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去世,82岁的爷在爹搀扶下,扶灵走了几里路,爷说:人要记恩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8 09:30 2

摘要:我愣在原地,手机都差点掉地上。舅爷爷今年九十高龄,是奶奶的兄长,平日里最是和蔼可亲。去年冬天见他时,还硬朗地坐在门口晒太阳,怎么突然就……

讲述人/赵思源

撰写/情浓酒浓

二月的陕南,寒气未退。我刚从城里回来,半路看到爹神色焦急地往村外而去。

“爹,你这是干啥去!”我忙上前叫住他。

“阳儿,赶紧跟爹走,”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舅爷爷走了。”

我愣在原地,手机都差点掉地上。舅爷爷今年九十高龄,是奶奶的兄长,平日里最是和蔼可亲。去年冬天见他时,还硬朗地坐在门口晒太阳,怎么突然就……

“啥时候的事?”

“就今早。你小表叔刚来报的丧,你爷爷一听,当时就哭了,拄着拐杖就往你舅爷爷家去,拦都拦不住。”爹边说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我追了半路,记起忘了给你爷爷带药,怕你爷爷有啥事,又回来取药。”

爷爷已经八十二了,腿脚虽还算利索,可这般激动,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好。

田埂上的残雪还未化尽,小路蜿蜒在灰黄的山丘间。远远地,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拄着拐杖,蹒跚地向前移动。那件穿了多年的藏蓝色棉袄在苍茫天地间显得格外单薄。

"爹!您慢点儿!"爹加快脚步追上去。

爷爷似乎没听见,依然埋头向前走。等我们追到他身边时,我看见爷爷满脸泪痕。我从未见过爷爷如此伤心,即便是奶奶去世那年,他也只是红了红眼眶。

"爹,咱不急,慢慢走。"爹搀住爷爷的胳膊。

爷爷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把脸,声音哽咽:"我大哥走了……最后一个哥哥也没了……"

我心里一酸,忙扶住爷爷另一只胳膊。

赶到舅爷爷家时,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低沉的哭声和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悲伤的气息。表叔表婶们见我们来了,忙迎上来。

爷爷径直走向堂屋,舅爷爷静静地躺在棺材板上,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爷爷站在那儿,凝视着舅爷爷的脸,眼泪又无声地落下来。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舅爷爷花白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个孩子。

"哥,我来看你了。"爷爷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爹搬来一把椅子,让爷爷坐下。爷爷却摇摇头,就那么站着,久久地端详着舅爷爷。

小表叔红着眼睛走过来,低声对我们说:"爹今早还好好的,突然说想吃蛋糕。我赶紧去镇上买了回来,他吃了一小块,笑着说真甜,然后就躺下睡了……等我去叫他吃饭时,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爷爷听着,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大哥一辈子疼人,走也走得这么安生,没受罪,是福气。"

接下来的三天,爷爷守在舅爷爷灵前,几乎没合过眼。我和爹轮番劝他休息,他总是不肯。

"让我再多陪陪我大哥,"爷爷说,"这辈子,要不是他,我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呢。"

葬礼那天清晨,天空飘起了细雨。舅爷爷的棺材被抬出院子时,爷爷突然站起来,执意要扶灵送行。

"爹,路不好走,又下雨,您就别去了。"爹劝道。

表叔们也过来劝阻:"姑父,您心意到了就行,山上路滑,您年纪大了,别累着了。"

爷爷却异常固执,紧紧抓住棺材的边缘:"我得送送我大哥。这辈子,我最感谢的就是他,怎么也要送他最后一程。"

见劝不动,爹只好让我一起搀扶着爷爷,随着送葬队伍缓缓前行。

舅爷爷的墓地在几里外的山上,这条路蜿蜒崎岖,即使是年轻人走起来也费劲。爷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爬。雨水打湿了他的白发,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看着爷爷佝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酸楚。爹低声对我说:"让你爷爷送吧,这是他的心意。"

山路泥泞,爷爷的脚步却异常坚定。每走几步,他就要伸手摸一摸棺材,仿佛在安慰长眠的舅爷爷。

"哥,咱们兄弟一场,我送你最后一程。"爷爷喃喃自语。

雨渐渐大了,山路越发难行,但没有人抱怨,大家都默默地走着,陪伴舅爷爷走完这最后一程。

终于到了墓地,棺木缓缓放入土中。爷爷抓起一把土,轻轻撒在棺盖上:"哥,安心走吧,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回去的路上,爷爷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全靠我和爹搀扶着。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也随着舅爷爷一同去了。

