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端着香槟,笑得明媚又张扬。
三年了。
我妈病床前换了六个保姆。
最长的一个,干了四个月。
最短的,三天。
而我的前妻林舒,成了朋友圈里年入百万的创业新贵。
她的公司刚拿了A轮融资,庆功宴的照片刷爆了我们共同的好友圈。
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端着香槟,笑得明媚又张扬。
我呢?
我成了相亲市场上最让人避之不及的“高危产品”。
个人介绍但凡提到“需与母亲同住,母亲身体欠佳”,介绍人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
所有人都说我当初瞎了眼。
为了一个不明事理的妈,逼走一个“财神爷”。
可他们不知道。
三年前那个下午,当我把“要么辞职,要么离婚”的最后通牒甩给林舒时,我确信自己做了一个无比“孝顺”且“正确”的决定。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
我正在办公室对着一堆数据焦头烂额,我姐陈静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尖利刺耳的声音。
“陈宇你快来!妈在菜市场摔了,腿好像断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跟领导请了假,火急火燎地往市中心医院赶。
急诊室里乱成一团,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我妈,张桂芬。
她哼哼唧唧,一脸痛苦,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
我姐在一旁抹着眼泪,眼圈通红。
看到我,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你可算来了!”
我刚想问问情况,林舒就从外面跑了进来,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跑过来的。
我姐一看到她,话锋立刻就转了。
“小舒你怎么才来?你单位离得最近!你看看你,一点都不上心!”
“早点来还能帮着搭把手,女人家就是心细,不像我们,手忙脚乱的。”
林-舒刚从一个重要会议上跑出来,连口水都没喝。
她气还没喘匀,听到这话,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但她没理我姐,只是快步走到医生旁边,低声询问具体情况。
我妈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眼睛却越过我,死死地瞟着林舒。
“儿啊,妈这下可成了废人了。”
“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医生说,胫骨骨折,不算特别严重,但必须卧床静养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瞬间压在了我们这个小家庭的头顶。
电话里,姐姐的哭喊和母亲的呻吟像两只手。
一只把我往“孝子”的牌坊上推。
另一只已经开始解林舒身上名为“责任”的枷锁,准备套到她脖子上。
当晚,在我家。
我妈暂时出院回家休养,因为她说医院里味道难闻,睡不着。
一场名为“商量对策”的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说是会议,其实就是我姐的独角戏。
她坐在沙发上,表情沉重。
“小宇,你看我这边,两个孩子要接送,家里一堆事,我实在是抽不开身。”
“你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照顾妈也不方便,很多事你根本想不到。”
她顿了顿,终于把话锋直指一直沉默的林舒。
“小舒,要不……你先跟你单位请个长假?”
“你那个工作,我看平时也挺清闲的,不就是写写稿子发发东西吗?少你一个应该没事吧?”
我妈躺在卧室里,房门开着,显然在偷听。
林舒放下手里的水杯,水杯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姐,我最近在跟一个新项目,是公司的年度重点,请不了长假。”
“妈的情况,我的建议是,我们三家凑钱请一个专业的护工。”
“费用我们家出大头,平时我们下班和周末轮流去照顾,这样对谁都好。”
她的话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这话显然刺痛了我妈和我姐的神经。
卧室里立刻传来我妈拔高的声音。
“护工?外人哪有自家人贴心!”
“我可不要外人伺-候,新闻里都说了,护工会偷东西,还会虐待老人!”
“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老了摔断了腿,还要被一个外人搓圆搓扁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开始干嚎起来,声音凄厉。
在我-我们家,任何试图用钱和规则解决的问题,最终都会被“亲情”二字绑架。
然后,变成一个人的无偿劳动。
这一次,他们选中的是林舒。
送走还在抹眼泪的我妈和我姐,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和紧张。
我给林舒倒了杯水,坐到她身边,试图劝她。
“舒,我知道你为难。”
“但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她就认死理,思想传统。”
“要不你先辞职,等妈好了再去找工作?”
