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高三复读,同桌跟不上功课,我帮助了他,命运从此竟彻底改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1 00:06 1

摘要: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刚下班的疲惫。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择菜,芹菜的筋络缠在指尖,像扯不断的烦心事。电视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侃侃而谈,背景是母校的大礼堂,红色的横幅刺眼——“热烈欢迎杰出校友陈阳先生回校演讲”。

引子

老张用遥控器指着电视,“哎,岚岚,这不你同学吗?”

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刚下班的疲惫。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择菜,芹菜的筋络缠在指尖,像扯不断的烦心事。电视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侃侃而谈,背景是母校的大礼堂,红色的横幅刺眼——“热烈欢迎杰出校友陈阳先生回校演讲”。

陈阳。

这个名字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子,猛地硌了我的脚心一下。我攥紧了手里的芹菜,指甲掐进了菜梗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敲在我的太阳穴上。二十年了,他还是那副样子,眉眼间多了几分商人的精明,笑起来的样子,却和当年一模一样,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恳。

“是啊,我高三复读那年的同桌。”我应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像没上油的门轴。

“嚯,真厉害啊,都成大老板了。听说这次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呢。”老张啧啧称赞,语气里满是羡慕,“你说你当年学习那么好,怎么就……”

他的话没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像根针,轻轻扎在我心上。是啊,我当年学习那么好,全校第一的常客,怎么就只考了个普通的师范学院,窝在这个小城里,当了二十年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呢?

我心里想着,这事儿啊,得从一九九八年那个闷热的夏天说起,从陈阳成为我同桌的那一天说起。那时候,我以为善意是一种交换,我给他一道题的解法,他会还我一个真诚的微笑。我从没想过,我帮他补齐了落下的功课,他却用我的笔,改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志愿书。命运的齿轮,就在那一次看似不起眼的帮助后,悄无声息地,转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女儿晓雅从房间里探出头,她也高三了,一脸的烦躁,“妈,我这道题不会,快来给我讲讲。”

我解下围裙,在水池边洗了洗手,冰凉的水冲刷着我的皮肤。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再也普通不过的脸,眼角有了细纹,眼神里满是生活的疲惫。我对自己说,林岚,都过去了。可我知道,有些事,过不去。它就像一道疤,平时看不见,可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

电视里,陈阳的演讲到了高潮,他动情地说:“我要感谢我的母校,更要感谢当年一位无私帮助我的同学。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

掌声雷动。

我关掉水龙头,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虚伪的掌声,和我胸腔里沉重的心跳声。无私?我苦笑了一下。如果他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还会用这个词吗?

我走进女儿的房间,拿起她的习题册。那熟悉的数学公式,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九九八年的风,夹杂着粉笔末和汗水的味道,再一次,扑面而来。

第一章 同桌的他

一九九八年的九月,天还热得像个蒸笼。复读班的教室里,空气黏腻,头顶的老式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搅动的全是燥热的风。

我叫林岚,是这个尖子复读班里唯一的“意外”。上一次高考,我因为急性肠胃炎,在考数学时倒在了考场上,最终以几分之差与梦想的重点大学失之交臂。我的班主任惋惜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林岚,你的实力,咱们全年级都知道。别灰心,再来一年,你肯定是状元的料。”

于是,我坐进了这间被戏称为“高四”的教室。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甘和沉重。我被安排在靠窗的第三排,一个人坐。我喜欢这个位置,能看到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心里烦闷的时候,看看那些绿叶,能清静不少。

开学第一周的摸底考,我毫无悬念地拿了年级第一。班主任在讲台上特意表扬了我,让我成了班里不大不小的名人。很多同学课间会拿着难题来问我,我总是耐心讲解。我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他们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实在,要与人为善。

陈阳就是在那次考试后成为我同桌的。

他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总低着头,不怎么说话。他的成绩是班里倒数,英语甚至没及格。班主任老王找我谈话,语气很诚恳:“林岚啊,老师知道你学习任务重。可这个陈阳,家里条件不好,人也挺闷的,基础太差。你学习好,心也细,能不能……就当帮老师一个忙,带带他?”

