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重回 27 岁那年.他提离婚.妻子问:孩子不要了?他嗤笑:找亲爹去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9 22:11 1

摘要:这夏乔竹常年稳居福布斯排行榜榜首,还被《时代》杂志评为“全球男性最想嫁的 NO.1”,就连英国王室都想让王子娶她。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第一章

顾知年重生了,竟回到了 27 岁。

此时,他膝下已有一儿一女,妻子更是全球首富夏乔竹。

这夏乔竹常年稳居福布斯排行榜榜首,还被《时代》杂志评为“全球男性最想嫁的 NO.1”,就连英国王室都想让王子娶她。

所有人都羡慕顾知年的好福气,可他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离婚协议,找到了夏乔竹的白月光——霍斯珩。

在咖啡厅里,顾知年把协议推到霍斯珩面前,语气平静:“我要离婚。

夏乔竹归你,两个孩子也归你。”霍斯珩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个占着正宫位置六年的男人,会突然主动让位。

顾知年淡淡地补充:“既然他们都更喜欢你,那我就成全你们。

你让夏乔竹签字,等离婚冷静期结束,我就离开。”这一次,他绝不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做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顾先生。

霍斯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眉头紧锁,质问道:“顾知年,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顾知年直视着他,平静地重复:“我没玩把戏,只是受够了。”“顾知年,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想坐你的位置吗?”霍斯珩提高了音量。

“知道。”顾知年目光坚定,“所以让给你。”霍斯珩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盯着协议看了许久,最终伸手拿过:“好,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过你要记住,我拿到手的东西,绝对不会再让出去。”“放心,”顾知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绝对不会后悔。”毕竟上一世,他已尝尽孤苦一生的滋味。

霍斯珩起身,坐到咖啡厅另一桌,优雅地拿起手机,轻点屏幕。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乔竹,我在蓝山咖啡厅,你能过来接我吗?”顾知年坐在一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想当初,他给夏乔竹打电话,十次有九次都是助理接。

而现在,不到二十分钟,那个永远“在开会”的女人就出现在咖啡厅门口。

透过玻璃窗,顾知年看到夏乔竹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进来。

她身着黑色高定西装裙,一双美腿又细又长。

六岁的儿子顾煜和四岁的女儿顾玥一看到霍斯珩,立刻兴奋地扑上去,又亲又抱。

“斯珩叔叔!”顾玥甜甜地叫着,小脸在霍斯珩怀里蹭来蹭去。

夏乔竹将蛋糕盒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你喜欢的巧克力味,特意让主厨少放了糖。”霍斯珩眼睛一亮:“还是你记得清楚。”顾知年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结婚六年,夏乔竹连他喜欢什么口味都不知道。

上辈子他生病住院想吃绿豆糕,她让助理随便买了一个,结果是他过敏的芒果味。

“晚上想吃什么?”夏乔竹嗓音低沉。

“法餐,还是中餐?”她又追问。

霍斯珩抿唇一笑,从包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在这之前,有份文件想让你看一下。”他将协议翻开到签字页,“我看中了一栋别墅,但手头流动资金不够,你能不能……”夏乔竹接过钢笔,看都没看内容就直接签了名:“你我之间,何必分这么清?”“斯珩叔叔要买新房子吗?”顾煜仰着小脸问,“妈妈在旁边也买一套吧!我和妹妹想搬过去和斯珩叔叔一起住,不想天天和爸爸待在一起。”夏乔竹眉头微蹙,但看到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还是松了口:“那就买一套。”“不用这么麻烦。”霍斯珩连忙说,“我给煜煜和玥玥……还有你留三间房,想随时来住就可以。”两个孩子欢呼雀跃,顾玥甚至搂着霍斯珩的脖子亲了一口:“斯珩叔叔最好了!比爸爸好一千倍!”顾知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沉闷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到夏乔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那是她从未给过他的温柔。

再也看不下去,他提起包转身离开。

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一世,他和夏乔竹商业联姻,生下一儿一女。

活到 62 岁,却从未幸福过。

只因夏乔竹心里一直装着年少时的初恋霍斯珩。

当年他们分手后,霍斯珩去了国外,夏乔竹酗了几天酒,可骄傲如她,终究没有低头去挽回,转头就答应了家族的联姻。

夏乔竹是他少年时期的梦想,高冷又独立。

京市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们,谁不梦想着能娶这位夏氏掌权人?所以得知两家即将联姻时,他欣喜若狂。

可结婚后,顾知年把自己的爱毫无保留地给了夏乔竹,他每天早早起来为她准备精致的早餐,晚上不管多晚都会等她回家。

然而,换来的却是夏乔竹日复一日的疏离与冷漠。

她总是淡淡地回应他的关心,眼神里没有一丝爱意。

直到霍斯珩回国,一切都变了。

夏乔竹虽然没有和顾知年提离婚,但她的目光就像被磁铁吸引一样,再也离不开霍斯珩。

家里的两个孩子顾玥和顾煜也都喜欢上了霍斯珩,和顾知年渐渐疏远。

“爸爸,斯珩叔叔给我买了新玩具!”顾玥兴奋地跑回家,脸上满是开心。

“斯珩叔叔还带我们去了好玩的地方!”顾煜也在一旁附和。

顾知年心里一阵苦涩,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

晚年的顾知年被诊断出阿尔茨海默症,夏乔竹却以“静养”为由,将他独自遗弃在老宅。

生日那天,老宅里冷冷清清,顾知年颤抖着双手拨通妻子和儿女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夏乔竹的声音。

