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在金銮殿上当众揭发我是女儿身,死对头:死和做妾,选一个?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8-01 01:01 1

摘要:我娘在金銮殿上当众揭穿我女儿身的秘密,昔日执掌生杀大权的锦衣卫指挥使,转瞬沦为阶下囚。

我娘在金銮殿上当众揭穿我女儿身的秘密,昔日执掌生杀大权的锦衣卫指挥使,转瞬沦为阶下囚。

死对头陆湛指尖掐住我的下颌,眼底凝结着化不开的寒霜:"要死,还是做我的妾?"

1

我轻笑着攀上他的脖颈,吐息间暗香浮动:"自然是做妾。"

他眼底的轻蔑如寒刃出鞘,一把将我掼在霉潮的稻草堆上。单薄的囚衣在他指下绽开裂帛之声,昏暗的牢房里,暧昧的光线在尘埃中流转。

情动之际,他贴着我耳畔低笑:"连青楼女子都不如你这锦衣卫大人下作!"

我阖上眼睫,在他伤痕斑驳的肩头狠狠噬咬。

骤雨方歇,他系紧衣带,居高临下睨着蜷缩在角落的我:"囚衣破了?"他嗤笑一声,"堂堂周大人连件衣裳都求不来?"

说罢甩来一件斗篷,声音阴鸷如夜枭:"周瑾,从今往后这皇城与你再无瓜葛,你且做我的陆府妾室罢!"

我与陆湛乃不共戴天的死敌。当年陆氏满门获罪,是我亲率锦衣卫抄了将军府,逼死陆老夫人——也就是他的生母,更将陆湛打入地牢百般折磨。

将军府一朝倾颓,陆湛被判流放。直至两年前沉冤得雪,他挟恨回京,我亦陷入水深火热。

虽位极人臣,陆湛终究不敢公然寻衅,只在暗处使绊子。我亦锱铢必较,与他斗得难分轩轾。

谁曾想,女儿身的秘密终被揭穿,欺君之罪,万死莫赎。

2

陆府庭院深深,陆湛随手将我掷在偏院,斜睨着门口迎候的嬷嬷,似笑非笑:"周大人从未做过女子,往后陆嬷嬷自会教你如何为人妾室。"

我褪下官袍,换上女儿家的罗裙,轻扫蛾眉,敷上胭脂。

铜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却与记忆中那个铁骨铮铮的锦衣卫判若两人。

任由侍女为我绾发时,我垂首轻叹:做妾又何妨?苟全性命于乱世罢了。

翌日天未破晓,嬷嬷便来催我给主母敬茶。陆夫人温婉似水,并未苛责于我。反倒是身后的嬷嬷嫌我礼数不周,命我跪在庭院中思过。

日头毒辣时,陆湛踱步而来。他甚至未曾瞥我一眼,径直走向陆夫人。

二人依偎用膳,陆夫人忧心忡忡地瞥向我的方向:"夫君,她毕竟曾是锦衣卫之首......"

"休要胡思乱想。"陆湛放下玉箸,"容娘只管端出主母的威仪便是。"

入夜,陆湛见我背上的鞭痕,眸中寒光乍现:"周瑾,这报应来得痛快!"

我默然以对,他却欺身压来,肆意摧折我的尊严。

痛极之下,我指甲陷进他皮肉,声音里裹着恨意与委屈:"陆湛,抄家流放非我本意!你不敢与圣上为敌,只会折磨我,算什么英雄!"

他眸色骤然猩红,黑沉沉的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冷笑撕开我的衣襟:"是否男儿何须证明?你既为我妾室——"

粗糙的指腹碾过我唇瓣,他狠狠吻了下来。

3

困守陆府半月有余,外头流言四起。

有人说前锦衣卫指挥使女扮男装祸乱朝纲,幸得圣上开恩留她性命;也有人说让朝廷重臣为妾,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些闲言碎语,都是我偷听丫鬟们窃窃私语得知的。

"周姨娘,夫人请您陪她去广德寺上香。"陆夫人的贴身丫鬟秋儿板着俏脸来传话。

我素来不喜这仗势欺人的丫头,此刻却只能屈就。

陆夫人的马车里,她执起我的手温言相劝:"周姨娘,跌落云端难免心有不甘。广德寺高僧德高望重,多听些佛法开解......"

我低首应承,她又叹道:"女子终究要以闺阁为重,往后莫要再逞强弄权。"

此刻只道她是真心相劝,却不想转瞬便遭当头棒喝。

4

那天我正给陆夫人倒茶呢,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举着刀就冲过来了。"啊——"一声惨叫,轿子晃得厉害,我手一抖,茶水全泼地上了。

秋儿慌慌张张从轿子缝里钻出来:"夫人快跑啊!那些坏蛋太厉害了,我们的人打不过!"陆夫人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拽住我的袖子:"周大人救救我们!"

我苦笑着摇头:"夫人,您也知道我武功早废了..."没辙,只能拉着她们撒腿就跑。好歹当年也是刀口舔血混出来的,虽然现在不会打架,逃命的本事还在。

刚躲开人群,就撞见陆湛骑马赶来。这小子看见陆夫人差点摔下马,赶紧跳下来扶住她,一脸紧张。我识相地退到一边拍拍灰,给他们腾地方。

陆夫人哭着喊秋儿:"夫君!秋儿被他们抓走了!"陆湛二话不说就要掉头追,我赶紧拉住他衣袖:"陆湛,这些根本不是普通劫匪,八成是冲着你来的!你这一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

"夫君!"陆夫人突然尖叫起来,"秋儿为我挡过刀啊!"陆湛皱眉正要说话,陆夫人猛地提高嗓门:"你忘了是谁害得你家破人亡吗?怎么还信她的话?!"

