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5年后再见前夫,他已有一个6岁的孩子,这一刻,终于彻底释然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7-17 17:51 1

摘要: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将那榜单前围得水泄不通。丫鬟翠珠站在人群外围,踮着脚尖,眼睛紧紧盯着榜单方向,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紧张又满含期待地喃喃自语:“打从大华放开科举限制,允许女子参加科考,这都过去三十年啦,可还从来没出过一位女贡士呢。真不知道小姐这次能不

和离5年后再见前夫,他已有一个6岁的孩子,这一刻,终于彻底释然【一(共4)】

二月初八这天,阳光带着几分初春的暖意,却也难掩礼部南院东墙下的紧张氛围。

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将那榜单前围得水泄不通。丫鬟翠珠站在人群外围,踮着脚尖,眼睛紧紧盯着榜单方向,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紧张又满含期待地喃喃自语:“打从大华放开科举限制,允许女子参加科考,这都过去三十年啦,可还从来没出过一位女贡士呢。真不知道小姐这次能不能榜上有名。”

话音刚落,仿佛是应和着她的话一般,那榜纸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落下。只见那赤红的朱砂字迹醒目地印在纸上——榜首赫然写着“云若舒”三个大字。

顷刻间,原本喧闹的东墙下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结果惊得愣住了。

几秒过后,如雷鸣般的议论声如汹涌的浪头般翻涌起来。有人惊叹,有人质疑,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小姐,你瞧,你是第一名!”翠珠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几分,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远处,云若舒身姿优雅,迎着人们或羡慕、或嫉妒的复杂视线,从容不迫地作了个揖。她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场会试,她用实力给曾经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狠狠地回击了一下。

这一刻,她成为了历史上首位女会元,是大华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在科举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

云若舒满心欢喜,脚步轻盈得如同踩在云端,欢快地朝着马车走去。那步伐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忽然,一双绣着精致金线的靴子横在了她的视线里。云若舒下意识地抬眸望去,这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颜靖宇身着一袭月白长袍,那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他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摇曳,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恭喜。”

云若舒只觉呼吸一滞,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放榜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会与已经和离五年的颜靖宇不期而遇。

往昔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一般,在颜靖宇出现的那一刻,汹涌地翻涌而来。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誓言,此刻都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她鼻尖泛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得难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靖宇,为何我现在看到你,泪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涌?”

云若舒曾经天真地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治愈一切伤痛。在失去颜靖宇的这五年里,她努力地尝试与过去和解,告诉自己要放下,要重新开始。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可以坦然面对一切。

可是,当颜靖宇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一刻,她才发现,那些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其实从未离开过。她恍若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那个与他相依相伴的时光。

颜靖宇静静地看着云若舒,眼神里依旧是那熟悉的温柔,轻声说道:“以后我会留在京城。”

云若舒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深意,只是喉间的那股涩意,让她一时之间难以开口。

“我很快要成婚了,届时希望你能来。”颜靖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云若舒的心中炸开。她只觉心中一震,大脑也在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她回过神来,颜靖宇已经转身远去,只留下一群争相抢问的读书人。他们围在云若舒身边,七嘴八舌地问道:“云小姐,到底如何才能像您一样考上榜首,是有什么秘诀吗?”

泪水在云若舒的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掐着掌心,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才勉强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秘诀便是五年以来无边的孤独。”

说完,她便在侍卫的护送下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读书人,他们似乎还没从云若舒的话中回过神来。

马车外,正飘着凄冷的细雨,那雨丝如同细密的银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世界。云若舒坐在马车上,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却总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底深处渗了出来,蔓延至全身。

以前的她,远没有现在这般卓越出众。只是在那段与颜靖宇和离的日子里,她走不出痛苦的深渊,所以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科举之中。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忙碌,就可以忘记他,就可以不再被那些回忆所困扰。

“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翠珠忧心忡忡的声音,将云若舒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云若舒缓缓摘下从前颜靖宇赠她的定情玉佩,怔怔地望着。这个玉佩,就像一个魔咒,她丢弃过无数次,却又无数次地找回。如今,它也像那些回忆一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若舒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吩咐车夫:“先别回府,去……国师府吧。”

马车很快停在了国师府外。会客厅内,颜靖宇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的嗓音依旧如沐春风般温和:“若舒,还有何事?”