“老婆,今天我生日……”顾知年声音微弱。

“哦,我们正陪斯珩在马尔代夫度假呢,忙,先挂了。”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笑声,随后便是忙音。

顾知年想给自己煮一碗长寿面,可他的记忆已经混乱,煮着煮着就忘记了关火。

烈火迅速蔓延,吞噬着一切。

烈火焚身时,顾知年最后想起的,是夏乔竹为他戴上婚戒时那冰冷得像千年寒潭的眼神。

他痛苦地闭上眼,心底唯一的愿望,就是若有下辈子,再也不要为了她赔进自己的一生了。

顾知年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很晚,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昏暗。

他没有休息,径直开始清理物品。

夏乔竹那些昂贵华丽的裙子,每一条都像是她冷漠的象征;孩子们的玩具,曾经是他的宝贝,现在却让他满心苦涩;还有那张全家福,照片里的笑容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

他一样样全把它们扔进纸箱。

“你在干什么?”夏乔竹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

顾知年回头,看到她牵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

夏乔竹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不悦;顾玥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顾煜则紧紧握着拳头,一脸的气愤。

“爸爸为什么扔我们的东西!”顾玥跑过来,看到自己心爱的玩具熊被放进箱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气得通红。

顾煜也愤怒地瞪着他,大声喊道:“我们不过是去和斯珩叔叔玩了一会,你至于这么生气吗?”夏乔竹看着他,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就像冬天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孩子们喜欢和斯珩在一起,你至于为这点小事闹脾气?”她冷冷地说。

“我没生气。”顾知年平静地说,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疲惫。

“骗人!”顾玥尖叫道,眼泪夺眶而出,“你就是嫉妒斯珩叔叔!所以才扔了我的玩具熊,你是个坏爸爸!”“等我长大了就搬去和斯珩叔叔住,”顾煜拉着妹妹的手,恶狠狠地说,“永远不回来看你!”夏乔竹没有制止孩子们的吵闹,只是微微蹙眉,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顾知年,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够了。”她红唇轻启,清脆的嗓音裹挟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董事会还有视频会议,要扔什么随你,别闹出动静。”门关上的瞬间,顾知年的眼眶无声地红了起来。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他擦干眼泪,看着满地的狼藉,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

放心,他不会吵到她。

往后余生,都不会了。

第二章

自从离婚协议签了后,顾知年便开始不再打理家务。

他不再凌晨五点起床,在寂静的厨房里为孩子精心准备营养早餐,不再在深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夏乔竹应酬回来给她煮醒酒汤。

那些曾经被他视作分内事的家务,如今全都交给了佣人。

起初没人察觉异样。

直到有一天,顾煜上学迟到被老师批评。

“顾煜,你怎么又迟到了?”老师严肃地问。

“爸爸没叫我起床。”顾煜低着头,小声说。

顾玥的作业本找不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妈妈,我的作业本找不到了!”顾玥哭着说。

“你自己好好找找。”夏乔竹有些不耐烦。

夏乔竹的怀表停了针,她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

“这怀表怎么停了?”夏乔竹皱着眉头说。

佣人们手忙脚乱,却怎么也达不到男主人的标准。

厨房里堆着没洗的碗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客厅里散落着孩子的玩具,一片狼藉;熨烫好的裙子总是不够平整,像是被揉皱的纸。

这个曾经井井有条的家,渐渐变得一团糟。

夏乔竹推开卧室门时,顾知年正倚在窗边看书。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神情很专注,仿佛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她站在门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质问。

顾知年合上书页,抬眸看她,眼神里很平静。

“我没闹。”他淡淡地说。

“那为什么不管家里的事了?”她走近几步,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在空气中弥漫。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满,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没有生气。”他将书放在一旁,语气很坚定,“只是不想管了。”夏乔竹眯起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声音冰冷地说:“理由。”“累了。”他平静地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疲惫,“家里有佣人,我不做也可以。”他想起上一世,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起床。

夏乔竹的咖啡必须85度,他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用温度计测量;三明治要烤得金黄酥脆,他会反复翻面,直到满意为止。

孩子们的衣服要手洗,他会用温和的洗衣液,轻轻揉搓,连袜子都要熨烫平整。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夏乔竹对霍斯珩的温柔,是孩子们对“斯珩叔叔”的亲近,是他六十二岁生日那天的孤独死去。

“顾知年。”她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里充满了不屑,“闹脾气就直说,别像个三岁孩子。”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没闹脾气,只是想休息。”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煜和顾玥冲了进来,小脸上写满愤怒。

“爸爸太懒了!”顾玥尖声喊道,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们要斯珩叔叔来照顾我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煜也跟着嚷嚷:“斯珩叔叔比你有耐心,比你勤劳,比你好一万倍!”夏乔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顾知年脸上,似乎在等他服软。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可他只是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既然你们觉得他好,那就接他来吧,我没意见。”空气瞬间凝固。

夏乔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神冰冷地盯着顾知年,一字一顿道:“你确定?”顾知年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坚定:“非常确定。”“妈妈快走呀!”顾玥急不可耐地拉住夏乔竹的袖子,小脸上满是期待,“我要斯珩叔叔现在就过来嘛!”顾煜也冲着顾知年做了个鬼脸,双手叉腰,大声道:“你走吧!离开这个家!有了斯珩叔叔,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了!”夏乔竹最后看了顾知年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决绝。

见他依旧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她咬了咬嘴唇,转身带着孩子们大步离开。

顾知年站在原地,听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很快,他就会如他们所愿,彻底离开这个家。

