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京都最高的大楼,他乘坐无人机手捧九百九十九朵保加利亚玫瑰从天而降。
第一章
江颂是个训化师。
训化人隐藏在心底的,另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格。
训化傅月笙的第七年,他内心阴暗、偏执、病态的人格逐渐消散。
江颂本该功成身退,却不曾想傅月笙在这时跟她求婚了。
在京都最高的大楼,他乘坐无人机手捧九百九十九朵保加利亚玫瑰从天而降。
“阿颂,这七年你受苦了,你若愿意,七天后我便许你傅少夫人的身份。”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傅月笙当着媒体,当着傅家先辈的面对她许下终生。
看着傅月笙的满目柔情,江颂心乱了。
这七年,她早就动心了。
......
“喝下这最后一副药,月笙就能变得与正常人无异了。”
江颂端着药碗去傅月笙的书房,脸上难掩即将成为傅少夫人的喜悦。
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还未完全漾开,书房里却传出张时絮意乱情迷的声音。
“阿笙,你答应过我的,等婚礼结束你就和她摊牌。”
短暂沉默后,傅月笙清冷无波的声音传来:“自然。”
隔着虚掩的门,江颂看见里面无比暧昧的一幕。
傅月笙半倚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衣微微敞开,健壮的胸肌若隐若现。
张时絮一改往日严肃知性的形象,穿着一件黑色低胸连衣裙坐在傅月笙的腿上,妩媚又性感。
江颂如被惊雷击中。
她怎么也想不到,傅月笙和自己的义妹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
在海城,就连街头小儿都知道,傅家少爷和傅老的义女为了继承人的身份,斗得不可开交。
可书房里的二人分明亲密无间。
江颂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却见张时絮冷眼拽下了傅月笙颈间的平安扣。
“这个就给旺财吧,往后你就不要再信这些鬼神之说了。”
江颂盯着傅月笙的表情,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那枚平安扣是傅月笙被第二人格裹挟,颈动脉大出血的生死时刻,她专门去佛前为他求来的。
她足足跪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用这枚平安扣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傅月笙拉过她的手轻轻落下一个吻:“听你的。”
心猛然落地,二人亲密的画面在江颂的脑海中迅速炸开。
之前不明白的事,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二人势同水火,张时絮却雷打不动的在每次阴天下雨时来向傅月笙汇报工作,
任何人都不能进的书房,只有张时絮是例外,
每次和傅月笙回老宅,张时絮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敌意。
......
张时絮还在继续。
“你说她会心甘情愿做你我的挡箭牌吗?”
“会。”
“她很喜欢我,为我做什么都会愿意的。”
傅月笙说得笃定。
短短一句话,江颂的身体却好像灌了铅一般,动惮不得的同时更让她感到窒息。
原来她以为的爱情只是一场骗局,
自以为能感化的恶魔,用上帝视角看着她日渐沉沦。
多可笑啊!?
“那倒是,毕竟她为了你都可以割心头血入药。”
看着碗中的药,江颂更觉讽刺。
这最后一副药确实需要佐以她的心头血方能见效。
“我听人说驯化师的心头血极为珍贵,若是给了出去将终生无法再驯化旁人,更会被驯化师一族视为异类,被族谱除名,到时她只能沦为一个废人,确实翻不起什么风浪。”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药洒出来溅到心口,火辣刺骨的痛也没能将她心底的寒意驱散半分。
她倾其所有,到头来却只感动了自己。
心灰意冷的她回到房间,拨通了那个久违的电话。
“我同意回族里继任下一任族长。”
傅月笙错了,她不会再继续留在他身边了。
第二章
电话那头的人激动万分:“颂丫头,你可算想通了,这些年少主为你可是操碎了心啊!”
江颂强忍哽咽:“有劳长老替我在少主面前美言,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七日后便会离开。”
“我这就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少主去。”
长老喜滋滋的挂了电话。
江颂坐在床边看着落地窗前的钢琴发呆。
明明昨夜她和傅月笙还在钢琴上极尽缠绵,明明情到深处,他还对她许下非她不可的誓言。
原来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一触即碎,只有她当了真。
看着窗外明月高悬,她突然记起,傅月笙每次来找她都是在风雨交加的日子。
而阴天下雨正是他第二人格占据主导的日子。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她从未在意过。
“怎么不开灯。”
在她发愣的间隙,傅月笙走进来抱住了她。
想起他和张时絮在书房的对话,江颂对他的亲近变得格外抵触。
她从他怀里抽离:“今夜月色挺好的,我在欣赏......”