听闻颜靖宇的声音,云若舒本就红着的眼眶霎时湿润了。她极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想问颜靖宇这五年他过得如何,那些日子里,他有没有想过她。

然而,话到嘴边,却化成了仓促的道贺:“刚才匆忙,没来得及向你道贺。”

良久,颜靖宇才缓缓说道:“谢谢,会试之后,你有何打算?”

听闻此言,云若舒恍神一瞬,沉声道:“参加殿试,成为大华第一位女状元。”

“嗯。”颜靖宇轻轻应了一声,应声过后,两人之间便再无言语。

云若舒蓦地发现,她和颜靖宇之间,已经生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她蜷曲着冰凉的手指,正准备起身离去,门外忽然传出熟悉的女声。

“靖宇,你在和谁说话呢?”

云若舒眼睫轻颤,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门外是柳如烟,她曾经的闺中好友兼同窗。没想到,颜靖宇的新婚妻子竟然是她……

一阵脚步声过后,柳如烟直接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耀眼而刺眼。

“若舒,好久不见,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宴。”柳如烟语带笑意,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云若舒的异样。

而云若舒却觉心脏像是扎了根刺般难受,她强忍着泪水,说道:“好。”

匆匆离开国师府,外面的风雨依旧,那风雨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纷乱而凄凉。翠珠急忙上前撑伞,满目忧色:“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颜大人欺负你?”

云若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暮色四合,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也悄然隐去,云若舒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踏进了云府的大门。

才一进门,云父便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自豪:“为父早就说过,你这些年的刻苦不会白费,如今果然成了大华首位女会元,真是给云家争光了!”

云若舒眼眶微红,那抹未褪的泪痕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她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奈:“爹,女儿如今已按照您的期望,成为了会元,可我真的不想再争了,只希望能求个清闲的小官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闻言,云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紧紧捏着云若舒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胡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培养成会元,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状元,你知道爹这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若只当一个清闲的小官,怎么对得起我这些年的栽培和期望?”

他疾言厉色,仿佛云若舒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云若舒垂眸,遮去眼底的情绪,喉咙苦涩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着,全都被云父牢牢掌控。当别的孩子在无忧无虑地放纸鸢、抽陀螺时,她却只能坐在书桌前,一遍又一遍地背诵四书五经。默写不出来,就会被竹条抽打,被戒尺打手心,那疼痛至今仍刻骨铭心。

哪怕云母去世时,她也被关在书房中背书,连去送娘亲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些,云若舒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见云若舒一脸落寞,云父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娘亲去世多年,爹为了让你专心读书,再未续弦,你可不能辜负爹的苦心啊。”

说完,他轻抚长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爹已经给你请了两位先生,你多向他们请教,一定要考上状元,知道吗?”

云若舒咬着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夜色如墨,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尽是自己的前半生。

她自小在云父的严厉安排下长大,直到在私塾遇到了颜靖宇。与云父的严厉不同,颜靖宇总是那么温和,他总会鼓励她,还给她带云父不让她吃的糖葫芦。渐渐地,云若舒的芳心暗许,觉得颜靖宇就是她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然而,颜靖宇许诺的一辈子,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

之后,云若舒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她去的最多的两个地方,就是国子监和书房,整日背书默写,日子枯燥而机械。一切仿佛都没变,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从看到颜靖宇回京城,那平静的生活便已悄然结束。

这日,云若舒正在磨墨,先生忽然说有新的监生过来。她的手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门外缓缓走来的柳如烟和颜靖宇。

休息间隙,云若舒望着面前的颜靖宇,忍不住问:“你和柳如烟何时在一起的?”

