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松了口气,正抬手拦车,肩膀突然被一双大手死死摁住,下一秒就被强势地掰转过去。
(前文在上一篇)
第12章 12
许暖头也没回,脚步更快,几乎是小跑着拐进街角。
她松了口气,正抬手拦车,肩膀突然被一双大手死死摁住,下一秒就被强势地掰转过去。
傅星洲赤红着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刚才他闯红灯追过来时被自行车剐蹭,膝盖还在渗血,可许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从前他多喝一杯酒,她都要盯着他的脸色,怕他头疼发作;他应酬晚归,她总能守在客厅,一守就是一整晚。
那时的在意多真切,此刻的冷漠就多刺骨。
他多希望自己和白天一样,只是认错了人。
近距离对峙时,许暖才发现他憔悴得厉害,像是很久没睡过觉。
她心里掠过一丝异样,随即又压了下去。
算算时间,傅依依应该显怀了,他大概是为这事焦头烂额吧。
“怎么了?”
许暖的语调平淡得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这毫无起伏的声音,让傅星洲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是来找你的,”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从没在国外生活过,一个人怎么行?我带你回家。”
许暖摇了摇头:“不用。”
曾几何时,她巴不得能和他多说一句话,哪怕只是汇报工作。
可现在,多听他说一个字都觉得多余。
傅星洲喉间涌上苦涩,原来位置调换后,是这样的滋味。
“知道你出事,我就立刻赶来了,找了你整整一周。”
他试图解释,语气放得极软,“丢了东西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毕竟我们是夫......”
看到许暖皱起的眉,他硬生生把 “夫妻” 两个字咽了回去。
再多不甘,在见到她的这一刻,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和傅依依已经领了结婚证,” 许暖打断他,“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傅家的恩情,我用五年时间还够了。以后,别再见面了。”
傅星洲的手指猛地收紧,攥得许暖的胳膊生疼。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许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心底的厌烦彻底翻涌上来。
这不是他一直期待的吗?
傅家认可了怀了孩子的傅依依,她也识相地腾了位置,他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你疯了!” 许暖用力挣扎,挥手想推开他,“我说了我不回去!放开我!”
傅星洲闭了闭眼,拽着她就往停车位走,打开车门就要把她往里塞:“我可以道歉,可以解释所有事,但你必须跟我回去!”
下一秒,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掀翻在地。
许暖后怕地缩到楚淮身后。
她没想到傅星洲会在人流密集的街头如此失控。如果不是楚淮恰好追过来,她恐怕已经被强行带走了。
“这位先生,” 楚淮挡在许暖身前,语气强硬,“许暖好像不太想跟你走。”
傅星洲的视线在楚淮身上扫过,带着上位者的轻蔑,并不把这个 “陌生人” 放在眼里。
他再次伸手去拉许暖,语气带着警告:“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与外人无关。”
楚淮的维护,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让他莫名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眼看傅星洲又要上前,许暖情急之下,伸手环住了楚淮的腰,抬头迎上傅星洲的目光。
“我不跟你走,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能感觉到手下楚淮的腰身瞬间僵硬,却垂着眼不敢看他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他就是我喜欢的人,我和他两情相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呵。” 傅星洲发出一声冷笑,“为了摆脱我,你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他想起刚结婚时,自己警告她 “傅依依是我的底线”,那时她眼中的痛色,此刻原封不动地还到了他身上。
“许暖,你知道他是谁吗?” 傅星洲忽然开口,“这个人就是那天开车吓你的人!如果不是受他惊吓,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
他看到楚淮的脸色骤然惨白,心底竟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意,继续说道:“谁知道这种‘杀人凶手’接近你,怀着什么心思?你别被他骗了!”
他以为这话总能让许暖清醒,可许暖只是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我知道他是那天车里的人,但我流产,和他没关系。”
“傅星洲,” 她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彻底的释然,“你自己走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傅星洲身上,却像有千斤重,砸得他喘不过气。
脑袋里泛起细密的、针扎似的刺痛,视线渐渐模糊。
恍惚中,他看见楚淮小心翼翼地搂着许暖转身离开,听见她对楚淮说:“你刚才动手时手被划伤了吧?回去我帮你包扎一下。”
没有一句询问,没有一丝留恋。
痛意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傅星洲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第13章 13
许暖听见身后重物砸地的声响,脚步顿了顿,唇边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毕竟做了五年夫妻,他也曾资助过她完成学业。
许暖犹豫着要不要回头打个急救电话,思绪微微有些飘忽。
楚淮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眼帘微敛,忽然低低痛呼出声。
“怎么了?”许暖立刻回神,生怕他伤口出了问题,连忙凑过去查看,“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没事,”
楚淮摇摇头,脸色却更白了些,“就是伤口又痛又痒,不知道是不是沾了灰尘感染了。”
他抬眼看向许暖,目光澄澈:“你要回去帮他吗?没关系的,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或者自己慢慢回去也行。”
楚淮笑得温和,嘴唇却毫无血色,站在那里微微晃了晃,像是随时会脱力倒下。
许暖的注意力瞬间被他牢牢吸引,地上的傅星洲被迅速抛到了脑后。
“不用管他,”她扶着楚淮往公寓走,语气笃定,“他是京市傅家的人,身份摆在那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他的。”
“先顾你的伤要紧。”
回到公寓,许暖找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给楚淮重新处理伤口。
消毒水擦过破皮处时,楚淮的指尖轻轻颤了颤,却没再喊痛,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处理好伤口时已近半夜,许暖见楚淮脸色依旧不好,又想起他说伤口可能感染,不由得有些担心:“你一个人住,万一晚上烧起来没人照顾怎么办?”
“要不今晚就在我这里住吧,客房是空着的。”
楚淮愣了愣,随即摆手:“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许暖收拾着医药箱,随口道,“你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我总不能不管你。”
楚淮这才“勉强”点头,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许暖转身去收拾客房,没注意到他正低头看着手腕上缠着的绷带。
那上面被她下意识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等许暖铺好床出来,正撞见楚淮举着绷带对着光看,狭长的眉眼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那副认真打量蝴蝶结的模样,和他平日里沉稳的气质格格不入,反倒透着点笨拙的可爱。
许暖的脸颊莫名一热,想起傅星洲从前总嫌弃她做这些“小女生把戏”时的不耐烦,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伸手想去拆掉。
“我重新给你缠吧,这样太......”
