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盯着那张模糊的黑白图像,那个小小的孕囊,像一根毒刺,扎进我的眼睛里,疼得我心脏都开始抽搐。
手机震动的那一下,我正弯腰给玄关的绿萝浇水。
水珠顺着叶脉滚落,像断了线的泪。
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一张B超图赫然占据了整个界面,底下跟着一行嚣张的文字。
“晓燕姐,我怀了志鹏的孩子,已经八周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发信人,孙婉儿。
高志鹏藏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没有一丝颤抖。
原来,这就是他最近总是深夜回家,身上带着陌生香水味的答案。
原来,这就是他手机从不离身,洗澡都要带进浴室的秘密。
我盯着那张模糊的黑白图像,那个小小的孕囊,像一根毒刺,扎进我的眼睛里,疼得我心脏都开始抽搐。
三年的婚姻,原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我,是那个最后知情的小丑。
孙婉儿的微信头像,是一张穿着芭蕾舞裙的艺术照,天鹅颈,尖下巴,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我点开她的朋友圈,最新的动态是半小时前发的。
“新生命的降临,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配图,是同一张孕检报告。
底下,高志鹏的头像赫然点了一个赞。
我的血,瞬间凉透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一丝想要质问高志鹏的冲动。
愤怒到了极致,人反而会变得异常冷静。
我将那张B超图和聊天记录,仔仔细细地截了下来。
然后,我打开了另一个对话框。
那是我无意中存下的一个号码,来自一次公司年会,高志鹏喝多了,我替他应酬,和对方交换了名片。
对方是另一家公司的老板,叫姜明哲。
也是孙婉儿的,丈夫。
我记得很清楚,孙婉儿那天就跟在他身边,穿着一身得体的晚礼服,笑得温婉贤淑,一口一个“我家先生”。
真是讽刺。
我找到那个几乎要被遗忘在角落的对话框,将那两张截图原封不动地发了过去。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冰冷而决绝。
“姜先生,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发送。
绿色的气泡跳出,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做完这一切,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和高志鹏是大学同学,从校服到婚纱,我们曾经是所有人羡慕的模范情侣。
他对我很好,好到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会记得我们每一个纪念日,会给我准备惊喜,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给我煮红糖姜茶,会把我宠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可现在,这个男人,用最锋利的刀,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姜明哲的回复。
没有愤怒的质问,也没有震惊的感叹号。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知道了。”
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口。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场怎样的狂风暴雨正在酝酿。
但我知道,这个家,回不去了。
我站起身,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里面挂满了高志鹏给我买的衣服,裙子,包包。
曾经的甜蜜,此刻都变成了扎眼的讽刺。
我拿出最大的那个行李箱,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我把属于我的一切,都装进行李箱。
结婚照,我取下相框,只把自己的部分剪了下来,剩下的,连同相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高志鹏送我的那枚钻戒,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手上摘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个家,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晚上七点,门锁转动,高志鹏回来了。
他像往常一样,在玄关换鞋,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老婆,我回来啦,今天好累啊,晚上吃什么?”
他走进客厅,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晓燕,你这是……要出差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高志鹏。”我轻轻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们离婚吧。”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离婚?老婆,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他走过来,想要抱我,被我侧身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慌,最后变成了恼羞成怒。
“程晓燕,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此刻的嘴脸,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丑陋。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是我和孙婉儿的聊天记录,以及那张刺眼的B超图。
高志鹏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高志鹏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仿佛我是那个举起屠刀的刽子手。
“晓燕,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我冷笑一声,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高志鹏,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可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是的,晓燕,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扑过来,想要抓住我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和孙婉儿只是……只是逢场作戏,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逢场作戏?”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逢场作戏能戏到床上去?还能戏出一个孩子来?”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高志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颓然地垂下了头。
“对不起,晓燕,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
他开始忏悔,开始道歉,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我保证,我马上就和她断干净,以后再也不见她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拉着我的衣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心软,会动摇。
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高志鹏,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甩开他的手,目光落在他那张虚伪的脸上。
“在你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时候,你想过我吗?”
“在她拿着孕检报告向我耀武扬威的时候,你想过我吗?”