陆湛终究还是策马冲进了厮杀声里。

5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仗都快打完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将军府的护卫,秋儿衣衫破烂浑身是血地倒在那儿,旁边站着个提裤子的土匪。其他人也不着急分赃,反而警惕地盯着四周。

陆夫人哭得死去活来:"秋儿...夫君救救秋儿..."陆湛沉着脸没吭声——这会儿也看出不对劲了。

半晌他轻声哄道:"容娘,我会料理好秋儿的后事。"哭声突然停了,陆夫人眼神飘了我一眼,又抽抽搭搭地说:"我...我看到这些坏蛋就想起老太太被逼死的样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陆湛。果然见他阴沉着脸说:"周指挥使当年可是能在万军之中取人性命的,救个人总不在话下吧?"

我吓得后退两步:"陆湛你疯啦?我武功都没了!去了就是送死!"他冷笑:"那你说怎么办?"

"陆将军!我求你了!"我都要给他跪下了。陆湛脸色变了又变,陆夫人也劝:"算了夫君,这就是命..."

他眼神慢慢变得狠毒,突然一把掐住我脖子:"周瑾,你早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出去,耳边传来土匪们兴奋的嚎叫。我疼得指甲都抠进肉里了,心里全是恨!

6

长枪擦着头皮飞过,左肩突然一痛——箭矢射中了!看着汩汩冒血的伤口,我摸出鬓角的发簪,狠狠扎进心口。

刹那间,熟悉的力量在体内炸开!几十个土匪被我的内力震飞,有几个直接吓尿裤子了。

"周瑾!是周瑾!"

我白衣黑发随风飘扬,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声音冷得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既然认出来了...那就都去死吧!"

脚尖点地跃上半空,身后气流翻涌,竟隐约凝成一条苍龙。抄起弯刀一通砍,树林里全是血腥味。

解决完最后一个敌人,我拎着滴血的刀走向缩成一团的秋儿。她看见我过来,拼命摇头往后缩:"脚...脚崴了..."

我把刀一扔,蹲下身冷冰冰地说:"上来。"她犹豫半天,终于哆哆嗦嗦爬上我背。

感觉到脖子上热乎乎的眼泪,我侧头轻声道:"谢什么,走吧。"

7

"周瑾!"

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马儿的嘶鸣,还有一声比一声急的呼唤。

我扭头一看,陆湛已经利落地跳下马。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又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那副着急忙慌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冷笑:

"不愧是周指挥使啊,这种鬼地方都能毫发无伤!"

我放下怀里的秋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怎么?将军这是后悔了?专门跑回来救我的?"

"你——"他气得眼睛都红了,黑眸子里又恼又悔,还夹杂着什么我看不懂的情绪。最后"啪"地甩了下袖子:"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笑笑没接话,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陆嬷嬷没在,就一个小丫头端着药站在床边。

没过多久陆湛就来了,那眼神跟要把我戳出个洞似的。

"我摸过你的脉了,你根本就没有内力。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理他,翻个身装睡。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周瑾!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妖法,但凡是超出常理的事都得付出代价!我劝你最好别再用!"

我差点笑出声:"所以陆大将军是让我等死呢,还是赌你万一会来救我?"

他瞳孔猛地一缩,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

"行了陆将军,"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冷冰冰的,"谁还没点看家本领啊?您还是管好自己吧!"

后来几天陆湛都没露面,倒是秋儿偷偷来了两回,欲言又止的。

我烦了:"有话快说!"

她支支吾吾地说:"夫人因为您的事,跟将军吵了好几次。"

见我没反应,她又小声说:"那天将军把夫人安置在一户人家,自己跑回来救您。现在您醒了,将军第一时间就来看您。夫人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将军对您...上了心。"

"呵呵!"我翻了个白眼,对仇人上心,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周大人!"秋儿突然抬头,脸红得像苹果,鼓起勇气说,"要是大人有什么需要秋儿帮忙的,尽管说!"

我眨了眨眼,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轻声说:"还真有事要请你帮忙..."

8

铜镜有点发黄,我对着镜子梳妆。

照着记忆里画像的样子,我一笔一画地描摹着。

差不多有六七分像的时候,我停下手,调整了一下仪态。

秋儿鬼鬼祟祟地进了屋子:"大人,皇上往海棠苑去了,将军和夫人没跟着。"

我点点头:"干得漂亮!"

秋儿有点害怕:"大人,您这是要..."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天凉了,该换人了!

我穿着一身白衣,抱着琵琶半遮着脸,在花丛里坐下。

这曲《闺中怨》我弹得一般,不过现在够用了。

皇上痴痴地看过来时,我故意把琵琶声弹得急了些,露出半张脸。

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我假装受惊,琵琶声戛然而止,慌慌张张站起来:"皇上!"

他回过神来,眼神还带着点迷离:"你是谁?怎么认识朕?"

我抱着琵琶,慢慢跪下:"罪臣周瑾,拜见陛下!"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海棠的声音。过了好久,他低低笑了:"原来是周爱卿,没想到你女儿身是这样的。"

说着,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周瑾,你是锦衣卫,竟敢窥探朕的隐私!说!你假扮惠云来见朕,到底想干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跪下:"皇上,妾只想活命,将军府容不下妾啊!"