第三章

霍斯珩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对客厅指手画脚。

他走到真皮沙发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沙发表面,眉头微皱:“这套沙发太沉闷了,一点活力都没有。”说完,他转头看向夏乔竹,脸上立刻堆满了温柔的笑容:“乔竹,我们换套米白色的好不好?米白色多温馨啊。”夏乔竹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对管家下令:“按霍先生说的办。”顾知年站在楼梯拐角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工人们把半年前夏乔竹精心挑选的沙发抬出去。

那沙发曾经承载着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如今却要被无情地丢弃。

顾煜和顾玥像两个小跟班一样,紧紧跟在霍斯珩身后,兴奋地叫嚷着:“斯珩叔叔,这个抱枕也要换掉!爸爸买的丑死了,颜色土得要命!”霍斯珩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轻声笑道:“好,都换,给你们换最漂亮的。”顾知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都泛白了,但很快又松开。

那些抱枕是他在夏乔竹怀孕时,熬夜一针一线亲手缝的,里面塞的是防过敏的羽绒棉,就怕孩子们皮肤敏感。

可现在,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陌生。

餐桌上,霍斯珩大摇大摆地坐在原本属于顾知年的位置上,夹起一块肉,细心地挑去里面的刺,放进顾煜碗里:“多吃点,长高高。”夏乔竹偶尔会亲自给霍斯珩倒一杯咖啡,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眼神里满是温柔:“尝尝,这是你喜欢的口味。”那眼神,是顾知年从未得到过的柔和。

晚上,客厅的灯暗下来,四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

顾玥像只小猫一样蜷在霍斯珩怀里,顾煜靠在夏乔竹肩上,欢声笑语不断。

顾知年经过时,他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顾知年自嘲地笑了笑,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更可笑的是,曾经,夏乔竹、顾煜、顾玥对生活品质的要求苛刻得近乎变态。

可现在呢?顾知年看到霍斯珩随手把夏乔竹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扔在茶几上,表盘朝下,而夏乔竹却宠溺地戴上,还笑着问:“好看吗?”他还看到孩子们开心地穿着霍斯珩随便扔进洗衣机的校服去上学,领口还沾着昨天的酱汁。

顾知年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

还有一次,霍斯珩把外卖倒进盘子里,端到餐桌上,一本正经地说:“尝尝我做的菜。”竟然没有一个人拆穿。

顾煜还讨好地说:“斯珩叔叔做的菜真好吃!”顾知年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

“斯珩,这些粗活你别碰。”夏乔竹拦住要收拾茶具的霍斯珩,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他的手腕,眼神满是心疼,“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那么珍贵。”“斯珩叔叔,我帮你拿包!”顾煜殷勤地接过霍斯珩的限量版公文包,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那副样子,顾知年从未在自己儿子脸上见过。

“霍先生只需要好好休息。”管家恭敬地递上意大利手工拖鞋,弯腰说道,“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多讽刺啊。

他在这个家做了六年的家庭煮夫,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操持家务,他们却视而不见。

而霍斯珩一来,就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佣人们私下更是议论纷纷。

“夫人对霍先生真好,从来没见过她对顾先生这样。”一个佣人小声说。

“两个孩子也黏他,我看啊,这个家迟早要换男主人!”另一个佣人附和道。

顾知年早已心如死灰,什么都不管不问,每天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他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箱子里,仿佛在整理自己这六年的回忆。

直到那天下午,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先生!少爷和小姐在学校过敏了!救护车刚把他们送去医院!”电话那头,管家的声音焦急万分。

顾知年的心猛地一紧,来不及多想,抓起车钥匙就往医院赶。

他赶到医院时,两个孩子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夏乔竹站在走廊上,风衣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眼神冰冷,满脸怒气。

“顾知年。”她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一步步逼近顾知年,“你到底在干什么?”顾知年一怔,瞪大了眼睛:“什么?”“他们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夏乔竹逼近一步,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他,“为什么让他们喝芒果汁?”“不是我!”顾知年直视她的眼睛,眼神坚定,“我从来不会往家里买芒果。”自从孩子第一次吃芒果住院后,他便万分小心,千叮咛万嘱咐所有人不能给孩子吃芒果,连学校食堂的菜单都要亲自过目,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是你?”夏乔竹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那是谁?佣人?还是他们自己找死?”顾知年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护士推门出来:“孩子醒了。”病房里,顾煜和顾玥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到他们进来,眼神闪烁了一下。

“怎么回事?”夏乔竹沉声问。

两个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某种默契在流转。

突然,他们同时伸出手指,齐刷刷地指向顾知年,异口同声地喊道:“是爸爸!他之前买的点心里有芒果!”顾知年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浑身猛地一僵。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第四章

“就是爸爸!”顾玥带着哭腔,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地控诉着,“他明明知道我们对芒果过敏,还故意给我们吃,太过分了!”顾煜也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气鼓鼓地说道:“真是太坏了!他就是故意的!”顾知年的手指紧紧地攥住门框,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大声吼道:“顾煜,顾玥,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最好立马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够了!”夏乔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扣住顾知年的手腕,厉声说道:“顾知年,你就是这样做父亲的?不仅害了他们,还逼他们撒谎,你还有没有一点当父亲的样子?”“我没有……”顾知年的声音微微发抖,眼神中满是委屈,“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是想说他们诬陷你?”夏乔竹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们才多大?能有什么坏心思?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配当父亲吗?”两个孩子听到这话,突然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

夏乔竹立刻松开顾知年的手腕,转身去哄孩子。

可孩子们越哭越凶,小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顾玥抽噎着,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好难受……”“怎么才能舒服点?”夏乔竹低声问,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眼神中满是心疼。

