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马伊琍的故事,并不完全是一个破壳重生的故事,至少不仅限于此。一路走来,朋友们都觉得,马伊琍的内核始终没变——就像一把刀,有锋利的刀刃,也有让人能用力握住的刀背。
内核
但马伊琍的故事,并不完全是一个破壳重生的故事,至少不仅限于此。一路走来,朋友们都觉得,马伊琍的内核始终没变——就像一把刀,有锋利的刀刃,也有让人能用力握住的刀背。
这些年,除了宣传期,胡歌不怎么接受采访。但说到是马伊琍,胡歌很爽快地答应了,「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侠义,她对朋友、同事的关心特别真诚」。
聊起马伊琍时,这是很多人首先会讲到的一点——
papi和马伊琍在《繁花》相识。这是她参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压力很大,导演王家卫经常会给演员做一些表演上的指示,但她听不懂,王家卫告诉她,「你看我的眼神」,而她只能看向墨镜——什么也看不见。
或许因为过程太过痛苦,提到戏上的事,「那真是一片空白」。但有一件事被她记到了现在。进《繁花》剧组时,papi刚过哺乳期。有一场戏,她需要穿一件偏紧身的戏服。开拍后,现场导演为了镜头好看,对她说,papi,你把肚子收一收。话音刚落,马伊琍就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们女的生完小孩,有点肚子怎么了?」
合作之前,papi对马伊琍的印象是「一个厉害的人」,但没过多久的相处,papi对马伊琍的称呼变成了「姐」。听不懂王家卫的指示,她转头就问:「姐,你看王导跟我说这个,你说他什么意思啊?」每次马伊琍都会很耐心地和她一起琢磨。
《繁花》剧照图片@马伊琍工作室 提供
在陈龙看来,马伊琍的这点一直没变过,「就是直接、爱表达,爱恨分明」。他记得最早拍摄《真空爱情记录》,有个长发飘飘的男演员觉得马伊琍气场足,一见到她,浑身就抖,「说话也抖,手也抖」。马伊琍毫不客气地跟对方说,你放松呀,干吗这么紧张?陈龙只能在一旁拉住她,「你就别说话了,你不说话还好一点,一说话,他怎么放松?」
但陈龙同时觉得,马伊琍对人的关心也都是真诚的,是藏在事儿里的。拍完《真空爱情记录》之后,陈龙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瓶颈期。因为不是科班出身,没有专业背书,他被剧组拒绝过很多回,有段时间甚至又回去跑龙套了,而马伊琍的事业很快就因为《还珠格格3》迎来了转折,陈龙记得,那段漫长的日子里,虽然两人没表达过什么,但马伊琍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带他认识一些导演、制片人。
到了《繁花》的时候,一开始,陈龙还是不太有自信。但是他印象很深,只要在现场有他的戏,马伊琍总会在监视器边上认真看着,看完后拍他肩膀,「你就是陶陶」,「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好的陶陶」。陈龙觉得,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可能是客气、奉承,但是从马伊琍嘴里说出来,「那种力量很大」。
「因为我们都是性格比较强的人,我也了解她,所以我们之间好像不用过多的语言说你帮帮我或者怎么样,从来没有说过。她的这些举动,其实我都能明白,但是我从来不会讲,你不用这样或者说谢谢,从来没有这样的话。」
和马伊琍成为朋友后,陈鲁豫觉得,马伊琍很特别的一点,就是从来不说言不由衷的废话。有一次,她们谈到一个情感话题,陈鲁豫顺口说了一句,加油。马伊琍立马回复,这也需要加油吗?