指尖还没碰到绷带,就被楚淮轻轻避开。
“不用拆,”他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笑意,“很可爱。”
“啊......哦。”许暖尴尬地摸了摸头发,侧身让出客房门,“那你早点休息吧,有不舒服就喊我。”
关上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些年她的世界里只有傅星洲,早已忘了该怎么和异性自然相处,刚才的提议现在想来竟有些唐突。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再把人赶出去。许暖摇摇头,把这点别扭压了下去。
客房里,楚淮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那个蝴蝶结,低低笑出了声。
隔天一早,许暖想着楚淮的伤,起了个大早打算下楼买早餐。刚打开公寓门,就看见站在楼道里的傅星洲。
他显然站了一夜,头发被晨露打湿,额角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一看就是发着烧。
四目相对的瞬间,傅星洲的目光骤然落在许暖的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上有块红痕,格外刺眼。
他的眉骨猛地下压,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他碰你了?”
第14章 14
面对傅星洲的质问,许暖微微皱眉。
她很快反应过来,脖颈处的红痕是昨晚帮楚淮消毒时,不小心沾到酒精引发的轻微过敏,却被傅星洲曲解成了别的意思。
“你管不着。”
她冷冷丢下这句话,绕过他就往电梯口走。
出乎预料,傅星洲没有像往常一样发怒,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
许暖在早餐摊前停下,刚准备付钱,就听见身后传来傅星洲的声音。
“我来付。”
她头也不回地拎起早餐袋:“不用。”
摊主是个热心的中年阿姨,见两人这架势,笑着打趣:“小情侣闹别扭啦?小伙子多让着点姑娘嘛。”
傅星洲的眼中瞬间浮起一丝期待,甚至屏住了呼吸。
只要许暖不反驳,他就当她默认了这层关系。
可许暖立刻摇头,语气坚决:“阿姨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她刻意拉开距离的姿态,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傅星洲眼中的光。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却又很快强打起精神。
许暖买了两份早餐,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总归是给他带的吧?
“许暖......”
他刚想开口,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老公!”
傅依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死死抱住傅星洲的胳膊,眼眶通红地瞪着许暖,“我怀着孕难受得要死,你居然在外面找小三!”
“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醒醒啊,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
许暖莫名其妙被扣上 “小三” 的帽子,只觉得荒谬又可笑。她似笑非笑地瞥了傅星洲一眼。
没等傅星洲解释,许暖已经转身离开。
那一眼,让傅星洲清晰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厌烦又深了一层。
“你闹够了没有!” 傅星洲猛地甩开傅依依的手,“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傅依依被他吼得一哆嗦,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我没闹!你休想和我离婚,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只要敢来找她,我就天天来闹,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傅星洲怒极反笑,视线扫过周围指指点点的路人,只觉得一阵窒息。
许暖快步回到公寓,一开门就听见厨房传来水声。
她皱起眉走进来,看见楚淮正站在水槽前洗碗,手腕上的绷带被溅湿了一小块。
“你怎么碰水了?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吗?”
楚淮转过身,眼睫低垂着,声音闷闷的:“我以为...... 你跟傅星洲回去了,就想着自己做点早饭应付一下。”
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像只怕被抛弃的小动物,让许暖心里一软。
她察觉到他情绪低落,追问了几句,楚淮才犹豫着拿出手机,点开了短信界面。
最上方赫然是傅星洲的号码,短信内容触目惊心:
“她的过去你参与过吗?她曾经全心全意扑在我身上,眼里心里全是我。”
“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你别想见缝插针。”
“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在这家公司待不下去?”
许暖越看越气,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在她眼里,楚淮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他帮她摆脱困境,工作上细心负责,平日里温和待人,就算她察觉到他对自己有好感,也只当是同事间的善意。
若不是那天她情急之下把他推出来做挡箭牌,楚淮根本不会被傅星洲这样威胁。
他本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却因为自己被卷入这场纷争。
许暖心里涌现出巨大的悔意。
第15章 15
楚淮半天没听见许暖的动静,不经意抬眼,正撞见她泛红的眼尾,心头猛地一跳。
身为京市楚家那位从不露面的太子爷,他向来桀骜,傅星洲那些威胁短信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事实上,他不仅逐条回怼,字字句句都直戳傅星洲的痛处。
否则以傅星洲的性子,也不会刚从医院跑出来,就傻乎乎地在许暖门口站了一夜。
只是给许暖看时,他刻意删掉了那些锋芒毕露的回复。
“对不起,” 许暖用手背抹掉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把你扯进这种事里。我会处理好的,大不了回去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她显然以为楚淮在担心被傅星洲报复,急着要替他出头。
“我没事,” 楚淮握住她的手腕,“你别跟他回去。”
他有些好笑。
比起传承百年的楚家,傅家顶多算个新晋暴发户,根本入不了京圈的核心圈层。
这也是为什么傅家长辈执着让傅星洲联姻,搭上名门望族的桥后,他们的产业会如虎添翼。
如果不是这次出国有正事,楚淮都想告诉许暖真实身份,省得她胡思乱想。
“可他有钱有权,说要针对你不是开玩笑的!”
许暖还在钻牛角尖,“不行,我得快点走,离你远一点,免得傅星洲发疯牵连你。”
她被那些短信刺激得乱了方寸,转身就要去收拾行李。
楚淮的瞳色瞬间沉了下去。
在她心里,自己就这么不堪一击?
没等许暖走出两步,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
许暖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入他怀里,后背贴上坚实温热的胸膛,带着清冽雪松味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她想挣扎,又记起他肩上的伤,动作不由得一滞。
下一秒,肩头一沉。
楚淮竟维持着这个姿势,将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肩上。
“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认真。
许暖的心跳骤然失控,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自那天起,公司小组的气氛变得格外明朗。
“楚经理最近是不是中彩票了?” 实习生凑到许暖身边,小声嘀咕,“刚才下级报表错了三个数据,他居然没骂人,还笑着说‘下次注意’!”