颜靖宇还没回答,柳如烟便款款走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你们和离后,靖宇去了洛阳,我就跟了过去,陪了他五年。”

她就像个胜利者一般睥睨着云若舒,每个字都带着极尽的自满和炫耀。云若舒愣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几次张口,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柳如烟又含笑着说:“靖宇会是个很温柔阳光的丈夫,但你配不上他。虽然人们说你是第一才女,但你骨子里的自卑是改不掉的。”

说完,她挽着颜靖宇的手从已经僵住的云若舒身边走过,只留下一阵香风和云若舒满心的苦涩。云若舒鼻尖泛酸,她望着两人的背影,回想颜靖宇自始至终冷淡的脸,才发觉自己真是输得彻底。

下学后,云若舒正要回府,却被太监叫住,说太子找她。东宫之中,太子萧明恒慵懒地坐在紫金榻上,声音却透着一丝清冷:“孤准备让柳如烟参加殿试,你不用参加了。”

云若舒一愣:“可她名次在我之后。”

“殿试考察的不仅是才华,还有品德涵养。”萧明恒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道,“柳如烟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品德涵养皆在你之上,正是陛下所需的人才。最主要的是,她是国师颜靖宇的未婚妻。”

闻言,云若舒无言以对,只剩满心的苦涩和无奈。是啊,她和离过,父亲还未续弦,云家甚至没有嫡子传承血脉。她从来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柳如烟什么都有,还有颜靖宇。

云若舒眼底浸满悲戚,转身正要离开。萧明恒却叫住了她,隐隐带着几分情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东宫:“孤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嫁于孤,孤给你想要的一切。”

云若舒转过身,看着一脸认真的萧明恒,费力扯出一抹苦笑:“谢太子赏识,但民女已有意中人……恕难从命。”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宫。望着那决绝的背影,萧明恒眼底阴郁,他不明白,为什么云若舒这么固执,自己追了她五年,她却从未松口。

……

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随时要下雨一般。云若舒独自一人走在街头,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私塾门口。看着熟悉的牌匾,她恍然想起第一次遇见颜靖宇的情景。

那天阳光明媚,颜靖宇立在窗边,挽袖临帖,好似仙人下凡一般。就那么一眼,她便彻底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云若舒不知自己是怎么心悦于颜靖宇的,只是觉得当时所有的阳光都落在了他一人身上,熠熠生辉……

往事在她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仿佛就在昨天。就在这时,云若舒忽觉小指被一片温暖包裹。她愣愣回神,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长命锁的男孩立在自己身侧。

他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那张脸像极了颜靖宇的缩小版。“之华。”颜靖宇的声音让云若舒愣住了。

而颜靖宇看见她后,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他快步而来,剑眉微微蹙起:“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男孩吓了一跳,瑟瑟躲在了云若舒身后,楚楚可怜。云若舒茫然地看着颜靖宇:“他是?”

颜靖宇沉默半晌,没有隐瞒:“我和如烟的孩子。”

云若舒心头一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被他这简短的一句话给冻住了。这个男孩看着有五六岁了,难道说颜靖宇在他们还没和离之前,就已经和柳如烟……这个猜想就像是滚烫的开水灌进了她的脑子里,灼烧的痛深入骨髓。

颜靖宇掰开颜之华紧攥着云若舒的手,将他交给赶来的奶娘。“给你添麻烦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之华从小就有郁症,没想到他会亲近你。”

说完,颜靖宇起身离开。

云若舒的声音打着颤儿,用尽全身力气喊住了他:“所以……你和柳如烟,早就在一起了?”

颜靖宇的身形微微一滞,却并未言语,只是沉默着径直登上了马车。

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如同一根细针,狠狠刺进了云若舒的眼眸,疼得她肝肠寸断,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来。

她紧紧攥着拳头,嘶声力竭地质问:“颜靖宇,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马车却无情地从她身前擦过,只留下暮色下呜咽的冷风,似在嘲笑她的痴情与无助。

暮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云若舒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将自己紧紧锁在了卧房里。

那张赤色双人床上,“喜”字早已褪去了鲜艳的色彩,变得斑驳不堪。

木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与颜靖宇有关的物件——一封封泛黄的信件、一幅幅精心绘制的画像、还有那象征着曾经誓言的聘书,以及那刺眼的和离书……

云若舒眼眶微涩,心底泛起阵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然而,一想到颜靖宇与柳如烟,她的眼神便变得坚定起来,紧咬着牙,吩咐翠珠:“把这些,都烧了。”

翠珠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小姐,这些物件你一直视如珍宝,怎么突然要烧了?”