「她让自己的每一次表达都是作数的,每一句话也都是作数的,这点非常可贵。」
「演戏是我的一部分」
这两年,马伊琍拍戏的节奏依旧很慢。结束《清水落大雨》的拍摄后,暑假里,她去了山西看古建。其余的日子,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看书、走路、看电影、看话剧。
在马伊琍看来,演戏始终都只是她生活里的一部分。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对待表演的态度,真实才是最重要的审美,也是最有力量的。而真实从何而来?——答案是生活。
回到第一次的采访,过程中,谈到生活里典型的一天,她明显打开了许多,那是她说话密度最高的一段,能巨细靡遗地还原每一个生活细节:
早起的第一件事是去阳台,看一下植物状态,浇水、剪枝,这就花去一个多小时。洗漱之后,她会给自己做一顿早饭,如果去健身房,那就开水泡剩饭,就着妈妈做的酱菜,如果时间充裕,她会给自己煮一碗荠菜馄饨或者一个蛋黄肉粽。同时泡上一杯龙井茉莉花茶,茉莉花清香,能中和龙井的苦味,还能解腻。接着她再次回到阳台,吃饭,回工作微信。中午她会和朋友一起吃饭,有时候把朋友叫到家里,有时候干脆就出门约饭。
她有一些生活习惯一直没变,比如开水泡剩饭,梅婷曾经问她,剩饭剩菜不是对身体不好吗?但马伊琍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菜不能剩,会有亚硝酸盐,但肉和饭就可以。」
她喜欢走路,路程在一个小时内的目的地,她都会走过去。2023年在惠州拍《错位》,上下班,她会一个人从片场步行到酒店。她说,每天一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出门走路。哪怕在棚里工作了一天,回到家,她也一定会在小区里转圈走,溜达到够了为止。
自然带给她能量。常常走到路边的街心花园,看到一棵很漂亮的枫树,她就会觉得幸福。
走路的时候,她还喜欢观察。几天前,候机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拿着一根拉伸的带子旁若无人地做伸展运动。上了飞机,她发现两个人是同一个航班,下了飞机,对方还在做这个动作,马伊琍猜测这个人的颈椎不太好。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要演一个长期坐办公室的人,就可以拿一根弹力绳,像他那样,随时拉伸两下。
陈鲁豫访谈过许多明星。她觉得,女明星很容易过一种jaded的生活,把自己封闭在象牙塔,是不接地气的,是凭着一口仙气活着,但马伊琍一直能让自己保持某种泼辣和朴素。「你日常看她任何的街拍,就是那种素面朝天的样子,夏天总是穿夹脚拖,或者一双球鞋,然后一件吊带的背心或者长裙,一副很自然很随意的样子。」
「好吃喝」,这是朋友们对她的一致评价。爱到什么程度呢?最夸张的一次是在拍《我的阿勒泰》的时候,马伊琍发了一条朋友圈,手托着蛋糕站在辽阔草原上。同为吃货,陈鲁豫一看就知道蛋糕是在上海买的。她给马伊琍发去信息:你真的就这样一路背到了新疆啊?马伊琍很淡定地表示,「对啊,不是有冰袋吗?而且飞机上也有碎冰,可以请人家帮你冰一会儿」。
在吃的方面,许多朋友都被马伊琍摁头安利过。陈鲁豫跟着她买过朱家角的话梅、脱骨鸡爪、山核桃、梅菜扣肉。胡歌记得,吃过马伊琍带的冷面、生煎、拌馄饨……Papi说,《繁花》四年,马伊琍就像一张行走的应季菜谱。
滕丛丛在谈到马伊琍和张凤侠的共通点时说,「她作为一个女演员,平时也不减肥,该吃吃,该喝喝,天天发朋友圈都是葱油饼什么的,一点容貌焦虑都没有。她让你觉得这个女人的生活就跟张凤侠是一样的,我不care。」
「Appetite,」陈鲁豫说,「英文里这个词不仅是说胃口,还包括你对生活的胃口。」在她看来,一个人对吃有健康的欲望,也意味着对生活有无穷的热望。
我们问过沈严一个问题:你认识马伊琍这么多年,在你合作的演员当中,马伊琍最特别的地方是什么?
沈严说,马伊琍给他最深的印象,其实不是作为演员,而是特别热爱生活的一个人。「表演对她来讲是其次的,很多演员都是把表演作为自己最珍爱的一件事情,或者是生活当中的第一要素、无法割舍的一件事儿。但在我的感受来看,生活永远是她的第一位,工作是第二位的,恰巧她能力强,顺带拍了好戏,做了一个好演员。」
拍摄《我的阿勒泰》期间,马伊琍在微博上记录的大多是片场之外的时刻。她写眼前的风景——刚来阿勒泰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云层有点害怕,像极了噩梦里的云;快杀青前半夜下起了大雨,在木屋里待不住出来看外面,蒲公英一夜疯长,耳边仿佛听到扑簌簌万物生长的声音;写阿勒泰的村民——刚到哈巴河县收拾完房间一看已经8点半,想着镇上是不是没吃的了,还是去了一趟,找了一家面馆要了拉条子,到9点多越来越多父母带孩子进来吃面,原来人家这个点才吃晚饭呐。也写离别——我们杀青离开,牧民也开始转场夏牧场了。打扰了他们,愿一切顺利平安!
采访里最让她兴奋的问题总是关于生活里那些具体而微小的事情。她兴致勃勃地和我们讲起在山西的永安禅寺看到的一场演出。那是一场面向游客的文旅活动,过程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打电话,有人聊天,但马伊琍印象很深,舞台上有两个女演员庄严肃穆地跳着舞蹈,丝毫没受周遭环境的影响。那种在舞台上的信念感和表演的庄严深深打动了她。
这些年,许多人都好奇为什么马伊琍总是能够挑到好剧本。在胡歌看来,这里有两个前提:一是对生活和人性有细致的洞察和深刻的思考,二是有足够的能力把文本转化为具象的人。
而马伊琍的答案是,「就是生活,你去生活就好了,生活里有各种各样的细节。有时候探讨得多,反而会束缚你的脚步。它就是跟你平时所捕捉到的生活细节有关,你捕捉到的越多,你能够输出的也越多」。
「我们是彼此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6月,马伊琍刚过完49岁生日。以往每一年,她都会提前做好下一年的打算,但是今年,她觉得恍惚,经常拉着身边的人,欸,今年不是2026年吗?我不是50岁了吗?
