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选那天,我和长姐竞争皇后,赢,将母仪天下,输,则送去和亲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3 14:09 1

摘要:殿选之日,金銮殿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与长姐容珮身上,揣测着我们二人谁将摘得凤冠。

殿选之日,金銮殿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与长姐容珮身上,揣测着我们二人谁将摘得凤冠。

赢家,将母仪天下,坐拥无上荣光。

输家,则要被打包送去和亲,嫁给年过花甲的匈奴单于。

我们容家权势滔天,早已功高震主,新帝只允许容家有一位女儿入主后宫,这是最后的底线。

而到了我们这一代,适龄的女儿,恰好只有我与长姐。

父亲的警告言犹在耳,只有一个女儿能留在京城。

上一世的殿选,是我亲手将长姐送上了后位。

为了成全她,我故意在献舞时摔了一跤,摔断了前程。

她如愿以偿,成了尊贵的皇后,却转头就忘了我们的约定,任由我被送往匈奴,没为我说过半个字。

在匈奴的日夜,是我一生的噩梦。

当我被灌下那碗穿肠毒药,意识弥留之际,我看见她身着华丽凤袍,与我那曾许诺要娶我的青梅竹马——陆远将军,并肩欣赏着漫天璀璨的烟火。

再睁眼,我竟然回到了殿选这一天。

这一次,我依旧选择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1

尖锐的寒意让我猛然惊醒,殿前太监高亢的唱喏声穿透时空,在我耳畔炸响:“宣,容氏长女容珮、次女容锦,入殿献艺!”

长姐那淬了毒的话语,仿佛就在昨天。

她柔弱无骨地靠在陆远怀中,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快意。

“容锦总算死了,听说她在匈奴那种鬼地方,天天被那老头子折磨,最后竟是一碗毒药送了命,真是便宜她了!”

陆远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虚伪的担忧:“这事……不会牵连到我们吧?毕竟,当初那封逼她就范的密信,可是我们……”

“怕什么?”长姐笑得恶毒又畅快,

“一个和亲公主的死活,谁会放在心上?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在殿选上摔了跟头,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给一个糟老头子当玩物,比营妓还不如,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她自己没本事!”

无边的恨意让我的灵魂都在战栗,恨不能化作厉鬼,将这对狗 男 女的骨血都生吞入腹。

可我只是一缕被毒杀的孤魂,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才情、我的舞技,样样都在她之上。

若不是她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求我先帮她坐稳后位,我又怎会落得那般万劫不复的下场!

后腰忽然被一股力道轻轻推了一把,我这才从炼狱般的回忆中挣脱。

身后站着的,正是我那“好姐姐”容珮。

她推我,是示意我先进场,好让她在后面看清我的表现,再做应对。

我望着眼前这座流光溢彩的宫殿,龙涎香的烟气缠绕着盘龙金柱,每一寸砖瓦都透着令人窒息的冰冷与威严。

而我的脑海里,只有翻江倒海的怨念。

距离上辈子殿选,已经整整十年了。

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与折磨中,我早已将那支舞的每一个动作都刻进了骨子里。

我攥紧了水袖,掌心全是冷汗,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心中成型。

这一次,我不仅要摔倒,我还要堂堂正正地入主中宫!

2

一舞终了,我退到偏殿。

长姐容珮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按捺不住的焦灼。

“锦儿,你刚刚为何跳得那般好?你明知道我跳不过你,万一……万一父亲因为这个,把我送去和亲可怎么办啊……”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父亲最疼爱你,肯定舍不得你远嫁。

可我不一样,”她垂下眼帘,声音哽咽,“你也知道,母亲走得早,我在府中过得是什么日子……”

又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上一世,我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这副面孔欺骗,对她心软。

我用力掐着掌心,剧痛让我保持清醒。

我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姐姐别急,我这不是怕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嘛。

你放心,只要你的表现比我更能讨得陛下欢心,父亲和家族自然会全力支持你。”

容珮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急切地抓住我的手:“锦儿,你此话当真?真的会……让着我?”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大不了,我最后关头出个岔子就是了。