她的话还未说完傅月笙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江颂惊恐万状:“傅月笙,你干嘛?”
傅月笙一脸委屈:“阿颂不是说想我吗?”
“我没有。”
“唔!!”
江颂的话被傅月笙的吻尽数吞没。
他疯狂索取,好像要把她吞下肚。
今夜的傅月笙不再似从前克制,粗鲁又霸道的吻透出他强势的占有欲。
“我也想你,阿颂。”
江颂挣扎无果,只能任由傅月笙在自己唇齿间肆虐。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傅月笙的手背上,烫得他一颤。
傅月笙停下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阿颂,你为何而哭?”
江颂闭上眼,不想让傅月笙看到自己眼中的绝望:“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点伤心事。”
就在这时,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阿笙,义父有急事找您。”
傅月笙兴致被拂,匆匆起了身。
“早点休息。”
傅月笙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疏离,与刚刚情难自持的他判若两人。
打开门,张时絮站在门口,看向江颂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给她剁成碎片。
这种眼神每次傅月笙从她房里离开她都能见到。
可直到今天,她才知晓里边的含义。
见二人离开,江颂理了理衣服,跟了上去。
书房里的张时絮一脸委屈:“阿笙,你不是说只是测试她对你的爱意有多浓吗?”
江颂浑身紧绷,整个人如同被重物砸中,让她暂时丧失了思考能力。
傅月笙食指敲击着桌沿,眉头紧锁,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的不耐烦。
张时絮不依不饶的凑了上去。
“阿笙,你回答我,要不是我及时敲门,你是不是又和她......”
说着她话里染上了哭音:“你答应过我的,除了阴天下雨,任何时候你都不会碰她的,你现在已经好了,我也可以满足你了。”
傅月笙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出口的话却难得带着哄人的意味。
“我从未对她动心,刚刚只是做戏,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治病,同她上床也是怕我不知分寸伤了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心被人狠狠地揪着,江颂不敢呼吸。
难怪七年来傅月笙拉着她解锁各种高难度动作,却始终不关心她的身体能否吃得消。
原来他是怕伤到张时絮。
原来他只把她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
真相大白,江颂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她死死咬着唇,心重重落下碎成一地后又被人掺进钢钉反复揉搓,一呼一吸都扎得她生疼。
眼泪无声滑落,直到嘴里泛起一丝腥甜她才清醒过来。
做了七年的梦,如今也该醒了。
“真的?”张时絮的声音里带着惊喜:“那,我要你补偿我。”
“哐当!”
随着重物落地,房间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阿笙,我要你。”
张时絮满是情欲的声音像黏腻的蚯蚓一样钻进了江颂耳朵,让她浑身战栗又恶心不止。
听着唇齿交融的声音,她猛的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第三章
“阿颂?”
书桌前正经危坐的傅月笙看到她后一脸疑惑,眉间隐约藏着一丝慌乱。
“江小姐怎么来了?”
张时絮从沙发下捡起手机,看到她那一刻立马掐断了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面色不善的盯着她。
江颂不答反问:“今天又没有下雨,张小姐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这个?”
江颂指着她的手机欲言又止。
“这几天是阿笙恢复的关键期,义父要我过来看看。这个就是不小心点到了。”
张时絮的解释滴水不漏。
两人对视间,她看到江颂她唇角被咬破的痕迹,眼中妒色尽显,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客气。
“倒是江小姐,七年了你还不知道书房是阿笙的禁区吗?得亏你不是傅宅的佣人,不然今日你可免不了一顿罚了。”
她一句江小姐,一声佣人,完全没把江颂放在眼里。
话里话外更像是在提醒她,她才是傅月笙的人,让她不要妄想染指傅月笙。
江颂越过她看向傅月笙。
他伏在桌上,专心致志的模样完全与世隔绝,似乎放任了张时絮的侮辱。
江颂蓦地讽刺笑了,她收回视线,略带挑衅地抬眼看向张时絮。
“我七日后就要和月笙结婚,张小姐虽然是傅老的义女,但我也是傅老亲口承认的儿媳,你不叫我大嫂,也该叫我声少夫人才是,说什么佣人,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傅家没有规矩?”
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气得张时絮够呛,还想出言回应,却看到了江颂身后的药碗。
“你是来给阿笙送药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最后一副药了吧?”