我看着老王那张写满期盼的脸,点了点头。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拒绝。

陈阳搬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书包和一个搪瓷茶缸。他把东西轻轻放在桌上,对我局促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林同学,以后……请多关照。”

“叫我林岚就行。”我回了他一个微笑。

从此,我的旁边多了一个沉默的身影。他确实很努力,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他的练习册上写得密密麻麻,但大部分都是红叉。他很少主动问我问题,只是在我跟别的同学讲题时,会悄悄地竖起耳朵听。

我能感觉到他的自卑和渴望。那种感觉,就像一株拼命想钻出石缝的小草,脆弱又顽强。

我开始主动帮他。晚自习的时候,我会把我整理好的数学错题本推到他面前,“这个你看看,我们错的类型差不多,解题思路我写在旁边了。”

他愣了一下,黝黑的脸膛泛起一丝红色,接过本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的手很粗糙,指关节上全是茧子。我心想,这应该是个吃过苦的孩子吧。

我帮他,起初只是出于老师的嘱托和一点同情。可慢慢地,我发现他其实很聪明,只是基础太差,没人点拨。一道复杂的函数题,我只要把关键的节点讲透,他就能举一三反。他的眼睛里,总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那是对知识最纯粹的渴望,也是对改变命运最强烈的野心。

内心独白之一:其实,我帮他,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复读的日子太枯燥了,每天都是做不完的卷子。给他讲题,看着他茅塞顿开的样子,我能获得一种奇特的成就感。这感觉,就像在灰白色的沙漠里,亲手种活了一棵小树,让我觉得自己的努力,不只是为了一个分数。

第二次月考,陈阳的成绩从班里倒数第五,一跃到了中游。班主任老王在办公室里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林岚,谢谢你!你真是老师的好帮手!”

陈阳也特地在放学路上等我,塞给我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他挠着头,嘿嘿地笑:“林岚,这个……你别嫌弃。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红薯的香甜气息,和着晚风,吹进我的心里。我看着他真诚的笑脸,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时的我,把这份同学情谊看得很重,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洋洋的。我天真地以为,我只是在帮助一个同学,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让后每每想起,都五味杂陈的开始。

第二章 看不见的裂痕

日子像流水一样,在 endless 的试卷和习题中淌过。转眼就到了冬天,窗外的梧桐树叶子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指向灰蒙蒙的天。

我和陈阳的“互助小组”成了班里的一道风景。我帮他补英语和数学,他则承包了我们俩的值日,每天早早地来,把我的桌子和他的桌子都擦得一干二净,茶缸里续满热水。我们的关系,在旁人看来,是革命友谊的典范。

可渐渐地,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起初,他只是问他不会的题。后来,他开始直接借我的课堂笔记。他的理由很充分:“林岚,你字写得好,总结得也好。我上课光顾着听了,记不下来。我借回去看看,明天一早就还你。”

我没多想,便把笔记借给了他。可第二天,我发现他交上去的作业里,有两道难题的解题步骤,和我笔记里总结的“独门秘籍”一模一样,甚至连辅助线的画法都分毫不差。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又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巧合吧,他那么努力,肯定是自己想通了。

内心独白之二:我为什么会安慰自己?或许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每天给我打好热水、会因为一个烤红薯而脸红的男孩,心里会有别的想法。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比做错一道数学题要难受得多。我宁愿相信那只是巧合,也不想让这份单纯的同学情谊染上任何杂质。

期中考试,我的成绩依然是第一,但领先优势在缩小。而陈阳,像一匹黑马,冲进了班级前十。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班主任老王更是把我俩当成了重点宣传对象,在班会上号召大家学习我们这种“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的精神。

陈阳在众人的夸赞中,显得更加沉默了。他只是在没人的时候,对我说:“林岚,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那里面有感激,但似乎还有别的东西,藏得很深。

真正的裂痕,出现在一次物理竞赛的选拔上。学校有两个名额,按照惯例,会从期中考试成绩最好的学生里选。我毫无疑问地占了一个,另一个名额,在我和物理课代表之间产生。可最后公布的名单,竟然是陈阳。

我拿着名单去找物理老师,老师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林岚啊,是这样的。陈阳同学这次期中考试的物理单科成绩,比你高了两分。而且,他主动找了我好几次,态度非常积极,写了保证书,说一定能为学校争光。”

我愣住了。我记得很清楚,期中考试前一天晚上,陈阳还在问我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解法。那道题,正是这次考试的拉分题。我当时把我的思路毫无保留地讲给了他。

那天晚自习,我第一次没有理他。我把书本在桌子中间堆得高高的,像筑起了一道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次想开口,都欲言又止。最后,他递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林岚,对不起。这个机会对我太重要了。我家里……我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

我看着那行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我不是气他抢了名额,竞赛对我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我气的是他的方式。他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地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为什么要用这种近乎“偷窃”的方式,来获取我的思路?

