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姜厌从小能见鬼,但她不信邪,直到某天,她一巴掌扇飞了缠着她的厉鬼,才发现自己竟是玄门失传的“镇魂人”。
姜厌从小能见鬼,但她不信邪,直到某天,她一巴掌扇飞了缠着她的厉鬼,才发现自己竟是玄门失传的“镇魂人”。
更糟的是,通灵少帅杜策找上门,非说她命里缺他,要她镇住他身上的煞气。
姜厌冷笑:“想让我镇鬼?行啊,先让我打脸爽了再说!”
1
活了二十三年,我打跑过跟踪狂,骂哭过碰瓷的,今天却栽在个没腿的东西手里。
“我说你有完没完?”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吼,“从地铁跟到小区,现在还敢飘进我家?信不信我把你挫骨扬灰?”
那玩意儿披头散发,领口往下全是黑黢黢的血洞,闻言猛地抬头,腐烂的眼珠直勾勾盯着我。
“滚!”我抄起桌上的玻璃杯就砸过去,杯子穿影而过,在墙上撞得粉碎。
它发出嗬嗬的笑声,寒气顺着地板爬上来,冻得我脚踝发麻。
这是缠我最久的一个,以前的顶多在我眼前晃悠,这东西居然敢动手动脚——刚才差点把我拽进浴室镜子里。
“真当我好欺负?”我顺手抄起门边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抽过去,“看我不把你这破头发薅秃!”
掸子扫过它肩膀,竟带起一串火星。
那鬼尖叫一声,突然朝我扑过来,腥臭味直冲鼻腔。
我脑子一热,扬手就给了它一巴掌。
2
“啪”的一声脆响,不是打在肉上的感觉,倒像拍碎了一层冰。
那鬼像被卡车撞了似的,横着飞出去,撞碎落地窗,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跌进雨里,没了踪影。
我举着还在发麻的手,愣在原地。
掌心烫得厉害,像是揣了个小火炉。
“搞什么……”我喃喃自语,走到窗边往下看,雨地里空荡荡的,只有碎玻璃在路灯下闪着光。
幻觉?最近加班太多了?
正揉着发烫的手心,门铃响了。
这时候谁会来?
外卖早就吃完了。
我透过猫眼看出去,心脏猛地一缩。
门口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肩章上的金星在楼道灯下晃眼。
他身形挺拔,眉眼锋利得像刀,可最吓人的是他周身——明明没下雨,他肩膀上却缭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像活物似的蠕动。
“姜厌小姐,开门。”他声音低沉,隔着门板都透着股寒意。
我没动,握紧了门后的棒球棍:“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杜策。”他顿了顿,黑雾似乎更浓了些,“我知道你刚打跑了一只厉鬼。”
我的手猛地收紧:“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出的诡异,“你是镇魂人,而我需要你。”
3
“镇魂人?”我嗤笑一声,拉开门,棒球棍横在胸前,“少帅是来拍神神叨叨的电影吗?还是觉得我好骗?”
杜策的目光落在我还在发烫的手上,眸色深了深:“你刚扇飞的那只鬼,死了五十年,怨气极重,寻常法器都镇不住。”
“那又怎样?”我往前一步,几乎戳到他鼻尖,“说明我力气大?杜少帅要是闲得慌,去靶场打几枪不好吗?”
他没躲,反而微微倾身,那股黑雾带来的寒意让我皮肤发紧:“我身上有煞气,会招邪祟,也会……害死身边的人。”
“所以呢?”
“镇魂人天生能吸纳邪祟,”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唯一能镇住我的人。”
我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合着你是来抓壮丁的?凭什么?”
“凭你命里缺我。”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火气。
我举起棒球棍,被他伸手拦住。
他的手指冰凉,碰上来的瞬间,我掌心的灼热感突然炸开,烫得我差点松手。
“放手!”
杜策松开手,看着我泛红的掌心,嘴角勾起个玩味的弧度:“看来,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诚实你大爷!”我一棍砸在门框上,木屑飞溅,“想让我镇煞?行啊。”
他挑眉:“条件?”
