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顾神探亲口指认,死者才是他的妻子林晚,而你,只是一个恰好被卷入的无辜路人。”
1
结婚五年,我的丈夫顾言是全网闻名的“神探”。
他有超忆症,能记住二十年前凶案现场掉落的一根针。
却唯独记不住我的样子。
我剪了短发,他会客气地问:
“你好,请问找谁?”
我煲了他最爱喝的汤,他会皱眉:
“外卖软件都这么智能,能直接送到厨房了?”
后来,我和他初恋同时被绑架,绑匪让他选一个。
他在电话里冷漠地说:
“除了我太太,另一个你们随意。”
可绑匪撕票时,子弹却穿过了我的胸口。
他抱着毫发无伤的初恋,对着我的尸体说:
“别装了,我太太的血型是A型,你流出来的血都不是。”
他忘了,三个月前,我才为他妹妹输过血,我是O型。
原来他不是记不住,他只是把我记成了另一个人。
......
“许小姐,你确定要这么说吗?”
“顾神探亲口指认,死者才是他的妻子林晚,而你,只是一个恰好被卷入的无辜路人。”
年轻的警员小张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同情。
我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子弹很幸运地偏离了心脏,让我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可我宁愿就那么死了。
“我叫许念,顾言的妻子是我。”
“林晚是他的初恋,不是他太太。”
我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刀片划过喉咙。
小张叹了口气,把记录本合上。
“许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之后再来……”
他的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
顾言走了进来,一身笔挺的西装,纤尘不染。
他身后跟着的,是那个本该被“随意”处置的林晚。
她穿着一身白裙,梨花带雨地靠在顾言身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我,才是那个胸口中枪的人。
顾言的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好,我是顾言。”
他公式化地开口,语气冰冷得像手术刀。
“感谢你在这场绑架案中保护了我的未婚妻林晚,所有的医疗费用和补偿,我们都会一并承担。”
未婚妻?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比枪伤更疼。
我们结婚五年,我成了需要被补偿的“好市民”?
林晚柔柔弱弱地开口:
“阿言,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许小姐也不会受伤……”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顾言立刻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
“晚晚,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
他的温柔,我从未见过。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疏离。
“许小姐,我知道你受了惊吓,但请你不要再对外宣称是我太太。”
“这会对晚晚造成很大的困扰,也会影响警方的判断。”
我气得发抖,胸口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
“顾言!”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看清楚,我才是许念!你的妻子!”
林晚被我的样子吓到,往顾言怀里缩了缩。
顾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够了。”
“许念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死在一场意外里。”
“我亲手办的案子,我亲眼看到的尸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五年前……死了?
我明明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我们明明有五年的婚姻。
那些我为他煲的汤,为他整理的案件资料,为他深夜留的那盏灯……
全都是假的吗?
他那所谓的超忆症,到底记住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
看着他眼中那个完全陌生的我,一个荒谬而冰冷的事实,渐渐浮出水面。
在他的记忆里,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我的存在。
2
我被安排做了精神鉴定。
结果出来前,我被限制探视,像个真正的犯人。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
才发现自己这五年的婚姻,就像一场骗局。
只有那个叫小张的年轻警员,会偷偷来看我。
他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或者说,他对顾言的“完美证词”产生了怀疑。
“许小姐,这是我们查到的,你的身份信息,确实叫许念,也确实在五年前和顾言登记结婚。”
小张把一份资料递给我,表情凝重。
“但是……顾神探那边,提供了一份五年前的死亡证明,死者也叫许念。”
我看着那份死亡证明,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我。
死亡日期,就是我和顾言领证的那一天。
荒唐,可笑。
“这不可能,我活得好好的。”我喃喃自语。
小张压低声音:“我们还查到,林晚,也就是顾神探的初恋,她的血型是A型。”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所以,顾言不是记不住我。
他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叫林晚,血型是A型,五年前就该“死”了的“许念”。
这五年,他透过我,爱着他的初恋。
他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那个他幻想出来的,住在我的身体里的林晚。
而我,许念本人,只是一个被强行套上别人身份的躯壳。
难怪,我剪了短发,他会认不出我。
因为林晚是长头发。
难怪,我煲了他“最爱”的汤,他会觉得奇怪。
因为那根本不是他爱喝的,而是林晚爱喝的。
我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一个他记忆中完美爱人的替代品。
而当正主林晚回来时,我这个替代品,就变得碍眼又多余。
甚至,可以被一颗子弹“清理”掉。
他在我“尸体”前说的话,一遍遍在我脑海里回响。
那不是质问,是宣判。
宣判我这个“冒牌货”的死刑!
眼泪无声地滑落,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为他妹妹输血的时候,他明明就在场。
医院的记录,护士的感谢,他都“忘”了吗?