反正我还年轻,可以等下一届选秀嘛。”

我捕捉到她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怨毒,那抹阴狠快得像针尖划过水面,却被我看得分明。

但很快,又被盈盈的泪光所掩盖。

“锦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放心,若我真能当上皇后,我一定求陛下开恩,把你留在京城,

再为你寻一门顶好的亲事,绝不让那个匈奴老头子有机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我强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看了一眼殿外的日影:“时辰不早了,我们快过去吧,陛下应该要宣布结果了。”

轮到长姐献艺时,我只是安静地垂眸而立。

直到礼乐钟声响起,我知道,她的表演结束了。

当我再次踏入大殿,长姐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带着一丝催促和暗示——是时候了。

于是,在文武百官和天子眼前,我在最后一个急速的回旋中,双腿一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冷的金砖地上。

长姐亲眼见证了我的“失误”,她眼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她连忙上前扶起我,口中亲昵地叫着:“好妹妹,你别难过,就算这次选不上,姐姐也绝不会放弃你。

这辈子,我就你一个好妹妹。”

身为禁军统领的陆远也站在一旁,用他那虚伪至极的眼神看着我,假惺惺地安慰道:

“下次选秀用心些便是,我和你姐姐会在宫里等你。”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满眼“关切”的模样,我心中却没有他们预想中的半分感激,只有刺骨的冰冷。

“那如果,我没有下次了呢?”我轻声问道。

长姐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锦儿,父亲是当朝太傅,你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么舍得真的让你去和亲呢。”

见长姐又要挤出眼泪,陆远立刻板起脸,用一种谴责的口吻说:“容锦,是你自己从台上摔下来的,没人逼你。”

长姐眼珠一转,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锦儿,我求你了,你清楚的,我只有当上皇后这一条活路了!”

她在害怕,怕我反悔,怕我去向皇帝解释。

只要我开口说自己是被她逼迫,即便我摔倒了,以我们容家的权势和我平日的才名,也远比平庸的她更有机会。

可惜,我根本没打算解释。

我要让她满怀希望地爬上云端,再亲手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3

直到内侍宣布殿选结束,命我们回家等候圣旨,长姐才终于确信,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资格。

宫墙的朱红在我们身后远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咯吱声响,如同命运的嘲弄。

回府的马车上,她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刻意与我拉开距离,言语间满是颐指气使。

“容锦,你就不能快点吗?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吉时怎么办!”

我佯装出愤怒和不解:“姐姐这是什么态度?刚才在宫里,你可不是这样的。”

长姐轻蔑地撇了撇嘴:“此一时,彼一时。

我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回到太傅府,她愈发嚣张,竟将自己那个沉重的紫檀木妆匣直接推到我面前,命令道:

“我今天跳舞跳得手腕酸了,锦儿,你帮我拿回房里去!”

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抬腿一脚,将那妆匣踹翻在地,里面的珠钗环佩叮叮当当地滚了一地。

“皇后的册封圣旨还没到呢,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

长姐被我的举动惊得愣住,随即尖声叫道:

“我当不上皇后,难道你这个当众摔跤的还能当上?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的机会也比你大!”

我们争执间,父亲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们在吵什么?锦儿,我听说你在殿选时失足了?”

长姐立刻抱起胳膊,幸灾乐祸地高声道:“是啊,父亲。

妹妹说她还想再等几年,这次就不与我争了!”

父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抓住我的肩膀,声音都有些颤抖:“锦儿,你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父亲一心要让我坐上后位,为此他顶住了朝中无数政敌的压力,将全部心血都倾注在我身上。

我若是真的选不上,对他的政治生涯将是沉重的打击。

我冷冷地瞪了一眼长姐,对父亲摇头道:“父亲,您别听她胡说。

我怎么可能故意摔倒,我还等着入主凤仪宫呢!”