“先挨我一巴掌。”我盯着他那张欠揍的俊脸,“就像打刚才那鬼一样,打爽了我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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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可以。”
这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为他会翻脸,毕竟是个少帅,哪里受过这种气。
“不过,”他话锋一转,指了指我的手,“打完之后,若我身上的煞气对你有反应,你就得跟我走。”
“做梦。”我压根不信什么煞气反应,只当他是缓兵之计。
抬手,我瞄准他的侧脸,用上了十足的力气。
眼看就要打上,他却突然偏头,我的巴掌擦着他的下颌过去,落在了他的颈侧。
“你耍我?”我怒视他。
杜策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尖碰了碰我打过的地方。
那里的黑雾明显淡了些,而我的掌心,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现在信了?”他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上:“巧合!”
“是不是巧合,你今晚就知道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巧的玉佩,塞进我手里,“这是煞源碎片,戴着能挡挡小麻烦。”
玉佩冰凉,刚碰到我的手心就变得温热。
“谁要你的东西!”我想扔回去,他却按住我的手。
“拿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今晚不会太平。”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雾随着他的脚步渐渐淡去。
我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楼道,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来。
“神经病。”我把玉佩扔在桌上,砰地关上门。
5
后半夜,我才明白杜策说的“不太平”是什么意思。
楼下传来凄厉的嚎叫,不是一只,是好几只。
我扒着窗帘往下看,头皮瞬间麻了。
雨地里飘着三个黑影,个个面目狰狞,都直勾勾地盯着我家窗户。
更诡异的是,它们身上都缠着和杜策类似的黑雾。
“靠!”我抓起桌上的玉佩,指尖刚碰到,那股灼热感就顺着手臂蔓延开。
楼下的鬼影像是被烫到似的,发出更尖厉的惨叫,却不肯离开,反而围得更紧了。
“杜策你个混蛋!”我对着空气怒吼,“把你的脏东西带走!”
回应我的只有鬼哭和雨声。
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突然想起杜策的话——镇魂人,能吸纳邪祟。
难道那些鬼,是被他留在我门上的煞气引来的?
我抓起棒球棍,深吸一口气。
行,不就是几只鬼吗?
上次能扇飞一个,这次就再打跑三个。
只是那玉佩贴在掌心,烫得我心慌。
杜策,你最好祈祷别让我再见到你。
6
“砰!”花盆砸在三楼平台,碎瓷片混着泥土溅了那吊死鬼一身,它尖叫着后退,黑气却更浓了。
“还来?”我扶着栏杆喘气,掌心烫得像握了块烙铁,“杜策你给我滚出来!这些脏东西是你家亲戚吗?”
楼下传来更刺耳的嘶吼,三只鬼影叠在一起,顺着排水管往上爬,指甲刮擦铁皮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行,你们不滚是吧?”我抄起墙角的拖把,“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打不死的不止小强!”
拖把杆刚碰到最前面那只鬼的脑袋,就“滋啦”冒起白烟。
那鬼惨叫着散成黑雾,又在三米外重新凝聚,怨毒地盯着我。
“没完没了了是吧?”我甩甩发麻的胳膊,“早知道昨天就该把杜策那混蛋的脸扇开花!”
正骂着,口袋里的玉佩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扔出去。
低头一看,玉佩表面竟渗出层白雾,顺着我的指尖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像被冰碴子刮过。
“搞什么鬼……”话没说完,楼下的鬼影突然集体后退,对着我发出恐惧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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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留步!”
我刚冲下楼,就被个灰袍老道拦住。
他手里的拂尘沾着泥点,眼镜歪在鼻尖上,盯着我的手直咂嘴。
“你谁啊?”我挥开他的拂尘,“别挡道,我还得去追那几个跑掉的玩意儿。”
“贫道清玄子!”老道眼睛瞪得溜圆,“姑娘可知自己是镇魂人?天生能克邪祟,百邪不侵啊!”
