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为要男孩把我送给傻子当童养媳,舅舅救下了我,可舅妈不干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5 05:14 1

摘要:从那天起,亲生父母就对我说:「以后别叫我们爸妈了,舅舅舅妈才是你的父母」。

虽然我的生父生母都还健在,但我却感受不到父母的温暖。

在我五岁那年,亲生父母为了能生个男孩,狠心将我过继给了舅舅。

从那天起,亲生父母就对我说:「以后别叫我们爸妈了,舅舅舅妈才是你的父母」。

舅妈却不乐意地说:「你又不是我亲生的,乱叫什么爸妈」。

就这样,年仅五岁的我,成了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在我五岁生日那天,生父母收了五百块钱,准备把我送给一户生了傻儿子的人家。

幸好舅舅连夜赶来,把我护在身后。

「我家两个都是男孩,就让三妹给我当女儿吧」。

那时候我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像村里其他人家的第三个女儿一样,大家都叫我三妹。

后来,舅妈经常对我说:「要不是你舅舅,你就要嫁给那家的傻儿子了!」

「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你舅舅,知道吗?」

舅舅请村里的老人给我取了个名字:柳依瑶。

他希望我能像流光溢彩的珍珠一样耀眼,可实际上我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孩子。

舅舅对我很好,但他总是很忙。

他每天要开着脱米的拖拉机,去各个村子里给谷物脱壳。

早上五六点就出门了,有时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

舅妈很凶,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

大哥那时十三岁,正值叛逆期,基本不搭理我。

二哥比我大两岁多,总是扯我头发,拽我衣服,还往我被子里放死老鼠……

我天天盼着下雨,因为这样舅舅就不用去上工了。

只有他在家的时候,我才觉得那是个家。

没多久,舅舅送我去读学前班。

舅妈的脸拉得老长:「你带回来给口饭吃就算了,还要花钱送她读书,你是钱多得花不完吗?」

舅舅赔着笑脸说:「村长说了,小孩都要读书,不然是犯法的」。

舅妈依旧骂骂咧咧,不肯罢休。

我绞着手一言不发,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听不到这些刺耳的话。

舅舅低声下气地说:「好了嘛,别当着依瑶的面说这些」。

舅妈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声响,像是在发泄她的不满。

舅舅轻轻把我拉到身边,柔声细语地开导我说:「你舅妈就是性子急了些,其实心地挺善良的。依瑶啊,以后懂事些,多帮她分担些家务活儿」。

「她一定会慢慢喜欢上你的」。

每天放学后,二哥总是和一群小伙伴们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打弹珠、拍纸板,好不热闹。

而我则急匆匆地跑回家,忙着去田里割猪草。

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卖到十几块钱一斤的水芹菜,那时候在田埂边上到处都是,多得不得了。

连猪都吃腻了,看到水芹菜都不太想吃。

割完猪草后,我还得帮忙煮饭、摘菜,等舅妈回来简单炒一下就能开饭了。

每到周末,我还要负责洗全家人的衣服。

装衣服的大木桶,比我半个身子还要高,每次洗衣服都累得够呛。

那时候田里总有干不完的农活,忙得不可开交。

种红薯、翻红薯藤、种花生、收花生、插秧、拔草、打农药、双抢……样样都得干。

舅舅整天在外面忙,这些繁重的农活大部分都落在了舅妈肩上。

她每天干完活回来都累得半死,大哥还总是叛逆顶嘴,二哥更是调皮得无法无天。

现在想想,她的坏脾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孩子总是特别能睡,很多时候舅舅回来时,我都已经睡着了。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习惯性地摸摸枕头底下。

棒棒糖、华华丹、酸梅粉……这些小零食总是让我惊喜不已。

这是舅舅对我独有的宠爱,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可是这天我一摸,枕头底下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正当我失落不已的时候,舅妈突然推门进来,她脸色阴沉地举起手里的棒棒糖,质问我:「你哪来的钱买棒棒糖?是不是偷东西了?」