许暖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颤,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天颈侧的灼热吐息,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许暖,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实习生关切地问。
“没事。”
她慌忙低下头,耳根却烫得惊人。
下一刻,一杯温热的拿铁轻轻放在她桌上。
许暖抬头,撞进楚淮含笑的眼眸里。
他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少了几分平日的温和,多了些斯文禁欲的气质。
“楼下新开的咖啡店,排队要两个小时呢。”
实习生立刻凑上去,挤眉弄眼,“楚经理,我们也想喝!幸福要让大家共享嘛,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狗。”
许暖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报表里,心里却像开了瓶汽水,气泡不断往上涌。
“去买吧,” 楚淮的视线落在许暖泛红的耳尖上,嘴角弯起,“发票找我报销。”
“谢谢楚经理!恭喜觅得良缘啊!”
实习生欢呼着跑开,临走前还冲许暖挤了挤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暖把头埋得更低了。
等周围安静下来,她悄悄抬起头,正对上楚淮望过来的目光。他一手支着下颚,一手轻点桌面,眉眼间漾着化不开的笑意。
“醒了?”
他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打趣。
许暖瞪了他一眼:“怎么了。”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有多放松。
在傅星洲面前,她永远戴着小心翼翼的面具,生怕哪句话惹他不快,可在楚淮面前,她竟能自在地闹脾气。
楚淮低低笑起来,“想邀请我的‘良缘’一起吃晚饭,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入夜,许暖和楚淮并肩走出餐厅,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这家餐厅居然有随手画比赛!” 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奖品,眼睛亮晶晶的,“不仅赢了礼物还免单,和你在一起太幸运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画画?我都好久没动笔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也会画?我看你车上摆了个画笔摆件,哪有人用这个做内饰的。”
“秘密。”
楚淮眨了眨眼,凑近一步,声音温柔得像夜风,“不过有句话你说得不对。 和你在一起,才是我的幸运。”
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许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静止,只剩下他不断贴近的脸,和渐渐交织的呼吸。
就在两人的鼻尖即将相触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傅星洲带着颤抖的声音:
“许暖,楚淮是骗你的!”
“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经理,他是京圈楚氏的长子!”
一句话像冰水兜头浇下,许暖瞬间清醒,猛地推开楚淮,后退了两步。
第16章 16
一直以来,许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简单顺遂地过完一生。
可接踵而至的意外,让这点奢望都成了泡影。
她曾以为,楚淮会是那个能给她安宁的人。
可现在才明白,他们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好骗。
经历过和傅星洲那段失败的婚姻,许暖对 “欺骗” 几乎有了应激反应。
楚淮察觉到她瞬间竖起的防备,连忙上前解释:“我不告诉你身份,是因为在调查子公司的商业机密泄露案,需要隐藏身份。”
“就算傅星洲不说,我也打算处理完事情就告诉你的。”
许暖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解释得如此坦诚。
可当楚淮再想靠近时,她还是下意识后退半步。
触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许暖仓皇别开视线:“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说完,她转身快步上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许暖的心乱如麻。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才听出是傅星洲的声音。
“许暖,楚家的情况你该清楚,你和他根本不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就算他现在喜欢你,以你的出身,也进不了楚家的门。”
“我已经把傅依依送走了,所有事都处理好了,这次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许暖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傅星洲,你说楚淮骗我,你自己又何尝没骗过我?当年我送文件时喝的那杯酒,里面加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骤然停滞,良久后,傅星洲的声音带着颤抖传来:“你...... 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时候我被家里逼得没办法,但我现在是真的爱你,许暖,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我保证以后只对你好。”
没办法?许暖只觉得可笑。
傅星洲有的是手段对付傅依依,只是在他心里,牺牲她这个 “最好欺负” 的人,是最省事的选择。
她没再说话,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回到公寓,许暖一开灯,就看见玄关处放着的男士拖鞋。
是她前些天特意给楚淮买的。
不仅如此,洗手间里的情侣牙刷,书房里他常用的文件夹,厨房他爱喝的咖啡豆......
这些天关系急剧升温时,她担心他被傅星洲骚扰,让他搬了进来,还细心地备齐了所有日用品。
可现在看到这些,只觉得讽刺。
楚氏长子,京圈神秘的太子爷,手段比起傅星洲只会多不会少。
她当初还傻傻地替他担心,看她紧张着急的样子,他是不是也和傅星洲一样,觉得很有成就感?
理智告诉她,楚淮和傅星洲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正事要办,隐瞒身份或许真的是迫不得已。
可情绪早已压垮了理智,许暖自嘲地笑了笑,开始把所有属于楚淮的东西往箱子里收。
收拾完后,她给楚淮发了条信息:“对不起,我们还是分开吧。”
傅星洲的话,她不是不懂。
当初能嫁给傅星洲,是傅母做了周全准备。
酒会上故意让众人撞见她和傅星洲的亲密,又放出话说是内定的儿媳。
有头有脸的千金不屑自降身份争抢,加上她确实能为傅家创造营收,这桩婚事才得以成行。
可楚家不一样。
那样的顶级豪门,规矩只会比傅家多上百倍,她连想都不敢想。
许暖逃避似的丢开手机,裹紧被子蜷缩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有楚淮的,有傅星洲的,还有公司同事的。
她随手点开一条语音,实习生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
“许暖,你怎么没来上班啊?楚经理今天脸色特别难看,一直在问你的消息,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出什么事了吗?”
许暖摸了摸额头,脑袋也有些发沉,她发烧了。
“没事,有点不舒服,请个假。”
她给实习生回了消息,又在公司系统里提交了请假申请。
犹豫片刻,她点开了离职报告的模板,一字一句地填写起来。
提交完离职报告,许暖在手机上下单了退烧药。
刚付完款,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强撑着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楚淮,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眉眼间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第17章 17
“你怎么来了?” 许暖有些诧异。
她为了省钱租住的公寓离公司很远,平时开车至少要半小时,可距离她提交病假申请才过了十几分钟,楚淮就出现在了门口。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
楚淮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眉头瞬间蹙起,当机立断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医院。”
亲昵的举动让许暖下意识想挣扎,可瞥见他额角渗出的薄汗。
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塞进车里,安全带也被楚淮已经细心系好。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主任医生看到楚淮,差点没把病历本砸他脸上。
“姓楚的你没事吧?发烧这种小病用得着找我?我这儿还有三台手术等着!”
“你自己泡杯退烧药给她喝,说不定现在都退了!”
