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首席秘书林薇脸色惨白,举着平板电脑的手微微颤抖,声音都变了调:“严总……夫人她……她动用您的最高权限,接入了集团的全球直播系统……现在,正在播放……播放您和秦小姐在酒店……”
那场全球直播的丑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炸碎了所有表象。
源自网络
(1)
严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空气凝固得能捏出水来。
首席秘书林薇脸色惨白,举着平板电脑的手微微颤抖,声音都变了调:“严总……夫人她……她动用您的最高权限,接入了集团的全球直播系统……现在,正在播放……播放您和秦小姐在酒店……”
严稷猛地从巨大的办公桌后抬起头,那双惯常冷静无波的眸子骤然缩紧,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屏幕刺穿。他一把夺过平板。
屏幕上,高清画面稳定得残忍——那是他昨晚去的那家私人俱乐部包间的隐秘角落。画面里,他和秦思涵靠得很近,秦思涵正笑着替他整理微皱的领带,角度刁钻得看起来宛如亲密拥吻。背景音里,还隐约能听到秦思涵娇嗔的声音:“稷哥哥,你总是这么不小心……”
直播间的标题更是鲜血淋漓——“严氏总裁严稷婚内出轨实锤,与昔日旧爱秦思涵私密幽会全程放送!”
弹幕已经彻底疯了,密密麻麻的字符飞速滚动,充斥着震惊、唾骂、嘲讽,偶尔有几条为严稷辩解的声音也瞬间被淹没。
“立刻切断!封锁所有消息源!查清楚是谁干的!”严稷的声音冷得像冰,但仔细听,能听出那冰层下压抑的滔天怒火。他第一个念头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击,或者是他那几位虎视眈眈的叔伯的手笔。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技术部已经在尝试了,但是……但是对方的权限非常高,像是从……从内部最高层直接授权的,植入的病毒程序非常顽固,强行切断需要时间……”
“内部最高层?”严稷眉心狠狠一跳,一种极其荒谬且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他。除了他,拥有集团网络最高权限的只有……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蔡小雅”。
他的妻子。
严稷盯着那个名字,眼神复杂难辨,他挥挥手让林薇先出去处理危机。
电话接通,那头却不是预想中的哭闹、质问或者歇斯底里。
蔡小雅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快:“喂,严稷。”
“小雅?你在哪里?”严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看到……”
“看到直播了吗?”蔡小雅轻轻打断他,甚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听筒,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严稷的耳膜,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当然看到了,我亲手放的呀,效果还不错吧?全球同步呢,严总,这下你可真的出名了。”
严稷愣住了,有那么几秒钟,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蔡小雅因为受刺激过度而精神失常了。他那个温顺、甚至有些怯懦,结婚两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像个透明人一样的妻子,说什么?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
“我说,”蔡小雅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仿佛怕他听不清,“你和秦思涵的好戏,是我,蔡小雅,全球直播的。怎么样,惊喜吗?”
“蔡小雅!”严稷猛地提高声音,怒火终于冲破了冰冷的表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疯了?!这是严氏集团的声誉!你……”
“严氏的声誉?”蔡小雅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层伪装的平静终于碎裂,露出底下深藏的痛楚和尖锐,“那我的声誉呢?我的婚姻呢?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蒙在鼓里两年!看着你和你的旧情人眉来眼去,看着所有人暗地里嘲笑我这个不受宠的严夫人!严稷,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严稷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解释,“昨天是思涵她……”
“思涵?叫得可真亲热。”蔡小雅冷笑着打断他,“她怎么了?她又需要你帮忙了?又脆弱得必须你严大总裁亲自去安慰了?严稷,这种借口我听了两年,听够了!”
“那是商业上的应酬!有人给她使绊子,我只是去帮她解决一下!”严稷试图压制火气,但蔡小雅根本不给他机会。
“商业应酬需要贴那么近?需要她帮你整理领带?需要去那种私密性极高的俱乐部包间?严稷,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蔡小雅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强忍着泪水,“全世界都知道秦思涵是你的白月光,都知道我蔡小雅是个趁虚而入、占了严夫人位置的可怜虫!现在好了,大家都来看戏吧,看看这出戏到底有多精彩!”
“你简直不可理喻!”严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立刻回家!我们当面说!”
“回家?”蔡小雅嗤笑,“那个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房子?那从来就不是我的家。严稷,游戏结束了。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送给你。”
“蔡小雅!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蔡小雅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决绝,“顺便告诉你,直播信号源我设置了整整十二道防火墙,关联了严氏的核心数据库,你们强行切断的每一秒,都在丢失最重要的商业数据。想保住严氏的根本,就老老实实让这场戏播完。这是你……和你的秦思涵,欠我的。”
说完,不等严稷有任何反应,电话直接被挂断。
严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彻底的失控和难以置信。他猛地将手机砸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2)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林薇探进头,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严总,技术部那边……确认了。权限来源确实是……夫人的账户。而且病毒程序非常复杂,短时间内无法破解,强行破解的风险……极大。”
严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骇人的风暴:“秦思涵那边呢?”
