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兴衰史】第十五回 司马越把持朝政,刘聪两攻洛阳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4 06:03 1

摘要:随着李雄在益州自立为帝,刘渊也在并州称王建制,晋朝的统治根基已然四分五裂,犹如一座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危楼,随时可能崩塌。曾经威震四方的中央权威如今名存实亡,地方割据势力纷纷崛起,战乱频仍,民不聊生。

随着李雄在益州自立为帝,刘渊也在并州称王建制,晋朝的统治根基已然四分五裂,犹如一座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危楼,随时可能崩塌。曾经威震四方的中央权威如今名存实亡,地方割据势力纷纷崛起,战乱频仍,民不聊生。

而朝廷内部却依旧深陷于宗室权争与党派倾轧之中,诸王各怀私心,互相掣肘,全然无暇顾及边陲动荡与百姓疾苦。他们的目光仅局限于保全京城洛阳的安危,只要京畿不受兵锋直逼,便已视为万幸。

正是在这种内忧外患、中枢乏力的局面下,王弥在兖州聚众起兵,揭竿而起,声势渐盛。他初时以流民为基,趁乱而动,屡败官军,震动中原。

然而面对朝廷名义上的讨伐大军,尤其是东海王司马越率军出征,王弥并未选择正面硬撼,而是审时度势,转而北上投奔势力日益壮大的匈奴汉国,归附于刘渊麾下。

而司马越虽率军前来应对,却并无彻底平乱的决心与实力。他稍作威慑后,便迅速收兵东撤,退守至洛阳以东的荥阳,重点仍是拱卫京师、防范其他藩王趁机夺权。

此举不仅暴露了晋廷对地方失控的无奈,更凸显其战略上的短视与保守——宁可容忍叛乱蔓延,也不愿深入剿敌、动摇自身在京畿的军事部署。王朝的衰败,至此已非一日之寒,分裂与覆亡的种子,早已在一次次妥协与退让中悄然埋下。

公元309年三月十三日,东海王司马越亲率精锐之师疾驰逼近洛阳。朝野震动,群臣惶然私语:“东海王执掌兵权,威震天下,今此番入京,绝非普通朝觐,恐将兴大狱,必有流血之祸!”

自晋怀帝司马炽登基以来,虽表面尊奉权臣,实则暗中图谋收归皇权。然而,司马越内外专擅,权倾朝野,致使皇帝欲组建忠于皇室的班底举步维艰,处处受制。

司马炽生母王媛姬原为晋武帝嫔妃,早年离世。司马炽即位后,追尊其为皇太后,以彰孝道。其舅父王延因此得宠,被任命为散骑常侍,出入宫禁,渐成皇帝心腹。与此同时,晋怀帝亦擢升亲信何绥为尚书,高堂冲为太史令,悄然布局,意在积蓄力量,逐步扭转权臣当道之局。

局势暗流涌动,皇权与藩王之间的角力,正悄然走向风暴边缘。

缪播与缪胤兄弟曾奉命前往长安游说,意图除掉张方,后受到晋怀帝的信任与重用,分别被任命为中书令和太仆卿,参与朝政机要。随着时间推移,他们逐渐形成一股与东海王相抗衡的政治力量。此前,东海王在官员任免上几乎独断专行,朝廷仅是走个过场;而如今,他的提议屡遭阻挠,心中愈发不安,担心若再迟疑将错失先机。其亲信刘舆等人也不断劝他尽早行动。

不久,东海王司马越返回京城。几天后,他面见晋怀帝司马炽,诬称缪播等人暗中结党,图谋不轨。不等皇帝辩驳,他即刻下令心腹将领王景率三千兵士封锁宫禁,实行全面戒严。

在司马越的授意下,亲卫迅速在殿内将王延、何绥、高堂冲以及缪播、缪胤等十余人当场逮捕,五花大绑,控制起来。

东海王逼迫晋怀帝司马炽立即下旨处死这些人。然而晋怀帝司马炽沉默不语,神情木然。

见状,东海王司马越勃然大怒,对王景喝道:“我已无暇等待!你即刻将这些乱臣交由廷尉执行死刑!”言毕,转身离去。

当王景送其出宫之际,晋怀帝缓缓走下御座,握着缪播等人被缚的手,泪如雨下,悲叹道:“乱臣贼子,哪个朝代不曾有之?可这等惨痛之事,为何不发生在前君之时,也不留待后主之世,偏偏落在我这一代身上啊!”