她看了眼江颂隐隐渗血的胸口,眼里满是得意。
见她点头,张时絮眼里的笑意更藏不住了。
“江小姐实在辛苦,我既然来了,劝阿笙喝药的事就交给我吧。”
她还想说点什么,傅月笙适时开口:“时间不早了,熬夜伤身,我让人给你放了洗澡水,你早点休息。”
傅月笙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江颂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后只觉得无比凄凉。
原来,爱真的是可以装出来的。
她躺在浴缸里,恍然想起初来傅宅那天。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江颂误打误撞被送到傅月笙身边。
那天晚上的傅月笙,第二人格极度活跃。
他双目猩红,面目狰狞,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就连傅老专门请来的少林寺保镖也不敢上前。
他们说他像恶鬼上身的饕餮,眼神凶狠,手段毒辣。
可江颂眼里的傅月笙却完全相反,她认为傅月笙美强惨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忧郁的心。
她试着走向他,一支飞镖刺进她的胸口,差一寸就能让她当场毙命。
果然凶狠。
江颂忍着痛拔出了飞镖,鲜血顺着箭头落下,他好像更兴奋了。
猛的扑向江颂,疯狂吸食她胸前的鲜血。
在她差点因失血过多晕厥时,他停了下来。
大概是江颂的血有镇定作用,他终于安静了,和她并排躺着。
“你是拯救我的吗?”
这是他对江颂说的第一句话。
江颂没提傅老,默认了他的说法。
后来她才知道,傅月笙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小时候撞见傅母难产惨死的缘故。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心里埋下了凶狠偏执的种子,日积月累,长成了参天大树,也造就了他极端的两种性格。
或许是江颂的血能带给他安全感,第二人格的他只信任江颂,甚至每到雨夜他就对江颂疯狂索取,和她做尽荒唐事。
随着时间流逝,傅月笙的第一人格也逐渐对她敞开心扉。
江颂以为终于训化了他,可如今看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
推开浴室门,江颂才发现外面早已浓烟滚滚。
她本能的想跑,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低头看了眼胸口,乌黑一片,酥麻的感觉侵袭着她的全身。
来不及多想,她手脚并用爬向门口,房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拼命呼救,偌大的傅宅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在她意识昏沉之际,她看见傅月笙破门而入。
第四章
医院里刺鼻地消毒水味熏得她头疼,迷蒙间她听见张时絮的声音。
“阿笙,她一个小小的驯化师竟然敢跟我摆架子,还敢让我叫她大嫂,就应该好好惩罚她,让她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
江颂骤然惊醒。
原来为了惩罚她,竟然可以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猜想被验证,她盯着乌黑的胸口,滚烫的眼泪灼得她脸颊发烫。
被水浸泡过的乌骨散对取了心头血的驯化师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一开始会四肢无力,浑身麻木,直至动惮不得,最后随着迷烟入肺,驯化师能看见另一个世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极乐世界。
这些,她只跟傅月笙提过。
张时絮的质问还在继续:“你倒好,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是心疼她吗?”
“没有。”傅月笙没有一丝犹豫。
“她能把第二人格从我身体里剥离,不代表能治好我的心理障碍症,在我眼里,她和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我永远也不会怜悯她。”
“那你为什么要冒险去救她?”
傅月笙一字一句说得决绝:“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六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她有任何差池。”
“况且,她知道是我拼命救她出火海,日后只会对我更加死心塌地,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短短两句话给江颂的七年判了死刑,她的心再次被傅月笙的话碾成了泥,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她终于接受在傅月笙心里她并无不同这一事实,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她也终于理解了驯化师的族规:忌对客人动心。
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流干了,对面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听见动静,她立马闭眼装睡。
傅月笙进来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熟练得和七年来的无数个日夜一样。
她松开险些被她抓得皱成一团的床单,缓缓睁开了眼。
见她醒来,傅月笙喜上眉梢:“吵醒你了吗?”
江颂躲开了那双抚她脸颊的手。
傅月笙的手停在半空,满脸阴郁:“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又是这样,七年来每次惹江颂生气,他就表现出这副嘴脸,弄得江颂哭笑不得,也不忍再生他的气。
可如今的江颂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她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怎么突然就着火了?”
江颂明知故问,傅月笙有一瞬怔愣。
他疑惑江颂第一时间关心的,竟不是他缠满绷带的手。
江颂无视他的失落,继续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预兆,要不我们的婚期暂缓吧?”
