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嫂去世,我带着2岁侄子嫁人,如今我生病住院,侄子却跪下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8 18:49 1

摘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拉链拉到顶,整个人看着又高又瘦,也有些陌生。

引子

“钱够吗?”

陈远站在病床边,声音没什么起伏。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拉链拉到顶,整个人看着又高又瘦,也有些陌生。

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医院那床洗得发白的被子,消毒水的味道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旁边正在给我削苹果的老周开了口:“够,你姑的医保能报不少,我们自己还有点存款,你别操心。”

老周是我丈夫。

他手里的水果刀很稳,一圈圈的苹果皮连着线儿往下掉。

“嗯。”陈远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床头柜上。

信封很厚,鼓鼓囊囊的。

“这里是五万,密码是你生日。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没多看我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小远!”我急着喊了一声,想撑着坐起来,肚子上的伤口立马传来一阵抽痛。

“哎哟,你别乱动!”老周赶紧放下苹果,扶住我。

陈远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姑,你好好养病。”

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着有点远,然后就是轻轻的关门声。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声声,都像敲在我心上。

我扭头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眼睛有点发酸。

这孩子,我从小带到大,二十年了。

他哥嫂走得早,留下这个才两岁的独苗。

我怕他受委屈,怕他没爹没娘被人欺负,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

为了他,我和老周结婚后,硬是等了三年才要自己的孩子。

吃的穿的,家里但凡有点好的,都先紧着他。

他小时候也懂事,知道我辛苦,会给我捶背,会把学校里发的糖留给我。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了。

话越来越少,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两个月前,他突然辞了厂里稳定的工作,说是要跟朋友出去闯。

我问他做什么,他也不说。

现在我生病住院,要做手术了,他回来了。

可他看我的眼神,比看一个陌生人还冷淡。

除了钱,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又沉又闷。

我这是养出了个什么孩子?

难道血缘这东西,真的比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还重吗?

老周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了一块递到我嘴边。

“吃点吧,别想那么多了。”他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摇摇头,实在没胃口。

“他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了?”我看着老周,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我病了,要花钱了,所以他着急撇清关系。”

“胡说八道什么!”老周眉头拧成了疙瘩,“小远不是那种人。他可能……就是不善于表达。”

不善于表达?

我心里苦笑。

一个人心里有没有你,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他的眼神里,没有心疼,没有着急,只有例行公事一样的冷漠。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

二十年前,我抱着还是个奶娃娃的他,嫁给老周。

街坊邻居都说我傻,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干嘛非要带个拖油瓶。

我当时就想,这是我哥唯一的血脉,我豁出命去也得把他养大成人。

没想到,二十年后,我躺在病床上,换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钱够吗”。

我的心,像是被冬天里的冰碴子,狠狠地划了一下。

第一章 旧相册里的秘密

“岚姐,你侄子又来看你啦?真是孝顺。”

隔壁床的王姐探过头来,一脸羡慕。

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孝顺?

他要是真孝顺,就不会每次来都像完成任务一样,待不上十分钟就走。

问的也永远是那几句。

“今天感觉怎么样?”

“医生怎么说?”

“钱还够不够?”

我多想和他聊聊家常,问问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

可他浑身都像是长了刺,把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

老周看我脸色不好,就替我打了圆场。

“是啊,这孩子就是太忙了,创业初期,不容易。”

王姐点点头,又说:“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不像我们那时候,在厂里上班,图个安稳。”

我听着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陈远以前的工作,就在我们市的纺织厂当技术员。

虽然工资不高,但清闲稳定。

是我托了多少关系才给他找的。

可他偏偏不领情,说没意思,非要辞职。

我觉得,他就是嫌弃那份工作不体面,赚得少。

他现在这样拼命赚钱,是不是就为了把这份养育之恩,用钱一次性还清?

然后,就和我这个姑姑,两不相欠了。

我越想心里越凉。

晚上,老周回家给我做饭,儿子小辉过来陪我。

小辉今年刚上大一,比陈远小三岁。

他看着床头柜上那个没动过的信封,撇了撇嘴。

“妈,哥也太不够意思了。你都病成这样了,他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就拿钱来砸你?”

