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的忘年交朋友,那位京圈遥不可及的大小姐收养了他,她说她大他六岁,让他叫她姐姐。
第一章
爸爸车祸离世后,傅深铭成了孤儿。
他的忘年交朋友,那位京圈遥不可及的大小姐收养了他,她说她大他六岁,让他叫她姐姐。
自那之后,他要什么她买什么,将他宠成了南城最尊贵的小王子。
直到18岁成人礼那天,他偷了她的内衣,放在那隐秘之地……冰凉的丝绸质感,似他在抚摸她。
下一秒,门开了,她撞破了这一切。
她难以置信,又勃然大怒,斥他罔顾人伦,连她也敢肖想。
第二天,她便撕了他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将他送到了章瑜学院,那是京北最有名的学德行的地方,她让他和老师学好什么是礼义廉耻,断了那些心思再回来。
可他去后的第一天,眼睛里就被灌了芥末。
第二天,他被人在楼梯口拖行两小时。
第三天,拿着刑具的十个老师进了他的房间。
……
三年后,夏晚星来接他了。
傅深铭站在章瑜学院的大门口,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夏晚星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依旧是那副清冷高傲的模样。
和三年前不同的是,她的副驾驶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鲜艳的蓝色卫衣,五官立体,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
“这就是深铭吧?你好,我是晚星的未婚夫霍泽枫,你叫我泽枫哥就可以了。”
傅深铭麻木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泽枫哥好。”
说完,他转身坐进了车的后座。
夏晚星坐在驾驶位上,冷着脸发动了车子,“这几年学得怎么样?还会有那些心思吗?”
傅深铭的手指微微发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他想起那些年被电击、被拖行、被践踏尊严的日子,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颤抖着闭了闭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夏晚星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明明这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可为何心里还是不舒服?
“你知道就好。”
傅深铭苦涩地笑了笑,低下头,不再说话。
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夏家的别墅门口。
傅深铭下了车,习惯性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然而,当他推开门时,却发现那里早已改成了猫窝。
霍泽枫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啊深铭,因为我跟你夏姐姐快结婚了,所以我前阵子就搬进来了。平日里我总爱救助一些流浪猫狗,你的房间阳光最好,所以我就把猫安置在这了,我现在让佣人腾出来。”
傅深铭摇了摇头,“不必了,泽枫哥,您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我住哪里没关系的。”
说完,他转身去了客房,乖巧得不像话。
晚饭时,夏晚星对霍泽枫各种体贴入微。
她给霍泽枫夹菜,轻声细语地和他说话,眼神里满是温柔。
傅深铭自始至终目不斜视,低头吃着碗里的饭,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霍泽枫抽空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深铭,别光吃饭,吃菜啊。”
傅深铭条件反射般地听从命令,连忙机械地用筷子往嘴里疯狂塞菜,哪怕烫得喉咙全是泡,他也依旧麻木地吞咽着。
霍泽枫笑着看向夏晚星:“你还说深铭不好相处,我现在看好相处得很,多懂事啊。”
夏晚星抬眸看了傅深铭一眼。
她没想到傅深铭改得如此彻底,从回来到现在,几乎没闹过半分脾气,故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在那里学得确实不错。以后就像今天这样,和泽枫好好相处。”
傅深铭已经吃完面前这盆菜,站起身说道:“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他回到房间,关上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他这些年在章瑜学院攒的钱。
他想起方才夏晚星说的话,要和霍泽枫好好相处,可他早就想好了,要买张飞机票离开这里,离开夏晚星。
他数了数,发现只够买一张九天后的低价航班机票。
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点击了购买。
出票的那一刻,他闭上眼睛,缓缓流出泪来,像是解脱,又像是绝望。
洗漱完后,他如以往在章瑜学院一般,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可不知是不是今天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刚闭眼,脑海里便不断浮现出夏晚星的脸。
那日,她的眼神冰冷,声音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傅深铭,你罔顾人伦,荒唐至极,竟然连我也敢肖想?”
