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家族把我这个最不受宠的女儿,像件礼物一样送了出去。
我被家族送给了沈聿。
他是北城的新贵,心狠手辣,人人畏惧。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次回来,是为了给他死去的兄长沈昭报仇。
而我们林家,就是他复仇名单上的第一个。
为了平息他的怒火,家族把我这个最不受宠的女儿,像件礼物一样送了出去。
送我走的那天,姐姐林晚哭着抓我的手,说是我替她受过。
父亲则在一旁叹气,说这是林家欠他的。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帮姐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们都以为我怕得要死,或者心怀怨恨。
其实我不在乎。
他们不知道,沈聿最敬重的兄长沈昭,是我杀的。
1.
车停在半山腰一座灯火通明的别墅前。
司机为我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带着怜悯。
我提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行李箱,走下车。
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很高,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袍,身形隐在阴影里,只有指间的猩红火光明灭。
是沈聿。
他回来了。
我一步步走上台阶,停在他面前。
他没看我,目光越过我的头顶,投向山下的城市灯火。
“林家就送了你这么个东西过来?”他的声音比北城的冬夜还冷。
我没有回答。
他终于垂下眼,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审视和厌恶。
“叫什么?”
“林悦。”
“林悦。”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把你送到我这儿,林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保我母亲衣食无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他似乎不信,但也没再追问,转身走进别墅,我跟在他身后。
客厅大得惊人,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人温润儒雅,戴着金丝眼镜,正是我亲眼看着上黄泉路的沈昭。
沈聿停在照片前,声音幽幽传来。
“跪下。”
我依言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
“知道。”
“说说看。”
“为林家赎罪。”
“赎罪?”沈聿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戾气,“你们林家害死我哥,现在送个女儿过来就想赎罪?想得美。”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你姐姐林晚呢?身为我哥哥的未婚妻,她怎么没来?”
“姐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沈聿的力道加重,我的下颌骨传来一阵剧痛,“我看是怕死吧,把你这个没人要的赔钱货推出来当替死鬼,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的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沈聿松开我,示意我接。
是林晚。
我按下免提。
“悦悦,你到沈家了吗?沈聿……他没有为难你吧?”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
沈聿就站在旁边,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姐姐,我到了。”
“对不起,悦悦,真的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她在那头泣不成声,“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惹沈先生生气。”
她字字句句都在说对不起,可每一句都像是在提醒。
“姐姐,你不用自责。”我开口,声音平静,“你不是说了吗,反正我在林家也是多余的,能给家族换点安宁,也算死得其所。”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沈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悦悦!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晚的声音尖锐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我知道。”我说,“姐姐,你好好养身体,林家还需要你。”
挂掉电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沈聿重新打量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那。”他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方向,“我哥的房间,一步都不准离开。”
这是惩罚,也是羞辱。
2.
房间的布置和沈昭生前一模一样,温润,雅致,充满了书卷气。
就像他那个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瑕。
我走到书桌前,上面摆着一本摊开的《浮士德》。
书页里夹着一张照片,是我。
十六岁的我,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笑得一脸灿烂。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沈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优秀校友返校演讲,他是主讲人。
那时的他,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曾偷偷地喜欢过他,很久很久。
直到那一天,他撕下了所有伪装。
“喜欢这里吗?”
沈聿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迅速合上书,将那张照片掩盖。
他走到我身边,拿起那本《浮士德》。
“我哥很喜欢这本书。”他摸索着书封,“他说,人为了欲望,可以和魔鬼做交易。”
他的手指停在了书角,状似要翻开。
“林悦,你为了欲望,又可以出卖什么?”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吗?”他又问。
我的手颤了一下。
“车祸。”他说,“醉驾。他从你的订婚宴上离开,喝得烂醉,然后开车撞上了桥墩。你说,他为什么要去你的订婚宴?又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我没有说话。
“林家对外说,是我哥对你姐姐用情至深,求而不得,才借酒消愁。”沈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可我知道,不是。”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痒得我发麻。
“我哥的死,是因为你。”
他突然伸手,从书里抽出了那张照片。
我悚然一惊。
他看着照片上的我,又看看眼前的我,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我哥的书里,为什么会有你的照片?”
“我不知道。”我垂下眼。
“不知道?”他捏着照片的一角,凑到我面前。
“可我哥的日记里,写的全是你。”沈聿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我的心上,“他说,他找到了他的缪斯,他的救赎。”
我的身体开始发冷。
沈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就在你订婚的前一天,他去找你,对不对?”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跟你表白了,但是你拒绝了他。”沈聿步步紧逼,“所以他才会在你的订婚宴上喝得烂醉,所以他才会死在回家的路上。林悦,我哥的死,你才是罪魁祸首!”
“不是我!”我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不是你?”他将照片甩在我的脸上,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哥的车祸现场,会找到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枚耳钉。
是我订婚那天戴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是我亲手设计的。
那场混乱的“车祸”里,我遗落了它。
3.