“别胡说!”我瞪了他一眼。

“我哪有胡说。”小辉不服气,“他现在出息了,看不起我们了呗。你看他那样子,好像我们家谁都欠他似的。”

孩子的话,虽然冲动,却也说出了我心里的隐忧。

我沉默了。

小辉看我难过,又赶紧安慰我。

“妈,你别生气。反正有我呢,以后我给你养老。”

我摸了摸他的头,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我还有自己的亲儿子。

可为什么,我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陈远那个孩子呢。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我们刚搬进筒子楼,家里穷得叮当响。

老周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我们四口人。

我为了补贴家用,就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

那时候的陈远,才五六岁,特别乖。

他会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看我踩缝纫机。

我累了,他就用小手给我捶腿。

有一次,邻居家的小孩抢他的玩具,骂他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他哭着跑回来,扑到我怀里。

我抱着他,心都碎了。

我告诉他:“小远不哭,你有姑姑,有姑父,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认真地问我:“姑姑,你会一直要我吗?”

“当然了。”我把他抱得紧紧的,“你永远都是姑姑的宝贝。”

这些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是不是早就忘了?

第二天,老周来送饭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

“怎么了?”我问他。

“昨天晚上,小远回家了一趟。”老周一边说,一边把饭盒打开。

“他回去了?他跟你说什么了?”我急忙追问。

“也没说什么。”老周犹豫了一下,“就是……把家里那本旧相册拿走了。”

“相册?”我愣住了。

那本相册里,都是些老照片。

有我哥嫂的,有陈远小时候的,还有我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他要那个做什么?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不是想把他和我们这个家有关的记忆,都带走?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觉得我的心,就像那台用了几十年的老缝纫机,里面的零件都生了锈,稍微一转,就发出咯吱咯吱的、让人牙酸的响声。

第二章 病房里的闲话

“要我说啊,这养孩子,还是得养亲生的。”

王姐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跟我搭话。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病房的人都听见。

“你看你那个侄子,毕竟隔着一层。你对他再好,人家心里也没把你当亲妈。”

我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听了这话,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我把书合上,放在一边。

“王姐,小远是个好孩子,就是性格内向了点。”我辩解道,声音有些无力。

“哎哟,岚姐,你就是心太善。”王姐把毛衣针往旁边一放,“这人心隔肚皮。他现在翅膀硬了,能自己赚钱了,哪里还记得你当年的辛苦。”

“他每天都来看我。”我强调道。

“那能一样吗?”王姐拔高了声音,“你看看我家那小子,天天守在这儿,端茶倒水的。你再看看你侄子,每次来跟报到似的,扔下点东西就走。这叫关心吗?这叫打发!”

王姐的话,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

我知道她没有恶意,说的也是事实。

可我就是不愿意承认。

我不愿意承认我二十年的付出,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下午,陈远又来了。

他还是那副样子,穿着黑外套,表情淡淡的。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我熬了点鱼汤。”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医生说对伤口好。”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委屈。

“你还知道关心我?”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陈远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睛很深,像两口古井,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是我姑。”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然后,他就开始默默地把鱼汤倒进碗里。

那鱼汤炖得很白,上面飘着几粒翠绿的葱花。

我记得,他小时候最讨厌吃葱了。

每次我做菜放了葱,他都要一根一根地挑出来。

现在,他却给我熬的汤里放了葱。

我觉得,他可能真的,连我的喜好都忘干净了。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你拿走吧,我不想喝。”我把头转向另一边。

病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陈远端着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我放在这里,你饿了再喝。”

他把碗放下,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周晚上来的时候,看见了那碗没动的鱼汤。

汤已经凉了。

“怎么不喝?小远炖了好几个小时呢。”老周心疼地说。

“我没胃口。”我闷声说。

老周看了我一眼,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汤热了热,自己喝了。

“味道不错,就是盐放少了点。”他喝完评价道。

我心里更难受了。

我从小就口重,喜欢吃咸的。

他连这个都忘了。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当年,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要把他带在身边。

