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脑转移瘤是癌症患者最常见的神经系统并发症之一,发生率高达20%–40%[1],且随着系统治疗的进步和患者生存期的延长,其发病率呈持续上升趋势。传统治疗以姑息性干预为主,如类固醇缓解症状和全脑放疗(WBRT)控制肿瘤进展,但往往难以实现长期局部控制,且可能伴随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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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技术探索到临床治疗核心,SRS在脑转移瘤治疗中的跃升之路,既源于自身技术的不断精进,更在国际权威指南的推荐演变中留下了清晰轨迹。
2014年日本YAMAMOTO教授联合日本超过30家医疗机构/中心,涉及使用3个不同型号的Leksell伽玛刀,在The Lancet Oncology期刊上发表一项多发脑转移瘤放射外科治疗前瞻性观察队列研究[2](JLGK0901)。在2015-2016年,《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CCN)指南》已优先推荐单纯SRS作为脑转移瘤的治疗选择,赋予其高于SRS联合WBRT的临床权重,同时移除了二者联合作为单发脑转移瘤1类推荐的建议;2016-2017年,NCCN指南进一步强化了SRS的优先地位,将术后辅助治疗推荐从“WBRT或SRS”调整为“SRS优先”,并彻底取消二者联合治疗的推荐。明确了SRS在术后治疗中的主导价值;2018-2019年,NCCN指南再度拓宽 SRS 的适用范围,打破 “3 个转移灶” 的传统限制,强调对于5-9个甚至超过10个脑转移瘤的患者接受SRS治疗总生存期与WBRT相当,使SRS成为广泛且数量可控的脑转移瘤患者的可行初始选择。当然,在众多SRS技术中,Leksell Gamma Knife(Leksell伽玛刀)作为经典代表,凭借其卓越的颅内精度定位、稳定的剂量分布和长期积累的高级别临床证据,成为推动精准放射外科发展的“奠基者”,在脑转移瘤的治疗中持续发挥着引领作用。
挑战指南:Leksell伽玛刀SRS突破病灶数量限制
尽管SRS在脑转移瘤治疗中的应用逐渐增多,但美国放射肿瘤学会(ASTRO)发布的一项指南[3]仅将SRS单独用于≤4个脑转移瘤患者列为1级证据支持的方案,对于≥5个脑转移瘤患者仍推荐WBRT[4]。这种推荐与临床实践中积累的证据存在矛盾:自21世纪初以来,多项回顾性研究已表明,部分携带5个甚至10个以上脑转移灶的患者在接受SRS单独治疗后,仍可获得良好的局部控制和生存获益[2]基于以上背景,2014年发表于The Lancet Oncology期刊上的一项前瞻性观察队列研究[2](JLGK0901),验证了对5-10个脑转移瘤患者,SRS单独治疗的总生存期是否不劣于2-4个脑转移瘤患者。图1. Lancet Oncol官网截图
该研究共纳入1194例符合条件的患者,根据脑转移瘤的数量将患者分为3组:1个肿瘤组455例,2-4个肿瘤组531例,5-10个肿瘤组208例。纳入标准包括新诊断的脑转移瘤数量为1-10个,最大肿瘤体积小于10mL、最长直径小于3cm,总累积体积≤15mL,Karnofsky性能状态(KPS)评分70或更高。排除标准包括有2个或更多原发性恶性肿瘤、怀孕或哺乳、有心理障碍病史、对MRI检查或钆剂有禁忌等。
所有患者均采用标准的SRS程序进行治疗。肿瘤体积小于4mL的使用22Gy辐射,4-10mL的使用20Gy。对于脑干病变,根据肿瘤体积使用不同的周边剂量。治疗前使用MRI进行剂量规划,确保在SRS前1至2小时完成。主要终点为总生存期。次要终点为神经源性死亡、神经功能恶化、肿瘤局部复发、新病灶出现等SRS引起的主要并发症以及神经认知功能的维持情况。
结果显示,所有接受SRS治疗后中位总生存期为12.0 个月(95% CI 10.8-13.0)。1个肿瘤组中位总生存期为13.9个月(95% CI 12.0-15.6),2-4个肿瘤组为10.8 个月(95% CI 9.4-12.4),5-10个肿瘤组为10.8个月(95% CI 9.1-12.7)。
在安全性方面,SRS引起的不良事件发生在101例(8%)患者中,其中1个肿瘤组有9例(2%)、2-4个肿瘤组有13例(2%)、5-10个肿瘤组有6例(3%)发生3-4级事件。≥2个肿瘤组中发生任何级别治疗相关不良事件的患者比例无显著差异(2-4个肿瘤组50例(9%)vs 5-10 个肿瘤组18例(9%),p=0.89)。