父亲这才松了口气:“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长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哼,到底谁能当皇后,等圣旨来了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们姐妹俩,只有一个能留在京城。”

府门口,不知何时围了一群旁支的亲戚,正交头接耳地对我们指指点点。

那些黏腻又幸灾乐祸的眼神,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自从长姐在族中四处宣扬我“主动让贤”后,她俨然成了整个容家的希望,连带着大伯一家也在我们父女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哎哟,这不是我们容家最有才情的锦儿吗?怎么在殿选上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啊?”

“莫不是之前的才名都是吹出来的吧?这下,你父亲的脸面可要丢尽了!”

接下来的几天,父亲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天天把我叫到书房逼问。

我只是淡定地翻着古籍,告诉他:“等到圣旨降临之日,一切自有分晓。”

日子一晃而过,传旨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府前。

全府上下,从主子到奴仆,全都聚集在正厅前的广场上,屏息等待着容家第一位皇后的诞生。

4

长姐容珮穿着一袭新裁的云锦长裙,头戴华丽的珠翠步摇,早早地便站在正厅中央,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一群趋炎附势的族人围着她,七嘴八舌地奉承着。

“珮小姐,您以后当了皇后,可别忘了提携我们啊!”

容珮不耐烦地挥挥手,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那是自然,等我当了皇后,谁还稀罕这小小的太傅府。”

看见我来了,她眼前一亮,招手道:“就等你了,快来跪下接旨吧。”

见我沉默不语,她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敢听旨吧?”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长姐就这么笃定?万一,圣旨上的人是我呢?”

“你少在这里说梦话了!”她尖声反驳,

“若圣旨上的人是你,我容珮便认赌服输,立刻备好嫁妆,远嫁匈奴给那老单于当阏氏!”

这话一出,周围的族人立刻炸开了锅,一个尖嘴猴腮的堂兄吹起了口哨:

“珮小姐果然爽快!才情高的当皇后,才情低的为家族和亲,这本就是咱们容家的规矩!”

“没错!谁要是输了还不认账,就别怪我们请出家法了!”

容家的族人向来抱团,他们这话绝不是在开玩笑。

而容珮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为她亲眼看见我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我心中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场。

传旨太监手捧圣旨,立于香案前,却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在等待什么。

全族的人都等得焦急不已。

大伯父眼珠子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我:“锦儿,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听我们家珮儿说,你选不上还打算等下一届?”

周围族人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善起来。

“等下一届?凭什么!家族培养她,难道还要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费机会吗!”

容珮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也跟着附和:“就是,我们容家能出一个皇后已是祖上积德了!”

我父亲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替我辩解:“圣旨未宣,一切尚未有定论。

我女儿的才学一向冠绝京城,说不定陛下更看重她的才华呢?”

大伯父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女儿会说谎不成?她可是亲眼看着你女儿摔下高台的!”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太傅,你女儿莫不是想自愿去和亲,早就看上了匈奴的权势?”

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声中,我父亲涨红了脸。

大伯父更是故意凑到我身边,用那令人作呕的眼神打量我:

“锦丫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还京城第一才女,一到关键时刻就露馅了!不如早早嫁去匈奴,还能为家族换来几年边境安宁!”

众人满怀恶意地笑着,等着看我们这一房的笑话。

我抬脚,狠狠踩在他的朝靴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万一,圣旨上的人是我呢?”

大伯父疼得“哎哟”直叫,我这才松开脚。

他黑着脸,瞪着我:“我呸!就你还当皇后?我看你能得一个和亲的圣旨就不错了!”

他环视众人,高声道:“要是你一个摔跟头的都能当上皇后,我家那匹价值万金的‘照夜玉狮子’,白送给你!”

享受着众人的惊呼,大伯父得意地笑了:“但若是你没选上,那你父亲书房里那幅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就要归我!”

“好,我跟你赌!”我一口答应下来。

容珮怜悯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傻子:“容锦,你疯了吧?那幅字帖可是父亲的命根子,你竟然拿来打赌?真是个大孝女。”

父亲站在我身后,眉头紧锁,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他坚定地开口:“我女儿从不说谎,她说能,就一定能!”

大伯父见状,索性一拍大腿:“好!咱们就赌谁能当上皇后!现场下注,买定离手!”