我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那道墙,不仅堆在课桌上,也堆在了我的心里。我开始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他问我问题,我只讲最基础的,稍微深入一点,我便推脱说“我再想想”。

他感受到了我的疏远,变得更加沉默。只是每天早上,我的茶缸里依然会准时出现满满的热水,桌子也依旧一尘不染。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些什么。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三章 被借走的梦想

冬去春来,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教室里,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每个人都像一根绷紧的弦,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和陈阳之间的那道墙,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越来越高。我们不再讨论难题,不再分享笔记,甚至连日常的交流都少得可怜。他依旧默默地帮我打水、擦桌子,而我,也默许了这种无声的补偿。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最后的冲刺中。我的目标很明确——去年失之交臂的那所南方重点大学,全国最好的新闻系。我渴望成为一名记者,用笔记录这个时代。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我几乎放弃了所有娱乐。每天晚上,我都是宿舍最后一个睡的,床头的台灯下,永远堆着厚厚的复习资料。

然而,我渐渐发现了一个让我不安的现象。陈阳似乎也在朝着同样的方向努力。他开始看很多我书架上才有的课外读物,甚至在一次模拟考的作文里,引用了我曾经在周记里写过的观点。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的影子,被他一点点地偷走了。他模仿我的学习方法,模仿我的解题思路,甚至开始模仿我的思维方式。

内心独白之三:这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他就像一面镜子,但映出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想要成为我的他。我感到恐慌,不是因为害怕被超越,而是害怕自己正在被复制,被掏空。我的思想,我的努力,都成了他通往成功的阶梯。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也就是所谓的三模,是填报志愿最重要的参考。那次考试,我发挥得很好,总分排在年级第一。而陈阳,紧随其后,只比我低了五分,排在第二。

这个结果,让班主任老王喜出望外。他把我俩叫到办公室,给我们做志愿填报指导。

“林岚,你的分数很稳,第一志愿就报那所重点大学的新闻系,没问题。”老王喝了口浓茶,笑着说。

然后他转向陈阳:“陈阳啊,你这次是最大的惊喜!这个分数,冲一冲重点大学也有希望。你想报哪里?”

我下意识地看向陈阳,心脏不自觉地揪紧了。

陈阳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用极低的声音说:“王老师,我也想……报那所大学的新闻系。”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我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老王皱起了眉头,“陈阳,你的分数虽然高,但报这个志愿,风险太大了。万一滑档,连个好点的普通大学都上不了。要不,考虑一下本省的大学?更稳妥。”

陈阳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王老师,我……我没有退路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他的目光,越过老师,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里,不再是感激和愧疚,而是一种近乎哀求的固执。

我别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我有什么资格阻止他追求梦想呢?可是,他的梦想,为什么偏偏和我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个梦想的基石,有多少是踩在我的肩膀上搭建起来的?

走出办公室,陈阳在走廊上叫住了我。

“林岚。”

我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我知道……我这么做,你肯定会看不起我。”他的声音沙哑,“可是,你不知道考上大学对我意味着什么。那是我全家的希望。”

“你的希望,就要建立在别人的风险上吗?”我终于忍不住,回头质问他。

“不是的!”他急切地辩解,“我只是……我只是把你当成目标。我没有想过要和你争。”

“是吗?”我冷笑一声,“你借我的笔记,看我的错题本,模仿我的作文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夕阳的余晖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那么卑微,又那么……陌生。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也许他真的只是把我当成榜样。可是,当一个人的目标,是以复制另一个人的人生为路径时,这还叫榜样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梦想,好像被他“借”走了。而我,甚至连一句“不借”都说不出口。

第四章 最后一根稻草

高考前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每一天,都在紧张和焦虑中飞速流逝。

我和陈阳之间的冷战,在全班同学眼里,成了考前综合征的表现。没人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依然是同桌,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把所有的不安和愤怒,都转化为了学习的动力。我做的卷子更多了,熬的夜更深了。我告诉自己,林岚,你必须赢。这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而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梦想。我不能让这复读的一年,成为一个笑话。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和我开一个残酷的玩笑。