那晚,爷爷发起低烧,我和爹守在他床前。喂他喝完药后,爷爷的精神稍微好了些,拉着我的手,讲起了往事。

"阳儿,人啊,得懂得感恩。"爷爷的声音虚弱却坚定,"要不是你舅爷爷,我和你奶奶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爷爷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那是1967年,二十四岁的爷爷刚娶奶奶过门。奶奶是邻村的姑娘,眉清目秀,干活利索。新婚才半个月,大奶奶就闹着要分家。

"那时候家里穷啊,"爷爷回忆道,"你太爷爷太奶奶把我们兄弟姐妹叫到一起,说树大分枝,是时候分家了。"

家里三个姑奶奶都已出嫁,只剩下大爷爷、爷爷和小爷爷还没分出去。太爷爷为难地说,家里就三间瓦房,大爷爷家有孩子,得留一间;小爷爷还没成亲,也得留一间娶媳妇;剩下的一间,要是爷奶住了,两个老人就得去村口的窝棚里住。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哪能让你太爷爷太奶奶住窝棚啊?"爷爷叹了口气,"我就说,我们年轻,我们住窝棚。"

最后,爷爷只分到了奶奶的嫁妆箱子和二十斤粮食。太爷爷说,为爷爷办婚事已经把家里的东西都花完了,大家随的礼也没多少,而大爷爷作为长子,以后是要还这些人情债的。

爷爷搬着那点可怜的家当,带着奶奶住进了村口的窝棚。那窝棚四面漏风,奶奶看着这情形,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当时心里那个难受啊,"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我还是安慰你奶奶,说我会努力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光有决心是不够的。就算爷爷拼命挣工分,那点粮食也撑不到下次分粮的时候。正当爷爷发愁时,舅爷爷来了。

"你舅爷爷提着半袋玉米和一些红薯来看我们,"爷爷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他说,省着点吃,先把这段艰难日子熬过去。"

舅爷爷看到爷奶住的窝棚,当即就拉着爷爷去找生产队长。好说歹说,队长总算同意让他们用些秸秆修补窝棚。

舅爷爷对爷爷说:"男人别的没有,有的是力气。明天下工后,你跟我去挖土,咱们自己和泥打土坯。"

于是,每天下工后,爷奶就跟着舅爷爷去挖土、和泥、打土坯。舅爷爷的手巧,教爷爷如何把泥和稻草混合,如何把泥坯做得结实平整。村里的乡亲们看他们辛苦,有空也来搭把手。

"那时候真是累啊,"爷爷说,"但心里暖和,因为有人帮衬着。"

两个月后,爷奶终于住上了自己盖的土房子。虽然简陋,但至少不再漏风漏雨了。

爹出生后,家里的日子依然紧巴。奶奶经常背着爹回娘家"蹭吃蹭喝",舅爷爷和舅奶奶从不嫌弃,总是尽可能接济他们。

"你舅奶奶也是个好人,从来没跟你奶奶红过脸。"爷爷感叹道,"后来咱家日子好过了,我从来没忘记你舅爷爷的恩情。每年收成好了,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你舅爷爷送些粮食去;过年杀猪,也总是挑最好的肉给他送去。"

爷爷说,人这一辈子,谁没有难处的时候?有人帮你是情分,要记得;没人帮你是本分,别怨恨。但最重要的是,得到过帮助,就要懂得感恩。

"你舅爷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今天送他最后一程,是应该的。"爷爷说着,又流下泪来。

我看着爷爷苍老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感动。那个年代的兄弟情谊,没有华丽的言辞,却有着最质朴的真诚。舅爷爷在爷爷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而爷爷用一生的感恩回报这份情谊。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年代的故事。我握紧爷爷的手,告诉他:"爷爷,您放心,我会记住您的话,也会记住舅爷爷的恩情。"

爷爷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那晚,我久久不能入睡,想着爷爷和舅爷爷的故事。在那个饥荒年代,一袋玉米、一些红薯,可能就是救命的恩情;而帮人盖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更是天大的情谊。

如今生活好了,我们不再为温饱发愁,但那份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似乎也变得淡薄了。爷爷那代人,物质匮乏,精神却富有;我们这代人,物质丰富,却常常感到心灵的贫瘠。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重要的不是活了多久,而是如何活着;不是收获了多少,而是给予了什么。舅爷爷用他的善良,在爷爷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帮助;爷爷用他一生的感恩,回报了这份情谊。

人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情义。

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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