“我工资虽然不高,养我们俩还是够的。”
我说得小心翼翼,自以为体贴。
林舒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
“陈宇,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的工作不是菜市场的白菜,想辞就辞,想找就找的。”
“那是我从毕业开始,打拼了整整七年的事业。”
“而且,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照顾你妈,是你和我的共同责任,是我和你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义务。”
她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得我有些恼火。
“什么原则义务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妈都这样了,你就不能为这个家庭牺牲一下吗?”
“你的事业重要,难道我妈的健康就不重要了吗?”
我嘴里说着“牺牲”,心里想的却是“理所应当”。
我从未觉得,她的事业和我的“孝顺”之间,有任何可比性。
她的牺牲,在我看来,是天经地义的。
争吵不可避免地升级了。
我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开始翻旧账。
“上次我姐手头紧,找我们借五万块钱买车,你非要让她打欠条,搞得大家多难看!”
“过年给我爸妈包红包,你非要跟你爸妈包一样的数额,一分都不能差,你是不是太计较了?”
“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们家当成自己家?”
这些积压在我心里的不满,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林舒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
“陈宇,那叫明算账,亲兄弟还明算账,这有什么问题?”
“那叫一碗水端平,我的钱也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我孝顺我爸妈,跟你孝顺你爸妈,难道不应该一样吗?”
“在你看来,是不是我把我的工资卡、我的人,全部上交给你妈支配,才叫‘当成自己家’?”
她一连串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
我只能用更大的愤怒来掩饰我的心虚。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简直不可理喻!”
“我妈白对你这么好了!”
那晚,我们结婚五年来,第一次分房睡。
我躺在客房冰冷的沙发上,辗转反侧。
手机屏幕亮着,全是我姐发来的微信。
“弟,你可得拿出点男子汉气概,别让你媳妇拿捏住了!”
“妈这辈子不容易,吃了一辈子苦,现在就指望你了!”
“一个女人家,上什么班啊,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林舒就是书读多了,心野了,不懂得孝顺公婆。”
姐姐的每一条微信,都像一根针。
戳破我摇摇欲坠的理性,给我那点可笑的“男子汉气概”不断充气。
冷战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我白天在公司强打精神上班,晚上去医院陪床。
我妈躺在床上,不是嫌饭菜不可口,就是嫌我按摩手劲不对。
我姐每天都来,但每次都只待十分钟,放下水果就走,临走前必然要在我耳边吹风。
“你看林舒,这都三天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她心里根本没有妈!”
“弟啊,这种媳-妇,要不得啊,心太狠了。”
我身心俱疲。
终于,在又一个被我妈的抱怨和呻吟折磨得无法入睡的夜晚后,我下定了决心。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凌晨一点,客厅的灯还亮着。
林舒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还在工作。
她瘦了,下巴都变尖了。
看到她这副“事业为重”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我把这几天积攒的所有怨气和那些被我妈我姐灌输的“道理”,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我妈在医院受罪,你倒好,在家里安安稳稳地上你的班!”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
林-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她的沉默让我更加愤怒。
我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林舒,我最后问你一次。”
“这份工作,你到底辞不辞?”
“你要是不辞,我们就没法过了。”
“你自己选吧,要么辞职回家照顾我妈,要么,我们就去离婚。”
我说完,死死地盯着她,等待她的崩溃和屈服。
我以为,这足以让她缴械投降。
没想到。
林舒只是缓缓地合上了电脑,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平静和失望。
她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
“好。”
“陈宇,我们离婚。”
我以为我扔出的是一枚能让她缴械投降的炸弹。
没想到她只是平静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然后,转身走出了我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阵地。
我彻-底愣住了。
我没想到林舒答应得这么干脆利落。
我所有的预案里,都包含了她哭、她闹、她和我争吵、她找人求情。
甚至,她最后妥协。
唯独没有这一种。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她的行动力惊人。
第二天,她就请了半天假,打印好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我面前的餐桌上。
我一夜没睡,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看着那几张A4纸,我竟然有些恍惚。
财产分割很简单。
婚后我们共同贷款买的这套房子,归我,我需要把一半的房款折现给她,她给了我三年的期限。
车子归她,那是她婚前财产买的。
存款一人一半,清清楚楚。
她什么都没多要,甚至连我们一起置办的家具家电都没提。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快。
“今天下午就有时间,去把证领了。”她平静地对我说。
我拿着协议的手在抖。
我给我姐打电话,声音都是虚的。
“姐,林舒要跟我离婚。”
电话那头,我姐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种近乎欣喜若狂的语气。
“离!必须离!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咱家要不起!”