东海王司马越擅自杀害缪播、王延等人,令天下人看清了他根本不把晋怀帝放在眼中。缪播含冤而死,更在朝野上下激起强烈不满,议论纷纷。

回想当年河间王司马颙挟持晋惠帝据守长安,权势正盛之际,东海王司马越曾派遣缪播、缪胤兄弟冒险前往游说,劝其接受和解。二人与毕垣协力,成功劝说河间王诛杀骁勇却残暴的将领张方,致使河间王失去倚仗,最终败亡。东海王因此得以掌控朝政,独揽大权。

缪播早年曾任东海王之父高密王司马泰的幕僚,才智出众,气度恢弘,具备宰辅之才,且对朝廷忠心不二。正因如此,东海王司马越担心他会受到晋怀帝重用,威胁自身地位,遂不顾旧日情谊与功勋,狠下杀手,必欲除之而后安。

朝中官员与民间士人无不为缪播的冤死深感痛惜与愤慨。人们私下传语:“善人乃国家纲常之所系,今东海王如此残害无辜,滥施刑戮,他又岂能得善终?”一时间,人心离散,道义尽失。

与缪播一同遇害的王延,生前有一位姿容倾城的爱妾荆氏。她精通音律,琴箫皆妙,歌声婉转如春日鸣莺,令人闻之动容。王延被害不久,尸骨尚温,东海王的心腹刘舆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前去抢夺荆氏为己有。然而消息不胫而走,另一名属官王儁也早已垂涎荆氏美色,竟同时派出迎娶队伍。

两方人马几乎同时抵达王府门前,迎亲的仪仗狭路相逢。双方家仆怒目相向,口出恶言,继而拳脚相加,棍棒齐飞,场面混乱不堪。原本庄重的聘礼被砸得粉碎,街道上一片狼藉,最终各自抬着几名伤者狼狈而归——断臂折腿者有之,头破血流者亦不少。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御史中丞傅宣愤而上奏,弹劾刘舆、王儁二人品行败坏、藐视法纪,请求朝廷依法严惩。然而东海王偏袒亲信,仅将王儁罢官了事,对刘舆却毫发未损,纵容包庇,令朝野为之侧目。

与王延一同遇害的尚书何绥,是西晋开国元勋何曾的孙子。何曾在世时,晋武帝常常于安世殿召见群臣。这座宫殿原为曹魏时期所建,而“安世”恰好也是晋武帝的表字。然而到了晚年,晋武帝虽居此殿,却少谈治国安邦之策。

一次朝会后,何曾回家对几个儿子感叹道:“当今皇上开创基业,确属英明雄略,但我常伴其侧,却从未听他深论治国大计,反倒是琐碎家事谈个不停。长此以往,国家必生祸乱!我年事已高,尚可安度余生,你们这一代或也无虞,但等到孙辈那一代,恐怕难逃劫难了!”

说罢,何曾望着年幼的孙子们,不禁叹息。

然而,何曾与其子何劭,既不敢直言进谏君主,也无法在乱世中保持清操、远离权势。他们选择随波逐流,及时行乐,每日饮食奢华至极,一顿饭动辄耗费一两万钱,极尽豪奢之能事。最终,预言成真——到了何绥这一代,家族果然在政变中覆灭,血染朝堂。

到了何曾的孙辈,其子何绥以及弟弟何机、何羡长大成人后,更是生活奢靡,行事骄纵,目空一切,毫不顾忌时局动荡。当时有位名叫王尼的人曾评论道:“何绥身处如此乱世,仍这般炫耀富贵,骄奢无度,恐怕难逃祸患!”

旁人听后急忙劝阻说:“你这样议论他,万一被他知道了,必定会报复你!”

王尼却朗声笑道:“等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么,这位王尼究竟是何许人?他又为何敢说出这般大胆直率的言论呢?

