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征战沙场,我也乐得清闲,本以为可以这样度过一生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10 18:46 1

摘要:“当朝皇后之父魏如泽率西南军欲造反,罪不容诛,褫夺罪臣之女魏翎皇后封号,寝宫移至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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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翀他愿我岁岁平安,年年如意,长命百岁

却残忍食言,为了他的江山社稷,日日以折磨我为乐,还封我亲妹妹为新后

后来他征战沙场,我也乐得清闲,本以为可以这样度过一生

可他回来了,他说爱我,念我,说要告诉我一切真相

可我……却活不了多久了

“圣旨到!皇后接旨!”

我听着宫外急匆匆的脚步声,是刘怀刘公公的声音,便应声跪下。

“当朝皇后之父魏如泽率西南军欲造反,罪不容诛,褫夺罪臣之女魏翎皇后封号,寝宫移至冷宫!”

造反?爹爹?这几句话如晴天霹雳般让我震骇无比。

我脑中浮现了上一次见到爹爹的时候。他看起来又老了几岁,神情更显疲惫,见到我之后,便握住我的双手:

“翎儿,要恪守皇后本分,助圣上一统江山啊。”那时,他明明是叮嘱我做好一个皇后,却又带着些许苍凉之意。不管怎么想,那时爹爹都完全无意谋反。

“臣妾接旨。”我垂下眼,爹爹既已犯错,我自当替他赎罪。

“娘娘,圣上特意恩准你带着丫鬟和现在贴身之物去冷宫,没什么事的话,咱们现在就启程吧。”

罪臣之女自然是没有步辇的。从我的行宫到这冷宫,足足有十余里,我从天亮走到了天黑,终于到了。

眼看终于到了,刘公公向我行了一个礼后,一脸惋惜地开口:

“娘娘,此后去日苦多,您……多保重。”我点了点头,他把冷宫门闩上便急匆匆离开了。

从今日起,我便不再是皇后了。

我做这皇后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盛元二年时,宇文翀被封为燕元王。

我是将军之女,去年年初春日宴上,我因迷路偶然遇到宇文翀。那日之后他便总卯着劲往爹爹府上跑,理由都是稀奇古怪。

到后来,每逢我俩在同一处,他的兄弟便要打趣他何时娶我。

娶我?好笑。宇文翀每次来我家都是去我爹书房上蹿下跳,见到我也只是淡淡打个招呼。

他不喜欢我,所以他不会娶我的。

隔年春天爹爹平反西北,他前脚班师回朝,后脚就接到了圣上的赐婚。

我还记得那天也是刘公公一脸春风来到魏府,跟父亲寒暄了一会过后,爹爹便喊我去了他书房。

“朕之臣弟宇文翀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今已至弱冠。今有当朝大将军魏如泽之女,值及笄之年,满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脀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故朕下旨钦定魏如泽之女魏翎为宇文翀之王妃,择吉日大婚。”

我恍惚了一下,这是把我指婚给宇文翀了?

这不对啊,他每次见到我时都淡淡看我一眼,我怀疑他甚至连我相貌如何都没有清晰的记忆。

罢了,既是圣上赐婚,断然再无其他可能,此后余生我都得在燕元王府度过喽。

日子定在四月二十六。

成亲那晚,宇文翀很早便来找我了,他挑开我的盖头,眉眼含笑地看着我:“翎儿?你还记得我吗?”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端详他长什么样子,他生得很精致,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弯起的嘴角。

“今日大婚,流程规矩繁杂,你应该很累了,今晚早些歇息。”

说罢自己就麻利地褪去衣服,大手一捞把我抱进怀里就直接滚进被窝里了。

这太突然了。

他搂我很紧,我觉得很不舒服便开始动来动去,他懒洋洋闭着眼睛:“我猜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我吓得停止了蠕动。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不过既然这样,那我也索性就不跟他兜圈子了。

“嗯……你是被逼娶我的吗?”