他冷笑一声,捏住我的下巴:"狼就算披着羊皮,本性也不会变。你怎么知道皇宫就能容得下你!"

我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嘴角微微下垂,眼眶泛红:"是啊,这世上,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他眼神闪过一丝心疼,又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手,瞪着我直喘气:"周瑾!不许你学她!"

我没理他,慢慢靠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轻声说:"皇上,惠云皇后可曾这样对您?"

看他呆滞的眼神快要变成暴怒时,我赶紧退开,规规矩矩行礼:"罪臣周瑾,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9

红烛噼里啪啦烧着,我手里攥着块碧玉佩把玩,眼睛瞟着窗外那几根光秃秃的树枝。

魏枭这人吧,疑心病重还爱发火。跟他当了这几年君臣,我太清楚这些小九九根本瞒不过他。索性敞开了说,大家各取所需呗。

宫里宫外那些事儿,锦衣卫基本门儿清。帝王那些私密事儿,我多少也摸得七七八八。

惠云皇后是前朝最后一任皇后,当年还没亡国那会儿,没少帮魏枭的忙。所以哪怕她比魏枭大快七岁,他至今都把她当白月光,念念不忘。

前朝垮台后,惠云皇后投缳自尽了。久而久之魏枭就把这事儿压箱底了,再不提起。

但我知道,御书房藏着幅惠云皇后的画像,边角都磨破了,可见翻得有多勤。

谁都不知道,这看着花团锦簇的后宫里,那些妃嫔或多或少都照着惠云的样子挑的。

既然是替身,我为啥不行?好歹我跟画上那位有三分像,再加上打听来的那些私密事儿,学个七八分不在话下。

所以啊,魏枭肯定上钩。

许是尝着甜头了,最近他总半夜翻墙来我这儿。

有时候搂着我半天不吭声,有时候腻歪大半宿。

我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他拨弄着我的手指:"怎么?爱卿怕什么?"

"怕陆湛?"

我眯着眼笑:"皇上说笑了,妾是怕叫得不像,吵醒了皇上的美梦。"

他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10

陆湛到底还是找来了。

整个人憔悴得不行,看我的眼神复杂得很:

"容娘病了,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

他声音陡然变冷:"周瑾,当妾室就得伺候主母,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我垂着眼皮乖乖点头,往后退了两步:"妾这就去服侍夫人。"

他似乎想拉我手,可惜扑了个空。

陆夫人果然病得厉害,脸色惨白,捂着帕子咳得直不起腰。

见了我扭过头去,理都不理。

我接过秋儿手里的药碗,吹凉了喂她喝。

她一把推开,恶声恶气地哑着嗓子:"周大人伺候的汤药,我可消受不起!"

药汁溅出来,我手背立马烫红一片。

陆湛一进门就看见这场景,盯着我手背看了几秒,赶紧去拍还在咳嗽的陆夫人背。

转头对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怎么伺候人的?滚下去!"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去侍疾。

不知道为啥,陆夫人对我态度慢慢软和了,甚至管我叫姐妹。

见我迟疑,她笑眯眯地说:"不想让将军为难,也请周姨娘别跟我过不去。"

她病情好转后,我去请安时正撞见她和陆湛说笑。

见我进来,拉着我说起家常。

可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门口瞟,像在等人。

秋儿在一旁急得直冲我使眼色,无声地动嘴唇:"鞋......"

我暗自警觉起来。

11

终于,陆嬷嬷悄咪咪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突然炸了:

"周姨娘!将军待你不薄,你竟敢偷人?该当何罪!"

我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来了。低头装镇定:"夫人这话,妾不明白。"

陆湛震惊地在我和陆夫人之间来回看,又惊又怒还满头雾水。

陆夫人"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齿:"还不认?嬷嬷,把脏东西拿出来。"

一双蓝色缎面的长靴被捧上来,陆嬷嬷阴阳怪气道:"姨娘就别狡辩了,春晖苑的丫鬟都说了,每到半夜屋里总有怪动静,还有男人声音,是不是啊白芍?"

白芍是我丫头,这会儿吓得跪地上语无伦次:"姨娘...姨娘房里真有男人,还有男人的鞋......"

我慢慢走过去拎起那双靴子,笑着问白芍:"你是说,这是奸夫的鞋?"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直接,脸刷地红了,支支吾吾应了声。

我嘴角一勾,冷笑着把靴子扔过去:"那你好好看看,鞋里子绣的是谁名字!"

子渊!

那是陆湛的字。

针脚密密麻麻的,是我亲手给陆湛做的新鞋。

陆夫人脸色刷白,求助地看向陆湛。

他一脚踹翻白芍,看我的眼神带着歉意:"周瑾,容娘是被小人骗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乖巧低头:"没事儿,小误会而已。"

春晖苑这点破事儿哪能瞒住人?索性我自导自演了这出戏。

戏里其他都是真的,唯独这双鞋是假的。

所以啊,私通这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12

金银首饰陆陆续续往春晖苑送,陆湛这是变着法儿跟我赔不是呢。

窗外天色越来越晚,今晚魏枭会来。

他摩挲着我的脚踝,托着下巴笑:"爱卿在朝堂上能周旋,在后宅也能混得开,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我躲开他的手,学着惠云皇后的样子,眼神幽怨,叹了口气:"皇上,妾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的手停在半空:"朕打算——"

话没说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姨娘!将军来了!"