过往在脑海中交相辉映,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突然门打开了。
有人走进来,皱着眉说道:“怎么睡这么早?你忘了喝牛奶。”
傅深铭听到女人的声音,瞬间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坐起身。
他忘了自己已经回家了,还以为仍在章瑜学院。
在那里,只要有人进他的房间,他必须立刻脱掉衣服跪下做臣服姿态,任由那些说着礼义廉耻的老师拿着皮鞭抽打,并说“感谢恩赐”。
但凡每个步骤拖慢点,就会生不如死。
于是,他连忙扑过去跪在地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哭:“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眼看他裤子解开的那一瞬,灯光全部打开。
他泪眼朦胧地看见夏晚星端着牛奶站在他面前,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傅深铭,你在干什么?!”
第二章
傅深铭的薄唇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晚星已经勃然大怒。
她将手中的牛奶重重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乳白色的液体溅在他的脚边,冰凉刺骨。
“本以为你学好了,没想到后招在这。”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和愤怒,“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毛头小子,更不会喜欢自己从小养大的人。我不是个畜生,就算你全身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冷硬得像一座冰山。
傅深铭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发白。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霍泽枫,轻点……深铭还在隔壁呢。”
霍泽枫没有回应,只是接吻的黏腻水声越来越大。
紧接着是夏晚星的呻吟声,一声比一声高亢。
床铺的摇晃声,也一声比一声激烈。
傅深铭知道,夏晚星是在故意警告他,让他明白自己的位置。
他的确痛苦,可这痛苦却不是源于喜欢她。
早在那地狱般的三年里,他对她的喜欢便彻底消耗殆尽。
送他进章瑜学院的时候,夏晚星曾说过:“傅深铭,记住,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三年后,他学好了规矩,也不敢再喜欢她了。
他的痛苦,源于那三年里每晚都能听到这些声音。
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那些声音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无法逃脱。
他开始跪在房间的地上,朝着章瑜学院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磕头。
砰砰砰,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刺耳。
“傅深铭不喜欢夏晚星了,傅深铭不喜欢夏晚星了,傅深铭再也不喜欢夏晚星了……”
他疯了一般地默念,声音沙哑而麻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从那些痛苦的回忆中解脱。
第二天清晨,傅深铭坐在餐桌前,低着头机械地吃着早餐。
夏晚星和霍泽枫从楼上下来,霍泽枫的脖子上满是吻痕,笑容明媚而刺眼。
傅深铭目不斜视,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吃完早餐,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夏晚星叫住。
“站住,你额头上怎么回事?”
傅深铭停下脚步,声音麻木:“不小心磕的。”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他已经做好打算,接下来就在房间里熬过这剩下的八天,然后彻底远走高飞。
夏晚星的声音陡然提高:“什么磕法能把头磕成那样?你是不是又想法子在……”
话还没说完,霍泽枫便打断了她:“晚星,别对小孩那么凶嘛。”
他笑着看向傅深铭,“深铭,今天我和晚星要去选婚礼场地,你跟我们一起吧。”
傅深铭刚想拒绝,夏晚星便厉声道:“我昨天才跟你说要跟泽枫好好相处,你都全忘了是不是?”
傅深铭低下头,声音微弱:“好。”
一连选了好几个场地后,霍泽枫最后决定在游轮上举办婚礼。
夏晚星中途接了个公事电话,走进船舱内。
霍泽枫和傅深铭站在甲板上,海风拂过,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
两人一路无话,傅深铭也不适应和人这么待在一起,刚要默默离开,霍泽枫突然叫住了他。
“深铭,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说,是什么样不知廉耻的人,才会喜欢上养大自己的姐姐。”
傅深铭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指紧紧攥住栏杆。
霍泽枫看出了他的震惊,轻笑一声:“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早就听说晚星身边有个宠得上天的男孩,但却突然把他送去了学德行,我很好奇,就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如此荒唐,竟然连从小养大自己的女人都喜欢。”
傅深铭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霍泽枫便转过身,眼神冰冷而锐利:“傅深铭,我喜欢了晚星很多年,如今她终于答应和我结婚,我不允许这件事出半点岔子,更不想婚后还有一个‘第三者’始终穿插在我们生活中,你明白吗?”
