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偏偏在乾隆一生里,有一个不爱出头的女人,越是不吭声,越让人忘不掉。她没有靠山,也不擅耍心机,却陪着他从年轻走到白头。等到他八十,她七十八,牌子还常常被翻——这事儿搁谁身上听着都像戏,可在他们身上就是个实打实的日常。
愉贵妃:她不争不抢,却把乾隆的余生温了一半
多年前,随着电视剧《甄嬛传》的热播,后宫嫔妃间的宫斗便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可偏偏在乾隆一生里,有一个不爱出头的女人,越是不吭声,越让人忘不掉。她没有靠山,也不擅耍心机,却陪着他从年轻走到白头。等到他八十,她七十八,牌子还常常被翻——这事儿搁谁身上听着都像戏,可在他们身上就是个实打实的日常。
她就是愉贵妃。说是妃,其实更像老友。
时间往回拨。1714年,一个小姑娘出生在员外郎额尔吉图家里,姓海,蒙古出身。海家的门第不算响亮,顶多在官场里有个位置,放到那时,也夸不得“显赫”。但家风厚道,屋子里常年飘着奶茶和炒面的香味。她不像人们刻板印象里的蒙古姑娘那样爽利泼辣,反而静,常抱着布娃娃坐在炕沿,听大人说话,眸子里净是水光。
七岁那一年,人生忽然转了弯。小海氏被挑入了宝亲王弘历府,名义上是做小侍,从此学规矩、学话头、学怎么在大宅门里迈步子不出声。对一个孩子来说,这些都是新世界。她做得极仔细,端茶不烫手,话不多,眼睛却是亮的。偏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吵不闹,存在感却稳稳的。
弘历那时不过十来岁,比她大上三年。少年人的保护欲来得很自然。他见她常常缩在角落里,就让人给她加一件薄披风;冬天的早朝前,院子里风刮得硬,他会吩咐厨房多给那边送一碗热汤。那时候谁能想到,几十年后,这两个名字会彼此牵挂到老。
话说回来,人各有位。做嫡福晋的那位,是富察氏——家世、气度、品行都挑不出刺。海氏出身普通,命里注定走不了正位。她看得明白,不硬扛,不嫉妒,安安分分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宫门里,能看清这点的,本就不多。
1735年,雍正驾崩,弘历登基,是为乾隆。头衔一夜之间换了一串,富察氏进了中宫,海氏被封了个常在。说实话,这个位分不高,排到后面。但她没急。她收拾好自己的小院,养了两盆兰,自己缝帘子,见了谁都轻声细语。争宠这件事,她好像从来没放在桌面上,她的心思更像是:今天别做错事,别惹谁烦,就好。
也许正因为这股不张扬,反倒让人记挂。过了两年,位分提了一阶,成了贵人。她还是那样,不喜炫耀,换来的不过是一套新衣和几张新的脸面来往。她把新给的绢子分给宫女做围巾,嘱咐说冬天风大,别冻了嗓子。这样的小事,不惊天动地,但人心是会记的。
真正改变她命运的,是一个孩子。1741年,她生下了五阿哥永琪。做了母亲,她很少对别人夸,只是在夜里抱着孩子,细细看那小眉眼,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因为有了这位阿哥,位分也跟着升了,册书上写着一个“愉”字。满语里,这个字带着温柔的意思,落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再过些年,她又升,成了愉妃。位分高了,人还是那人。
她对孩子的要求简单极了:平安,别生大病,读书能读进去就行。至于将来能不能做那个至尊的位置,她几乎不去想——有那份命,自然会来,无那份命,逼也逼不来。她会给永琪缝贴身的小衣,指缝不见一根线头;看他练弓,她在廊下斜阳里坐着,手里转着一串旧珠子,孩子一抬头就能看到母亲的笑。