面对好友的怒斥,楚淮却一脸严肃:“她之前流过产,万一发烧和身体底子有关呢?仔细查查才放心。”
许暖的脸颊瞬间涨红,在诊室的椅子上坐立难安。
这位医生是业内最年轻的主任,专攻疑难杂症,她不过是普通发热,楚淮简直是小题大做。
在楚淮的坚持下,医生还是给许暖做了全面检查,开了些常规退烧药。
趁着楚淮去拿药的间隙,许暖打开手机想看看离职申请的审批进度,解锁屏幕的瞬间,却被推送的头条惊住了。
#傅依依 人设崩塌# 的词条挂在热搜第一,点进去全是她勾引兄长、霸凌同学、毕业论文造假的实锤。
连她落水后的诊断结果都被扒了出来,上面细致标注了 P 图痕迹,还有她私下和当时作假医生的交流。
这些年靠着卖惨和傅星洲的维护,傅依依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此刻却被打回原形,面对记者的镜头只能狼狈躲闪,哪还有半分傅家大小姐的体面。
更让人意外的是,傅家已放出消息,准备和她断绝抚养关系,而这个提议的发起人,正是傅星洲。
曾经被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如今说丢就丢。
许暖皱了皱眉,关掉界面,目光落在工作软件上。
离职申请的状态栏赫然显示着 “驳回”。
她几乎立刻猜到是谁的手笔,心里却越发混乱。平心而论,她从未觉得楚淮是非她不可,可他的所作所为,又让她看不透。
从医院出来,许暖拒绝了楚淮送她回去的提议,一个人沿着街边慢慢走。
秋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她裹紧外套,脑子却清醒了几分。
忽然,一个抱着花束的小女孩拦住了她的去路:“姐姐,这是那边的哥哥让我送你的。”
许暖顺着小女孩指的方向望去,傅星洲正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
小女孩抱着花束的样子有些吃力,眼里带着期盼的光:“姐姐,你就收下吧,卖完我就能早点回家啦。”
许暖叹了口气,刚接过花束,小女孩就踮起脚尖小声说:
“祝你和哥哥幸福哦。”
傅星洲快步走上前,声音带着沙哑:“许暖,网上的消息你都看到了吧?”
“我已经和傅依依彻底断了关系,”
他的眼尾泛红,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你不愿跟我回去,也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资格。”
“别对我这么绝情。”
傅星洲向来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许暖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可她还是将花束递了回去。
“那五年,我也一直在等你。”
“等你回头看看我,等你分一点在意给我。可我等来的,是你陪着傅依依过夜,是你为她调试洗澡水,是你把给我的承诺,全变成了给她的烟花。”
“我曾以为对你好一点,你总会看到我,可后来才明白,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你的算计。”
许暖的指尖微微颤抖,“傅星洲,我们早就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再看傅星洲瞬间煞白的脸。
回到公寓后,许暖再次提交了离职申请。
这一次,很快接到负责人电话:“许暖,你再考虑考虑?公司已经决定给你升职了,市场部副总监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呢。”
“咱们企业在行业里是龙头,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吧?”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楚淮发来的消息:
“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最近会启程回国。”
“不要因为我放弃你应得的机会,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先离开,等你想清楚。”
看着那一行行温和的文字,许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打开工作软件,将离职申请撤回。
但下一秒,她提交了另一份申请,这次她很快就收到了通过的提示。
许暖满意地笑笑。
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彻底梳理自己的感情。
可她没料到,这场看似平静的决定,竟差点让她有去无回。
第18章 18
楚淮心里头有些不踏实,手指在手机壳上蹭来蹭去。
候机大厅的大屏亮着,他的航班还有半小时起飞。
这次回国是家里安排的,可他脑子里总晃着许暖的影子,越想越觉得懊悔。
分公司泄露商业机密的事闹得挺大,他爸不好直接插手,就借着锻炼的名义把他派了过来。
国外不比国内,那些被逼急了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不把真实身份说出来。
哪想到现在,自己倒像个被冷落的人,守着手机盼着对方能回条消息,屏幕却一直暗着。
他按了按眉心,抬眼正好撞见被空姐领着进来候机的傅星洲。
两人视线一对上,空气里顿时像结了冰。
楚淮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地开口:"你总算肯挪窝了。整天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人家,我看着都嫌碍眼。"
傅星洲心里正憋着一股火。
父亲在外养的那个私生子趁他出国这段时间,竟真的搅出些风浪。
他离开前明明把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此刻撞见楚淮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牙缝里几乎要挤出冰来:"是不是你干的?"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楚淮摊摊手,话里有话:“我可没这闲工夫,只能说你太碍眼了。”
这分明是变相的承认。
傅星洲心里清楚,这事没法善了,除非他放弃许暖。
可那怎么可能!
“在那种蠢货身上下功夫,你眼光也真够差的。”傅星洲嗤笑。
楚淮却不甚在意地挑眉。
他本就只是想给傅星洲添点堵,这次回国,也想给许暖留些喘息的余地去考虑,却绝不允许傅星洲趁虚而入。
候机厅里的针锋相对停了下来,只有电视里在播着新闻。
楚淮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楚淮一看是安插在许暖身边的人,赶紧接起。
对面的声音慌慌张张:“楚总,许小姐申请了户外采集考察项目。我们都拦了,可那个叛徒的亲信钻了审批的空子,用自己的权限强行通过了,许小姐现在已经出发了。”
户外采集风险不小,但项目要是成了,好处也不少。
楚淮怎么也没想到,许暖会申请这个。
他在原地踱了两步,皱着眉瞅着那片黑压压的云,急了:“还等什么,赶紧去拦人啊!”
他也参加过类似项目,条件苦点,有蛇虫鼠蚁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天气说变就变!
