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捕蝎为生十余载,60大寿那天夜里,门外传来万蝎的爬行声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0 12:30 1

摘要:桌上摆了四个菜,一盘花生米,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炒鸡蛋,还有一锅炖鸡。

引子

王德金把最后一根蝎子串放上炭火。

蝎子被竹签穿着,在火上滋滋作响,甲壳很快变成了焦糖色。

今天是王德金六十岁的生日。

屋里没别人,就他和老伴刘翠兰,还有刚从城里回来的儿子王小军。

桌上摆了四个菜,一盘花生米,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炒鸡蛋,还有一锅炖鸡。

“爸,别烤了,快来吃饭。”王小军把一瓶白酒打开,给王德金倒了满满一杯。

王德金嘿嘿一笑,把烤好的蝎子放在盘子里,端上桌。

他拍了拍手上看不见的灰,坐下来,端起酒杯。

“六十了,一晃眼就老了。”他感慨道。

刘翠兰把一块鸡腿夹到他碗里。

“老什么老,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王德金心里暖烘烘的,他这辈子,抓了四十多年的蝎子。

从一个毛头小子,抓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头。

靠着这手艺,他盖了房,娶了媳妇,把儿子拉扯大,还供他读完了大学。

他觉得,这辈子值了。

“爸,妈,我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王小军放下筷子,表情很严肃。

王德金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儿子每次这么严肃,都没什么好事。

“你说。”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

“我想辞职,跟朋友合伙在城里开个店。”王小军说。

“开店?你那工作不是挺好的吗?一个月七八千呢。”刘翠兰立刻接话,眉头拧成了疙瘩。

“好什么啊,天天看老板脸色,累死累活也攒不下几个钱。”王小军有点不耐烦。

“我想,咱们家不是还有十几万存款吗?那是爸一辈子抓蝎子攒下的。我想拿出来,当本钱。”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王德金的脸沉了下去。

那十几万,是他拿命换来的。

山里的蝎子毒,他被蜇过多少次,自己都数不清了。

好几次,半条命都快没了。

这钱,他是准备留着养老,给老伴看病的。

我觉得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可这笔钱,是我们的底。没了这笔钱,我跟翠兰以后怎么办?万一生个病,连住院的钱都没有。

“不行。”王德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为什么不行?”王小军的音量高了起来,“爸,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守着那点钱?钱是用来生钱的,放在银行里只会贬值。”

“我不管什么贬值不贬值,那钱不能动。”王德金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爸,你怎么这么固执!”

“我固执?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们好。做生意有风险,万一赔了呢?”

父子俩的争吵让刘翠兰直叹气。

她把围裙在手上擦了又擦,想劝,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很沉,很慢,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村里人都睡得早,谁会这个时候来?

王德金皱了皱眉。

外面的风刮得很大,吹得窗户嗡嗡响。

“谁啊?”刘翠兰朝门口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

只有那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咚,咚,咚。

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王德金站起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觉得这敲门声,有点邪乎。

他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黑漆漆的,路灯坏了几天了,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高高瘦瘦的,站在雨里。

“谁啊?”王德金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着警惕。

敲门声停了。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有点沙哑。

“我找王德金,王师傅。”

第一章 不速之客

王德金拉开了门栓。

一股夹着雨水的冷风灌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浑身都湿透了。

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你找我?”王德金上下打量着他。

这人很面生,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

“是,王师傅。”年轻人点点头,目光直直地看着王德金。

他的眼神很奇怪,说不上是恨,也说不上是怨,就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看得王德金心里发毛。

“先进来吧,外面雨大。”刘翠兰在后面说。

她递过来一条干毛巾。

年轻人接过去,却没有擦,只是拿在手里。

他走进屋,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墙上挂着的一排工具上。

那里有蝎子钳,有特制的笼子,还有几个装着药酒的玻璃瓶。

“你真是抓蝎子的王师傅。”他开口说道,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抓了快一辈子了。”王德金答道,心里更加警惕。

这人是谁?来干什么?