他扑哧笑出了声,然后越笑越开,最后他把手移到我的头上一通乱揉,最后把我那蓬乱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他的身形极好看,大概是从小习武,精壮的胸膛让我脸红。我就这么一边脸红一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许久后,他低下头,看着我说:“我在那年春日宴上不是第一次见你,但却是第一次好好看你,早就听闻魏将军的大女儿生得貌美动人,京城无双。我刚开始只觉得是那些人奉承魏将军罢了。

哪知那日你迷路了,我仔细一打眼,是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就算迷路了还带着一脸没心没肺地笑意。我看你在那假山旁转了足足五圈,心想着你肯定是迷路了,便走过去,哪知就这一眼,我这些年来,想忘都忘不了。后来我一打听才得知你就是魏将军的大女儿魏翎。

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为何三天两头去魏府,难道我喜欢你爹吗?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脸皮厚。”

说完他便温柔地吻上了我的唇。

我还记得,他的唇形微微含笑,很薄很好看。

我们成亲后,我每日都在王府过着跟以前毫无二致的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丝毫不用理会那些三从四德。

连我哪天撅个嘴,宇文翀都能把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问一遍发生了什么。

我们每日就是去放纸鸢,去骑射,去找爹爹叙旧,去寺庙祈福,去找宇文翀的妹妹瑾阳郡主玩。无奈他每日都要上朝,只好休沐的时候,带我转遍京城近郊的几个城。

那两年,我过得无忧无虑,仿佛我的一生也会这样,再无烦忧。

盛元五年的秋天,宇文翀开始忙了起来,他整日整日地不回家,我只好自己一个人玩了些日子。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他也只是每隔两日传个口谕给我让我放心,宫中事务繁忙,他必须留在宫内处理。

有一晚我独自骑马去宫里找了他,刚出门没多久就开始下雨,我只好赶紧往宫里跑。

进宫后,隔着老远,他看见我之后开始向我狂奔。

他看起来好憔悴。胡子已经很长,凌乱在他脸上扎根,头发也不像往日一般梳理整齐,乱糟糟的。被雨一淋全数贴在头皮上。眼睛却还是和原来一样亮晶晶的。我皱着眉头抬手摸上他的脸,却不成想他突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走到避雨处。他身上穿着甲胄,在这清冷的雨天里贴上我的肌肤,我禁不住打了一个颤。

他当即放开我,满眼心疼和无奈:“翎儿,你向来怕冷,我穿这甲胄再抱你,怕是只会让你更冷。

我怕是往后一个月都回不了家,最近发生了一些事。

这天气你本不该来的,当心着凉,回去让厨房热点姜汤早些喝了。”

他突然伸手往甲胄里掏了好一会。

“翎儿,这块平安扣,是我很久以前从皇兄的书房搜罗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上,望我的翎儿岁岁平安,年年如意,长命百岁。”

我懂事地点点头,接下那块平安扣。踮起脚尖勉强够得到他的下巴,仰起头在他好看的唇上啄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头便离开了。

我当晚回去后,便开始发烧,不知是那场大雨还是因为太想念宇文翀。一连烧了几天,虚弱地下不了床。

府里的王伯情急之下,请来了宫里的太医帮我诊治。

“王妃风寒受凉了,怕是最近天气渐凉之故,老臣给开几副汤药喝了便成。另外,王妃有喜了。”太医捋了捋他不存在的胡子:“看这脉象,约莫有两个月了。”

我怀孕这么久了?在这个节骨眼?不过,他一定很开心,这次终于要有自己的小孩了。

宇文翀不在身边,这消息不知何时才能传到他耳朵里。我想起我们往日去街上时,他看见那些小小的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他都要看人家好久,甚至还要抱抱那娃娃。每每离开时那个眼神我都怀疑他要偷别人家的娃娃。

他果然一个多月没有回来。

天气越来越冷,我的风寒拖了许久,还是不见好。我每日咳嗽得厉害。王伯又去了宫里一趟,请了另一个太医来帮我诊治。那太医给我诊完后,跟我说,我的风寒因拖了许久,加上我的身孕让我疲惫,需得用猛药来医。现在喜脉脉象极弱,怕是孩子也承受着这种痛苦。

她不忍地看着我说:“若想救王妃的命,不知这孩子还留不留得住。”

我愣怔了一下,这是提前到了保大保小的时候了吗?