“镇魂人?”我想起杜策的话,嗤笑一声,“少跟我来这套,我看你是江湖骗子还差不多。”
“绝非虚言!”清玄子拽住我的胳膊,指着街角,“你看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个疯汉举着砖头冲向人群,眼睛赤红,身上裹着和杜策相似的黑雾。
“不好!”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在疯汉砸到一个小孩前拽住他的手腕。
掌心贴上他皮肤的瞬间,疯汉身上的黑雾像找到出口似的涌进我手里,烫得我龇牙咧嘴。
他猛地哆嗦一下,眼神清明过来,看着手里的砖头一脸茫然:“我……我这是在哪儿?”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清玄子追上来,压低声音:“看见了吧?你天生能吸纳煞气,杜少帅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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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骗我?”我甩开他的手,“那他把这些脏东西引到我这儿来,算什么?”
“非也非也。”清玄子捋着山羊胡,“杜少帅身中百年煞,煞气外泄自会招邪祟,而你是镇魂人,对邪祟来说就像明灯,它们自然往你这儿凑。”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解决?”
“他镇不住啊!”清玄子叹口气,“祖传的镇煞玉佩碎了,煞气没了约束,再拖下去,他自己都要被煞气吞了,到时候方圆十里都得遭殃。”
“关我屁事。”我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
“姑娘三思!”清玄子急道,“你掌心的灼热能吸纳煞气,杜少帅的煞气能引邪祟,你们俩凑一块儿,简直是天生一对……哦不,天生一对克星啊!”
“谁跟他天生一对?”我瞪他,“再胡扯我把你这破拂尘烧了。”
正说着,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气喘吁吁跑来,看到我就敬礼:“姜小姐!我是杜副官!少帅他……他在公馆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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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我想也没想就拒绝。
“姜小姐!”杜副官急得冒汗,“刚才有个卖花姑娘路过公馆,被煞气缠上,现在疯疯癫癫要跳河,若不是清玄道长路过,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愣了愣,看向街角。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被妈妈抱在怀里,刚才疯汉闹事时她吓得大哭,此刻却指着我,奶声奶气说:“妈妈,那个姐姐身边暖暖的,坏人不敢靠近。”
她妈妈顺着她的手指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感激和疑惑。
清玄子在旁边敲边鼓:“姑娘你看,你的气息连小孩都能感觉到,这是天生的庇佑之力啊!”
我咬咬牙,掌心的玉佩还在发烫。
想起昨晚杜策颈侧淡去的黑雾,想起疯汉身上被吸走的黑气,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去可以。”我盯着杜副官,“但我有条件。”
“您说!”
“等我把杜策的煞气镇住了,得让我好好扇他几巴掌,扇到我爽为止。”
杜副官脸色僵住,支支吾吾:“这……少帅他毕竟是……”
“办不到就算了。”我转身要走。
“办!”杜副官突然咬牙,“只要能镇住煞气,别说是几巴掌,就是让少帅给您磕头……”
“谁要他磕头。”我打断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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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馆的门是被撞开的。
刚进门就听见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黑雾像活物似的在客厅里翻涌,家具碎片混着黑气飞得到处都是。
“都给我滚!”杜策的声音嘶哑,带着股野兽般的暴戾。
他背对着我们,军装被黑气缠得变了形,手里还攥着半块碎裂的玉佩。
“杜策!”我扬声喊道。
他猛地回头,眼睛赤红,黑气从他七窍往外冒:“你来干什么?”
“来打你脸。”我往前走了两步,黑雾涌过来,被我掌心的灼热逼退。
“滚开!”他挥手,一股黑气直冲向我,清玄子想拦,被我躲开。
掌心贴上黑气的瞬间,我像喝了口烈酒,从喉咙烫到胃里。
那股黑气在我掌心里挣扎了几下,竟被吸得一干二净。
杜策愣住了,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你……”
“看什么看?”我甩甩手,“不是说我能镇煞吗?现在信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手,黑气在他周身翻涌得更厉害了,却始终不敢靠近我三尺之内。
清玄子在旁边喊:“姑娘!趁他还有意识,赶紧建立羁绊!用你的掌心贴他的眉心,能暂时锁住煞气!”