“不行!”
“不行!”
身后的张时絮和傅月笙异口同声的开口。
发现江颂打量的眼神,傅月笙率先解释:“已经让你等了七年,如今我喝了你的药已经与正常人无异,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再等下去。”
一旁的张时絮附和道:“阿笙说的对,人一生能有几个七年啊。况且,阿笙他为了救你出火海都烧伤了,江小姐,不对,是大嫂,你别辜负了阿笙的一番心意。”
听着张时絮刻意改变的称呼,江颂无奈苦笑,明明是他们不想再等了,却打着为她好的名义。
江颂不愿再和他们虚以为蛇,谎称身体不适对他们下了逐客令。
傅月笙以为她受了惊吓,嘱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江颂僵硬的点头附和。
二人离开,江颂松了口气,心头的阴霾却久久不散。
打开手机,长老的信息弹了出来。
第五章
“少主甚喜,速回。”
下面是她回程的机票。
看着目的地西城,江颂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自那日赌气离开,她已经七年没回过家了。
如今距离开的日子只剩六天,她不免激动得热泪盈眶起来。
未等她调整好心态,张时絮去而复返。
“江小姐!”
她语气不善。
“找我何事?”
她开门见山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知道我和阿笙的关系了吧,既然你这么沉得住气,那我就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当好你的傅少夫人,若是妄想和我争阿笙,那......”
江颂丝毫不惧:“那又如何?”
她邪魅一笑:“我有的是办法让阿笙厌恶你。”
江颂云淡风轻的盯着她:“傅家大少爷和傅家养女面上水火不容,私下却行风流韵事,此等劲爆的消息若传出去,只怕整个海城都会震动吧。”
张时絮面上的惊慌一闪而过,语气里带着极强的威胁:“你大可试试。”
意识到不妥后她又换了种轻蔑地语气:“你一个驯化师能攀上傅家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若不想放弃这个跻身上流社会的机会,我劝你别不知好歹。”
江颂勾唇反讥:“你们用无辜女子当挡箭牌,就算得偿所愿了,夜半欢好的时候难道不会良心难安吗?还是说,这就是你们上流人的教养?”
张时絮笑得一脸无畏:“江小姐既然有这种疑惑,那下次我和阿笙欢好时倒是可以让你听听,你可以对比一下,阿笙在谁的床上更卖力,咱俩谁更能让他欲罢不能。”
“你无耻。”
江颂拿起一旁的水杯砸了过去。
张时絮轻松躲过:“还有更无耻的。”
说完便拿起热水壶里的热水洒向自己的腿上。
随后大叫着把水壶扔到了地上。
傅月笙闻声赶来,正好看见张时絮捂着腿大叫的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他第一时间蹲下检查张时絮的伤势,紧张的模样让人艳羡。
“是大嫂,我进来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我明天带过来,不知怎么就惹怒了她,先是用水杯砸我,被我躲过后又拿热水泼我。”
傅月笙听得眉头紧皱,看向江颂的表情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不是我。”江颂第一时间解释。
“阿絮是任性了些,但她好歹是爸认的义女,你不该对她太过苛责。”
“傅月笙,我说了不是我,这有监控,你不信可以调监控。”
江颂试图改变傅月笙的看法。
听到要调监控,张时絮立马哀嚎起来。
傅月笙脸色一沉,再也没了耐心:“既然阿絮伤了腿不能走路,日后就由你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江颂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我去伺候她?一个义女?”
傅月笙脱口而出:“她不是义女。”
意识到情绪太过激,他忙改口:“你毕竟烫伤了阿絮,应该做出弥补。”
随后不再理会她,对着她发号施令:“我带阿絮去上药,你去推个轮椅过来。”
亲眼看着傅月笙抱张时絮离开,江颂心寒得笑出了声。
想到六天后就要离开,她不愿再节外生枝,撑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下了床。
推着轮椅到病房门口,傅月笙宠溺地声音传来。
“让她伺候你这个惩罚你满意吗?”
张时絮点头又摇头:“又不是我想罚她。”
傅月笙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陷害她吗?”
“那你不戳穿我?”
“你心里有刺,我不帮你拔出来,指不定你这闷气得生到什么时候呢?”
张时絮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我就知道阿笙疼我。”
傅月笙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不放心的嘱咐道:“下次可不许这么伤害自己了,烫这么狠,我会心疼的。”
“那你晚上回家帮我揉揉,好不好?”