“秦小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的经纪人也在疯狂找她……现场已经有记者围堵她了……”
严稷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就在这时,他的另一部手机响了,是他母亲,严家大宅的座机。
他接起,对面传来严母周曼丽又急又怒的声音:“严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蔡小雅发什么疯?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我们严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现在所有亲戚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妈,这件事我会处理。”严稷的声音透着疲惫。
“处理?你怎么处理?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那是恶意合成视频!宣布和蔡小雅离婚!都是那个丧门星惹出来的祸事!”周曼丽语气尖刻,“当初我就说不能娶这种小门小户的女人,上不得台面,遇到点事就撒泼发疯!思涵哪点不比她强?”
“妈!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要乱说!”严稷难得地对母亲提高了声调。
“你还护着她?她都把严家的脸踩在地上摩擦了!我告诉你,严稷,立刻、马上跟她离婚!把她赶出严家!然后去把思涵接回来,开新闻发布会澄清,就说你和思涵才是真爱,是蔡小雅用了手段才嫁给你……”
“够了!”严稷厉声打断母亲的话,“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您别再添乱了。”
挂掉母亲的电话,严稷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繁华依旧,但他知道,严氏帝国正因此事而震动。
他想起两年前,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危机,严家需要快速联姻获取蔡家手中一项关键专利的独家使用权。蔡家小门小户,唯严家马首是瞻,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女儿蔡小雅送了过来。婚礼仓促而低调,他甚至没仔细看过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只记得她很安静,总是低垂着眼,问他什么都说“好”、“听你的”。
这两年来,他忙于事业,应对家族内外的明枪暗箭,很少回家。偶尔回去,蔡小雅也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像一抹无声的影子。他给她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但她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承认,他忽略了她,甚至……有些轻视她。他觉得她温顺得近乎无趣。
可他从未想过,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竟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和……恨意。
她是什么时候策划的这一切?她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黑客技术?她隐忍了两年,就为了在今天给他这致命一击?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甚至……一丝恐惧。
他重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用。他找到蔡小雅的号码,再次拨了过去,这一次,回应他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严稷一拳砸在防弹玻璃上,关节处瞬间泛红。
(3)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一个普通咖啡馆包厢里。
蔡小雅关掉了手机,取出了SIM卡,轻轻折成两半,扔进了旁边的咖啡杯里。她看着那小小的卡片沉底,脸上的决绝慢慢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空洞。
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时尚干练的女人,是她的闺蜜兼律师,苏蔓。
苏蔓看着蔡小雅,眼里满是心疼和担忧:“小雅,你……你真的做到了?我的天,现在外面全乱套了!你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严稷他不会放过你的!”
蔡小雅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知道。但我不后悔。蔓蔓,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就像一个活在精美笼子里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他不爱我,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下场。”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每次秦思涵有点什么事,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走。每次家庭聚会,他母亲看我的眼神都像看垃圾。他呢?他永远那么忙,永远那么冷淡,好像我只是一件必须摆在家里的家具。我受够了这种日子了。”
“可是……用这种方式……”苏蔓还是不赞同,“这等于彻底撕破脸,没有回头路了。而且,你怎么会……”
“怎么会那些技术?”蔡小雅笑了笑,眼神有些飘远,“我大学辅修的就是计算机,只是后来家里觉得没用,逼我转了专业。结婚这两年,我闲着没事,就把以前的東西捡起来了……没想到,还真用上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严家势力那么大,你……”
“离婚。”蔡小雅斩钉截铁,“我必须离开他。协议我昨晚就拟好了,你看一下。”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蔓。
苏蔓接过一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只要了市中心那套小公寓和一笔足够你生活几年的存款?严家那么多财产,你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人,就算打官司也能分到不少!你这简直是净身出户!”
“我不稀罕他的钱。”蔡小雅摇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我要的是自由。拿得越多,牵扯就越多,我不想再和严家有任何瓜葛。我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苏蔓看着好友,重重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尽快把协议送过去。但这段时间你千万要小心,别让严稷找到你。先去我郊区的房子里住几天吧。”
蔡小雅点点头:“谢谢你了,蔓蔓。”
(4)
严氏集团的危机公关会议室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公关总监额头冒汗,正在汇报应对方案:“……目前最好的办法,是严总您和夫人一起出面,澄清昨晚只是正常的朋友聚会,角度问题导致误会,夫人是因为一时气愤才……然后表现出你们感情很好,是有人恶意煽动……”
“她不会配合的。”严稷冷声打断,“她关了机,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严稷的特别助理高翔快步走进来,俯身在严稷耳边低语了几句。
严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她只要了那套公寓和一点存款?她倒是清高!”