我觉得这年轻人来者不善。他的眼睛像鹰一样,好像要把我看穿。他提到了抓蝎子,难道是同行?不对,看他的样子,不像。倒像是来寻仇的。可我这辈子抓蝎子,只跟蝎子打交道,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爸,这是谁啊?”王小军站起来问。

“不认识。”王德金摇摇头。

“师傅,您不认识我,但您应该认识我爸。”年轻人说。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爸?”

“我爸叫李刚。”

李刚。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王德金。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变得和门口的年轻人一样白。

手里的酒杯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翠兰吓了一跳。

“老王,你怎么了?”

王德金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年轻人。

李刚,李刚……这个名字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一个同样下着大雨的夜晚。

一个因为蝎子毒而没救回来的人。

“你是……你是李刚的儿子?”王德金的声音在发抖。

“看来您还记得。”年轻人,也就是李伟,冷笑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王德金问。

“我爸没了二十年了。我妈说,他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李伟说。

“她说,是你害死了我爸。”

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刘翠兰和小军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听王德金提起过一个叫李刚的人,更没听说过什么害死人的事。

“你胡说!我爸不是那样的人!”王小军冲动地喊道。

“是不是,你问问他。”李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王德金。

王德金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想反驳,想说不是我,是个意外。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心里有鬼。

当年,李刚确实是跟他一起去抓蝎子,被一只毒性最强的金背蝎蜇了。

他当时没有第一时间送李刚去医院。

他用了自己祖传的方子,想把毒解了。

因为去医院要花很多钱,那时候他们都穷。

结果,方子没起作用。

等他再想把李刚背到镇上医院时,已经晚了。

这件事,成了他心里一辈子的疙瘩。

他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李刚。

这些年,他每年都会偷偷给李刚的老家寄钱,算是赎罪。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二十年后,李刚的儿子找上门来了。

“你爸他……是个意外。”王德金艰难地开口。

“意外?”李伟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妈说,你当时明明可以送他去医院,可你没有!你为了省那点钱,拿我爸的命做实验!”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王德金急着辩解。

“那是哪样的?你说啊!”李伟步步紧逼。

王德金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当时太自信了?说自己也想救他?

这些话在一条人命面前,都太苍白了。

刘翠兰看着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疼得厉害。

她走到王德金身边,扶住他。

“小伙子,当年的事我们不清楚。但他爹不是坏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她对李伟说。

“误会?一条人命,能是误会吗?”李伟红着眼睛吼道。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摔在桌上。

“你看看,这是我爸!他还那么年轻!就因为你,我从小就没了爸!”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人。

一个就是王德金,另一个,应该就是李刚。

他们勾肩搭背,笑得很开心。

王德金看着照片,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刚子……”他喃喃地叫着。

第二章 裂纹的罐子

那一夜,李伟最终还是走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王德金一眼,就消失在了雨幕里。

但他带来的风暴,却留在了这个家里。

王小军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片,一言不发。

刘翠翠兰默默地把剩菜倒掉,刷着锅碗。

王德金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抽着烟,一根接一根。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谁也没有说话。

家里的气氛,就像屋外阴沉沉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

生日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二天,王德金起得很早。

天还没亮,他就背上了竹篓,拿上了蝎子钳。

他想去山里转转。

只有在山里,闻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听着虫鸣鸟叫,他的心才能静下来。

刘翠兰给他热了两个馒头,装在布袋里。

“路上小心点。”她嘱咐道。

王德金点点头,没说什么,推开门走了出去。

雨停了,空气很清新。

山路很滑,但他走得很稳。

这条路,他走了四十年,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

他心里乱糟糟的。

李伟的出现,把他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全都翻了出来。

他又想起了李刚。

那个憨厚、爱笑的兄弟。

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一起在山里抓蝎子,想着能多赚点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可最后,他却……

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刚子那么信任我,把命都交给了我。可我呢,我辜负了他。如果当时我能果断一点,把他送到医院,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他儿子也不会从小就没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王德金越想越难受,脚下的步子也乱了。