“羁绊?”我皱眉,“什么鬼东西?”
“就是……”清玄子挠挠头,“简单说,就是让他身上的煞气认你这个主子!”
杜策突然低笑一声,声音沙哑:“过来。”
“你以为我不敢?”我瞪他,一步步走过去,掌心的灼热感越来越强。
离他还有一步远时,他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轻点打。”他看着我的眼睛,赤红渐渐褪去,“脸打肿了,明天没法上工。”
“少废话!”我另一只手扬起,却在触到他眉心前停住——他眼底的疲惫,比煞气更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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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离他眉心三寸的地方停住,指尖的灼热烫得我心烦。
“脏死了。”我抽回手,在他军装下摆上蹭了蹭,“谁要碰你这被煞气泡过的脸。”
杜策没躲,只是盯着我发红的指尖,喉结滚了滚:“没打?”
“现在打你,怕你直接散架。”我转身踢开脚边的碎瓷片,“等你好利索了再算总账。”
清玄子从后面凑过来,急得跳脚:“姑娘怎么停了?就差一点啊!”
“差一点什么?差一点让他赖上我?”我瞪他,“老道你安的什么心?”
“贫道是为了苍生啊!”清玄子捂着心口,“这羁绊得趁热打铁,不然煞气反扑更厉害!”
杜策突然开口:“他说得对。”
我挑眉看过去,他眼底的赤红退了大半,黑气像被驯服的蛇,乖乖缠在他手腕上。
“但不急。”他补充道,声音里带着刚退去暴戾的沙哑,“你需要适应。”
“适应个屁。”我摸出兜里的玉佩,扔给他,“你的破东西,拿走。”
玉佩在他掌心打了个转,竟没掉下去,反而像长在了他手里。
“戴着吧。”他又塞回来,“昨晚那三只只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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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我捏着玉佩,冰凉的触感里裹着丝暖意。
清玄子抢着说:“百年煞引的不是普通小鬼,是积年的凶煞!今晚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日子,城西乱葬岗那边……”
“乱葬岗?”我打断他,“你是说,那些玩意儿还会组团来?”
“不是玩意儿。”杜策纠正我,“是被煞气养熟的厉鬼,比昨晚的厉害十倍。”
“十倍?”我差点把玉佩捏碎,“杜策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扛去!”
“我扛不住。”他说得直白,“但你能。”
“我凭什么……”
“就凭你随手一拽能救疯汉,一巴掌能扇飞厉鬼。”他盯着我的眼睛,“姜厌,你不是怕事的人。”
这话堵得我哑口无言。
掌心的灼热突然跳了跳,像在应和他的话。
杜副官端着茶进来,刚放下就被清玄子拽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
“少帅这煞气,是不是对姜小姐有点不一样?”
“何止不一样,刚才少帅失控时,黑气碰着姜小姐的影子都绕道走。”
“啧啧,这就是天定的镇魂人啊……”
我听得火大,抓起个没碎的茶杯扔过去:“老道你再嚼舌根,我把你胡子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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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擦着清玄子的耳朵飞过,被杜策伸手接住。
“手劲不小。”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杯底的黑气被掌心的灼热燎得缩了缩。
“等我打你脸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手劲了。”我抱臂靠在门框上,“乱葬岗我可以去,但说好,我只负责看热闹。”
“你不会的。”杜策笃定道,开始解被黑气浸透的军装扣子,“看到有人被厉鬼撕咬,你忍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忍不了?”
