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冀南省城中都市,红旗大街36号院门前,巨大条幅翻飞,彩旗飘飘。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彩虹门,可以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正在春风满面地招待着络绎不绝的来宾。在各大媒体的镁光灯闪烁下,伴随着声声礼炮,能跃生态农业有限公司正式揭牌成立了。
种地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邓连朝
冀南省城中都市,红旗大街36号院门前,巨大条幅翻飞,彩旗飘飘。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彩虹门,可以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正在春风满面地招待着络绎不绝的来宾。在各大媒体的镁光灯闪烁下,伴随着声声礼炮,能跃生态农业有限公司正式揭牌成立了。
一个白领丽人拿着话筒,代替公司董事长耐心细致地回答着记者的各种尖锐问题,在记者的“逼问”下,董事长马能跃的过去的一切一切都被“曝光”了出来。
时空拉回1987年的冀南欣县农业中学,1小满时节,马能跃蹲在操场边的老槐树下,指甲在青砖上划出细碎的火星。校长的扩音器传来沙沙电流声,他抬头看见同桌正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白衬衫被汗水洇出盐渍,像极了半导体课本上的电路图。
"今年的毕业分配政策有变化。"校长的声音突然炸响,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马能跃的指甲深深掐进砖缝,听见同桌落地时运动鞋与地面摩擦的刺啦声。
"农学院没给咱们学校指标,同学们只能回乡务农。"校长的话在蝉鸣中显得遥远。马能跃摸到口袋里的半导体元件,这是同桌昨天在废品站淘的,说要让他做收音机
当晚,马能跃和同桌翻墙进入学校实验室。他们用万用表测三极管,在月光下做最后一次实验。做完实验后,马能跃他们下定决心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要当农民,种地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1987年小满,马能跃蹲在麦田埂上,指尖掐断的麦芒在掌心划出细血痕。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声,他抬头看见王秀梅的红纱巾在尘雾中若隐若现,像极了高考志愿书上她填的"北京外国语学院"。
1987年中秋,王秀梅踩着细高跟走进盐碱地时,马能跃正在给茄子嫁接。他的衣服摆沾满泥浆,经过一个夏天晒红的脸油光发亮。
"能跃哥,"王秀梅的口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要嫁给农机厂的技术员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声——正是邻村张建军的东方红牌拖拉机。
马能跃的嫁接刀停在半空,刀锋映出王秀梅精心烫过的卷发。他想起昨夜同桌说的话:"秀梅她爹收了张家两头猪当彩礼。"喉咙突然涌上铁锈味,他咽了咽,把嫁接刀插进湿漉漉的黄土里。
"秀梅,"他的声音混着麦香,"这茬茄子能卖块钱一斤。"王秀梅的眼泪砸在茄子紫皮上,晕开了"forever"的缩写。
1987年霜降,马能跃蹲在塑料大棚里,用镊子夹起中科院寄来的太空茄子种子。同桌的蓝布衫蹭过培育箱,带起的气流让LED补光灯在种子表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能跃,"同桌抹了把额头的汗,"农机站老王说城里的饭店要试菜。"他的解放鞋边躺着台拆了一半的旧机器,键盘缝隙里卡着盐碱地的土块。
马能跃的手指抚过种子表面的纳米涂层,突然听见大棚外传来拖拉机突突声。他掀开帘子,看见王秀梅的红纱巾在邻村张建军的拖拉机斗里翻飞,像极了他用血汗钱换来的专利证书。
深夜,马能跃用万用表测营养液PH值,同桌在角落用旧电视改装监控器。突然有砖块砸破塑料布,他摸到温热的液体——是王秀梅父亲泼的粪水。
"狗杂种,"老支书的骂声混着麦浪,"也配种金疙瘩?"马能跃摸出包里的半导体收音机,调到北京农业大学频道。沙沙电流声中,教授正在讲无土栽培:"根系要像革命群众一样紧密团结。"
同桌突然笑出声:"能跃,你看!"监控画面里,张建军的拖拉机正在偷运他们的育苗基质。马能月攥紧拳头,突然发现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种子上,竟让嫩芽提前破土。
1988年清明,马能跃推着平板车进城。车上的茄子泛着紫水晶般的光泽,每颗都用谷草单独包裹,像极了当年曾经用废报纸折的千纸鹤。
"这茄子能生吃?"和平饭店的主厨捏着试吃品,刀工精湛的雕花在案板上颤抖。马能跃点头,突然想起老师说过:"城里人的舌头比盐碱地还挑剔。"
当主厨把茄片蘸着甜面酱放进嘴里时,马能跃闻到了命运转折的味道。"小老弟,"主厨拍着他的肩膀,"我要包圆你所有的货!"