第六章
二人在里面打情骂俏,江颂浑身发抖,手中拷贝的视频被她捏得粉碎。
果然,冤枉你的人,比谁都清楚你是冤枉的。
张时絮出来看到她后,故作惊讶:“江小姐这是...怎么哭了?”
江颂不动声色的擦去脸上的泪:“没什么,就是想家了。”
见她这副模样,傅月笙语气缓了下来:“你要不愿意,给阿絮道个歉,我可以......”
“不必了。”江颂打断了他的话,“傅少既然认为我做错了事,我哪怕没错也是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看着她藏在背后的手,傅月笙隐隐感觉不对劲,但他没有细问,而是疑惑她说的想家。
“你家的事,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江颂无所谓道:“孤家寡人,不值一提。”
“江小姐拿我们寻开心吧,既然是孤家寡人又哪来的家?”
江颂没有说谎,她确实是个孤儿。
八岁那年,险些冻死街头的她遇到了救赎她的神。
那之后她就被驯化师一族收养,学习训化技艺,成了名副其实的驯化师。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应该永远也不会离开西城,更不会离开那个带给她无限温暖的家。
回忆过去江颂变得伤感,她抬头看了看天,笑道:“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吧。”
“那......”
江颂无视傅月笙未说完的话,直接推着张时絮离开。
看着江颂离开的背影,傅月笙眼里流露出对她失去掌控的恐慌。
脑海中江颂会离开他的念头渐渐萌芽,甚至越演越烈,他摇了摇头才把这种想法强压了下去。
他快步追到门口,发现江颂推着张时絮站到了马路中央。
“快闪开!!”
他大声呼喊,声音却被前方疾驰而来的大货车鸣笛声掩盖。
眼看货车就要撞上去,傅月笙没有丝毫犹豫便冲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把轮椅上的张时絮拉进了怀里。
轮椅侧翻,江颂被撞倒在地。
刺耳的刹车声过后,轮椅被碾成泥。
万幸的是车在离江颂半米远的地方刹住了。
傅月笙搂着张时絮走过来,满脸怒意:“你疯了吗?让你伺候她就这么不情愿吗?还想拉她同归于尽。”
这是江颂第一次见傅月笙发这么大脾气。
可明明是张时絮用乌骨散控制了她,他却不问青红皂白的质问她。
看着他怒目圆睁的模样,江颂想解释,可心里直翻腾,怎么也开不了口。
之前她总说他脾气稳定得像个机器人,如今满腔怒火对准她,她倒希望他继续做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阿笙算了,反正我也没事,还是看看江小姐怎么样吧。”
张时絮趁机彰显自己的大度。
“我看她好得很。她既然敢拉着你做这么极端的事,想必她自己也是不怕死的,那就让她在这儿自生自灭。”
说完就毫不避讳的抱着张时絮上了车。
记忆中的加长林肯逐渐消失在视野,江颂的心口却越发寒凉。
她捂着心口低头,轮椅上的元件飞溅,正好扎进了她的心口。
目测深度三厘米,随着血越流越多,她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第七章
昏迷三天后,江颂终于醒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别说护工,就连一杯热水也没有。
她按响床上的呼叫铃,护士匆匆赶来。
“江小姐抱歉,傅少特意嘱咐,为了防止你再用热水伤人,要你...要你渴了就喝卫生间里的生水。”
闻言,江颂狂笑不止。
她笑自己一腔真情喂了狗。
她笑傅月笙急于撇开她,却不知为时尚早。
她这一举动吓坏了一旁的护士,犹豫着要不要叫医生。
良久后,江颂终于停了下来。
她挣扎着起身:“麻烦你帮我办理出院吧。”
“不用了。”
管家推门而入。
“江小姐,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妥当了,老爷叫我来接你去老宅。”
踏进老宅大门,江颂才知今天是傅母的忌日。
老宅上下一片悲痛。
“阿颂啊,你早晚都是傅家的儿媳,过来给你婆婆和傅家的先祖上柱香吧。”
江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上去。
可不等她走向傅母牌位就被张时絮使了绊子。
失去重心后,江颂直直扑向供桌。
满桌贡品落地,就连傅家历代祖先的牌位也不例外。
一向护着她的傅老爷子大发雷霆,傅月笙看向她满脸恨意。
只有张时絮,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跪下,家法伺候。”
“傅老,不是我。”
江颂的解释更让傅老反感,气鼓鼓的样子好像把满脸褶子都撑了起来。
“虽然你还不是傅家的儿媳,但也该给你立立规矩了,以免你进门后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月笙,不是我。”
她拉着傅月笙的手,试图得到他的信任。
可她还是失望了。
傅月笙脸上怒意恨意交织,显然已经被仇恨蒙蔽。
江颂怎么忘了,傅母是傅月笙的逆鳞,他不亲自动手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
随着一记记皮鞭落下,江颂很快就皮开肉绽,后背鲜血淋漓。
三十三鞭打完,她死死咬着唇,愣是没有吭一声。
傅老冷哼:“今夜你就跪在这儿好好求得傅家祖辈先烈的饶恕吧。”
祠堂大门重重关上,留给江颂的是一地狼藉和无尽的黑暗。
后半夜,伤口开始发炎,江颂烧得昏昏沉沉。
她大声呼救却无人回应,为了自救,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侧门爬了出去。
本想直接离开的她,远远看见傅老和张时絮在傅家水榭低语,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过去。
“阿絮啊!你和阿笙进展到哪一步了?”