王尼不拜宰相

王尼原籍为河内(一说河阳),后迁居洛阳,家族世代从军。他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典籍,才学出众。然而,魏晋时期有严格的户籍制度:凡兵户之家必须世代承袭兵籍,不得转业,亦无法入仕为官。因此,尽管王尼才华横溢,具备文士学者的卓越素养,成年后仍被编入护军府,被迫担任养马的兵卒。

当时,名士胡毋辅之、刘舆、王澄、裴遐等人十分赏识王尼的才学,常与他交往。他们曾委托河南功曹甄述和洛阳县令曹摅设法为王尼解除兵籍,使其脱离军户身份。

然而,甄述与曹摅反复商议后,认为兵籍制度乃朝廷定制,不敢擅自违逆,最终未能施以援手。于是,纵然众名士心怀同情、竭力周旋,也无力改变王尼身处“士家”桎梏的命运。

某日,护军府的守门人匆匆来报,说胡毋辅之、刘舆、王澄、裴遐等一批当世名士联袂而至,还带来了羊羔美酒。护军闻讯大喜,连声道:“贵客临门,实乃我府之幸,快请快请!”可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来人踪影。

次日,护军心生疑惑,追问守门人究竟。守门人一脸茫然地答道:“他们确实进来了呀,还喝得酩酊大醉才离开,我还以为是您设宴款待呢!”

护军听后惊诧不已,连忙在府中查访,这才得知真相:那几位名士入府后,并未前往正厅,而是径直走向马厩,找到马夫王尼,席地而坐,开怀畅饮,边吃边谈,尽兴而归。原来这场风雅聚会,竟是在马棚里完成的。

护军震惊之余,也深感无奈——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卑微的马夫,竟能结交如此显赫的名流。虽心有不悦,却也不敢轻易处置王尼,只得顺水推舟,准其长期休假,任其去留自由。

这位王尼,素来狂放不羁,胆识过人。他曾去拜见东海王,既不下跪,也不行礼,只是怒目而立。东海王早有耳闻,知此人颇有才学又性情古怪,便质问道:“你身为读书人,怎如此无礼?”

王尼毫不退让,直言回应:“您位居宰辅之位,却无宰相之才,我又何必向您下拜?”

言罢拂袖而去,留下满堂愕然。

王尼逐一细数东海王司马越的过失,言辞犀利,直指其施政不得民心。末了,他竟淡淡补上一句:“你可还欠着我的债呢!”

东海王闻言顿时怒起:“荒谬!我身为朝廷重臣,位极人臣,何时向你这寒门布衣借过一针一线?”

王尼却不急不躁,从容答道:“春秋时楚国有个百姓丢了布匹,苦寻不得,便去责问令尹——说正因您未能治国安民,才导致盗贼横行,百姓蒙难,理应由您赔偿损失。如今我的家产尽数被您的部下劫掠一空,饥寒交迫,这难道不是您欠我的债?”

东海王听罢,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朗声大笑,连连称赞王尼言之有理。其实他心中清楚,王尼与自己的亲信刘舆、裴遐交情深厚,看在二人的面子上,便赠予王尼五十匹绢帛,既显宽厚,又博得礼遇名士的美名。

消息传出,权贵们纷纷效仿,争相向王尼馈赠财物。然而王尼对此毫不动心——因为他深知,今日送来的东西,明日或许又被他人抢走。浮华恩赏,不过转瞬成空。

王尼虽表面放浪不羁、狂放不俗,实则内心清明,洞察时局。当东海王司马越率军返京之际,他便敏锐察觉政局动荡,断言那些不依附于东海王的朝中大臣必将大难临头,因而预言何绥命不久矣。果不其然,何绥等人很快被东海王擅自诛杀。

数年后,因战乱频仍,王尼被迫离开洛阳,辗转流落至荆州。此时他的妻子早已离世,他仅携独子,驾着一辆破旧牛车漂泊度日,夜宿荒野,栖身于车中,父子相依为命。他常仰天长叹:“沧海横流,天下动荡,何处可安?”在饥寒交迫之际,无奈之下只得宰杀拉车的老牛,拆毁牛车以炊火煮肉充饥。然而终究难逃厄运,最终父子二人皆饿死异乡。