暴雨、地震、泥石流,随便来一样都可能出人命。
更何况还有那个叛徒的亲信在里头搞鬼!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发哑:“我们拦了,可那段路刚才地震了,车子掉下去了。现在马上要下暴雨,搜救队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后面的话,楚淮听着听着就模糊了,像是隔着层棉花。
窗外的暴雨已经下了起来,电视里的主持人用平稳的语气插播新闻:
“最新消息,前往特斯山脉的路段因地震发生塌方,目前人员伤亡情况不明。近期暴雨多,大家出行要注意安全。”
楚淮手指一松,手机 “咚” 地掉在地上。
他猛地回过神,二话不说冲进雨里,拉开车门时,看见车里放着的画笔摆件,苦笑了一下,随即发动汽车,朝着事故地点开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星洲也收到了消息。
他无视傅母的警告,径直离开。
第19章 19
许暖一上车就觉得不对劲。
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她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可手机还是被对方以站点规定为由收走了。
许暖想起楚淮跟她说过的那些事,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那人看样子是想拿自己换点更大的好处,对她盯得格外紧。
到了服务区,许暖借口去洗手间,瞥见墙上的窗户,二话不说就爬了出去。上次公路上出事后,她特意加强了锻炼,这会儿总算见了成效。
那人发现不对劲追出来,跑了一段没追上,咬咬牙转身去开车。
接连的暴雨把山路浇得湿滑,许暖怕引发泥石流,只能沿着公路边跑,稍微慢一步都可能被逮住。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感!
紧接着的剧烈摇晃让她头晕目眩,更吓人的是地面裂开的一道道龟纹。
是地震!
许暖瞬间反应过来,眼尖地瞥见山上的树,咬着牙往上爬。
前后都是绝路,或许高处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刚爬上去的瞬间,脚下的路面就塌了下去,那辆车在她视线里直直坠了下去。
生死关头,许暖一阵后怕,更担心的是这场暴雨。
她不想坐以待毙,真要是山体滑坡,自己肯定活不成。
危急时刻,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竟然是楚淮。
她撑着一口气在山体上慢慢挪动,脚下就是塌方的深渊,石子坠下去连点声响都听不见。
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划破,手心满是血痕,可许暖顾不上这些。
眼看离安全地带还有不到五十米,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山上传来奇怪的声响,脚下的泥土也开始打滑。
她望着倾泻而下的山体,瞳孔猛地一缩!
车里,广播正播报着最新消息:“特斯山脉路段因暴雨引发山体滑坡,搜救队已展开救援。受余震影响,搜救难度较大,请市民避开此路段出行。”
楚淮一路都在打许暖的电话,听筒里始终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看着前方封锁的警戒线,他狠狠砸了下方向盘,推开车门就冲了过去。
“这里随时有危险,不能过!”警员见状赶紧拦他。
楚淮眼睛红得吓人:“我认识的人在里面,让我进去!”
正争执间,傅星洲也到了。见两人执意要往里闯,警员反复劝阻:“刚才山体滑坡已经出事了,现在真不能过!”
楚淮突然看见山体上挂着的布料,一眼就认出是许暖的衣服。
脑子像被重锤砸中,他一把推开警员冲了进去。傅星洲也红了眼眶,揪住楚淮的衣领:“你说会照顾好她,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正想动手,后脑勺突然被石子砸了一下。
紧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许暖算是幸运,山体坍塌前遇上了搜救队。想着反正也出不去,便留下来搭手帮忙。
她借了手机给楚淮发信息,可信号被干扰,楚淮根本没收到。
本以为再见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大起大落后,楚淮的声音都在发颤:“没事就好......”
许暖看出他眼里的后怕,抿了抿唇刚想说话,脚下突然又是一阵晃动。
眼前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余震来了,快跑!”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许暖落入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第20章 20
许暖再次睁开眼时,周遭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鼻尖萦绕的淡淡血腥味,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醒了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楚淮的声音突然在黑暗里响起,带着几分沙哑。
许暖心头一紧,惊慌失措地问:“楚淮,你是不是受伤了?这血腥味好重......”
她伸手想摸索着查看,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乱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
许暖的手顿在半空,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你为什么要......”
在她看来,自己或许不过是这位贵公子一时兴起的消遣,那样短暂的相处,他何必要付出这么重的代价。
黑暗中,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许暖能听出那笑声里强忍着的剧痛。
“你还记得车上那个画笔摆件吗?”
“小时候父母总忙着工作,我为了让他们多看看我,就故意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结果天天被老师叫家长。”
“有一次我闹脾气离家出走,在附近的公园遇到个女孩。”
“我看她画了一下午画,还把画送给路过的人,就也想讨一张。结果轮到我的时候,她的画纸刚好用完了。”
许暖听着,眼睛一点点睁大,呼吸渐渐屏住。
楚淮的背部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压着,火辣辣的疼几乎要将他吞噬,语气却依旧平稳:
“那时候我性子顽劣,见她为难,就故意装作要哭的样子。”
她瞬间想起了那个午后。
那个漂亮得像橱窗里娃娃的小男孩,皱着鼻子站在自己面前,明明眼里没什么泪,却偏要摆出委屈的模样。
她当时手足无措,一咬牙就把最喜欢的画笔塞给了他:“这个你先拿着,等我以后有了新画纸,再画了画来赎!”
思绪回笼,许暖的声音带着哽咽:“后来......后来我没去。”
孤儿院的护工发现她把画笔送了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别人拿你的画都嫌晦气,你还好意思到处给?”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碰过画笔,自然也没去赎那套工具。
“那时候年纪小,真以为自己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看你穿得那么好,像个小少爷,就想着还是别把晦气传染给你了。”
“那你......后来怎么认出我的?”
楚淮轻轻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眼眸渐渐半阖,声音越来越轻:“那天晚上在公路上遇见你,我还以为又是知道我身份来碰瓷的。”
“把你送到医院后,我让助理去查你的资料,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是你高中时站在黑板前画画的样子,我就知道是你了。”
许暖的记忆立刻被拉回高中教室,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黑板报上,她握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身后传来同学的笑闹声......
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肩头却骤然一沉!
“楚淮!楚淮你别睡!”
她慌乱地喊着,声音里的颤抖藏都藏不住。
这一次,没有任何回应。
许暖伸手去抱他,掌心立刻触到黏腻的血渍。
她拼命大喊:“救命!我们在这里!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不知道喊了多久,嗓子又干又哑。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上方突然传来窸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搬动石块。
她一下来了精神,咬着牙继续喊,手臂紧紧搂着楚淮,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好在余震引发的塌方范围不算太大,搜救队很快循着声音找到了他们。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黑暗照进来时,许暖下意识地眯起眼,这才看清楚淮的后背。
几乎整个背部都被砸得血肉模糊,石板边缘还在不断渗出血。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抓着医护人员的手,语无伦次地喊着“快救他”。
不远处的傅星洲看着她扑在楚淮身边,眼里心里全是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痛得无法呼吸。
助理在一旁低声劝说:“傅总,人您也救了,这里交给他们吧,我们先回去。”
傅星洲望着那两道紧紧相依的背影,眼神怔忡,像是魂魄都被抽走了。
直到助理再次催促,他才僵硬地转过身,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怎么也压不下去。
下一秒,一口鲜血猝然从嘴角喷出......