他一不留神,踩到一块湿滑的青苔上,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

背上的竹篓也滚到了一边。

里面装着他昨天刚抓的几十只蝎子,用一个陶罐装着。

陶罐滚出来,撞在一块石头上。

“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几只蝎子从缝隙里爬了出来,迅速钻进了草丛。

王德金顾不上身上的疼,赶紧爬起来去抓。

可那些蝎子跑得太快了,一转眼就没影了。

他看着裂了缝的陶罐,愣住了。

这个罐子,是他用了十几年的,一直很爱惜。

今天怎么就摔了呢?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像这个罐子一样,出现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

中午,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刘翠兰看到他一身泥,吓了一跳。

“怎么搞的?摔着了?”

“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王德金把竹篓放下。

刘翠兰看到了那个裂了缝的陶罐。

“哎呀,这罐子怎么也坏了?”她心疼地说。

“摔坏了。”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王小军从屋里走出来。

他看着父亲疲惫的样子,眼神里有些担忧。

昨晚的事,对他冲击也很大。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个英雄。

可现在,这个英雄好像有了污点。

“大人的事,你少管。”王德金不想多说。

“怎么叫我少管?那人说你害死了他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小军追问道。

“都说了是意外!”王德金的火气也上来了。

“意外?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说?你是不是心虚?”

“你!”王德金气得扬起了手,想打他。

但手举在半空,又放下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留下王小军和刘翠兰在院子里。

“妈,爸他到底……”

“别问了。”刘翠兰打断他,“让你爸自己静一静吧。”

她知道丈夫心里苦。

这件事,他瞒了二十年,也苦了二十年。

现在被人揭开了伤疤,肯定不好受。

她走进厨房,想给丈夫做点好吃的。

一转身,看到墙角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

那个箱子,是王德金的宝贝。

谁也不让碰。

她以前问过里面是什么,王德金总说是一些不值钱的旧东西。

现在想来,里面会不会藏着和那个李刚有关的秘密?

一个念头,在刘翠翠兰心里悄悄地生了根。

她想打开那个箱子,看一看。

第三章 泛黄的照片

王德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出来。

刘翠兰把饭菜端到门口,他也不开门。

她说:“老王,多少吃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

里面传来王德金沙哑的声音:“不饿,你们吃吧。”

刘翠兰没办法,只好把饭菜端了回去。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

她和王德金结婚快四十年了,从没见过他这样。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把自己蜷缩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关键就在那个旧木箱里。

晚上,等王小军睡了,她悄悄地走到了墙角。

那个木箱静静地待在那里,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锁是那种老式的铜锁。

钥匙一直在王德金身上。

没有钥匙,怎么打开呢?

刘翠兰急得在原地打转。

她忽然想起,王德金有一串备用钥匙,藏在床头柜的一个暗格里。

是以前为了防止钥匙丢了准备的。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

王德金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好像睡着了。

她走到床头柜前,轻轻拉开抽屉,找到了那个暗格。

里面果然有一串小钥匙。

她心里怦怦直跳,感觉自己像在做贼。

我这样做对不对?老王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个家就像一艘漏水的船,再不找出漏水的地方堵上,就要沉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想帮他。

刘翠兰拿着钥匙,又回到了木箱前。

她试了好,终于有一把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锁开了。

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就是一些旧衣服,几本发黄的书,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盒子。

她打开那个布包。

里面是一个铁皮盒子,像是装饼干的。

打开铁皮盒子,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放着一沓信,还有一张照片。

信封都已经黄得发脆了。

收信人的地址,是一个她从没听说过的小山村。

寄信人,是王德金。

她抽出一封信,打开。

信上的字迹是王德金的,写得很潦草。

内容很简单,就是问候对方家里的情况,然后说自己寄了点钱过去,让孩子好好读书。

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

她又看了几封,内容都差不多。

每年一封,雷打不动。

寄钱的数额从一开始的几十块,到后来的几百块,再到最近的几千块。

刘翠翠兰的手抖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家里的存款为什么涨得那么慢了。

原来,他每年都把一部分钱,寄给了李刚的家人。

她拿起那张照片。

就是李伟昨天摔在桌上的那一张。

年轻的王德金和李刚,笑得那么灿烂。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好兄弟,一辈子。

刘翠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照片上。

她终于明白了。

她的丈夫,不是什么杀人凶手。

他只是一个背负着沉重愧疚,用自己的方式在赎罪的普通人。

他不说,是因为他觉得没脸说。

他把所有的痛苦和自责,都一个人扛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德金站在门口,看着她手里的照片和信,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他嘴唇发白。