王尼才学渊博,本有济世之志,早年虽脱离马厩劳役,却因出身“士家”,终身不得脱去兵籍,仕途无门,抱负难展,终在困顿潦倒中默默终老。一代才士,竟落得如此结局,令人唏嘘不已。

自从东海王司马越诛杀王延等人之后,朝中人人自危,不少人担心他迟早会发动新的宫廷政变。回顾过往,无论是铲除杨骏、废黜贾后,还是诛杀楚王、擒获赵王、酷刑处死长沙王,无一不是依靠禁卫军执行完成的。

东海王司马越深知,若想长久掌控朝政,就必须彻底掌控这支关键力量。于是,他决意将禁卫军中的高层将领全部替换为自己的亲信。

为此,他提出一项新规:禁卫军中不得任用爵位在侯爵及以上者。然而当时禁卫军的主要将官几乎都已封侯,这一规定实际上等同于全面清洗。结果,所有高级将领被尽数撤换。取而代之的是东海王的心腹——右卫将军何伦与左卫将军王景,他们率领着原本属于东海国的数百名亲兵,直接入驻宫城,摇身一变成为新任禁卫军统帅。

晋怀帝司马炽原本尚存振兴朝纲、重振祖业的抱负,但如今左右臂膀尽失,连贴身护卫都成了东海王的党羽。他实际上已被软禁,形同囚徒,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昔日晋惠帝悲惨下场的阴影始终笼罩心头,不知哪天便会轮到自己。

万般无奈之下,晋怀帝司马炽也只能选择沉默,闭目塞听,甘当一名毫无实权的傀儡皇帝。

黄河血泪

东海王司马越诛杀王延、何绥等大臣,意在立威,强化对朝中官员的掌控。然而,这种专权滥杀的做法反而加剧了朝廷内部的离心离德。

永嘉三年(公元309年)四月,左积弩将军朱诞愤而叛离晋廷,独自投奔汉赵政权的刘渊。他向刘渊进言道:“东海王暴虐无道,民心尽失,洛阳如今已是孤立无援的空城,陛下若派大军征讨,必能一举攻克。”

刘渊得此情报后大喜,立即任命“灭晋大将军”刘景为大都督,以朱诞为前锋都督,率军从黄河沿线自东北方向直逼洛阳。这位号称“灭晋”的刘景,果然对晋地军民毫不留情,无论男女老幼、军民身份,一律斩杀。其军队攻占黎阳、延津(今河南浚县、滑县及汲县一带)等地后,竟嫌刀兵杀戮太慢,下令将数万百姓强行驱赶入黄河溺死。短短数日之内,惨遭杀害者超过三万人,尸横河岸,惨绝人寰。

刘渊一向重视军纪,但即便如此,仍难以完全约束部下的暴行。早在公元304年,其部将乔晞率军进攻介休(今山西介休东南),城破后县令贾浑被俘,拒不归顺,竟遭乔晞当场斩杀。乔晞见贾浑之妻宗氏年轻貌美,欲强行霸占,宗氏宁死不从,怒斥其恶行,乔晞恼羞成怒,竟连她也一并杀害。

消息传回,刘渊勃然大怒,愤然道:“若天理尚存,乔晞如此残暴,必绝后嗣!”随即下令将乔晞召回,贬官四级,并派遣官员前往介休,以隆重礼节安葬贾浑夫妇,以示抚慰。

如今,刘渊又听闻刘景在作战中实施大规模屠杀,手段极其残忍,不禁怒火中烧,痛心疾首地斥责道:“刘景还有何面目再见我?我起兵所针对的不过是司马氏皇族,平民何罪之有?如此滥杀无辜,天地难容!”

于是,刘渊立即罢免刘景原职,降为平虏将军,并将其所部调离主力序列,不再委以进攻洛阳的重任。

随后,刘渊调整军事部署,任命王弥为都督六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并兼任青州牧,命其与楚王刘聪协同作战。同时以石勒为先锋,首先进攻壶关(今山西壶关西北数十里处),得手后继续南下,直逼洛阳。

东海王司马越则派遣淮南长史王旷,偕同将军施融、曹超率军渡过黄河,前去救援壶关。途中,施融向王旷进言:“敌军占据险要地势,进可攻退可守,且多路兵马彼此呼应,而我军孤军深入,形势不利,不如暂据黄河天险固守,观察局势变化后再做决断。”

然而王旷曾在江东陈敏叛乱时担任丹阳太守,当时不战而逃,如今却一反常态,执意冒进。他怒斥施融道:“此言纯属动摇军心,助长敌势,按律当斩!”