傅深铭闭着眼睛,声音颤抖:“明白,泽枫哥,你放心,我会离开的。”
第三章
“放心?”霍泽枫冷笑一声,“我一点都不放心。所以,我会在婚礼开始前,主动逼你离开。”
说完,趁着傅深铭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转身,纵身跳入了海中。
噗通一声水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泽枫!”
夏晚星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紧接着,她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
傅深铭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夏晚星好不容易将霍泽枫救了上来,给霍泽枫做了人工呼吸。
霍泽枫咳嗽了好几声,虚弱地睁开眼,那双眼水雾朦胧:“晚星,我本以为这两天深铭应该是接纳我了,没想到他居然会趁我不注意,将我推进海里,你别怪他,他也……”
话还没说完,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夏晚星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冥顽不灵!傅深铭,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舍弃你那些肮脏的心思?”
傅深铭慌忙摇头:“不是这样,姐姐,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他也不是我推的。”
“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真话?你给我等着!”
夏晚星却不肯再听,扶起霍泽枫,飞快地离开了甲板,送去医院。
傅深铭站在原地,只觉心脏像被生生挖空似的疼。
看着她的背影,他喃喃自语,说出了那句早已说过上万遍的话。
“夏晚星,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啊。”
半夜,傅深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夏晚星的那句“你等着”,一定是要来惩罚他。
在章瑜学院那几年,他早已学会,逃跑和求饶只会让痛苦加倍。
于是他乖乖地等着,等着她的惩罚。
不知道等了多久,大门被猛地推开。
夏晚星携着风雨而来,“跪下!”
傅深铭顺从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夏晚星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听话。
她从墙上抽出一根鞭子,一步步朝他走来:“现在知道听话了?晚了!傅深铭,我是不是太宠你了,宠得你无法无天,让你觉得这家法放在这里是摆设?”
说完后,啪的一声,一道鞭子骤然抽打在他身上!
傅深铭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但他却一声不吭,仿佛那鞭子抽在别人身上。
“说话!”夏晚星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到底知不知错?”
“知错了。”
“知错了?”夏晚星冷笑一声,手中的鞭子再次扬起,“知错了为什么还要做出那些事?”
啪!啪!啪!
夏晚星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傅深铭的背上。
第一鞭。
“为什么要把泽枫推下海,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死了?”
第二鞭。
“为什么要喜欢我,你知不知道我大了你六岁?”
第三鞭。
“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养你到大?”
……
第五十二鞭。
“傅深铭,你为什么要这么荒唐,荒唐到让我……”
夏晚星大脑被怒火侵袭,抽了不知道多少鞭,有些话险些脱口而出,就在话音戛然而止的瞬间,佣人哭着扑了过来。
“小姐,别打了别打了,先生从小都是娇惯长大的,撑不住的!”
“求您看看,已经血流成河了啊。”
夏晚星这才停下手中的鞭子,低头看向傅深铭。
他的背上满是鲜血,地上也积了一滩血,甚至流到了她的皮鞋底下。
可让她震惊的是,傅深铭居然从始至终低着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甚至毫不求饶。
她猛地将人提起来,却发现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
“傅深铭,你不会喊疼吗?你以前不是最会喊疼的吗?”
傅深铭抬起头,声音平静:“因为不疼。”
在章瑜学院受的罪,挨的打,比这疼多了。
说完,他嗓音嘶哑,脸色苍白:“打完了吗?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夏姐姐?”
夏晚星终于发现不对劲,“怎么可能不疼?打了这么多鞭,怎么会不疼?”