高考前一周,我妈在厂里上班时,不小心被机器绞伤了手,住进了医院。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做手术,而且后续的恢复会很漫长。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轰然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白天在学校强撑着复习,晚上要去医院陪护。我爸要上班,还要回家做饭送饭,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家里的积蓄,在手术费和住院费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家。我妈躺在病床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总是偷偷地抹眼泪。她拉着我的手,满是愧疚:“岚岚,都怪妈不小心,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别管我了,好好复习,高考要紧。”

我嘴上应着“妈,我没事”,可心里却乱得像一锅粥。我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夜里,在医院陪护床上,我根本睡不着。消毒水的味道,病人痛苦的呻吟,还有我妈强忍的叹息,像无数只小虫子,啃噬着我的意志。

我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差了下去。我开始上课走神,做题出错,甚至在一次自测中,出现了大面积的空白。

这一切,陈阳都看在眼里。

有一天晚自习,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一个信封推到了我的桌上。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钱,皱巴巴的,有一块的,有五块的,也有几张十块的。

“你这是干什么?”我把信封推了回去,声音冰冷。

“林岚,我……我听说了阿姨的事。”他低着头,不敢看我,“这点钱不多,是我攒的。你先拿着应急。”

“我不需要。”我拒绝得很干脆。我不想接受他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善意。这会让我觉得,我们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账,更加算不清了。

“你拿着吧!”他把信封又推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这次,我是真心的。你别因为家里的事,影响了考试。那太可惜了。”

他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我最脆弱的地方。是啊,太可惜了。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不能再失败第二次了。

我看着那沓钱,心里五味杂陈。我痛恨他的模仿和算计,却又无法拒绝此刻他递过来的,可能是唯一的稻草。家庭的重担和高考的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得我快要窒息了。

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那笔钱。我对自己说,就当是借的,考完试就还给他。

收下钱的那一刻,我看到陈阳明显松了口气。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不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是终于弥补了心中的愧疚,还是为扫清了一个竞争对手的障碍而庆幸?

我不敢深想。我只能逼着自己相信前者。

内心独表白之四:我收下那笔钱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缴械投降了。我一直用清高和骄傲筑起的防线,在现实的重压下,轰然倒塌。我告诉自己这是借,是为了妈妈,为了高考。可我知道,我接受的不仅仅是钱,还有一份我无法偿还的人情,一份让我彻底失去指责他立场的枷锁。

那笔钱,确实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我也得以从繁杂的事务中抽身,重新投入到最后的复习中。

我和陈阳的关系,也因为这次“借钱”事件,缓和了许多。我们又开始像以前一样,讨论问题。只是,我心里那根刺,一直都在。

高考那天,天气很好。我走进考场前,回头看了一眼。陈阳站在不远处,也正看着我。他对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脸上是熟悉的、诚恳的笑容。

那一刻,我几乎要以为,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只是我的错觉。也许,他真的只是一个努力追赶的同路人,而我,太敏感,太小气了。

我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决定我命运的考场。

第五章 志愿单上的名字

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天忽然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我当时混乱的心情。

我感觉自己考得并不好。尤其是最关键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因为太过紧张,思路卡壳了很久,浪费了大量时间,导致后面的检查也变得匆忙。走出考场的时候,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回到家,爸妈小心翼翼地,不敢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回想考场上的细节,越想心里越凉。那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我。

估分那天,我拿着标准答案,颤抖着手,一题一题地对。结果出来,比我平时最好的成绩,低了整整三十分。这个分数,上那所重点大学的新闻系,几乎是不可能了。

我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被雨水冲刷得格外翠绿,可我的世界,却是一片灰色。复读一年的辛苦,父母的期望,还有我自己那个闪闪发光的梦想,似乎都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

我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填报志愿的那几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爸拿着招生指南,一页一页地翻,嘴里念叨着:“岚岚,要不……报个本省的师范吧?离家近,工作也稳定。”

我妈在旁边附和:“是啊,女孩子当老师挺好的。”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以我家的经济状况,也确实无法支撑我再复读一年了。当老师,安稳,体面,是我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我不甘心。那是我坚持了那么多年的梦想啊。

就在我准备向现实妥协的时候,陈阳找到了我。

他是在我家楼下等我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眼睛里却闪着异样的光芒。他告诉我,他估分很高,很有把握。

“林岚,你……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理想。”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上次的钱,还有……利息。”

我打开一看,比我给他的数目多了一些。

“不用了,说好是借的。”我把多出来的钱递回去。

他却没有接,而是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话。他说:“林岚,要不……你把志愿给我看看,我帮你参考一下?”