他率先掏出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压在了自己女儿那边:“我们家珮儿,定是容家第一位皇后!”

不少依附于大房的族人也纷纷跟着下注。

“这还用想吗?人家珮小姐都亲眼看见容锦摔倒了,还能有假?”

“我全部家当一百两,都压珮小姐赢!”

我父亲则拿出两张千两的银票,稳稳地压在了我这边:“我女儿十年苦读,只为今朝,岂会轻易失手!”

一时间,广场上喧闹无比,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容珮。

那些恶意的、嘲讽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这里的每一个人,上一世都曾是逼我走向绝路的推手。

这一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终于,传旨太监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肃静!圣旨到——”

5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几百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卷明黄色的丝绸。

容珮急切地跪在最前面,双手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颤抖。

太监缓缓展开圣旨,用他那独特的尖细嗓音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太傅容安之女容珮,娴熟大方,温良敦厚,于殿选之中,才艺出众,仪表端庄,甚慰朕心。

今册为皇后,居于凤仪宫,母仪天下。

钦此!”

圣旨念完,容珮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皇后!真的是她!

她猛地回头看向我,笑容怎么都藏不住,眼神里满是挑衅和轻蔑:“容锦,到你了。

你不是说圣旨上的人是你吗?”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了一下,催促道:“锦儿,跪下听旨吧……”

我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手心里已经一片湿冷。

容珮还在一边催促:“快点啊,难不成是不敢了?还是说,你想抗旨,不想去和亲了?”

她的话音刚落,大伯父那伙人立刻就不干了。

“凭什么!家族培养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为家族牟利,不然吃饱了撑的管你们!”

“就是!能出一个皇后已是天大的荣耀了!别给脸不要脸!”

容珮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虚伪的惋惜:“锦儿,做人要言而有信。

你输了,自然就要去和亲,为家族换取边境安宁,这才是你的用处。”

上一世,他们也是用这套说辞,用家族大义,用父亲的官位,用整个容氏的荣辱来逼我就范,将我一步步推入那绝望的深渊。

我至今都记得,那些匈奴蛮人是如何肆无忌惮地闯入我的营帐,将我视作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

我咬紧牙关,缓缓抬起头,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嘴脸牢牢刻在心里。

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直挺挺地跪着,深吸一口气,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我真正的命运。

就在这时,那传旨太监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又取出了一卷稍小一些的圣旨。

当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整个容府前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5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容安之次女容锦,聪慧敏捷,才思隽秀。”

“殿选献艺,临危不乱,虽有失足,然其应变之速,神态之从容,可见其大将之风,非池中之物。”

“朕心甚慰,特封为『掌印女官』,赐金印一枚,总领御前司,掌六宫文书,可随时入宫面圣。

钦此!”

掌印女官?

那是什么官?

听着好像品级不高,但……总领御前司?掌六宫文书?随时入宫面圣?

这权力……这荣宠……比一个空有其名、处处受制的皇后,要大得多!

我父亲最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地叩首。

“臣,叩谢陛下天恩!”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只是平静地叩首。

“臣女容锦,谢主隆恩。”

长姐容珮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

“她明明摔倒了,她输了!她应该去和亲的!”

大伯父更是如遭雷击,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

那匹“照夜玉狮子”没了!

王羲之的真迹也骗不到了!

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最得意的女儿推上了一个看似尊贵,实则危机四伏的位置!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笑着伸出手。

“大伯父,愿赌服输,那匹『照夜玉狮子』,明日还请送到我的院中。”

大伯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憋出一句。

“你……你使诈!”

“哦?”

我挑了挑眉。

“圣旨在此,白纸黑字,陛下亲封。

大伯父是想说,陛下与我合谋,骗你一匹马吗?”

“你!”

大伯父被我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周围的族人看我们的眼神彻底变了,从鄙夷、嘲笑,变成了敬畏和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我输了殿选,却赢了圣心。

容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冲到我面前,歇斯底里地质问。

“为什么!容锦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是说好会让给我的吗?你耍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长姐,我确实让了。

我摔倒了,不是吗?皇后之位,也确实是你的。

我何曾耍你了?”