“刚才在街角,你看那小女孩的眼神。”他脱了外套,里面的白衬衫沾着血迹,“和我娘看伤兵时一个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别开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那是怕小孩哭起来吵得慌。”
清玄子不知从哪摸出个黄纸符,塞给我:“姑娘把这个带上,能帮你聚拢镇魂之力。对了,你和少帅的羁绊越深,镇煞效果越好,牵手、对视、贴贴……”
“贴你个头!”我把符拍开,“再胡扯我现在就把杜策的脸打开花。”
杜策低笑出声,引来我一记眼刀,他立刻收了笑,一本正经道:“符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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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风裹着纸钱味,刮得人睁不开眼。
乱葬岗上的十字架歪歪扭扭,碑石上的名字被雨水泡得模糊。
我蹲在一棵歪脖子树后,看着杜策站在空地上,像块招鬼的磁铁。
“他就这么站着?”我戳了戳旁边的清玄子,“不怕被分食了?”
“少帅在引它们出来。”清玄子举着桃木剑,紧张得手心冒汗,“你看他脚边的朱砂线,那是聚煞阵,能把厉鬼困在里面。”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裂开道缝,一只青灰色的手爪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密密麻麻的鬼影从坟包里钻出来,嘶吼着扑向杜策。
杜策拔出腰间的枪,子弹上膛的脆响在鬼哭里格外清晰。
“姜厌。”他突然回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藏身的树上,“准备好了?”
“谁跟你准备好……”话没说完,一只吊死鬼突然从树后绕过来,舌头缠上我的脖子。
“操!”我抬手去扯,掌心贴上它冰凉的舌头,那鬼像被烙铁烫了似的,发出高频尖叫,瞬间化成黑烟。
杜策的枪声响起,子弹穿过一只厉鬼的胸膛,却只打穿个窟窿。
“它们不怕物理攻击!”他喊道,“用你的手!”
“你以为我是灭火器吗?”我边骂边踢开扑过来的无头鬼,“过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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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动,只是站在朱砂阵里,任由鬼影撕咬他周身的黑气。
“过来,阵就破了。”他声音沉稳,“自己过来。”
“疯子!”我看着他被鬼影撞得踉跄,心里像被猫爪挠。
清玄子在旁边喊:“姑娘快过去!少帅在耗煞气引它们集中,你趁机用镇魂力一锅端!”
“怎么端?生吃吗?”我边跑边躲,掌心的灼热烧得骨头缝都疼。
离他还有几步远时,一只穿寿衣的女鬼突然从地下窜出,利爪直插杜策后心。
我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正好撞在他背上。
“唔。”他闷哼一声,转身扶住我,“就等你……”
“等你个头!”我掌心贴在他后背,那股熟悉的灼热感猛地爆发,顺着接触点往他身体里钻。
杜策身上的黑气像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地往我掌心里涌,烫得我差点撒手。
“忍着。”他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这是建立羁绊的最后一步。”
“谁要跟你……”话被他突然转身打断,他的脸离我只有寸许,眼底的黑气正被我的掌心一点点吸走,“你看。”
他低声说,“它们在退。”
我抬头,果然见那些厉鬼在往后缩,像是怕被我吸进去。
而杜策的眼睛,清明得像洗过的夜空。
“现在信了?”他问,呼吸扫在我脸上。
我猛地推开他,手背擦过发烫的脸颊:“信你个大头鬼!赶紧解决完,我还等着打你脸呢。”
他低笑起来,这次我没瞪他,因为掌心的灼热里,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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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的暖意还没褪,那些厉鬼就跟见了阎王似的,缩在坟头后面不敢动。
我甩甩胳膊,瞪着杜策:“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些玩意儿清干净,我手快烧起来了。”
他低头看我发红的掌心,突然伸手想碰,被我一巴掌拍开:“别碰,烫死你。”
“是挺烫的。”他收回手,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刚才那下,比清玄子的符管用十倍。”
“那是自然。”我扬起下巴,“也不看看是谁的手。”
话刚说完,就见那些厉鬼像潮水似的往后退,最后缩成一团黑烟,被风一吹就散了。
清玄子举着桃木剑跑过来,喘着气喊:“成了成了!羁绊一成,煞气就认主了,以后再也不会乱引邪祟了!”