1988年初夏,马能月蹲在塑料大棚的骨架下,用焊枪加固钢管。同桌的衣衫被风掀起,露出别在腰间的中科院寄来的《立体种植手册》。
"能跃,"同桌甩了甩冻僵的手指,"农机站老王说城里的饭店要订鲜切花。"他的解放鞋边躺着台拆了一半的旧电扇,扇叶上沾满着盐碱地的尘土。
马能跃的手指抚过泛黄的银行存折,第一桶金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暖意。他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拖拉机突突声——是邻村张建军的东方红牌,车斗里堆着王秀梅的嫁妆彩电。
"金良,"马能月关掉焊枪,"我们要建智自动化大棚。"他的声音混着钢管冷却的脆响,"种蔬菜、蘑菇,还要种玫瑰。"
同桌杨金良笑了,露出被劣质烟草染黄的牙。他掏出从废品站淘的旧收音机主板,在沙地上画立体种植图,主板上的电容映着朝阳,像极了马能跃送他的先进茄子种子。
1988年深冬,马能跃站在自动化大棚里,看着平菇在玫瑰根系间蓬勃生长。同桌杨金良的白大褂蹭过LED补光灯,带起的气流让花瓣上的露水折射出七彩光晕。
1989年惊蛰,马能跃站在发酵罐前,看着杨金良从农机站偷来的枯草芽孢杆菌在培养基里翻滚。杨金良的白大褂蹭过离心机,带起的气流让显微镜下的菌丝跳起华尔兹。
"能月,"杨金良举着PH试纸冲进实验室,"土壤电导率降到0.3了!"他的蓝布衫换成了白大褂,衣角沾着发酵液。
1989年清明,冀南电视台记者李小萌的镜头扫过马能跃的自动化大棚。杨金良正在给玫瑰喷洒营养液,水珠在LED补光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极了都市丽人的钻石耳钉。
"马先生,"李小萌的话筒凑近马能跃龟裂的手背,"听说您的玫瑰能在盐碱地生长?"她的职业套装沾着平菇孢子,发丝间别着朵淡紫色玫瑰——正是马能月培育的"绿星一号"。
"李记者,"马能月的声音混着玫瑰香,"我们的玫瑰根系里住着特殊的微生物。"他的目光越过镜头,与李小萌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发出彼此好感的目光。
专题节目播出当晚,马能跃和杨金良挤在村委会的黑白电视机前。杨金良举着从县城偷运的卫星接收器,信号在雪花中时隐时现。
"现在播送本台记者李小萌的报道:《盐碱地上的玫瑰传奇》。"新闻联播的片头曲响起时,马能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屏幕里,李小萌的话筒正对着他培育的"中国红"玫瑰,花瓣上的露水映着天安门城楼。
杨金良突然跳起来:"能跃!你的镜头!"马能月抬头,看见自己蹲在大棚里嫁接玫瑰的画面,工作服上还沾着王秀梅父亲泼的粪水。
电话铃声突然炸响。杨金良接起,脸色瞬间煞白:"能跃,外交部礼宾司要订十万枝玫瑰。"
1989年中秋,马能月站在人民大会堂的金色大厅里,看着工作人员将他的玫瑰插进水晶花瓶。杨金良的白大褂换成了西装,袖口沾着从雄安新区带来的盐碱土。
"马先生,"外交部司长递来香槟,"这是送给英国女王的国礼。"他的胸花是朵"中国红",花瓣上的露水映着马能跃工作服上的"绿星农场"徽章。
深夜,杨金良在农机站调试播种机。小芳的蓝布衫蹭过发动机,带起的气流让仪表盘上的玫瑰精油瓶轻轻摇晃。
"金良,"小芳递来杯红糖水,"我爹说要把农机站改成玫瑰精油厂。"她的麻花辫上别着朵"中国红",花瓣边缘还沾着盐碱土。
杨金良接过杯子,突然发现杯底沉着粒太空茄子种子。"小芳,"他的声音混着发动机轰鸣,"我们要让玫瑰香飘到火星。"
小芳笑了,露出被劣质烟草染黄的牙。月光下,她掏出本《精油化学》,书页间夹着杨金良当年的立体种植笔记。
1990年春天,马能月站在国家科技奖的领奖台上,看见李小萌的镜头对准他颤抖的双手。杨金良坐在台下,西装口袋里的红纱巾换成了小芳绣的玫瑰手帕。