第21章 21
许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混乱,却连回头的心思都没有。
她紧跟着医护人员慌慌张张地上了车,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楚淮身上。
一系列检查做完,医生说楚淮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好好调养。
许暖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转身去缴费处结账。
刚转过身,就撞上一道视线。
对面的青年欲言又止,许暖皱了皱眉,在记忆里翻找出这个人的信息。
贺峰,傅星洲的发小。
她微微点了点头,没打算多聊,正要离开,却被贺峰叫住:“许暖,你能去看看星洲吗?他查出了脑癌。”
“当初的事是他不对,现在他也在尽力补了。看在以前相处过那么久的份上,去陪陪他吧。”
“脑癌”两个字像块石头砸进许暖心里,让她的脚步生生顿住。
她从没想过,一个好端端的人,说病就病得这么重。
她没答应贺峰,可等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了傅星洲的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见傅星洲身上插满了管子,双眼紧闭,那模样脆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你来做什么?看我们傅家的笑话吗?”
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暖回头,对上傅母难看的脸色。
“你是不是很得意?离开我儿子后,他反而对你死心塌地,连楚淮都为你鞍前马后。”
傅母的话够尖够利。
她这辈子要强,和丈夫白手起家创下这份家业,自己淋过雨,做慈善时向来毫不犹豫。
以前许暖感念傅家的恩惠,加上被蒙在鼓里,对傅母的指责总是逆来顺受。
但这次,许暖淡淡地收回视线:“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况且他的病也不是我造成的。”
“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赶紧安排他接受治疗。”
傅母没料到许暖会顶嘴,一时语塞。
许暖后面的话,却让她沉默下来。
她清楚,自己不过是把近来的烦闷都撒在了这个女孩身上,而许暖,本就是那场家族纷争里最无辜的牺牲品。
傅母的神色复杂起来。
这么一打岔,许暖也没了进去的心思。
她微微颔首示意,转身回了楚淮的病房。
见楚淮还没醒,她拿起手机随意翻着,点进了一个正炒得火热的直播间。
“就是那个女人,一直插足我们中间,还教唆我丈夫针对我。”
“我肚子都这么大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熟悉的声音让许暖眼皮一跳,定睛一看,开直播的正是傅依依!
豪门秘辛引得评论区吵翻了天,傅依依对着镜头泪眼婆娑,演得情真意切。
许暖皱紧眉头,瞬间理清了头绪。
之前的丑闻让傅依依名声扫地,如今傅星洲晕倒,她是想抓住这个机会翻盘,而自己,就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过去在傅家,她留给这些人的印象,大概就是好欺负、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许暖迅速录屏取证,联系律师提交材料。等她忙完抬头,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感觉怎么样?”许暖立刻按下呼叫铃,紧张地看着楚淮。
楚淮浅浅一笑:“没事了。”
许暖还是不放心,伸手想去检查伤口,确认伤势确实好转,才松了口气。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动作太过亲昵,后知后觉地,脸颊开始发烫。
她想和楚淮拉开距离,脑后却被楚淮的手轻轻按住。担心扯到他的伤口,许暖只能暂时不动,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他不断贴近的脸。
呼吸渐渐灼热,楚淮的吻浅尝辄止。
就在两人分开的瞬间,敲门声突然响起。
许暖慌忙退到一边,嘴唇上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抬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傅星洲。
他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眸子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第22章 22
许暖望着傅星洲苍白的脸,想起他身患脑癌的事,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一步。
“你怎么来了?”
傅星洲醒来得知自己患上脑癌时,他尚且平静,可听贺峰说傅依依开直播抹黑许暖,却急得不顾医生阻拦冲了过来。
没成想,正好撞见许暖和楚淮亲吻的画面。
直到许暖站在他面前,轻声问他为何而来,傅星洲才后知后觉地尝到那蚀骨的悔意。
可他清楚,许暖不会再给任何机会了。
“傅依依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她不会再打扰你。”
他哑着嗓子开口,“我不知道她会做这种事,对不起。”
许暖猛地睁大了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竟能从傅星洲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但楚淮在病房里唤她的声音传来,她没时间细想,只匆匆应了声,点头转身离开。
傅星洲僵在原地,听着病房里飘出的笑声,夹杂着许暖偶尔的打趣,双腿像被钉死在地板上,寸步难移。
出乎傅星洲意料,傅依依显然是有备而来,本以为能迅速压下的风波,反而愈演愈烈。
他让人交涉的视频被傅依依反手捅了出去,即便第一时间全网下架,仍被有心之人截图传播,反倒坐实了傅依依口中的“实锤”。
舆论瞬间反转,许暖的社交账号几乎被骂声淹没。
为了不让楚淮担心,她装作若无其事,等他睡熟才悄悄溜出去联系律师。
“证据很充分,可以要求对方公开赔礼道歉,我会尽力争取最大权益。”
律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许暖松了口气,又仔细交代了几句才返回病房。她算着时间赶回来,却没料到楚淮已经醒了。
“今天醒得早了点。”
许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拿起一个苹果削着,刻意忽略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
“你遇到事了,可以告诉我。”
楚淮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许暖削苹果的指尖一顿。
这段时间两人感情升温得飞快,她起初想自己处理,不过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可楚淮既然开口问,想必已经知道了大概。
“我就是怕你担心。”
她小声辩解,也明白这种隐瞒容易引起误会,便凑近他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赔罪。
这套软乎乎的示弱下来,楚淮纵有再多想法也烟消云散。
他早已让人查清了来龙去脉,只是想等她主动开口。此刻见她眼底藏着的委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别一个人扛着。”
许暖乖乖点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隔天,傅依依掀起的这场闹剧便以惊人的速度落幕。
她口中的“勾引”“第三者插足”被扒得底朝天,反倒是她和傅星洲之间的纠葛被抖了个干净,许暖的口碑瞬间逆转。
更有她恶意买水军、引导舆论的通话记录被曝光,彻底坐实了造谣诽谤。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可警方突然收到匿名举报,称傅依依涉嫌违禁药品走私。
这段时间她本就处在风口浪尖,警方当即成立专案组调查,虽没查到违禁药,却顺藤摸瓜查出她名下公司的偷税漏税问题。
许暖在新闻上看到傅依依被带走的消息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个陪同做笔录的女人,发现竟是当年孤儿院的护工!