顾煜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向顾知年,大声说道:“他对芒果也过敏,让他也喝芒果汁!让他也难受才行!”顾知年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仿佛掉进了冰窖。

他看着夏乔竹,她眼底的寒意让他浑身发冷。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夏乔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她直起身,打了个响指。

两个保镖立刻推门而入,他们身材魁梧,眼神凶狠。

“按住他。”夏乔竹冷冷地下达命令。

顾知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保镖按在了椅子上。

保镖用力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一升芒果汁被灌了进来,那甜腻的液体呛进气管,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他的皮肤,脸部开始肿胀,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他痛苦地抓挠着脖子,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看向夏乔竹,希望她能叫停这一切,可她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两个孩子已经不哭了,兴奋地拍着手,大声喊道:“活该!就该让他也难受!”黑暗袭来前,顾知年最后看到的,是夏乔竹冰冷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顾知年在病床上醒来。

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疼,每呼吸一下都像是有针在扎。

脸上还残留着过敏的红疹,一片一片的,触目惊心。

病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霍斯珩。

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带着一丝愧疚:“乔竹,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过敏……我只是想给他们榨杯果汁……”“不怪你。”夏乔竹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换了一个人,“你不知情,这不能怪你。”“要是我早点来说明实情,也不至于让你误会了顾先生。”霍斯珩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无奈起来,“煜煜,玥玥,你们也是,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怎么能为了袒护我,把一切都推到你们爸爸身上呢?”两个孩子委屈巴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斯珩叔叔,我们知错了……”顾玥抽抽搭搭地说,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只是……只是不喜欢爸爸……”“是啊,”顾煜也跟着附和,“他总是管着我们,不让我们吃零食,还要我们按时睡觉……我们想让他走……”顾知年的手指死死攥住被单,指节泛白。

这就是他放弃自己的生活,辛辛苦苦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啊。

他记得顾煜两岁生病发烧那天,家里空无一人。

秘书告诉他,夏乔竹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抽不开身。

他忙得晕头转向,却只能独自咬牙坚持,守在孩子的床边,一夜未眠。

顾玥从小体弱多病,他为此没日没夜地改善她的食谱,研究医院的最新治疗技术。

而夏乔竹,因为一个跨国并购案,毫不犹豫地飞去了国外,把孩子丢给了他。

可如今,他拼了命照顾的两个孩子,却成了伤他最深的人!

第五章

他只觉得疼得撕心裂肺,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他用手捂住心口,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紧接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航空公司确认机票信息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女声:“顾先生,您预订的飞往云城的单程机票已出票,请问需要为您选座吗?”“靠窗,谢谢。”顾知年慌乱地擦干眼泪,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电话刚挂断,病房门被推开。

夏乔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她的长腿笔挺,连裙摆都一丝不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在和谁打电话?”夏乔竹淡淡地问,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顾知年将手机放到一旁,声音有些沙哑:“朋友。”夏乔竹没有追问,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上次的事弄错了,是斯珩给他们喝的芒果汁。”“但他不知情,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顾知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得知是他的时候,她恨不得杀了他;可换作霍斯珩,就变成轻描淡写的“不知情”。

他张了张嘴,想质问,想嘶吼,想将满腔的委屈和不甘统统发泄出来。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夏乔竹,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嗯。”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那些曾让他无数个日夜辗转反侧的委屈,那些日积月累的不甘,此刻都化作唇边一抹自嘲的苦笑。

原来,爱与不爱,区别就这么简单。

夏乔竹似乎对他的反应颇为意外,微微一怔,又说道:“下周孩子们要去夏令营,我和斯珩会陪同,你自己回去就行。”她心里暗自期待着,等着他像往常一样苦苦哀求或者哭闹一番。

然而,顾知年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夏乔竹眉头微皱,觉得他这反应十分异常。

就在这时,手机适时响起,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说道:“公司有事,我先走了。”门“砰”的一声关上后,顾知年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印着四个月牙形的血痕,那是指甲深深嵌入肉里留下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顾知年的手机开始接连不断地振动。

全是霍斯珩发来的消息,一连串的照片和视频,记录着夏令营里的欢乐时光。

视频里,顾煜和顾玥满脸骄傲地向同学们介绍霍斯珩:“这是我们的爸爸!”同学们羡慕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哇!你爸爸好帅!”“妈妈美爸爸帅,你们真幸福!”一个孩子好奇地问:“那平时接你们上下学的是谁啊?”画面里,顾煜和顾玥的表情瞬间僵住,过了一瞬,顾煜才开口:“哦,那是……照顾我们的管家。”顾知年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水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这些年他不过是个免费的管家罢了。

没关系,他这个管家很快就要卸任了,以后就让他们心爱的“爸爸”去照顾他们吧。

一周后,管家把顾煜和顾玥送回了别墅。

两个孩子一进门就像小炮弹一样直奔厨房,脸上满是得意。

“爸爸!”顾玥尖着嗓子喊道,“你知道吗?斯珩叔叔在亲子运动会上崴了脚,妈妈可心疼了!”顾煜也迫不及待地补充:“妈妈包下整座医院给斯珩叔叔治病,连公司会议都推掉了,一直陪在他身边呢!”顾知年站在烤箱前,静静地听着孩子们的炫耀,手指稳稳地戴上隔热手套。

“爸爸,你有没有在听啊?”顾玥不满地跺着脚,“妈妈对斯珩叔叔可好了,比你……”“叮”的一声,烤箱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厨房。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