见云若舒不回答,翠珠长叹一声,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光,云若舒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夜色,越来越浓。

云若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泪水浸湿了枕巾。

次日清晨,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国子监。

却见众人纷纷围着一幅画,赞不绝口:“没想到国师大人不仅字写得漂亮,画也是栩栩如生,真是才情出众啊!”

云若舒的心尖猛地一颤,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画中人,面若桃李,含羞带笑,赫然便是柳如烟。

左上角的空处,颜靖宇题词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云若舒的眼眸渐渐泛红,听着人们的一众祝福声,只觉心脏如被针刺般疼痛。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和颜靖宇的曾经,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再忆起昨日见到的颜靖宇,她的手情不自禁地覆上了小腹,泪水模糊了视线。

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一个女儿。

可女儿一出生便夭折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一面,便阴阳两隔。

之后不久,颜靖宇便要休了她,是她苦苦哀求了许久,才换来和离的结果。

这天夜里,云若舒睡得比以往更加不安稳。

梦中,她抱着孩子冰凉的尸体,眼睁睁地看着颜靖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

“不!”

她从噩梦中惊醒,窗外还是一片墨黑,寂静无声。

云若舒木然地伸出手摸了摸脸,只觉冰凉而又湿润。

次日清晨。

云若舒正在用早膳,云父却突然将筷子一摔,不悦地质问:“殿试名额怎么给了柳如烟?”

闻言,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满腔酸涩涌上心头:“是太子的安排。”

云父当即变了脸色:“太子怎么能取消你的殿试?你可是会试的榜首啊!”

说着,他拍案而起,准备出门:“我现在就去报官,太子就能罔顾王法吗?”

云父素来强势,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云若舒喉间一哽,低声道:“不用去找了,太子说我德行不佳,还和离过,不是大华所需的人才。”

听闻这话,云父脚步顿住,怔在了原地。

云若舒再无胃口,面带失落地放下筷子,出了府门。

天空阴沉,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飘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一声叹息后,云若舒身形凝了半瞬,转身朝国子监相反的方向走去。

清河边。

一块小小的、连个墓碑也没有的土包,便是她女儿长眠之地。

云若舒将纸钱一张张扔进微弱的火苗中,轻声说道:“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了……”

“他长得很好看,很像你爹爹。只可惜你没能长大……”

说到最后,她的嗓音多了些许哭腔,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半晌过后,云若舒蹲在土包旁,面颊带着未干的泪痕:“宝宝,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出事,是不是爹爹就不会离开了。”

话落,泪水再次浮上眼眶。

也许这个问题,在昨天颜靖宇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小姐!不好了!”

云若舒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小厮的呼喊声传来,才打破了这片寂静。

在云若舒疑惑的目光中,小厮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在东街把国师大人的马车拦下来了,说要给您讨个说法,现下被国师扭送到了衙门!”

想起早膳时父亲的话,云若舒忙起身离开河边,匆匆前往衙门。

远远地,便看见云父站在门口。

他就像个无赖一般,指着颜靖宇破口大骂:“颜靖宇,你这无良匹夫!害我女儿小产,还不负责地和离,娶柳如烟这个狐1狸1精,你有没有良心!如今你必须和我女儿复婚!”

众人的视线和议论像是根根利刺,扎在云若舒的胸口,让她疼痛难忍。

她疾步过去,拉住云父:“爹,我们回府吧。”

说话间,她便看见颜靖宇和柳如烟站在不远处。

柳如烟挽着颜靖宇的手臂,厉色责问:“云若舒,我们都是上过私塾的读书人,你自己纠缠靖宇就罢了,居然还想败坏我的名声。”

说罢,她眼眸含泪地望着颜靖宇:“靖宇,我还未出阁便被人这般污蔑,你可要为我做主。”

云若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爹会找你们,我们这就离开。”

然而,没等她劝走云父,云父一巴掌便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没用的赔钱货,这贱妇抢你丈夫,你给她道什么歉?”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云父尖锐的痛斥,让云若舒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自己狼狈至极。

她红着眼看着云父:“当初不是你以死相逼,要我离开颜靖宇的吗?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您还要我如何!”