永琪也是争气的性子。读书不偷懒,武艺也不落下。我们常说,满洲子弟要文要武,他都不偏。更难得的是,他不生冷气。见下人跌了一跤,会伸手扶一把;有一次巡园,遇到一个小太监被骂得脸青,他把人唤到一边,让他喝点热水再回去。这样的少年,放在哪个家都是个盼头。乾隆看在眼里,心里自然飘着喜。
1763年,圆明园失火。那年秋风紧,火借风势,九洲清晏殿边上的红墙被烤得通亮,烟从瓦缝里直往天上冲。宫里人声乱作一团。永琪听到消息,几乎是没犹豫就往里冲。火光把他脸烤得发红,他从烟里背出来的,是他的父亲。那一刻,说什么功名都显得轻——命是命。惊魂过后,乾隆看着这个儿子,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多了一层重量。
两年后,永琪封了和硕荣亲王。乾隆的儿子多,但能封到这个位分的不多。他年纪轻轻就站到了前排,内廷外廷都在悄声议论:这条路,是不是通往那把椅子?话不好说得太明,皇帝的心事,谁又能说得准呢。但不管怎么说,信任已经摆在那儿了。
人生这部戏,总爱在最得意时拐个弯。没多久,永琪身上出的疮久治不愈,旧病名叫“跗骨疮”,其实更像是血里起了祸。药汤一碗碗熬,脉一日一日弱。愉妃守在床边,目光跟着他的呼吸起落,恨不得把自己的气给他一半。二十六岁,年轻得让人不忍提,永琪走了。乾隆悲恸,朝衣也湿了好几回。对愉妃来说,这不只是失去一个孩子,更像是把自己心口的一块肉硬生生挖走了,连呼吸都疼。
她一度消沉得厉害,几次把窗槛摸得冷冷的。乾隆知道她的脾气,安排了得用心的宫女、太监寸步不离,夜里自己也常常过去,坐在灯下,说一些旧年的事,糊弄着她吃两口。那些天,承乾宫的灯总是亮得很久。慢慢地,她不再提“跟着去”的话了,但人像被掏空了一半,笑意也少。
世人眼里的乾隆,是风流皇帝:南下看风景、收诗文、纳新人,这些我们都听过。偏在这样的他身边,愉妃始终留着一个位置。她不年轻了,样貌早不是当年的滋味,但他隔三岔五总会过去,或者让人传话:别着凉,今天风大,关好窗。舒妃去世之后,后宫大小事,她得说一声,人也都听。年轻的美人儿看着是新鲜,可懂他叹气是为什么、沉默半晌又突然说一句“该了”的老话头,只有她懂。
坊间爱说“翻牌子”,听上去热闹,其实到了那把年纪,多数不过是两个人坐着,捧一杯温茶,聊到夜深。他会提起当年王府里的桂花香,她会笑着接一句:那年的手炉是旧的,烫手。两个老人,聊着年轻时的惊心动魄,又聊着今日里胃口不好、雨水多。这样的日子,不张扬,也不轰烈,却从容。
有人说,愉妃能有这份宠,是因为她是永琪的母亲。也对。永琪优秀,给她光。但她的分寸与沉稳,才是让这份光不刺眼的缘故。她从不拿孩子做筹码,也不借势压人。你见过她对谁发火吗?没有。她更愿意把厨房领来的杏仁糕切开,分给伺候的人,自己只留一块。细水长流这种事,就这么悄悄地往人心上淌。
1792年,她在承乾宫闭上眼,年七十九。乾隆提笔写祭文,夸她诚、夸她慎,那些看似古板的词,搁在她身上并不空。死后,他又给她加了一个“贵”字。外人看来,这就是荣耀。对他来说,更多是把老友送到一个妥帖的位置上,心里才踏实。
回过头看她的一生,不是没有风浪,只是她不爱把风浪挂在脸上。她活成了那种看似“不会争”的人:该来的不挡,不该来的不贪。后宫里多的是短兵相接,你推我挡,可多年过去,被皇帝念到老的名字,并不都是那些“赢过”的人。有人赢在锋芒,有人赢在不动声色。
我们常说,人的命运不止由出身开局,它还看你在局里的每一步,是急是缓,是硬是柔。愉贵妃走的是最不显眼那条道,慢得让人以为没有步子,却一路走到终点。你说,这算不算另一种本事?
来源: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