她扒开他的衣服,身后的佣人发出一声惊呼,
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一窒!
第四章
傅深铭的后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除了新鲜的鞭痕,还有各种陈旧的伤疤,交错纵横,像是被无数次的折磨刻印在他的皮肤上。
整个身体看上去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他曾经遭受的痛苦。
夏晚星站在他面前,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的手指颤抖着,想要触碰他的后背,却又不敢真的碰到那些伤痕,仿佛怕弄疼他。
“你……你这是怎么弄的?”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和心疼。
傅深铭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终于发现了吗?发现那个所谓的“章瑜学院”,实际上是个地狱了吗?
可是,发现了又能怎样呢?
以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小王子傅深铭,还能回来吗?
回不来了。
他刚要开口,身后却传来霍泽枫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无奈:“深铭,我都不追究你把我推下海了,你怎么还要用这种手段来骗晚星呢?”
夏晚星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些……都是假的?”
霍泽枫轻笑一声,语气轻描淡写:“当然啦,你不是说深铭这三年都在章瑜学院吗?那可是京北最正规的学校,他闭校不出,能有什么受伤的地方?晚星,你别被他骗了。”
夏晚星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愤怒。
她猛地将鞭子狠狠扔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冰:“傅深铭,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你一天都不准吃饭!”
傅深铭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反正在章瑜学院,不吃饭也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饿极了,他甚至还要跟狗抢吃的。
他轻声说道:“好。”
然后转身进了房间,背影单薄而倔强。
房间里,照顾了他许多年的佣人李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膏。
她看到傅深铭后背的伤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先生,您怎么不解释呢?这些伤痕哪里是假的?您不是在那个学校上课吗?怎么会伤成这样?怎么不告诉小姐呢?她那么疼您,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傅深铭垂着眸,眼神空洞。李妈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进他的心里。
她会心疼吗?或许以前会吧。
以前,夏晚星真的很疼他。
有女生给她递情书,说和他交往就能坐跑车去兜风。
夏晚星知道后,直接送了一车库上千万的豪车给她砸着玩,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我养的男孩,一般人骗不走。”
他发烧的时候,她在国外连重要会议都不开了,连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彻夜守护在他床边,直到他退烧。
他生病的时候,她会亲自煮中药,一边喂他喝,一边轻声哄他:“深铭乖,喝完就不疼了。”
傅深铭的眼角慢慢有了泪,他轻轻闭上眼睛,低声说道:“李妈,我累了,想睡了。”
李妈擦了擦眼泪,轻轻给她盖上被子,声音哽咽:“先生,那您好好休息。”
傅深铭点了点头,慢慢躺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他想着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了从前。夏晚星牵着他的手,带他去游乐园,给她买巧克力,陪他坐过山车。她的笑容温柔而宠溺,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可是,那些都太遥远了,都,已经是从前了啊。
第五章
傅深铭在房间里养了一天的伤,后背的鞭痕依旧火辣辣地疼。可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霍泽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精致的西装。
“深铭,今天是晚星的生日,我给他办了一个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吧。”
傅深铭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就可以了。”
霍泽枫的笑容微微凝固,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深铭,你最好乖乖听话哦。”
听到这句话,傅深铭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机械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西装,转身去换。
霍泽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他早就发现,只要对傅深铭说“你最好乖乖听话”,他就会像被施了咒语一样,毫无反抗地服从。
他不禁想,难道这是在章瑜学院养成的习惯?可那个学校明明是教德行的,怎么会使这种手段。
还没等他想清楚,傅深铭已经换好礼服走了出来。
霍泽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宴会要开始了。”
宴会厅里,灯光璀璨,宾客云集。
傅深铭跟在霍泽枫身后,低着头,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傀儡。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夏总养得十分骄纵桀骜不驯的那个小男孩吗?怎么看起来骨瘦如柴,毫无灵气啊?”