对于年龄,她并不感到焦虑。同样不焦虑的,还有中年女演员的可能性。
「我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保持一个清醒的认知,然后更客观地去看待周围。一个好的剧本,尤其写女性角色的,基本上是在30—40岁的阶段,这样的女性有了经历,是有厚度的,但我在30岁那个年龄段时,还是太年轻了。当我开始有自我认知,并在反省和前行中不断调整脚步的时候,会发现对很多剧本里写的那个年龄段的东西有更深的感悟。」
梅婷也有相似的感触。人到中年,生活难免有更多耗损,但梅婷觉得,也正是切身体会过生活残酷的一面,才会有更多的感悟,更新的认知,也更加愿意去找一个形象、一个人物或者一个戏剧去传达出来。
2023年,她把经纪约签到了壹心娱乐。但那一年,因为母亲生病,她只能再次回归家庭。一年后,她重新出发,在《六姊妹》里饰演了大姐何家丽,这个角色是戏里的原点和枢纽。而对梅婷来说,这也是一次全新的尝试,从小到大,她在家里一直是小女儿,从来没有觉得「天塌下来我得撑着」。但走过生活里那段最无助、最失控的日子,她变得强大、坚韧。同组演员刘钧评价她,把大姐演出了生活的质感,「像一杯水一样,可能别人觉得太淡了一些,但是你喝着喝着会发现,其实生活就是这样,慢慢流淌,人生百味」。
她们也有很多的不一样。梅婷形容自己是「粗线条」的。前几年,因为女儿的牙齿问题,梅婷费了不少功夫和时间,但是去年看到女儿在《好东西》里的画面,她发现孩子的牙齿还是有反咬的情况,后来两个人聊起来,马伊琍对她说:「这我有经验啊,你要是早点问我,就不用这么折腾。」
「她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我也改变不了自己,我肯定不会像她那样细致和严谨,我更大大咧咧一些,但我仍然觉得她这么做是很好的,我要向她学习。」梅婷说。
她将马伊琍比作自己的「镜子」。年轻的时候,她们共同经历大陆电视剧兴起的阶段,留下被人至今记得的角色;后来她们进入婚姻,有了孩子,也都经历过生活的磋磨。十几年后,在生命的另一个节点,她们相遇了,成为朋友。未来,她相信她们也会在一起回忆。也像是一面镜子,她们映衬着彼此的选择与成长,「我们活在同样的历史和未来之中,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陈鲁豫觉得,关于七〇一代的女性,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我们可能不是那么面面俱到,但我们一直对生活充满了好奇,我们会越来越热爱自己的工作,也越来越正视自己的能力。我们迎接时代对我们的改变」。
她记得,早年马伊琍上《鲁豫有约》时,整个人还是收着的,但到了现在,「她是完全绽放,或者是怒放」。杨天真也认为,差不多是到了《爱情神话》阶段,马伊琍进入了新的状态。她在一次采访里说,「上一阶段我感觉多少有点被事情推着走,现阶段是她主动掌握,特别是在时间安排上。要休息多久、要陪家人多长时间、要什么样的项目才愿意接等等,这些事情的先后顺序在她那里是非常清楚的」。
变化也体现在她的选择上。这几年,马伊琍越来越频繁地与新导演合作。吕彦妮记得,《清水落大雨》开拍前,有一次她们聊起来,马伊琍很开心地对她说,「嗷嗷,我这个月要去上班了,又是一个新导演的第一部长片」。
吕彦妮完全能理解马伊琍的兴奋。在她看来,和新导演的合作始终存在风险,但对马伊琍而言,工作最大的吸引力还是那份新鲜感和学习的热情。「她没什么杂念,不会想着要做爆款或者拿奖,她不会有后顾之忧。」
前两年,她们一起去乌镇戏剧节看戏。其中有一部法国的戏,讲的是青少年和机器人的关系。两个人都被舞台上那些学生演员的表演深深吸引。但过了两天,吕彦妮发现,扮演未成年人的并不是少年演员,而是30多岁的女性。她赶紧把这个发现分享给了马伊琍。
她印象很深,听到这个消息,马伊琍忽然兴奋了起来,对她说:「你看,女演员的可能性有多大?」
「虽然悲伤,还是要挤牛奶」
在山西应县木塔旅行时,马伊琍又一次产生了困惑。
应县木塔是世界现存最高的木构建筑,很多年前,塔身就已经出现明显的倾斜,好几根柱子的一侧离地大概有一两厘米的空隙。但即便是这样,她惊讶地看到,很多游客还是把手伸进木柱子底下去摸缝隙,「一边摸还一边拍照」。
马伊琍没忍住,站在旁边对他们说,「你们不应该把手伸进去」。
当时我们正在谈论如何理解「侠」这个词,马伊琍向我讲起这件小事,「我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它就是我性格里本身自带的那部分,看到不公我会说出来,并且如果我有能力可以站出来说话,我是会的」。
