满脸的不敢置信。
“为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微微的手指颤巍巍的抬起。
“安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
安澜一瞬僵在原地,头皮发麻。
5
“不是我!”
她上前连忙解释:“刚刚是她自己......”
啪——
刺耳的巴掌声在她脑子里炸开。
“滚开!”
叶柏辰这一巴掌力气极大,安澜猝不及防,整个人不受控的滚下楼梯。
剧痛袭来,她瘫在地上,感觉四肢百骸都仿佛被碾碎,痛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打她!
他原本是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啊,此刻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满是怨恨冷酷。
“安澜,你最好祈祷微微没事,否则我要你血债血偿!”
痛,好痛!
从身到心,都仿佛坠入无边绝望的地狱。
身下有热流涌出。
孩子!
她的孩子!
安澜满心的恐慌无助,颤抖着唇,想要出声,可口腔里血水涌动,让她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外面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叶柏辰抱起沈微微就要走。
她艰难的抓住叶柏辰的裤腿,满目哀求。
“救孩子......”
她拼力全力,终于泣血一般的发出声音。
“松手!”
叶柏辰根本听不清,神情越发不耐:“装什么,不过四五个台阶而已,要不了你的命!”
昂贵的皮鞋碾过她的手掌,他抱着沈微微扬长而去。
安澜喉咙里发出小兽一般痛苦的呜咽,只觉身下鲜血越来越多,身体的热度好像也在渐渐降低。
她忍着剧痛颤抖着拨打求救电话。
宝宝,你一定要撑住啊!
安澜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一个小女孩骑着白色的小木马,笑着朝她招手。
好可爱!
她心都被萌化了,张开双臂想要抱抱她。
可接触的刹那,小女孩就像风一样消散了。
“妈妈......”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宝宝,我的宝宝怎么样了?”
她抓着医生的手紧张的追问。
医生一脸惋惜:“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仿若惊雷狠狠劈下来,将她劈的血肉模糊。
明明她都叫她妈妈了,明明耳畔还残存着她稚嫩的童声呢。
她的宝宝需要她,她要找到她,好好的抱一抱。
安澜浑浑噩噩往外走,直至看到眼前这一幕。
病床上沈微微躺面色苍白,楚楚可怜,而叶柏辰紧紧握住她的手,满眼的担忧心疼。
“微微,还好你没事,否则我怕是要疯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已是哽咽,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沈微微眼眶发红:“柏辰哥,你这么担心我,是因为我救过你的命吗?”
“胡说!”他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微微,就算没有救命之恩,我也会依旧爱你,宠你,不让你难过。”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怜惜又深情。
而沈微微则激动的张开双臂搂住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目光扫过门外的安澜,眼中满是胜利者的嘲讽。
安澜站在原地,寸步难行。
午夜梦回时,她也曾傻傻安慰自己,她的丈夫可能还爱她,宠沈微微不过是在跟她置气。
可现在......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胸口忽然空落落的疼,仿佛整颗心脏都仿佛被人挖去,不停吹着冰冷刺骨的风。
安澜眼眶越来越湿,人无力的顺着墙壁滑落下去。
这一刻,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早就不属于她的,爱人!
泪水无声落下。
她对叶柏辰的爱,彻底干涸。
6
移民审核还剩一周。
安澜让医院将死去的胚胎冷冻起来,等离开后她要送给叶柏辰一份大礼。
她回了安家,准备这几天躲起来和母亲平安度过。
可叶柏辰还是找了过来,神情倨傲冰冷。
“下周是微微生日,你得过去给她当面道个歉。”
这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直接通知。
“不去!”
安澜看也没看他,只是将手里的照片扔进火盆里。
叶柏辰见她不理人,直接踢翻了火盆。
“安澜,微微善良不跟你计较,反倒给你一个台阶下,你别不识好歹!”
她垂眸,看到火舌卷过,照片上她和叶柏辰相贴的脸一霎面目全非。
往日恩爱,她要毁掉,而他,全然忘记。
而忘记,其实比背叛更让人怨恨!
“安澜!!”
见她迟迟不回答,叶柏辰厉声高喝,手掌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
她忍着痛,直视他的双眸:“怎么,又想把我推下去?”
“这次是几个台阶,十个二十个?”