她心头微动,却来不及细想,因为楚淮正含笑望着她:
“我爸妈想请你吃顿饭,顺便见个面。”
第23章 23
“就是简单的家庭聚餐,别紧张。”
楚淮见许暖捏着衣角的手指泛白,温声安抚。
许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摸着鼻尖轻笑:“前阵子我一直拦着,可这次他们来这边谈合作,正好转机路过,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
“要是你不喜欢,咱们进去坐五分钟就走,好不好?”
明明在外是雷厉风行的模样,此刻却对着她放软了语气。
许暖通过傅依依的事,早就知道他绝非表面这般人畜无害,可偏偏生不起气来。
况且他们确定关系已有段时日,于情于理,见家长都是该走的流程。
许暖本以为楚淮口中的 “好相处”“简单聚餐” 只是哄人的说辞。
毕竟在傅家那段日子,规矩多得能摞成山,长辈们的要求更是严苛,虽不至于动手,冷嘲热讽却从未断过。
可真到了那天,她才发现楚家的长辈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楚母一见她,眼睛都亮了几分:“姑娘长得这么俊,该不会是被我家这混小子骗来的吧?”
楚淮低低咳嗽两声试图打断,楚母却充耳不闻,拉着许暖坐在自己身边。
“你别看他平时装乖卖惨,心眼黑着呢,受了委屈尽管跟我说。”
楚父简单打过招呼后,就专心给楚母剥虾,楚淮也神色如常地入座。
等许暖陪楚母聊了会儿天,低头才发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已经堆起了一小堆剥好的虾仁。
两位长辈果然是转机路过,确认楚淮身体无碍后,匆匆吃了顿饭便起身告辞。
送走他们,楚淮侧头看向明显松了口气的许暖:“山上有座寺庙,要不要去逛逛消消食?”
许暖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到了山顶,许暖望着 “姻缘庙” 的木质牌匾,脚步顿住。她抬眼看向楚淮,眼里带着探究。
楚淮神色坦然:“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是姻缘庙。”
他在撒谎。
刚才吃饭时,趁他出去洗手,楚母悄悄拉着许暖说:
“山上那座姻缘庙灵得很,当年我和他爸就是在这儿求的愿。这小子小时候还拍着胸脯说,以后一定要带喜欢的人来呢。”
心里明镜似的,许暖却没拆穿,反而对抽签、写祈福笺、系红绳这些事格外认真,一一照做。
祈福结束,她缓缓睁眼,就见楚淮摊开的掌心躺着一枚戒指,款式简约却透着温润的光。
“要是觉得太快,我可以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许暖望着他眼底的认真,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突然笑了,伸出手:“你已经等了那么久,就现在吧。”
下山时天色已黑,楚淮一直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被台阶绊倒。走到最后一级台阶,许暖回头望了眼山顶的灯火,心里一片安宁。
正要跟着楚淮上车,角落里突然窜出个女人,“扑通” 一声跪在她面前。
“许暖,求你救救傅依依,她就是一时糊涂啊!”
女人身形狼狈,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可许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当年在孤儿院,总爱把她锁进黑房间的护工,苏念。
苏念察觉到她的目光,慌忙磕头:“当年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依依是无辜的!”
“是我把你的画拿给我女儿的,是我利欲熏心,让她顶替你的身份进了傅家,是我动了手脚克扣你的资助金...... 都是我的错!”
她哭得撕心裂肺,断断续续说着当年的事。
傅家要找个孩子陪傅星洲时,她女儿正好在办公室看到许暖的画,被傅星洲看中。
傅家的富贵让她动了歪心思,靠着和院长的关系,硬生生让女儿顶替了 “孤儿院出身” 的身份。
起初她日夜惶恐,日子久了便渐渐松懈。
后来得知傅星洲要资助学生,又想方设法从中作梗。
她本以为傅依依靠着 “以退为进” 的手段拴住了傅星洲,前路一片坦途,却没料到会走到如今这步。
“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保证带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
苏念磕得额头泛红,却迟迟没等来许暖的回应。
她抬头望去,只见许暖望着她的身后,语气平静无波:
“你都听到了?”
第24章 24
苏念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傅星洲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看向她的眼神像要将人活生生撕碎。
收到许暖和楚淮在姻缘庙的照片时,他正准备新一轮治疗,却什么都顾不上了,驱车疯了似的赶来。
一路上,照片里许暖戴着戒指的笑容在脑海里盘旋。
那笑容曾是专属于他的,可他亲手把本该属于他们的婚戒,送给了傅依依的狗。
从前他还能用年少不懂事、被傅依依蒙蔽来自我开脱,可此刻苏念的话像把刀,剖开了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认错了人。
难怪后来让傅依依画画,她总推三阻四,那时他被宠妻的滤镜糊了眼,竟从未深究。
傅星洲嗤笑一声,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们母女,去监狱里团聚吧。”
说完,他深深看了许暖一眼,视线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停滞片刻,转身踉跄着离开。
许暖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傅星洲雷厉风行地处理了苏念和傅依依的事,连带揪出孤儿院的陈年黑幕;面对私生子的挑衅,也强势镇压,公司里再无人敢硬碰硬。
这些消息传到耳中时,许暖正和楚淮挑选喜糖。
察觉到她走神,楚淮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发顶:“在想什么?”
“没什么。”许暖慌忙回神,指着货架上带爱心的喜字,“这个好看,就用这个吧。”
直到楚淮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楚淮总爱拉着她“探讨生命真谛”,好不容易借备婚躲了清净,要是被他察觉自己在想傅星洲,后果简直不敢想。
东西备得差不多,许暖拎着垃圾袋下楼。
虽然家里有佣人,她却保留着自己动手的习惯,打算顺便在附近逛逛,熟悉新环境。
刚走出庭院拐角,就看见傅星洲靠在车门上抽烟。
前几天她和楚淮回了京市筹备婚礼,早有心理准备会遇到他,此刻倒也平静。
傅星洲瞥见她袋子里报废的喜字,瞳孔骤缩,苦笑出声:“日子订好了?”
