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岑寂刚刚完成一台长达十二小时的主动脉夹层剥离术,汗水浸透了手术服,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快没了。这台手术,是科室主任高天成点名要做的,患者是市里有名的富商,点名费高达三十万。
“岑医生,你妈的电话!”
手术室外的护士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岑寂刚刚完成一台长达十二小时的主动脉夹层剥离术,汗水浸透了手术服,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快没了。这台手术,是科室主任高天成点名要做的,患者是市里有名的富商,点名费高达三十万。
可她知道,这笔钱,一分都到不了她手上。
她疲惫地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冷而略显苍白的脸。接过来电,听筒里立刻传来弟弟焦急的哭喊:“姐!你快回来!妈不行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轰的一声,岑寂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母亲的心脏病是老毛病,一直靠药物维持。她拼了命地在仁爱医院做手术,就是为了攒够钱,给母亲换上最好的进口心脏瓣膜。
“我马上回来!”她挂断电话,手都在发抖,冲向主任办公室。
此刻,主任高天成正被一群院领导和富商家属簇拥着,满面红光地接受吹捧。
“高主任真是华佗在世啊!这么复杂的手术都能完美拿下!”
“我们仁爱医院的心脏外科,在高主任的带领下,已经达到了国内顶尖水平!”
高天成挺着啤酒肚,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团队的功劳,为患者服务嘛。”
他嘴上谦虚,眼神里的得意却快要溢出来。他甚至都没正眼看一下旁边站着的、真正完成了这台极限手术的岑寂。在他眼里,岑寂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任他拿捏的手术机器。
“高主任。”岑寂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急切。
高天成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小岑啊,没看到我正跟院领导汇报工作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妈病危,我要请假回老家。”岑寂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高天成眉头一皱,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请假?现在?你知不知道科室有多忙?王总的手术刚做完,后续的观察护理不要人了吗?年轻人,要有点大局观,不能总想着自己家那点事!”
“我妈快不行了!”岑寂的声调猛地拔高,眼眶瞬间红了。
周围的议论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高天成脸上挂不住了,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冷笑一声,声音阴阳怪气地传遍了整个走廊:“哟,岑医生脾气还挺大。你妈病危,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你这个月已经请过一次事假了,按照医院规定,这个季度的奖金……”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享受着掌控别人生杀大权的感觉,然后一字一顿地宣布:“全部扣除!”
全场哗然。
仁爱医院心脏外科的季度奖金,是收入的大头,尤其是这个季度,岑寂一个人就主刀了五台特级手术,奖金足足有十万!
这十万,是她准备给母亲做手术的救命钱!
岑寂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死死地盯着高天成那张油腻的脸。
“高主任,你不能这样!那笔钱是我……”
“我怎么不能这样?”高天成打断她,眼神轻蔑,“我是科室主任,我有这个权力!不想干可以滚蛋,仁爱医院不缺你一个!拿着我们医院给的平台,做出点成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周围的同事,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低头不敢作声。平时那些称赞她“岑姐技术真好”的实习生,此刻也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岑寂的心,一瞬间凉到了底。
她想起了自己刚来医院时,高天成是如何和蔼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年轻人好好干,以后科室就是你的天下”。她想起了自己为了攻克一个又一个手术难关,熬了多少个通宵,喝了多少杯苦咖啡。她想起了那些被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病人,家属们感激涕零的眼泪。
她以为,只要自己技术够硬,付出的够多,就能赢得尊重。
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她所有的价值,都只是高天成用来往上爬的垫脚石。她的功劳,是他的勋章;她的付出,是他的资本。而她自己,连为病危母亲请假的资格都没有。
那颗为医学事业跳动的火热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冰封。
岑寂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她看着高天成,眼神里再没有一丝恳求和愤怒,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就走。
那平静的眼神,让高天成心里莫名一跳,但他很快就把这点不适压了下去。一个没背景的小医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对着岑寂的背影啐了一口。
岑寂没有回头。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彻底改变了。
她曾是全球传奇外科医生“Dr. Apex”最得意的弟子,是唯一掌握了“天枢缝合术”的传人。这种缝合术,能以超越现代医学理论的精度,在微观层面修复心脏组织,成功率百分之百,是外科领域的终极神技。
为了遵守老师低调行医的教诲,也为了融入集体,她一直将这份能力深深隐藏,只在最关键、无人察觉的时刻,悄悄运用一丝技巧,挽救那些必死的病人。
而这些奇迹,最终都成了高天成的履历上,那一行行闪闪发光的“国内首例”、“国际领先”。
现在,她不打算再这么做了。
你们不是觉得我可有可无吗?你们不是觉得我只是个听话的手术机器吗?