“你没有。”
我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刺骨。
“你只想着你自己,只想着怎么才能两边都不得罪,怎么才能坐享齐人之福。”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剥开了他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了里面自私自利的内核。
高志鹏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他眼中的愧疚和哀求,渐渐被一种恼羞成怒所取代。
“程晓燕,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他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已经道歉了,也保证会和她断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闹得两败俱伤你才开心吗?”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两败俱伤?高志鹏,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的笑容,似乎彻底激怒了他。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大变,像见了鬼一样,手忙脚乱地想要挂断。
我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屏幕上,“婉儿”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按下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孙婉儿带着哭腔的尖叫声。
“志鹏!你快来啊!姜明哲那个疯子要杀了我!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拿着你给我发的那些信息,还有转账记录,他说要让我净身出户,还要去法院告我!”
“志鹏,你快来救救我啊!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啊!”
孙婉儿的哭喊声,像一道道惊雷,在寂静的客厅里炸开。
高志鹏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般的颜色。
他扑过来想抢手机,被我用力推开。
“高志鹏,”我看着他惊恐万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你还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吗?”
他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沙发上。
电话那头,孙婉儿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志鹏,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宝宝了?”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和程晓燕那个黄脸婆离婚,然后娶我,你说你会给我和宝宝一个家,你都忘了吗?”
“高志鹏,你这个骗子!你不是人!”
一句句的控诉,像一把把刀子,将高志鹏最后一点尊严也割得粉碎。
我冷冷地看着他,按下了挂断键。
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离婚的细节了吗?”
我拉过行李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高志鹏抬起头,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程晓燕,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嘶吼道,“你把那些东西发给姜明哲,你是想毁了我吗?”
“毁了你?”我轻笑一声,“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吗?你以为姜明哲是傻子吗?就算没有我,他早晚也会知道。”
“我只是,把这个过程提前了一点而已。”
我的冷静,和他的癫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变得如此决绝。
“你以为离婚了,你就能好过吗?”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程晓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冲出了家门。
听着那重重的摔门声,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也好,让他去处理他自己惹下的烂摊子吧。
我拉着行李箱,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出了这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
我该去哪里呢?
我掏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投靠的人。
嫁给高志鹏之后,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他。
我辞掉了工作,断绝了不必要的社交,一心一意地做他的全职太太。
现在,他走了,我的世界也跟着崩塌了。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冷静的男声。
“是程晓燕女士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姜明哲。”
姜明哲。
这个名字,像一道电流,瞬间穿过我的四肢百骸。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姜先生。”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方便见一面吗?”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
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不想见他。
我们是两个被同一对男女背叛的可怜人,见面,除了徒增尴尬和难堪,还能有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不疾不徐地补充道。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在哪里?”
“你现在的位置,我过去接你。”
我报上了我所在的路口,挂断了电话。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我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拉着行李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辉腾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是姜明哲。
他比年会上看起来要憔悴一些,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眼神依旧锐利,像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鹰。
“上车吧。”他言简意赅。
我拉开车门,把行李箱塞进后座,然后坐进了副驾驶。
车里的空间很宽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冷静而克制。
他没有立刻开车,而是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是一种审视的,探究的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
“谢谢你。”他忽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虽然,这个真相很残忍。”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打算去哪里?”他打破了沉默。
“我……我还没想好。”我有些窘迫地回答。
“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他说着,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
我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心里一片茫然。
“你和高志鹏,打算怎么办?”他目不斜视地开着车,状似无意地问道。
“离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不会轻易同意的。”
“我知道。”我苦笑一声,“他刚才还威胁我,说不会让我好过。”
“他名下有两家公司,一家是和他朋友合开的传媒公司,另一家,是他自己控股的科技公司。”姜明哲的声音,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报员,“传媒公司这两年效益不错,但科技公司一直在亏损,全靠他从传媒公司这边挪用资金填补。”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些事情,高志鹏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拿着一份不高不低的薪水。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那家传媒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是我。”
姜明哲扔出的这个重磅炸弹,炸得我头晕目眩。
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所以,你发给我的那些东西,不仅是家庭丑闻,还是商业丑闻。”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高志鹏挪用公款,包养合伙人的妻子,你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在这个圈子里,还能混得下去吗?”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终于明白,高志鹏在看到那些截图时,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了。
我毁掉的,不仅仅是他的家庭,还有他的事业,他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合伙人。”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知道。”姜明哲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只是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受害者。”
他把车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你先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递给我一张房卡。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连忙推辞。
“拿着吧。”他的语气不容拒绝,“现在,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盟友。
这个词,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安。
我接过房卡,下了车。
“姜先生,今天……谢谢你。”
“叫我姜明哲吧。”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涌动。
我点点头,“程晓燕。”
他没有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拿着房卡,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心里五味杂陈。
我的人生,就像一列失控的火车,在今天,彻底脱离了原有的轨道,朝着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呼啸而去。
洗完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却毫无睡意。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孙婉儿的朋友圈。
那条“新生命降临”的动态,已经删除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新的。
“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种懦夫!”
