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学者余嘉锡的当选就是其中一个话题点,胡文辉在《现代学林点将录》里用“院士原来走后门”调侃这事,还引来了别人的反驳。
1948年中央研究院首届院士评选,在中国现代学术史上留下了不少讨论。
学者余嘉锡的当选就是其中一个话题点,胡文辉在《现代学林点将录》里用“院士原来走后门”调侃这事,还引来了别人的反驳。
今天咱们就顺着相关的回忆和记载,好好聊聊这背后的来龙去脉。
先说说余嘉锡这个人,清末的时候他做过小京官,20年代在《清史稿》主编赵尔巽家里做过幕僚,30年代才开始在辅仁大学当教授,还兼任国文系主任。
从这样的经历来看,他在当时学界的名气不算特别大。
而1948年那次院士评选,规格很高,要选出国内顶尖的学者,辅仁大学校长陈垣是评议员,手里有不小的话语权。
让余嘉锡当选这事变得有争议的,是启功的一段回忆。
在《启功口述历史》里,启功说当年选举前一晚,余嘉锡的儿子余逊专门找陈垣聊了一整晚。
聊天内容全是说他父亲多用功、读了多少书、做了哪些研究、写了什么著作和文章,还有取得的成就和影响,没明着求陈垣帮忙,但意思很明显。
陈垣也没说自己会怎么做,可心里已经有数了,最后余嘉锡还真当选了,启功可不是个爱乱说话的人,他还是陈垣身边核心圈子的人,他的回忆应该不是凭空编的。
本来想单看这段回忆可能还不够有说服力,但后来发现还有其他记载能对上。
不过,胡文辉这话一出,就有人不乐意了,有个叫“鲁崮”的人写了篇《院士何曾走后门》,说胡文辉是“信口雌黄”“武断”。
可仔细看那篇反驳文章,除了透着对学术和学者的崇拜,根本没有能推翻启功回忆的实在证据。
更关键的是,“鲁崮”还曲解了胡文辉的意思,胡文辉只是说余嘉锡当时在学界声名不振,《四库提要辨证》也只完成了半部,没说余嘉锡不够院士水准。
用这种扭曲别人观点的方式来批评,实在不是做学问该有的样子。
就在这事快被人淡忘的时候,新出版的《柴德赓日记》里,有一段记载给这事添了个重要旁证。
1951年7月14日,柴德赓去吊唁同事张星烺,张星烺的儿子说,他父亲临终前一直惦记着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对不起余逊,因为有天早上他对余嘉锡当选院士的事说了不恭敬的话。
张星烺当时也在辅仁大学历史系,还当过系主任,和陈垣、余嘉锡都很熟,他说的“余嘉锡当选院士的事”,肯定就是1948年那次评选。
虽然没说具体说了什么不恭敬的话,但结合启功的回忆,大概率就是说余嘉锡靠关系当选这事。
更巧的是,柴德赓在日记里写完吊唁的事,接着就说去拜访了启功,聊国文系的事。
柴德赓和启功都是陈垣门下的“南书房四行走”,关系很好,说不定柴德赓当天就把张星烺的话告诉启功了。
就算不是当天说的,他们俩在一个学术圈子里,这种学界里的事,早就互相知道也说不定。
这么一来,启功的回忆和柴德赓日记里的记载就能互相印证,余嘉锡当选可能真的有“走后门”的成分。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事就否定余嘉锡的学问。
胡文辉把余嘉锡在《现代学林点将录》里排到天罡第十七位,要是觉得他没水平,也不会给这么高的位置。
余嘉锡的《四库提要辨证》虽然当时只出了半部,但这本书对传统目录学的继承和改造,在学术上很有价值,他本身是够得上院士水准的。
只是有学问是一回事,靠关系帮忙当选又是另一回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在过去的学界,学者要想出头,光有学问还不够,往往还需要一些外部的助力。
就像胡文辉在书里说的,王国维靠朋友帮忙,陈寅恪靠家世背景,陈垣靠教会的支持,饶宗颐靠商帮的力量,还有靠老师或者机构帮忙的。
邓广铭也说过,过去京城的名角需要人捧场,学者要成长也一样。
章士钊的诗里也有“名士亦须拉缆人”的句子,这些都说明外部助力对学者的重要性。
余嘉锡当时没什么名气,资源和人脉也少,要是没人帮忙,想当选院士怕是很难。
而且余嘉锡自己也说过,他当选院士挺幸运的,全国私立大学就他一个当选的。
这也能看出来,当时评选院士可能还有平衡公立和私立大学的考虑。
评议会说不定也觉得,《四库全书总目》是传统目录学的巅峰,余嘉锡的《四库提要辨证》又对传统目录学做了现代改造,选他也有传承学术的意思。
这么看来,院士评选从来都不是只看学术水平,里面会涉及很多复杂的因素。
过去是这样,现在可能也难免,咱们看待余嘉锡这事,既不能忽略他的学术成就,也不能回避他当选过程中可能存在的“走后门”问题。
只有客观看待这些,才能更清楚地了解过去的学术生态,也能给现在的学术评价体系一些借鉴,让学术评选能更公正、更纯粹一些。
来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