见云父仍旧不死心,还想开口,云若舒心痛道:“十五年前,您逼死了我娘,现在还想逼死我吗?”

闻言,云父的表情僵在脸上,沉默了。

云若舒拽着他挤开看热闹的人群,惨淡离去。

转身的刹那,她忽然听见身后颜靖宇对堂上的知县说:“不必深究,他们就是一对疯子。”

坐在马车上,云若舒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颜靖宇那句话。

指尖的冰凉也渐渐蔓延到心底,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而一旁的云父却还在不停地数落着她:“寒窗十年让人抢了名次,如今被休在家,连勾引男人都不会,你还有什么用?”

云若舒望着马车帷幕外,听着辱骂声,十五年前中秋夜的记忆不知不觉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天,云母家人难得来看望。

云母坐在餐桌上,云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她的脸,痛斥她无能,这么多年只生下一个女儿……

云若舒还记得,那天夜里月亮很圆,也很冷,冷得她浑身发抖。

次日清晨,云若舒是在一片嘈杂的尖叫声中猛然惊醒的。

下人们慌乱的呼喊声如同针般刺入她的耳膜,她匆忙披衣起身,却得知了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云母吞服了砒霜,结束了她那饱受折磨的一生。

那一刻,云若舒只觉天旋地转,童年时期那唯一的温暖与依靠,就这样永远地离她而去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紧紧咬着下唇,竭力让自己从这悲痛的深渊中挣脱出来,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国子监祭酒曾说过,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享受着那份纯真的快乐;可他却没说,有的人却要用一生去治愈童年的创伤。

如今,云若舒不仅要面对童年的阴影,还要治愈被颜靖宇背叛所带来的锥心之痛。

或许是因为颜靖宇的打击太过沉重,云若舒在国子监的学习更加刻苦用功。她只有将自己沉浸在书海中,才能暂时忘却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

这日,天还未亮,云若舒便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前往国子监开始新一天的学习。

她刚要踏上马车,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颜靖宇、柳如烟以及他们牵着的颜之华。那一刻,她的眼神瞬间凝固,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仅仅片刻的迟疑,便让她没有注意到身侧疾驰而来的马车。随着“嘭”的一声闷响,云若舒被狠狠地撞飞在地,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云若舒身上,她在家中从未做过重活,身娇体弱,此刻只觉骨头都仿佛碎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小姐,你没事吧!”翠珠惊慌失措地奔到跟前,望着她汩汩冒血的右手,急得团团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云若舒强忍着剧痛,撑起身子,却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看了眼翠珠,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颜靖宇身上,僵硬地开口:“没事。”

说着,她紧咬着牙关,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书卷,在翠珠的搀扶下,艰难地离开了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小手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袖。云若舒转头看去,竟是颜之华。

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瓶金疮药,递到了她的面前。云若舒愣住了,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颜靖宇的眸色微微一变,他几步走到颜之华身边,将他拉至身后,冷冷地说道:“云家富裕,不缺这点金疮药。”

话落,他突然将一张新婚请柬递了过来,语气淡漠:“中秋前一天,我娶亲。”

云若舒的眼眸猛地一震,那骨节分明的手中赤色太过刺眼,让她几乎无法直视,更难以伸手接过。

“如今我成家立业,你出席,也算是对我们过去的和解。”颜靖宇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说罢,他直接将请柬塞进了云若舒还在流血的手里,仿佛那是一份无关紧要的物件。

薄薄的一张请柬,此刻却重如千金。云若舒看了一眼颜靖宇,目光又落在了他身后的颜之华身上,哑声开口:“和解前,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娶过你,不过,那仅仅是责任,无关喜欢。”颜靖宇的话语如同利刃,瞬间打破了云若舒无数曾经的幻想,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

云若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只觉头脑一片混沌,手上的伤口还未愈合,猩红的血液一滴滴砸在洁白的雪地上,也将她的心脏灼穿了一个又一个洞。

远处,萧明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心死了吗?”

