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终于熬过了四百块的出租屋,发霉的馒头和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1
公司上市那天,许婉仪在庆功宴上当众向我求婚。
我们终于熬过了四百块的出租屋,发霉的馒头和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婚礼前三天,我的双腿突然失去知觉。
医生宣布这是罕见的神经性瘫痪,治愈希望渺茫。
在极度崩溃绝望之下,我狠心提分手,她却红着眼抱住我:“谢予川,我不同意!等你站起来,我们就结婚。”
她日夜守在我病床前,每天亲手帮我按摩三小时。
所有人都说她用情至深,爱我入骨。
直到我心脏骤停,在濒死边缘听见:
“许总,兽用肌肉松弛剂已经严重损伤他的心脏,再吃会要他命的!”
她声音冰冷,
“我不管,继续让他吃药。”
“林海只剩三个月,我必须完成他的心愿。”
……
医生拿着检查单,声音发抖:
“许总,真的还要继续吗?谢先生已经吃了快半年的药,这药药性太猛,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再继续下去,随时会出现心脏骤停…”
许婉仪打断他:“继续喂他吃。”
她好闺蜜迟疑劝说,
“婉仪,他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这次能抢救回来,下次可不一定!”
“没有下次。”她眼神凌厉地盯着医生,
“你们必须保住他的命。”
旋即,转头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我,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等我陪完林海剩下的日子,我会嫁给予川,好好补偿他的。”
许婉仪拿起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我的手臂,指腹小心避开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
温柔低语:“予川,你要快点好起来。”
一滴泪从我紧闭的眼角滑落,渗入发丝。
却无人发现。
昏迷了许久,我睁开眼时,许婉仪正趴在床边。
她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里还噙着泪。
“予川,”
她慌忙握住我的手,
“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边说,眼泪边一滴一滴掉下来。
砸在我手背上,那么烫。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仿佛那个说继续喂药的声音是我濒死产生的幻觉。
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急得跳起来,拼命按呼叫铃。
直到护士再三保证我没事,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她用棉签蘸了温水为我润唇。
接着,倒出按摩油,在手心搓热,开始为我按摩双腿。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指腹打着圈,从脚踝慢慢揉按到膝盖。
自从我瘫痪在床,她每天雷打不动地为我按摩三小时。
看着她这样,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怎么了?”
她突然抬头,看见我通红的眼眶,顿时慌了神。
手忙脚乱地用手背擦我的眼泪,
“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摇头,却哭得更凶。
她这副关切的模样,眼中的心疼那么真实,让我几乎要相信她是真的爱我。
我哽咽着开口,
“婉仪,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要知道,从前我总是不忍心让她太累,一到晚上就催她回去休息的。
她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笑起来,像从前一样刮了刮我的鼻子。
“好。”
夜深,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我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她的手机。
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方,微微发抖。
我盯着她熟睡的侧脸。
该相信她吗?
九年的感情,连我瘫痪她都不离不弃,我怎能怀疑她?
虽然大脑这么想,但指尖却下意识输入了我的生日。
密码错误。
我的心猛地一沉。
纪念日,不对。她的生日,也不对。
最终我用她的指纹解锁,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和林海的婚纱照。
2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微信里,林海是唯一的置顶。
购物记录里是望不到底的各式内衣玩具。
他们在酒店,公司,车里荒唐。
连我的生日,恋爱纪念日,都不落下。
最刺眼的是,林海已经住进了我和婉仪的婚房。
他赤着上身,躺在我亲手挑选的婚床上。
那个家。
每一寸都倾注了我的心血,每一处都融入了我的期待。
现在成了他们的爱巢。
心口疼得发颤。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生怕自己会失控惊醒她。
而她在我身边,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手臂,嗫喏着:“林海,别…轻点。”
我颤抖着点开她的搜索记录。
“人服用兽用肌肉松弛剂会导致腿部麻痹,瘫痪。”
“兽用肌肉松弛剂是按动物生理特点设计的,人使用会有极大风险,可能导致呼吸抑制、心跳骤停等严重后果,甚至危及生命。”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捅进心窝。
她清楚地知道一切后果,可还是给我下了药。
半年了。
我的双腿肌肉萎缩得像枯枝,现在连手指都开始不听使唤。
而她买通整个医疗团队,每天演戏般给我治疗,实则继续下药。
就为了林海。
我浑身发抖地翻看记录。
原来她们的地下恋情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年。
最讽刺的是,
就在她当众向我求婚的庆功宴结束当晚,林海就给她发了消息:
“婉仪姐,我得了绝症...就让我一个人悄悄死掉吧。”
而她,竟然故意灌醉我,迫不及待地跑去找他。
视频里,他们像发情的野兽般纠缠在一起,从客厅到卧室,整整四个小时都没停过。
“姐姐,”林海喘着粗气说,“你能来找我,我死也值了...”