我跟太医道谢后,说我再想想,请太医先回去,等我决定后我再去宫里请他来。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了,还深深叹息一声。

宇文翀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圣上的身份了。

2

宇文翀回来的时候,我在昏睡。

这些天我一直觉得困乏,每日也没有胃口吃饭,只觉得永远都睡不醒。

我记得我被人叫醒,努力挣开眼看了一眼,是宇文翀。

“你回来了。”我很欣喜,我想要起身摸摸他的脸,看看他瘦没瘦。想告诉他我很想他。可是我刚想起身便一阵天旋地转,我往枕头上一栽就不知道后来的事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宇文翀坐在我床边拨着炉中的炭火发呆。

我咳了几声,他才发现我已经醒了,颓丧的脸立刻变的生动,伸手抚上我的眉眼,伸手就把我捞进怀里。

“翎儿你醒了,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他眼睛里还带着深深的疲倦,但却还是亮晶晶的。这几日怕是一直守着我吧。

“这……是哪里?”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

“这是皇宫,我……皇兄薨了,现在我……是圣上。”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现在是皇后。”

“我是皇后,我是皇后。”我喃喃道,还在思考他说的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翎儿,靳太医说前些日子给你诊治过,你有身孕了,所以不好用普通的办法医治,燕元王府却也一直没有再找他,拖到今日,病情越来越重。”

他突然抱住我,把我的头牢牢固定在他的肩膀上。

“孩子……时间太长,留不住了……”

“我知道你会难过,但是不要紧,不要紧,别怕。”他开始语无伦次。

“你的病能治,翎儿,等你病好之后,咱们还能再有孩子的。”

奇怪,孩子没了,我反而还没有清晰的感觉,我还在思索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难道我就染了个风寒,睡了一段时日之后,那个小小的孩子就从我身体里消失了吗?我还没见过他,或许,他还没在我肚子里动过,我就再也不能感受到他了,这有点不太真实。

我突然感觉到有东西一滴一滴温热了我的肩膀。

宇文翀从默默落泪,到最后放声大哭,响彻了正阳宫。

“翎儿,都怪我,要是我那时在府上,就不会让你淋雨,也不会着凉,我会用一切办法保护你跟孩子,那样孩子现在就该四个月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着听不清的话。

他应当是明媚的,骄傲的,英姿勃发的,自信满满的,潇洒恣意的,不该是现在这个颓然失意的样子,这不像他。

我轻轻拥紧了他,拍拍他的后背:“你要答应我,你成了这大崇的圣上之后,也不能忘了我,我才会给你生个娃娃。”

他哭得更厉害了。

真伤脑筋。他还没答应我呢。

那之后我的身体慢慢恢复一些了,却一直没再怀孕。

他每日处理完那些奏折和案牍,就会跑到我宫中来,隔三岔五给我带点藩国进攻上来的小玩意,我宫里那面专门打造的格子墙,几乎都被他给我带来的这些小物件给摆满了。

他带我把这宫中每一处都转了好几遍之后,终于把罪恶的手伸向刚成亲的时候他就想带我去的扬州。

刘公公每次听到他念叨这个事的时候都好言相劝,不让他离宫,不能荒废国事,不能如此任性,宇文翀就威胁要砍了他。每当这个时候刘公公就梗着脖子往前一伸:“如果砍了我可以让陛下打消这个念头,那这可是我的荣幸啊。”

这个时候宇文翀就愤怒地跳起来,一脸不耐烦把刘公公撵出正阳宫。但第二天总会老老实实去上朝。

宇文翀有的时候会带一众太医来正阳宫给我诊治,到最后,都会演变成一众太医惶恐地下跪说:“皇后娘娘体内虚寒,因那场大病伤到了娘娘的根本,怀孕一事怕是极难。”

这个时候宇文翀都会拿起我最喜欢的那个香炉扔到那群太医面前。一脸阴沉暴躁跳起来骂他们:“一群庸医!朕的皇后身体那么好,怎么会因为一场风寒再也不能怀有身孕?我告诉你们,万一哪天我找到能医治皇后的人,你们都给我等着!从今天开始,回去好好研习怎么能让皇后的身子恢复过来!”