“认谁当主?”我皱眉,“你可别胡说,我跟他没关系。”
杜策突然笑了,月光照在他脸上,把那点刚退去的戾气衬得柔和了些:“没关系?刚才是谁扑过来救我的?”
“我那是怕你死了没人挨我巴掌!”我踢了块石头过去,正好砸在他鞋边,“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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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清玄子坐在副驾驶,嘴里碎碎念:“镇魂人配煞主,千年难遇的缘分啊……”
“老道你再念叨,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野狗。”我在后座踹了踹他的座椅,“什么缘分,我看是孽缘。”
杜策从后视镜看我一眼:“孽缘也是缘。”
“你闭嘴。”我瞪回去,“等这事了了,第一巴掌先打烂你的嘴。”
他居然点头:“好啊,随时恭候。”
清玄子突然插话:“姑娘有所不知,这羁绊一成,杜少帅的煞气就不会再乱引鬼了,你以后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真的?”我眼睛一亮,“再也不会有东西半夜敲我窗户了?”
“只要你俩离得不远,煞气就会被你镇在他身上,不会外泄。”清玄子摸着胡子笑,“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他的移动镇煞符。”
“谁是符?”我炸毛,“我是能扇他巴掌的祖宗!”
杜策低笑出声,方向盘打了个弯:“祖宗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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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快到城区时,我突然想起件事:“喂,你那煞气到底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天生的吧。”
“祖传的玉佩碎了。”他目视前方,声音沉了沉,“那玉佩戴了七代人,上个月被仇家设计打碎,煞气就泄出来了。”
“仇家?”我挑眉,“你树敌不少啊。”
“还行。”他淡淡道,“不过现在他们应该不敢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怕镇魂人。”他侧头看我,眼里带着点笑意,“毕竟能一巴掌扇飞厉鬼的人,打起人来肯定更疼。”
“知道就好。”我哼了一声,“以后谁敢找你麻烦,报我的名字,我保证打得他们连妈都不认识。”
清玄子在前面哎哟一声:“姑娘这是护上了?”
“护你个头!”我抓起个苹果砸过去,被杜策伸手接住,“我是怕他死了,没人给我当靶子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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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家楼下,杜策突然说:“上去坐坐?”
“你想多了。”我推开车门,“赶紧回去养你的煞气,等养肥了我再来收拾。”
他跟着下车,手里还攥着那个被我扔过的苹果:“明天我来接你。”
“接我干什么?”
“清玄子说,羁绊需要巩固,得每天接触至少一个时辰。”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然煞气会反扑。”
“放他娘的屁!”我转身就走,“我才不上当。”
他突然在后面喊:“那只吊死鬼的舌头,还挂在你头发上。”
我吓得猛地回头,手忙脚乱地摸头发,却见他笑得肩膀都在抖。
“杜策你找死!”我捡起块砖头就扔过去,被他轻松躲开。
“不逗你了。”他收敛笑意,“明天上午十点,我在这儿等你。清玄子要教你怎么控制镇魂力,总不能每次都靠烧手吧?”
我愣了愣,摸了摸还在发烫的掌心,没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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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我趴在窗户上往下看,杜策还站在楼下,手里的苹果在月光下泛着光。
他好像知道我在看,突然抬头往楼上望,吓得我赶紧缩回来。
“神经病。”我摸着发烫的耳朵,转身时瞥见桌上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被我带回来了。
玉佩上的纹路像是活了似的,流转着淡淡的光。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我又偷偷掀开窗帘,只看到车尾灯消失在路口。
掌心的暖意慢慢变成了温凉,像有人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我对着玉佩龇牙:“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杜策,他欠我的巴掌,一个都跑不了。”
玉佩没反应,只是那点光,亮得更柔和了些。
我打了个哈欠,往床上倒:“明天先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话没说完就睡着了,梦里又见到了那个古战场,杜策穿着铠甲冲我笑,这次我没躲开,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完】
来源:幽默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