“老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刘翠翠兰哭着问。

王德金看着她,眼圈也红了。

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照片,用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

“我没脸说啊。”

他缓缓地坐下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翠兰,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这个家。”

第四章 沉默的代价

王德金终于把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全部告诉了刘翠兰。

从他怎么和李刚认识,怎么成为好兄弟,再到那个雨夜发生的一切。

他讲得很慢,很艰难,像是在揭开自己血淋淋的伤疤。

刘翠兰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不时地用手背擦去眼泪。

当她听到王德金为了省下几百块的医药费,而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时,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不怪他。

她知道那个年代的穷,是怎么把人逼到绝境的。

她只怪命运弄人。

“这些年,你一个人扛着,苦了你了。”刘翠翠兰握住丈夫粗糙的手。

王德金摇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苦的是刚子一家。我只是……求个心安。”

夫妻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二十年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二天,王德金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决定去找李伟,把当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不管对方是打是骂,他都认了。

这是他欠李家的。

他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打听到了李伟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

开门的正是李伟。

看到王德金,他愣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你来干什么?”

“孩子,我们能谈谈吗?”王德金的姿态放得很低。

李伟让他进了屋。

王德金把当年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

这一次,他没有隐瞒,也没有辩解。

他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承认了自己的侥幸和无知。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换不回你爸的命。”王德金说。

“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把真相告诉你。”

“我这些年,一直在给你们家寄钱,不是为了炫耀,也不是为了收买,就是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李伟一直沉默地听着。

他的拳头握得很紧,指节都发白了。

他从小的记忆里,父亲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母亲告诉他,父亲是被一个叫王德金的坏人害死的。

他带着仇恨长大。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为父亲讨回公道。

可现在,这个“坏人”就坐在他面前,苍老,憔悴,满眼都是愧疚。

他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李伟的心乱了。

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说的是真的?”他问。

“千真万确。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我们村里打听。我和你爸当年的关系,村里老人都知道。”

正在这时,王小军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是不放心父亲一个人来,偷偷跟过来的。

他在门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

“爸!”他冲了进来,挡在王德金面前。

他看着李伟,眼睛通红。

“我爸不是故意的!他为这件事,痛苦了二十年!我们家的存款,一大半都寄给了你们家!我上大学的学费,都差点没凑齐!”

“为了给你家寄钱,我爸夏天顶着大太阳,冬天冒着大雪,没日没夜地去山里抓蝎子!他被蝎子蜇了多少次,你知道吗?有一次差点连命都没了!”

王小-军越说越激动。

他以前不理解父亲为什么那么拼命,那么节省。

现在他全明白了。

父亲是在用自己的命,去赎另一个人的命。

李伟被王小军吼得愣住了。

他看着王德金满是伤痕的手,看着他被岁月压弯的背。

他心里的那堵仇恨的墙,开始动摇了。

难道,他真的错怪他了?

“够了,小军,别说了。”王德金拉住儿子。

他看着李伟,真诚地说:“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是想报复,就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家人。”

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五章 心中的风暴

王德金和小军回到了家。

家里的气氛依然沉重。

王小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出来吃。

刘翠兰知道,儿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他一直想用家里的存款去创业,去证明自己。

现在知道那笔钱的去向和意义,他的梦想,等于被击碎了。

晚上,刘翠翠兰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端进了儿子的房间。

“小军,吃点吧。”

王小军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妈,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胡说什么呢。”刘翠兰把碗放在桌上。

“我总想着去大城市,赚大钱。可我连我爸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我还为了钱跟他吵架。”王小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真是个不孝子。”

刘翠兰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

“傻孩子,这不怪你。你爸那脾气,什么事都自己扛,不跟我们说。”

“妈,你说,李伟会原谅我爸吗?”