我总觉得,亲情能战胜一切。

可现在看来,我好像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人性。

也许,从他拿走那本相册开始,他就已经决定,要和过去,和我们这个家,做一个了断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块水渍,形状有点像一只蝴蝶。

我哥的小名叫“蝶”。

我记得我哥跟我说过,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现在,陈远这只蝴蝶,翅膀硬了,要飞走了。

可他飞走的方向,却离我越来越远。

第三章 一通奇怪的电话

手术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三天后。

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一方面是对手术的恐惧,另一方面,是来自陈远的压力。

他还是每天都来,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已经降到了冰点。

他不说,我也不问。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一会儿,然后离开。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这天中午,老周来给我送饭,表情比前几天更奇怪了。

“你这又是什么表情?”我没好气地问。

“今天早上,小远给我打了个电话。”老周一边摆着饭菜,一边说。

“他又跟你催医药费了?”我心里一紧。

“不是。”老周摇摇头,“他问了我好多关于你身体状况的事。”

“问了什么?”

“就问你手术的风险大不大,术后恢复要注意什么,哪个医生主刀,那个医生的风评怎么样……问得特别详细。”

我愣住了。

他问这些做什么?

他要是真关心,为什么不当面问我,不直接去问医生?

“他还说什么了?”我追问道。

“他还……”老周看了我一眼,有些吞吞吐吐,“他还让我别告诉你,他打过这个电话。”

“为什么?”我更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老周挠了挠头,“这孩子的心思,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感觉他好像在计划着什么大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

计划大事?

他能计划什么大事?

结合他之前辞职、拿走相册的种种行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不会是想用那五万块钱,买断我们之间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然后就彻底消失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蔓延。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觉得我成了他的负担,他不想再被这个家拖累了。

所以他要离开,去过他自己的人生。

我端着饭碗,手却在不停地发抖。

饭菜的香气飘进鼻子里,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是不是……觉得我快不行了?”我看着老周,声音沙哑地问。

“瞎说什么呢!”老周立刻打断我,“就是一个小手术,医生都说了,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你别自己吓自己。”

我知道老周在安慰我。

可我心里的恐惧,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怕的不是手术,我怕的是,等我从手术台上下来,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下午,小辉也来了。

他看我精神不好,就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

他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讲他和同学打篮球赢了比赛。

看着他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妈,等我毕业了,我就去一家大公司上班,赚好多好多的钱。”小辉信誓旦旦地说,“到时候,你想买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我笑了笑,摸着他的头。

“好,妈等着。”

“对了,妈。”小辉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昨天看到哥了。”

“在哪儿看到的?”我立刻问。

“就在医院门口。他跟几个人在一起,好像在谈什么事。我喊他,他也没理我,急匆匆就上了一辆车走了。”

“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看着不像什么好人。”小辉皱着眉头,“一个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还抽着烟。”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辞掉稳定的工作,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偷偷打电话问我的病情……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可能。

他不会是为了给我凑手术费,去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我不敢再想了。

我觉得我的头好痛,像要裂开一样。

老周说得对,我看不懂这个孩子了。

他就像一个谜,一个让我心惊胆战的谜。

第四章 故乡来的消息

手术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的一个发小打来的,她还在我们老家生活。

“岚子,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热情。

“还行,老样子。”我不想让她担心,就没说自己住院的事。

我们寒暄了几句,她突然提到了陈远。

“对了,前两天你家小远回来了。”

“什么?”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小远回老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就待了半天,急匆匆的。”发小说,“他还特地来找我了呢。”

“他找你干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来问我,你哥嫂以前的事。”

“我哥嫂?”我彻底懵了。

我哥嫂都去世二十年了,他问他们干什么?

“对啊。”发小说,“他问我你嫂子以前是不是很会做绣活,还问我她最喜欢绣什么花样。”

“他还问我,你哥以前是不是木匠,最擅长雕什么东西。”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绣活?花样?木匠?雕刻?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陈远问来做什么?