这种“不求钱财”的姿态,反而让他觉得更加难堪,仿佛他严稷和她两年的婚姻,只值这点东西,更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
高翔迟疑了一下,又低声道:“另外……我们查到,夫人昨晚……并不是冲动行事。她提前很久就在布局了。那个直播病毒程序,非常高明,不是短时间内能写出来的。而且,她似乎……很清楚秦小姐昨晚会约您,也很清楚那家俱乐部哪个角落有她需要的‘拍摄角度’。”
严稷猛地抬眼:“你的意思是?”
高翔低下头:“我们怀疑……夫人可能很早就知道您和秦小姐的来往,并且……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严稷的心猛地一沉。他一直以为蔡小雅是懵懂无知、逆来顺受的,可如果……如果她一直都知道,并且冷眼旁观,暗中谋划了这一切呢?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会议结束后,严稷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第一次开始真正回想和蔡小雅婚姻中的点点滴滴。
她似乎总是在他回家时,提前放好拖鞋;她记得他不吃葱姜,家里的菜从来不会出现;他胃不好,她总会默默炖好温养的汤,但他很少喝;他偶尔回家早,会看到她坐在窗边看书,侧影安静孤单……他从未在意过。
他甚至想不起上一次好好跟她说话是什么时候。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他伤她至此?
烦躁和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心里交织。他再次尝试拨打蔡小雅的号码,依然是关机。
他猛地站起身,拿起车钥匙。他必须找到她,当面问清楚!
(5)
严稷驱车回到那座他很少回去的别墅。
冰冷、空旷,没有一丝烟火气,果然不像个“家”。他快步上楼,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整洁得过分,属于蔡小雅的东西少得可怜。梳妆台上只有几样基础的护肤品,衣帽间里她的衣服也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大部分还是他让秘书按照豪门太太标准给她置办的,标签都没拆。
他打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她走得干脆利落,仿佛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严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蔡小雅是真的想要离开,而且离开得毫不犹豫。
他在书桌角落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旧笔记本。他几乎没有犹豫,用力掰开了锁扣。
笔记本里,是蔡小雅清秀的字迹。
前面几页记录着一些琐碎的心情,日期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x月x日,今天搬进来了。房子很大,很漂亮,但有点冷。他好像很忙,没跟我说几句话。”
“x月x日,试着煲了汤,等他到很晚,他没回来。电话也没一个。”
“x月x日,在商场遇到秦思涵了。她真漂亮,和他站在一起很配。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偷了她的东西。”
越往后翻,记录越少,语气也越来越灰暗。
“x月x日,他又去见她了。借口都很拙劣,但我懒得问了。”
“x月x日,严家的宴会上,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话。他母亲当众说我配不上他。他什么都没说。”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日期是昨天。
“是时候结束了。两年,够了。”
笔记本从严稷手中滑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上。
原来她不是没有感觉,她只是把所有的委屈、失望、痛苦都默默吞了下去,然后在一个无人察觉的角落,默默策划了这场毁灭性的告别。
他一直以来忽略的、轻视的,究竟是一颗怎样绝望而又坚韧的心?
就在这时,高翔的电话打了进来:“严总,找到夫人的下落了。她去了她闺蜜苏蔓律师在郊区的房子。另外……秦小姐来公司了,情绪很激动,一定要见您。”
严稷握紧手机,沉声道:“告诉秦思涵,我马上回去。还有,备车,我去郊区。”
(6)
严稷回到公司时,秦思涵正红着眼睛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一见到严稷,她立刻扑了上来,梨花带雨:“稷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蔡小雅她疯了是不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我的事业全毁了!代言解约,戏也被停了……大家都在骂我!”
严稷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碰触,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声音平静无波:“昨晚,你约我去俱乐部,只是单纯为了谈那个被抢的角色?”
秦思涵的哭声顿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当……当然啊!不然还能为什么?王导那边非要你亲自出面才肯松口……稷哥哥,你怀疑我?”