那好。
从今天起,这台机器,要关机了。
……
三天后,岑寂从老家赶了回来。
她用自己仅存的几万块积蓄,加上从朋友那里借来的钱,暂时稳定了母亲的病情。但医生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母亲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必须尽快手术。
钱,依然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回到医院,迎接她的是整个科室的冷眼。高天成更是直接将她晾在一边,把一台原本属于她的高难度冠状动脉搭桥手术,交给了资历尚浅、却一直嫉妒她的医生刘飞。
刘飞得意洋洋地瞥了岑寂一眼,拿着手术刀,仿佛自己才是科室的未来之星。
岑寂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下午三点,科室的紧急内线电话突然疯狂响起。
“不好了!12床大出血!刘医生控制不住!”
整个科室瞬间乱成一锅粥。高天成脸色铁青地冲进手术室,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刘飞满头大汗,拿着吸引器的手抖得像筛糠。
“废物!”高天成气得破口大骂,可他自己也好久没上过这么难的手术了,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快!给岑寂打电话!让她视频指导!”高天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护士长吼道。
护士长立刻拨通了岑寂的内线。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岑寂清冷的声音:“喂?”
“岑医生!12床大出血,你快过来,不,你快视频指导一下!主任让你……”
“哦。”岑寂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在地下室档案室,这里信号不好。”
“什么?”
“信号不好,听不清。没什么事我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护士长和高天成都愣住了。
信号不好?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高天成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他终于意识到,那头温顺的羔羊,似乎开始露出獠牙了。
“反了她了!”他怒吼着,却毫无办法。
最终,那台手术因为抢救不及时,病人虽然保住了命,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家属在医院大吵大闹,医院的声誉受到了严重打击。
这是高天成受到的第一次打击,也是岑寂无声的反击中,打响的第一枪。
接下来的日子,心脏外科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岑寂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每天准时上下班,只看最普通的门诊,做最基础的手术,比如简单的房间隔缺损修补。所有稍微复杂一点、需要精湛技巧的手术,她都以“能力不足,经验尚浅”为由,直接推掉。
一开始,高天成还没当回事,以为她在闹脾气,冷笑了之。
“没了她岑寂,我心脏外科还转不动了?”
可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个月过去,心脏外科的手术失败率飙升了百分之二十,死亡率更是创下了五年来的新高。几个原本慕名而来的大病号,在了解到科室最近的“战绩”后,都连夜转院去了隔壁的协和。
科室里人心惶惶,刘飞之流更是把手术刀当成了烫手山芋,一碰到复杂病例就往外推。
高天成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燎泡。他以前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签签字,等着岑寂把手术做完,然后他去享受鲜花和掌声就行了。
现在,岑寂撂挑子了,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科室,竟然如此脆弱。那些他以为能顶上来的医生,跟岑寂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开始尝试用各种手段对付岑寂。
先是威逼。
“岑寂!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信不信我让你在整个医疗圈都混不下去!”高天成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咆哮。
岑寂端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高主任,我每天按时出诊,认真负责,没有违反任何医院规定。如果您觉得我能力不行,可以辞退我。”
一句话把高天成噎得半死。辞退?现在辞退她,心脏外科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威逼不成,又来利诱。
“小岑啊,我知道你妈的病需要钱。这样,之前扣你的十万奖金,我还给你,再额外给你加五万,只要你把之前的工作状态拿出来,好好做手术。”高天成的语气软了下来,像是在施舍。
岑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谢谢主任,不过不用了。那些高难度手术,我确实做不来,之前能成功都是运气好。我怕搞砸了,担不起这个责任。”
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高天成气得七窍生烟,却拿她毫无办法。他这才惊恐地发现,当一个人连前途和金钱都不在乎的时候,你是真的威胁不到她。
整个心脏外科,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停摆状态。
而就在这时,一个更大的“麻烦”,或者说“机遇”,从天而降。
一位来自中东某国的王室成员,在访问期间突发心脏急症,被紧急送入了仁爱医院。这位病人患有极其罕见的“扩张型心肌病合并巨大左室室壁瘤”,心脏结构已经濒临崩溃,随时可能猝死。
这病,全球的专家都束手无策,断言活不过三个月。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高层震动。院长亲自挂帅,召集全院专家会诊。这既是天大的风险,也是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如果能治好这位王室成员,仁爱医院的名字将响彻国际!