“他……他还问什么了?”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还问我,家里还有没有你嫂子以前留下来的旧衣服,或者她绣过的东西。我说都那么多年了,哪还有啊。”

“他说他想看看,说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爸妈。”

发小的声音还在电话那头说着,我却已经听不太清了。

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画面。

我想起嫂子。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手特别巧。

她喜欢在枕套上,手帕上,甚至我的衣服上,绣上各种各样的小花。

最多的是兰花。

她说我的名字里有个“岚”字,兰花最配我。

我又想起我哥。

他是个木匠,性格憨厚。

他不爱说话,但总会默默地为家人做很多事。

他会用边角料,给我雕各种小玩意儿。

小猫,小狗,还有展翅飞翔的蝴蝶。

这些都是他们留给我,也是留给这个家最温暖的记忆。

可陈远,他为什么要去打听这些?

他不是拿走了相册,要跟过去做个了断吗?

为什么又要回头,去寻找这些过去的碎片?

我挂了电话,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

我觉得陈远就像一团迷雾,我以为我看清他了,可一阵风吹来,他的样子又变了。

他冷漠,疏远,急着要用钱来划清界限。

他又神秘,执着,偷偷地打听着我的病情,寻找着他父母的遗迹。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就像我的心情。

明天就要手术了。

我不知道等我从手术室出来,迎接我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我只觉得很累。

心累。

这二十年,我以为我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给了他全部的爱。

可到头来,我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第五章 手术室外的包裹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的准备间。

冰冷的灯光照在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

护士在我手上扎着针,准备输液。

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又快又重。

老周和小辉都在外面等着。

我透过门上的小窗,能看到他们焦急的脸。

可是,我没有看到陈远。

他没有来。

说不失望是假的。

尽管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让我伤透了心,但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我还是本能地希望,我爱着的每一个家人,都能陪在我身边。

隔壁床的王姐,已经被她儿子儿媳妇围住了。

嘘寒问暖,端水递毛巾,那份紧张和关切,是装不出来的。

我羡慕地看了一眼,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岚姐,你侄子没来啊?”王姐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大声问道。

我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唉,我就说嘛,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不一样。”王-姐还在那儿自言自语。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

就在这时,准备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谁是林岚?”

“我是。”我睁开眼。

“外面有人送来一个包裹,指名要给你的。”小护士说着,递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

“包裹?”我愣住了,“谁送的?”

“不知道,一个年轻人,放下就走了。”

我疑惑地接过盒子。

盒子不重,上面什么都没写。

我撕开胶带,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是一件病号服。

但又不是普通的那种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这件衣服是纯棉的,淡蓝色,料子摸上去特别柔软。

最特别的是,在衣服的左胸口位置,绣着一朵兰花。

那兰花绣得栩栩如生,针脚细密,配色淡雅。

我看着那朵兰花,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绣法,这个花样,和我嫂子当年绣在我的手帕上的那朵,一模一样。

我颤抖着手,把衣服拿了出来。

在衣服的内侧,还缝着一个小小的口袋。

口袋里有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我打开纸条,上面是一行字,字迹很熟悉,是陈远的。

“姑,妈说你的手是世界上最巧的手。穿上它,就当是她和爸陪着你。我在外面等你。”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了。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他记得我喜欢什么,记得他妈妈的手艺。

他拿走相册,回老家打听,不是为了告别,而是为了寻找。

寻找那些关于爱和亲情的痕迹。

他不是冷漠,他只是不善于用语言表达。

他把所有的关心和爱,都藏在了行动里。

藏在了那一碗放错了盐的鱼汤里,藏在了那些偷偷打听的电话里,藏在了这件一针一线都充满心意的病号服里。

我紧紧地抱着那件衣服,像是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衣服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我终于明白了。

这孩子,他不是要飞走,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学着为这个家,为我这个姑姑,撑起一片天。

“护士,能帮我换上这件衣服吗?”我擦干眼泪,对旁边的护士说。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安宁和温暖。

我知道,手术室外,我的家人都在。

一个都没有少。

第六章 他沉默的真相

手术室外,走廊尽头。

陈远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

走廊的灯光在他头顶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朋友,阿明,递过来一瓶水。

“远哥,别太担心了。姑姑肯定没事的。”

陈远没有接水,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手术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

他感觉这半个小时,比过去的两个月还要漫长。

两个月前,他毅然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包括他的姑姑,林岚。

他没法解释。

他不能告诉她,他在一次体检报告的夹缝里,看到了她的检查单。

上面的医学术语他看不懂,但他认识那几个字:“建议尽快手术”。

他偷偷去问了医生。

医生告诉他,手术费加上后期的治疗,至少要十万。

十万。

对于他们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知道,姑姑和姑父的存款,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万。

那是他们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养老钱。

他不能让他们动那笔钱。

他想自己扛。

可是,他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要攒到什么时候?