“嗯,下个月八号。”许暖点头,侧身想绕开他。
上次一别后,傅星洲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让她本能想逃离。
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许暖诧异回头,竟看见傅星洲跪在了地上,“许暖,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她心里毫无波澜。
迟来的道歉比草还轻贱,那些年的真心被践踏,满腔热忱被利用,他们之间早就断了所有可能。
“说完了就回去吧,以后别再见了。”
冷漠的话语让傅星洲眼中涌起绝望,可许暖毫不在意。
在她看来,过去的事就该永远尘封。
她转身要走,却被一股蛮力拽住!
傅星洲突然掏出一块浸了药水的毛巾,从身后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许暖看见他满脸泪痕:
“本来就是我先认识你的,凭什么你会爱上楚淮......”
“我带你去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很快......就没人能阻拦我们了......”
第25章 25
再次醒来时,许暖发现自己被锁在一栋别墅里。
楚淮给她的婚戒不翼而飞,无名指上套着的,是另一枚熟悉的旧款戒指。
那是当年傅星洲送的,曾经被傅依依套在狗脖子上的那枚。
许暖抬手就将戒指狠狠扔在地上。
她起身环顾四周,心脏猛地一缩。
这个房间,竟复刻了她曾经在傅家的卧室。
连那幅被傅依依撕毁又修复的婚纱照,都重新挂在墙中央,照片里的她笑得清甜,身旁的傅星洲却一脸疏离的公事公办。
“我们曾经那么幸福。”
傅星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暖转过身,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你也知道是‘曾经’?现在拿这些出来,只会让我更清楚地想起,当初那个被算计得团团转的自己有多可笑。”
傅星洲的呼吸骤然停滞,脸色也白了几分,狼狈地转身要走,临到门口又停下。
“不管你怎么想,以后都必须留在我身边。”
许暖起初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过了几天才发现,傅星洲是认真的。
无论她如何冷嘲热讽,他都只是脸色煞白地承受着,却绝口不提放她走,更别说给她通讯设备联系楚淮。
几次尝试逃跑无果后,许暖索性放弃沟通,连饭也不肯吃了。
傅星洲彻底慌了神,找来私人医生。许暖拒不配合,他只能狠下心将她按住,示意医生检查。
“情绪郁结确实会影响食欲,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得多少吃点。”
医生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
“你说什么?”
许暖和傅星洲异口同声地发问。
傅星洲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你说她......怀孕了?”
医生点头确认的瞬间,许暖下意识地抚上小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一种坚定的情绪取代。
她必须好好活着,带着这个孩子离开这里。
之后的日子,她恢复了正常饮食作息,对傅星洲视若无睹,面对佣人时却和颜悦色。
傅星洲在这场无声的拉锯里遍体鳞伤,却始终不肯放手,他总觉得,只要熬下去,许暖总会回头看看他。
许暖本以为这场囚禁会持续很久,可第二天醒来,房间里没了傅星洲的影子,楼下客厅里坐着的是傅母。
不过短短时日,这个向来强势的女人竟添了不少疲态。
“对不起,星洲他......脑癌晚期,刚才晕倒被送进医院了。”
“我现在送你离开。”
许暖毫不犹豫地点头。
傅母苦笑一声:“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或许我会很欣赏你。”
许暖没接话。
她当初能在傅家站稳脚跟,靠的从不是谁的怜悯,而是实打实的业绩。
那些在傅家提心吊胆的日子,早已磨平了她对这份“欣赏”的期待。
看出她归心似箭,傅母挥了挥手,让保镖送她出去。
刚出院门,一辆熟悉的车就疾驰而来,稳稳停在面前。
楚淮推开车门冲过来,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都在诉说着这些天的煎熬。
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确认她没受伤,才咬着牙低骂:“回家,我一定让傅星洲付出代价。”
楚淮的话从不是空谈。
得知许暖怀孕后,不仅他自己,连楚家二老都动了真格,开始不动声色地蚕食傅家产业。
傅星洲此前为了和私生子夺权,签过不少不合理的对赌协议,如今他一倒下,那些虎视眈眈的资本立刻扑上来,恨不得将傅家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偌大的傅家,竟在短短几周内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楚淮为许暖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没有谁在乎她的出身,楚家上下只把她宠成了公主。
婚后,许暖接手了楚家的一家分支公司,起初还有人暗地里嘲讽她“靠男人上位”,可当她用翻倍的营收堵住所有人的嘴后,“许总”这个称呼,渐渐盖过了“楚太太”的光环。
再次听到傅星洲的消息,是在女儿的周岁宴上。
这一年里,傅母带着他四处求医,却终究没能敌过命运。
傅家产业早已在京市的商海中销声匿迹,傅母索性和傅父离了婚,彻底摆脱了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财产分割完毕后,她打算带傅星洲离开京市,日子,恰好就 是许暖女儿周岁这天。
傅星洲派人送来的礼金和信笺被递到面前,许暖只是皱了皱眉,便让人将信笺丢进垃圾桶,礼金悉数捐赠给了慈善机构。
这一年,她把公司打理得有声有色,没人再把她当作谁的附属品。
从“许小姐”到“楚太太”,再到如今的“许总”,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傅家看人脸色的女孩。
她重新拾起了画笔,办了几场私人画展,她知道傅星洲场场不落,却始终只敢远远看着,从不敢靠近。
但这些,都已与她无关。
就在她转身想去找楚淮时,送东西的人突然接了个电话,脸色骤变:
“什么?傅总在机场被傅依依捅了......当场就没了?!”
许暖皱了皱眉,让管家将人请了出去。
苏念和傅依依的官司了结后,苏念为了女儿揽下所有罪名,判了无期徒刑,傅依依则从此销声匿迹。
谁也没想到,时隔一年,她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给了傅星洲最后一击。
不过,这终究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许暖不想让这些事,扰了属于她和楚淮的好日子。
楼下,楚淮正抱着女儿站在人群里,仰头朝她笑得温柔。
许暖望着那两张相似的笑脸,心头一片澄澈,也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往日种种,早已如云烟散去。
往后余生,她终于找到了那个能并肩同行、护她周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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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