我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她气得火冒三丈。

「小时候偷针,长大了就会偷金。

「我非要狠狠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她说完就拿起墙角的竹叶扫把,狠狠地往我身上抽。

这时大哥正好吃完早饭要去上学,他站在门口,用变声期的嗓子不耐烦地说:「你是哑巴吗?那是爸给你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那天晚上,我听到舅妈在低声哭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给我买点糖果什么的……现在对她倒是大方」。

舅舅温柔地解释:「我赚的钱不都在你手上吗?你要买什么我也从来没拦过你啊……」

「那能一样吗!」舅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好了,小声一点,别让孩子们听见笑话」。舅舅轻声安慰道。

隔壁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舅舅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我的房门。

我带着哭腔说道:「舅舅,以后您就别再给我买零食了」。

他细心地帮我整理了一下蚊帐,轻声安慰道:「大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安心睡吧」。

自那以后,舅舅每次带来的零食都变成了双份。

一份是我的,另一份则是舅妈的。

二哥在一旁嚷嚷着:「我也想要!」

舅舅毫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你一个男孩子,吃什么零食」。

舅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是沾了外甥女的光,不然哪能有这待遇」。

但她嘴里叼着棒棒糖,在婆娘们面前却换了一副面孔。

她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家宇轩还把我当小姑娘呢,天天给我买糖吃,你们说他是不是太浪费钱了」。

一年多后,生母终于如愿以偿,生下了一个男孩。

舅舅和舅妈带着我去参加满月酒。

生母家里的东西几乎被计生办的人搬空了,连椅子都是向邻居家借的。

但她满脸喜气地说道:「总算生了个儿子,看谁还敢在背后说我的闲话」。

表弟已经取好了名字,叫林羽。

他又黄又黑,脸上还有很多绒毛,活像是一只小猴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夸他可爱。

我几乎本能地叫了一声妈妈。

生母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别乱叫,现在舅舅和舅妈才是你的爸妈,明白吗?」

舅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她又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也别叫我妈」。

所以,到底谁才是我的爸妈?

最后,舅舅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去找你姐姐们玩吧」。

客人们都被招待了甜酒鸡蛋。

他们的碗里都放着两个鸡蛋。

而我的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糖水。

和从小到大无数次一样,生母说道:「家里的鸡蛋不够,再说小孩子吃太多鸡蛋不好」。

「厨房灶上的火快灭了,你快去帮着烧一把」。

我当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小小的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反抗父母这样的权威。

后来是舅妈到厨房,将已经被火烤得满头大汗的我拎了起来。

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大声训斥道:「特意给你买的新衣服,你居然跑到这里来玩火!」

「来做客都不安分,真是让人操心!」她继续数落着。

她嗓门特别大,生母很快就被这声音吸引过来了。

生母面色有些尴尬,轻声解释道:「是我让三妹帮忙烧火的」。

舅妈这才松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哦,那好吧,她是你女儿,以后还是留给你烧火吧」。

生母脸色微微一变,赶紧说道:「我就是让她搭把手而已,既然已经送给你们了,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推脱物品一样推脱着我。

最后生父也来了。

他拉长着脸,语气生硬:「嫂子要是不收,我还是把她送到张麻子家去」。

「还能收五百块钱,正好给小羽买奶粉喝」。他补充道。

回去的路上,舅妈一直在数落我:

「到底还是亲生的,不给蛋吃也愿意给他们干活」。

「你再乖有什么用,他们还不是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了」。

「三个女儿,独独不要你,啧啧……」她语气中带着讽刺。

……

我坐在自行车前杠上,夏日的热风迎面扑来,直往我眼里钻。

弄得我眼睛又酸又涩,几乎睁不开。

从那天起,我有舅舅舅妈,有姑姑姑父。

却独独,没有了爸爸妈妈。

舅妈平时倒也还好,只是每到开学时,她的脾气就格外暴躁。

那会儿义务教育已经普及,可读书还是要交钱的。

三个孩子一起读书,对于农村的父母来说,压力确实很大。

舅舅总要花点时间,说服她继续让我读下去。

每到暑假,生父母会邀请我去住一段时间。

我想拒绝,舅舅总是说:「他们毕竟是你爸妈,也是想你才喊你回去的」。

生父母家只有一个三叶吊扇,夏天天热得让人受不了。

一大家子便把凉席铺在水泥地面上睡。

我睡在最外边的角落,几乎感受不到风,只能闻到满屋子的汗臭味。

他们也并非真的想我。

是暑假双抢家里活多,抓我回去帮忙的。

对外却还要做面子:「三妹是客,不能让她下地干活的」。

确实不用去田里收割稻子了。

我得留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喂猪、晒谷子。

双抢一结束,他们就急匆匆地把我送回去,说:「不能住太久,不然你爸妈会寒心的」。

每次回去,舅妈都要阴阳怪气地数落我至少半个月。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小学四年级的暑假,大哥中专毕业,去厂里上班了。

地里的稻子已经变得金黄,沉甸甸地低垂着头。

生母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来了。

「三妹放暑假了,我接她去我那边玩几天」。

舅妈板着脸不说话,舅舅笑了笑:「那依瑶你去收拾几件衣服吧」。

生母笑呵呵地说:「不收拾也没事,她两个姐姐都有衣服」。

趁着舅舅舅妈不在,生母拉着我的手低声说:「你留在舅舅这,不得让你下地?跟我回去,不用晒太阳多好」。

舅妈端着凉茶从厨房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我甩开了生母的手,大声道:「我不想去。大哥上班去了,家里人手不够,我今年要留下来帮忙」。

「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生母说着伸手紧紧抓住我,「我还能害了你!」

舅妈快步上前,一把扯过我:「依瑶不想去就别勉强,放寒假时再去你那玩吧」。

这年暑假,我陪着舅妈收稻子。

村里人都打趣:「哟,头一回看到依瑶下田!」

舅妈大嗓门:「养她几年,帮我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嘛!」

从那以后,我暑假没有再回过生父母的家。

舅妈纵使对我没什么笑意,可每到过年,都会为我添一身新衣。

不像生父母,那五年,我从来都是穿两个姐姐剩下的。

小裤破了好几个洞,都不给我换新的。

谁好谁坏,我还是分得出来。

我小学毕业那年,二哥考上了一中。

大哥打了两千块回来,说是给二哥当学费。

他在厂里工作辛苦,工资也不高,两千块不是小钱了。

那年他满了二十,舅妈开始着急给他娶媳妇。

大哥总说不急。

夜深人静,舅妈跟舅舅哭诉:「家里要啥没啥,还有两个读书的,哪有姑娘看得上,他该不会打一辈子光棍吧」。

舅舅宽慰她:「还小嘛,我不是也二十三才跟你结婚」。

「还小什么小,他同学现在孩子都两个了,已经当爹了」。

二哥上高中那会儿,是在学校寄宿的。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性格变得稳重了不少。

那时候,非主流文化正风靡一时。

每到放学时间,校门口总聚集着一群染着黄发、耳朵上钉满耳钉、眼圈涂得漆黑的男男女女。

我平时都会刻意绕开他们走。

但十一放假前一天,我因为打扫卫生走得晚,被领头的女孩拦住了。

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拽着我的头发问:「有没有钱?」

我拼命地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把你这条辫子剪了吧,还能换点钱」。

她拖着我往旁边的理发店走去,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喝问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二哥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赶来,一个急刹车在我面前停下。

泥土地面上扬起一层灰尘。

他凶巴巴地说:「还不快松开我妹妹?」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训我:「你怎么不反抗呢?你喊啊,踢啊,打啊,别任由她们欺负……」

训到一半,他又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反抗了,辫子还能再长出来,人安全最重要」。