是秋儿的声音。

她知道我的秘密后,一直暗中留意我这儿的情况。大半夜不惜暴露自己跑来,肯定出事了。

我心里一惊,和魏枭对视一眼,他也愣住了。

我知道他在陆湛那儿有眼线,每次来都会避开陆湛,或者找借口拖住他。

看来陆湛到底还是发现了。

他醉醺醺的,身上带着一股颓废的酒气。

死死盯着我脖子上的痕迹,眼睛红得吓人,咬牙切齿地问:"说!谁干的?"

我看了眼紧闭的窗户——魏枭刚从那儿离开。

脸上突然火辣辣地疼,陆湛猛地抽回手,我的衣衫都撕破了。他癫狂地笑着:"贱 人!"

我眨了眨眼,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13

我被关在春晖苑里。

本来就冷清的院子更显得荒凉了。

第二天傍晚,陆夫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刑具的嬷嬷。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被绑着手的秋儿。

两个婆子按着她,当着我的面,带倒刺的鞭子抽在她单薄的背上。

陆嬷嬷阴阳怪气地说:"背主的东西,打死都活该!"

想拿她杀鸡儆猴?对我没用。

第二鞭子要落下的时候,我一把抓住鞭子猛地拽回来,倒刺扎进我掌心,对方也踉跄着退了几步。

陆夫人幽幽地看着我:"周姨娘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给秋儿解开绳子:"夫人要罚就罚我,何必连累别人?"

她上下打量我们,突然笑了:"很好。我这儿有一碗药,姨娘要是喝了,我就放过她,怎么样?"

我挑眉:"毒药?"

她摇摇头:"放心,死不了人。"

说话间陆嬷嬷已经把药端过来了,黑乎乎的液体看着就吓人。

我伸手接了过来。

秋儿惊慌地冲过来想拦我,拼命摇头:"大人,别喝!秋儿贱命一条......"

我笑着掰开她的手,仰头一饮而尽。

反正死不了,怕什么。

陆夫人脸色变了变:"还以为周大人有什么本事......原来就为了个秋儿......"

后面她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整个人脱力倒在了地上。

14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秋儿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刚想开口说点啥,喉咙里却跟堵了团棉花似的,愣是发不出声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好嘛,那碗药根本就是哑药!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比划着问:这是哪儿啊?

瞅这满屋子的金碧辉煌,明眼人一看就是皇宫的做派,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座宫殿。

秋儿突然瞪圆了眼睛:"大人,您的嗓子咋回事儿啊?"

说着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哭得更凶了。

我无奈地给她擦眼泪,又重复了一遍手势。

秋儿强忍着抽泣:"大人,这里是甘回殿,是皇上派人把您接来的。"

话音刚落,就瞧见一道明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见我醒了,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满脸关切地问:

"感觉好点了没?

"都怪朕不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早知道陆湛那小子会这么对你!你说你也是,咋就不提提朕呢?"

我苦笑着比划:怕坏了皇上的名声。

他温柔地搂住我,心疼得不得了:"别怕,朕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嗓子。"

这时候内务府的太监来传旨,封我为影妃,赐住甘回殿。

我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影"字,等墨迹干了才放下笔。

秋儿兴奋得直转圈:"大人,皇上对您还是上心的!"

我笑着摇摇头。

这么多年的君臣,他了解我,我也明白他。

估摸着晚上陆湛会来——这事儿八成也有他的手笔。

至于原因嘛,可能是想让我彻底死心,也可能是想拿捏我。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15

这些日子魏枭对我可好了,整天跟我黏在一起,同吃同住。

他挑着眉毛说:"陆湛在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了,见不见?"

我垂着眼皮轻声说:"皇上做主就好。"

他皱着眉头不高兴了:"周瑾,这时候就做你自己,别学惠云那套。"

我直视前方,淡定地比划:不见!

他低笑一声搂住我的肩膀:"爱卿当年可是杀了惠云的长子昭和太子,现在又装成她的样子来勾引朕。惠云要是知道,得多伤心啊?"

说着转头看我:"前朝余孽在西北闹得挺欢,要是李明昭知道你的身份..."

李明昭是惠云皇后的亲闺女,从小身子骨弱,但带头谋反的就是她。

而我当年当锦衣卫的时候,可是剿灭叛军的主力。

最后我还是去见了陆湛。

在甘回殿门口,他拦住我,看起来老了好几岁,声音沙哑地问:

"周瑾,为什么?"

我掏出纸笔写道:【我就是想活下去,将军府容不下我。】

他盯着我的字迹,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颤抖着嘴唇:"真没想到她会下毒把你弄哑!"

我摇摇头,又写道:

【咱们本就是敌人,成王败寇,你别往心里去。】

"皇上心思难测,你以为魏枭就真心对你好?"

我抬手一字一句写道:【不重要,人各有命。】

回去的路上皇后召见我。

我跪在大殿上,丽妃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

"皇后娘娘,影妃不守规矩,公然跟男人幽会,该罚!"

我烦得不行,天天就知道私会通奸的,没完没了了。

皇后显然也知道我的事儿,就罚我抄经书意思意思。

倒是丽妃,在宫门口堵住我,眼圈通红地抱怨:

"周指挥使,你说过要扶持本宫和四皇子,现在你成了女人,反倒来跟我抢恩宠!"

中宫没皇子的时候,我和丽妃确实走得近,她给我当眼线,我帮着四皇子上位。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16

魏枭今天心情不太好,盯着我的眼神里藏着股子不甘心。

他哑着嗓子问:"周瑾,朕让你官复原职当锦衣卫指挥使,怎么样?"

