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无法使妻子记住我的样貌,后来她却抱住自己的白月光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1 00:54 1

摘要:世间万物她都能清晰记在脑海,唯独我的面容,始终无法在她心中留下印记。

和苏语云结为夫妻已有三载,可她至今没能将我认熟。

世间万物她都能清晰记在脑海,唯独我的面容,始终无法在她心中留下印记。

只要我换个新发型,她便会满脸疑惑地问我:“这位先生,您找谁?”

我换身衣裳,她就会误以为我是刚到家里工作的安保人员。

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和她公司的同事一同被困在了发生塌方的矿井之中。

漆黑的环境里,我摸索着来到她身边,向她表明自己是陆衍。

她却猛地将我推开,说道:“别装了,我丈夫根本就没来这里。”

救援人员连续挖掘了三天三夜,才成功将我从矿洞里营救出来。

当天晚上,苏语云在庆功宴上举起酒杯:“感谢大家,这次事故中没有人员伤亡。”

她完全忘了,此刻我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从那以后,我只穿同一种颜色的衣服,留着固定的发型,使用同款香水,所做的一切,只为能让苏语云认出我。

可每次与我相见,苏语云依旧像遇到陌生人一样对我。

我曾以为,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但在我飞往国外,准备为苏语云庆祝生日的那天,却看到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准确无误地抱住了一个男人。

原来,她记不住我的脸,并非真的无法记住,只是因为我不是她心爱的人罢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彼此忘记,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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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转过身,就被几名外国警察团团围住。

他们把我当成了正在通缉的罪犯。

可我蹩脚的法语,不仅没能解释清楚,反而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们按着我的身体,让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慌乱之中,我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的苏语云望去。

“苏语云!快救我!他们抓错人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

她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

随后,便像看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般,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我不认识他。”

这句话,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让人感到冰冷的话语。

十五天的时间里,我在不见天日的审讯室和冰冷的牢房中,听着钟声,一分一秒地熬过了三百六十个小时。

直到一份DNA比对报告呈递上来,我才终于洗清了冤屈。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警察局,前来迎接我的不是苏语云,而是她的秘书。

小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中满是责备:“陆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您知道苏总在机场等了您整整两个小时吗?”

我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温暖,在异国他乡的冷风中彻底消散,变得冰凉。

回国那天,我刚走出机场闸口,就被无数的闪光灯和记者手中的话筒围了起来。

我在国外入狱的事情,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丑闻。

好不容易从记者的包围中挣脱出来回到家,苏语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我的责备。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要穿白色的外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她皱着眉头,语气就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明明知道我有脸盲症,分不清男人的长相。”

我紧紧攥起了双手。

她又翻了一页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向我下达了第二个指令:“公关部已经拟定好了稿件,明天要召开记者会。”

“你去记者会上澄清一下这件事,向公众道歉。”

道歉?

我要替谁道歉?是替苏语云的冷漠无情,还是替她那所谓的“脸盲症”?

我看着她冷漠的脸庞,轻声问道:“在机场,你抱住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翻动文件的手停了下来,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僵硬的神情。

几秒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当时机场的人太多了,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

我差点被她的话气笑。

那天那个男人,穿着一件色彩鲜艳、十分惹眼的红色皮衣,还烫着一头我从未留过的脏辫。

而我的衣柜里,连一件红色的衣服都没有。

“苏语云,那天,我明明大声喊你了。”

心中的不甘,还是让我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然后呢?”苏语云抬了抬眼皮,说道:“你难道想让我为我的心理疾病道歉吗?”