第二天,他带我去找他初中时的同学。

那是个胖胖的、满身纹身的黄毛小子。

他也经常在我们学校门口活动。

从那天起,即使我从那群人面前经过,也没人再拦我了。

到了初三,村里的妇女们开始议论我了:

「柳依瑶初中快毕业了吧」。

「你舅舅舅妈这些年把你养大不容易,到时候要好好孝顺他们,知道吗?」

她们也会对舅妈说:

「柳依瑶长得漂亮,性格又乖巧。明年就能出去赚钱了,到时候你大儿子的彩礼钱不就有了?」

舅妈大声回应:「这些年我可没亏待过她,孝顺我们是应该的!」

小学时,舅舅上门打米的生意很红火。

但现在很多村里都有了电动打米机,村民们会自己用三轮车拉着稻子去打米。

随到随打,既便宜又方便。

舅舅的打米车也用了很多年,三天两头就出故障,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二哥如今正读高三,学业表现相当优异,极有希望考入一所名牌大学。

舅舅虽然内心欣喜若狂,但同时也为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问题忧心忡忡。

我暗自思忖着。

我估计会像生母家的两个姐姐那样,初中毕业后就进工厂打工吧。

再过个一两年,找个愿意出高彩礼的男人,结婚生子,度过平凡的一生。

因为心里存着这样的念头,这次期中考试我的成绩明显下滑了不少。

舅舅拿到我的成绩单后,气得重重拍了下桌子:「你就是这样读书的吗?名次一下子退了二十多名!」

「照这样下去,你连考一中的资格都拿不到!」

那时候在乡下,初中考一中可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

根据学校往年的录取情况,每个学校都会分配一定的名额。

我们学校一般能分到三十个左右的名额。

「反正初中毕业就要去打工了……」

舅舅瞪大眼睛,严肃地说:「你别听那些婆娘们胡说八道,只要你考得上一中,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送你去读!」

我偷偷瞟了舅妈一眼。

她阴阳怪气地说:「看我做什么,我们家可是你舅舅当家作主」。

这就算是默许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哽咽着说:「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从那天起,我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般地拼命学习。

成绩也很快回升了。

家里的活儿,舅妈也不怎么让我干了。

她没好气地说:「要是被你舅舅知道我使唤你干活,他又要骂我,我这不是养外甥女,我是养了个公主!」

二哥高考结束了,分数相当不错,考上了省内的一所985大学。

舅妈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我也顺利拿到了考一中的资格。

考一中要去县城,由老师带队住在宾馆里。

吃饭住宿都需要花钱。

我们定的宾馆似乎很久没人住了,被子上都是霉味。

夜里天花板上有老鼠在爬,一晚上窸窸窣窣的,我几乎没怎么睡着。

考试结束后回到村里,我的脸色煞白。

舅妈咂着嘴说:「看这样子,肯定是没戏了」。

有好几个同学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去广东打工,其中一位热心的婶婶还特意给我介绍对象。

舅舅却建议我再等等,等成绩出来后再做决定。

很快,我迎来了十六岁生日,这天我的生母突然上门了。

她还在镇上买了个小蛋糕,似乎是为了庆祝我的生日。

我原本以为她是心里有愧,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补偿我。

没想到酒足饭饱后,她直接道出了来意:「三妹初中毕业了,也满十六了,我给她看了一门好对象」。

那个男的二十五岁,之前出了车祸,走路有点一瘸一拐,但彩礼钱能出到十五万。

那是2007年。

在那个时候,小乡村里的十五万,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生母满面春风地说:「这钱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柳依瑶的大学学费生活费不就都有了?」

「反正三妹也考不上高中,去打工也不知道要几年才能赚到这个钱!」

她就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毫不避讳。

就像多年前一样,她把我当一件奇货可居的物品。

我气得脸色涨红,心里充满了愤怒。

生母还在眉飞色舞地继续:「三妹,虽然那男人有点瘸,但是条件很好的,那场车祸,他拿了几十万赔偿款……你嫁过去就是好日子,我生了你,还是要为你打算不!」

我咬着牙,坚定地说:「我会考上的」。

生母嗤笑了一声:「算了咯,你小时候不知道多蠢,一到二十都数不清,考得上一中才怪」。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几斤几两重我还不知道?」

