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推开 “云想衣” 裁缝铺的玻璃门,嘿,巧了!春风正好吹落一树海棠花,那花瓣儿就跟下雨似的飘啊飘。店里六十来岁的店主戴着老花镜,正低头忙活呢,听到动静抬起头。我一瞅,她绣绷上绣着的双面苏绣孔雀,居然跟活了似的,突然眨了眨眼睛。
我推开 “云想衣” 裁缝铺的玻璃门,嘿,巧了!春风正好吹落一树海棠花,那花瓣儿就跟下雨似的飘啊飘。店里六十来岁的店主戴着老花镜,正低头忙活呢,听到动静抬起头。我一瞅,她绣绷上绣着的双面苏绣孔雀,居然跟活了似的,突然眨了眨眼睛。
“姑娘,是来定婚纱的?”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摸了摸我拿过去的设计稿,“哟,这羽毛镶边的想法,可真是特别。”
我盯着她桌案上那张有点褪色的戏服照片,一下子就出了神。自从接了剧院文物修复的项目,那些用金线绣的孔雀翎就老是在我梦里扑闪扑闪的。每次醒来,我手绘的稿子上总会多出一些连自己都看不懂的花纹。
这时候,老人冷不丁地拉住我的左手,她那手就跟枯枝似的,手指按在我手腕的胎记上,嘴里念叨着:“月牙印子还在啊。” 话音刚落,玻璃柜子里一直尘封着的翡翠镯子,突然就像水面似的泛起了一圈圈涟漪。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到一阵遥远的歌声,穿过梧桐树叶子 “沙沙” 的响声传了过来。
1997 年春 评弹剧团后台
锦书坐在妆镜前,咬断了手里的金线,不小心,指腹冒出的xue珠滴在了嫁衣上,把那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给染红了。为啥这么着急呢?原来啊,明天她就要跟着个华侨商人去旧金山啦。可这戏服的暗袋里,还缝着裴师傅送的诗笺,上面写着:“愿逐月华流照君。”
“哎呀,这孔雀翎镶错啦!” 裴云舟一下子夺过锦书手里的针线包。这人平时总穿着靛青工装裤来修戏服,可他说自己是附近科技厂的工程师。这会儿,他耳尖红通通的,正认真地拆开那些错了的针脚。月光从气窗透进来,正好照在他手腕上晃悠的银链子。
等锦书摸到暗袋里的诗笺,不知啥时候变成了船票,那缝纫机已经 “哒哒哒” 响了一整晚。等到早晨的雾气起来,就只留下一件完工的嫁衣,领口还别着一朵有点蔫了的白玉兰。
2023 年夏 非遗展览馆
我正伸手摸着那件修复好的民国嫁衣呢,就听到展柜里的翡翠镯子 “嗡嗡” 发出蜂鸣声。旁边的游客们都在惊叹金线绣的孔雀在灯光下闪着奇幻的光彩,可压根没人发现,那袖口有块墨渍晕染开,仔细一看,居然是英文单词 。
突然,一个穿着汉服直播的姑娘没注意,一下子撞到我身上,“姐姐,你头纱沾了花瓣啦!” 她帮我去摘,结果摘下来的却是一片孔雀绒羽。我不经意间往手机屏幕的反光里一瞧,嘿,有个穿着靛青衬衫的男人正弯腰给我系紧松开的鞋带呢,他手腕上的银链子还闪过一道微光。
“您的婚戒忘在修复室了。” 他摊开手心,我一看,铂金指环的内侧刻着 “逐月” 两个字。这时候,展览馆的声控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我看到他工牌上印着:“人工智能工程师 裴远”。
就在这时候,玻璃展柜 一声轻响,那件嫁衣上的孔雀翎,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自己动了起来,慢慢拼出了我们从来都没见过的苏州码子 —— 嘿,正是当年那张船票的编号。
来源:文化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