顾煜踮起脚尖,兴奋地说:“是蛋糕!我要吃!”顾知年取出烤盘,发现蛋糕边缘有些焦糊,他微微皱了皱眉,直接将蛋糕倒进了垃圾桶。

“啊!”顾玥尖叫起来,“你为什么扔掉!”“糊了,不能吃。”顾知年平静地说道。

“你骗人!”顾煜愤怒地踢了一脚垃圾桶,“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生我们的气,所以不想给我们吃,坏爸爸!”顾玥的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喊道:“我们没有你这样的爸爸!”顾知年摘下隔热手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自己拼了命照顾的孩子,只觉无比陌生。

“正好,”他轻声说,“我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

以后,你们就去找霍斯珩吧。”说完,他转身走向楼梯。

身后传来两个孩子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们恨你!永远恨你!”顾知年脚步一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就在他踏上第三级台阶时,后背突然被猛地一推。

“去死吧!”天旋地转间,他的身体重重摔下楼梯。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两个孩子站在楼梯顶端,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顾玥拍着手说:“活该!”顾煜做了个鬼脸:“谁让你不给我们吃蛋糕!”顾知年艰难地撑起身子,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小恶魔,怎么也无法将他们与当初在医院里奄奄一息时,自己拼死也要找医生救下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大门突然被推开。

“怎么回事?”夏乔竹低沉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霍斯珩。

看到这一幕,三人都愣住了。

“妈妈!”两个孩子立刻变脸,哭着扑过去,“爸爸把蛋糕扔了不给我们吃,还说不要我们了呜呜呜!”夏乔竹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蛋糕上,又看向满身是血的顾知年,眉头紧锁:“顾知年,你为什么非要和两个孩子过不去?和自己的亲生儿女说这种话,你配当一个父亲吗?”顾知年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

他看着夏乔竹,忽然笑了。

第六章

“在你眼中,我何时配得上你了?”顾知年嗓音嘶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他眼眶泛红,满脸痛苦,“你不一直都只把我当成照顾孩子的工具吗?”夏乔竹瞳孔微微一缩,眼神闪过一丝惊愕。

顾知年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血迹在他手上晕染开来,他决然道:“既然你心心念念的丈夫是霍斯珩,两个孩子也只认他当爸爸,那我退出,成全你们一家四口。”空气瞬间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乔竹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死死盯着顾知年,目光冰冷得像刀子,仿佛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男人。

“顾知年,别忘了,”她声音低沉冷冽,如同寒冬里的冰碴,“我们两家当时是联姻合作,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你想要我爱你?”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抱歉,我给不了。”顾知年听后,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着笑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是啊,她说得没错。

是他太蠢太笨,竟妄图把高高在上的神祇拉下神坛。

夏乔竹确实曾被拉下来过,可那个人不是他。

他早该明白的。

“乔竹,好了……”这时,霍斯珩适时地走上前,轻轻拉住夏乔竹的手臂,眼神温柔关切,“孩子们都吓坏了,我们先带他们上楼吧。”夏乔竹深深看了顾知年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她转身,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带着霍斯珩快步离开。

顾知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鲜血仍不断从伤口滴落,在地面上晕出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他满心后悔,后悔娶了夏乔竹,后悔生下那两个孩子。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从今往后,他只为自己而活。

三天后,是顾煜的生日。

生日宴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光芒在华丽的大厅里折射出梦幻的色彩,香槟塔在宴会厅中央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夏乔竹依旧阔绰,包下了整层楼,为顾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顾知年站在角落,看着顾煜和顾玥一左一右牵着霍斯珩的手,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围着他转。

两个孩子全程紧紧黏着霍斯珩,故意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晾在一旁。

夏乔竹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端着香槟杯,目光时不时落在霍斯珩身上,眼底满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夏总真是深情,这么多年了,眼里还是只有霍先生。”一位宾客轻声说道。

“可不是嘛?两个孩子也随了她,眼里只有斯珩叔叔。”另一位宾客附和着。

第七章

宾客们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顾知年的耳朵。

“我和夏总、霍先生是大学同学,当年夏总和霍先生在一起的时候,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就差没毕业就求婚了。”“怪不得!”旁边的人恍然大悟,“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哪怕没有丈夫的名分,也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有些人啊,费尽心思加入进来又如何?”有人轻蔑地瞥了顾知年一眼,语气充满嘲讽,“有了孩子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妻子的心?我看他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顾知年静静地听着,心脏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沉闷却不再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转身朝电梯走去。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

霍斯珩踩着锃亮的皮鞋走进来,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

“离婚冷静期三天后就到了。”他直视顾知年的眼睛,目光带着挑衅,“你会遵守约定离开的吧?”顾知年面无表情地按下1楼的按键,声音平静:“当然。”“我比谁都希望尽快离开。”霍斯珩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顾知年的肩膀,故作友好道:“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这个家。”“反正乔竹和孩子们都不喜欢你,他们会慢慢忘记你的。”电梯缓缓下降,顾知年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

突然——“轰!”一声巨响,电梯猛地一震,随即陷入一片漆黑。

“啊——!”霍斯珩失声尖叫,慌乱地掏出手机,声音颤抖:“乔竹!救命!电梯出故障了!”顾知年重重撞在墙上,额头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还好吗?”搜救员的声音透过电梯门传来。

“快救我们!”霍斯珩拍打着电梯门,焦急大喊,“我腿被卡住了!”金属撬动的声音刺耳地响起,一道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搜救员探头查看情况,脸色凝重:“夏总,两位先生的腿都被变形的门卡住了,但时间紧急,现在只能先救一个,您要先救谁?”顾知年视线模糊,看到夏乔竹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搜救员身后。