“你!”

容珮气得发抖。

“可你这个掌印女官……你分明是算计好的!”

“算计?”

我笑了,笑得冰冷。

“长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或许,只是因为陛下慧眼识珠,不愿明珠蒙尘罢了。”

就在这时,传旨太监身后的两名禁军上前一步,对我行了一礼。

“容女官,陛下有旨,请您即刻随我等入宫,熟悉御前司事务。”

这便是权力的体现。

圣旨一下,我的身份地位便已截然不同。

我看着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容珮,还有那群刚才还在下注嘲讽我的族人,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转头对父亲说。

“父亲,女儿此去,您多保重。

府中之事,您暂且费心。”

父亲激动地点头。

“好,好!锦儿放心去,为父在朝中,定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我不再看任何人,昂首挺胸,跟着禁军向外走去。

经过容珮身边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长姐,好好享受你的皇后之位吧。

希望凤仪宫的冬天,不会太冷。”

她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6

入宫的道路,平坦而漫长。

我没有乘坐任何轿撵,而是跟着禁军一步步走过长长的宫道。

上辈子,我没能走完这条路,这辈子,我要亲手丈量它的每一寸。

御前司,位于皇帝处理政务的干清宫偏殿,是整个皇宫的心脏地带。

所有递交给皇帝的奏折,所有从宫中发出的旨意,都必须经过这里,盖上我的金印。

我成了皇帝的眼睛,皇帝的笔。

上一世,我被困于匈奴的方寸之地,十年间,关于京城的消息少之又少。

我只知道容珮当了皇后,陆远步步高升,却不知这十年间,朝堂之上发生了何等变化。

现在,这些变化,将以最直观的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

掌事的老太监姓王,见我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老奴见过掌印女官。”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

“王总管免礼,以后还需您多多指教。”

王总管连忙躬身。

“不敢当,女官大人折煞老奴了。

陛下吩咐了,御前司的一切事务,全凭女官大人做主。”

他说着,便将一本厚厚的名册和一串钥匙交到我手上。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了。

我翻开名册,上面记录着御前司所有太监宫女的姓名、籍贯和入宫时间。

我需要尽快熟悉他们,将这里变成我自己的地盘。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每日坐在案前,批阅那些从各宫、各部送来的请安折子和普通公文。

每一份文件,都需要我过目,判断其重要性,然后决定是呈递给皇帝,还是直接存档,或是发回重拟。

我的金印,就放在手边。

那沉甸甸的重量,是权力的滋味。

第三天,一份来自凤仪宫的请安折子,夹杂在一堆文件中,被送到了我的案头。

我打开一看,是容珮写的。

字迹娟秀,言辞恳切,问候皇帝的饮食起居。

文末却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另,禁军统领陆远于边境剿匪有功,劳苦功高,臣妾恳请陛下予以嘉奖,以彰其忠心。”

我看着“陆远”两个字,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上辈子,陆远就是靠着容珮在宫中不断地吹枕边风,才从一个普通的禁军校尉一步步爬到了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之位。

这一世,有我在此,他休想再那么轻易地平步青云。

我拿起朱笔,在“恳请陛下予以嘉奖”这几个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然后,我拿起那枚金印,在折子的末尾轻轻一盖。

做完这一切,我将这份折子随手压在了最下面一摞并不紧急的公文里。

那摞公文,大约要半个月后,才会轮到皇帝批阅。

一个小小的动作,便能让陆远的嘉奖推迟半月。

而在这半个月里,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这便是权力的游戏。

我放下折子,端起手边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

7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

我每日按时到御前司,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书,偶尔皇帝会召我过去,询问一些奏折的细节。

我应对得体,从不多言,也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将事实陈述清楚。

我的沉稳和聪慧,让年轻的皇帝越发信任我。

他甚至开始允许我旁听一些小型的朝会。

而容珮,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一连送了三份为陆远请功的折子,全都被我用各种理由压了下来。

不是说格式不对,发回重拟,就是说内容空洞,不够详实,需要补充。

她终于坐不住了。

这日午后,凤仪宫的掌事姑姑亲自来了御前司,名为送些点心,实则兴师问罪。

“容女官,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您怎么能屡次回绝呢?”