院长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天成:“天成,你们心脏外科是我们的王牌,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高天成瞬间感觉压力山大,但更多的是兴奋。他知道,这是他晋升副院长的最好跳板!他拍着胸脯,把任务接了下来。
“院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自信满满,却忘了,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手术刀”,已经生锈了。
他组织了科室最强的团队进行会诊,研究了三天三夜,拿出的几套方案,都被王室随行的医疗团队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风险太高!”
“完全是异想天开!”
“以病人目前的心脏状况,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手术创伤!”
高天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救星来了。
王室请来的国际顶级心脏外科专家,史密斯教授,带着他的团队抵达了仁爱医院。
史密斯教授,六十多岁,金发碧眼,一身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他一下飞机,就对仁爱医院的硬件设施指指点点,言语间充满了不屑。
“哦,上帝,你们的核磁共振仪还是五年前的型号?”
“这种手术室的空气净化级别,在我们那里只能用来做阑尾炎。”
高天成跟在后面,像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史密斯教授您说的是,我们国内的条件是差了点,所以才需要您这样的国际顶级专家来指导嘛!”
史密斯被捧得很高兴,他仔细研究了王室成员的病例资料后,直接下了结论。
“Surgery is impossible.”(手术不可能成功。)
他用一种宣判死刑的语气说道:“病人的心肌已经纤维化,任何缝合都会导致组织撕裂,造成无法控制的大出血。恕我直言,你们之前提出的那几套方案,简直是在谋杀。”
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中国医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建议,采取保守治疗,让病人尽量有尊严地度过最后的时间。仁爱医院,还不足以挑战这种世界级的医学难题。”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高天成和所有在场医生的脸上。
高天成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而就在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
岑寂,正坐在门诊室里,为一个社区大妈耐心地讲解着高血压的日常注意事项。对外面的风起云涌,她似乎一无所知,也毫不关心。
风暴,却在悄然向她席卷而来。
王室成员的病情,在两天后急剧恶化。
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病人的血压直线下降,心率飙升至危险的临界点。
“快!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一支,静推!”
史密斯教授的团队和高天成的人马在ICU里手忙脚乱,各种抢救措施都用上了,但病人的生命体征依旧在飞速流逝。
“没用了……”史密斯教授摘下听诊器,颓然地摇了摇头,“他的心脏已经衰竭了,准备后事吧。”
放弃了?
高天成浑身冰凉,汗水湿透了后背。他能想象,如果这位王室成员死在了仁爱医院,会引起多大的国际纠纷,而他这个负责人,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绝望,笼罩了整个ICU。
就在这时,王室成员那位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华裔助理,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医院的资料库,开始疯狂地翻阅心脏外科近几年的高难度手术归档报告。
“你在找什么?”院长不解地问。
那位助理眼睛血红,嘶吼道:“我在找一个奇迹!三年前,我们王室有一位旁支成员,得过类似的心脏病,当时所有人都说没救了,但后来他在中国一家医院被一个匿名的医生治好了!那份手术报告,被誉为‘上帝之手’的杰作!我记得,那份报告里提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缝合技术,可以在几乎不出血的情况下完成心脏组织的修复!”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翻找。
高天成心里咯噔一下,他隐约想起了什么。三年前,确实有那么一台手术,当时他也没搞懂是怎么成功的,只觉得是运气好,后来就把这份报告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出去,还因此评上了教授职称。
“找到了!就是这个!”助理突然举起一份泛黄的报告,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指着报告上那张模糊的心脏缝合影像图,大喊道:“看!就是这种缝合!严丝合缝,宛如天成!史密斯教授,您看!”
史密斯教授疑惑地凑过去,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傲慢就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惊和狂热。
“Oh my God! This…this is impossible!”(哦我的天!这……这不可能!)