“陆衍,早在我们结婚之前,你就知道我有这个问题了。”

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我突然感到无比疲惫。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好,记者会我会去的。”

苏语云却突然走神了,她的目光定格在我随身携带的包上。

包的缝隙中,露出了半本航空杂志。

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杂志翻开的那一页,是一张交响乐团的演出合照。

照片上有几十个人,密密麻麻的,而在照片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拉大提琴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苏语云在机场抱住的那个人。

那张照片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人物的五官。

可苏语云,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他。

原来,她并不是认不出男人的脸。

只是认不出她不爱的人而已。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就连呼吸都带着疼痛感。

但我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把那本杂志从包里拿出来,塞进了苏语云的怀里。

“给你,我不需要了。”

这份苏先生的身份。

还有这三年来被漠视的时光。

我都不想要了。

第2章

第二天,我按时出现在了记者会现场。

现场的聚光灯就像无数把锋利的尖刀,一同朝着我刺来。

我穿着一件苍绿色的西装,这与苏语云要求我穿的白色西装,完全相反。

我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之所以会被警察错抓,是因为我的妻子,苏语云小姐,当着警察的面,说她不认识我。”

这句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其中一个摄像头,仿佛透过这个摄像头,看到了苏语云的身影。

“我想,一个结婚三年,却依然认不出自己丈夫的人,被困在这段婚姻里,一定很痛苦吧。”

“所以,我决定成全她。”

“我和苏语云小姐,从现在起,将正式离婚。”

坐上车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并非因为害怕,而是终于摆脱束缚、重获自由的轻松。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是“苏语云”三个字。

我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车子还没开出多远,就被苏语云拦了下来。

苏语云从她的车上下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陆衍,你是不是疯了?!”

她一把将我从车里拽了出来,指甲深深掐进了我的皮肉里。

“是谁给你的胆子,在记者会上胡说八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愤怒的脸庞。

“我说的这些话,哪一句不是事实?”

她被我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心中的怒火却变得更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万一他们查到机场的监控,把宇川卷进来了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进入维也纳乐团!”

她果然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林宇川。

我心底的疼痛感一下子蔓延开来,几乎要将我撕裂。

“苏语云,你认得出他。”

苏语云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烦躁:“那又怎么样?他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但我最后还是选择和你结婚了。”

“你别忘了,这段婚姻,当初可是你苦苦求来的。”

是啊,这一切都是我的执念造成的。

苏语云连我的脸都记不住,又怎么会记得二十年前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苏语云,我后悔了,我们离婚吧。”

苏语云陷入了沉默,脸上却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轻松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做出了某个重要决定一般,开口说道:

“别闹了,你就像以前一样,一直穿白色的衣服,我就不会认不出你了。”

“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是吗?”我扯出一个笑容,抬头看向她。

她大概已经忘记了,今天早上,她从我手中接过了一份什么文件。

我不过是戴了一顶假发,换了一身衣服。

苏语云就把我当成了新来的秘书。

她连看都没看,就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

还让我去收拾她书房里的保险柜。

苏语云小心翼翼地把昨天那本杂志上林宇川的照片剪了下来。

我拉开保险柜,里面满满一柜子装的都是关于林宇川的报道。

有他穿红衣服的照片,穿蓝衣服的照片,还有穿黑衣服的照片。

不管林宇川的打扮变成什么样,苏语云都能准确地认出他。

而其中最久远的一张照片里,是还在上高中的林宇川。

他穿着白色衬衫,留着清爽的平头。

这模样,和我这三年来费尽心思维持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正出神地看着,苏语云突然拉起我的手:“陆衍,我以后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我嘲讽地撇了撇嘴,刚想开口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苏语云却突然把我推开,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我顺着她跑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林宇川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跑到一半,苏语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

她回头喊道:“陆衍,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可她开口呼喊的方向,却对着身旁的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也穿着和我一样的苍绿色西装。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第3章

苏语云因为我擅自离开的事情,大发雷霆。

可那天,我就坐在旁边的咖啡厅里,和办理身份手续的人谈事情。

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天黑,苏语云都没有回来过。

我没有理会苏语云的怒火,反正只要我换一身衣服。

在她面前,我就像个隐形人一样,不会被她注意到。

出国的手续全部办理妥当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场,购买新的衣服。

这几年,为了能让苏语云多看看我,我的衣柜里全是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就像一个移动的灵堂。

现在,我只要多瞧一眼那些白色衣服,就觉得恶心。

销售人员热情地给我拿出一套浅蓝色的西装。

我刚准备刷卡付款,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这件西装我也要。”

我侧过头,看到了林宇川那张带着傲气的脸。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陆先生,你还在挣扎什么?机场发生的事情,还没让你看明白吗?”

