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登科 (1919~1998),江苏涟水人,中共党员。1937年秋,参加江苏涟水县抗日游击队。他在游击队里摸爬滚打,很快锻炼成长为一名作战勇敢、能双枪连发的神枪手,由他亲手捉住的汉奸超过百人,击毙的敌伪军也达60余人,他的名字使日伪军闻风丧胆。
陈登科 (1919~1998),江苏涟水人,中共党员。1937年秋,参加江苏涟水县抗日游击队。他在游击队里摸爬滚打,很快锻炼成长为一名作战勇敢、能双枪连发的神枪手,由他亲手捉住的汉奸超过百人,击毙的敌伪军也达60余人,他的名字使日伪军闻风丧胆。
1950年毕业于中央文学研究所。曾任安徽省文联副主席,安徽省作家协会主席,《清明》主编,中国作家协会第三、四届理事,中国文联第四届委员,中共八大代表,全国第三、五、六、七届人大代表。1938年开始发表作品。194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活人塘》、《杜大嫂》、《黑姑娘》、《雄鹰》、《淮河边上的儿女》、《移山记》、《风雷、《赤龙与丹凤》、《破壁记》(合作)、《三舍本传》(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百岁图》,散文集《坎坷集》、《俯仰集》,电影文学剧本《柳湖新颂》、《卧龙湖》(合作)、《风雪大别山》(合作)、《柳暗花明》、《徐悲鸿》(合作)等,出版文学作品16部,600余万字。
陈登科是著名作家,其力作《风雷》轰动文坛。他也因此招来厄运,备受迫害,坐牢五年多。陈登科是从 一个农民到游击队战士进而成长为作家的,是党的培养加自己勤奋好学成才的。1959年冬至1964年创作长篇小说《风雷》。文革中,《风雷》被定为“反动小说、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毒草”,被揪斗、关牛棚,被秘密囚禁五年之久。
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陈登科的长篇小说《风雷》与浩然的长篇小说《艳阳天》均以农村为背景,描绘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变革的复杂图景。两部作品虽同属“十七年文学”范畴,却在主题表达、人物塑造、现实批判及时代局限上呈现出鲜明差异。本文将从主题内核、人物情感、现实映照与历史局限四个方面展开对比分析,探讨两部作品在文学史中的独特价值。
一、主题思想:阶级斗争与理想主义的张力
《风雷》——批判性视角下的基层斗争
陈登科的《风雷》以1954年淮北农村为背景,通过复员军人祝永康的视角,揭露了基层干部腐败、官僚主义与阶级矛盾交织的社会现实。小说原名《寻父记》,原计划以“大跃进”失败为背景,但因政治环境限制,将时间前移至1954年的灾荒时期。这一调整使作品以隐晦笔触批判了农村权力异化:以黄龙飞、黄大权为代表的地痞流氓勾结干部,借灾情敛财;而祝永康则以“寻父报恩”为动力,带领群众对抗压迫。陈登科直言创作初衷是“鞭笞背叛人民的干部”,并借祝永康之口强调“不忘本”的警示。这种对基层腐败的直接揭露,使《风雷》在同时代作品中更具批判锋芒。
《艳阳天》——意识形态规训下的合作化赞歌
浩然的《艳阳天》则将镜头对准1957年北京郊区的农业合作化运动,通过支书萧长春与保守势力马之悦的路线斗争,展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的“必然胜利”。小说以“阶级斗争为纲”,将人物划分为鲜明的正邪阵营:萧长春代表“大公无私”的社会主义新人,而马之悦、弯弯绕等则被塑造为“资本主义尾巴”的象征。尽管浩然强调作品素材源于亲身经历,但其叙事逻辑高度契合主流意识形态,通过“马老四吃野菜”等情节的戏剧化处理,将个人牺牲升华为集体主义精神的典范。这种对政治主题的主动靠拢,使《艳阳天》成为“红色经典”的标杆,却也削弱了现实的复杂性。