我猛地抬头,又赶紧低下头比划:臣妾不敢!

他笑得阴森森的:"周瑾,当妃子朕离不开你,当大臣朕也离不开你。得意了?!"

原来西北战事吃紧,李明昭跟当地将领勾结,现在就剩丰庄还在死守。

而我当年剿灭前朝余孽,还亲手宰了昭和太子,这场仗非我不可。

魏枭压低声音:"你觉得派谁去镇压合适?"

我想了想写道:【北阳侯。】

他点头:"没错,北阳侯驻守西岭,离得近,有他帮忙准能赢。

"那丰庄呢?派谁去?"

我用力写下:

【陆湛!】

他肩膀一抖:"你还挺大度啊!"

我笑着写道:【公是公私是私。】

他黑眸深深锁住我,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似的。

"周瑾,指挥使的位置朕还给你,武功也还给你,别让朕失望!"

我缓缓跪下:"臣,遵旨!"

回到甘回殿,高太监已经等着了。

他捧着个金灿灿的木盒子,恭敬地说:"指挥使大人,安好!"

身后还站着一大排太监,端着托盘。

里面摆着官服、腰带、金印和各种配饰。

秋儿帮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颗药丸——一黑一白。

我认得,黑的应该是恢复内力的灵药,白的大概是解药。

我一口吞了下去,熟悉的力量瞬间流遍全身。

这感觉跟以前用血引苍龙之力不一样,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周瑾的力量!

我清了清嗓子,对高太监微微启唇:"替本官谢谢皇上!"

17

西北这趟差事刻不容缓,我和陆湛没几天就要动身了。

到了客栈,他刚下马就伸手要扶我下轿。我面无表情地直接跨过去了。

"周瑾,你就这么恨我?"他突然问。

我回头皱眉:"陆将军要是想报仇,不如等西北的事办完了再说。"

他直勾勾盯着我眼睛,像要看穿我似的:"在陆府那会儿我对你不好,你现在恨我吗?"

我烦得要死——这人有病吧?

袖子里的流云长鞭"嗖"地滑出来,我脚尖一点地,反手就甩了过去。

他没接住,结结实实挨了一鞭。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拔刀就上:"好久没领教指挥使的高招了,今天讨教讨教!"

夜风呼呼的,我们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在屋顶上打得难分难解,刀光剑影噼里啪啦。

最后我用长鞭缠住他脖子,拽着鞭子逼问:"陆将军,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小妾,我是周瑾!轻敌可是兵家大忌!"

他盯着我,忽然自嘲地笑了:"看来陆府的院子困不住你,倒把我自己给困住了。"

我收鞭子在他脖子上划了道血痕,转身要走。

"周瑾!"他突然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后悔了呢?"

我没理他。

他声音发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要是我说愿意放下仇恨...你呢?你能放下吗?"

我回头,似笑非笑:"陆湛,别让我看不起你。"

18

到了西北,北阳侯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这可是第一个靠军功封侯的将军,说是军中第一人也不为过——可惜看我不顺眼。

听说朝廷传出指挥使是女人的消息时,第一个上折子要我命的就是他。

现在他正跟人商量作战计划,我就安静听着没插嘴。

定好计划后他瞥了我一眼:"明天去虎威山,周大人跟我一起。"

我垂着眼皮轻笑:"好啊。"

手指划过布阵图——北阳侯也太小看李明昭了。

居功自傲又看不起女人,迟早要栽跟头。

虎威山上尸横遍野。

我们中埋伏了!

北阳侯举着剑节节败退,盯着眼前年轻男人咬牙切齿:"沈驸马,李明昭呢?她怎么不在?你们竟敢阴我!"

那男的笑道:"怎么?北阳侯这是要学周指挥使擒贼先擒王?"

"呸!"北阳侯冷笑,"就你们也配称王?一群杂 碎!"

他举剑眯眼,恶狠狠道:"信不信就算这样,本侯也能杀出去——是不是周——"

话没说完,他突然瞪大眼睛盯着胸口冒出来的匕首尖。

踉跄着回头,我正笑着拔出他胸口的刀。

"侯爷武功盖世,我当然信。"

他喷出一口血,扶着剑瞪圆眼睛:"为什么?"

我随手擦着匕首,长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声音轻飘飘的:"因为——孤乃前朝皇室嫡长公主,李明昭。"

19

沈之谦一步步向我走来,温柔地替我拭去指间的鲜血。

“殿下,你受苦了!”

我抬起衣袖,掏出虎符递给他:“拿给李伯!”

他伸手接过,叹了口气:“殿下为了取虎符,在陆府受了许多委屈。值得吗?”

我侧目:“驸马这是……嫌我脏?”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淡淡开口,望向远方葱葱山林。

“如今虎符已得,北阳侯已死,魏枭那里,我也下了药,很快,我们就能如愿了!”

回去之前,我狠狠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了一剑。

北阳侯死在叛军手里,我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重伤,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陆湛已从丰庄赶了回来,在他惊喜的目光中,我倒下马。

看来,李伯他们不敌,丰庄废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小心地给我喂药,与我说话,缱绻地握紧我的手。

是陆湛。

我睁开眼,回握他,神色凄哀:“北阳侯,没了!”

他点头:“我知道。”

出乎意料,接下来并没有人找我麻烦,甚至北阳侯的直系下属,也没人找上我。

后来别人告诉我,是陆湛,打发了那些人!