“语云姐根本不爱你,你就算买再昂贵的衣服,在她眼里,你也不过是空气而已。”

我懒得和他浪费口舌,直接从钱包里抽出黑卡,递给销售人员:

“把他碰过的这件西装,还有这个系列所有款式的衣服,都给我包起来。”

“另外,把他请出去。”

销售人员立刻开口让林宇川离开,可就在这时,苏语云出现了。

她径直走向林宇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把衣服包起来,交给林先生。”

销售人员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小声提醒道:“苏总,可是这位先生是您的……”

我蓄起了胡子,还顶着一头十分惹眼的金灰色卷发。

苏语云果然没有认出我。

“他算什么东西?”苏语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整个专柜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也配和宇川抢东西?”

她转向那位已经呆站在原地的销售人员,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从今天开始,给我记住林先生这张脸。以后,整个苏氏集团旗下的所有产业,都要无条件优先为他提供服务。”

林宇川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将西装扔在一旁:“不必了,这种东西我并不缺。”

“不如让给那些不被人疼爱的可怜虫吧。”

苏语云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我僵在原地,望着苏语云落在林宇川身上、从未移开的目光,心底最后那点残存的暖意,也彻底冷却殆尽。

回到那栋我住了三年的别墅,门禁系统却提示验证失败。

我正打算给管家打个电话,大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林宇川穿着我的拖鞋,身上裹着苏语云的浴袍。

他皱着眉头,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物件。

“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体面的人,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死缠着语云,有意思吗?穿白衣服模仿我,有意思吗?”

我站在门外,夜晚的风刮得我浑身发冷。

是啊,真的没什么意思。

我还在幻想些什么呢?

我低下头,摘下手指上那枚苏语云亲手设计的钻戒。

还有黑卡、车钥匙。

以及我和苏语云的结婚证。

我把这些象征着“苏先生”身份的物品,一件一件,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随后,我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

我掏出一部全新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从这一刻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苏先生’了。”

第4章

苏语云没有再联系我,大概是觉得我还在耍小孩子脾气。

无所谓了。

我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功夫理会她。

八卦新闻倒是更新得很勤快。

照片里,她和林宇川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她那张平日里冷清的脸上,满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对于和林宇川的关系,苏语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划过手机屏幕关掉新闻,继续清点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

这些曾经帮我靠近苏语云的东西,现在都被我换成现金,汇入了一个打击拐卖儿童的民间团体账户。

负责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地向我道谢。

可我却盯着那些被解救孩子的照片,出了神。

当年,我和苏语云就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

却不小心在大山里迷了路。

小小的苏语云把找到的最后一点野果都给了我,自己只能靠泥巴充饥。

可最后我们还是被人贩子抓了回去。

生锈的铁棍打在身上,我吓得尖叫,苏语云却死死把我护在身下,闷哼着承受了所有殴打。

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她已经奄奄一息。

趁着人贩子喝醉酒,我终于找到机会,钻过狗洞跑出去报了警。

后来,苏语云被赶来的苏家家人接走了,我甚至没能跟她说一句再见。

她昏迷前说过要嫁给我的约定,却成了我之后很多年里,唯一的执念。

我拼尽全力,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成为了她的丈夫。

可这段婚姻,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苏语云早就把过去忘了。

回到临时租住的短租房,林宇川却悠闲地坐在里面。

他甚至还抬眼冲我笑了笑。

“你回来啦?”

下一秒,外面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一群穿着黑衣的保镖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地上。

“不许动!”

紧接着,苏语云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林宇川,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后怕:“宇川,没事了,是我太大意了,才让你被人绑架”

她抱着他,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这句话让我觉得有些耳熟。

按住我的保镖队长却认出了我:“苏总,这位是……”

苏语云终于肯回头看我。

可她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啪!”

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口腔里瞬间充满了铁锈般的味道。

我没有哭,反而有点想笑。

“我管他是谁?”苏语云的声音冷得像冰渣。

“只要敢伤害宇川,就算他是首富的儿子,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好好‘招待’他,让他知道绑架宇川会有什么下场!”