“还是说直接把我从6楼扔下去,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猛的拔高,带着哽咽的颤意。
自从登山决裂后,她面对他的刁难总是包容,忍耐,这样向他发脾气还是头一回。
叶柏辰微微愣住,目光扫过她扬起的脖颈,纤细的胳膊,以及其他裸露的肌肤,上面全是大块可怕的淤青血伽。
他的心被揪起来,望着她的眼神又恨又痛。
“你觉得委屈?”他红着眼笑了:“凭什么?对我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明天你必须去,否则就等着因为故意伤害罪坐牢吧!”
说罢他狠狠甩开她的手,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安澜原本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流出血来。
她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
一条命都还不够吗?
何况她本就不欠他的!
“澜澜,你跟女婿怎么了?”
安母听到动静过来,满眼的担忧。
安澜赶紧收拾好情绪,穿上长袖,扬起笑脸。
“妈,我们没事,刚才柏辰还邀请我明天一起参加宴会呢,你别担心。”
安母半信半疑,终是什么都没说,乖巧听她的话回屋休息。
很快就到了宴会当天。
安澜如约去赴宴,宴会设置在京北最豪华的酒店里,整个场地被布置得如梦似幻。
而沈微微,便是这童话场景中最贵气优雅的公主,一群少爷小姐们围着她恭维,陪她玩游戏。
酒瓶在桌面不停的旋转,等安澜走过来时,瓶口恰巧指向了她。
沈微微笑着挑眉。
“安姐姐,被酒瓶选中的人可是要脱一件衣服哦。”
“你是自己脱,还是需要人帮忙?”
安澜握紧拳,冷声拒绝:“我不玩这种游戏。”
她转身就想走,可沈微微旁边的女孩直接冲过来,抓住她的裙子狠狠一撕!
宴会礼服只有一层薄裙面料,被她一撕,顿时后背拉链崩裂,连带胸前春光乍泄,她只能赶紧用手捂住,狼狈之极。
众人哈哈大笑,更有好事者拿起手机直接往她隐私处拍。
她愤怒的想要打掉手机,可因为要捂住胸口,这一动反而导致整个人摔到地上。
四周笑声更大了,沈微微一脸无辜。
“安姐姐,玩个游戏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
安澜气得发抖:“你闭嘴!”
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只想赶紧离开。
可沈微微却拦住了她,眼中泛着奇异的光。
“安姐姐跑什么,你给我的礼物我还没拆呢?”
安澜愣住,她并没有给她准备礼物。
正中央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她跪在地上,举着牌子,嗓音嘹亮。
......
7
四面八方的目光一霎都汇聚在安澜身上,打量着她裸露的每一寸肌肤。
无数恶意纷至沓来。
“真是下作,都怪她阻挡了沈小姐和叶总的大好姻缘。”
“狐狸精,怎么不去死?”
“你还别说,身材真不错,怪不得这么浪!”
“这种人尽可夫的贱货,下回咱们也试试?”
“......”
安澜浑身血液倒流,手指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巨大的羞耻像无数刀片凌迟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她看着从刚才过来后,始终站在沈微微旁边的叶柏辰。
他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在视频播放完后,淡淡吐出两个字:“继续!”
可怕的话语像是诅咒一样在她身体里炸开,沸腾。
视频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
她脸上血色尽失,濒临崩溃。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道歉方式。
让她被羞辱,践踏,摧毁她作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
“啊!!”
“不许看,把它关掉!”
一把椅子砰的一声撞向屏幕,电子屏闪烁了两下,可怕的声音终于停止。
安澜错愕的看向突然出现的母亲,心中满是震惊。
安母气得脸通红,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对着沈微微就是一顿暴打。
扇脸,踩脚,抓头发,撕衣服,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逼得沈微微痛哭流涕,惨叫连连。
叶柏辰赶紧让保镖拉开她,安母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妈!”
安澜凄声呼唤,心中自责不已。
她回头看向叶柏辰,终是颤声服软。
“放开我妈吧,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叶柏辰,算我求你......”
她目光如同星河破碎,整个人摇摇欲坠。
叶柏辰忍不住上前一步,可很快就被沈微微抓住了胳膊。
她脸上被抓得血淋漓的,衣服也扯破了,泪眼婆娑的朝他哭诉。
“是我错了,不该爱你,不该救你,我被伯母弄成这个样子也是活该,我没脸活下去了,这就去死!”