那枚耳钉静静地躺在证物袋里,像一只沉默的眼睛,窥探着我所有的秘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聿很满意我的反应,他将证物袋收回口袋。
“怎么,没话说了?”他嘲讽地看着我,“你一边和我哥纠缠不清,一边又和别的男人订婚。林悦,你可真够厉害的。”
“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是哪样?”他逼近一步,“是我哥强迫你?还是你欲擒故纵,享受着被两个男人追逐的感觉?”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诛心。
“都不是。”
“那是哪样?你说啊!”他突然暴怒,一把扫掉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
书本、笔筒、台灯……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发出一片狼藉的声响。
“你以为你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我就会信你?”他掐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们林家的人,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发泄着怒火。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和佣人闻声赶来,却在看到房内的情景时,都吓得不敢上前。
“沈先生……”管家小心翼翼地开口。
“滚出去!”沈聿头也不回地吼道。
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他沉重的喘息声。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我,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地甩了甩手。
“把这里收拾干净。”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脱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只觉得浑身冰冷。
沈聿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房间收拾干净的,等我做完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一夜未眠,却毫无困意。
第二天,林晚来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脆弱又美丽。
她提着一个保温桶,一进门就拉住我的手,眼眶红红的。
“悦悦,我给你炖了汤。你昨天……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我,眼神不着痕跡地扫过我的脸颊。
那里有一道被照片划出的细小红痕。
“我没事,姐姐。”我抽回手。
“沈先生呢?”她问。
“在书房。”
“那我……”她犹豫了一下,“我去跟他打个招呼。悦悦,你别怪他,他只是太爱他哥哥了。”
她说完,便端着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走向了书房。
我没有跟过去。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能清晰地听到从书房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对话。
“沈先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去拦着阿昭,他就不会出事了……”林晚开始哽咽,“你不要怪悦悦,她不是故意的,她从小就……”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她总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再顺便给我泼上一盆脏水。
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
林晚眼角挂着泪,走了出来。
沈聿跟在她身后,脸色阴沉。
“悦悦,我跟沈先生说好了,让他别为难你。”林晚走到我面前,“但是你也得听话,别再惹他生气了,知道吗?”
沈聿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林晚,”他突然开口,“我哥的追悼会,你来准备。”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沈先生,我一定会办好的。”
“嗯。”沈聿看向我,“至于你,林悦。”
我的心提了起来。
“你就负责在追悼会上,跪在我哥的灵前,磕头谢罪。”他一字一句地说,“磕到所有宾客都满意为止。”
4.
沈昭的追悼会被安排在三天后。
“悦悦,这件黑色的裙子你穿着去追悼会吧。”林晚拿着一条裙子递给我,“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料子很舒服,跪久了膝盖也不会太疼。”
她笑得温柔体贴,话语却恶毒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谢谢姐姐。”我接过裙子。
“不用客气,我们是姐妹嘛。”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对了,爸爸妈妈让我转告你,让你在追悼会上好好表现,别再给林家丢人了。”
“我知道了。”
“那就好。”她满意地拍了拍我的手,“悦悦,你别怪我们,也别怪沈聿。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追悼会当天,北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沈家在北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沈昭的死,是一件大事。
我穿着林晚为我准备的黑色长裙,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灵堂庄严肃穆,正中央摆放着沈昭的黑白遗像。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儒雅的样子,嘴角含笑,悲悯地看着前来悼念他的每一个人。
沈聿站在遗像旁,一身黑色西装,神情冷峻。
林晚则以未亡人的姿态,站在他的另一侧,接受着宾客的慰问,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轮到我的时候,整个灵堂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好奇、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走到灵前,没有看任何人,直直地跪了下去。
然后,我俯下身,将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咚。”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清晰。
“林家罪女林悦,为沈昭先生谢罪。”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咚。”
“一谢沈先生,错爱林晚。”
林晚的身体僵了一下。
“咚。”
“二谢沈先生,错信林家。”
林家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咚。”
“三谢沈先生……”
我一下又一下地磕着,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渗出了血丝。
血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小小的、妖异的花。
我没有停。
我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磕。
一直磕下去。
我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血色,看向沈昭的遗像。
他依旧在笑。
笑得那么伪善,那么令人作呕。
“三谢沈先生,英年早逝,大快人心。”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咚。”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响。
像是要把我满腔的恨意,都砸进这冰冷的地板里。
人群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林晚的哭声都停了。
一只手猛地攥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沈聿的脸近在咫尺,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你找死。”
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5.
林晚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沈先生,你别生气,悦悦她……她一定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
“滚开。”
沈聿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林晚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沈聿看也没看她,拖着我往外走。
我的膝盖撞在地上,又被他强行拖行,裙摆下的皮肤被粗糙的地毯磨得火辣辣的疼。
他把我塞进车里,一路疾驰,回到了半山别墅。
他拽着我,径直上了二楼,一脚踹开沈昭的房门。
我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地板,眼前瞬间发黑。
“你很得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翻涌的血色,“我哥死了,你是不是觉得终于解脱了?”
我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他却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
骨头碎裂般的声音。
我疼得闷哼一声,额上瞬间冒出冷汗。
“说话!”他怒吼,脚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是。”我抬起头,迎上他要杀人的目光,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我很高兴,我每天都在祈祷他死。”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再说一遍。”
“我说,沈昭死了,大快人心!”
