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毕竟,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辰王府里就一位被他当成宝贝疙瘩的侧妃,而且这侧妃还被他独宠了好多年。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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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我就心里有数,自己将来肯定是要嫁进皇家的。
然而,当听到赐婚的对象是二皇子辰王时,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毕竟,在整个京都,谁不知道辰王府里就一位被他当成宝贝疙瘩的侧妃,而且这侧妃还被他独宠了好多年。
不过,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我既然是要当正妃的人,那自然得有容得下人的度量。
但我这个人啊,从小到大,不管啥事儿都爱争个高低强弱。我夫君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那肯定得归我。
……
新房里一片红彤彤的,那红锦毯一直铺到眼睛能看到的最远处,红色的纱幔在安静的氛围里静静地垂着。
而盖着锦盖的新娘我,脸上那叫一个平静,一点儿都没有新娘该有的紧张和害羞劲儿。
我爹是当朝太傅,年轻的时候给天子当过伴读,朝廷里到处都是他的门生。
我外祖家最风光的时候,外祖都当上了骠骑大将军,我的舅舅们到现在还手握着重兵,在边疆守着呢。
从我记事儿起,就老听身边的人念叨,说我以后肯定能嫁进皇家。
从小,我也是按照宫里的规矩,被精心教养着,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精通的。
可我没想到啊,自己要嫁的居然是辰王云谦辰。
都说皇家的人没感情,可这云谦辰却是个少见的痴情种。
他开府这么多年,府里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就只有一个侧妃陪着他。
听说他本来是想娶那个女子当正妃的,可惜那女子出身街头耍杂技的,举止粗俗得很,一点儿礼数都不懂,还不识字。
云谦辰可是最受宠的皇子,他亲妈还是已经去世的元后,太后的亲侄女呢。
他身为嫡子,咋能娶这么个女子当正妃呢。
别说是皇上不愿意了,太后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云谦辰顶着老大的压力,足足跪了三天三夜,才给那女子求来了侧妃的位置。
这俩人感情深得很,可那侧妃五年都没怀上孩子。
太后哪能容忍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没后啊。
云谦辰也迫于压力,为了不让那女子受委屈,就答应了太后的指婚。
这么一来,我就成了那个拆散人家鸳鸯的人了。
这就是命啊,既然这是我的命,那当然得由我自己掌控,可不能听天由命。
这会儿,我正坐在新房里,月亮都升到中天了,龙凤喜烛都烧了一半多了,侍女净花那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来了:“小姐,都亥时三刻了。”
“没事儿,再等等呗。”
“可是……”净花的话还没说完呢,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了。
没一会儿,一阵开门声传来,从门外冲进来的冷风里,还带着一股酒味儿。
一双镶着金线祥云的皂靴从远处慢慢走近,最后停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都退下吧。”一个清朗的男声里带着点儿沙哑的醉意。
“是。”丫鬟们答应着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屋里就安静下来了。
过了老半天,那皂靴朝我靠近,喜帕被掀起来了,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那劲瘦的腰身,接着是宽阔的肩膀,还有一双本来应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这会儿却冷冷地看着我。
“本王……”
“王爷……”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了。
“你先说。”
我站起来,欠了欠身行了个礼,“妾身知道王爷心里只有侧妃,以后妾身就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不惹事儿。就是今儿晚上,求王爷稍微忍一忍,别让妾身没了面子。”
说完,我抬起头,强忍着眼泪,看向云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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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皱起眉头,眼神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声:“罢了,你起来吧,本王等天亮了再走。”
“多谢王爷。”我应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脚步轻缓地走向床榻。我伸手拿起床上那块洁白如雪的元帕,又从发间摘下那支金钗,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刹那间,几滴鲜血滴落在元帕上,宛如几朵娇艳的红梅绽放。
“你其实不用这么做的,这本该是我的分内之事。”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连平日里惯用的“本王”自称都省略了。
我转过身,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道:“王爷身份何等尊贵,哪能伤到自己呢。这长夜漫漫,咱们不如对弈一局吧。”
“行。”他简短地应道。
我唤来净花,让她把棋局摆好。原本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我们俩的棋艺竟不相上下,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通报声:“王爷,侧妃娘娘昨晚没睡安稳,一直喊着要见您呢。”
云谦辰听到这话,几乎是在瞬间就站起身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是一句话都没留下,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小姐,王爷这也太过分了吧……”净花气得直跺脚,为我打抱不平。
“闭嘴,可别乱说王爷的坏话。”我赶紧制止了她。
“来,帮我更衣,我要歇息了。看这情形,王爷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自从那天云谦辰离开后,我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他的面了。
按说,新婚第二天侧妃就该来给我敬茶,可她也没露面。
不过,新婚第二天,王府的管家大权就交到了我手里。
虽说见不到他们俩,但府里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却从来没断过。
昨天听说王爷带着侧妃去郊外踏青游玩去了,今天又听说王爷陪着侧妃在花园里扑蝶嬉戏,明天还打算带着侧妃去未名湖上泛舟呢。
这些消息就像潮水一样,源源不断地灌进我的耳朵里。
不管这些消息怎么传,我都稳如泰山,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我一直牢记着新婚之夜许下的诺言,绝对不会去破坏他们俩之间的感情。
要知道,只有让果子从里面开始烂,才能烂得彻彻底底。
要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胜利,又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净花,我让你办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王妃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我每天处理完府里的内务,就在小院里喝喝茶、画画画、写写字,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我能耐得住这份清闲,可有些人却坐不住了。
这一天,阳光格外明媚,我正在屋里专心致志地临摹字帖。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的风筝挂到树上了,你们快去给我拿下来。”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猛地推开了。两三个嬷嬷和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一位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浩浩荡荡地闯进了我的院子。
她们在我的院子里吵吵嚷嚷的,还使唤我的丫鬟去给她取风筝。
“放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净花眉头紧锁,大声呵斥道。
“净花。”我轻声制止了她,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我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裙子上的褶皱仔细抚平,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那红衣女子看到我,不但没有行礼,反而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就是江池羡?”