我的确蠢。

我竟然天真地以为,对于送走我,她会良心不安。

眼泪滚落,我大声吼道:「考不上一中我就去打工,我才不嫁人。你五岁就不要我了,我赚钱给舅妈也不给你!」

正当我情绪爆发时,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

是班主任打来的:「柳依瑶,中考成绩出来了」。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酝酿情绪。

我的心高高悬起,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后听得他说:「你考上了,我们学校考上十个,你是第二名」。

额头上的热汗汩汩而出,我伸手一擦,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舅舅抢过电话,又急切地问了一遍。

得知成绩后,他连连点头:「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老师栽培,感谢感谢!」

舅妈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贴在话筒背面听完后,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

「你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吓人,我还以为这次考试彻底没戏了呢」。

生母的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低声自言自语道:「从一到二十都数不清楚的人,居然还能考上一中?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的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一个高中生一个大学生,你们怎么负担得起?依我看,还是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二哥一直在隔壁房间睡觉,他向来对生母没什么好感。

这时他突然猛地拉开门,怒气冲冲地说:「她现在是我妹妹,是嫁人还是读书,跟姑姑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学费可以申请贷款,生活费也能自己赚,用不着她为我牺牲什么」。

「你知道考一中有多难吗?依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考上的,你说不读就不读?」

……

舅舅装模作样地训斥道:「俊贤,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姑姑说话?太没礼貌了!」

那时候亲戚之间就是这样,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矛盾不断。

虽然经常有摩擦,但大家很少会明着撕破脸。

生母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显然被气得不轻。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姑姑,就算我要嫁人收彩礼,钱也是给舅舅舅妈,你已经把我送出去了,不能再卖我一次吧?」

生母被气得直接走了,一路上还不停地骂我是白眼狼。

她甚至还抱怨舅舅舅妈花钱送女娃读书,简直是脑子烧坏了。

舅妈晚上特意杀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我夹了一个大鸡腿。

「吃吧,记得以后彩礼钱都要给我哦!」

村里的妇女们也纷纷劝舅舅舅妈:

「儿子读大学要花那么多钱,还费心费力养别人家的姑娘,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亲生女儿都不一定送去读书,一个外甥女这么上心,真是少见」。

……

录取通知书上附带着费用清单,一开学就要交学费、住宿费、杂费,总共1800元。

舅妈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一样:「我去哪里给你搞这些钱?」

「你以后工作了,工资要全部上交,明白不?」

二哥的学费可以贷款,但生活费还是得想办法准备。

在穷困的时候,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好汉。

舅舅四处筹钱,有人建议他:「找你家的老大要点钱吧」。

舅舅干笑了几声:「送子女读书是父母的责任,又不是他当哥哥的责任」。

「我们没钱支援他娶媳妇建房子,已经是对不起他了」。

二哥到县城里给人当家教,同时还在网吧找了份兼职。

他晚上就睡在网吧的沙发上,这样能省下租房的钱。

我也想为家里做点贡献,尽自己的一份力。

正巧那天,村里来了个收头发的人。

我的头发又浓又密,已经留了五年,长度都快到后腰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卖了八十块钱。

我拿着钱,满头大汗地跑回家,正好碰到舅妈从地里回来。

我把钱递给她说:「舅妈,我把头发卖了,卖了八十块钱」。

舅妈擦了擦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哪个没良心的,把你头发剪这么短!」

「没事的,舅妈。头发还会再长,而且你不是总说我头发太长,掉得家里到处都是」。

「我带你去理发店修一下,这样太丑了」。

「不用了,舅妈,你拿剪刀随便给我剪剪就行,别浪费那五块钱了」。

那个傍晚,天空布满了红霞。

舅妈借了把新剪刀,开始给我修剪头发。

她一边剪一边骂。

先骂收头发的不是好东西,又骂我傻,任由别人乱剪。

骂着骂着,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以后你还是把头发留起来吧,女孩子当然是长头发好看,家里不缺你这八十一百」。