她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叶柏辰连忙抱住她,心疼之极。
“微微,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别哭,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抬头看向安澜,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眸中怒火中烧。
“我说过,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心疼你妈就母债女偿吧。”
“来人,给我狠狠扇她的脸,扇废了为止!”
两个高大的保镖挟持住安澜,一脚踢到她膝窝上,逼得她不得不跪下。
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不停响起,安母匍匐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打,一遍又一遍。
被扇红脸,被打落了牙齿,被打吐了血!
她崩溃痛哭:“不,别打了,别打了,都怪我......”
安澜心痛之极,想安慰母亲。
怎么会是她的错呢,明明是叶柏辰的错!
她唇瓣颤了颤,最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无力的摊在地上。
而叶柏辰抱着沈微微紧张的检查,生怕血溅到她身上。
“以后管好你妈,再有下次,我不会心软!”
他抱着沈微微离开,眼神温柔的安慰她,与对她的决绝无情形成鲜明对比。
安母终于被保镖松开,她几乎是一路爬着来到安澜身边,痛哭崩溃。
“澜澜,我的女儿,你这些日子该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是妈妈没用,保护不了你,你恨我吧,怨我吧。”
她说完忽然就扬手狠狠打自己的脸,情绪十分激动,眼神几乎疯狂毁灭。
安澜心中升起无边恐慌,伸出手想要阻止母亲自伤,却被她狠狠甩开。
“滚开,不许伤害我的澜澜!”
“我要保护我女儿,都滚开!”
她整个人陷入癫狂,抄起椅子想朝欺负女儿的恶魔扔过去,可人刚站起,动作就僵住了,身体直挺挺的往下倒。
不好,妈妈的心脏病犯了!
安澜眼眶猩红,拼尽全力张开双臂想接住妈妈。
可还是晚了,妈妈的头直接磕到地板上,一霎血流如注。
“妈!”
她吐出口中的血水,声音凄厉。
可妈妈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她哭着抱紧了她,妈妈的身体却依旧一点点凉了下去。
那天,她的眼睛流出了血泪。
她的孩子,她的母亲,都不在了。
这片土地再也不值得她留恋一丝一毫。
手机传来提示,移民审核终于通过。
安澜也顺利拿到了离婚证。
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登上了前往异国的飞机。
临行前她给叶柏辰寄了快递。
不知他收到时会是什么表情?
她要带给他,一场噩梦!
8
黎明来临,叶柏辰尚未清醒,只觉胸前有点痒痒,似乎有人用发丝轻轻撩拨他。
他本能的将怀中人搂住,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声音满是宠溺。
“澜澜,别闹......”
话音刚落,怀中人的躯体便僵住了。
他睁开眼,看到沈微微含怨带泪的眼。
“柏辰哥,你是不是想安姐姐了,那不如把她喊过来吧,我没关系的。”
她宛如一朵善良无辜的解语花,惹人怜惜。
叶柏辰本应像往常那样亲吻她,安慰她,告诉她,安澜跟她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以此来宽慰她的心。
可此刻不知为何,他说不出那些话。
生日宴后沈微微想要旅行游玩,他们已经出来整整一周了,在这期间安澜没有联系过他一次。
他以为他那么对她,她肯定愤怒痛苦,会来质问他,斥责他,可为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呢?
难道是这次太过分了?
叶柏辰想起宴会时她向自己求饶时的模样,纤弱,破碎,眼底都是无尽哀求。
他忽然心神不宁,有些敷衍道:“宝贝别多想,我只是睡迷糊了。”
他借口去吃早餐,然后打开手机,拨打安澜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叶柏辰愣住了,随即快速的给她发信息。
“安澜,别玩失踪这一套,别忘了你母亲还在京北呢。”
“限你立刻回我电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拽紧了手机,肌肉紧绷着。
一般只要提及她的妈妈,她每次都是秒回。
可一个小时过去了,对面竟渺无音讯。
叶柏辰焦躁的在房间内转圈圈,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在崩塌,消失。
“啊!”