当时的我,正处于极度的迷茫和痛苦中,像一个溺水的人,迫切地想抓住任何一根浮木。我没有多想,就把我草拟的志愿表给了他。第一志愿,我空着,第二志愿填的是本省的师官大学。

他拿着我的志愿表,看了很久很久。

“林岚,”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所重点大学的新闻系,你别放弃。”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实力,我们都知道。高考只是意外。万一……万一今年的分数线降了呢?不试试,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的话,像一把火,重新点燃了我心中那点即将熄灭的希望。是啊,万一呢?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可是……我的分数……”我犹豫了。

“分数只是估算,总有误差的!”他显得比我还激动,“第一志愿,你就填它!第二志愿填师范,这样就算冲不上,也能保底。听我的,没错!”

看着他如此笃定的样子,我那颗摇摆不定的心,竟然真的被他说动了。

我回家后,在父母的反对下,固执地在第一志愿栏里,填上了那所我魂牵梦萦的大学和专业。

交志愿表的最后一天,我去学校确认。在教务处的门口,我碰到了陈阳。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眼神躲闪了一下。

“你……也来交表?”我问。

“啊,是,是啊。”他含糊地应着。

我没再多问。我们一起把志愿表交给了老师。

走出校门的时候,阳光刺眼。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久违的轻松和期待。我甚至开始幻想,也许真的会有奇迹,我和陈阳,还能在那所美丽的大学里,成为校友。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天真,多么愚蠢。

内心独白之五:我为什么会相信他?大概是因为在最绝望的时候,他给了我唯一的光。我太想抓住那束光了,以至于选择性地忽略了他眼神里的躲闪,忽略了所有不合常理的细节。我把一个处心积虑的算计,当成了一次善意的鼓励。这大概是我为自己的善良,付出的最沉重的代价。

第六章 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但恢复得很慢。家里为了给她补充营养,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我把陈阳还我的钱,一分不剩地都交给了我爸。那段时间,我每天除了照顾我妈,就是在家门口徘徊,等着邮递员那辆绿色的自行车出现。

终于,在一个闷热的午后,我等来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信封很薄。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我颤抖着手撕开信封,里面是省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红色的印章,白纸黑字,清晰地告诉我:奇迹,没有发生。

我没有哭。那一刻,我心里 strangely 平静。或许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又或许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悲伤了。我拿着通知书,回到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下午。

我爸妈倒是很高兴。他们觉得,能考上省城的大学,已经很好了。晚上,我爸还特意买了一只烧鸡,说是要给我庆祝。

饭桌上,我爸说:“我今天碰到老王了,他说我们班那个陈阳,可真了不得!考上了你一直想去的那所重点大学,还是新闻系!”

“啪嗒”一声,我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爸妈惊讶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我抬起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考上了哪里?”

“就……就你第一志愿报的那个啊。”我爸被我的反应吓到了,“怎么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千万只蜜蜂在叫。所有的片段,所有的细节,在这一刻,全都串联了起来。

他为什么那么巧,和我有着一模一样的梦想?

他为什么在三模之后,那么坚持地也要报那个专业?

他为什么在我最绝望的时候,鼓励我“冲一冲”?

他为什么在交志愿表时,眼神躲闪?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早就知道我的估分不理想,他知道我报那个志愿,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之所以那么“好心”地鼓励我,就是为了让我去当那个“炮灰”,去填补那个不可能的志愿名额,从而给他自己的录取,增加一份最稳妥的保障!

他不是在鼓励我,他是在利用我的梦想,为他自己的前程铺路!

我猛地站起来,冲出了家门。我疯了一样地往他家跑。他家住在城郊的一片棚户区,路很难走。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膝盖磕破了,渗出血来,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我只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

我找到他家时,他们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看到我,他明显慌了。

“林岚,你……你怎么来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我的志愿,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父母站了起来,一脸茫然。

“我问你话呢!”我歇斯底里地吼道,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岚岚,你听我解释……”他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

我狠狠地甩开他,“别碰我!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把那个装着钱的信封,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陈阳,你记住,你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你偷走了我的梦想,偷走了我的人生!”