施融无奈,只得随军渡河,穿越太行山脉,最终在长平(今山西高平市北部)与刘聪军队遭遇。公元309年七月,长平之战正式爆发。

战斗激烈进行中,刘聪的战马不幸被流箭射中,猛然将他掀翻在地,战马随即倒地身亡。此时四周已被晋军包围,形势万分危急。关键时刻,部将李景年将自己的战马让出,二人奋力拼杀,终于冲出重围,脱离险境。

李景年出身匈奴前部,幼时家境贫寒,父母无力抚养,便将他过继给一位富裕的叔父,让他负责放羊。每当看到堂兄弟们在学堂读书,他心中十分羡慕。于是,他主动向学馆的先生请教,记下了一百多个字。

李景年放牧时,便折枝为笔,以地为纸,反复练习书写。叔父见他聪慧过人、悟性极高,不禁感慨道:“这孩子才是我李家真正的千里驹啊!怎能让良马去拉盐车呢?”从此让他专心求学。

后来,李景年步入仕途,带兵征战,此刻挺身而出,奋力救下刘聪,立下显赫战功。

晋军与汉军相比,兵力处于明显劣势。恰在此时,王弥与石勒的部队及时赶到,刘聪抓住战机,迅速发起反攻,晋军措手不及,全线溃败。将领施融、曹超战死沙场,主帅王旷仅率少数残兵侥幸逃脱。

刘聪乘胜追击,接连攻克屯留、长子等地,晋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被斩首者高达一万九千余人。

上党太守庞淳驻守壶关,孤立无援,最终被迫率部投降。此前正月,鲜于修之曾建议刘渊迁都,并预言三年内可取洛阳。然而战局发展远超预期——仅仅七月份便取得如此大捷,令刘渊欣喜万分。八月,他立即下令刘聪乘胜进军,直扑洛阳,意图一举攻陷西晋都城,彻底终结晋室统治。

汉军两攻洛阳

刘聪趁着长平之战大破晋军的余威,率军深入晋地,所向披靡。沿途晋军或遭歼灭,或望风归降。汉军顺利渡过黄河,迅速攻占弘农郡东部的宜阳(今河南宜阳西),距洛阳仅百余里之遥。弘农太守垣延从郡治(今河南灵宝北)率兵前来迎敌,抵达前线后却全军倒戈,向刘聪投降。刘聪因此信心倍增,以为洛阳指日可下,胜利在望。

然而当夜,汉军营地突遭猛烈袭击。喊杀声震天动地,四面八方皆是晋军身影,兵力之众令人措手不及。

刘聪与部下仓皇应战,纷纷夺路而逃,士兵死于刀剑或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原来垣延假意归顺,实则暗中设伏。他趁刘聪轻敌松懈之际,利用夜色掩护发动内外夹击。黑夜之中,汉军难辨敌我虚实,陷入混乱。晋军借此良机大获全胜。刘聪首次进逼洛阳的军事行动,最终以惨败收场。

刘聪率领残部狼狈返回平阳,神情沮丧。汉光文帝刘渊悲痛出迎,身穿素白丧服,以示对战死将士的深切哀悼。

作为刘渊最器重的第四子,刘聪虽兵败而归,却未受责罚。他当众焚香立誓,发誓定要迅速雪耻,一洗此役之辱。

经过二十多日的紧急筹备,刘聪于公元309年十月再度起兵,集结五万骑兵与三万步兵,直扑洛阳。他亲率前锋部队昼夜兼程,疾驰至洛阳城下,驻军于西明门外。此时城内尚在张灯结彩、庆贺前次退敌之功,朝中官员正沉浸于喜悦之中,突闻敌军压境,无不惊骇失色,喜极而悲。

