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亲戚家租房子,退房一年房东却找我补交20,结局太解气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0 18:42 1

摘要:表姑的电话打来时,我正踮着脚尖擦拭顶柜的灰尘。丈夫张伟在客厅看球赛,儿子乐乐在房间写作业,窗外是初秋傍晚温吞吞的风。

引子

表姑的电话打来时,我正踮着脚尖擦拭顶柜的灰尘。丈夫张伟在客厅看球赛,儿子乐乐在房间写作业,窗外是初秋傍晚温吞吞的风。

“小静啊,我是表姑。”电话那头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秋天干枯的树叶。

我赶紧把抹布搭在肩上,笑着说:“哎,表姑,您有事儿?”

“嗯,有点事。”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去年在我这儿租房子,是不是有个水费没结清啊?我刚去自来水公司查了,说还差二十块钱。”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了。

二十块钱。

我们从她家搬出来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了。当时水电燃气,我们是当着她的面,一项项结清了的,单子都给她看过。

我握着手机,感觉那块温热的塑料板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客厅里足球解说员激动的呐喊声,此刻听来格外刺耳。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敲打我发懵的神经。这件事,就像一颗小石子,毫无征兆地投进了我们家平静的湖面。

我压着心里的别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表姑,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走的时候都结清了呀。”

“搞错?自来水公司还能搞错?”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白纸黑字写着呢!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马虎,我这要不是年底对账,都发现不了。二十块钱,赶紧给我转过来吧。”

说完,她“啪”地挂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手里还举着电话,耳边是忙音,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二十块钱,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不过是一顿午饭钱。可这件事,却像一根鱼刺,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了我的喉咙里。

张伟听见了动静,探头进来问:“谁啊?看你脸色不对。”

我放下手机,把事情一说。他听完,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他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二十块?她怎么好意思开口的?一年多了!”张伟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这钱,一分都不能给!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欺负人!”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租她房子那两年,哪件事不是客客气气的。她是长辈,又是亲戚,房租我们从没拖欠过一天,临走时还特意请人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可到头来,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我心想,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两口子连二十块钱都赖着不给?表姑那张嘴,我是知道的,能在亲戚圈里把白的说成黑的。

“可她毕竟是长辈……”我攥紧了肩上的抹布,有些犹豫。

张伟瞪着我,提高了音量:“长辈就能不讲理了?李静,我告诉你,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

看着他涨红的脸,我知道,一场家庭风暴,因为这二十块钱,已经拉开了序幕。我叹了口气,心像被一块湿抹布捂住了,透不过气来。我仿佛已经能看到,表姑那张精明算计的脸,和未来亲戚聚会上那些躲闪又好奇的眼神。

第一章 鸡毛蒜皮的账本

夜深了,乐乐已经睡下。我给张伟端了杯水,他还在为表姑的事生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眼睛却盯着天花板出神。

“还在想呢?”我挨着他坐下,轻声问。

“能不想吗?”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租她房子那两年,受的气还少吗?”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匣子。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没钱买房,正好表姑家有套老房子空着,就租给了我们。当时想着是亲戚,能相互照应,房租也比市面上便宜了一百块。我们心里还挺感激的。

可住进去才发现,这便宜一百块的房租,是要用无数的鸡毛蒜皮来偿还的。

表姑家就住在我们对门,她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串门”。说是串门,其实就是来检查的。她会用手指划一下窗台,看看有没有灰;会凑到水龙头边上听听,有没有滴水;甚至会掀开我们的锅盖,看看晚上吃的什么菜。

“小静啊,你们年轻人要注意节约。这水龙头用完要拧紧,你看,这都滴水了,一天下来得浪费多少钱。”她一边说,一边用她那双总是擦不干净的手,在围裙上使劲搓着。

“还有这电,人走了灯就要随手关。你们那电脑,不用的时候也别待机,那都走字儿呢!”

我每次都只能陪着笑脸,说是是是,您说得对。

我心里清楚,她不是真的关心我们节不节约,她是心疼她家的水电。我们是包水电的,每月固定交五十块。可她总觉得我们用超了,变着法儿地提醒我们。

有一次,我妈从老家来看我,住了两天。表姑知道了,第二天就找上门来,脸上堆着笑,话里却带着刺:“小静啊,你妈来了?哎呀,多住几天嘛。就是……咱们这房子小,多一个人,这水电开销可就大了。要不,这个月水电费,你们多交十块钱?”