那姑姑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里的公文,淡淡地开口:

“李姑姑,御前司有御前司的规矩。

皇后娘娘的折子,写得不合规制,我自然要发回去。

若是姑姑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以去向陛下告状。”

李姑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我如此不给情面。

“你……你别忘了,那是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姐姐!”

我终于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李姑姑,也请你记住,这里是御前司,不是凤仪宫。

在我这里,没有姐妹,只有君臣。

送客!”

两名小太监立刻上前,将李姑姑“请”了出去。

消息很快传到了容珮耳中,据说她气得摔了最爱的一套琉璃茶具。

当天晚上,皇帝便召我去了养心殿。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锦儿,朕听闻,你今日与皇后置气了?”

我跪下,不卑不亢地回答:

“臣女不敢。

臣女只是恪尽职守,秉公办事。”

我将那几份被我打回的折子呈了上去,一一说明了其中不合规制的地方。

皇帝看完,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

“你做得很好。”

他说,

“朕设立御前司,就是需要一个像你这样,不畏权贵,只认规矩的人。

以后,凡事你自行决断即可,不必事事向朕禀报。”

这是何等的信任!

我叩首谢恩,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皇帝需要我,来制衡以后宫为首的外戚势力,尤其是我们容家。

他既要用容家的权势,又要防着容家。

而我,这个被容家推出来,却又与皇后不睦的“掌印女官”,便是他最好的一枚棋子。

我心甘情愿当这枚棋子。

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就在我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时,一份来自边关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打破了平静。

——南境蛮族叛乱,请求朝廷速派大将前往平定。

我看着这份军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机会,来了。

我立刻将这份军报放在所有奏折的最上面,第一时间呈递给了皇帝。

果然,第二日早朝,满朝文武便为此事吵翻了天。

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派谁去。

南境凶险,瘴气弥漫,是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大伯父,也就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当朝国舅,站了出来。

他高声举荐道:

“陛下,臣举荐禁军统领陆远!陆将军英勇善战,必能荡平南蛮,为国尽忠!”

我站在珠帘后,冷冷地笑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若是陆远胜了,他便立下不世之功,回来便可加官晋爵,成为他们一派的军方核心。

若是败了,或是死在南境,那也只是死了一个禁军统领,于他们并无太大损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龙椅上的皇帝。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沉吟不语。

就在这时,我通过帘子,对着皇帝身边的王总管,做了一个微不可察的手势。

王总管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缓缓开口:

“众爱卿所言,皆有道理。

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朕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竟然没有立刻同意。

大伯父和朝中的几位官员都愣住了。

而我则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陆远,你想去南境建功立业?

那要看我同不同意。

8

退朝后,皇帝单独留下了我。

“锦儿,你方才让王安提醒朕,是何用意?”

我躬身答道:

“陛下,南境叛乱,事关重大。

陆统领虽勇,却从未有过大规模领兵作战的经验,贸然派他为主帅,恐有不妥。

更何况……”

我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

“陆统领是皇后娘娘的人。

军国大事,岂能与后宫有所牵连。”

这句话,正中皇帝下怀。

他最忌惮的,便是外戚干政,兵权旁落。

“那依你之见,该派谁去?”

“臣女不敢妄议朝政。”

我立刻垂下头。

“但臣女在整理往年军报时,发现了一位老将。”

我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呈了上去。

“定西侯,林如海。

曾在二十年前,随先帝平定过南境七十二峒。

如今虽已年迈,告老还乡,但其对南境地形、蛮族习性了如指掌。

若由他担任主帅,再择一勇猛小将为先锋,胜算必然大增。”

皇帝看着手中的资料,目光越来越亮。

“林如海……”

他喃喃自语。

“朕怎么把这位老将军给忘了。”

他随即看向我,赞许道:

“你果然是朕的解语花。

不仅心细如发,更有大局之观。”

“为陛下分忧,是臣女的本分。”