她目光坚定地落在霍斯珩身上,没有丝毫犹豫:“救斯珩。”“先救斯珩叔叔!”顾煜和顾玥哭着拉住搜救员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快救他!”搜救员皱眉,劝说道:“夏总,顾少爷,顾小姐,另一位先生伤势更重,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先救他。”“我说了,救斯珩!”夏乔竹声音冷得像冰,不容置疑。

搜救员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伸手去拉霍斯珩。

第八章

顾知年眼睁睁看着他们如临大敌般,小心翼翼地将霍斯珩从那摇摇欲坠的电梯里救出去。

而失去一半支撑的电梯门,不堪重负地发出可怕的“嘎吱”声。

“砰!”变形的金属狠狠砸在他腿上,钻心的疼痛瞬间像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全身。

他最后看到的,是夏乔竹紧紧扶着霍斯珩离开的背影,还有两个孩子那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的模样。

黑暗,无情地吞噬了他的意识。

顾知年再次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一股脑儿地钻入他的鼻腔,耳边是心电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

“醒了?”医生快步走过来,仔细地检查他的瞳孔,“肋骨断了三根,算你运气好,送医及时,不然这条命就没咯。”顾知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电梯坠落前的最后一幕。

夏乔竹毫不犹豫地选择救霍斯珩,而变形的电梯门砸向他时,她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剧烈的疼痛瞬间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或许是疼到了极致,连心都麻木了。

三天后,夏乔竹来接他出院。

她笔挺地站在病房门口,目光落在他缠满绷带的胸口,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斯珩以后还要弹钢琴,我不能让他的腿出事。”顾知年缓缓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你是家庭主夫,就算行动不便,影响也不大。”顾知年没有说话,只是这一次,他如此清晰地看清了这个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

她的眉眼依旧优雅得如同神祇,可那双眼睛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他的影子。

“夏乔竹。”他声音嘶哑,“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会在意吗?”夏乔竹眉头皱得更紧,没有回答。

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卡,“啪”地一声放在床头柜上:“别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这是补偿。

只要你安分守己,把两个孩子养大,你永远都是我先生。”顾知年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上一世,他到死都顶着“她丈夫”的头衔,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孤独终老的是他,被遗忘的是他,承受烈火焚身之痛的还是他。

所以,这一世,他不屑于再做她的先生。

他要活得更加精彩、更加耀眼,他要拥有真正爱他的人……他再也忍不住,话几乎脱口而出:“夏乔竹,我……”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夏乔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出霍斯珩温和的声音:“乔竹,我和孩子们在餐厅等你,有惊喜哦!”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马上到。”挂断电话,夏乔竹看了眼手表,语气再次冷漠:“有事出去一趟,司机在楼下等你。”她转身离开,背影显得那么纤细。

顾知年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挽留。

算了,反正很快她就会从霍斯珩那里得知离婚协议已经生效。

他不要她了,连带着那两个视他如陌路的孩子,他也不要了。

“王妈。”顾知年按下呼叫铃,“帮我把行李送到机场。”一小时后,他果断删除了夏乔竹所有的联系方式,将那张黑卡留在病房的抽屉里。

飞机起飞时,舷窗外的云层被夕阳染成绚烂的金红色。

顾知年望着这片璀璨的天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一世,他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委屈求全。

那些为爱卑微的日子,就让它随着这架飞机,永远消失在九霄云外吧。

前方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只属于自己的未来。

第九章

顾知年来到了云城。

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但莫名地,却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花了半个月时间,认真考察云城的各个角落。

最终,在老城区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他相中了一家店面,开了家名为“知年”的老书店。

店面不大,不过采光很好。

他又花了三个月时间精心装修,把原本破旧的店面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阅读空间。

云城的雨季很长。

顾知年站在书店的玻璃门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发呆。

“叮铃——”门口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他下意识地转身,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一愣。

站在门口的女人身材修长,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雨水顺着伞面“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板上。

她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正怯生生地往她怀里缩。

“请问有适合这个年龄段的绘本吗?”女人收起伞,声音温和。

顾知年这才看清她的脸——轮廓分明,眉眼如画,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肩膀,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怔住了,脱口而出:“宋清婉学姐?”女人先是明显地怔了一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片刻,眼睛突然一亮,恍然道:“呀,你是顾知年?”记忆如汹涌潮水般在顾知年脑海里翻涌。

宋清婉,医学院当年的风云人物,比他高两届。

那时候在学校,她就是出了名的才女,成绩拔尖得让人望尘莫及,钢琴弹得更是宛如天籁,是无数男生心中遥不可及的梦中情人。

“真巧啊。”顾知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女孩身上,好奇地问道,“这可爱的小姑娘是……?”“这是我侄女,叫橙橙。”宋清婉轻柔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背,柔声说道,“橙橙,快叫哥哥。”小女孩缓缓抬起头,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怯生生地喊了句:“哥哥好。”那声音软糯得就像刚出锅的棉花糖,甜丝丝的。

顾知年的心一下子就被这软糯的声音给融化了,他连忙蹲下身,和橙橙平视,笑着说:“你好呀,橙橙。

你想找什么样的书呢?哥哥可以给你好好推荐推荐哦。”橙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伸出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顾知年的脸颊,小声嘟囔着:“哥哥长得好帅呀,好像我爸爸。”这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宋清婉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蹲下身,将橙橙紧紧搂在怀里,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她爸爸……前几年生病去世了。”顾知年胸口猛地一窒,看着眼前这个失去父亲的小女孩,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煜和顾玥的模样——他们还有霍斯珩,可这个孩子,却什么都没有了。