但是当我们问她,你会想做更多的表达吗?她很直接地说:「我并不需要做更多的表达,因为我不期待别人倾听。对我来说,在角色中表达,这也是符合我本职工作的一个处境。」
那些和生命有关的表达,被她藏到了作品里。滕丛丛曾在《南方周末》的采访中讲起对张凤侠的理解:所谓强大,不是没有受过伤害的强大,是你不停受伤、结痂、摩擦出来的老茧,这是张凤侠的人格魅力。在她眼中,张凤侠也活在马伊琍的身上,「你看她活得很洒脱,但你一看司令就知道,这个人背后有过无数的伤痕,她只是不把它当回事儿而已,或者说她只是过去了而已」。
在《阿勒泰的角落》,李娟曾少有地描述过自己的母亲——「我妈却是有力量的。她强大到简直快要随心所欲。她举重若轻——所有艰难的事情,都被她做得像是伸手从树上摘下一颗苹果」。这也奠定了剧集中张凤侠的性格特征。
强大,也是许多年轻朋友对她的感受。陈鲁豫说,虽然她们在生活中还没有过太深的聊天,但她相信,如果自己碰到了某一种困境,马伊琍是那个可以沟通的人。「就是你会天然地知道,她能理解,或者说你是可以从她身上获得力量的。」
马伊琍在《我的阿勒泰》片场 图片出自@马伊琍
演员春夏曾在播客「展开讲讲」中说起和马伊琍的一场旅行。那是一场被她称为心情复杂的旅行体验,她全程目睹了马伊琍是如何做一个妈妈的,「以前我并不知道,小孩是可以这样长大的,是可以被温柔对待的,是可以提出需求的,是可以闹的,是可以说我不高兴的,是可以拒绝大人的」。春夏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原来妈妈是可以这样的,有人可以被这么爱过。我看见爱了」。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马伊琍的经纪人。他们一起工作了20多年,但在那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马伊琍是这样的母亲,眼见着一个妈妈带着孩子出来,「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情绪上的挑战,要平衡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最后几人复盘,除了马伊琍,其他人都沉浸在复杂的感受之中。
「他们觉得很痛苦。」回忆这段经历时,马伊琍反倒很平静,「我其实不知道他们痛苦在哪儿。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管经历过怎样的仓皇、无助,马伊琍一直坚信的是,人最终还是要有走出来的能力。她说自己始终很喜欢一句话叫「一步一个脚印」。「你踏出去的那一步是泥地也好,是水洼也好,是平地也好,是木地板有回声的也好,或者是很坎坷的路也好,你都应该把那一步好好地踏出去,再好好地走下一步。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你可以把握的。」
某种程度上,也是这种近乎本能的信念,支撑着她走到了今天。事实上,继续追问马伊琍,最有可能得到的答案就是「本能」或者「这是我性格的一部分」。20多岁放慢拍戏的脚步,「是我本能地对所有人都拍手叫好的东西持有一种质疑」。微博上的发声,「是我本能的关注」。她对生命的困惑都是一件件具体的事,比如在结束山西旅行的一个月后,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不能自觉地去珍惜一个东西?
「我很难现在去跟你形容我有什么困惑,但这就是我现在很直接的困惑。」
夏天过去了,马伊琍又忙碌了起来。在白玉兰的颁奖礼上,主持人给每位提名女演员都送上了一朵带有角色寓意的花,「张凤侠」收到的是象征自由和坚韧的蒲公英。就像蒲公英的四散,离开张凤侠的草原后,马伊琍也将再次回到片场。对她来说,还有许多角色在等着她,还有许多人生在等着她体验。
几年前,她在微博上分享过是枝裕和书中的一首歌谣:
哗啦啦
今天也来挤牛奶
发出悦耳的声音,大家都来挤牛奶
大家都很开心,但也很悲伤
虽然能够挤牛奶,但是小牛没有了
虽然悲伤,还是要挤牛奶
因为小牛的死亡而悲伤,但也因为挤牛奶而开心。深夜读到那里,死亡、伤痛和喝到牛奶的喜悦同时汇集于那一刻,「那么忧伤,却又是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的力量」。
来源:安徽乡村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