所幸凉州刺史张轨早已派遣援军,由骁将北宫纯统领千余名精锐骑兵及时赶到。夜幕降临之际,北宫纯率军突袭刘聪大营,勇猛果决,势如破竹,在敌阵中左冲右杀,搅得军心大乱。汉军征虏将军呼延颢当场被斩,脑浆四溅,死状惨烈。

刘聪措手不及,被迫撤退,一路且战且走,直至退至洛水岸边方才稳住阵脚,重新安营扎寨。

刘聪虽拥兵众多,但其部下多为被胁迫参战的中原百姓,士气低落,稍遇挫败便纷纷溃逃。与此同时,刘聪麾下的呼延翼部队内部也发生动乱,部众反叛,杀死了呼延翼后四散奔逃。

消息传至匈奴汉国,皇帝刘渊下令命刘聪撤军。然而刘聪却表示:“晋军兵力有限,我军虽连丧两位主将,但绝不能自乱阵脚、未战先怯。”于是他继续部署兵力,分路围攻洛阳:自己亲率主力进攻宣阳门,刘曜攻打上东门,王弥进逼广阳门,刘景则直扑大夏门,四面同时发起猛攻。然而洛阳军民在胜利鼓舞下斗志昂扬,城防坚固如铁壁铜墙,始终未能被攻破。

久攻不下,刘聪心生执念,竟率领一千精锐骑兵,长途跋涉百余里,前往洛阳西南著名的“中岳”嵩山,登山焚香祷告,祈求上天助他早日攻克洛阳。

临行前,刘聪命平晋将军刘厉与冠军将军呼延朗留守军营,监视城内动静。

此时,东海王司马越的参军孙询探得刘聪离营的情报,果断挑选三千精壮勇士,趁夜从宣阳门悄然出击,发动突袭

呼延朗仓促应战,尚未披甲上马便被斩杀;刘厉急忙救援,亦遭重创,军队溃不成军。待刘聪祭山完毕、飞骑赶回营地时,刘厉已因战败畏罪,投河自尽。

石勒虽为一员骁悍的武将,起初并未在意一位书生的到来,只将其留在军营中,并未授予任何官职。后来得知此人名叫张宾,出身于冀州赵郡(今河北高邑西),素怀大志,自认才华可比汉初名臣张良,只可惜未能遇上如汉高祖般识才用人的明主。

张宾曾对亲友坦言:“乱世之中群雄并起,但真正让我看得上的寥寥无几。唯有石勒颇具雄才谋略,我定要辅佐他成就一番霸业。”这番话传到石勒耳中后,他十分欣喜。

此后在几次军事商议中,张宾屡次提出独到见解与战略谋划,石勒依其计策出兵,皆获胜利,因而对他日益倚重,凡事必先征询其意见。石勒由此认识到文士之才的价值,便召集一批有学识的士人组成专门参谋团队,称之为“君子营”,而张宾则成为其核心谋士,被尊为谋主。

公元309年,中原大地遭遇罕见大旱,长江、黄河、汉水、洛水等河流水位骤降,部分河段甚至干涸见底,人畜皆可徒步通过。次年又爆发大规模蝗灾,波及幽州、并州、司州、冀州、秦州、雍州广大地区。蝗虫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庄稼尽毁,草木凋零,连牛马身上的毛都被啃食殆尽,景象极为凄惨。

由于连年战乱,农田荒芜,粮食颗粒无收,加之刘聪、刘曜、王弥、石勒等部在黄河两岸频繁出没,四处征粮掠夺,将百姓赖以生存的粮食洗劫一空,民间陷入极度困苦之中,民众流离失所,生活苦不堪言。

公元310年六月,汉国开国君主刘渊身患重疾,遂下令召回在外征战的各路军队,着手安排身后大事。至此,黄河流域才得以短暂地摆脱战火纷扰,获得一丝喘息之机。同年七月十八日,刘渊病逝。他自起兵称王至正式称帝,共在位七年,其中称王四年,称帝三年。

刘渊去世后,太子刘和即日继位。然而历史仿佛重演:昔日西晋皇族因内斗而骨肉相残,如今匈奴汉国也未能幸免,刘氏兄弟之间旋即爆发血腥争权,一场手足相残的悲剧就此拉开帷幕。

来源:诗情画音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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