“没关系的。”顾知年柔声说道,伸手轻轻揉了揉橙橙的头发,“橙橙喜欢童话故事吗?哥哥这里有好多特别漂亮的绘本呢。”橙橙用力地点点头,眼睛里瞬间亮起了光。

接下来的半小时,顾知年耐心极了,详细地给橙橙介绍一本又一本绘本。

小女孩渐渐放松下来,胆子也大了起来,竟主动拉住顾知年的手,撒娇道:“哥哥,你给我讲故事嘛。”宋清婉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当顾知年讲到《小王子》时,橙橙已经靠在他怀里,听得如痴如醉。

结账的时候,宋清婉轻声说道:“你讲故事的方式真的很特别。

橙橙平时特别怕生,可对你却这么亲近。”顾知年笑了笑,把包装精美的绘本递给橙橙,顺口说道:“我看见橙橙,也觉得特别亲切呢,要是橙橙是我的女儿就好了。”话一出口,顾知年就后悔了,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冒失。

不过,宋清婉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我们以后还能常来吗?”临走时,橙橙突然拉住顾知年的衣角,仰着小脸,满眼期待地问道。

顾知年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温柔地说:“当然可以啦,哥哥随时都欢迎你。”外面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宋清婉撑着伞,抱着橙橙走入雨中。

橙橙趴在她肩上,一直朝着书店的方向挥手,直到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书店了才停下。

顾知年站在门口,望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

第十章

从那以后,宋清婉和橙橙成了书店的常客。

几乎每个周末,她们都会来店里待上一两个小时。

橙橙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上,捧着绘本,看得全神贯注。

宋清婉则会选一本医学专著,坐在她旁边,静静地阅读。

有时候,顾知年会给她们泡上一壶花茶。

每次宋清婉都会礼貌地说:“谢谢你的花茶,味道真好。”橙橙则会甜甜地说:“谢谢叔叔。”然后又埋头看起书来。

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六,宋清婉眼睛亮晶晶的,笑着提议:“今天带橙橙去游乐园玩吧。

你也一起去吧。”“橙橙一直念叨着想和你一起去呢。”她又补充道。

顾知年本想拒绝,可看到橙橙那期待的眼神,心一下子就软了。

游乐园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橙橙左手拉着宋清婉,右手拉着顾知年,兴奋得又蹦又跳。

她们先去坐了旋转木马,橙橙骑在木马上,开心得咯咯直笑。

接着又玩了碰碰车,橙橙在车里横冲直撞,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她们一起排队坐了摩天轮。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橙橙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朵,大声说:“爸爸住在那里。”顾知年心头猛地一紧。

宋清婉轻轻将橙橙搂进怀里,轻声说:“爸爸在天上看着橙橙呢,他希望橙橙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橙橙点了点头,突然转过头,看着顾知年,认真地说:“哥哥可以做橙橙的新爸爸吗?”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顾知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在了那里。

宋清婉连忙打圆场:“橙橙,别乱说。”“我没有乱说!”橙橙小脸涨得通红,倔强地说,“我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橙橙,对不对?”顾知年看着小女孩倔强的表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煜的样子——他也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会固执地坚持到底。

“哥哥当然喜欢橙橙啦。”顾知年柔声说,“但是爸爸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代替他哦。”橙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靠回宋清婉怀里。

回家的路上,橙橙在后座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宋清婉开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顾知年,轻声说:“谢谢你今天陪她,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顾知年摇摇头,真诚地说:“我也很开心。”车窗外,夕阳把云层染成了绚烂的金红色,美得就像一幅画。

顾知年漫步在阳光之下,阳光炽热而刺眼,他不自觉地抬手去遮挡,宽大的袖口顺势滑落,露出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这疤痕曲折蜿蜒,像是一条扭曲的小蛇,盘踞在他的手腕上。

宋清婉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道疤,微微一滞,仅仅停留了一秒,便迅速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她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心中似有疑虑在盘旋。

一周后,宋清婉独自来到书店。

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杯,杯身散发着微微的暖意。

“这是我亲手做的安神茶。”她走到顾知年面前,将杯子递过去,声音轻柔而温和。

“也许会对你的睡眠有点帮助。”顾知年微微一愣,眼神中满是诧异,怔怔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那些不堪的过往,即便他如今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却依旧如影随形。

无数个深夜,他总是在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

宋清婉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清澈而温和,透着关切:“你忘了,我是医生呀。

其实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向我求助的……我想,现在我们应该也算是好朋友了,对不对?”顾知年下意识地拉下袖口,动作有些慌乱,像是要将那道疤痕和过往的秘密一同遮掩起来。

“抱歉,我不该多问。”宋清婉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只是……作为医生,也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顾知年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神情逐渐舒缓,终于露出了笑容,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茶。”“以后如果真有需要了,我一定会向你求助的,放心吧。”那之后,宋清婉来得越发频繁。

有时候她会带着活泼可爱的橙橙一起来,有时候则独自一人。

每次来,她的手里总会带着些小东西。

“看,这是我在路上采的野花。”她笑着将一束野花递给顾知年,野花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尝尝我做的手工饼干,味道很不错哦。”她又递上一盒包装精美的饼干。

或是新配的安神茶,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顾知年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陪伴。

有时候,他静静地看着宋清婉和橙橙在书店里读书的样子,宋清婉专注地翻阅着书页,橙橙则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他会恍惚觉得,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简单,平静,充满温情。

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顾知年正在书店里整理书架。

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在寂静的雨夜中格外刺耳。

他打开门,只见宋清婉站在门外,浑身湿透,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她怀里紧紧抱着发烧的橙橙,橙橙小脸通红,嘴里还不时发出微弱的呓语。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焦急和不安。