我当时愣住了,张伟在旁边脸都黑了。我妈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回老家了,临走时塞给我两百块钱,让我把钱给表姑,别让人家戳脊梁骨。

那件事,成了我和张伟心里的一根刺。

现在,这根刺仿佛又被表姑狠狠地往里按了一下。

“她就是那样的人,认死理,又爱占小便宜。”我叹了口气,试图安慰张伟,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为这点事,跟她闹翻了,亲戚都没得做,不值当。”

张伟把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值不当?她这么做事,就是没把我们当亲戚!我告诉你,这二十块钱,给了,就是承认我们当时没结清,就是打了我们自己的脸!”

他的固执,像一头犟牛,拉都拉不回来。

我心里乱糟糟的。我是一名小学老师,教孩子们要诚实守信,要尊敬长辈。可现在,面对表姑这种“为老不尊”的行为,我教给学生的那些道理,好像都成了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第二天,我正在学校批改作业,表姑的电话又来了。

“小静,那二十块钱你转了没?我等着急用呢。”她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我们欠了她一大笔钱。

我捏着红笔,在作业本上划下了一个长长的印子。我深吸一口气,说:“表姑,那笔钱我们确实是结清了的。您是不是记错了?”

“我记错?我这有本子记着呢!”她在那头嚷嚷起来,“你们怎么回事啊?二十块钱还想赖账?我可要跟你们舅舅说说,看他怎么评评这个理!”

挂了电话,我的手都在发抖。办公室里很安静,同事们都在埋头工作,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催促我做一个决定。我能想象到,表姑现在肯定已经开始在亲戚里散播我们“赖账”的消息了。

我心里堵得慌。我不是心疼那二十块钱,我是怕了这无休无止的纠缠和背后那些说不清的闲话。我的工作需要一个平静的心态,我不能让这些破事影响到我的学生。

晚上回到家,我没敢跟张伟说表姑又来电话的事。他最近厂里效益不好,压力本来就大,我不想再给他添堵。

吃完饭,我一个人躲进房间,看着手机上表姑的头像,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能给,这是原则问题。另一个说,给了吧,花钱买个清静,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点开转账页面,输入了“20”,手指悬在“确认”按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把房间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清冷的白色。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冷了下去。

第二章 一道难解的题

最终,我还是把那二十块钱转了过去。

转账的时候,我给表姑留了言:表姑,钱给您转过去了。可能是我们当时记错了,给您添麻烦了。

我几乎能想象到她看到这条信息时,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二十块钱,这是我对一种无理纠缠的妥协,是一种明知自己没错却不得不低头的憋屈。

我把转账记录删了,没敢让张伟知道。我骗自己,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只要我们以后少跟表姑来往,生活总能回到正轨。

可是,我太天真了。有些事,不是你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的。

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回我妈家吃饭。饭桌上,我妈突然问我:“小静,你是不是跟你表姑闹什么别扭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筷子上的排骨差点掉下来。

我勉强笑了笑:“没有啊,妈,怎么了?”

“还没怎么?”我妈瞪了我一眼,“你舅妈今天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说听你表姑讲,你们欠了她水电费,一年多了都不给,她打电话去要,你还嫌她事多。”

我脑子“嗡”的一声,血一下子全涌到了脸上。

原来,她收了钱,还要在背后捅我一刀。她要的根本不是那二十块钱,她要的是在所有亲戚面前证明她是对的,我们是错的。

张伟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把筷子“啪”地拍在桌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你还是把钱给她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李静,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我,手都在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不是钱的事!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在打我的脸,你知道吗?”

“我……我只是想息事宁人。”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息事宁人?”张伟冷笑一声,“现在呢?事情平息了吗?全天下的亲戚都知道我们两口子赖了二十块钱的账!你这叫息事宁人?你这是在和稀泥!”