我每每看到这个场景都很想笑,但是碍于我这个“皇后”的头衔,再也不能像在燕元王府般自由自在,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只好等太医们都退下之后,抱抱宇文翀,安慰他说没事的,想要孩子,可以选秀,有了嫔妃,便可以有子嗣,不要每日因为太医无法医治我而生气。

他这个时候也永远都是恨恨地看着我,把香炉给我捡回来,带着十足委屈地语气说:“魏翎你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你是不是不爱我?!我只是想跟你有个孩子!”

我自然不是不爱他,我也想跟他有个孩子。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回到在燕元王府的时候,他不用担负这一切,我也可以任性要求他不准纳妾侍,就算我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他也只能守着我一人。

但我现在是皇后啊。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怀孕,但他是这大崇的国国君,自然要有子嗣,大崇才会兴盛。自从他变成国君之后,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接受这个命运。而且就算我同意,朝臣也不会同意啊。

而如今……我已是废后。我在这冷宫内,他便可以无所顾忌地享受美妙的女子,也可以有很多子嗣,再也不用见到别人家的小娃娃就流连忘返。

6.嫌恶

我让思枫和思雨帮我搜罗这冷宫,把能让我们主仆三人能差不多勉强在这里活下去的东西都找出来。这刚找了一半,听见刘公公的一句:“皇上驾到!”

我叹了一口气,这还没安顿好,他来干什么。

我们三人齐齐跪在那,他慢条斯理走到我们面前,我只能跪着行了个礼:“皇上吉祥,罪臣之女魏翎见过皇上。”

“抬头。”他的声音冷冰冰。

我抬头对上他的脸,他皱着眉头,整张脸全数尽是冷漠、厌恶、嫌弃。

我又低下头,我打心底觉得这张臭脸真难看。

“朕让你抬头!你听不见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爹爹说过,将军之女不可没有气节,宁死也不能让人羞辱。所以我忍住有点想哭的冲动,转瞬就绽开了妍丽明媚地笑,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眼看着他的眸子从冷漠、厌恶、嫌弃变的阴戾,甚至带出杀意。

“魏翎,你可知你爹要造反,他甚至都所有行军路线都做好了!”

“臣女自是不知,否则定会劝阻爹爹,造反乃谋逆之罪,罪不容诛,臣女以死相逼也定然不会让爹爹如此。”我一字一句看着宇文翀的眼睛说完这些话,他已经抽出身上的剑划过我的脖颈,一阵温热。

“皇上追究爹爹的罪自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杀了我,可以给朝野上下一个更好的交待,求陛下赐死。”

我知道脖颈上一直在流血,但我懒得捂伤口,没关系,血流尽了就流尽了,这条命当初也是他间接费劲讨回来的。但奇怪的是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分明带着悲伤和水汽。

“罢了,朕当然要慢慢折磨你,直接杀了你当然是便宜了你,朕要你爹知道他最爱的女儿受的苦。”他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离开这冷宫,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朕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痛快的死。”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我才终于捂住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流过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于是我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哭。

他曾对我说过:“翎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倘若有人敢,我定当要他以牙还牙。”

宇文翀,那时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人是你呢?如今,我身陷囚笼,爹爹是个罪人,我本以为你会念及旧情,大发慈悲让我在这冷宫过完剩下的日子。可是你毁了我这最后一点妄念。

以前我从没想到那个俊朗少年有朝一日如此恨我。往日那些情浓蜜意,两情相悦和失去的孩子似乎都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如今……却是彷佛千刀万剐了我也不足平复他的愤怒。

我任凭伤口处不停流血,院子里,被子上,方桌上,几乎各处都是我的血。

那一夜,我觉得我的泪水彷佛流干了。

宇文翀,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希望你下次来见我的时候,看到的是我的尸体。

3

7.狂欢

流了那么多血,我竟然还没死。

最近的天气很好,高高的云每天都被风吹得躲来躲去。

我躺在院子仅有的草地里看天边的云,越来越惬意,我的眼皮也越发沉重。

“皇上驾到!”