保镖队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语云一个凶狠的眼神逼得闭上了嘴。

我被拖进一个空房间,拳脚不断落在我身上。

身体很痛,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原来当年苏语云替我挡下的棍子,打在身上是这种滋味。

血腥味涌上鼻腔,我却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苏语云给的。

现在,也算是还给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林宇川靠在苏语云怀里:“语云,他也受到教训了,把他送走就行。”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苏语云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她亲自押着我,去了私人机场。

被推上飞机舷梯时,我脖子上的项链被扯断了。

梧桐叶形状的吊坠掉在地上。

这是苏语云亲手为我挑选的,也是她唯一一次,在秘书提醒后才想起送我的生日礼物。

之前在别墅门前,我还是没舍得把它丢掉。

苏语云皱着眉捡起吊坠:“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

我的心,在那一刻竟不合时宜地跳了一下。

可林宇川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拉了拉她的衣袖:“语云,风太大了,我有点冷。”

苏语云眼中的迟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随手把吊坠扔在地上,抬起脚,碾了上去。

“把他拖上飞机,这辈子都别让他再踏回国内一步!”

飞机引擎发出轰鸣,巨大的推力把我按在座位上。

这样也好。

她亲自送我离开,亲自斩断过去的一切。

从此之后,我们不再相见。

.......

这已经是苏语云第五十次找心理医生了。

小时候被拐卖留下的后遗症——脸盲症,终究还是给她的生活带来了麻烦。

陆衍这次居然这么生气,差不多半个月都没联系她。

是她做得不够好,最近陪林宇川太忙了。

可她已经违背了小时候和宇川的约定,嫁给了别人。

总不能连陪他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这次的心理治疗,是让她在催眠状态下,画出当年那个小男孩的样子。

只有一步步还原被拐卖时的场景,才能治好她的心理创伤。

苏语云本以为这很容易,画出来的总归是林宇川的模样。

可接过画纸的心理医生却惊呼起来。

“怎么会是他?”

第5章

心理医生摘下眼镜,把画板转向苏语云。

画纸上,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

穿着破旧的白色短袖,脸颊上沾着泥污,只有一双眼睛,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苏语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根本不是林宇川。

画里的人看着很眼熟,可她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心理医生犹豫着开口:“苏总,您真的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吗?”

医生的意思是,自己认识画里的人?

苏语云看着医生眼中流露出的同情,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这都不是宇川,我怎么会认识他?”

医生叹了口气:“可这个人,已经和您朝夕相处了三年。”

苏语云心中的那点烦躁瞬间被点燃。

“不可能。”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一把夺过画板。

“这绝对不可能!”

医生试图安抚她:“苏小姐,人的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这或许才是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记忆。”

“我的记忆没有错!”苏语云暴躁地打断医生的话,“当年救我的人是宇川,一直都是他!”

她像扔垃圾一样把那幅画丢在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诊疗室。

车子在公路上飞速行驶,苏语云直接开车到了林宇川的公寓楼下。

林宇川刚结束一场私人演奏会,穿着华丽的礼服,看到她来,惊喜地把她抱进怀里。

“语云姐,你怎么来了?”

苏语云攥着他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宇川,你告诉我,当年在山里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林宇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眼眶就红了。

“语云姐,你怎么会问这种话?难道你忘了,我为了找人救你,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腿上现在还留着疤痕呢。”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撩起裤脚。

苏语云立刻拦住了他,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

“对不起,宇川,我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林宇川靠在她怀里,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声音却满是委屈:“是不是陆衍又跟你说什么了?他就是嫉妒我,以前就学着我穿白衣服,现在还想抢走我们的过去。”

“语云姐,你别相信他,他就是个疯子。”

“我知道。”苏语云收紧手臂,语气坚定,“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眼中最后一丝疑虑,被林宇川的眼泪彻底冲散了。

陆衍。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得她心烦意乱。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给我查一下陆衍现在的下落。”

“我要让他为试图取代宇川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6章

我在米兰租了一间带画室的公寓,重新拿起了画笔。

那些被苏语云磨灭掉的色彩,一点点重新回到了我的生活里。

我甚至还举办了一场小小的个人画展。

画展的主题,是“重生”。

开展那天,来的人不算多。

一位穿着讲究的银发老夫人,在我的画前站了很久。

她自我介绍说,是当地一家知名画廊的创始人。

“年轻人,你的画里藏着故事,充满了生命力。”她向我发出邀请,“有没有兴趣,来我的画廊办一场正式的画展?”