第二日,圣旨下达。

拜年过七旬的定西侯林如海为平南大元帅,总领三军。

同时,提拔了一位出身寒门,却在之前剿匪中立下小功的年轻将领张猛为先锋。

至于陆远,则继续留守京城,担任他的禁军统领。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大伯父一派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皇帝的任命合情合理,无人可以反驳。

而凤仪宫中,又一次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知道,陆远建功立业、加官晋爵的道路,被我亲手斩断了第一步。

他被困在了京城,困在了禁军统领这个看似风光,实则没有半分实权的位子上。

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其表。

很快,我便迎来了他们的反击。

御前司突然多出了几张新面孔,都是从凤仪宫调来的小太监。

他们名义上是来帮忙,实际上,一双双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盯着我手中的每一份文件、每一枚印章。

同时,朝中开始有言官上奏,弹劾我一个女子身居高位,干预朝政,乃是牝鸡司晨,亡国之兆。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连父亲都派人送信来,让我暂避锋芒,不要与皇后和大伯父硬碰硬。

我看着那些弹劾我的奏折,只是付之一笑。

我将那些奏折分门别类,凡是言辞激烈、人身攻击的,全都压下不报。

而那些引经据典,看似言之有理的,则全都呈了上去。

皇帝看了,只是冷笑一声,便将奏折扔在一旁,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他的态度,便是我最大的依仗。

容珮和她的党羽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一日,皇帝设宴款待从边关回来的使臣。

我作为掌印女官,亦在受邀之列。

宴会上,歌舞升平。

容珮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妹妹,往事种种,皆是姐姐的不是。”

“今日,姐姐以这杯酒,向你赔罪。

你我姐妹,还望能冰释前嫌。”

她将一杯斟满的青梅酒递到我面前。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看着那杯酒,在灯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上辈子,我在匈奴的最后一个晚上,喝下的那杯毒酒,也是青梅酒。

我缓缓抬起眼,看着容珮志在必得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冷。

故技重施,你还真是不长记性。

9

我没有接那杯酒。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容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姐姐言重了。”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你是君,我是臣。

君赐臣酒,臣,不敢不饮。”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这杯酒,还是由姐姐先饮为好。”

容珮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在酒里下毒不成?”

她演得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容锦,我知你怨我,可你也不能当着陛下的面,如此污蔑于我!我好心与你和解,你却……”

“皇后娘娘,”我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却看向了龙椅上的皇帝。

“臣女不敢污蔑娘娘。

只是臣女近日偶感风寒,太医嘱咐,不宜饮酒。”

“但皇后娘娘盛情难却,臣女若是拒饮,便是抗旨。

臣女斗胆,恳请陛下,让臣女与皇后娘娘,换杯而饮。”

换杯而饮?

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果酒没问题,换杯而饮,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

可如果酒有问题……

容珮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握着酒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荒唐!”

大伯父立刻站了出来,厉声呵斥。

“皇后乃万金之躯,岂能与你换杯!容锦,你不要恃宠而骄,目无尊卑!”

我没有理他,只是跪在地上,对着皇帝重重叩首。

“陛下,臣女自知此举荒唐,有违礼制。

但臣女别无他法,若不换杯,臣女便是蔑视皇后;若饮下此酒,又恐有违太医嘱咐,损伤身体,无法为陛下分忧。

两相为难,恳请陛下体恤!”

我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我的为难,又将皮球踢给了皇帝,更暗中点出了,我的身体,是为他服务的。

皇帝的目光,在我和容珮之间来回扫视,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大殿之内,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决断。

许久,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既然锦儿身体不适,那便……换吧。”

“陛下!”

容珮和大伯父同时惊呼出声。

皇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怎么?朕的话,你们听不懂吗?”

一股无形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容珮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名太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取过酒杯,又从我的桌案上,取走了那杯一模一样的青梅酒。

然后,他将我的那杯酒,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容珮面前。

“皇后娘娘,请。”

容珮看着眼前的酒杯,如同看着一条毒蛇。

她求助地看向大伯父,看向陆远,可他们全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汗水,从她的额角滑落,滴落在她华贵的凤袍上。

“怎么?皇后不敢喝吗?”