“是啊,我家那闺女那时候还暗恋他呢,说他最是青春帅气,全校女生都喜欢着他,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个木偶一样?”
“相比之下,和夏总未婚夫站在一起真是黯然失色。”
“霍先生和夏总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傅深铭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是沉默地跟在霍泽枫身后。
霍泽枫则微笑着走到夏晚星身边,搂着她的腰,语气甜蜜:“晚星,好多人都说我们天作之合呢。”
夏晚星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实话而已。”
到了送礼物的时候,霍泽枫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语气里带着一丝柔软:“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我这次送的是一个备孕计划表。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打算婚后要一儿一女,你觉得怎么样?”
夏晚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深铭,随即收回目光,宠溺地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夏晚星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转头看向傅深铭,“深铭,你送什么礼物呀?”
傅深铭垂眸,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夏晚星。
夏晚星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霍泽枫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道:“原来是玉镯啊。晚星怎么会戴镯子?你这个礼物送得不用心哦。”
傅深铭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夏晚星。果不其然,他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只玉镯是夏家的传家宝,是送给未来夏家男主人的。
当年傅深铭好不容易撒娇打滚缠来了这只玉镯,夏晚星只以为是他觉得好看,太宠爱他,便也送给她了。
如今,他竟主动还了回来。
傅深铭轻声说道:“夏姐姐,祝你幸福。”
夏晚星的心脏忽然狠狠抽了一下,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她抬头一看,发现宴会厅中央的吊灯正在摇摇欲坠,而砸落的方向,正是傅深铭所站之地!
第六章
“深铭,小心!”夏晚星瞳孔骤缩,就在吊灯坠落之际,毫不犹豫地猛地冲了过去,将傅深铭护在怀中。
吊灯重重地砸在她的肩膀上,发出一声闷响。碎片裂开,场面瞬间一片混乱,宾客们尖叫着四散逃开。
霍泽枫哭着跑过来,声音颤抖:“晚星,你伤得怎么样,疼不疼,我们去医院!”
夏晚星看着怀中颤抖的傅深铭,竭力控制自己的语调:“不用,一点小伤。”
霍泽枫却坚持道:“不行,必须去医院!”
夏晚星无奈,只好让助理开车送她去医院。同时叮嘱霍泽枫:“泽枫,你带深铭回家。”
霍泽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
“听话。”夏晚星疼得脸色微白,“毕竟是我从小养到大的。”
霍泽枫咬了咬牙,只好没好气地攥住傅深铭的手腕,拉着他上了车。
傅深铭脑中一片模糊,只能机械地跟着霍泽枫走。谁曾想,车子开到半路,霍泽枫突然让司机停车,咬牙切齿看着傅深铭道:“我还有点事,不回家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司机忍不住劝说:“霍先生,外面很冷……”
霍泽枫厉声打断他,“谁才是夏家以后的男主人?你连听谁的都不知道了是吗?”
司机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深铭下了车,独自一人走进无边暗色中。
傅深铭一个人走了整整五个小时,才终于走到夏家的别墅。
中途还因为太黑看不清路不小心摔到一个水坑里,回来时,他的衣服早已湿透,头发贴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整个别墅不知何时起了大火,火光冲天。
他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个保镖就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先生,你放火导致霍先生三级烫伤,正在医院抢救,夏小姐让我们带你去医院。”
傅深铭愣住了,茫然地摇头:“我没……”
保镖不由分说地将他带上车,一路带到医院。
医院里,夏晚星左肩还包着纱布,她左手提着包,腰细腿长地倚在走廊处,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被保镖带进来的傅深铭,她冷冷抬眸,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傅深铭,你一天不找事就不舒服是吗?泽枫做错了什么,你放火把他烧成这样!”
傅深铭连忙摇头,“不是我,我没……”
夏晚星猛地打断他,声音冰冷:“够了!证据确凿,不是你,难道是泽枫特地放火烧伤自己只为诬陷你不成?”