他等不了。

于是,他辞职了。

他和阿明,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一起开了个小小的服装设计工作室。

他们接一些定制的单子,也给一些小品牌做设计。

创业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要苦得多。

为了赶一个大单,他们可以连续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他瘦了,也变得沉默了。

他不是不想跟姑姑解释,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怕她担心,怕她阻止。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去做。

他给的五万块钱,是那个大单的预付款。

他每天去医院,不是打卡报到,而是想亲眼看看她,确认她还好。

他不敢多待,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所有的情绪。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哭出来。

他拿走相册,回老家,是想为姑姑做一件独一无二的病号服。

他记得,姑姑最宝贝的一条手帕上,就有妈妈绣的兰花。

他也记得,姑姑说过,爸爸的木雕蝴蝶,是她见过最美的。

他把兰花和蝴蝶的元素,都融入了设计里。

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姑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哥哥,嫂子,还有他这个侄子,都陪着她。

“远哥,喝口水吧。”阿明又劝了一句,“你都两天没怎么合眼了。”

为了在姑姑手术前赶制出那件衣服,他确实熬了两个通宵。

他接过水,拧开,猛地灌了几口。

冰冷的水滑过喉咙,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看向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那扇门里,躺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她,在他失去父母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家。

是她,用二十年的时间,把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育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现在,轮到他来守护她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瓶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姑,你一定要挺过去。

以后的日子,换我来照顾你。

第七章 缝补起来的亲情

麻药的劲儿过去后,我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趴在我床边的陈远。

他睡着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脸上满是疲惫。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却发现自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还有些迷茫,看到我醒了,眼神瞬间变得清亮。

“姑,你醒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掩饰不住的喜悦。

“手术……成功了吗?”我问。

“成功了,特别成功。”他连连点头,“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我松了口气。

这时候,老周和小辉也提着饭盒进来了。

看到我醒了,他们也是一脸高兴。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老周放下饭盒,过来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很粗糙。

小辉也凑过来,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妈,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笑了笑。

一家人都在,真好。

老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关于陈远辞职创业,关于他熬夜赚钱,关于他为我做的一切。

我看着陈远,眼泪又忍不住了。

“傻孩子,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我哽咽着,“你让姑姑误会了你这么久。”

陈远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怕你担心。”他小声说。

“你这样,我更担心!”我嗔怪道。

“姑,对不起。”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愧疚,“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

我点点头,朝他招了招手。

“过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他走到我床边,俯下身。

我用尽力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瘦了。”我心疼地说。

他笑了,那是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我哥。

“没事,等姑姑好了,你多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胖回来了。”

“好。”我笑着答应。

一场大病,一场误会,像一块磨刀石,磨掉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和生疏。

也让我明白,家人之间,最重要的不是言语,而是理解和信任。

出院那天,陈远开着一辆半旧的面包车来接我。

那是他们工作室用来拉货的车。

车里,放着他给我设计的那件病号服,已经被他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

他还给我看了他的设计图。

图纸上,有很多漂亮的衣服,设计的灵感,都来源于生活,来源于我们这个家。

有一件旗袍,上面的印花,是他根据爸爸的木雕蝴蝶设计的。

还有一条连衣裙,裙摆的刺绣,是他模仿妈妈的兰花绣法画出来的。

“姑,你以前是厂里最好的裁缝。”他认真地对我说,“以后,我们一起,把这些图纸,都变成真正的衣服,好不好?”

我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

我知道,我的病好了。

我们这个家,被亲情缝补起来的家,也彻底好了。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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