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秋日的清晨,李家村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稻草的清香。村东头的寡妇柳青家门前,几个早起的村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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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李家村被一层薄雾笼罩着,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稻草的清香。村东头的寡妇柳青家门前,几个早起的村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柳寡妇死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压低声音道。
"可不是,今早王婶去借盐,喊了半天没人应,推门一看..."另一个中年妇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边就那条大黑狗守着。"
"造孽啊,才死了丈夫半年,自己也..."
"嘘——别说了,官差来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为首的是新任县令宋明远,三十出头,面容清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身后跟着县衙的仵作和几名衙役。
宋明远翻身下马,拍了拍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是他上任后接手的第一个命案,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尸体在哪?"他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最先发现尸体的王婶身上。
王婶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身后的小院:"就、就在里面,大人。老身今早来借盐..."
宋明远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本官自会查看。"说完,大步走向那座低矮的土坯房。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草药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宋明远皱了皱眉,示意仵作跟上。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角落里摆着织布机。地上仰面躺着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却已失去血色,双眼圆睁,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体型硕大的黑狗正伏在尸体旁,见有人进来,立刻竖起耳朵,龇牙咧嘴地发出低沉的咆哮。
"小心那畜生!"一名衙役抽出佩刀。
宋明远抬手制止:"慢着。"他仔细观察那条狗,发现它虽然表现出攻击性,却始终没有离开尸体半步,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死者就是柳青?"宋明远问道。
跟进来的王婶点头如捣蒜:"是、是的,大人。柳家娘子守寡半年多了,平时就靠织布和养些草药过活。"
宋明远蹲下身,避开黑狗警惕的目光,检查尸体。死者面色发青,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指甲也有发黑的迹象。
"中毒?"他看向仵作。
仵作凑近检查后点头:"回大人,确有中毒之相。具体何种毒物还需进一步查验。"
宋明远的目光在屋内扫视,最后落在桌上的一只粗瓷碗上。碗底残留着些许褐色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苦味。
"把这碗带回去查验。"他命令道,然后继续检查尸体,发现死者右手臂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已经结痂。
"这伤痕..."宋明远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那条一直安静的黑狗突然狂吠起来,声音之大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宋明远猛地转头,发现狗正死死盯着死者手臂上的伤痕,眼中竟似有泪光闪动。
"奇怪..."宋明远喃喃自语。他示意仵作把尸体抬走,黑狗立刻扑上前,挡在尸体前面,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大人,这畜生..."衙役们紧张起来。
宋明远沉思片刻,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肉干,慢慢靠近黑狗:"来,吃吧。"
黑狗警惕地看着他,鼻子抽动着,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叼走了肉干。趁此机会,衙役们迅速将尸体抬了出去。
宋明远留在最后,环顾这个简陋却整洁的家。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小木箱上,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晒干的草药,每种都贴着小小的标签。
"当归、黄芪...断肠草?"宋明远的手指停在一包没有标签的草药上,凑近闻了闻,立刻皱起眉头——这味道与碗中残留的液体极为相似。
"大人!"一个衙役慌张地跑进来,"那狗...那狗疯了似的追着尸体跑,我们没办法..."
宋明远快步走出屋子,看到黑狗正围着担架打转,发出凄厉的哀嚎,几个衙役拿着棍棒却不敢靠近。
"别伤害它。"宋明远命令道,"找根绳子来,先把它拴住。"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衙役们终于用肉干引诱黑狗,将它拴在了院中的枣树上。即使如此,黑狗仍不断挣扎,绳子深深勒进它的皮毛也浑然不觉。
回县衙的路上,宋明远一直在思考这个奇怪的案子。一个独居的寡妇,为何会中毒身亡?是自杀还是他杀?那条狗的反常行为又意味着什么?
"大人,您看这案子..."师爷凑过来小声问道。
宋明远摇摇头:"疑点太多。首先,如果是自杀,为何选择如此痛苦的毒药?其次,屋内没有挣扎痕迹,但死者手臂上有抓伤。还有那条狗..."