他还要解释,偏偏这时,手术室大门轰然打开。
医生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语气凝重:“夏总,霍先生伤势严重,只能植皮,他昏迷之前给您留下一句话,说您太溺爱傅先生了,这样是不行的,这一次他受的伤,必须要傅先生亲自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霍泽枫的意思,是要植傅深铭的皮!
第七章
夏晚星的身子狠狠一僵,目光落在傅深铭身上,眼神里满是犹豫和纠结。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医生见状,连忙催促道:“夏小姐,霍先生已经疼晕过去了,晚动手术一秒就会增大留疤的可能性,您得快点决定。”
夏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被逼到了绝境。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最终低声说道:“傅深铭,我从小就教育你,做错事是要有惩罚的。”
傅深铭听到这句话,心头狠狠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其实很想流泪,可竟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大概是在章瑜学院,所有的泪都流干了吧。
他就这样神色麻木地被推进了手术室,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手术室的门刚一关上,原本“疼晕过去”的霍泽枫却突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哪有一点被烧伤的样子。
他笑意吟吟地看着医生,声音里带着一丝阴冷:“开始动手吧,记住,不打麻药,要把他的皮一点一点地割下来。”
医生和护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几个护士走上前,钳制住傅深铭的手脚,将他死死固定在手术台上。
傅深铭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刀子划在皮肤上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傅深铭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刀刃一寸一寸地割开他的皮肤,鲜血顺着伤口流淌,染红了手术台。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床沿,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霍泽枫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讥讽和得意。他轻笑着说道:“傅深铭,你真是个怪物。都这样了,还能一声不吭。”
傅深铭没有回应,只是咬紧牙关,忍受着每一刀带来的剧痛。刀子继续在他的皮肤上游走,一块又一块的皮被割下来。
傅深铭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昏暗。
手术室里只剩下仪器冰冷的滴答声,以及霍泽枫得意的笑声。
“等会丢出去,喂狗吃。”
傅深铭的意识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傅深铭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包着一大片纱布,轻轻一碰就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护士偶尔的低语声。
“夏总对霍先生真是太好了,天天来陪他,还亲自喂他吃饭。”
“是啊,听说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真是郎才女貌。”
“那个傅深铭,听说就是夏总以前养的那个小男孩,宠得都上了天了,怎么现在对他不管不顾了?真是可怜。”
傅深铭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默默地听着,然后数着离开的日子。
第八章
出院那天,夏晚星来接傅深铭和霍泽枫。
霍泽枫挽着傅深铭的胳膊,假情假意地说道:“深铭,明天就是我和你夏姐姐的婚礼了。虽然这次放火你的确任性,但我也不想再多计较了,以前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傅深铭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神空洞。
夏晚星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傅深铭依旧沉默,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回应的力气。
夏晚星沉着一股气,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直到车子开到一半,酒店的人突然打来电话,语气恭敬:“夏总,婚礼场地布置出了点问题,您能过来看看吗?”
因为怕傅深铭在婚礼上动手脚,再发生上次推霍泽枫入海的事,所以这次她和霍泽枫的婚礼场地改在了酒店。
夏晚星皱了皱眉,调转车头朝酒店开去。
到了酒店,夏晚星下车后问工作人员:“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恭敬地说道:“夏总,您跟我来,我带您去看看。”
夏晚星点了点头,转头对霍泽枫和傅深铭道:“你们先去房间休息,我处理完就过来。”
霍泽枫笑着点头,拉着傅深铭进了酒店房间。
房间里,霍泽枫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傅深铭,我真佩服你,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还不走吗?”
傅深铭:“我会走的。”
霍泽枫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你会走?你以为我会信吗?都这么久了,你要走早走了,还不离开,不就是还妄想晚星有可能会喜欢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晚星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她爱的人是我!你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个多余的累赘!”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话落,他拍拍手,房门打开,一大群黄毛混混冲了进来。
而霍泽枫也突然将自己的衣服撕开一大段口子,拨乱头发,拉开门大声哭喊。
“救命啊!晚星,救命啊!”