他像抚摸稀世珍宝一样抚摸着那份报告,喃喃自语:“这种缝äh-technik(缝合技术)……它违背了所有的解剖学原理!是谁?是谁做的这台手术?这个人,他不是医生,他是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报告上主刀医生那一栏的签名——高天成。
高天成的大脑嗡的一声,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哪里会这种神乎其技的技术?
“高……高主任,这台手术,是您主刀的?”院长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带着颤抖的语气问道。
“我……我……”高天成支支吾吾,冷汗如雨。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高天成身边,新来的年轻副院长顾淮安,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冷静地开口:“我查过这份报告的原始记录,主刀医生是高主任,但一助的位置上,还有一个名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岑、寂。”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了这个一直被他们忽视、打压、甚至遗忘的名字上。
岑寂?
那个每天只看普通门诊,推掉所有高难度手术,被高天成骂作“没有大局观”的女医生?
那个被罚了十万块救命钱,却连一句软话都没说的“刺头”?
奇迹的创造者,竟然是她?
这个反差实在太过巨大,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专家”和“领导”,都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火辣辣地疼。
“快!快去请岑医生!”院长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
……
当岑寂被叫到ICU门口时,看到的是一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院长、书记、科室主任,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史密斯教授,全都像等待救世主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
尤其是高天成,那张油腻的脸上,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岑……不,岑医生,你来了。”
岑寂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问:“有事吗?”
“救命啊!岑神医!”王室助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抱着她的腿哭喊,“求求您,救救我们殿下!只要您出手,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院长也顾不上身份了,急切地上前一步,握住岑寂的手:“岑医生,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这是为国争光的机会啊!”
岑寂缓缓抽回自己的手,目光越过众人,看向ICU里那台心电监护仪上,即将拉成直线的心跳。
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转向了脸色惨白的高天成。
“高主任,”她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高天成的心上,“我记得您说过,我能力不足,难当大任。这台手术,是世界级的难题,我怕搞砸了,担不起这个责任。”
当初高天成用来羞辱她的话,被她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高天成的脸,瞬间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像是开了染坊。他知道,岑寂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岑医生,我……”他喉结滚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史密斯教授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他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看出了气氛不对。他冲上来,用蹩脚的中文,激动地对岑寂说:“老师!请收下我的膝盖!请您一定要出手,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神技!”
说着,这个在国际上声名显赫的老教授,竟然真的要弯下他高贵的膝盖。
岑寂侧身避开了。
她的目光,依然锁定在高天成身上,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想让我主刀,可以。”
她终于松口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高天成更是如蒙大赦。
但岑寂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我有三个条件。”
“第一,”她伸出一根手指,声音清冷而坚定,“高天成主任,当着全院员工的面,为他之前的言行向我公开道歉,并赔偿我十倍的罚款。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高天成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百万?还要当众道歉?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第二,”岑寂伸出第二根手指,“医院必须立刻成立一个以我为主导的独立心脏研究中心,拥有最高的人事和财务权限,不再受任何人掣肘。”
院长和几个院领导面面相觑,这个条件,几乎等于在医院里给她建了一个独立王国。
“第三,”岑寂的目光转向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开除刘飞。我不想在我的团队里,看到这种搬弄是非、技术差劲的蛀虫。”
刘飞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岑寂的三个条件,每一个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在高天成和现有体制的心脏上。
高天成浑身发抖,指着岑寂,嘴唇哆嗦着:“你……你这是敲诈!你这是趁火打劫!”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岑寂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毕竟,我只是个‘没有大局观’的医生。病人的死活,还有医院的声誉,与我无关。”
“滴——”
ICU里,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长的、刺耳的蜂鸣。
病人的心跳,停了。
“完了!”高天成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快!做决定!”院长对着高天成怒吼,眼睛都红了,“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医院的未来重要!”