"也许是野兽抓的?"师爷猜测。
宋明远目光一凝:"不对,那伤痕分明是爪痕,但形状和大小...倒像是狗爪。"
回到县衙,宋明远立即提审了几个与柳青相熟的村民。从他们口中得知,柳青原是邻村人,三年前嫁给李家村的李大山。半年前李大山进山采药不幸坠崖身亡,柳青便独自生活,靠织布和卖草药为生。
"柳娘子为人如何?"宋明远问道。
"老实本分,从不与人争执。"一个老妇人回答,"就是...就是有时候神神秘秘的,经常半夜还点着灯。"
"可有人与她结怨?"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后是一个年轻媳妇鼓起勇气道:"张...张屠户曾对柳娘子不敬,被柳娘子用扫帚打出去过。"
宋明远记下这个名字,又问道:"那条黑狗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李大山的狗,叫黑子。"王婶回答,"李大山死后,柳娘子一直养着它,那狗可护主了,陌生人根本近不了柳娘子的身。"
审讯结束后,宋明远独自来到停尸房。仵作已经完成了初步检验。
"大人,死者确系中毒身亡,毒物疑似断肠草。"仵作汇报道,"奇怪的是,毒发时间应该在昨夜子时左右,但死者胃中除了毒药,几乎没有其他食物。"
宋明远眉头紧锁:"也就是说,她可能是被强迫服毒?"
"有这个可能。另外..."仵作犹豫了一下,"死者手臂上的抓痕,经比对,确为犬类所致。而且伤痕处有轻微中毒迹象。"
宋明远猛地抬头:"什么?你是说...毒是通过抓痕进入体内的?"
仵作点头:"虽然大部分毒素还是通过口服,但抓痕处确实检测到了同样的毒物成分。"
一个惊人的想法在宋明远脑海中形成。他快步走向县衙后院,那里拴着从柳青家带来的黑狗。一天过去,黑狗已经安静下来,但看到宋明远靠近,还是警惕地站了起来。
宋明远蹲下身,与狗平视:"黑子,是你吗?"
黑狗听到这个名字,耳朵动了动。宋明远慢慢伸出手,黑狗犹豫了一下,竟然没有攻击,而是让他摸了摸头。
"大人小心!"一旁的衙役紧张地提醒。
宋明远摆摆手,仔细检查黑狗的爪子。在右前爪的缝隙中,他发现了些许暗红色的残留物。他用小刀轻轻刮下一些,交给仵作:"查验一下,看是不是人血。"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宋明远翻阅了柳青家中收缴的草药和那只有残留物的碗。仵作很快回来,证实爪缝中的确有人血,且与柳青的血型一致。
"果然如此..."宋明远喃喃道。
师爷不解:"大人,您发现什么了?"
宋明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柳青并非自杀,也非简单的他杀。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凶手利用了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工具——那条忠心的狗。"
"狗?"师爷瞪大眼睛,"狗怎么会杀人?"
"单独当然不会。"宋明远解释道,"但如果有人事先在狗爪上涂抹毒药,再设法让狗抓伤主人..."
师爷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
"太巧妙了,不是吗?"宋明远冷笑,"凶手知道黑子对柳青极为忠诚,正常情况下绝不会伤害主人。所以必须有一个刺激因素..."
他立即派人去查张屠户的底细。很快,衙役回报,张屠户原名张诚,并非本地人,两年前来到李家村,以杀猪为生。更关键的是,有人看见他在柳青死前一天晚上去过她家。
宋明远立即下令捉拿张诚。当衙役们冲进张屠户的肉铺时,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没有反抗,只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终于被发现了吗?"
审讯室里,张诚出奇地配合。他承认自己与柳青有私怨,原因是柳青拒绝了他的追求并当众羞辱他。
"但人不是我杀的。"张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们有证据吗?"
宋明远冷冷地看着他:"张诚,本官查到你曾在南疆从军,那里的人擅长使用各种毒物和驯兽之术。"
张诚的笑容僵住了。
"还有,"宋明远继续道,"柳青家中的断肠草并非野生,而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品种,只有懂得药性的人才能处理。而你,恰好懂这些,对不对?"
张诚的额头开始冒汗:"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宋明远拍了拍手,衙役将黑狗带了进来。令人惊讶的是,原本温顺的黑狗一见到张诚就狂吠不止,拼命想扑上去。
"奇怪,黑子为什么这么恨你?"宋明远故作疑惑,"除非...你曾经伤害过它,或者它的主人。"
张诚脸色大变:"这畜生...这畜生认错人了!"
宋明远从袖中掏出一小包草药,正是从柳青家中搜出的无标签的那包。他将其打开,放在张诚面前:"认识这个吗?"