"下面请马能月院士发表获奖感言。"主持人的声音在人民大会堂回荡。
马能月笑了,任镁光灯在皱纹里流淌。他知道,有些遗憾要等五年的月光来释怀,而有些爱,正在实验室的绿萝里悄悄生长。
1990年夏至,马能跃站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看着搭载玫瑰种子的探测器升空。李小萌的摄像机镜头映出他眼角的泪光,突然被她的手轻轻拭去。
"能月,"李小萌的职业套装换成了航天服,"我要和你一起去火星。"她的发丝间别着朵冻干玫瑰,正是马能跃培育的"火星红"。
马能跃的手指抚过她手腕内侧的旧伤——那是在盐碱地采访时被麦芒扎的。远处传来倒计时的轰鸣,他突然吻住她,咸涩的海风里,他们的初吻混着玫瑰的芬芳。
"小萌,"他的声音带着焊枪的炽热,"我们的种子正在太空遨游。"李小萌的眼泪滴在他工作服的口袋里,那里装着张泛黄的合影——1987年的老槐树下,两个小青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1990年秋分,马能跃和杨金良的婚礼在盐碱地举行。李小萌穿着绿萝纤维制成的婚纱,小芳的礼服上绣着农机站的齿轮与玫瑰。
"能跃,"李小萌递来杯玫瑰露,"这是用你送的绿萝蒸馏的。"马能月喝了一口,甜味里混着盐碱地的苦涩。
杨金良突然举起焊枪,在铁板上喷出"永结同心"。火星溅在小芳的嫁衣上,烫出星星点点的洞,像极了马能月的太空茄子。
1991年春节,马能月站在盐碱地中央,看着推土机碾碎最后一块板结的土块。李小萌的镜头对准他颤抖的双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新翻的黑土上,像极了1987年王秀梅离开时的眼泪。
"能跃,"杨金良的蓝布衫换成了西装,袖口沾着中科院的土壤改良剂,"农行的贷款批下来了。"他的领带别着农机站的徽章,是小芳用玫瑰花瓣绣的。
马能月点头,突然看见远处有个穿蓝布衫的身影——杨金良在给新栽的白蜡树浇水。他的解放鞋陷进黑土,裤脚沾着从雄安新区运来的蚯蚓粪。
"小萌,"马能跃转身面对镜头,"我们要建中国第一家生态农业公司。"他的声音混着推土机轰鸣,"用盐碱地长出的玫瑰,酿最甜的蜜。"
深夜,马能跃在实验室调试养蜂系统。李小萌的白大褂蹭过蜂箱,带起的气流让蜜蜂翅膀上的荧光标记闪烁。
"能跃,"她递来杯玫瑰蜜水,"质检报告显示黄酮含量超标了。"月光下,她的发丝间别着朵冻干玫瑰,正是他们培育的"蜜香九号"。
1995年深秋,马能跃站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阳台上,看着"绿星农业"的股票代码在电子屏上闪烁。李小萌的职业套装换成了晚礼服,耳垂上的珍珠耳钉映着曼哈顿的灯火。
"马先生,"投资银行家递来香槟,"你们的玫瑰蜜估值127亿。"他的胸花是朵"蜜香九号",花瓣上的露水映着马能月工作服上的盐碱土。
1999年霜降,王秀梅蹲在农机厂的锈迹斑斑的车床前,用砂纸打磨零件。张建军的工作服上沾着机油,像极了马能月当年的太空茄子。突然有扳手砸在地上,震得她藏蓝丝巾上的玫瑰胸针歪斜——那是用马能月的种子做的。
"秀梅,"张建军的声音带着铁锈味,"厂子要倒闭了。"他的手指抚过车床编号"1987",正是马能跃创业那年。王秀梅摸出包里的半导体收音机,调到农业频道,沙沙电流声中传来马能月的采访:"我们的玫瑰正在太空遨游。"
王秀梅站在"绿星农业"的招聘台前,简历上的"北京外国语学院"被自己划掉,改成"下岗工人"。杨金良的白大褂换成了西装,袖口沾着盐碱土。"秀梅,"他的领带别着农机站的徽章,"能跃在智能温室等你。"
智能温室里,马能跃正在调试太空玫瑰的生长参数。王秀梅的高跟鞋陷进智能土壤,看见他工作服上的"绿星农场"徽章。
"能跃哥,"王秀梅的口红在LED灯下泛着冷光,"我想应聘翻译。"马能跃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擦过她的手背。"秀梅,"他的声音混着玫瑰香,"我们需要懂盐碱地的工人。"