说完,我转身就跑。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虚伪的脸。

身后,传来他无力的辩解声,还有他父母的惊呼声。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那个夏天的夜晚,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哭得撕心裂肺。我为我逝去的梦想哭,为我错付的信任哭,也为我那可笑的、不值一提的善良而哭。

我的人生,就在那个夜晚,被强行拐了一个弯。而那个开车的司机,是我曾经全心全意帮助过的,同桌。

第七章 平凡中的回响

二十年的时间,足以抚平很多伤口,也足以让很多事情,尘埃落定。

师范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这座小城,成了一名中学语文老师。后来,我嫁给了同样是老师的老张,生了女儿晓雅。我的生活,就像一杯温开水,平淡,却也安稳。我把我没能实现的记者梦,都倾注在了我的学生身上。我教他们写真话,教他们保持良知,教他们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这个复杂的世界。

这些年,我再也没有见过陈阳,只是偶尔从一些老同学那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他大学毕业后,下海经商,凭着他的聪明和手腕,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我们这届同学里,最“成功”的人。

直到那天,在电视上再次看到他。

学校为了迎接这位“杰出校友”,搞得很隆重。全校师生都要去大礼堂听他演讲。我本想请假,但教导主任特意找到我:“林老师,你可是陈总的同桌,当年学习互助的榜样啊。你可一定要去,到时候,说不定陈总还要单独感谢你呢。”

我苦笑着,答应了。

演讲那天,我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陈阳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他讲着自己的奋斗史,讲着他对母校的感恩。当他说出那句“我要感谢当年一位无私帮助我的同学”时,我看到台下很多年轻的老师和学生,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那一刻,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觉得无比讽刺。

演讲结束后,学校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座谈会。我被“请”到了前排。

陈阳一眼就看到了我。他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林岚,好久不见。”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而我的手,因为常年握粉笔,有些粗糙。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握了上去,然后迅速松开。

“好久不见,陈总。”我客气而疏离。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冷淡,笑着对周围的人说:“这就是我常提起的林岚同学。当年要不是她,我连大学都考不上。”

众人又是一阵附和和吹捧。

座谈会结束后,他单独叫住了我。

“林岚,我们……能聊聊吗?”

我们走到学校的操场上。正是黄昏,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当年……对不起。”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迟到了二十年的道歉。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不管你,还是你的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无论是晓雅上大学,还是老张的工作,我都可以……”

“不用了。”我打断了他。

他愣住了。

我转过身,看着操场上正在奔跑的学生,他们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就像当年的我们。

“陈阳,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帮你,如果我考上了那所大学,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也许,我会成为一个名记者,走南闯北,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也许,我会过上比现在富裕得多的生活。”我顿了顿,转回头,看着他,平静地说,“但是,我也可能不会遇到我的丈夫,不会有我可爱的女儿,更不会拥有现在这份虽然平凡、但让我心安理得的工作。我每天看着我的学生们,把我知道的知识和道理教给他们,看着他们一点点成长,那种快乐,是你无法理解的。”

我的内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清澈。是的,他改变了我的命运,把我从一条看似光鲜的大路上,推到了一条崎岖的小径。可是,这条小径上,也有属于我自己的风景。我有爱我的家人,有尊敬我的学生,我守住了我的职业尊严,也守住了我的本心。我用二十年的时间,把一手烂牌,打出了自己的王炸。

“你说的对,一句对不起,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欠我的,不是一个道歉,也不是什么物质补偿。你欠我的,是一个没有被偷走的人生。但这笔账,我不想算了。因为我现在的人生,也很好。”

说完,我转身离开。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暖的。我看到老张骑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等我,车后座上,还放着他刚买的菜。女儿晓雅也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虽然不是名校,但她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朝他挥了挥手,快步走了过去。

我跨上自行车的后座,搂住老张的腰。他问我:“跟那大老板聊啥了?”

“没什么,”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暖,“就叙了叙旧。回家吧,女儿该饿了。”

自行车缓缓地向前驶去,穿过小城熟悉的街道,穿过人间温暖的烟火。我知道,我的人生,或许没有聚光灯,没有雷鸣般的掌声,但在这平凡的岁月里,有我最珍视的回响。这就够了。

来源:天哥教育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