不,他不是忘了。
他是根本没在意过。
在他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的道具。
想到这,我眼泪浸透了脸颊却浑然不觉。
“许小姐,你还好吗?”小张担忧地看着我,语气中有一丝同情。
我擦干眼泪,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
“小张,你相信我吗?”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需要你的帮助。”
“顾言不是神,他也会犯错,甚至……会为了掩盖一个谎言,而撒更多的谎。”
我想了想,继续道:
“他想让我‘被死亡’,想让我‘被精神病’,那我偏要活着,清醒地活着。”
“我要揭穿他完美的假面,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闻名全网的神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要为自己这被偷走的五年,讨一个公道
3
出院那天,顾言和林晚都没有出现。
来接我的是我的父母。
他们看着我,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念念,你跟我们回家,好好休养,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母亲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我冷冷地问。
“顾言……他都跟我们说了。”父亲叹了口气,“他说你受了刺激,产生了一些幻想。念念,顾言是名人,是神探,他不会骗我们的。”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
连我的亲生父母,都选择了相信一个外人。
只因为他有名,有光环。
我没有跟他们争辩,默默地跟着回了家。
回到那个我和顾言生活了五年的家。
讽刺的是,家里的一切,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玄关处,还摆着我给他准备的拖鞋。
厨房里,还有我没来得及喝完的半杯水。
仿佛我只是出了个门,很快就会回来。
可这个家的男主人,已经认定我死了。
我走进书房,这里是顾言的禁地。
他说他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思考案情。
五年来,我从未踏足过。
书房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卷宗和书籍。
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凭着女人的直觉,我感到这里面藏着秘密。
我试了几个我猜想的密码,生日,纪念日,全都打不开。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林晚的生日。
“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盒子里没有我想象中的罪证或者情书。
只有一本日记。
日记的主人,是顾言。
我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五年前,我们领证的那天。
【今天,我把她变成了许念。】
【从今以后,她就是晚晚的替身,活在阳光下的影子。】
【真正的晚晚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隐姓埋名,我必须保护她。】
【这个叫许念的女人,很爱我,爱到可以为我做任何事。这很好,一个合格的替代品,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顺从。】
一页一页翻下去,我的手越来越凉。
日记里,记录了他如何一步步改造我。
他暗示我留长发,因为林晚是长发。
他带我去吃昂贵的法餐,因为林晚喜欢。
他送我香水,是林晚常用的那一款。
他所有的“爱”,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他不是记不住我,他是刻意地抹掉我本来的样子,把我塑造成林晚的模样。
而我,这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傻瓜,还以为那是他爱我的方式。
日记的最后一页,停在绑架案发生的前一天。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场完美的绑架,一次艰难的抉择。】
【我会选择“太太”,让许念在荣耀中死去,然后,我的晚晚就可以用她自己的身份,回到我身边。】
【至于那个O型血的女人……她不该存在的。一个完美的计划,不能有任何瑕疵。】
原来,连绑架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不是选择救林晚。
他是选择,杀我。
我合上日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之后,是滔天的愤怒。
顾言,你不是神探吗?
你不是能记住所有细节吗?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处心积虑想要抹杀的“瑕疵”,是如何毁掉你所有完美的计划!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张的电话。
“小张,帮我查一下,顾言最近有没有公开的活动。”
“明天下午,市局有一个表彰大会,他会作为破获绑架案的功臣出席,还有媒体采访。”
“好。”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冷静得可怕。
“明天,我也去。”
4
表彰大会现场,闪光灯不断。
顾言穿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地站在台上,身边是娇弱地依偎着他的林晚。
他正在接受主持人的采访,侃侃而谈。
“顾神探,这次绑架案如此凶险,您在电话里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
顾言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悲伤。
“痛心。我的太太许念,她为了保护晚晚,牺牲了自己。”
“她是一个善良勇敢的女人,我会永远记住她。”
台下的林晚适时地抹了抹眼泪,引来一片同情。
记者们纷纷赞叹着顾神探的深情,以及他和未婚妻林晚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
多么完美的一对璧人,多么动人的英雄救美。
如果,那个被牺牲的“太太”没有活下来。
我站在会场的入口,看着台上那对虚伪的男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我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前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热烈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了过来。
记者们愣住了,他们认出了我。
那个在绑架案中受伤的“无辜路人”。
顾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我走到台前,拿起一个话筒,清亮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
“顾神探,你说你会永远记住你的太太许念?”
“那你现在,看着我,你记住我是谁了吗?”
全场哗然。
顾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见了鬼。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冷笑一声,目光直视着他。
“哦,我忘了,在你完美的计划里,我应该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神探,你不是说我死了吗?”
“你不是对着我的‘尸体’说,我太太的血型是A型,我流出来的血都不是吗?”
我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高高举起。
一份,是我的身份证明。
另一份,是三个月前,我为他妹妹顾雪输血的医院证明。
“大家看清楚,我,许念,顾言结婚五年的合法妻子,血型,O型!”
“三个月前,顾神探的妹妹急需输血,是我,这个他口中‘不是A型血’的冒牌货,给她输了400CC的救命血!”
“顾言,你那引以为傲的超忆症呢?”
“你是真的记不住,还是不敢记起来?”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顾言的心上。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神采。
林晚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了一样地闪烁,对准了我们三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才是他太太?”
“神探搞错了自己老婆的血型?”
“这里面有惊天大瓜啊!”
议论声,质疑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看着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冰冷。
顾言,你的表演,该结束了。
来源:若梦小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