王秀梅第一天上班就摔碎了培育皿。马能跃蹲下来捡碎片,突然发现她手腕内侧的旧伤——1987年镰刀划的。"秀梅,"他把碎片拼成玫瑰形状,"我们的玫瑰根系里住着特殊的微生物。"
深夜,王秀梅在实验室用英语写种植笔记。杨金良举着焊枪改装的补光灯进来:"秀梅,能跃说你可以住老槐树宿舍。"月光下,他的西装换成了蓝布衫,衣角沾着玫瑰花粉。
老槐树宿舍的墙上贴着王秀梅当年的英语课本,每一页都写满了盐碱地改良公式。她摸出包里的红纱巾,边缘还留着1987年的麦芒痕迹,突然听见窗外传来马能跃的歌声:"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
张建军在农机车间修播种机时,王秀梅正在给外国专家翻译。"Mr. Zhang,"她的藏蓝丝巾换成了绿星农业的工牌,"这个齿轮需要3D打印。"
张建军的扳手突然停在半空,看见马能跃递来的太空茄子种子。"能跃,"他的声音带着农机站的轰鸣,"我想试试盐碱地种植。"马能月笑了,任扳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当第一台3D打印的播种机开进盐碱地时,王秀梅的翻译稿里出现了新词汇:"微生物共生系统"。她的口红换成了"中国红",像极了马能月送她的第一颗太空茄子。
2009年中秋,王秀梅站在大棚顶数星星。马能跃突然躺下,工作服上的盐碱土簌簌掉落。"秀梅,"他的声音混着玫瑰香,"我要去火星种玫瑰了。"
2018年谷雨,李小萌站在冀南电视台的剪辑室里,最后一遍审视《火星玫瑰传奇》的纪录片。镜头里,马能跃在火星基地调试培育舱,白发在微重力环境下飘散,像极了他们初吻时盐碱地的蒲公英。
"李导,"年轻编导敲敲门,"台长说这片子太理想化。"他的工牌别着马能跃送的太空茄子种子,"要加些农民上访的镜头。"
李小萌关掉剪辑软件,突然看见屏幕映出自己鬓角的白发。她摸出包里的半导体收音机,调到农业频道,沙沙电流声中传来马能月的声音:"真正的农业不在镜头里,在每粒种子的呼吸里。"
深夜,李小萌在智能温室找到马能跃。他正在给新培育的"月光玫瑰"授粉,防护服上沾着从火星带回的土壤。"能跃,"李小萌递上辞职信,"我想带着孩子们回家。"
马能跃的手指抚过信纸上的玫瑰水印,突然笑了:"小萌,你知道吗?这玫瑰的香气能穿透太空舱。"他的目光越过她,看见窗外的杨金良正在教孙子用焊枪改装无人机。
"能跃,"李小萌的声音带着三十年前的坚定,"我们要让家族的故事扎根大地。"她的发丝间别着朵冻干玫瑰,正是他们初吻时的"中国红"。
2019年惊蛰,李小萌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回到盐碱地。儿子马天宇的无人机在智能温室上空盘旋,儿媳陈墨在调试区块链溯源系统,女儿马天晴正在教村民用VR学种植。
"妈,"马天晴的VR眼镜反射着玫瑰田,"王秀梅阿姨说外交部要订太空玫瑰。"她的裙摆沾着从雄安新区运来的蚯蚓粪,像极了李小萌当年的婚纱。
李小萌点头,突然看见远处有个穿蓝布衫的身影——杨金良在给百年老槐树安装年轮监测仪。他的解放鞋换成了智能农靴,别着"绿星农业终身顾问"的徽章。
深夜,李小萌在实验室编写《家族种植手册》。马天宇突然推门进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纱巾,边缘还留着1987年的麦芒痕迹。
"妈,"他举起从火星带回的土壤样本,"我用AI优化了玫瑰基因。"月光下,他的领带别着农机站的徽章,是小娜用玫瑰花瓣绣的。
李小萌的手指抚过土壤里的发光菌丝,突然看见培养皿里的绿萝——这是她当年送马能跃的。
2020年中秋,马能跃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子孙们在智能温室里追逐嬉戏。李小萌递来杯玫瑰蜜水,甜味里混着盐碱地的苦涩。