夏晚星正好处理完事情来这里找他们,听到尖叫声,立刻冲了进来。
霍泽枫连忙抱住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晚星,傅深铭找了一群黄毛混混欺负我!他恨我,他想毁了我这张脸!”
夏晚星难以置信地看向傅深铭,怒火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焰,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傅深铭,你真是无药可救!”
傅深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夏晚星根本不听。
她冷冷地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被殴打的感觉,那你就好好在这待一夜!”
说完,她挽着霍泽枫,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傅深铭。
傅深铭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他的脑海中闪过章瑜学院那些年的痛苦记忆——黑暗的禁闭室、冰冷的鞭子、那些道貌岸然老师狰狞的笑脸。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夏姐姐!救救我!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傅深铭扑过去,想要抓住夏晚星的衣角,可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她的衣服,就被她冷冷地甩开。
他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夏姐姐,救救我……”
“我不能和这群人单独在一起,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他痛苦而绝望地嘶吼着,眼泪混合着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染红了地板。
自从把他从章瑜学院接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崩溃的神情。
夏晚星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回头。
第九章
霍泽枫搂着她,轻声说道:“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夏晚星冷笑一声:“他自己找的人,能有什么事?”
顿了顿,她又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果然没听到房间里传来任何叫喊声,这才放心地离开。
可她不知道,傅深铭不再叫,是因为那群混混早就拳头打了上来。
他早被训练有素,在章瑜学院的那些年,无论多少人在他身上鞭打惩罚,他都不能叫,否则只会遭来更狠的毒打。
那群人的手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傅深铭的身上,撕扯着他的衣服,践踏着他的尊严。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夏晚星的话:“你自己找的人,能有什么事?”
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一夜,傅深铭被殴打了整整一夜。
他的身体像被撕裂一般,鲜血染红了床单。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任由他们欺负。
第二天清晨,那群混混终于离开,离开了房间。
傅深铭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像是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麻木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
刚走出房间,他听见周围传来惊讶和震惊的声音。
“他怎么了?怎么没穿衣服?”
“天啊!发生什么了,他……他怎么连肠子都出来了……”
傅深铭麻木地往前走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他的手机上忽然传来一条提醒登机的信息,提醒他尽快登机。
今天,是他定好的远走高飞的日子。
只差一点点,明明只差一点点。
他明明这么想要活着,哪怕在章瑜学院的那些年,他也从未放弃过希望。
可如今,他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彻底摧毁了。
他看着那条信息,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他走不了了,再也走不了了。
他最爱的夏晚星,亲手将他推入地狱,一次,又一次。
就在这时,夏晚星的电话打了过来。
刚接通,就是一顿斥责:“你反了天了是吗?一晚上不回,还装上瘾了?那群人就是你找的,能拿你怎么样?”
傅深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心中一片荒凉。
能拿他怎么样?
在他想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他又被一群陌生人折磨了整整一夜。
那些痛苦的画面,和在章瑜学院的经历交相辉映,他此生都无法忘记。
他们……已经将他彻底毁掉了。
夏晚星继续说道:“你闹也闹够了,今天是我和泽枫的婚礼,你准时来参加,别耍把戏。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你亲眼看见这场婚礼,自然会死心!”
傅深铭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好,夏姐姐,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
说完,他挂断电话,按下电梯,上了酒店天台。
夏晚星挂断电话后,不知为何心里一阵不安。
刚要再次给傅深铭拨过去一通电话时,婚车正好开到酒店门口。
砰的一声巨响——
一道人影从高处坠落,直接砸在她车前。
四周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而她缓缓抬眸,瞳孔猛地收缩——
从碎裂的车档玻璃中,她看见了傅深铭的脸。
满脸是血,死不瞑目。
来源:笑起飞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