二哥回来看到我的大辫子没了,气得不行。

「你干脆剪个平头算了,这发型从背后都分不清男女」。

生母知道后也骂我傻:「你头发那么长那么多,至少可以卖一百五十块钱!」

高中三年,我的头发一直也没留长。

因为短头发更好打理,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

后来是大哥转了一千块回来,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进了高中我才知道。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很多同学暑假就上了补习班,提前学过高中的内容。

她们轻松跟上老师的进度,而我却像是年迈的老黄牛,吭哧吭哧往前赶。

老师更多的是照顾优等生,不会顾及我们这些差生是否理解。

一个月下来,我的自信心几乎土崩瓦解。

时钟指向十一点,二哥终于回到了家中。

我立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他请教问题,然而随着问题的深入,我的心情却逐渐低落下来。

学习的内容仿佛永远都学不完,这让我感到无比焦虑。

二哥放下手中的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依瑶,我刚上高中时,也和你现在一样,总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内心充满了落差感」。

「我那时候总想着要把所有科目都学好,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学习其实也需要有所侧重和取舍」。

他告诉我,到了高二就会面临文理分科的选择。

如果选择理科,文科的科目基本上就不会再接触了,只要统考及格就可以。

所以他建议我可以从现在就开始做选择,提前规划,先人一步打好基础。

「理科相对来说就业前景更好,而文科则更注重记忆,更适合女生,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未来规划来选择」。

那天晚上,夜空中繁星点点,格外明亮。

二哥说起自己的过往时,语气轻描淡写,仿佛一切都那么简单。

可我知道,当初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困难时,一定经历了无数的艰辛。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马上回过头来指引我,希望我能少走一些弯路。

我心中默默做出了决定。

我决定原谅他小时候在我被窝里放死老鼠的那件事了。

我渴望未来有一份好工作,我希望能多挣一些钱。

所以我最终选择了理科,放弃了历史、政治和地理这些文科科目。

因为科目减少了,我的精力更加集中,学习压力也减轻了不少,同时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然而期中考试的排名却让我有些失望,我在班级里只排到了四十多名。

这主要是因为我的文科成绩太差,严重拉低了总分。

生母得知我的成绩后,忍不住咂嘴说道:「我早就说过,她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这个成绩怕是只能考个三本吧」。

村里的人也纷纷议论:「柳打米家里的钱,肯定是多得用不完,烧得慌」。

「俊贤到现在还没结婚,他们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舅妈都快急疯了。

她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因为家里条件太差了。

高一那年的寒假过后,舅舅也跟着包工头去工地干活了。

工地上日晒雨淋,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非常辛苦,但一个月能挣到三千多块,比打米赚钱多了。

舅妈则留在工地上给大家煮饭,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除了固定的工资收入外,她还经常捡些废铁丝之类的零碎东西卖钱,这样算下来每个月能额外赚到将近两千块。

舅妈把我的生活费提高到了三百块,并语重心长地说:「你二哥那时候才给二百五,等你将来工作了,这些钱可是要五倍还给我的,记住了吗?」

我连连点头答应,表示自己都记在心里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慢慢摸透了舅妈的脾气性格。

她其实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说话虽然严厉,但心地特别善良。

高二那年寒假,大哥终于带了个女朋友回家见家长。

舅妈高兴得不得了,马上开始张罗着准备结婚的事宜。

可那女孩提出要十万块钱彩礼,还要求在县城买一套房子。

这些条件远远超出了舅舅舅妈的经济承受能力。

舅舅一个人坐在屋檐下,默默地抽完了一整包芙蓉烟。

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那些雪花看起来轻飘飘的,落在舅舅的肩膀上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生母这时候又开口了:「要是你们当初听我的,不送依瑶去读书,让她早点嫁人,现在说不定就能娶上儿媳妇了」。