"能跃,"她的声音带着三十年的月光,"我们的家族故事要拍成纪录片。"马能月笑了,任蜜水在舌尖化开。他知道,有些传承需要三十年的月光来酿,而有些爱,正在子孙的笑声里悄悄生长。
突然有无人机群从麦田升起,拼出"永远在一起"的字样。马能跃看见杨金良在麦田里用焊枪喷出烟花,火星溅在小芳的嫁衣上,烫出星星点点的洞,像极了他当年的太空茄子。
若干年后,李小萌站在火星基地的温室里,全息投影中的"月光玫瑰"正在微重力环境下摇曳。她的航天服上别着"绿星农业"徽章,发丝间的冻干玫瑰依然鲜艳。
"能跃,"她递来平板,"天宇的区块链溯源系统上市了。"马能月点头,突然听见扩音器里传来熟悉的电流声,接着是赵铁柱的声音:"能月,老槐树要拆迁了。"
马能跃笑了,任月光在皱纹里流淌。远处,智能播种机正在播种新研发的荧光玫瑰,花瓣上的冷光像极了当年老槐树上的星星。他知道,有些爱永远不会褪色,就像盐碱地上的月光,永远在星空下流转。
2023年惊蛰,张阳站在神都大学中文系的图书馆里,指尖抚过王秀梅的旧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中国红"玫瑰,花瓣上的露水痕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母亲藏在衣柜深处的红纱巾。
"张阳,"导师推了推眼镜,"你的毕业作品要写什么?"他的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太空茄子种子,正是马能月去年送给中文系的礼物。
张阳合上笔记本,突然看见扉页上的钢笔字:"能跃哥说,种地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那是母亲三十年前的字迹,被泪水晕染的墨迹像盐碱地的裂痕。
"老师,"张阳的声音混着玫瑰香,"我想写个关于农民科学家的故事。"他的手机屏保是马能跃在火星基地的全息投影,白发在微重力环境下飘散,像极了母亲相册里1987年的老槐树。
周末,张阳带着摄像机来到"绿星农业"。马能跃正在给太空玫瑰授粉,防护服上沾着从火星带回的土壤。"小张,"他的声音通过面罩传来,"你母亲当年在这里摔碎过培育皿。"
张阳的镜头扫过智能土壤,突然看见李小萌的身影。她的航天服换成了工作服,发丝间别着朵冻干玫瑰。"阳阳,"她递来杯玫瑰蜜水,"能月在老槐树宿舍等你。"
老槐树宿舍的墙上贴着母亲当年的英语课本,每一页都写满了盐碱地改良公式。张阳摸出包里的红纱巾,边缘还留着1987年的麦芒痕迹,突然听见窗外传来马能跃的歌声:"小妹妹坐船头……"
深夜,张阳在实验室写剧本。马能跃的女儿马天晴突然推门进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纱巾,边缘还留着1987年的麦芒痕迹。
张阳的手指抚过土壤里的发光菌丝,突然看见培养皿里的绿萝——这是李小萌当年送马能跃的。
2024年中秋,电视剧《盐碱地的春天》在老槐树遗址开机。张阳看见母亲站在警戒线外,藏蓝丝巾换成了绿星农业的工牌,别着的胸针是张建军农机厂的徽章。
"妈,"张阳递来剧本,"您当年为什么离开能跃叔?"王秀梅的眼泪砸在剧本上,晕开了"forever"的缩写。她突然吻住他,咸涩的泪水混着玫瑰香在唇齿间扩散。
"阳阳,"她的声音带着时差的疲惫,"有些遗憾要等三十年的月光来释怀。"张阳笑了,任镁光灯在皱纹里流淌。他知道,有些爱正在剧本的字里行间悄悄生长。
若干年后,张阳站在戛纳电影节的红毯上,《盐碱地的春天》获得金棕榈奖。
"张导,"记者的话筒凑近他颤抖的手背,"听说剧中的玫瑰有特殊含义?"张阳笑了,任镁光灯在皱纹里流淌。
"那是盐碱地上的星光,"他的声音混着玫瑰香,"永远在星空下流转。"远处,智能播种机正在播种新研发的荧光玫瑰,花瓣上的冷光像极了当年老槐树上的星星。
来源:邓氏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