“橙橙一直吵着要见你……她说,只有你讲故事,她才能睡着。”顾知年连忙将她们让进屋里,接过滚烫的橙橙。

看着橙橙通红的小脸,他的心猛地一揪,心疼极了。

他轻轻拍着橙橙的背,柔声说道:“叔叔在这里,橙橙不怕。”那一晚,顾知年一直守在橙橙床边。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专注地看着橙橙,轻声给她讲故事。

故事里有美丽的公主、勇敢的骑士和神秘的城堡。

宋清婉坐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感激。

当橙橙终于沉沉睡去时,窗外的雨也渐渐停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像是一条梦幻的小路。

“谢谢你。”宋清婉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顾知年摇摇头,正要起身,却因为久坐而腿麻,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宋清婉手疾眼快地扶住他,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顾知年身上的温度,而顾知年也闻到了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两个人都默默红了脸,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别开了头,谁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第十一章

顾知年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夏乔竹才察觉到异常。

一开始,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以为顾知年只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哼,还挺会耍手段。”她心里想着。

可过了几天,无论她怎么打电话、发消息,都联系不上顾知年。

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才稍微认真了些。

她不耐烦地拨打电话给他之前的那些朋友。

“你见过顾知年吗?”她语气急促。

“没有啊,好久没联系他了。”朋友回答。

她接连问了好几个人,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

她愤怒地挂了电话,转身气冲冲地去了书房。

她打开电脑,迅速调出顾知年的银行账户信息。

屏幕上显示,那张她给他的黑卡,余额始终为零。

他离开时带走的只有自己的积蓄,再没动过夏家一分钱。

“呵,有骨气。”她冷笑一声,手指用力地敲击着键盘,关掉了电脑。

“不就是想让我们回头去找他吗?这么幼稚的手段,根本就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她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早餐时,顾煜和顾玥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妈妈,今天我们上体育课,我跑步跑了第一名!”顾煜兴奋地说。

“我画画也得到老师表扬了呢!”顾玥扬起小脸,一脸骄傲。

霍斯珩温柔地给他们夹菜,时不时抬头对夏乔竹一笑,眼神中满是爱意。

这场景看起来和谐美满,可不知为何,夏乔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妈妈,下周学校有亲子运动会,你能和斯珩叔叔一起来吗?”顾玥眨着大眼睛,眼神中充满期待。

“当然。”夏乔竹下意识回答,然后顿了顿,犹豫了一下问道:“以前……都是谁陪你们参加的?是你爸爸吗?”两个孩子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是他……可是我们才不想让他来呢!”顾煜撇撇嘴,小脸上表情很冷漠。

“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洗衣做饭,连大门都不愿意出,他也不知道收拾自己,我们根本不想让他过来。”“就是!”顾玥附和道,“斯珩叔叔每次都打扮得大方帅气的,所有同学都羡慕我们!”霍斯珩害羞地笑了笑,拿起咖啡壶给夏乔竹倒了杯咖啡:“乔竹,尝尝,我特意让佣人按你的口味煮的。”夏乔竹喝了一口,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太甜了。

从前她的咖啡都是顾知年手磨的,他总是那么细心,记得她喝咖啡不加糖,只加一勺奶。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霍斯珩关切地问。

“没事。”夏乔竹轻声回答,眼神有些黯淡。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轻声道:“我去公司了。”接下来的日子,夏家表面依旧风平浪静。

但一些细微的变化,却如同潜藏在暗处的藤蔓,悄然生长。

霍斯珩向来没做过家务,尝试了几次后,便不耐烦地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下人。

家中一切看似运转如常,可只有夏乔竹几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呢?”夏乔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家里再也没有那舒适柔软、亲手熨烫好的衣物。

从前睡前的一杯温牛奶,早上按照几人口味精心制作的早餐,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那种熟悉的温馨感,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直到有一天,夏乔竹参加一场商业宴会,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她脚步踉跄地坐到沙发上,摆摆手对助理说:“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吧。”门合上后,室内瞬间陷入寂静。

夏乔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意识地唤道:“人呢?”话出口,她才突然意识到,今天回来和往常不太一样。

没有为她留着的壁灯,茶几上也没有那碗热腾腾的醒酒汤。

“王妈!我今天不是说了有应酬吗?为什么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她拨通侍人房的电话,声音低沉而不悦。

不多时,王妈急匆匆地来到客厅,慌张地解释道:“抱歉,夏总,之前您晚上回来的事,都是先生亲手做的,我们就给忘了……”“还有您说的醒酒汤,也是先生亲手买食材,在厨房守几个小时熬好的,从不让我们插手。

要是您想喝,我现在就去看看怎么做。”夏乔竹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原来那些东西,都是他亲手一点点准备的。

“这六年里,他一直默默做着这些,却从来没说过?”她声音沙哑,眼中满是震惊。

王妈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先生说您胃不好,外面的醒酒汤太刺激,他得亲自看着火候。”夏乔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大理石台面。

整整六年,每次应酬回来,无论多晚,餐桌上总有一碗温热的醒酒汤。

她从未想过,那是顾知年守到深夜的成果。

“小姐,要不要我试着……”管家试探地问。

“不必了。”夏乔竹转身走向楼梯,“都去休息吧。”经过主卧时,她听见里面传来霍斯珩均匀的呼吸声。

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丝绸被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夏乔竹站在门口,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顾知年。

刚和顾知年联姻那段时间,她根本不想看见这个所谓的联姻对象,总是找各种借口躲出去,常常夜不归宿。

可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他在客厅里静静地等着。

顾知年浅眠,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来源:小爱故事会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