想来也是,这场战役中死的是北阳王而不是我,他们怎么能接受!

20

可他还是怀疑我了。

桃花林,他剑尖对我,语调冷凝:

“周瑾,你背后虚化的苍龙,是什么?!”

我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逼问过秋儿,你救她时,曾用胸口鲜血为引,引出苍龙,你那时的功力,全来自于它!

“你与前朝的冼龙族,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你与前朝皇室李明昭,是什么关系?”

冼龙族,那是世代守卫前朝皇室的家族,以苍龙作图腾,历代家主能以苍龙图腾之力化为己用,代价是,损伤寿命。

所以历代家主都寿数不长。

上一代冼龙家主,是我师傅,他死之前把图腾传给了我,告诉我瞒住所有人,不可妄用。

甚至沈驸马和李叔他们都不知道,我一直瞒得很好,除了那次。

我眯着眸子打量他,桃花树下,他长身鹤立,肤色冷白。

手腕长鞭微动,我想,我会杀了他!

刀尖下滑落地,陆湛苦笑:

“你想杀了我,是不是?”

他上前一步,靠近我,眼底闪过挣扎,似有许多隐忍的情意,良久开口:

“周瑾,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呢?”

他的情意我并非看不懂,只是——

“陆将军可曾听过一句话?”我嗤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现在的陆湛,已经不值得我杀了!

21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城传来消息,皇上病重。

重要的是,大理寺怀疑后宫有人勾结前朝余孽,谋害皇帝。

我惊诧,那些药,还不足以让他病重。

陆湛拧眉问我:“是你做的吗?”

我没理会。

回到皇宫的时候,一场对峙正在进行。

跪在台下的丽妃神色狼狈。

见我回来,所有的视线移向我。

魏枭见到我,很是欢喜,还有担忧:“朕听说,你受伤了?”

皇后上前一步:“皇上,周大人也曾侍奉皇上,这件事,影妃也不能置身事外,更何况,周大人与北阳侯一同对敌,却只有北阳侯身死,臣妾不得不怀疑……”

魏枭指间敲打着龙椅,望向我的目光带上犹疑:

“他们怀疑你,爱卿如何解释?”

我低头:“臣无从解释,臣也是刚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

“这么说,周大人也不能证明自己了?”皇后冷笑。

“够了!”

丽妃摇晃着站起来,美艳的面上尽是凄凉:“我认罪就是!娘娘何必再攀扯他人!”

听她认罪,再无人辩驳,皇后冷冷下令:

“将丽妃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我闭上眼,终究没发一言。

22

冷宫,我奉皇后之命给丽妃送毒酒。

短短几日,鲜活的美人成了枯草。

她见到我,没半点表情,只见到我手里的酒时,面色动了动。

我叹了口气:“对不起!”

皇权之路,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是我太自负,没想到我下的药会与丽妃送的吃食相克,更没想到下毒的事情会被发现,牵连了他人。

她扯扯嘴角:“周大人别多想,跟你没关系,哪怕你不来,我也是要认罪的。”

我摇头苦笑:“你主子让你顶罪,都没告诉你是给谁顶吗?”

她忽然抬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怜惜地看向她,对接丽妃的,是沈驸马的人,我知晓她是我们的人,可她们,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眸底闪过痛楚,嗓音极低:

“我是李明昭。

“对不起!”

她瞪大的眼眸几乎撑不下此刻的震惊,哆嗦着手指指向我,几次欲言又止终颤着嗓音:

“原来是你!”

她像是癫狂了,又哭又笑: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宁愿废了我这个棋子,也要叫我认下罪名,怪不得,原来他们是在保你!

“原来你就是长公主,你就是李明昭,谁能想到,体弱多病的长公主不在西北,竟然在这里受苦?!”

说罢目光凌厉地看向我:

“我们杜家世代为李氏皇族效忠,你却在这里给仇人做妾!”

我沉默不语,她笑得比哭难看:

“公主,值得吗?”

恍惚中,也有人这样问我。

“能为公主去死,我不悔,只是四皇子……”

我握住她手臂,附在她耳畔:

“只要我李明昭活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四皇子!”

酒杯滑落,她冲我笑了笑,声音渐无:

“既然如此,愿公主此后,平安喜乐!”

23

坤宁宫,我向皇后复命,魏枭也在。

二人眉眼温和,仿佛先前的对峙不曾存在。

丽妃死了,死在我手里,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就像当年,杀死兄长那样。

昭和太子,他是我嫡亲的兄长。

他身负顽疾,寿数将尽,临死前,是我的剑,刺进了他的心窝。

他还温柔地哄我:“昭昭别怕,不疼的。”

是他的命,让我坐稳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

一条条人命,鲜血铺就的复国路。

无尽苍穹,深宫森然。

我仰头,逼回眼角的泪。

魏枭最近又看上个人,是我名义上的嫡姐。

出生那年,永宁伯的庶出七小姐性命垂危,是李伯将我们调换,自此我成了孟家的七小姐,又一路向上爬,女扮男装成了锦衣卫指挥使。

孟思源,就是永宁伯的嫡长女。

我知道魏枭为何看上她,因为孟思源,比我更像惠云皇后。

这魏枭,当真长情。

不过,这些也无伤大雅了,我羽翼渐丰,不再依靠帝王宠爱而活。

只是孟大小姐幼年待我不差,想了想,我又给魏枭送了几个美人过去。

24

终于,驸马送来消息,行动开始了。

铁骑一路从西北扩散,向京城呈包围之势。

转眼间直奔京城。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魏枭浑浑噩噩,目光混浊:“北阳侯呢?还不来救朕?”