“快了,女儿已经完全得到了他的心,只等时机成熟便可行动。”
傅老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只是,要注意尺度,毕竟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要是真发生了什么,那可有违伦理纲常啊。”
这惊天大瓜把江颂雷得外焦里嫩。
原来名义上是义女,实则是傅家真正的骨血。
她瞬间就清醒了,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录像。
“父亲放心,女儿有数。”
傅老浅笑:“你办事倒是从未让我操过心。”
“多亏父亲教导有方。”
末了,张时絮欲言又止:“那个,我的母亲,什么时候能进傅宅,她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
傅老神色变得忧伤:“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当初不是我......”
第八章
“也不会让她苦等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
傅母的忌日到今天也正好二十三年。
难道当初傅母不是死于难产,而是另有隐情?
不等江颂想清楚,傅老的声音又传来。
“放心,等你从阿笙手里拿到股份,等我成了傅氏真正的掌权人,我就风风光光的把你母亲接进傅家,到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就能永不分离了。”
傅老描述的未来太美,好像连老天也听不下去了。
管家急切地呼喊声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幕。
“来人啊!快来人啊!祠堂着火了。”
江颂又是一惊,她离开的时候明明吹灭了蜡烛。
难道?
看着张时絮离开时狡黠的笑,江颂心里有了答案。
“看来她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江颂最后看了眼这个地方,转身离开。
“恕我不奉陪了。”
“把她给我抓起来。”
刚到门口,傅月笙森然的声音尾随而至。
很快,江颂被保镖拦住了去路。
“傅少这是何意?”
保镖挥棍打断了她的左腿,她猛地跪倒在地,嘴里的肉几乎被咬碎。
傅月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做错了事还想跑?”
傅月笙眼里的杀意看得江颂满头问号。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傅月笙踩上她几乎断了的左腿:“还在装模作样?”
剧烈的疼痛让江颂险些咬碎了后槽牙,满头大汗的她下意识抱住了傅月笙的脚。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傅月笙没有丝毫怜惜,反而越发用力。
“不就是让你在祠堂罚跪吗?不就是打了你几鞭吗?你就这么狠心要把整个傅家祠堂付之一炬?”
看来张时絮又把纵火的罪名安到了她的身上。
江颂还是低估了她,她以为她只想置她于死地,没想到还有后招。
江颂奋力解释:“我没有,不是我。”
傅月笙猩红着眼质问她,全然没了曾经的情谊:“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能谁?”
“是有人陷害我,我这有......”
“够了!”
没等她把手机拿出来,傅月笙蹲下去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眼中的怒火恨不能把她吞噬。
“你知不知道,阿絮拼命救出了我母亲的牌位,火势太大,她险些没出来。”
又是张时絮。
江颂想把张时絮是傅老亲生女儿的事告诉他,却被他死死扼住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颂看着他,豆大的眼泪砸了下来,砸在傅月笙的手上。
像触电般,傅月笙猛地缩回了手。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你还想作何解释?”
剧烈喘息过后,江颂突然想知道傅月笙知道真相后会有多狼狈。
她露出凄凉地笑:“既然傅少不信我,那便报警吧,我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
感受到江颂话里的失望,傅月笙心中一惊。
“阿笙,我没事。”
张时絮赶来,手上还抱着傅母的牌位,傅月笙刚松动的心更坚定了。
“只报警岂不便宜你了。”
“你想干什么?”