她还给大哥出主意:「你先把她肚子搞大,等有了孩子,她一分钱彩礼不要也会嫁给你」。

村里确实有不少男人就是用这种方法娶到媳妇的。

一向好脾气的舅舅第一次发了大火。

他生气地说:「你给我闭嘴,以后我家里的事你少掺和」。

生母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还说:「我都是为你们好,真是不识好人心」。

最后这门婚事还是没能成。

大哥整个人变得特别消沉,干脆把工作也辞了。

舅妈为此伤透了心,头发都白了好多,她难过地说:「他都快二十六了,难道要打一辈子光棍吗?」

大哥辞工后,在家拉了网线,还买了一台二手电脑。

村里人议论纷纷,那些闲言碎语都快把我们家淹没了。

有人说舅舅舅妈是猪油蒙了心,养了我这个没出息的外甥女,结果把儿子给耽误了。

还有人说大哥彻底废了,不赚钱,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玩电脑。

舅妈四处托人给大哥介绍对象。

可十里八乡的人一听说我们家里的情况,都纷纷拒绝了。

舅妈担心大哥想不开,连工地的活也不去干了。

大哥白天总是睡不醒,到了晚上却精神抖擞,键盘敲得飞起。

舅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他说:「好姑娘还会再有的,你要振作起来,不能整天就知道玩电脑啊」。

「我可没有在玩电脑,我正在专心创作小说来赚取收入呢」。

大哥曾经说过,在流水线上工作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他决心要做一些更有前途的事情。

舅妈对大哥的说法持怀疑态度,完全不相信他能靠写小说赚钱。

我很好奇,特别想看看大哥到底在写什么样的小说。

大哥却坚决不让我看,说道:「这些内容可不适合你这样的细妹子阅读」。

我对大哥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心里充满了疑惑。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了解到,那时候的网络监管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大哥写的是一些擦边的小说。

爆竹声声响起,送走了旧岁,转眼间新的一年又来到了。

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要迎来高考了。

在高二分班后,我进入了理科的重点班。

甩掉了那些拖后腿的科目后,我的排名直线上升。

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我的排名是年级第九十八。

高二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的排名上升到了第七十六。

到了高二学期末,我的排名又进步到了第六十二。

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的排名达到了年级第五十五。

越是往上走,就越发觉得艰难。

能够稳住不后退已经需要咬紧牙关,想要再往前一步,更是感觉要突破无数皮筋的束缚。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取得进一步的提升了。

在年夜饭的餐桌上,二哥安慰我说:「你要放平心态,只要稳住这个分数,考个末流985是没问题的」。

「这已经非常优秀了。有时候压垮我们的,不是外在的重担,而是你心里那根沉重的稻草」。

那天晚上,一向爱玩电脑的大哥坚持要给我五百块压岁钱。

「依瑶,拿去买糖吃吧」。

其实,我早就不怎么爱吃糖了。

我和大哥相差八岁,从小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或许,在他记忆中的我,始终是那个偷偷躲起来,吃舅舅买的零食的小女孩吧。

舅妈四处跟别人说,大哥用电脑写小说可以赚钱。

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

「没听说过玩电脑还能赚钱的」。

「是啊,好歹是个中专生,我儿子初中毕业,现在也能拿两千多一个月」。

「俊贤看来是废了,以后怕是会成没人要的老光棍」。

这年初二,生母按照惯例回娘家。

柳依瑶悄悄把我拉到一旁,往我手里塞了一百块钱:「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压岁钱,你好好收着,千万别让你舅舅舅妈知道」。

「你拿着这些钱去买几件漂亮衣服,再买些你喜欢吃的东西」。

我直接把钱塞回她手里:「我不需要这个,再说了,一百块钱根本买不了你说的那些东西」。

生母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后来,我无意间听到生父在问她:「你干嘛要把压岁钱给那个赔钱货?」

来源:肉鸽岛PmJ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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