她又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妈。
我妈在电话里声音都亮了八度。
“离得好!太好了!这种没良心的女人,早离早清净!”
“儿子你放心,没了她,妈给你找个比她好一百倍的!”
“保管又听话又能干,把你和妈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姐也在一旁帮腔。
“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离了清净!”
“这种女人,谁娶谁倒霉!”
在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欢呼声中,我像个提线木偶。
机械地在离婚协议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
我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薄薄的一本,却感觉有千斤重。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掉了一大块。
我却还在用“我这是为了我妈,我是个孝子”这种可笑的理由来麻痹自己。
我妈和我姐把我的离婚当成一场盛大的胜利。
她们在终点线为我这个“孝子”英雄欢呼。
却没人问我,这场仗,我输掉的到底是什么。
离婚后的第一周,我遵从了我妈的意愿,没有请护工。
生活彻底变成了一场灾难。
我白天要去国企上班,那份工作虽然清闲,但不能迟到早退。
我每天六点起床,给我妈做早饭,伺候她洗漱,处理她换下来的脏衣物。
中午我从单位食堂打了饭,开半个小时车送回家,喂她吃完,再匆匆赶回单位。
晚上下班,我又要冲进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给她擦身,按摩那条没受伤的腿。
晚上她睡不着,总要哼哼唧唧,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上厕所。
我几乎整夜都不能合眼。
仅仅一周,我瘦了整整五斤。
工作上也因为精神恍惚,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差错,被部门科长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了一顿。
我终于扛不住了。
我背着我妈,通过家政公司,请了第一个保姆。
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看起来很老实。
结果,我妈开始了全方位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刁难。
第一天,嫌保姆做饭咸了。
第二天,嫌保姆拖地不干净,角落里有灰。
第三天,说保姆趁我不在家,偷看电视。
第四天,又说保姆说话口音太重,她听不懂,跟她没法交流。
我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保姆跟我诉苦,我妈跟我哭诉。
不到半个月,第一个保姆忍无可忍,结了工资就走了。
临走前,她对我说了句真心话。
“小伙子,你妈这不是找保姆,这是找仇人呢。谁来都伺候不了。”
我姐过来看了一眼,听说了这事,立刻开始指手画脚。
“你怎么找的啊?一看就不老实!贼眉鼠眼的!”
“都说了外人靠不住!你就是不听!”
说完,她照例放下二斤橘子,拍拍屁股就回家了。
留下我一个人,面对我妈更加变本加厉的哭闹。
“我就知道外人不行!还是要自己人!”
“要是林舒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把我照顾好。”
她又开始提林舒。
我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又托人找了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比一个待的时间短。
我妈总有无数个理由把她们赶走。
核心理由只有一个。
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儿啊,你看,这些保姆一个月要五六千,还不好好干活。”
“还是儿媳妇好,知根知底,不用花钱。”
我妈想要的不是保姆,而是一个拥有保姆功能、还能满足她情感需求的免费奴隶。
那个奴隶的法定称谓,叫“儿媳”。
没了林舒的那份工资,家里的经济状况急转直下。
她以前是新媒体公司的运营总监,工资是我的三倍。
她在的时候,我从没为钱发过愁。
房贷我们一起还,生活开销她出大头。
我那点死工资,基本都存着,或者我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电子产品。
现在,所有压力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我一个人的工资,要还每个月四千的房贷。
要支付我妈时不时的医药费、营养费。
还有请保姆那笔昂贵的开销,一个月六千,雷打不动。
瞬间,我就变得捉襟见肘。
以前,林舒总喜欢买进口车厘子和阳光玫瑰葡萄,我从来不看价格。
现在,我路过水果店,都得绕着走。
我妈躺在床上,嘴巴刁得很,点名要喝某个牌子的高档补品。
我看着手机上四位数的价格,得咬碎了后槽牙才敢下单。
生活品质的下降是全方位的。
我戒了烟,因为烟太贵。
我不再和同事出去聚餐,因为一顿饭就是我好几天的菜钱。
我姐偶尔提着一袋打折水果来看我妈,嘴上说得比谁都好听。
“妈,你想吃啥跟陈宇说,让他给你买,别省钱!”
