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子师范的礼堂里,座无虚席。听演说的主要是女师的学生,也有附近中学的一些男同学和少数年轻的职工。陈潭秋的爱人徐全直今天准备接待讲演人,她特意坐到前面第二排。徐全直和夏之栩是该校最早的共产党员,她们遵照党的指示,都在引导同学们朝着革命道路上走。在若干秘密场合,也
女子师范的礼堂里,座无虚席。听演说的主要是女师的学生,也有附近中学的一些男同学和少数年轻的职工。陈潭秋的爱人徐全直今天准备接待讲演人,她特意坐到前面第二排。徐全直和夏之栩是该校最早的共产党员,她们遵照党的指示,都在引导同学们朝着革命道路上走。在若干秘密场合,也不断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她们当时都受董必武和陈潭秋同志的领导。
今天特意请来男子师范的风云人物吴德峰,企图通过他的鼓动和影响,把女师的学生运动向前推进一步。但是为了保守党组织的机密,他们都不宜于公开露面。本来今天的会是她们两位直接组织的,但她们没有亲自到讲台上去照顾讲演人。她们选择了一位年纪轻的女同学,要她出头和吴德峰接谈。这个女同学的名字叫戚元德,是一位很贫苦的勤工俭学的学生;又是非常聪颖勤恳好学的学生:还是全校的文娱活动骨干并被人称为校花的学生。
她天真烂没,正直无邪,单纯得象一张洁白的纸,今天她被徐全直带来会场,会场听讲不对号,随意就席。按照戚元德的思法,是默默的坐到后排,闭上眼睛听讲就算了。殊没料到,徐全直挽着她的胳臂不松手,一直拉她到前面第二排。这里距讲演人不过两三米,讲演人和听讲人彼此眨眨眼都能互相瞧得见,甚至出口大气都能听得清。
讲演人站在台前了,他那套褐色西装和鲜红领带格外的耀眼,徐全直扭转头来对同伴说:“元德!你瞧这个人怎样?”
戚元德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吴德峰,感到此人穿得十分洋气,一套合身的赤褐色西装,雪白衬衫前飘着一条火红鲜艳的红领带,她低头看脚下,发现他又登的是一双擦得能照见人影的红皮鞋。
“哟!上下一片红,从哪里请来的火神菩萨哟!?”
两个女学生的悄悄话,被台上耳聪眼疾的讲演人听见了。他急向这边投过来探询的,自命不凡的眼光。
讲演人今天的口才特别伶俐,几乎是出口成章。他先讲了当时国内和国际的形势,接着涉及到唯物史观和辩证法,最后讲到妇女解放的问题,吴德峰说,女师同学们应该站在妇女解放斗争的最前列,利用假日,深入到工厂农村去,唤醒劳动妇女群众。当他引证出妇女解放的尺度是测量民族解放的尺度的时候,全场报之以热烈掌声。
台上讲演结束的时候,徐全直动员戚元德向讲演人接头的工作也告成功了。当群众走出会场时,徐全直推着威元德说:“快去!”
戚元德进入女师一年多来,还没接近过男同学,对这位“慷慨陈词”的“火神菩萨”,这位魁梧英俊、看来涉世很深、表情又有些自命不凡的人,感到接近起来有些发怵。她想站起又没站起,想动也没动,终于忸忸怩怩地说:
“我不好开口,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哩?”
“用不着多说,最重要的,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那两句话。”
“就只两句话呀?”
“两句就足够了,这是他最需要听的,呵!快,快去!”
戚元德尾随在吴德峰的后边,她几次想叫住他,几次欲言又止,因为有些听众追赶着吴德峰说这问那的,她怎好意思岔开人家上前开口哩!
只剩下吴德峰一个人走路了,可以赶上去说话了,她又担心被人瞧见从身后戳她的脊背:“十八大九的黄花姑娘,找人家二十六、七的陌生男人,算个啥子事情哟!”她受着封建思想的障碍,不肯前去;受了徐大姐的委托,又不能不前去,不去回来交不了差,她彷徨着,矛盾着,脸上又红又发烧,不即不离的跟随着。
吴德峰今天做了破格大胆的发言,心情十分激动,走过一段路,开始冷静下来。“我讲的是不是太过火了,是不是陈潭秋在蛇山有意识的给我讲,又通过我的嘴宣传出来哩?那么,我这个发言会不会被人扣上红帽子呢?会不会有人跟踪我哩?”他是个精细人,一边走路不住左顾右盼。偶一回头,发现有位年轻的女学生,不即不离的尾随着自己。
“不好!果然有人给安上尾巴了!”
又一想,仔细盯了跟他的人一眼,心下说:“不怕!我这壮身板,她那细腰身,是朋友咱讲义气,要是胡椒她也辣不死人。”
他索性站住了。跟随他的人见到是机会了,姗姗向他走近前来。
“呵!原来是她。”吴德峰记得,她正是自己讲演时坐在前排并且与同学议论自己的人,立时心里安定下来了。看到她的那种趑趄不前的样儿,她那白中泛红的脸儿,那眼神正派的神态,心里更加清楚了,这可不是丧门神,而是一位喜神。不过,看来,她是个雏鸟儿。肯定自己判断之后,他反而站住回头,并主动的说:
“喂!您这位同学贵姓,找我有事吗?好,咱们走这条路吧!”戚元德跟随着吴德峰踱到闹中取静的地方,她传达了自己受命的两句话。这两句话是:
“你要是今后有事找陈先生,我可以做中介。”
吴德峰听完后,一阵心花怒放。这可是两句宝贵的话。这是一座桥梁,顺着这座桥梁可以使自己进到至高至善的境界去。虽然传话人并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干了些什么,可是受话人已经意识到年轻姑娘的身份和政治地位了。他当时这样想:“别看人家年轻,政治上可比自己高;说不定她已经参加了组织。否则,陈潭秋先生怎会派她作我的交通员哩!”
交通员在白区工作中地位十分重要,不光沟通上下左右的联系,还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联系双方的政治命运。他们稍为交谈了几句,戚元德感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再待下来怕产生什么不利,急促中,她忘掉该说的告辞话,扭过身拔腿便走。吴德峰完全了解这位姑娘的心情,眼神转了几转,说声:“戚同学,请留步!”
"你还有事吗?”她转身停步向。
“陈先生托没托你给我带来什么书?”
“没得!”戚元德作了否定的回答。
吴德峰发现她又要移动时,眯细了带几分诡谲的眼睛,轻声说:“我今后要找你该怎么找呀!到女师去?”
“我把话都交代过啦,你今后就别找我了。”
“你不是我和陈先生的中介吗?不找你找谁哩!”
戚元德沉思起来,后悔自己不该接受徐大姐的委托,中介原来是个麻烦事,可既走了第一步,只好且走且看吧,于是她说:“你千万别去女师找我,我有个最好的同班朋友,叫胡文裕,以后你有事,可以通过她找我就行啦!”
吴德峰眯起眼睛一笑:“以后我一定去找胡文裕同学。不过,我明天便有事,明天下午,咱们在黄土坡下面的长江边上见个面吧,我有一封重要的信,想麻烦你带给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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