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就在我准备和老夫人签订合约时,画廊的经理却面带难色地走了进来。

“抱歉,夫人,我们刚接到通知,苏氏集团已经收购了我们画廊。”

“新老板特意交代,画廊未来所有的展位,都只为一位名叫林宇川的先生服务。”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是苏语云。

她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简直是胡闹!艺术绝不是资本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

可她的话,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显得苍白又无力。

我走出画廊,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苏语云那张冷峻的脸。

她凝视着我,眼眸中带着几分探寻,还夹杂着些许生疏。

“先生。”她开口说话,声音和往常一样冷淡,“请问您是否认识一个名叫陆衍的人?”

我望着她,忽然觉得这场景荒唐到了极点。

她依旧没能将我认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林宇川就从汽车的另一侧下了车。

他亲密地挽住苏语云的胳膊,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语云姐,别理会这些想攀附关系的人了。”

他转头看向我,脸上带着傲慢的笑容:“这位先生,想要见苏总,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像陆衍那种被苏家驱逐出去的落魄之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说完,他拉着苏语云转身就要离开。

苏语云甚至没有再往我这边多瞥一眼。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亲密无间的背影,心脏仿佛被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没关系,陆衍。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你了。

我转过身,拨通了那位银发老夫人的电话。

“夫人,您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们自己开办一家画廊吧。”

第7章

老夫人十分欣赏我的果敢与勇气,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资源,帮我在市中心租下了一处位置极佳的场地。

画廊开业那天,场面热闹非凡。

米兰艺术界的知名人士几乎全都到场了。

我身着一套自己设计的墨绿色丝绒长裙,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我看到苏语云和林宇川也来了。

苏语云的目光,第一次在我身上停留了超过三秒钟。

但最终,她还是没能认出我。

林宇川的脸色很难看,他大概没料到,被他踩在脚下的“落魄之人”,转眼间就能在米兰的艺术圈站稳脚跟。

他端着香槟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陆衍,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以为这样做,语云姐就会多留意你一眼吗?别再做白日梦了。”

“她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给我捧场的。”

他的话音刚落,苏语云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越过我,径直对林宇川说道:“宇川,恭喜你。”

林宇川立刻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谢谢语云姐。”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

记者们更是不停地按动相机快门。

“苏总,请问您和林先生正在交往吗?”

“苏总,您收购画廊,是不是为了给林先生的事业铺路?”

苏语云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林宇川,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的沉默,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林宇川得意地朝我瞥了一眼。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突然冲了进来。

他们径直走到我面前,出示了一张逮捕令。

“陆衍,你涉嫌犯有商业间谍罪,窃取了苏氏集团旗下画廊的客户资料以及未来的展览计划,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毫无根据的罪名。

林宇川用手捂着嘴,装作惊讶的样子:“天哪,陆衍,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转向苏语云,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语云姐,我就知道他不会甘心失败的,他这是在报复我们啊!”

苏语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眼神如同淬了剧毒的刀子。

“你躲躲藏藏就是为了等今天吗?你的嫉妒心就这么强烈,非要和宇川一较高下不可吗?”

“是你太幼稚了,骗我和你离婚,不然凭借你‘苏先生’的身份,想要什么会没有?”

“陆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自己,非要自讨没趣。”

她抬了抬手,警察立刻上前,冰凉的手铐铐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看着她,心底一片荒凉。

“苏语云,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她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

“后悔?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嫁给了你。”

我被警察推搡着往外面走,身后传来林宇川得意的笑声,还有宾客们充满鄙夷的议论声。

绝望几乎将我彻底淹没。

就在我即将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一道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给我住手!”

人群纷纷让开,那位银发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一位老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旧警服、头发花白的老警察。

老警察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找到了!就是他!”