没有配图,只有一句充满怨恨的文字。
看来,她和高志鹏,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我只知道,我不后悔。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以为是酒店的客房服务,迷迷糊糊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我婆婆,高志鹏的妈妈。
她一看到我,就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来。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被打懵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程晓燕,你这个毒妇!你还有没有良心!”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那张平时看起来还算慈祥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我们家志鹏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他!”
“你把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捅到人家老公那里去,你是想让他身败名裂,去坐牢吗?”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引得走廊里其他房间的客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我捂着脸,又羞又怒,一把将她推进房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发什么疯!”我冲她低吼道。
“我发疯?我看是你发疯了!”婆婆不依不饶,上来就要撕扯我的头发,“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自己生不出孩子,还不准别人生吗?”
“志鹏在外面找人给他生个孩子,有什么错?我们高家不能断了后啊!”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
原来,他们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高志鹏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
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说什么?我说你是个废物!结婚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还有脸怪志鹏?”
婆婆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
“我告诉你,程晓燕,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可是我们高家的金孙!你要是敢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看着她那张丑恶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
我终于明白,高志鹏的自私和无耻,是遗传了谁。
“滚!”我指着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一个字。
“你让我滚?这是我儿子花钱开的房间,该滚的人是你!”
婆婆双手叉腰,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告诉你,这个婚,你别想离!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们高家,伺候我们一家老小!”
“等那个孩子生下来,你就给我好好地带孩子,你要是敢对他不好,我扒了你的皮!”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无耻的言论气笑了。
“你做梦!”
我冲过去,打开门,指着外面,一字一顿地说道:“马上,从这里,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的眼神,大概是太过骇人,婆婆被我镇住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更加撒泼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哎哟,没天理了啊!儿媳妇要打死婆婆了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进门啊!”
她的哭嚎声,引来了酒店的保安。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架着她,要把她拖出去。
她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程晓燕,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直到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像虚脱了一样,靠着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我不是为那段死去的婚姻而哭,也不是为高志鹏那个渣男而哭。
我是为我自己这三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我把他们当成亲人,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
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传宗接代的工具。
我哭了很久,直到眼睛又干又涩,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我告诉自己,程晓燕,不能再软弱了。
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
我拿出手机,给姜明哲发了一条信息。
“你昨天说的,还算数吗?”
他几乎是秒回。
“当然。”
“我想好了,这个婚,我必须离。而且,我要让高志鹏,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证据,所有他婚内出轨,以及挪用公款的证据。”
那边沉默了片刻,回复道:“没问题。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这条路,不好走。”
“我知道。”
“好,下午三点,来我公司,我们当面谈。”
他发来一个地址。
收起手机,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程晓燕了。
我要为自己,活一次。
下午,我打车来到了姜明哲的公司。
那是一栋位于市中心的写字楼,气派非凡。
我报上自己的名字,前台小姐立刻恭敬地把我引到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姜明哲正在开会,他的助理接待了我。
助理是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年轻女孩,她给我倒了一杯咖啡,然后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
“程小姐,这是姜总让我交给您的东西。”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厚厚的资料。
有高志鹏和孙婉儿在各种场合的亲密照片,有他们出入酒店的记录,有高志鹏给孙婉儿的转账流水,甚至还有他挪用公司款项的详细账目。
每一项,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我看着这些东西,手脚冰凉。
我没想到,姜明哲的动作会这么快,能量会这么大。
“姜总说,这些东西,足够让高志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并且净身出户。”助理小姐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地说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毕竟,夫妻一场。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姜明哲走了进来,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然后松了松领带。
“都看过了?”他走到我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嗯。”
“有什么想法?”
我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他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自嘲,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帮你自己?”我不解地看着他。
“孙婉儿,”他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眼神却很清明,“她嫁给我,不是因为爱,是因为钱。”
“她的野心很大,我的公司,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高志鹏身上。”
姜明哲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高志鹏那家科技公司,最近在研发一个新项目,前景很好,拉到了不少投资。孙婉儿大概是觉得,这是一支潜力股,所以才不惜怀上他的孩子,想借此上位,分一杯羹。”
我听得目瞪口呆。
我一直以为,孙婉儿只是单纯地想找个长期饭票,没想到,她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来源:小杨讲故事一点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