我妈看我们吵起来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吵什么。小静也是为了家庭和睦。那个陈红(我表姑的名字),从小就是那个脾气,爱占小便宜,嘴又碎,别跟她一般见识。”

“妈,这不是一般见识的事!”张伟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这是在践踏我们的尊严!我们辛辛苦苦上班挣钱,堂堂正正做人,凭什么要受她这个气?”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回家的路上,张伟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我喘不过气。我知道,这二十块钱,已经在我们夫妻之间划开了一道裂痕。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抽烟,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让生活简单一点,不想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牵绊。可为什么,我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伤害和丈夫的不理解?

我是一名老师,在学校里,我能把最调皮的学生管得服服帖帖,能把最复杂的数学题讲得清清楚楚。可面对家庭里这道由二十块钱引发的难题,我却找不到任何解法。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张伟陷入了冷战。他早出晚归,回家也跟我说不了几句话。这个家,因为这件事,变得像个冰窖。

我开始失眠,夜里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我想起租房时,表姑是如何算计我们一度电一滴水的;我想起她是如何在我妈面前暗示要加钱的;我想起她收了钱后,又是如何在亲戚面前颠倒黑白的。

愤怒和委屈像藤蔓一样,一点点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意识到,我的妥协,不仅没有换来安宁,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伤害了我的家人。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备课,准备下周的公开课。这是我评选市级优秀教师的关键一课,我为此准备了很久。可我看着备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全是表姑那张脸和张伟失望的眼神。

我烦躁地合上本子,站起身。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拿起手机,翻出表姑的电话,拨了过去。这一次,我不想再退让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谁啊?”表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表姑,是我,李静。”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哦,小静啊,又有事?”

“有事。”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跟您当面谈谈,关于那二十块钱的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账算清楚。”

第三章 对峙与裂痕

表姑约我见面的地方,是小区楼下的那家老茶馆。

茶馆里人不多,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茶叶和旧木头发酵的混合气味。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腾TP的菊花茶。

她看到我,并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眼皮,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坐吧。”

我拉开椅子坐下,把包放在一边。我看着她,这个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她的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透着一股精明和刻薄。

“表姑,我今天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我开门见山,“那二十块钱,我们走的时候确实结清了。我有缴费单的照片,一直存在手机里。”

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翻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上,缴费日期、金额,清清楚楚。

表姑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片刻,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既然结了,那就算了。”

“算了?”我提高了音量,茶馆里零星的几个客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表姑,这不是二十块钱的事。您收了钱,为什么还要在亲戚面前说我们赖账?”

她的脸终于挂不住了,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茶水溅了出来。

“李静,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长辈!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我提醒你们节约,有错吗?再说了,亲戚邻居之间,传几句话不是很正常吗?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心想,原来在她的世界里,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都是“正常”的。她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尊重”和“事实”这两个词。跟这样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我上纲上线?”我冷笑起来,“您知道因为您这几句‘正常’的话,我和张伟吵了多大的架吗?您知道我妈在亲戚面前多抬不起头吗?您为了那点可怜的虚荣心,把我们家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您觉得这很正常?”

表姑被我的话噎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行,行,你厉害,你有理!”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一个当老师的,就这么跟长辈说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二十块钱我还给你,行了吧!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我们这亲戚,也别做了!”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元纸币,用力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那张二十块钱的纸币,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赢了吗?我好像是赢了。我澄清了事实,戳穿了她的谎言。可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把那二十块钱收了起来,走出了茶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知道,我和表姑之间,那点薄如蝉翼的亲情,彻底断了。

回到家,张伟不在。我把那张二十块钱放在餐桌上,然后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我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晚上,张伟回来了。他看到了桌上的钱,又看了看我红肿的眼睛,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高兴,只是走过来,默默地把我揽进怀里。

“都过去了。”他拍着我的背,轻声说。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我以为,这件事到此就该画上句号了。我和张"伟和好了,钱也拿回来了,虽然失去了一个亲戚,但也算斩断了麻烦的根源。

可我没想到,生活这出戏,最精彩的转折,往往在你以为即将落幕的时候,才会上演。

几天后,我因为那堂公开课表现出色,成功评上了“市级优秀教师”。学校的宣传栏里贴上了我的照片和简介,这是我多年来勤勤恳恳工作的最好回报。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喜悦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我打来了电话。

是我的表弟,也就是表姑的儿子,小军。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和讨好,小心翼翼地问我:“表姐,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妈说,想请你和姐夫来家里吃顿饭。”