他激动地走上前,一边指着我,一边转向苏语云。

“苏小姐,您还记得我吗?二十年前,是我把您从那伙人贩子的手里救出来的。”

苏语云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没有任何印象。

老警察却丝毫不在意,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纸。

“这是当年的出警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报了警的人,是和您一起被拐卖的另一个小男孩。”

他将那份报告展开,递到苏语云面前。

“报告上写着,那个男孩跑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衣服,在他的手臂上,有一颗梧桐叶形状的红色胎记。”

苏语云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我被手铐铐住的左手上。

在我的小臂上,一颗梧桐叶形状的胎记,红得格外刺眼。

第8章

整个宴会厅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臂上那颗小小的胎记上。

苏语云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她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僵在原地,嘴唇不停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曾经无数次冷漠地扫过我的眼睛,此刻写满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难以掩饰的深深悔意。

“不……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仿佛在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

林宇川的脸色比苏语云还要难看,他冲上前,一把抢过那份报告。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伪造的!”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们都是陆衍找来的骗子!”

老警察皱起了眉头:“这位先生,伪造公文可是严重的犯罪行为。这份报告,是从警局的档案室里调出来的,上面还有我的签名和手印。”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的内容依然清晰可见。

照片里,年幼的苏语云昏迷不醒,被一位警察抱在怀里。

而在旁边,一个瘦小的小男孩,正拽着另一位警察的衣角,拼命地指着山里的方向。

那个男孩,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色短袖,脸上满是泥土,手臂上,一枚梧桐叶形状的胎记清晰可辨。

“这张照片,是我当年的同事拍下来的。”老警察叹了口气,“可惜,后来苏家的人赶来了,匆匆忙忙就把苏小姐接走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问这个小英雄的名字。”

“这些年来,我一直记着这件事,总想着有一天能找到他,亲口跟他说声谢谢。”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他。”

真相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苏语云用谎言和错误认知构建了二十年的世界。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目光从照片移到报告上,最后落在我脸上。

那张她看了整整三年,却从来没有记住过的脸。

“是你……”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原来,一直都是你。”

我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令人觉得可笑的痛苦神情。

“现在,你终于认出我了?”

苏语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我,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陆衍,我……”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整个宴会厅里回荡。

动手的是那位银发老夫人,她走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林宇川一个耳光。

“你这个无耻的骗子!”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偷走了他的人生,现在还想毁掉他的现在!”

林宇川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头发散乱,模样十分狼狈。

他捂着脸,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对着苏语云哭喊起来:“语云姐!你相信我!我才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啊!我们之间还有过约定的!”

苏语云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想起了在黑暗的山洞里,那个把最后一个野果塞进她嘴里的小男孩。

想起了在她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哭着说“你别死,我出去找人救你”的小男孩。

想起了那个穿着白衣服,像一道光一样,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的小男孩。

所有被她遗忘、被她错认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终于明白,她所谓的脸盲症,根本就不是一种病。

是她的心,瞎了。

她亲手推开了那个拯救了她的人,一次又一次。

还把他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啊——!”

苏语云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她猛地转过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墙上。

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不断流下。

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再剧烈的疼痛,也比不上她此刻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第9章

警察很快就查明了事情的真相。

所谓的“商业间谍罪”,全都是林宇川一手策划的阴谋。

他买通了苏氏画廊的内部员工,伪造了相关证据,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名声扫地,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苏语云没有选择报警。

她只是打了一个电话。

第二天,林宇川就被维也纳乐团永久除名。

他所拥有的那些奢侈品牌代言,一夜之间全部解约。

他名下所有由苏语云赠予的房产、豪车,全都被收回。

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重重地摔回了泥泞的地面。

他不甘心,跑到我面前来。

那时我刚刚从警局里出来,正准备和老夫人一起去庆祝画廊重获新生。

林宇川冲了过来,一下子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

“陆衍,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看在我们小时候一起被关押过的情分上,你就跟语云姐求个情,让她饶过我吧!”

我从他的怀里抽出自己的腿,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你也有脸面提起小时候的事?”