卫生间里忽然传来沈微微的惊叫声,他连忙跑过去。
“微微怎么了?”
门被敲开,沈微微一脸忧郁,叫他更是担心。
“到底什么事,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伸手轻拭她眼角冒出的泪花。
沈微微却哭的更厉害了,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柏辰哥,我是高兴的,我们要有孩子了!”
她将藏在身后的东西递给他看,验孕棒上是清晰的两条杠!
叶柏辰脸色却一瞬苍白,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验孕棒,目光深邃又惊恐。
沈微微被他这幅样子吓到,委屈的嘟起唇:“怎么了,你不想要吗?”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怎么会,我也很高兴。”
“既然你已经怀孕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吧,以免动了胎气。”
方才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在叶宅的那一幕,安澜躺在地上,抓住他的裤脚苦苦哀求。
她说了什么?
好像是孩子?
不不,一定是他听错了,他们夫妻备孕多年都没有孩子,有了微微后房事更少了,她怎么可能怀孕?
想到这儿叶柏辰如坐针毡,也不待沈微微回应,立刻买回京北的机票。
一路上沈微微都兴奋的跟他讨论以后该给孩子买什么样的衣服,她要在哪儿坐月子,他这么好看小孩生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叶柏辰默默听着,思绪不由回到从前,这些问题他和安澜也曾羞涩又幸福的讨论过,他们无比期盼着孩子在他们满满的爱意中生下来,然后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酸涩疼痛,有些承受不住的皱紧了眉。
一下飞机安顿好沈微微后,他就立刻开车去安家。
敲了半天门才珊珊打开,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是谁,原先住在这儿的人呢?”
叶柏辰极力眺望着屋内。
“那家人早搬走了,女主人死了,她女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劝你别找了!”
安母死了?
叶柏辰脑中轰然一声,震惊的瞳孔紧缩。
9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气愤的揪起来人的衣领,眼眶猩红无比。
“我不信,一定是安澜在跟我赌气。”
他说着也不顾别人阻拦,直接冲进安家别墅。
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熟悉的家具看不到,安澜喜欢的百合花没有了,还有安母爱弹的钢琴。
不在了,都不在了!
“安澜,你在哪儿,快出来!”
他崩溃的怒吼着,质问着,甚至后来哀求着......
房主直呼倒霉,见状立刻报警,让保安将他拖出去。
叶柏辰握着方向盘不停的冒汗,无边无际的恐慌笼罩着他。
不可以的。
安母不能死!
否则安澜和他再也不可能......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赶紧吩咐助理。
“给我查,无论是我岳母还是安澜的下落,一有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助理点了点头,见他精神状态不稳,将他先送回家。
叶宅里此刻正热闹着,搬家工人正一件件的将安澜的物品清理出去。
叶柏辰看着那些东西,每一样都残存着安澜的气息。
他面色铁青:“全给我放下,谁让你们搬的?”
沈微微从里屋走出来,有些夸张的挺着肚子。
“柏辰哥,孩子出生是需要很大空间的,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孩子好嘛。”
“你干嘛这么生气,都吓到我们了。”
她轻抚着肚子,娇嗔埋怨。
叶柏辰看着她的肚子,不知为何,难生喜悦,只有心烦意燥。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的情绪。
“这房子已经旧了,不适合养胎,我已经让人给你买了城区更贵更大的别墅,安排了专门的人伺候,你搬到那里去吧。”
沈微微一听更贵更大眼睛都亮了,欢喜的亲了他一口,然后开心的坐车离开。
临行前还娇羞的嘱咐他晚上要过来。
叶柏辰并没有回答,只是等她走后,让人将她的东西一并打包带走。
屋里终于又只剩下他和安澜的物品了。
他躺在安澜的房间里,几乎是沉迷一般抱紧了她的被子。
好温暖。
他已经好久没有抱抱她了!
从前他们是连睡觉都会抱在一起的恩爱夫妻呀。
就是因为太爱太在乎她,所以生死之际被抛弃时才分外的痛苦,怨恨。
这些年,他不肯放过她,折磨她,可心里却并没有感受到复仇的快感。
只有午夜梦回时,越发增加的不甘,疼痛!