第四章 意外的求助

接到小军电话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荒唐。

请我们吃饭?在那样一场堪称决裂的争吵之后?我几乎可以肯定,这顿饭绝对不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这个周末可能不太方便,我学校还有事。”我找了个借口。

“别啊,表姐!”小军的语气急切起来,“就一顿饭的功夫,我妈是真心想请你们的。她说……她说之前是她不对,想当面给你们道个歉。”

道歉?我更不信了。以表姑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会主动道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心里充满了警惕。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被蛇咬过一次,总会对草绳心有余悸。我不想再被卷入他们家的任何事情里。

“小军,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吃饭就不必了。”我的语气冷淡了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小军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表姐,算我求你了。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前途。只有你能帮我了。”

关系到他的前途?

我愣住了。小军今年高三,学习成绩一直中等偏下,考个普通的大学都费劲。能有什么前途上的事,需要我来帮忙?

我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能和身为小学老师的我联系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我追问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姐,你来了就知道了。我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和姐夫就来一次吧,啊?”

他把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在哀求。

我犹豫了。如果真的关系到一个孩子的前途,我就这么断然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虽然我和表姑闹翻了,但小军毕竟是无辜的。

挂了电话,我把这件事跟张伟说了。

张伟听完,冷笑一声:“道歉?我看是鸿门宴吧。他们家的人,信不过。别去!”

他的态度很坚决,和我最初的想法一样。

可是,小军那句“关系到我的前途”,像一根小刺,扎在了我心里。为人师表,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孩子的前途被耽误。万一,是真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正经事呢?

“要不……我们就去看看?”我试探着问张伟,“就当是去听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不合理的要求,我们当场拒绝就是了。总比事后留下遗憾要好。”

我了解张伟,他虽然嘴上硬,但心是软的。尤其涉及到孩子,他比谁都上心。

他皱着眉头,在客厅里走了几个来回,最后烦躁地一挥手:“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心软,一切有我。”

看着他一副准备去“战斗”的模样,我心里既想笑,又觉得温暖。我知道,他是怕我再吃亏。

周六那天,我和张伟还是去了。我们没有买任何东西,空着手,就像是去赴一场谈判。

开门的是小军,他看到我们,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讨好。

“表姐,姐夫,你们来啦!快请进!”

表姑也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身上系着崭新的围裙,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小静,张伟,快来坐,快来坐。饭马上就好。”她热情地招呼我们,又是递拖鞋,又是端茶倒水,殷勤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水果和零食,都是我们平时爱吃的。

这阵仗,让我心里更加确定,他们一定有事相求。而且,这事儿还不小。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满满一大桌,比过年还丰盛。

饭桌上,表姑一反常态,不停地给我们夹菜,嘴里说着各种软话。

“张伟啊,之前的事,是姑不对。姑给你赔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啊。”她说着,还真的端起酒杯,要敬张-伟。

张伟没动,只是淡淡地说:“表姑,有话直说吧。我们两口子不喜欢拐弯抹角。”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表姑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她放下酒杯,搓了搓手,看了一眼小军。

小军接收到信号,清了清嗓子,对我开口了。

“表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这样的。我想报考我们市的师范大学的提前批,那个……自主招生。”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自主招生,对综合素质要求很高。如果能有‘市级优秀教师’的推荐信,基本上面试这关就稳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我终于明白,他们今天这出戏,是为了什么。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我看着眼前这满满一桌子的菜,突然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原来,这一切的铺垫,都是为了我刚刚拿到手的那个荣誉。

第五章 尊严与选择

张伟的脸色,在小军说完那句话后,瞬间变得铁青。

他放下筷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他看着表姑,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所以,你们今天请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为了让我妻子,用她的名誉,去给你们的儿子铺路?”

表姑的笑容僵在脸上,手足无措地搓着围裙角。

“张伟,你别这么说嘛……”她干巴巴地解释着,“我们都是一家人,小静是小军的表姐,帮衬一下,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这推荐信,对小静来说,不就是签个字的事吗?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张伟气得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市级优秀教师’的称号,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她多少个晚上备课到半夜,多少个周末都在学校加班,你看到过吗?你现在让她用这个辛辛苦苦换来的荣誉,去推荐一个她根本不了解、成绩也不够格的学生,你觉得这是举手之劳?”

