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来,朱兰兰甚至去宿管处投诉了几次,林香融也被叫去调解,但早晨的闹铃依旧响起。
(接上篇)
对于林香融这样的作息方式,睡在她旁边的朱兰兰终于忍受不了了。
大一第一学期开始,两人就因为早起闹钟的事开始怄气,相互看不对眼。
后来,朱兰兰甚至去宿管处投诉了几次,林香融也被叫去调解,但早晨的闹铃依旧响起。
朱兰兰可是家中独女,深受父母宠爱的娇娇女,哪受得了这番折磨。
于是,大一第二学期开学后,她就在外租了个单间,从此搬出去住了。那时候,校园里很流行在外租房,显得比别人多了一层光似的。
只有当学校偶尔查房时,朱兰兰才会回来宿舍勉强对付一晚。
偶尔住一晚,那清晨的铃声估摸显得更为刺耳。
毕竟,所有人都不是曾乐和陆雅婷。
对咯!陆雅婷就是403-1房间里的最后一位住客。
她的床铺在曾乐这一侧,两人床挨着床,但从来不头对头睡觉。
陆雅婷从不多话。
林香融的闹钟是否对她造成影响,她不说,也没人知道。
总之,没人见过她因此受到惊扰,或者吵醒后就不能再入睡的痛苦经历。
路雅婷人如其名,文静端庄,透着一股子雅静。虽然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弱不禁风,但漂亮的脸庞总在恰当的时刻里融化你的心灵,在你的内心海洋里激起层层涟漪,不甚妖娆。
曾乐睡眠不深,碰到烦恼时久久难以入睡。
但她既不像朱兰兰那么大闹,也不像陆雅婷那样忍耐,她干脆爬起床,要么看着日记本里的阿灰发呆,要不记一些单词。
“曾乐,下一次再这么笨的话,我非饶不了你!”
朱兰兰嗜睡。
对她而言,睡觉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当上眼皮碰触到下眼皮,眼珠子从此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时,那就是上苍给予人类的最浓重的恩典。整个身体瞬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毫无负重感地在广袤的苍穹里飞舞沉淀,最后慢慢找到最舒适的姿态,进入到温暖的港湾里,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干扰到她。
其实,曾乐很喜欢朱兰兰,心里不藏事儿。
可惜她才住了半年就搬出去了,回宿舍的机会少之又少,要想成为同行伙伴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大二第一学期时,有人说朱兰兰谈恋爱了,找了一个很帅气的大三男生。
有人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见她搂着那男生的腰,好不登对。
校园里一直流行着一句“名言”:不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实实在在挂一科的话,不算真正的上过大学。
已经上大二了,估计朱兰兰觉得理应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才不枉费,曾乐心想,至于挂科,好了,现在我先挂了,四级就这么活生生地挂在高枝上。
对于爱情,四人中间,陆雅婷最为特殊。
刚进入大学时,她就有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男友。
曾乐记得,大一报道时她最先到,再是陆雅婷。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她的男朋友,还有男朋友的父母。
陆雅婷的男朋友是她的高中同学,只是考试没发挥好,只进了邻市的二本院校。但大学开学的时间一致,因此男友的父母送完了儿子,再来送“准儿媳”。
路雅婷有重度洁癖症。
男友的妈妈就亲自动手,帮她把桌子和床铺擦得干干净净。擦一遍还不行,又擦了第二遍。
这份活不重,但也累人,但男友的妈妈却一点也不嫌弃,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擦拭着,嘴里还念叨着:
“婷婷,我觉着你住的环境就比阳阳好。阳阳那宿舍,真是破哇……”
除了洁癖,陆雅婷很少言语。
曾乐想,总归美女有点孤傲清高吧。
其实,接触下来,陆雅婷不甚亲近,也不甚疏远。就这么不近不远,也挺好。毕竟,哪有住在一起,就一定非要成为好朋友呢?
人与人之间,分寸很重要。
只是同住两年来,看着陆雅婷的洁癖症,让人看着都心疼。
从清早起床开始,要么擦桌子,要么擦床梯、床栏杆;上完课回来,一会儿翻出衣服重新洗一遍,一会儿把书架上的书重新擦一遍。
过不了两天,她又要琢磨被子要拆下来洗洗,感觉多睡一天就皮肤难受似的。那爬上床的楼梯,她每天要擦拭四遍,早上两次,晚上两次。
一般来说,追求完美的人,一定会宣告别人的不完美。
陆雅婷总觉得室友们太不爱干净了,被子睡了一个学期怎么还不换洗一下,那双鞋子都粘了那么多泥还能穿进宿舍。
虽然她不说,但那眼神,以及紧皱的眉头,都充斥着一股怒气。
曾乐每次看见她这幅神态,估摸自己的行为又遭她嫌弃了。
这人,就是个病态的西施,还有强迫症,曾乐忍不住心里想道。
曾乐觉得雅婷很美。
但再美的脸,也不能当饭吃。而且,那美的脸庞后面,藏着多少让人抓狂的恶习。
慢慢地,她学会了用挑剔的眼光欣赏美,甚至后来觉得雅婷的美变得不堪入眼,千苍百孔,甚至还夹杂着病态。
她一直就这么别扭地和陆雅婷相处着,还有和其他室友们,若即若离,又朝夕相处。
曾乐想到前两天在图书馆侧边走廊处,听到有个同学默默念着:文人相轻,武人相重。自古而然,如今沦落到宿舍女生群体里,想必正是贴切极了。
女孩们的世界,质朴简单,有点形而上学,有点另类。
大家都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年纪,自然各有各的青春故事。
她们的磁场各自充满能量,却又相互排斥,互不相融。好像夜空中的猎户座,四颗星各自光芒闪耀,却又保持着自身的神秘性。
唯独自己,是最不闪亮的那一颗吧,曾乐想。
来源:忆子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