浩然(1932年~2008年),本名梁金广,中共党员,祖籍河北宝坻(现天津市宝坻区),作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艳阳天》、《金光大道》、《西沙儿女》、《苍生》、《乐土》、《活泉》、《圆梦》、《春歌集》等。
1946年参加革命,当过8年村、区、县基层干部。1954年调任《河北日报》记者。1959年10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60年到山东昌乐县城关公社东村下放劳动,后任该村第一任党支部书记。1961年调任《红旗》杂志编辑。1964年到北京市文联从事专业创作。历任中国文化传播发展促进会会长,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长,中国作家协会理事、全委,北京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北京市作家协会主席。1973年出席中共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1975年当选为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1977年起连续当选为北京市第七、八、九、十和十一届人大代表,1998年任全国政协委员。
二、人物塑造与情感纠葛:革命叙事中的个体温度
祝永康与万春兰:困境中的相濡以沫
《风雷》的情感线扎根于生存困境。祝永康作为复员军人,其“寻父”动机既包含对人民恩情的回馈,也暗含对身份归属的追寻。他在龙庙集初遇泼辣寡妇羊秀英,后者以狗肉摊为掩护,周旋于地痞势力之间,展现底层女性的生存智慧。而万春兰作为进步女性代表,与祝永康的情感更多建立在共同抗争的基础上。小说通过“芦柴车相遇”等细节,暗示二人情感萌芽于风雪中的互助——万春兰推车堵路时,祝永康的焦躁与最终的理解,折射出革命者对群众从疏离到共情的转变。这种情感模式虽未脱离“革命伴侣”框架,却因生存压力的真实刻画而更具血肉。
萧长春与焦淑红:意识形态化的情感符号
相比之下,《艳阳天》中的情感纠葛更服务于政治叙事。萧长春与焦淑红的感情始终笼罩在阶级斗争的阴影下:焦淑红作为进步青年,其爱慕之情常被转化为对萧长春政治立场的支持。例如“晒粮事件”中,焦淑红以行动捍卫集体财产,情感表达与政治忠诚高度重合。这种将私人情感公共化的处理,使人物关系成为意识形态的注脚。浩然曾坦言,萧长春原型萧永顺的经历被刻意“提纯”,以突出其“无产阶级英雄”特质,这种创作理念导致情感线缺乏人性纵深。
三、现实映照:苦难书写与理想建构的分野
《风雷》——灾难叙事中的社会切片
陈登科以冷峻笔触还原了淮北农村的生存困局。开篇对1954年雪灾的描写——“千里平原白茫茫一片,如同雪海”,不仅渲染环境之残酷,更隐喻政治寒潮的降临。羊秀英的狗肉摊成为权力寻租的缩影:黄龙飞等地痞以灾情为机,勾结干部倒卖物资;而祝永康的“寻父”实则是寻找基层政权的合法性根基。小说通过“吃狗肉”场景的讽刺性对比——饥民挣扎求生,权势者纵情享乐——揭露了阶级分化的加剧。这种对“人祸”的批判,使《风雷》在特殊年代成为“不合时宜”的异响,最终导致陈登科在文革中遭迫害入狱。
《艳阳天》——乌托邦建构下的现实遮蔽
浩然则以“本质真实”为名,将现实矛盾纳入意识形态框架。例如“马老四吃野菜”原型本是农民田敬元对知识分子的朴素关怀,但在小说中被重构为“社会主义新人”的道德典范。通过将个人苦难升华为集体荣耀,浩然将合作化运动的挫折转化为“道路正确性”的证明。这种叙事策略虽增强了作品的鼓舞性,却遮蔽了合作化过程中的实际矛盾,如“大锅饭”效率低下、农民自主权丧失等问题。正如雷达所言,浩然的作品是“真切与虚浮的混合体”。
四、时代局限:政治语境中的艺术困境
两部作品均受制于创作语境的规训,但应对方式迥异。 《风雷》因触碰敏感议题,在文革中被定性为“反动小说”,但其对官僚主义的批判、对农民苦难的呈现,反而赋予其超越时代的现实意义。
来源:楚之奇纵谈文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