他的笑让江颂背脊发凉。
“听说驯化师的心头血是个好东西,所有人争相求取却苦于没有门道。”
江颂连连后退,“傅月笙,你不能这样对我。”
“害怕了?”傅月笙笑得像个魔鬼。“明日我就把你带去拍卖会,让旁人也尝尝你传闻中的心头血是不是真那么神奇。”
“傅月笙,你敢?”
“我有何不敢?”
“你知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嘘!”傅月笙捂住了她的嘴:“就算我爸在不能阻止我,所以不要拿你傅少夫人的身份压我。”
“退一万步,用你的心头血造福大家,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也算是对你火烧傅家祠堂的一个交代。”
“放心,不会让你死掉的。毕竟明日过后我们就要结婚了,日后你若安分守己一些,我自然会给足你傅少夫人的体面。”
看着几近疯魔的傅月笙,江颂反到无比平静。
傅月笙,我们不会结婚,更不会有以后了。
第九章
拍卖驯化师心头血的消息一经散播,拍卖会的门险些被挤破。
海城所有有名气的家族都削尖了脑袋往里进,拍卖会现场人山人海。
江颂像只待宰的羔羊,被绑在台上供人观赏。
“我早就听说驯化师的心头血能活死人肉白骨,要是能喝上一口啊,说不定能长生不老。”
“有这么神奇吗?说得跟唐僧肉一样?”
“你别不信,驯化师一族起源于西城,西城人民个个长寿,这都是西城百姓口口相传的功效,错不了。”
“我去,这么厉害,那我高低得来一碗尝尝,说不定能治好我多年的隐疾。”
“那我也来一碗,说不定能让我永葆青春。”
台下众说纷纭,江颂只觉得好笑。
驯化师的心头血确实珍贵,但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就算传言是真的,整个西城也只有一人的心头血有此功效。
铜锣敲响,傅月笙站了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拍卖会正式开始之前我要强调两点。”
“第一,驯化师的心头血极为珍贵,所以名额有限,只能取五盏,价高者得。”
“五盏?”
“那不是难上加难吗?”
“不管了,先抢再说。”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号码牌蠢蠢欲动。
“第二,为了公平起见,我不参与竞价。”
傅月笙这是想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江颂再一次被他的无情给上了一课。
她盯着傅月笙面无表情地样子,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现在我宣布,拍卖仪式正式开始,起拍价,五百万一盏。”
“六百万!”
“八百万!”
“一千万!”
......
竞价越叫越高,甚至叫到了一个亿。
“一个亿一次!”
“一个亿两次!”
“恭喜王总成功拍下第一盏心头血,现在就由我们专业人员来现场取血。”
心口被划开一个口子,注射器里很快就吸满了新鲜的血液。
工作人员的动作很轻,江颂没感觉到太大的痛苦,只觉得心口酥麻。
第一位拿到心头血的王总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下去,众人齐刷刷盯着他,都在等他的反馈。
“看见了,我能看见了。”
王总激动得在台下转圈圈。
“我去,真奇了。王总自十年前意外失明,遍访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今天竟然被这一盏心头血给救了。”
此话一出,江颂的心头血更畅销了。
很快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被人尽数拍下。
前四个喝了心头血的人身体都有了显著地变化,没抢到的人全都铆足了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江颂的身体越来越虚,她甚至分不清傅月笙和众人看她的眼神是同情担忧,还是垂涎欲滴的炽热。
很快,最后一盏也被人以五百亿的天价拍下,无缘的人拍腿叫苦。
就在拍卖师准备敲响拍卖槌时,一记清亮的女声响了起来。
“点天灯。”
众人循声望去,才看清是张时絮。
“傅少,不是说您不参与竞价吗?”
原本胸有成竹的李总不情愿了。
“傅少是不参与竞价,但我和傅少不算一家,李总有什么问题吗?”