张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不认识。"
"那为什么你手上会有同样的药味?"宋明远突然抓住张诚的手腕,将其手掌翻转过来。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张诚的指尖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断肠草处理不当,毒素会通过皮肤渗入。"宋明远松开手,"你太大意了,张诚。"
张诚终于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没想到那畜生会..."
原来,张诚利用驯兽之术,先是用特制的草药刺激黑狗发狂,又在狗爪上涂抹了毒药。他本想让狗抓伤柳青,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毒素过量,导致柳青身亡。
"那碗药是怎么回事?"宋明远追问。
张诚低下头:"那是解药...我后来后悔了,想让她喝下解药,但她已经..."
案件终于水落石出。张诚被押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而那条名叫黑子的狗,据说在张诚被处决的那天,在刑场外长嚎不已,然后悄然离去,再也没有人见过它。
宋明远后来在案卷上写下这样一段话:"世间至毒,非断肠草也,乃人心之恶。忠犬护主,反为凶器,可叹可悲。"
张诚伏法后,宋明远总觉得这案子还有未解之处。他再次翻看从柳青家中带回的证物,一本小小的账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账本记录着柳青买卖草药的明细,大多平常无奇。但有一项名为"夜明砂"的条目反复出现,最近一次是在她死亡前三天,旁边标注着"三两,急用"。
"夜明砂..."宋明远喃喃自语,"这是什么药材?"
他召来县里最有经验的老郎中询问。老郎中捋着胡须思索良久,突然眼睛一亮:"大人,这并非药材,而是南方对萤火虫的别称。老朽年轻时游医至岭南,曾见当地人捕捉萤火虫晒干磨粉,用于治疗眼疾。"
宋明远心头一震:"柳青为何需要这么多萤火虫?"
老郎中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萤火虫性寒,若与断肠草同用,可解其热毒。"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宋明远的思绪。他立即命人将黑狗带来,亲自检查。这一次,他特别注意狗的双眼——果然,黑子的眼睛浑浊不清,眼角有溃烂的痕迹。
"它中毒了!"宋明远惊呼,"而且是断肠草之毒!"
他急忙查阅柳青的草药记录,发现近一个月来,她频繁购买各种解毒药材,其中就有微量断肠草——这是以毒攻毒的疗法。
所有线索终于连成一线:黑子先中了毒,柳青为救爱犬,冒险使用断肠草作为药引,配合夜明砂等药物为黑子解毒。而张诚的报复行为恰好在治疗的关键时刻,他刺激黑子发狂抓伤柳青,导致主宠二人都沾染了过量毒素。
"原来如此..."宋明远长叹一声,"那深夜的灯光,是她在为黑子熬药啊。"
他想起柳青家中那盏油灯,灯芯烧得只剩短短一截,灯盏边缘满是干涸的蜡泪。一个寡妇深夜不眠,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在拯救一条生命的微光中坚守。
案件的全部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宋明远特意去看了黑子最后一次。那条曾经威风凛凛的大狗如今瘦骨嶙峋,趴在县衙后院的角落里,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
"它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负责照看它的衙役汇报道,"喂什么都不肯吃,水也不喝。"
宋明远蹲下身,轻轻抚摸黑子的头:"你知道真相了,对不对?你的主人从未抛弃你..."
黑子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光亮。它艰难地挪动身体,将头靠在宋明远手边,轻轻蹭了蹭,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宋明远感到手下的身躯突然松弛下来,再无声息。
"大人...它..."衙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宋明远轻轻合上黑子的眼睛:"它去找它的主人了。"
三日后,宋明远命人在柳青坟旁挖了一个小穴,将黑子葬在那里。墓碑上只简单刻着:"忠犬黑子,永伴其主"。
那天夜里,有村民声称看见柳青坟前闪烁着点点荧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又似天上的星辰落入凡间。有人说那是夜明砂的光芒,也有人说,那是柳青和黑子重逢时喜悦的泪光。
宋明远听闻此事,只是微微一笑,在案卷最后添上一笔:"世人所见诡异,多为深情所致。慎刑恤狱,方不愧天地良心。"
从此,李家村再无人提起"寡妇与狗"的奇案,只有村口的老槐树下,偶尔会有老人给孩子们讲述一个关于忠诚与救赎的故事。故事的最后,总会有那么一两声似有若无的犬吠,随风飘散在暮色里。
来源:如意说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