王室助理更是直接掏出手机,似乎准备拨打大使馆的电话。
压力,如同山崩海啸,瞬间将高天成淹没。
他看着岑寂那张平静到冷酷的脸,再看看ICU里那条代表着死亡的直线,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他所有的骄傲、尊严、权威,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我……答应。”
高天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岑寂点了点头,表情依然没有变化。
“先履行第一个条件。”
……
半小时后,仁爱医院的大礼堂里,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员工。
高天成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一张A4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台下,岑寂就站在第一排,平静地看着他。
在院长和王室代表的注视下,高天成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屈辱到极点的声音,念出了那份他亲手写的道歉信。
“我,高天成,在这里向岑寂医生,致以最诚挚的道歉……”
每念一个字,他都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当念到“我因个人偏见和管理失职,恶意克扣岑寂医生奖金十万元,严重伤害了她的感情和尊严”时,台下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那些曾经对岑寂冷眼旁观的同事,此刻都用一种复杂、敬畏甚至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终于明白,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女医生,身体里蕴藏着多么恐怖的能量。
道歉信念完,高天成在全院的注视下,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双手递给了岑寂。
岑寂接过支票,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放进口袋。
然后,她转身,走向手术室。
“准备手术。”
那背影,决绝而孤傲。
手术室的观摩间里,挤满了人。院长、史密斯教授的团队,还有心脏外科所有没上手术的医生,都聚集在这里,他们要亲眼见证,这传说中的“神技”。
高天成也被要求留在观摩室,亲眼看着那个被他视为工具的人,如何拯救他搞砸的一切。这对他来说,是比当众道歉更残酷的折磨。
手术台上,病人的胸腔已经被打开,一颗衰败、臃肿的心脏暴露在无影灯下,脆弱得像一颗熟透的西红柿,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这……怎么可能缝合?”史密斯教授隔着玻璃,倒吸一口凉气,“这根本没有下针的地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岑寂,却异常的冷静。
她拿起持针钳,那双手,稳得像磐石。
“天枢缝合术。”
她在心里默念。下一秒,她的双手化作了幻影。
所有人都只看到银光闪烁,那根细如牛毛的缝合针,在她的指尖仿佛拥有了生命。它没有选择那些看似健康的组织,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穿透了那些被断定为已经纤维化的、最脆弱的心肌组织。
“疯了!她疯了!这样会立刻撕裂!”观摩室里,一个年轻医生失声尖叫。
史密斯教授也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然而,预想中的大出血并没有发生。
那根缝合针,每一次穿刺,都精准地避开了最脆弱的血管,沿着心肌纤维的微观缝隙穿行。她的每一次缝合,每一次打结,都不是简单的连接,而是在用缝合线,为脆弱的心肌重新编织出一张坚韧的、拥有生命力的“网”。
这已经不是外科手术了。
这是艺术。
是神迹!
观摩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高天成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现在才明白,自己过去三年里,据为己有的那些“功劳”,是多么的可笑。他和岑寂之间的差距,不是技术上的差距,而是维度上的碾压。
他失去的,不是一个得力下属,而是一个真正的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最后一针落下,当岑寂剪断缝合线的那一刻。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死寂的直线,突然开始跳动。
微弱,但有力。
一下,两下,三下……
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节律!
“恢复了!心跳恢复了!”
“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
整个观摩室瞬间沸腾了!史密斯教授激动得老泪纵横,不顾一切地冲向手术室门口,对着里面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师!请您收下我!我愿意留在中国,为您做一名最卑微的学生!”
这一声“老师”,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仁爱医院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神明的眼神,看着那个缓缓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的年轻女医生。
岑寂,一战封神。
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
岑寂成为了仁爱医院新成立的“国际心脏前沿技术研究中心”的绝对主任,拥有医院的最高权限和资源倾斜。她从全球招募顶尖人才,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高天成被降职为普通门诊医生,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大爷大妈量血压,开点降压药。他彻底失去了权力和地位,过去那些巴结他的人,现在看到他都绕着走。
刘飞,当天就被医院开除了,并且因为之前的手术事故,被吊销了行医执照,在这个行业里彻底社会性死亡。
那些曾经对岑寂冷眼旁观的同事们,现在都削尖了脑袋,变着法地想要加入她的研究中心,哪怕只是进去打扫卫生,他们也心甘情愿。
岑寂将母亲接到了医院最好的VIP病房,用她自己研发出的最新技术,亲自为母亲做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母亲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病房里。岑寂为母亲削着苹果,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地讲着家长里短,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副院长顾淮安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眼神里满是欣赏和笑意。
“岑主任,世界卫生组织发来邀请,希望您能牵头,成立一个全球性的心脏病攻坚项目。”
岑寂接过文件,看着窗外广阔的天空,眼神平静而深远。
她知道,属于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仁爱医院,不过是她龙归大海的第一站而已。
来源:小最爱潮音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