“会的。”刘翠兰说,“只要我们是真心诚意的,他会明白的。”

母子俩正说着话,院门被人推开了。

是李伟。

他一个人来的。

王德金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他,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来了。”王德金的声音很平静。

李伟点点头。

他走到王德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存折,递了过去。

“王师傅,这是你这些年寄给我家的钱。我妈让我还给你。”

王德金没有接。

“这是我该做的。”

“不。”李伟摇摇头,“我来的时候,去你们村里的老人那里打听过了。他们都说,你和我爸是过命的兄弟。”

“我妈她……她也是太伤心了,所以才会一直恨你。”

李伟的眼睛红了。

“我替我妈,也替我自己,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们不该那样对你。”

说着,他就要跪下。

王德金赶紧扶住他。

“使不得,使不得啊孩子!”

两个男人,一个白发苍苍,一个风华正茂,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相对无言。

所有的恩怨,好像都在这一刻,随着晚风散去了。

王小军和刘翠翠兰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刘翠翠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欣慰的泪水。

王小军走到李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过去了。”

李伟点点头。

他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为了一个创业梦,跟父亲吵架。

而王小军,却因为父亲的愧疚,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王师傅,小军哥,嫂子。”李伟说,“我明天就回去了。谢谢你们。”

“吃了饭再走吧。”刘翠兰热情地挽留。

“不了,我妈还在家等我。”

李伟走了。

他来的时候,心里装着仇恨。

走的时候,心里装满了理解和释然。

王德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压在他心头二十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

“小军,对不起。爸把你的本钱……都给花了。”

王小军摇摇头,笑了。

“爸,钱没了可以再赚。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以前总觉得父亲抓蝎子这个活,又脏又没出息。

现在他才明白,父亲抓的不是蝎子,是责任,是良心。

这份职业,虽然平凡,但很伟大。

第六章 一碗清汤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王德金家的厨房就亮起了灯。

刘翠翠兰在灶台前忙活着。

她在和面,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早饭。

面粉在她手里,像有了生命一样,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光滑的面团。

她把面团放在案板上,用一块湿布盖住。

“醒一会儿,面才筋道。”她自言自语道。

王德金也起了床,在院子里打扫着落叶。

昨晚的一场和解,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他扫得很认真,把院子的每个角落都扫得干干净净。

就像在清扫自己心里的尘埃。

王小军也走出了房间。

他眼睛里还有些红肿,但精神看起来不错。

“爸,我来吧。”他走过去,想从王德金手里接过扫帚。

“不用,我活动活动筋骨。”王德金笑着说。

他看着儿子,心里很欣慰。

他觉得,儿子好像真的懂事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早饭。

刘翠翠兰煮了手擀面,卧了两个荷包蛋,还切了一盘自己腌的小咸菜。

面条很滑,汤很鲜。

王德金吃得呼噜呼噜响。

他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小军,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王德金边吃边问。

“工作我辞了。”王小军说。

王德金和刘翠翠兰都停下了筷子,看着他。

“辞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刘翠翠兰担心地问。

“我不想去城里了。”王小军说,“我想留在家里。”

“留在家里能干啥?你一个大学生,总不能跟我们一样,天天待在村里吧?”

“爸,我想跟你学抓蝎子。”王小军抬起头,眼神很坚定。

王德金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你学手艺。”王小军重复了一遍。

“胡闹!”王德金把筷子一拍,“我供你读大学,不是让你回来跟我钻山沟的!这活又苦又累,还危险,你干不了!”

我心里又急又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我吃了一辈子的苦,就是希望他能走出大山,过上好日子。他现在倒好,放着城里的好工作不要,非要回来继承我这破手艺。这不是把我的心血都白费了吗?