“那个角落,正好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角度抓得恰到好处。”严稷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她,“而且,蔡小雅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个时候启动直播?思涵,我需要听实话。”
秦思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声音也弱了下去:“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帮我……”
“帮我整理领带?”严稷冷笑一声,“思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的脾气。我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秦思涵的脸色瞬间白了。她了解严稷,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是真的动怒了。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说了部分实话:“是……是我故意约你在那里的。我知道蔡小雅好像雇了人跟踪你……我只是想刺激一下她,让她知难而退,早点让出严太太的位置……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疯,直接全球直播!稷哥哥,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严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此。
秦思涵的那点小心思,他以前不是毫无察觉,只是懒得深究,甚至某种程度上纵容了,因为他确实不在意蔡小雅会怎么想。但现在,这点小心思却成了引爆一切的导火索。
“你出去吧。”严稷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厌恶,“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的事情,我会让高翔处理。”
“稷哥哥!”秦思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出去!”严稷厉声道。
秦思涵被他的气势吓到,哭着跑走了。
办公室终于恢复安静。严稷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无比讽刺。他一直以为蔡小雅是那个多余的人,是这场商业联姻里被动接受的棋子,现在才发现,他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自作聪明的傻瓜。
他拿起外套,再次向外走去。他必须立刻见到蔡小雅。
(7)
郊区,苏蔓的别墅外。
严稷的车刚停稳,就看到蔡小雅和一个短发的干练女人(苏蔓)从房子里走出来,似乎正要上车离开。
“小雅!”严稷推开车门,快步上前。
蔡小雅闻声回头,看到是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冷淡。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衫,素面朝天,和平时那个打扮精致却毫无生气的严夫人判若两人。
“严总,有事?”她疏离地开口。
严稷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蔓:“我想和小雅单独谈谈。”
苏蔓警惕地看着他,挡在蔡小雅身前。
蔡小雅轻轻拍了拍苏蔓的手臂:“蔓蔓,你去车里等我吧,没事的。”
苏蔓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上了车,但眼睛一直盯着这边。
只剩下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尴尬而紧绷。
“那个笔记本……我看到了。”严稷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蔡小雅眼神波动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哦。所以呢?严总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来可怜我的?”
“我……”严稷语塞,他看着她清澈却冰冷的眼睛,第一次感到词穷,“对不起,小雅。这两年……我忽略了你。”
蔡小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轻笑了一下:“忽略?严总,你不是忽略,你是根本看不见我。在你眼里,我大概和家里的家具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秦思涵养的那条狗重要。”
“我不是……”严稷试图辩解,却发现语言苍白无力。
“离婚协议苏蔓应该已经送到你办公室了。”蔡小雅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我只要那套公寓和那笔钱,严家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签了字,我们就两清了。”
“如果我不签呢?”严稷盯着她。
蔡小雅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那我们就法庭见。虽然严氏律师团很厉害,但苏蔓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严总,你确定要把这场闹剧搞得更大吗?我反正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严稷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痛。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这个他从未珍惜过的妻子,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要把自己从他的生命里彻底剥离出去。
“小雅,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句话几乎是不经大脑地说出了口,连严稷自己都愣了一下。
蔡小雅也愣住了,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严稷,半晌,才缓缓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嘲讽:“严稷,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吗?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补不回来的。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就让这个错误结束吧。”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苏蔓的车。
严稷僵在原地,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悔恨交加,什么叫无能为力。
(8)
一周后,严稷签了离婚协议。
他没有再试图去找蔡小雅。他知道,说什么都晚了。那份签好字的协议,由高翔送到了蔡小雅手上。
又过了一周,严氏集团的危机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才勉强平息。股价大跌,声誉受损,几个重要项目搁浅。严稷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工作起来近乎疯狂。
他再也没有见过秦思涵。听说她的事业一落千丈,最终离开了这个城市。
偶尔,他会开车到蔡小雅住的那栋公寓楼下,远远地看着那个亮着灯的窗口,却从来没有上去过。
他不知道的是,蔡小雅用那笔离婚得来的钱,和苏蔓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她重新拾起了大学时喜欢的专业,日子忙碌而充实。她脸上渐渐有了真正的笑容。
半年后,在一个行业酒会上,严稷意外地看到了蔡小雅。
她作为合作方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那里,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化着淡妆,自信地和客户交谈着,眼神明亮,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和半年前那个决绝冰冷的她,又不一样了。
严稷隔着人群看着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蔡小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目光与他相遇。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他礼貌而疏离地点了点头,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然后便自然地转回头,继续和身边的人交谈。
那一刻,严稷清楚地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他失去了那个曾经默默爱过他、等待过他,却被他伤得体无完肤,最终以一种惊天动地的方式离开他的女人。
这场始于利益、充满忽视和伤害的婚姻,最终以一场全球直播的丑闻开始,以他的悔恨和她的重生告终。
他站在原地,手里香槟的酒液微微晃动,映照着璀璨灯火,却只觉得一片冰凉。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