叶柏辰眼眶止不住的泛红,脑海中想起往日一幕幕,爱恨交织。
泪水落下,他头一回软弱的对自己说。
只要她回来,只要她出现,稍稍向他道个歉。
他就原谅她了,一切都算了。
他好久没见她了,真的......好想她。
叶柏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的门铃声。
是安澜!
她终于回来了!
他心中狂喜,几乎是飞奔下楼。
“澜澜,我就再原谅你一次,下回你要是再敢消失......”
他兴奋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助理。
助理一脸尴尬,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叶总,这是夫人寄给您的快递,您看看。”
叶柏辰的心再度升起希望,这一定是安澜给他的赔罪礼物。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不过刹那,所有的喜悦全部沉入冰冷的谷底。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离婚证?
10
叶柏辰手指紧紧握着离婚证,翻来覆去的看,怎么看都难以置信。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声音止不住的发颤,脸色苍白如纸,继续努力的说服自己。
“离婚不需要离婚协议吗,不需要我签字的吗,我从没想过和澜澜离婚,所以根本就没有签过......”
他话音忽然停止,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
那是婚礼前夜,安父把他单独叫过来,递给他一份协议。
他说,如今他们家道中落,叶家却如日中天,两人其实已不再门当户对,这个圈子夫妻关系脆弱的多,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给自己女儿寻求一份保障。
当时他只觉得岳父多心,不过为了表示诚意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签了,并向他郑重许诺。
“爸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份协议我也不会让澜澜受委屈的。”
“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我是真心爱澜澜,想娶她为妻的,我向你保证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伤害她,永远爱她护她。”
往日誓言响在耳畔,仿佛一个巴掌又狠又响的扇在他脸上。
这些年,他一直在伤害安澜啊!
助理叹了口气。
“叶总,据我调查,您岳母当天在宴会厅心脏病发作死了,夫人随后离开,由于她注销了自己的所有信息,所以暂时查不到她目前在哪里。”
“夫人这么决绝,这离婚证应该是真的!”
叶柏辰痛苦的摇着头,还是难以面对,他气愤的抓住了助理的衣领,目龇俱裂。
“她妈妈死了,这么重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
助理有些无奈的解释:“叶总您忘了吗,当时您要和沈小姐去旅游,特意嘱咐过我们不要打扰您。”
叶柏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霎说不出话来。
无边的焦躁恐慌逼得他就要疯了。
安母竟然真的死了!
怎么办?
澜澜还能原谅自己吗?
他想起那天母女俩崩溃绝望的表情,胸口一下子喘不上气来,狠狠捶着自己的脑袋,拼命想该用什么办法去挽回。
助理见他心神不定,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
“叶总,这里还有个大箱子呢,也是夫人寄给您的,您拆开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叶柏辰看着那个箱子,其实第一眼他就发现了,但不知为何,每看一眼就心悸的厉害。
可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由不得他不继续。
他安慰自己,安澜始终是爱他的,她不会害他。
他小心的将箱子搬到桌上,然后慢慢打开。
一个幼小的胚胎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液体中,下面还有两份体检报告。
安澜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真正有问题,难以生育的,是他!
叶柏辰颤抖的看向那个小小的胚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这孩子难道是......
他痛苦的弯下腰,看到压在箱底的纸条。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上天给了你一次奇迹,可惜被你毁了。”
“记住,是你亲手杀了他!”
那个楼梯!
是他推的她,是他在她苦苦哀求时见死不救,将救护车让给了沈微微。
她口中说的是,救孩子......
救救他们唯一的孩子!
是他这个当爸亲手扼杀了自己唯一的骨肉!
“不!!”
叶柏辰痛苦的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眶猩红如血,无边无际的后悔,自责,恐惧,像一座座大山般狠狠压住了他,压得他骨骼血肉都要碎掉。
“是我的错,我禽兽不如,都怪我!”
他痛哭流涕,疯了一般扇自己的脸,要多狠有多狠,打得嘴角开裂,脸颊高高肿起,也不在乎。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仿佛沾满了鲜血,叫他恐惧憎恨。
是它害了安母,是它让澜澜伤心了。
更是它,杀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
“毁了它,我要毁了它......”
他入魔一般喃喃自语着,然后猛地拿起一旁酒柜里的酒,朝着自己的右手狠狠砸过去!
来源:小汤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