“我能干!”王小军说,“爸,你这手艺,不能就这么失传了。”

“而且,我觉得抓蝎子不丢人。你靠这双手,养活了我们一家,还帮助了别人。我觉得很光荣。”

“我想把这门手艺学下来,然后用我学的知识,把它做得更好,更安全。”

“比如,我们可以研究一下蝎毒的药用价值,搞人工养殖,或者开发旅游产品。这都是商机。”

王小军说得头头是道。

王德金和刘翠翠兰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从没想过,抓蝎子还能有这么多门道。

“你说的这些,能行吗?”王德金有些怀疑。

“不试试怎么知道?”王小军说,“爸,你就教我吧。就当是……我们父子俩一起,为过去的事,做点弥补。”

王德金沉默了。

儿子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弥补。

他欠李刚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但如果能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帮助更多的人,也算是一种告慰吧。

他看着儿子充满期盼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

“好。”他说,“但你得想好了,学这个,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不怕苦。”王小军笑了。

那笑容,像清晨的太阳,温暖而明亮。

第七章 蝎子的传承

吃过早饭,王德金带着王小军上了山。

他要把自己四十年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儿子。

“抓蝎子,得先学会看天气。”王德金走在前面,边走边说。

“蝎子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下过雨的晚上,最容易出来。”

“还有,要认得路。山里的路都差不多,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王小军跟在后面,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

他发现,山里的空气比城里好闻多了。

泥土的芬芳,草木的清香,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他们来到一片乱石堆前。

“这里就是蝎子窝。”王德金说。

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小锄头,递给王小军。

“你来,把这块石头翻开。记住,动作要轻,要快。”

王小军学着父亲的样子,用锄头小心地撬动石头。

石头翻开的一瞬间,几只黑褐色的蝎子迅速四散逃开。

王小军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王德金眼疾手快,用手里的长柄铁钳,准确地夹住了一只蝎子的尾巴。

那只蝎子在他钳子里疯狂地挣扎,尾巴上的毒针闪着寒光。

“看到了吗?这就是蝎子。”王德金说。

“抓它的时候,一定要夹住尾巴,千万不能让它的头对着你。它的钳子虽然不致命,但夹一下也够你受的。”

他把蝎子放进一个特制的竹筒里。

“你来试试。”

王小军深吸一口气,拿起铁钳。

他的手有些抖。

他以前只在书上和电视上见过蝎子,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还是第一次。

他学着父亲的样子,瞄准一只蝎子,夹了下去。

但因为紧张,夹子偏了,只夹住了蝎子的一条腿。

那只蝎子受了惊,猛地一甩尾巴,毒针朝着王小军的手背就刺了过来。

“小心!”王德金大喊一声。

他一把推开儿子,同时用自己的手挡在了前面。

毒针狠狠地扎进了王德金的手背。

王德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就白了。

“爸!”王小军吓得魂都飞了。

“我没事。”王德金咬着牙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黑色的药粉,敷在伤口上。

然后用布条紧紧地缠住。

做完这一切,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爸,我们快去医院!”王小军急得快哭了。

“不用。”王德金摆摆手,“老毛病了,死不了。这是我自己配的解毒药,管用。”

他看着儿子自责的样子,笑了笑。

“小子,怕了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王小军摇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爸,对不起。”

“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王德金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学这门手艺,就得有被蜇的准备。我当年学的时候,比你还狼狈。”

他看着自己的伤口,眼神里没有痛苦,反而有一种释然。

我觉得,这一下蜇得值。它让小军明白了,这门手艺不是闹着玩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也让我自己明白,有些债,是需要用血和痛来还的。我替他挡这一下,就像当年,我没能替刚子挡那一下一样。这算是我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王德金喘了口气,重新拿起铁钳。

“看好了,我再给你做一次示范。”

他的动作依然稳健,精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

他的背影,在王小军的眼里,显得那么高大。

王小军擦干眼泪,也拿起了铁钳。

他知道,他要学的,不仅仅是抓蝎子的技术。

更是一种责任,一种担当,一种在平凡生活中坚守的尊严。

这是父亲传给他最宝贵的东西。

是蝎子的传承,也是一个家庭的传承。

来源:无人区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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