许婉仪温柔地吻着他的额头,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甜腻:“宝贝,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最后。”
“那谢予川怎么办?”林海假惺惺地问。
她轻蔑地笑了:“放心,我自有办法让他永远别来碍事。”
捧着林海的脸,
“予川那边...我会处理。”
原来这就是她的处理。
让我瘫痪。
让林海顶替我的职位。
让全公司帮她圆谎。
最痛的是,我的办公室,我的职位,我打拼多年的一切...都成了她讨好林海的礼物。
她冷着脸警告所有人,
绝不许有一丝风声进我耳里。
她借口为我好收走手机,让我彻底活在欺骗中。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发现双腿失去知觉时的恐慌。
医生宣判终身瘫痪时,我第一个念头竟是:
“婉仪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嫁给一个残废。”
我忍着剧痛做复健,针炙、电疗、水疗...
每一次治疗都痛得浑身发抖,却始终不见好转。
我无比绝望,提出分手。
而她抱住我哭成泪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予川,别放弃好吗?等你站起来,我们就结婚,哪怕你站不起来了,我也只嫁给你。”
现在回想,她落泪时颤抖的肩膀,是不是在忍笑?
这一刻,我的心坠入无底深渊。
3
许婉仪一离开,护士照例来送药。
我假装吞下药片,等护士一走,立刻吐进垃圾桶。
不久后,好兄弟庄洋急匆匆赶到病房。
他看到我的样子,震惊得说不出话。
“先带我离开这里,我回趟家。”
没过多久我掏出手机,上百个许婉仪的未接来电。
我回拨过去,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来:
“老公,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你要出事了我怎么办?”
我平静开口:“我要回家了,反正医院也治不好我的病。”
“什么?”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你回家?等等!你现在在哪?”
“快到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慌乱的碰撞声,许婉仪慌了神,开始结巴:
“那个…我…额…家里特别乱,你等我叫王妈收拾一下。”
我冷笑,“没关系,应该不会太脏。”
等我回到家,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空了。
浓烈的消毒水味呛得我喉咙发紧。
屋里收拾得很仓促,但还是能发现一些小细节。
我的手办呢?我故意问道。
许婉仪身子一僵,随即跨坐到我腿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撒娇:“老公对不起,我不小心弄坏了...”
她凑近我耳边,吐息温热,
改天我重新给你买一套好不好?
还没等我回答,门铃叮咚响起。
许婉仪去开门:“这个时间,谁啊…你来干什么?”
后半句话,是对着门外的人说的。
门口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林海故作关切的声音:“谢哥,我知道你今天出院,特地来看看你。”
他走进来,目光扫过我的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哥,你腿好些了吗?”
我沉了脸,自从我瘫痪后,许婉仪护着我,从不许别人当着我的面谈论我的腿。
抬眼看去,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林海身上。
若是换作别人,她早就冷眼警告了。
林海突然委屈地凑近许婉仪,
“婉仪姐,我那边最近不太安全,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他故意把一晚两个字咬得暧昧不清。
许婉仪脸色骤变,但我已经点了点头。
我和林海在客厅看剧,在厨房做饭的许婉仪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就探出头看看。
他故意把电视调到体育频道。
还状似无意地感叹,“哎呀,谢哥现在应该不看这些了吧?”
我正要开口,厨房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
林海立刻冲进去,不一会儿就拉着她的手出来。
他熟门熟路地从药箱取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还幼稚地对着伤口吹气:“痛痛飞走啦~”
“你倒是很清楚我家药箱在哪。”
我盯着他熟练的动作,“我离家半年,都不记得放哪了。”
林海突然勾住许婉仪的小拇指,在她惊慌的目光中轻笑:“真巧,我家药箱也在这个位置呢。”
他的指尖暧昧地在她手心画着圈,直到她仓皇抽手。
“哎呀,谢哥可别误会。”
他故意拖长尾音,眼神却挑衅地看向我,“我和婉仪姐清清白白的,你这表情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我笑着摇摇头,“你们关系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4
林海这是被许婉仪赶出去后心有不甘,特意上门来挑衅。
我没吭声,沉默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果然,我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许婉仪压低声音质问。
“你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海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低声说道:“婉仪,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失眠的。”
说着,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令人窒息的亲吻声,持续了足足十几分钟。
许婉仪用最后的理智扯开了林海,声音发颤:
“不,不行,我老公在这。”
林海的声音带着蛊惑,“等他睡下,来我房间。听不到的,他不会知道。”
当晚,许婉仪确认我睡着后,光着脚偷偷离开主卧。
她终究还是去了。
她一走,我就醒了。
客房从半夜折腾到凌晨。
而我打开衣柜,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物,找到了我的钱包和证件。
庄洋的车就停在楼下。
我准备和他一起,去其他城市发展。
上大学时,庄洋和我读的都是计算机专业。
毕业后,他选择去了其他城市发展,我却留下和许婉仪一起。
那时候,为了支持她创业,我眼睛都没眨一下掏空了全部家底。
甚至还向银行贷了笔巨款。
为了省钱,我们搬进了月租400的地下室,那里阴暗潮湿,蟑螂老鼠时常出没。
每次看到,许婉仪都会吓得跳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扑进我怀里,把脸埋在我胸口发抖。
最苦的时候,我们全身上下只剩5块钱。
在便利店货架前徘徊半天,买了包最便宜的泡面。
回去的路上还突然下雨,两个人淋得浑身湿透,分吃那包泡面,她非要把最后一口汤喂给我。
真的是一无所有得只剩下身边的人。
我已经跟庄洋签了协议。
此后的十年二十年,我将从许婉仪的世界消失。
她可以抛下我,罔顾我的性命,选择林海。
我又何必坚守什么白头偕老的承诺?