张伟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打在表姑的脸上。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小军也低下了头,不敢看我们。

我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我看着小军,这个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孩子。我能理解他想上好大学的心情。可是,用这种方式,走这种捷径,是我作为一名老师,最不能容忍的。

我的职业尊严,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教我的学生要诚实,要努力,要通过自己的奋斗去争取未来。如果我今天在这里签了字,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讲台上,去教育我的学生?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表姑,小军。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表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为什么?”她尖声问道,“李静,你还在记恨那二十块钱的事是不是?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我们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小军可是你亲表弟啊!你就眼睁睁看着他的前途被耽误吗?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她开始撒泼,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儿子前途奔波却被无情拒绝的可怜母亲。

我心里一阵悲哀。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和她沟通。在她的逻辑里,亲情就是可以用来绑架和交换的工具,规则和原则,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这不是二十块钱的事。”我平静地看着她,“第一,写推荐信,必须基于事实。我并不了解小军在学校的表现,我不能不负责任地签字。第二,自主招生看重的是学生平时的积累和真实的能力,而不是一封推荐信。如果小军真的优秀,他不需要这封信也能脱颖而出。如果他能力不够,靠这封信进去了,将来也会跟不上,那才是真的害了他。”

“我说的这些,是作为一个老师的原则,也是作为他表姐的真心话。”

我的话说完,餐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哇”的一声,表姑竟然哭了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拍着大腿,开始哭天抢地。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求个亲戚办点事,比登天还难!我们小军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狠心的表姐啊!不就是二十块钱吗?我当初就不该要那二十块钱,现在倒好,让人家记恨上了,连孩子的活路都不给啊……”

她一边哭,一边拿眼睛瞟我,那场面,像极了乡下戏剧里的悲情角色。

张伟站了起来,拉住我的手。

“我们走。”

他不想再看这场拙劣的表演。

我点点头,跟着他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还在哭闹的表姑,和一旁手足无措的小军。

我从包里拿出了钱包,抽出两百块钱,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表姑,这钱不是为了别的。小军马上要高考了,给他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高考,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说完,我拉着张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哭喊和吵闹。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张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很暖。

“你做得对。”他说。

我嗯了一声,眼眶有些湿润。

我知道,我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个选择,捍卫了我的职业尊严,也守住了我做人的底线。虽然,代价是可能让这段本已脆弱的亲情,彻底走向终结。

第六章 峰回路转的清晨

拒绝了表姑之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我和张伟的感情,经过这次风波,反而更加牢固了。我们都明白,一个家庭,最重要的不是在外面有多少风光,而是夫妻二人能不能在关键时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坚守共同的价值观。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我开始负责学校的一个“匠心”课题小组,旨在培养年轻教师的专业精神和教学技艺。每天和同事们一起备课、磨课,虽然辛苦,但内心却无比充实。我找到了自己作为一名教师的价值感和尊严,这种感觉,是任何利益都换不来的。

关于表姑和小军,我没有再听到任何消息。我想,她大概是恨上我了,在亲戚圈里,我可能已经被她塑造成了一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形象。

对此,我并不在意。懂我的人,无需解释。不懂我的人,解释也无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年春天。

一个周日的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小军打来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么早打电话,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我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军带着哭腔的声音。

“表姐……我妈……我妈她住院了……”

我瞬间清醒了。

“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

原来,表姑前一天晚上突发脑溢血,被邻居发现后送到了医院,连夜做了手术,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危险。

小军一个孩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办完手续,天亮了才想起来给我们打电话。他爸爸,也就是我那位表姑父,常年在外地打工,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

“表姐,我害怕……医生说要准备很多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军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他说:“你别怕,把医院地址发给我,我和你姐夫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赶紧把张伟叫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伟听完,二话不说,立刻起床穿衣服。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医院啊!卡里还有多少钱,都带上。”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从家里拿了五万块钱的积蓄,赶往医院。

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我们见到了小军。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站了起来。

“表姐,姐夫……”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有我们在呢。”

我向医生了解了表姑的病情,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手术虽然做了,但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还需要一大笔费用,而且需要人长期在身边照顾。