张时絮的声音让原本已经昏沉的江颂短暂清醒过来。
“没什么问题。”
李总遗憾落败,张时絮站了起来:“我没什么要求的,这最后一盏就先不取了,留到日后吧。”
张时絮如此说,旁人也没有反对的道理,拍卖会就此落下帷幕。
人群散去,倒地的那一刻,江颂好像看见傅月笙逆着人群奔向她。
天刚微亮,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江颂浑浑噩噩地拿过手机,看见长老提醒离登机只剩三个小时的短信后猛然惊醒。
她拖着千疮百孔地身体打了辆车,匆匆离开了医院。
等红绿灯时,她偶遇一队接亲队伍。
九十九辆塞满保加利亚玫瑰的婚车成了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江颂为那个被珍视的女孩感到幸福的同时,又不得不感慨同人不同命。
绿灯亮起,她与婚车相背而行。
后视镜里熟悉的场景和婚车逐渐倒退,就好像预示着她和傅月笙的种种前尘都已如昨。
傅月笙,不思不念,
余生,再不复相见。
第十章
傅月笙一夜未眠。
他忙着布置婚礼现场,力求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俗套。
婚礼现场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保加利亚玫瑰,是他提前半年就预订好的。
看着娇艳的花朵,他忍不住想起江颂娇嫩的脸和无数个与她缠绵的日子来。
曾经的他无比厌恶阴雨天,可自从认识江颂后,他开始喜欢每一个雨夜,甚至是期待。
因为只有在阴雨天,他才能真正做自己。
傅月笙有个秘密。
实际上,他并没有两个人格。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在演戏罢了。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江颂。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他怀疑傅母离世并非难产那么简单。
他怀疑的对象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傅闻声。
多年来,他装成人格分裂症患者,目的就是放松他的警惕,暗中调查。
果不其然还真让他查到了蛛丝马迹,如今也到了该收尾的阶段了。
至于张时絮,他不过是和她假意纠缠,为了收集证据罢了。
而江颂,是个意外。
她意外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意外住进了他的心里。
一开始,他以为江颂也是傅老派来监视他的人,所以他尽情的捉弄她,戏耍她。
可慢慢的他发现江颂并非傅老的人,她就真的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驯化师。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逐渐对江颂改变了看法,从好奇萌生了爱意,直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她。
而今天的婚礼,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
他相信,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到那时,他会把全部的温柔和偏爱都给江颂。
“阿笙!”
张时絮的呼唤让他思绪回笼,他又换上了一贯的假笑。
张时絮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喜字。
“你去休息会儿吧,剩下的交给我。”
傅月笙第一时间避开了她:“不必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也许是越来越接近幸福的原因,傅月笙对旁人越发没了耐心,更不想再和张时絮纠缠。
张时絮的手停在半空。
意识到语气太过生硬,傅月笙假意关心她:“你这么憔悴还是早点去休息吧,要是病倒了我会心疼的。”
傅月笙一如既往地关心让张时絮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她把他拉到无人的幕布后索吻:“阿笙,今天过后我们的感情就永远只能隐藏在夜幕下了,亲眼见证你和别人的婚礼,我现在嫉妒得快发狂了。”
傅月笙佯装生气:“说什么傻话呢?什么叫只能藏于黑夜,等征得父亲的同意,我一定会为你举办一个比这个还要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傅家。”
张时絮的脸色微变,“阿笙,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如何?”
傅月笙严肃的与她对视:“那得看你怎么骗我了,要是很严重的话,后果也会很严重。”
他的话让张时絮一惊。
傅月笙乘胜追击:“阿絮有什么事骗了我吗?”
“没有的事。”张时絮看着他的严肃脸摇头,“我就是问问,我整个人和整颗心都是你的,我还能有什么事骗你。”
傅月笙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谅你也不敢。”
傅月笙的柔情让张时絮沉沦,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索吻,却被傅月笙拒绝。
“今天人来人往,不要胡闹。”
张时絮撒娇:“不要,今日过后你就是别人的新郎了,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傅月笙自知躲不掉,为了演好这出戏,他强忍恶心,蜻蜓点水般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现在满意了吧?”
“不够!”
“你还想如何?”
傅月笙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踮起脚尖:“我也要。”
张时絮的吻落在脸上,傅月笙感觉浑身难受,终是不耐烦的推开了她。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医院接阿颂了。”
随后不顾张时絮的阻拦,换上早就定制好的西装上了车。
酒店门口浩浩荡荡的九十九辆塞满保加利亚玫瑰的婚车,是他对江颂爱意的表现。
车停在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不可名状的情绪让他十分惶恐。
他下意识地向外看去,却只看到一辆计程车往机场方向驶去。
“傅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有婚前焦虑啊?”
同行的玩伴打趣他。
“哪能啊,我看傅少这是紧张的。马上就能抱得美人归,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
听了旁人的说辞,傅月笙才收回了视线。
他强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恐慌,对司机发号施令:“开快点,别让阿颂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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