转过头,就对我使眼色,压低声音说:
“你悠着点,别太大手大脚的,咱家这条件,经不起折腾。”
有一次,我手头实在太紧了,房贷日就在眼前,工资还没发。
我硬着头皮,给我姐打了个电话,想让她先支援我一万块钱。
电话那头,她立刻开始哭穷。
“哎呀弟,你不知道,你外甥最近报了三个补习班,一个学期就要两万多!”
“我这手头也紧啊!你姐夫那点工资,也就够个基本开销。”
我沉默地听着。
电话挂断前,我听到她在那头跟她老公说话。
“晚上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吧?听说人均五百多呢。”
我看着她朋友圈里新做的价值三百块的指甲,和上周刚晒的新买的蔻驰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开始疯狂地怀念林舒在的日子。
那时候,我们从不为钱发愁。
我们可以一年出去旅游两次,可以毫不犹豫地买下看中的东西。
钱,就像婚姻的卸妆水。
林舒在时,它让我觉得生活光鲜亮丽,一切都理所当然。
林舒走后,它擦掉了所有伪装,让我看到了自己和原生家庭最窘迫和不堪的素颜。
离婚一年后。
我的生活被工作和我妈这两件事填得满满当当。
两点一线,灰暗无光。
我很久没看过电影,没逛过商场,没和朋友聊过天。
我的世界,只剩下公司的格子间和我妈的病床。
某个深夜,我又一次失眠了。
我烦躁地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朋友圈。
鬼使神差地,我点进了林舒的头像。
我们离婚后,她没删我,也没屏蔽我。
或许在她眼里,我早已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的朋友圈,简直是另外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换了工作,跳槽到了一家更大的MCN机构,成了合伙人之一。
配图是她在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办公室里,和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开会。
她站在白板前,侃侃而谈,笑得自信又从容。
她去了巴厘岛团建,照片里是蓝天碧海,她穿着比基尼,笑得像个孩子。
她去了日本看樱花,和服衬得她温婉动人。
她考了潜水证,在海底和鱼群共舞。
她报了油画班,画出了一幅像模像样的星空。
她的每一张照片,每一个动态,都闪闪发光,充满了生命力。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心里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瓶。
有嫉妒,有失落,有不甘,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恨。
我妈起夜,看到我没睡,凑过来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
她撇了撇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酸意。
“哼,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天天在外面野,真是不像话!”
“穿得那么少,也不嫌丢人。”
“肯定是在外面找了野男人了,不然哪来的钱这么潇洒!”
我默默地关掉了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憔悴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没有附和她的话。
她的朋友圈像一扇窗。
让我看到了我亲手推开的另一种人生。
那里面阳光万里,鸟语花香。
而我,正站在我自己选择的、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无处遁形。
离婚快两年了。
我妈的腿早就好了,但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她落下了一个需要人长期照顾的“后遗症”。
她也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家里总得有个人围着她转。
眼看我复婚无望,她开始着急我的终身大事。
托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给我介绍对象。
第一个相亲对象,是个小学老师,叫王静。
长得文静秀气,说话细声细语的。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介绍人把我夸上了天。
“小陈人老实,国企上班,工作稳定,关键是名下有房,还没贷款!”
对方显然对我的硬件条件挺满意。
我们聊得还不错,从工作聊到爱好,气氛越来越好。
眼看着有戏,她状似无意地,轻轻问了一句:
“陈哥,听介绍人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来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