云若舒看向他,没有说话,面色却如纸般煞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萧明恒的眸色一紧,他伸手想要将云若舒纳入伞下,为她遮挡风雪,云若舒却轻轻躲开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迎着风雪,一步步艰难地离开。

雪虐风饕,冷风如同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生疼生疼的。云若舒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在雪中走着,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早在两个月前,大夫就已经说过了:“手腕疲劳过度,筋挛节痛,不可再动笔。”

然而,从云母去世后,云若舒就很少去医馆,更少吃药。她骨子里恐惧医馆,因为母亲在那里喝了数不胜数的中药,却还是没能为云家生下一个儿子,最后只能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几天后,殿试的结果出来了。柳如烟凭借出色的表现,成了第二名探花。

同时,圣旨也宣布了柳如烟将取代云若舒,成为国子监的监丞,而云若舒则只被封了个国子监助教,要听命于柳如烟。

云若舒怔怔地看着被官员们簇拥着的柳如烟,心中五味杂陈。她起早贪黑地苦读,次次考试都位列榜首,如今却要屈尊于一个靠柳父关系进来的柳如烟之下……

云若舒心有不甘,她找到萧明恒询问原因。

而萧明恒却只是淡淡地说:“这事不是我决定,你应该找颜靖宇。”

闻言,云若舒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见她失神的模样,萧明恒慢慢走上前,语气似警似劝:“任命官职时,学识并不占第一,你得罪了颜靖宇,想要抽身,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云若舒的眸色微变,喉咙发涩,她看着萧明恒,蜷曲着手指,坚定地说:“我不信,京城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离开了东宫,云若舒急匆匆地前往国师殿,想要找颜靖宇问个明白。

殿内的下人却告诉她:“国师有要事正忙,拒不见客。”

“我只要一盏茶的时间,若他不出来,我便一直等下去。”云若舒的态度坚决而执着。

她顶着风雪在殿外等了两个时辰,颜靖宇终于出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何事?”

“你为什么要把原该是我的官职给柳如烟?”云若舒尽力掩去声音中夹杂的几许委屈和不甘。

颜靖宇嗤笑道:“监丞的位置本就该给我的未婚妻,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是你的官职?”

“可祭酒先生说过我才华过人,是最适合的人选。”云若舒不甘心地反驳道。

话音落,颜靖宇薄唇轻启,冷冷地说道:“客气话罢了,你真以为有官员愿意举荐一个手腕伤筋的你?”

云若舒心底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颜靖宇继续道:“大夫已经禀报我了,你只能做个不动笔的助教。”

听起来像是在为她着想,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冷厉的寒意和嘲讽。

云若舒第一次觉得颜靖宇是那么陌生,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和情感。

国师殿的大门被关上了,她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冬风如刀般刮着她的脸,生疼生疼的。

远处宫女们说笑着路过,聊着颜靖宇给柳如烟的聘礼:“三书六礼,十里红妆,还有圣上亲自赏赐的夜明珠……”

艳羡的语气如同针般刺入云若舒的耳膜,她只觉心中一阵刺痛。

曾经她和颜靖宇在一起时,颜家都不欢迎她,甚至大婚当天,颜母都不肯开正门,把她撵去小门。娶妻过正门,纳妾才进小门,这是规矩。

但颜靖宇却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唯一的妻。”

然而云若舒却没有和他走到永远,他们的爱情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和背叛。

女儿夭折后,颜靖宇经常彻夜不归,云若舒想和他谈谈,他却避而不见……

或许从那时起,颜靖宇就已经和柳如烟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云若舒在国师殿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浑身冻僵、宫门下钥,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府。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四十岁的女子从云父的卧房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诧异地看着一同出来的云父。

云父有些尴尬,只像通知一般说:“我将要娶她。”

云若舒心中酸涩难当,用尽全身的力气,第一次质询云父:“你说过为了我不再续房。”

“她怀了我的孩子,大夫说是男孩。”