朝臣凄哀:“皇上,北阳侯没了!”

“那陆湛呢?陆湛也没了吗?”

陆湛上前,目光复杂地看我一眼:

“臣在!”

“在还不去退敌?站着做什么?”

“臣遵旨!”

我嘴角噙着笑意,寡淡地环视一圈朝臣。

目光所及,大多垂下头去。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朝堂也在我掌控当中。

魏枭,你的时代,要结束了!

25

皇宫被占领,沈驸马握住我的手,眺望如画江山:

“殿下,总算要结束了!”

我点点头,回握他:“是,结束了!”

他伸手抚过我长发,眼底是浓厚的疼惜。

我去看了魏枭,他早已神志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疯癫的时候见人便喊惠云、周瑾。

清醒的时候对我怒目而视:“李明昭,你竟然敢骗我!”

我扬眉:“皇上不也利用了臣?”

说着便向宫闱深处扬声:“是不是啊?陆夫人!”

帷幔深处闪出个人影,正是陆湛的夫人,容娘。

她阴狠的眸子毒蛇一般泛着丝丝毒气:

“周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一早便知道了,陆夫人是皇帝安插在陆湛身边的人。

要我做妾的是陆湛,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是魏枭。

说来,还是这张肖似他白月光的脸,暂时救了我一命。

他不能杀我,甚至还要用我,便妄图掌控我。

可是他没想到,我不是周瑾,我是李明昭。

魏枭又发病了,他挣扎着向我冲过来,说要带我走。

被陆夫人拦住。

她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目光仰慕充满依恋。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原来陆夫人心中,另有其人啊!”

她精致的面孔爬满了狰狞的恨意:“周瑾,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许动他!”

我低眸莞尔,轻风细雨里掷地有声:“魏枭,必须死!”

“至于你——”我偏头,“那碗哑药,还给你!”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陆湛。

他孤零零地立在殿外,无声无息地望着里面的动静,神色不喜不悲。

他嗓音低沉:“周瑾,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没有回答,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26

逐渐进入收尾,李伯迟迟不见归来,我有些担心。

驸马说,李伯他们碰上了陆湛,发生争执,在洞庭山。

我急忙快马加鞭赶过去。

秋儿也在,声音却不对劲。

树木葱郁,隔着距离我听见秋儿绝望地嘶吼: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人她一开始就只是你们的棋子是吗!”

我皱眉,不懂话里的意思。

“李伯,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陆湛的声音,压抑的怒气即将止不住,“你是说,周瑾,她不是长公主李明昭,真正的李明昭是永宁伯府的孟大小姐,是吗?”

我如遭雷劈,脚下堪堪止住,整个人做不出任何动作来。

李伯苍老的声音传来:“不错,周瑾,她本就是我随处捡来的婴儿,还是因她与公主有几分相似。

“我捡到她的那一刻,就想到让她做公主的替身了。你们想想,公主金尊玉贵,我怎么舍得让她去朝堂摸爬打滚,去给人家做妾?!

“这些事情,自然是替身做就可以了。

“周瑾这孩子,有勇有谋,忍辱负重,我交代的事情,她都完成得很好。

“只是现在,她的使命结束了,也该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去了!”

陆湛气得发抖:“她该回的地方,又是哪里?”

李伯的声线还是很稳:“我若不捡了她,她也难逃一死,给了她二十年的寿命,也该收回来了!”

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缓缓从灌木丛走出,我望着熟悉的面孔,表情撕裂:

“凭什么?凭什么拼命向上爬的是我?背负人命的是我?给仇人做妾的还是我?!

“凭什么我拿到的虎符,我控制的皇帝,我杀的北阳Ṭųⁿ侯,我胆战心惊地活,生怕最后辜负所有人,你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替你的公主做的?!这到底是凭什么?!

“哈哈!到底是凭什么?!”

我双眸猩红,整个人几乎癫狂。

幼年,我不被孟家喜欢,是这些人养我、教我、告诉我,我是公主,肩上的担子是复国。

我信了,也认了,我按照他们说的,一点点去做。

我以为我做到了,我成功了,结果呢!什么都没了!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这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我不是永宁伯的庶小姐,也不是李明昭,我到底是谁?

李伯脸上闪过一丝怜惜:

“孩子,我也不忍杀你,只是,李明昭只能有一个!”

陆湛周身寒冰笼罩:“除了你和驸马,还有谁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长公主。”

李伯瞟了他一眼,手指动了动:“临死之前,让你们做个明白鬼也无妨!公主自己知道,还有永宁伯,真假公主都养在他那里,他也是知道的。”

我已经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一团乱,只想逃离这个世界。

“周瑾!”

陆湛震天的呼唤声里,碧绿的身影从我身边穿过,她的心口,赫然是一柄箭矢。

我手足无措地接住秋儿,抖着手指想去摸她的箭,理智逐渐回笼,我嗓子嘶哑:

“秋儿!秋儿你别死!”

她捉住我的手,面上染笑,看起来像真开心:“大人,能为大人挡箭,真好!

“大人这一生,活得好苦!即使这样,秋儿还是舍不得大人死!”

“秋儿……别说了,别说了!”我拼命地摇头。

她渐渐语不成调,吃力地还想说什么。

“大人可知……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吗?