上车时,庄洋犹豫着问。
“要不要和许婉仪道个别?”
我轻笑一声,
“不必了,她正忙着呢。”
也希望她会喜欢我送的礼物。
许婉仪从林海房间溜出来时,天刚蒙蒙亮。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齐得像是从未有人睡过。
予川?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卧室里发颤。
她赶紧慌乱的找了起来。
心开始砰砰直跳起来。
不安与恐惧浮上心头。
许婉仪拿出手机拨打了我的电话,可电话却在茶几旁响起。
注意到旁边包装精致的礼盒。
可手指却抖得解不开蝴蝶结。
她安慰自己,
“手机都没带,肯定没走远。”
盒盖掀开的瞬间,许婉仪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无边的恐惧让她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里面全是她和林海的亲密照,婚纱照。
最上面那张,是昨晚她溜进客房时,睡衣肩带滑落的背影。
“这不可能。”
她疯了一样把照片摔在地上,又慌忙去捡。
“老公,我错了,你出来好不好?”
5
回答她的,只有万籁无声的寂静。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我的手机。
密码没变,还是她的生日。
可里面的内容,却让她如遭雷击。
是我找私家侦探发过来的调查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着,林海所谓的脑癌病历,是花300块在网上买的假证明。
他只不过为了从许婉仪这捞好处,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聊天记录里,林海得意地向朋友炫耀:
“装病就能让那女人给我买房买车,再骗半年,连公司股份都能到手。”
手机落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许婉仪无力地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时间一到,我设置的音频就开始自动播放。
“我,许婉仪发誓,此生只爱谢予川一人,绝不会出轨,有二心。”
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她当年清亮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许婉仪颓然的倒在地板上,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起身。
捂着胸口,尖叫着痛哭出声。
为什么?
许婉仪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会听信林海的一面之词?
她在商场上明明那么精明,连最复杂的合同条款都能一眼看穿。
为什么自己会动了歪心思?
为什么会对予川做出这种事?
到头来,为了个贪钱的骗子,伤害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她太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更清楚谢予川的性格。
他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倾尽所有。
不爱的时候,比谁都决绝。
难道要彻底失去他了吗?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抖。
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她为了林海给他下兽药,让他瘫痪在床,
知道她借口加班,实则是去酒店陪林海过夜,
知道她和林海在缠绵,而瘫痪在床的他却褥疮溃烂疼得浑身抽搐。
痛苦一寸寸剐着她的心脏。
此时,林海睡眼惺忪地从客房出来,习惯性地伸手要搂她的腰,却发现许婉仪想杀人般的眼神。
他强撑着笑脸,
“婉仪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哎呀,我的头又好晕了。”
见她还是一动不动,林海索性整个人贴上去,拉着她的手往自己额头上按。
“姐姐,你摸摸我,我就不晕了。”
指尖暧昧地在她掌心画圈,这是他们之间惯用的小把戏。
换作以往,她早就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
可现在她心里只有深深厌恶。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林海脸上,力道大得将他直接扇倒在地。
他捂着脸,故作可怜地仰头:
“姐姐为什么打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你就打我吧!”
他跪着往前蹭,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被原谅。
迎接他的是暴雨般的耳光。
许婉仪左右开弓,指甲在他脸上刮出血痕。
林海很快肿成猪头,嘴角渗血,精心打理的发型散成一团杂草。
“你竟敢骗我?”
“没病装病,你好大的胆子!”
许婉仪揪着他的衣领,“我最恨别人骗我!”
“我没有,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林海眼神乱瞟,突然捂住胸口装晕,“啊,我心脏好痛!”
“行啊,”
许婉仪冷笑着拨通医院电话,
“现在就去复查。真有绝症,我给你的房子车子都归你,要是装病,”
她一脚踩住他想偷摸手机的手,
“我让你把吃的全吐出来!”
林海彻底慌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
话一出口就知不妙。
高尔夫球杆砸下来的瞬间,他连滚带爬地逃窜。
警察来时,只见满地碎玻璃里蜷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哭喊着:“她要杀我!”
最终,法院判决书下来:林海必须归还所有财物。
可那些钱早被他挥霍在赌场和嫩模身上。
被迫卖掉房子名表后,他沦落到夜店跳钢管舞还债。
最后被个五十岁的富婆看上,签下三年“贴身服务“合同。
富婆有特殊癖好,常把他拴着狗链参加富豪太太们的茶会。
曾经意气风发的林海,如今成了圈里有名的”人形宠物”。
6
落地后,我赶紧找了家医院进行全身体检。
最后的检测结果很糟糕,我因为服用太多兽用肌肉松弛剂,长达半年之久的伤害,对我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多器官功能出现衰竭征兆。
密密麻麻的异常指标触目惊心,肝脏纤维化、心肌严重受损
来源:海棠花溪梦、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