宇文翀他又来了。我叹一口气,一个风华正茂的国君常常往废后的冷宫里跑,这成何体统?况且他最近脾气古怪,我自然十分不欢迎他。

我最近发现了他的癖好,他喜欢看我极盛的笑意,但凡我的表情不是极盛的笑意,他便要用这个由头折磨我到天黑才肯回去。

我换上一副完美的笑脸跪在草地上。

“恭迎圣上。”

“抬起头来。”他似乎是极为不满我低眉顺眼的样子,一旦我的头昂得不够高,他便要让我抬头。

我抬头朝他的方向望去,他身边站了一位体态轻盈丰容靓饰的妙龄少女,额头上的花钿极其精致美艳。

“魏翎,这是朕的苓贵妃,她名字里有一个苓字,茯苓的苓,所以赐‘苓妃’。今日带她来瞧瞧你。”他的眼睛里带着戏谑和讥讽,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张扬的笑。

“见过苓贵妃。”我顺势低下头行了个礼。

好家伙,找一个跟我名字一样的人?我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太蠢了。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好笑,但我的嘴已经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我没办法笑得更盛。

“朕今日要在这里批奏案牍,朕已经让刘怀把今日所有的案牍都拿来了。”他兴致勃勃往屋内走去,找了一方榻上的矮桌。长袖一挥,把我放在那上方的所有物件全数扫到地上,砸碎的砸碎,散落的散落。

奇怪,他丝毫不在意那些血迹吗?

我在期待什么啊,在心里嘲讽自己,宇文翀他当然希望你早点死,他好再也不用看着这张脸就想起心里的恨。

“这屋里怎么都是血……皇上,这好吓人。”是苓贵妃娇娇的声音。

“闭嘴。”宇文翀不耐烦的声音。

我一愣,宇文翀怎么这么跟她说话。不过他近日来阴晴不定,倒也正常。

刘公公把那满满半车的案牍奏折都给他捧到那方小桌上。

没有他的旨意,我只能背对着那内屋跪着。我不为所动地听着那些破碎声,脸上还是极盛的笑意。

他批奏了一会之后,开始跟苓贵妃说话,苓贵妃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就这样我跪到太阳攀上了天边,他慢条斯理走到我面前,恶狠狠用手抬起我的下巴,狞笑着说:“让朕看看废后脸上的笑是不是还那么好看!”

当然好看,我的笑怎么会有不好看的时候?

不幸的是,他抬起我下巴的时候我失去平衡,直接倒在旁边的泥地里。

我的笑意也凝固了一下,甚至我都能感觉到我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接着便听到他的一句:“刘怀,看着魏翎,她敢对朕皱眉头,让她跪到今日戌时!”

我倒吸一口气,他真是变态啊!我在心中感慨。

膝盖又开始疼得像针扎,这几个月来,我每隔三四天便要跪上几个时辰。

听说,他来的我这的频率简直要超过他去自己唯一的贵妃那边的频率。

那晚,刘公公暗中找来靳太医帮我看看身子。

靳太医是女医官,她来过诊完我的脉象后开始哭。

我莫名其妙,握住她的手笑说:“靳太医你不能哭,这里是冷宫,你肯来我就很感动了,但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来过,倘若被有心人知道,你就不能继续在这宫内了。”

“皇后娘娘,你的风寒之症本就没有根除,又加上小产损及根本,现在,你的双膝已经没办法再承受连日来的长跪不起了……再这么下去,你的双腿终会没办法再走路……”说着她抹了一把眼泪,从怀中拿出慢慢一大袋子药,说:“皇后娘娘,这是我想着你以前的症状给你拿的药,现今看来,也只能帮你缓解一点点病痛。”

“靳太医,谢谢你。只是——你不可以再叫我皇后娘娘,听闻宇文翀已经有了皇后,我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是个罪人罢了。从今以后,无论谁叫你来这冷宫,你都不可以再来,甚至,你不可以再想着我,你就当我死了。”我敛起笑容,正色说道。

靳太医默了默,起身离开了。

我让思枫和思雨搀我到院子里,今日是十五,月亮泛着乳白色的光,倾泻在我身上,美得我眯起了眼睛。很好,能看到这么好看的月亮,我也死而无憾了。

听闻这冷宫本是囚禁后宫罪大恶极之人的,历代皇上因为忌讳从不踏入这冷宫半步。

这几个月,宇文翀每次来的时候,我都知道他会变着法地折磨我,导致我现在每次看到他的脸,都会想起那日我哭的肝肠寸断的时候,泪水腌入伤口的疼。

我余生难道都要一直看着一张那样的脸,折磨自己到死吗?