“不是……不是你救了我,而是未名坡上,你说你背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背过我……”

怀里的身体逐渐变冷,我僵硬不动。

陆湛很担心,轻声唤我:“周瑾?”

李伯摇了摇头:“孩子,我养你一场,让你自行了断,可好?”

我眼尾上挑,放下手中的人,慢慢起身,周身围绕着阴冷的雾气。

陆湛像是意识到什么,惊惶抓住我手臂:“周瑾,不可以!”

我推开他的手,拿出从秋儿头上取下的发簪,对着胸口正中,狠狠刺了进去。

我发动内力,气流渗透四肢百骸,举手间,在场之人恍若泰山压顶一般,被压制住无法动作,一一倾身以剑支地。

一声长啸之下,白色苍龙横空出世,在广阔的天空嘶鸣,这次,不是虚化,而是实体的龙形。

27

李伯震惊地望向上空,喃喃出声:

“苍龙图腾,这是周欢的图腾,怎么会在你身上?”

周欢,是冼龙族的最后一任家主,也是我的师傅,临死前嘱咐我,不可告知他人,只能关键时刻保命。

想来,师傅是知道我是个假公主的,他还想着,这条苍龙能救我一命。

我悬在半空,周身雾气渐浓,苍龙像是感知主人的怒气,横冲直撞,龙口之下,哀号四起。

我语气散漫,结成冰:“尔等想要我的命?还是自己去死一死吧!”

寒风瑟瑟,荒草摇曳,声声哀号消散在弥漫的雾气里。

雾气渐消,我自半空降落,睥睨地下恐惧难掩的李伯。

恶意地扬唇:“李伯你说,如果你们都死了,那我是不是就能做李明昭了?”

他惊恐得肌肉都开始抽搐,好像信仰几乎崩塌:“你敢,周瑾,你敢?!”

“我有何不敢?!”阴森冰冷的嗓音带着肃杀之气。

“我说我是李明昭,有谁敢拦我?!”苍白的唇色勾勒半个弧度。

“尽管去死好了!”

他退无可退,绝望嘶喊:

“周瑾!你滥用图腾,不 得 好 死!”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我后退几步,吐出一口心头血,几欲跌倒。

一只手将我扶住,我仰头,对上陆湛惊慌失措的脸:“周瑾,你的头发?”

我这才注意,不知何时,一头黑发,尽数染白。

我直起身,不在意地拭去嘴角的血迹:

“走吧陆将军,我们去会一会,真正的李明昭。”

28

金銮殿外,沈驸马和永宁伯正和群臣理论。

他们身后,是个仪态万千的女子,孟思源,或者说,李明昭。

最后,永宁伯口干舌燥地收了句尾:

“所以,孟大小姐才是嫡长公主李明昭,周瑾,不过是个冒牌货!”

“这么说来,周指挥使付出了这么多,都是给别人做嫁衣了?”不知是谁,插了句嘴。

我挑眉看了一眼,这人正是前朝的王尚书,一直跟着留在西北的。

这批人,大多都是知道我这个指挥使是长公主的,也是眼看着我一步步走过来的。

永宁伯急了:“胡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公主金尊玉贵,怎能涉险?”

“啪啪啪!”

我从暗处走出来,浑身浴血,不咸不淡地鼓掌。

“永宁伯说得好,不过,谁是公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我侧头,微微一笑:“你说是不是,孟大小姐?”

像是受了惊吓,她后退一步,拉住沈驸马的衣袖。

我摇头,没意思!

我又悠悠地看向驸马:“你说她是李明昭,可有证据?”

“自然有!”永宁伯抢先回答,得意地从袖口掏出一张明黄的圣旨来,朝我晃了晃,“这是先皇最后留下的圣旨,一直在公主身上,赝品,是不会有的!”

我接过来,看也不看,扬手间,圣旨粉碎。

对着他们目瞪口呆的脸,我语气森然:

“我说,她不是李明昭,有什么问题吗?!”

“周瑾,你不要太猖狂!”永宁伯气急败坏,抢先开口。

我耸耸肩,优哉游哉:“看来,永宁伯想看一下我的证据。”

气流涌入胸口,巨响之下,呼啸声再起。

白色苍龙在天地间游走,转眼间,众目睽睽之下,永宁伯的心口出现了一个窟窿。

众人皆惊悚,望过来的眼神,像是看罗刹。

我面无表情地拍拍身上的血,掀掀眼皮:

“这是冼龙族留下的苍龙图腾,各位可认得?

“冼龙族代代守护李氏一族,我若不是李明昭,冼龙家主怎会以图腾相赠?

“所以诸位,我才是李明昭!”

我半劝就半威胁,整个大殿寂然一片,毕竟,永宁伯的窟窿还在流血。

良久,沈驸马率先下跪:“臣沈之谦,拜见长公主!”

紧跟着,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我终于笑了,师傅你看,足够的能力下,谁都能是李明昭!

29

登基大典如约而至,在礼乐声中如期举行。

我顶着一头华发,端坐于九五之尊的最高之位。

魏枭曾坐过的那张龙椅,如今接纳了我的身躯。位置未变,心境却已天壤之别。

下首第一位,是陆湛。

"女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声高呼,举朝同庆,声震殿宇。

我垂眸俯视着殿下那一片伏拜的身影,缓缓抬起手来:

"众卿免礼!"

这万里河山,终是我浴血奋战、运筹帷幄所得,当之无愧!

来源:向阳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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