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泡澡这事,年轻时没事,年纪大了可真得悠着点。可顾维钧不信这个邪,97岁高龄的夜里,还是执意要泡个澡。门里没动静,外头人敲了几下,没回应。浴室门开那一刻,真是说不出的静。人走了,只有嘴角那点微微的笑,还留在垫子上。
泡澡这事,年轻时没事,年纪大了可真得悠着点。可顾维钧不信这个邪,97岁高龄的夜里,还是执意要泡个澡。门里没动静,外头人敲了几下,没回应。浴室门开那一刻,真是说不出的静。人走了,只有嘴角那点微微的笑,还留在垫子上。
回头看着刚写上的日记,“这是安静的一天。”严幼韵心里发凉,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那一刻的安静——像世界瞬间都停了声,彻底的告别。不管多么精心呵护,生死面前终究无可奈何。
两个人的故事,要说全本该像小说一样顺理成章,可他们的相识、甚至相爱,说出来就难免皱眉。严幼韵和顾维钧碰头的日子,身份上可都悬着。那时候顾是名人,家里有太太;严幼韵也早嫁了杨光泩。两个原本各自安好的家,日常见面,打个牌、说个笑,也算是那个年代上流社会的社交——只是这社交,有点粘手。
有意思的是打牌的那群人里还有张学良。他事后回忆那些牌局,老提到末了顾维钧和杨太太总是要上楼,留一屋子人无话找话。张学良那会儿不以为意——谁在那个圈子里没点秘密。但事后风波一起,再回头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暗流早已涌动。
这些风言风语,一开始掀不起波澜。可风终会起,与其说是因为"红杏出墙",不如说是老上海那点子纸包不住火的小毛病。那天牌局临了,顾维钧太太黄蕙兰突然杀到,气势汹汹。“跟我回家!”她压着嗓子,余光却死盯着那位让她闹心的“杨太太”。顾维钧低头装傻,没抬眼,黄蕙兰火冒三丈,端起一旁的热茶就往丈夫头上浇,场面一时冷得出奇。可顾维钧和杨太太,一声不吭,竟是继续出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学良那阵都看傻了,他见过不少风流事,这回却真有点服——不是服他们胆大,是真看不懂这份冷静。旁观者看得真切,有心人更喜欢顺藤摸瓜,比着照片找孩子脸上的影子,到底顾维钧和严幼韵的故事里,有多少爱,也许只有他们两个最明白。
黄蕙兰后来终于也不忍气吞声了,回忆录里说自己和顾维钧离婚,是受了“女相好”的挑拨。有些话没明说,但都心照不宣。经过那些风浪,1956年,婚姻终于画上句号。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清,但自这一天起,顾维钧对严幼韵的情意便不再藏着掖着了。
老人的情书,别有一番味道。彼时顾维钧已步入暮年,却还写得一腔热烈:“夜夜深情思爱人……”情话写进诗里,像少年的表白,字字眼里都沾着月光。严幼韵没拗得住自己,也顾不上世人的眼睛,于是半年后,远走墨西哥,两人极简的一场婚礼——没有排场,没有锣鼓,有的只是两颗年过半百的心,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
入了顾家门的严幼韵,拂去名媛气派,成了实打实的“主内”好妻子。她把自己的一片心力投进柴米油盐,讲究的是体贴和分寸——顾维钧工作时,她守着书房门口静悄悄,做秘书、做保姆、做管家,一人能当三人用。老夫老妻过起日子,平缓不见波澜。顾维钧那厚得吓人的回忆录,十几载坚持笔耕,背后都是严幼韵一日一日的支撑。
但她也没丢了自己。顾维钧喜欢健身,严幼韵向来只爱静,她也从不勉强。顾游泳,她晒太阳;顾举哑铃,她找外交圈里的人闲谈。两个并排行走的圆,谁也不全属于谁,却又始终都在一起。有时候,爱情不过就是如此,独立又亲密,一天一天过着,居然更踏实。
顾维钧到了晚年,每逢人便夸自家太太,“能活到九十多,都是她的功劳。”说到这儿,总让我想起那些倚老卖老的男人,满口家国天下,回到家却要人伺候吃喝。可顾维钧并不吝啬对妻子的称赞,倒叫人觉得,这段晚年夫妻情,真比年少轻狂时更动人。
浴室的那一次诀别,没什么预兆,甚至没有一个“等我一会儿”。严幼韵后来回忆,只剩一个“安静”的字。这安静,或许带着一点隐藏不住的温柔,也许还有点倔强的满足吧。她送走了他,嗅到身上残留的香皂气,世界里再不复有他的气息。
之后的严幼韵,岁月过得其实有点随性。怎么说呢?别人家百岁老人,早就寡淡一切,她却还能端着高跟鞋,打上淡妆,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爱吃肥肉、嗜甜,麻将一坐下就是八个小时,看起来又狂又任性。98岁还做手术,外人惊叹,她反倒淡定得很。熟人说她是“活一天赚一天”,她自己却一口咬定秘诀只有两个字:乐观。
这话听着老套路,但信的人就是乐此不疲。一想起她年轻那阵,在异国遭难,丈夫生死未卜,孩子一堆要顾,还得种菜做饭养活一群人。旁人都快垮了,她还能宽慰自己:“该过的日子还是得好好过。”
我总觉得,严幼韵这种人,活得像顶风的蒲公英。一阵风吹来,身子弯得低低,却总是弹回来。谁的人生没遭过“塌天”的大苦?当女儿罹患绝症走了,她把汗巾往腰里一系,还是去跳她的舞。2003年想过安乐死,但最后一咬牙,天亮了,病好了,她就复出麻将场,照样和医生跳舞。
这一生跌宕,总有逆风,也有顺流。爱人在,便细细照顾,爱人走,便自己过好。旁人看着这老太太像打不死的小强,其实她也有过黯淡无力的夜晚。只是等天亮了,还是要起来洗个脸,再把高跟鞋找出来,什么都挡不住她去见朋友搓几圈。
女儿们说起妈妈,都有点神往似的敬佩,说没见过哪个老太太,活得这样“有味道”。她自己倒不以为意,常说长寿没啥秘诀,就“别老爱往回想”,想办法让明天好过点就行。
有时候也想,人求长寿,费尽工夫,多少开国帝王想炼丹吃药,结果还是活不过世事;反倒是爱琐事、会享受的小民百姓,偶尔活出百年时光。人要是把自己逗高兴了,寿数也许就像饭后一根糖——不期而遇,多出来的,都是赚。
严幼韵不愿解释旧事,不在意诋毁,“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倒像略有点人生大智慧。“安静的一天”之后的岁月,她没有激烈怀念,没有沉湎过去,只是稳稳将日子点亮。
最后那安静,她也终将走向它。长寿到底有没有秘诀?也许就是“不往回头路想”,再丧,也能起身迎着晨光去了。人生光阴,没几个能白活成严幼韵这样的——这,可能才是真正的福气。
来源:在天空优雅滑翔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