“林宇川,你偷走了我二十年的人生,现在只说一句‘错了’,就想把这事了结?”

他的哭声突然停住,脸上闪过一丝凶狠的怨毒。

“我就算偷了又怎样!苏语云还不是被我蒙骗了这么多年!”

“要不是那个老不死的警察突然冒出来搅局,你这辈子都只能做被我踩在脚下的烂泥!”

“陆衍,你别太得意了!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她爱的依旧是我这张脸,她早就习惯我的存在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吗?”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录音里是他和画廊经理的对话,他如何指使对方伪造证据,如何策划让我锒铛入狱,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辨。

我把手机递给了旁边闻讯赶来的记者。

“我想,公众应该会对林宇川先生的真实面目,抱有很大的兴趣。”

林宇川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他彻底完了。

是那种再也无法翻身的彻底失败。

苏语云的报复,仅仅是让他失去了物质上的一切。

而我的报复,是要让他永远被钉在耻辱的柱子上,再也没有办法抬头做人。

处理完林宇川的事情后,苏语云开始像疯了一样四处找我。

她取消了对我的所有限制,还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我的画廊门口。

送来的礼物堆得像座小山,从珍贵的珠宝首饰到限量版的绘画材料,应有尽有。

但这些东西,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她开始亲自来堵我。

这天,我刚送走一位客人,就看到苏语云站在画廊门口。

她瘦了很多,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色,一身昂贵的套装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颓丧。

她看到我,眼睛里立刻迸发出充满希望的光芒。

“陆衍。”

她走上前,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们,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我绕过她,径直往外面走。

她急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陆衍,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以前是我糊涂,是我瞎了眼,我……”

“苏小姐。”我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离婚协议你已经签过字了,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份协议不算数!”她固执地攥着我的手不肯放,“是我没认出你才签的!我们可以复婚,我现在就去安排!”

我看着她,只觉得既荒唐又可悲。

“苏语云,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你忘了在法国,你是怎么跟警察说‘我不认识他’的。”

“忘了你是怎么扇我耳光,让人殴打我,把我像丢弃垃圾一样丢上飞机的。”

“忘了你是怎么碾碎那块梧桐叶吊坠,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的。”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心上。

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白,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我……”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我已经找人把那块玉吊坠修复好了,我还给你,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不行。”我用力甩开她的手,“苏语云,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对我造成的所有伤害,我都清清楚楚地记着。而你对我仅有的那一点好,我也已经还清了。”

“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如同被困住的野兽般的呜咽声。

第10章

我原以为苏语云会就此放弃。

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偏执。

她开始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试图挽回我。

她不再穿那些色彩鲜艳的套装,衣柜里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白色衣物。

她说,那是当年和我一起被关押时,我穿的颜色。

她遣散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亲自学着打理花园。

因为我曾经说过,我喜欢梧桐叶。

她甚至买下了我画廊对面的大楼,每天就坐在办公室里,隔着一条街,痴痴地望着我。

但她做的这一切,在我看来,都只是一场迟到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自我感动。

我的心,早就在那三年里一次次的失望,以及最后那场冰冷的放逐中,彻底死去了。

这天,我正准备关画廊的门,苏语云的助理小陈却突然找了过来。

她满脸焦急地说:“陆先生,求您去看看苏总吧。”

“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了,不吃不喝,不管谁叫都不开门。”

我面无表情地收拾着画具。

“那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陆先生!”小陈快要哭出来了,“苏总她,她一直在看你们以前的照片,还有当年绑架事件的新闻,她说,她说她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把你弄丢的了。”

“她说她活该,她说她该死。”

我的手顿了一下。

最终,我还是跟着小陈去了那栋我曾经住了三年的别墅。

书房的门紧紧锁着。

我让小陈找来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酒瓶。

苏语云倒在书桌旁边,已经失去了意识,额头烫得吓人。

书桌上,散落着一堆照片。

有我穿着白色衣服、模仿林宇川样子的照片。

也有她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关于林宇川的那些报道。

而在最中间的位置,压着一张陈旧的报纸。

报纸上最大的版面写着“警方成功破获特大拐卖儿童案,十名儿童获救”。

我把她送去了医院。

医生说,她是急性肠胃炎加上高烧,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后果会不堪设想。

她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我,眼神里满是恍惚,像是看到了幻觉。

“陆衍?”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我按了回去。

“别乱动,还在输液。”