“你找死!”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俯身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拎起来,狠狠掼在沈昭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天旋地转。
他的身体压了下来,带着滚烫的怒气。
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收手。
“你就这么恨他?”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恨到要在他的追悼会上羞辱他?”
“是。”
“为什么?”
我闭上眼,不想回答。
“因为他爱你,而你不爱他?因为他纠缠你,所以你就想他死?”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睁开眼睛。
“林悦,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他的声音艰涩,竟带着一丝哽咽。
我睁开眼看着他,这张脸与沈昭是那么相似。
沈昭也曾这样压着我,在我耳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
“悦悦,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兴奋。”
“你心里想着沈聿,身体却在我身下,是不是很刺激?”
“你猜,如果我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给沈聿,他会是什么表情?”
是的,沈聿。
我心里爱的人,是沈聿。
6.
一切的开始,并不是那场演讲会。
是我七岁那年,失足掉进了结冰的湖里。
刺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我,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
就在我意识模糊时,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他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表情冷硬,眼神却异常坚定。
是他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
事后,我昏了过去,再睁眼,只知道是沈家的儿子救了我。
因此,当我十六岁第一次见到沈昭时,我认错了人。
我将那个从冰冷的湖水里救起我的少年。
那个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手腕上有一道旧伤疤的少年。
错认成了沈昭。
起初,我的存在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是天之骄子,喜欢他的人不胜枚举,哪怕对待林晚这个未婚妻,也是冷冷淡淡,自然不会注意我这个林家不受宠的女儿。
直到他发现我“变心”了。
我不知道沈昭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或许是我看沈聿的眼神,或许是他偷看了我的日记。
那天,他把我叫到偏僻的角落,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脸。
“悦悦,你喜欢阿聿?”
“可是,怎么办呢?有些东西,就算我不要了,也轮不到他来碰。”
“你,也是。”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我猛然想起,曾听说过,每次沈聿被父亲责罚,沈昭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为他求情。
可结果,却是罚得更重。
沈昭不是在帮他。
他是在欣赏,是在享受。
他享受着将沈聿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快感,享受着扮演一个完美兄长的乐趣。
从那天起,他温润的面具在我面前,彻底撕裂。
沈昭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提起沈聿。
他会“无意”中说起,沈聿又跟哪个家族的公子哥打架,差点被人废了手。
他会“担忧”地告诉我,沈聿在外面赛车,输了很多钱,都是他帮忙还的。
他会“痛心”地描述,沈聿如何忤逆长辈,不知悔改。
每一次,他在外都扮演着一个为弟弟操碎了心的好哥哥。
我开始为沈聿担心,为他焦虑。
我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匿名帮他还清了那些所谓的“赌债”。
我托了无数关系,才为他争取到国外一个交流学习的机会,想让他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他出国那天,沈昭笑着对我说:“悦悦,你看,多亏了我劝他,他终于肯上进了。”
他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享受着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
折磨我,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他会在家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温柔地夹菜给我,却在桌子底下用脚尖暧昧地蹭我的小腿。
他会在林晚不在的时候,将我堵在走廊里,贴着我的耳朵,用最低俗的语言描述他对我的渴望。
他说:“你越是喜欢沈聿,我就越是兴奋。”
他说:“看到你这副为他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就想把你弄脏。”
订婚,是我为自己找的最后一条出路。
我以为,只要我嫁了人,沈昭就会觉得无趣,就会放过我。
我太天真了。
7.
“为什么?”
沈聿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的手还掐在我的下巴上,眼里的红血丝像一张网。
我的目光从他的脸,滑到他手腕上那道陈旧的疤痕。
那是我记忆里,唯一的真实。
“沈聿。”我开口,声音很轻,却很稳,“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哥哥。”
“他是个禽兽。”
空气死寂。
时间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笑了。
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
“林悦,为了脱罪,你连死人都要侮辱?”
我愤怒地推开他,“我没有侮辱!”
“你以为他爱你吗?不,你不是他的弟弟,你是他的玩具。”
“你以为他爱我吗?也不,对他而言,折磨我比爱我有趣多了。”
我没来得及说更多。
敲门声响起。
管家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先生,林家发来一段监控录像。”
“拿进来。”
管家推门而入,双手捧着一个平板电脑,低着头,不敢看房内的景象。
沈聿接过平板。
屏幕亮起,画面里是林家大宅的门口。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门打开,沈昭拉着我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右下角的时间,是他死的那天晚上。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这是林家送来的「投名状」。他们用这段视频告诉我,也告诉沈聿,沈昭的死,与林家无关。是我,林悦,在订婚当晚,跟着自己姐姐的未婚夫,私奔了。
我之前说的所有话,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沈聿慢慢转过身。
他脸上的暴怒,疑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平静。
“我哥死的时候,你在现场。”他用的是陈述句。
“我哥是怎么死的?”
“还是说……”他顿了顿,声音里夹杂着暴怒,“是你杀了他?”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片冰凉。
来源:若梦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