表1. 不良事件及神经认知功能的维持[2]在神经认知功能的维持方面,SRS治疗后12个月、24个月和36个月,2-4个肿瘤组与5-10个肿瘤组患者的神经认知功能维持情况相似。
此外,2-4个肿瘤组与5-10个肿瘤组在神经源性死亡、神经功能恶化、局部复发、新病灶出现、脑白质病发生率,以及挽救性SRS、WBRT和手术的使用方面无显著差异。
表2. SRS治疗后引起的主要并发症[2]图3. Int J Radiat Oncol Biol Phys官网截图
所有患者在SRS单独治疗后的第12、24、36、48和60个月的生存率分别为50%、27%、19%、12% 和10%。在1039例已故患者中,91%的死亡原因确认为非脑部疾病,仅9%为脑部疾病。
在SRS单独治疗后的第12、24、36和48个月,三组患者的简易精神状态检查(MMSE)评分维持率无显著差异。即使采用不同的方法处理缺失数据,结果也显示出相似的趋势,表明MMSE评分在SRS单独治疗后的3至4年内得到了较好的维持。
在观察期间,共有145例患者(12%)出现了SRS诱导的并发症,其中CTCAE 1至5级的并发症分别有46例、54例、29例、11例和5例。三组患者的并发症发生率分别为12%、12%和12.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在1256名接受MRI检查的患者中,有12例(1.1%)发生了白质脑病,其中11例是在接受挽救性WBRT后被检测到的。
此外,多变量分析显示,年龄小于65岁、最大肿瘤直径大于或等于1.6cm以及存在神经症状是并发症发生的风险因素。
表3:影响治疗后并发症的风险因素[5]以上研究结果进一步支持了SRS单独治疗5-10个脑转移瘤的非劣效性假设,即SRS单独治疗在控制脑转移瘤的同时,能够较好地保护患者的神经认知功能,且并发症发生率较低。
当然,随着循证医学证据的不断积累,SRS的适应证正逐步向更高数量脑转移瘤拓展。目前,多项研究正在积极探索SRS在≥20个脑转移瘤患者中的应用潜力[6]SRS作为一种高度精准的放射治疗技术,能够将高剂量射线集中于肿瘤靶区,最大限度地杀灭肿瘤细胞,同时迅速降低靶区周边正常脑组织的辐射剂量,从而在确保高效局部控制的同时,显著减少对周围关键神经结构的损伤。此外,SRS治疗通常无需中断患者正在进行的系统性抗肿瘤治疗,有利于与化疗、靶向治疗或免疫治疗等全身疗法协同应用,增强综合疗效[2]当然,要保障SRS的疗效和安全性,离不开设备的精准性。Leksell伽玛刀凭借其独特的设计理念,成为精准放射外科的典范。Leksell伽玛刀采用201个⁶⁰Co放射源通过立体定向几何聚焦原理,实现亚毫米级的治疗精度,尤其适用于邻近功能区或形态复杂的病灶。
提起Leksell伽玛刀,其历史可追溯至1951年,瑞典神经外科医生Lars Leksell率先提出SRS的技术理念,为这一非侵入性治疗技术奠定了基础。此后,经过十余年的不懈努力,Leksell医生于1967年设计出了世界上第一台伽玛刀[7],即Leksell Gamma Knife(Leksell伽玛刀)。为了让这项开创性的技术得以在更广阔的领域“施展拳脚”,发挥更大的医疗价值,1972年Leksell医生成立了医科达公司,并将“Gamma Knife®”注册为商标,其中文翻译就是“伽玛刀”[8]早期Leksell伽玛刀主要用于治疗颅内小体积、良性病灶,随着技术进步,其适应症已向更复杂、更广泛的领域延伸。目前,Leksell伽玛刀在颅内转移瘤、脊髓转移瘤、脑膜瘤、胶质母细胞瘤、动静脉畸形及听神经瘤等中的应用最为广泛,其相关文献累计达2800篇,远超其他技术。表3. 按技术分类的放射外科热门适应症的已发表文章数量[9]临床总结与展望
Leksell 伽玛刀经半个多世纪发展,已成为神经外科 “精准、无创、高效” 治疗的代名词,作为SRS技术奠基者,凭借亚毫米级定位精度和长期高级别循证证据确立临床引领地位,可精准锁定颅内微小转移灶,减少对周围正常脑组织的损伤,其疗效和安全性得到诸多临床实践的充分验证。
未来,Leksell伽玛刀将与全身靶向治疗、免疫治疗深度协同,通过整合影像组学、分子标志物等多维度数据,构建“局部精准打击+全身疾病管控”的一体化治疗方案[11],持续巩固其在神经外科精准治疗领域的金标准地位,为患者带来更高疗效与更好生活质量。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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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医学界肿瘤频道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