我把当初来这里的一件亵衣用力撕成布条。用力一抛,挂在房梁上,利落地打了个结。

我让思枫和思雨转过头去。结果她俩背着我哭成一团却也不来拦着我。

大概是觉得我太苦了吧,我叹了口气。

我看了她俩一眼,两眼一闭,蹬开凳子,就打算了结一切。

这个时候突然跑进我这冷宫里一个人,朝我那简陋的白绫扔了一个东西。下一刻我就瘫坐在地上了。

我维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屁股撞了凳子一下,钻心的疼。

眼前这个人,满脸泪水,身子也忍不住一直在颤抖,却一言不发,把我抱到榻上,给我掖好那一床满是血迹薄的可怜的被子的被角。

“宇文翀,何必呢,让我死了不好么?日日折磨我,大家都很累,如果你还念及我们那一点旧情,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你放过我好吗?”我第一次近乎恳求地对他说话。

我嫁给他,从了无烦忧,到日日生不如死,也不过才五年啊。

宇文翀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喃喃道:“你不能自杀,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你爹要造反……”

他又像是浑身充满了力气一般忽地站了起来,两眼通红,抹了一把眼泪,声音也越来越大:“魏翎我折磨你是你爹的错!你——你——”他又徒然低下头,叹了口气,往外走了。

“我先走了。

“往后我会让人来看住你,不准自杀。你要活着,我会让人把取暖的炭拿来。”

“你可别想着死。”

“你死了,我要那一众奴才陪葬。”

宇文翀他的背影好落寞啊,他不开心么?

“我以后不来了,你要活着。”

“你若死了,我会让魏家上上下下都给你陪葬。”

“别……留下我自己。”

8.火光

自他那晚来过这冷宫之后,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再踏入我这破落院子了。

这段时间我乐得自在,既然没机会寻死,那我只能每日研究怎么过的更好,屋内的炭火烧的极旺,我也有了新被子,几乎每晚都能睡个好觉了。

靳太医给我拿来的药我也喝得七七八八了,感觉自己壮实了许多。

但每日思枫给我净面的时候,都会跟我说我又瘦了一圈,下巴越来越尖,脸颊的婴儿肉似乎全部消失了。

我没觉得我瘦了,我觉得相比两个月前,我可有力气多了,膝盖也不再那么疼,想走动的时候也不用她俩搀着我了。

就在我以为我会愉快地度过这个冬天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那晚便开始不太平。

我睡到半夜,正香甜地流着口水,忽然就被思枫和思雨的尖叫声吵醒了,我睁开眼,却看见莹莹火光像雨一般朝我扑来。

是燃烧着的箭矢。

“娘娘!有刺客!快跑啊!”

她俩惊慌失措地搀着我跑到院子里,我突然想起那枚平安扣还在我被窝里。我甩开她俩的胳膊,自己一瘸一拐开始往屋里挪。

后面是她俩的尖叫和无数飞过来的火光。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我会不会变成一个刺猬?

可宇文翀说了,那平安扣可保他的翎儿岁岁平安,年年如意,长命百岁。

我那一瞬间只剩相信。

我拼了命的要拿回来。

可惜我失败了。

因为我刚爬到门口,右脸划过箭矢的同时,左脚脚踝也被硬生生穿透。我一边疼得直抽抽,一边试图进屋。

突然那些火光停下来了。

我抬眼一看,有个挺拔的身形站在墙上用他的大氅灵巧地拦住了所有朝这个院子而来的箭矢。

“皇上,锦衣卫就在这附近,我,我先去找他们的统领。”是刘公公颤颤巍巍的声音。

“就

来源:灾难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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