我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我……”

容珮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来人。”

他冷冷地开口。

“将这杯酒,拿去给御犬尝尝。”

很快,一名侍卫牵来了一条健硕的皇家猎犬。

太监将杯中的酒倒入了玉碗中。

那猎犬上前,只舔了几口,便突然发出一声哀嚎,随即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毒!

真的是剧毒!

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容珮。

在皇家宴会上毒害朝廷重臣,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不……不是我……”

容珮终于崩溃了,她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辩解。

“不是我做的!是她!是容锦她自己下的毒,她要陷害我!”

我冷眼看着她最后的挣扎,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姐姐,”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酒,是你亲手端给我的。

这毒,也是你宫里的人下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陛下!陛下明察啊!”

容珮爬向龙椅,哭喊着。

“臣妾是冤枉的啊!”

皇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拿下。”

10

禁军冲入大殿,将歇斯底里的容珮和大惊失色的大伯父一并拿下。

陆远作为禁军统领,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宴会不欢而散。

当夜,皇帝下旨,彻查毒酒一案。

凤仪宫被查了个底朝天,很快便从容珮贴身宫女的住处搜出了下毒的纸包和与大伯父往来的密信。

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计划除掉我,好让陆远能够顺利上位,掌控兵权,从而架空皇权。

铁证如山。

皇帝雷霆震怒。

三日后,圣旨连下三道。

第一道,皇后容珮心肠歹毒,谋害朝臣,意图染指朝政,废其后位,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第二道,国舅容德,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念其容氏有功,免其死罪,削去一切爵位,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其党羽,或罢官,或流放,一夜之间,盘踞朝堂多年的外戚势力,被连根拔起。

第三道,禁军统领陆远,治下不严,御下不力,致使宫中生乱,革去统领之职,贬为边关一小卒,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从手握京城兵马的禁军统领,到鸟不拉屎的边关小兵,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看着那三道由我亲手盖上金印的圣旨被送出宫门,心中一片平静。

大仇得报,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虚。

我遣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去了冷宫。

曾经金碧辉煌的凤仪宫,如今破败不堪,蛛网遍结。

容珮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正疯疯癫癫地在院子里拔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皇后……我是皇后……”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化为刻骨的仇恨。

“容锦!你这个贱 人!都是你害我的!”

她朝我扑了过来。

我只是轻轻一侧身,她便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害你?”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

“上辈子,你让我远嫁匈奴,在我被灌下毒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和陆远,于这凤仪宫中,共赏烟花。”

容珮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止知道这个。”

我蹲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还知道,你不是故意摔倒的,我是。

我还知道,你会输,我也会输。

因为,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

她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鬼魅。

“你……你是鬼……”

我没有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站起身,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她凄厉而绝望的尖叫声。

走出冷宫,阳光刺眼。

王总管恭敬地候在外面。

“女官大人,陛下在御花园等您。”

我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

年轻的皇帝正站在一株盛放的凤凰花下,负手而立。

见我来了,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都解决了?”

“是,陛下。”

“以后,这朝堂内外,便清静了。”

他感叹道,随即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锦儿,朕的身边,还缺一位能为朕分忧解难的知心人。

朕的后位,也一直空悬着。”

我心中一动,却只是平静地跪下。

“陛下,臣女只愿为陛下掌印,守护这万里江山。”

当皇后?成为那只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不,我不要。

上辈子,我争的是一个男人的爱,一个家族的荣耀。

这辈子,我想要的,是亲手执掌权力的滋味。

皇帝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最终,他笑了,笑声爽朗。

“好!好一个只愿为朕掌印的容锦!”

他亲自将我扶起,与我并肩而立,一同看向远方那一片被夕阳染红的宫殿。

“既然如此,那朕便许你,一生一世,立于朕侧,与朕共看这万里河山。”

我抬起头,看向天边。

凤凰,不一定要入主后宫,才能涅槃。

浴火重生,手握权柄,做那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自由之凤,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

【全文完】

来源:向阳花的故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