“轰”的一声,云若舒心中某块地方坍塌了。

云若舒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一夜,依旧难眠。

黑暗中,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淌过晶莹的泪。

屋内紧闭无声,让人窒息。

不知第几次翻身,云若舒起身点燃烛火,给萧明恒写了封信。

【我愿意与你成亲。】

云若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嫁给萧明恒,她想或许是不想再一个人孤独……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同样的场景在梦中不断地重演。

母亲的死,女儿的死,还有颜靖宇冷漠离开的样子在她脑海中一遍遍重复……

待她从梦魇中惊醒,眼泪已经将枕芯湿透。

云若舒含着残泪望着窗外的黑暗,紧紧攥着被角,冷汗涔涔渗出。

所有的情绪都像巨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难以呼吸。

好不容易煎熬到天亮,云若舒让翠珠把信送给萧明恒,披上斗篷出门。

她去了城东的酒馆,叫来小二一瓶瓶地灌着酒。

热酒下肚,终于将她内心的疼痛稍稍缓解。

然而周围人的讨论声却充斥在云若舒的耳畔。

“到底是柳如烟命好,攀上了国师,不过柳家条件也不错,两人门户相当。”

“听说国师曾经为了云若舒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可云若舒却为了考科举私自把孩子打掉,如今两人和离,颜靖宇填房,不知她后悔没有……”

听到这话,云若舒心猛然巨震,红着眼看向一旁八卦的两人:“你说什么?”

那人显然没想到身边就是八卦的当事人,愣了一下后便要走。

云若舒一把抓住他,不依不饶:“谁说我私自打掉自己的孩子?她刚出生就夭折了,你们从哪听来的……”

男人挣扎开来,瞪着她骂:“疯子。”便和同伴走了。

云若舒彻底醉了。

她踉跄着走到国师府,在晨曦的冬风里,拼命拍门。

守门的小厮看到是她,不耐烦道:“国师大人吩咐了,除了成婚那天,其余时间不得让你入内。”

酒水让云若舒忘记了些许疼痛,却将她的委屈翻了数倍。

她眼泪鼻涕尽数落下,执拗地站在原地。

“颜靖宇,我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你为什么要与我和离?孩子死了,我和你一样难受。”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梦里都是你离开我的背影。”

回应她的,只有呜呜的冬风。

或许是因为没人搭理,云若舒彻底放开,肆无忌惮地控诉着。

“若不是看到了颜之华,我是不是永远都被蒙在鼓里,得不到真相?颜靖宇,你为何这么残忍?”

“你知不知道,从和离那天起,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来找我……”

云若舒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身体再也扛不住寒风,她靠在国师府门口,沉沉睡去。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点点雪花落在那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油纸伞挡在了云若舒的头顶。

云若舒缓缓睁开眼,当看清眼前人时,鼻尖一阵酸涩。

只是她还未开口,颜靖宇便冷声道:“派人挑衅如烟,有意思吗?”

云若舒怔愣住了,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靖宇将一块硬物丢在她身上。

迷茫中,云若舒拿起一看,那是颜靖宇送给自己的定情玉佩。

“今日清晨,你让小厮把这块玉佩送到了柳府。”

云若舒红着眼解释:“我没有。”

然而颜靖宇却阴沉着脸看着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与你和离吗?”

云若舒呼吸一滞。

“就是因为你表里不一,恶心至极!”

字字句句就像烧红的利刃捅进了她的心脏,痛得她脸色一白。

颜靖宇再次警告:“你要再敢挑衅柳如烟,我就让你在京城消失!”

从那天后,云若舒再没见过颜靖宇。

只是听说他特意吩咐国子监祭酒,要他关照柳如烟。

京城的贵女都羡慕柳如烟要嫁给这么好的丈夫。

云若舒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独自在国子监温书,仿佛所有事都和她无关。

直至某日,萧明恒带着聘礼招摇过市,停在云府门前。

下人们进进出出,搬进百十箱珍宝,云父笑得合不拢嘴。

银装素裹中,萧明恒跳下马车,打开沉重的木箱,华贵的凤披霞冠跃然于眼前,在阳光下红得刺眼:“孤一定会让你做全京城最幸福的女子。”

云若舒眸色微暗:“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萧明恒温声道。

“是什么支撑你坚持等我五年?”云若舒看着他,将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萧明恒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先告诉孤,是什么让你坚持等了颜靖宇五年?”