我把带来的五万块钱交给小军,让他先去把拖欠的费用交上。小军拿着那厚厚的一沓钱,手都在抖,眼泪又流了下来。

“表姐,我……”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都别说。”我打断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妈好起来。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张伟轮流在医院守着。我负责白天,张伟下了班就过来替我。我给他送饭,帮他处理一些杂事,安抚他的情绪。

我看着这个曾经因为一封推荐信而对我们有所求的少年,如今却因为母亲的倒下而瞬间长大,独自扛起了一个家的重担。我心里,五味杂陈。

亲戚们也陆陆续续地来了。他们看到我和张伟忙前忙后,垫付医药费,眼神里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当初那些听信了表姑一面之词,对我们颇有微词的人,此刻都沉默了。

一周后,表姑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醒了,但半边身子不能动,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去给她送饭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流下了眼泪。

她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把勺子里的粥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轻声说:“表姑,什么都别想,安心养病。都会好起来的。”

她张开嘴,把粥喝了下去,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那一刻,我知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堵墙,那因为二十块钱、因为一封推荐信而筑起的高墙,终于在病床前,在这一碗热粥里,彻底坍塌了。

第七章 二十块钱的重量

表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里,我和张伟几乎把医院当成了第二个家。张伟联系了他在外地的表姑父,帮他处理好了工作交接,让他能安心回来照顾。我则负责了表姑住院期间大部分的饮食和日常护理。

小军也变得懂事了许多。他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医院,给妈妈读报纸,讲学校里的趣事,晚上还坚持要自己守夜。他的高考临近了,人瘦了一大圈,但眼神却比以前坚毅了许多。

我抽空给他补习了几次功课,发现这孩子其实很聪明,只是以前心思没完全放在学习上。经历这场家庭变故,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亲戚们看在眼里,对我们的态度也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以前那些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人,现在见到我们都客客气气的,言语间充满了敬佩。

我妈来看过几次,私下里对我说:“小静,你做得对。亲戚亲戚,走得近了,难免有磕磕碰碰。但真到了难处,能拉一把的,还得是亲人。”

我点点头。我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也不是为了什么回报。我只是觉得,在生命和健康面前,过去那些鸡毛蒜皮的恩怨,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情义,终究是重于利益的。

表姑出院那天,是张伟开车去接的。

她恢复得还不错,虽然走路还需要人扶着,但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了。

回到家,我们把她安顿好。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被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沉默了很久。

临走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粗糙,因为生病,没什么力气。她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艰难地、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几个字。

“小静……对……不……起……”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摇摇头,握紧了她的手:“表姑,都过去了。”

她又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了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

我摊开手心一看,是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元纸币。正是当初她在茶馆里,用力拍在桌子上的那一张。

“这……钱……该……还你……”她断断续续地说。

我看着那张钱,心里百感交集。

就是这张二十块钱,曾经像一根刺,扎在我们两家人的心里,让我们疏远,让我们对峙。它考验了我们的婚姻,拷问了我们的亲情,也衡量了我们各自的格局和尊严。

而现在,它又回到了我的手上。它不再是一笔糊涂账,也不再是一种羞辱。它变成了一种和解,一种迟来的歉意,一种对过往的告别。

我把那张钱,轻轻地放回了她的手心。

“表姑,这钱,您留着。”我笑着说,“就当是……我们给小军的高考红包吧。祝他金榜题名。”

表姑愣住了,随即,浑浊的眼睛里,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这一次,不再是当初的委屈和算计,而是充满了悔恨和感激。

她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走出表姑家,外面阳光正好。初夏的风吹在脸上,暖洋洋的。

张伟揽住我的肩膀,笑着说:“走,回家。今天我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我靠在他的肩上,心里一片宁静。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仿佛看到了表姑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二十块钱,泪流满面的样子。我想,她此刻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远比金钱要贵重得多。比如亲情,比如理解,比如一个人的良心和尊严。

那二十块钱,对她来说,曾经是斤斤计较的蝇头小利,是维护面子的工具。而现在,它承载的,却是她后半生都难以释怀的悔意。

而对我来说,这二十块钱,也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课。它让我明白,生活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难题,有来自外界的误解,也有来自内部的纷争。一味的退让换不来安宁,而坚守原则的善良,才能最终赢得尊重,让家庭这艘船,在风浪中,走得更稳,更远。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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