她乖乖地躺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你肯来看我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她受宠若惊地接过去,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陆衍,”她看着我,眼眶渐渐泛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把苏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你,我把我的命也给你,只要你能回来。”

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苏语云,我救你,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你。”

“只是因为二十年前,你也曾不顾一切地救过我。”

“现在,我们真的彻底两清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她却猛地拔掉手上的针头,冲下床,从身后死死地抱住我。

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脖颈上。

“别走,陆衍,求你了,别不要我。”

她哭得像个孩子,毫无尊严可言,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样都行,就是别离开我。”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我的身体变得僵硬,任由她抱着。

可我的心里,却像一潭平静的死水,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苏语云,”我轻声说,“已经太晚了。”

第11章

从那以后,苏语云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苏氏集团总裁,而成了一个跟在我身后的影子。

我开画廊,她就在我对面开了一家咖啡馆,每天亲手煮好咖啡,让助理送过来。

我去看画展,她就不远不近地跟在我后面,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我资助的那个反拐卖团体新建了救助站,我去参加剪彩仪式,她就以匿名的方式,捐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善款。

她用尽了所有办法,想要挤进我的生活。

可我,却把她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我从不喝她送的咖啡,从不回应她的注视,也从不对她的任何行为,做出任何评价。

她就像一团透明的空气,被我彻底无视。

一年后,我的画廊在国际上声名远扬。

我受邀去巴黎举办个人巡回画展。

开幕式那天,现场衣香鬓影,场面热闹非凡。

我站在台上致辞,目光扫过台下,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语云就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毛边的白色连衣裙,安静地看着我。

她的目光,专注而虔诚,就像信徒在仰望自己心中的神明。

那眼神,是我曾经梦寐以求了三年的东西。

可如今看在眼里,却只觉得无比讽刺。

晚宴上,她端着酒杯,穿过人群,走到了我面前。

“恭喜你,陆衍。”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准备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陆衍。”她叫住了我。

“我下个月,要去做一个手术。”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医生说,我的海马体因为当年的创伤受到了损伤,所以才会出现记忆偏差和认知障碍。”

“这个手术有风险,我可能会……彻底忘记所有的事情。”

“所以,我想在手术前,再问你一次。”

她深深地看着我,眼底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

“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我忘了你,你就重新告诉我,你是谁。这一次,我保证,第一眼就记住你,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苏语云,忘了吧。”

“忘了我,也放过你自己。”

我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汇入了人群中。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后来我听说,她的手术很成功,但是,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她不再是苏氏集团的总裁,苏家的产业交给了旁支的人打理。

她一个人住在那栋种满了梧桐树的别墅里,像个活在过去记忆里的幽灵。

偶尔会有人看到她,在画廊街附近徘徊。

她手里拿着一张褪了色的旧照片,逢人就问。

“你好,请问,你见过照片上这个男孩吗?”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胳膊上有梧桐叶胎记的男孩。

而我,早已在世界的另一端,开始了属于我的新生。

我的画廊开遍了全球各地,我的名字,成了艺术界一个响亮的符号。

我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她是一名摄影师,会拉着我的手,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她会记住我每一个样子,笑着的、哭着的、化了妆的、素颜的。

她会在每一个清晨,对我说:“早安,我的画家先生。”

求婚那天,她单膝跪地,拿出来的不是钻戒,而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相册里,全都是我的照片。

“陆衍,”她眼里含着笑意,“我想用我的一生,来记录你的所有。”

我笑着流下了眼泪。

原来,真正的爱,不是让你为了对方削足适履,变成另一个人。

而是对方能穿过拥挤的人潮,剥开所有的伪装,准确无误地,认出独一无二的你。

至于苏语云。

就让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永远地,活在她的记忆里吧。

而我,早已穿着自己最爱的颜色,走向了属于我的,充满阳光的灿烂未来。

来源:纯黑色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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