闻言,云若舒心尖不觉颤了颤,喉间酸涩到难以说话。

萧明恒眸底闪过几许心疼,轻抚着她的脸:“以后和孤在一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必要憋着。”

云若舒垂眸掩去情绪,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终归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寒风吹来,冷得云若舒不自觉瑟缩,萧明恒自然而然地牵过云若舒的手。

掌心传来阵阵暖意让云若舒一怔,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恍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颜靖宇。

那天稳婆告诉她孩子夭折了,等了许久颜靖宇才进来。

她像往常一样去牵他的手,试图寻求一丝安慰,却被他躲开了。

那错开的手,到现在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云若舒送萧明恒到门口,蓦然与颜靖宇一家三口的目光相撞。

颜靖宇看着眼前两人相握的手,眸色渐冷。

身旁的小孩颜之华也看着云若舒,似是想要走到她身边。

柳如烟率先开口:“云若舒,你这是要成为太子妃了吗?”

不等云若舒回答,萧明恒便将她拉至怀内:“不错,今日孤便是来下聘礼的,还请国师大人给孤挑个成亲的好日子。”

柳如烟神色一狞,正要说话却被忽然出声的颜靖宇打断。

“既然如此,那太子可要管好自己的妻,不要让她到国师府门口纠缠我!”

云若舒身形一僵,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几乎透明。

颜靖宇决绝转身,带着柳如烟和颜之华离开了。

萧明恒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仍旧温柔地望着云若舒,紧握住她的手:“孤相信你。”

……

半年后。

云若舒和柳如烟逐渐熟悉了国子监的职务。

然而这日国子监祭酒却告知众人自己即将告老还乡,准备在明日出一场笔试,挑选下一任祭酒。

晚膳时分,云父看着云若舒,突然开口:“我和董娘,准备中秋前一天成亲。”

云若舒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嗯了一声后闷头继续吃饭。

许久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何偏偏选中秋前一天?”

她记得颜靖宇和柳如烟也是那一天成婚。

闻言,云父理所应当地回道:“还能为何,中秋前一天成亲,中秋夜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云若舒手不觉一紧。

一家团圆这四个字就像铁钉刺进了她的心底。

云若舒竭力忍着鼻子酸涩的堵塞感,低头扒着白米饭,眼泪却簌簌地落在了碗中。

次日。

笔试还没开始,柳家的小厮匆匆来报,说是柳如烟因为风寒放弃此次笔试。

云若舒最后温了遍书,走向考场。

一旁的萧明恒看着她红肿的手腕,心疼道:“此次笔试结束,便不要动笔了,那些琐事交给下属就行。”

云若舒想着大夫的话,而后点点头:“好。”

进去前,她看着萧明恒,眸子亮晶晶的:“我只是想向爹爹证明,我不比男子差。”

“等笔试结束,我便辞官,好好做你的妻子。”

这些天云若舒想了很多。

人这一生不过百年,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的过去,但却可以改变将来。

她不想未来和之前的五年一样,永远活在对过去的不甘、不解和委屈中。

萧明恒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

他星目一弯:“好。”

……

考场。

云若舒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监考上,是颜靖宇。

她眸色一怔,将烦乱的心绪尽数掩去后,缓缓抬起手蘸墨下笔,开始为她最后的仕途生涯谢幕。

过人的见识,海量的学识,书卷上的内容不断涌现,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云若舒在纸上尽情挥墨,每一个笔画都倾注了她半生的感情。

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榜首之位,而是在向仕途和过去彻底告别。

随着计时的三炷香燃到底端,云若舒画上完美的句号。

祭酒先生接过试卷,几秒后,赞叹鼓掌:“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学生,当真是文曲星下凡。”

云若舒微微仰起头,骄傲地挺直脊梁。

毫无疑问,她成为了笔试的榜首!【后续在主页】

来源:小小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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