净花在一旁气得眉头都皱成了疙瘩,正想替我出言训斥,我抬手拦住了她。我微微扬起嘴角,轻声说道:“正是,想必这位就是婉瑶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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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谦辰对她那股子不拘小节、自由自在的劲儿情有独钟,我自然不能拂了他的这份心意。
我抬眼瞅了瞅树上挂着的风筝,吩咐净花派人去把它取下来。
婉瑶好像对我的态度挺意外的,直到我把风筝递到她手里,她都没吭一声。
等她接过风筝,对我的态度看着还挺满意,微微扬起下巴,斜着眼睛瞟着我说:“云谦辰是我的,他说了,心里就装着我一个人,就算娶了你,也不过是把你当个管家婆罢了。”
我脸上挂着笑,一声不吭。她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啥反应,觉得挺没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都不敢说话,也不敢有啥动作。
我看着净花一脸担心的样子,还有院子里那些神色各异的下人们,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别急,我肯定会送她一份大礼。
就算她对我无礼冒犯,就算她越了规矩穿着只有正妃才能穿的正红色衣裳,就算她对我恶语相向,这些都不算啥。我身为贤良淑德的正妃,自然不会干有损自己形象的事儿。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没法简单比较。一旦有了对比,差别就明摆着了。
我要是不表现得谦逊温和,又怎么能显出她的骄纵跋扈呢?
“净花,该收网了。”
“是,王妃。”
经过这事儿,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传辰王妃失宠了,而且性格还懦弱无能。一时间,府里的人就像闻到了风声似的,不少人都开始巴结讨好侧妃。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的事儿好做,雪中送炭的举动难找。
我趁着这个机会,果断出手,把院里府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清理了。跟我不一条心的人,自然不能留着。
一个月后,天气渐渐凉了,初秋成了我最喜欢的季节。在这美好的时节里,自然得有好消息相伴,才更让人觉得惬意。
这一天,太后宫里的嬷嬷突然来了,点名要侧妃进宫去侍疾。我把她们送到府门口,嬷嬷转身给我行了个礼说:“王妃娘娘不用再送了,请回吧。”
侧妃冲我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好像已经赢了我很多似的。我也回给她一抹浅笑,心想这才刚开始呢,她就这么得意。
侧妃这一去就是三天,听说王爷每天都去求见太后,可都被挡在门外了。
这天傍晚,府里突然热闹起来,侧妃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原来,王爷是抱着晕倒的侧妃回来的。一整晚,哭声、叫骂声、杯盏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我关紧房门,假装啥都没听见。
第二天晚上,我正穿着寝衣,在妆镜前把钗环卸下来。
“王爷。”身后传来丫鬟们恭敬的问候声。
“你们都下去吧。”
自打成亲那晚之后,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云谦辰。这会儿的他脸色有点苍白,眼圈微微发青,眉头皱得紧紧的。
“王爷。”我起身行了个礼,轻轻低下头,宽大的睡衣领口滑落,露出胸口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我慢慢站直身子,纱质睡衣虽然贴身但不紧绷,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的。
云谦辰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毕竟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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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动迈开步子靠近他,伸手轻轻拉过他的手,将那手轻柔地贴在自己脸颊上,柔声说道:“王爷不必解释,我心里都明白,只要能让王爷心里踏实,让我做啥我都乐意。”
“池羡……实在对不住。”
我轻轻晃了晃脑袋,随后便动手去解他的腰带,接着把那红烛给吹灭了。
第二天清晨,我悠悠转醒,身边早已没了人影,被子有一半都凉透了。我扬声喊道:“净花,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我倒不觉得心里难受,一次就一次呗,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向来能沉得住气,可有人却按捺不住了。刚吃完早饭,底下人就进来通报,说侧妃来了。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没敢擅自闯进我的院子。
我让人把她请进来,她一进门,眼睛就红通通的,也不坐下,只是紧紧攥着双手,冲着我嚷道:“你别太得意了,要不是为了救我哥哥,云谦辰才不会碰你呢。”
我适时地瞪大了眼睛,泪水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赶忙用手帕捂住脸,生怕慢一步,嘴角的笑意就藏不住了。
看到我这副模样,婉瑶似乎挺满意,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我拿起手帕,在眼角轻轻擦了擦,其实根本没眼泪,随手就把帕子扔了出去。
接着,我坐到梳妆镜前,仔细瞧了瞧,看看今天的妆容有没有被弄花。
太后身边的嬷嬷几天前就给我透了口风,所以我早就料到云谦辰昨晚会过来。
更何况,这一切本就是我精心谋划的,我咋能不清楚呢。
婉瑶从小就没了爹娘,不过她还有个哥哥,是李家唯一的男丁。
她哥哥李放远就是个被家里惯坏的纨绔子弟,既没力气干活,也没本事挣钱养家。
以前家里穷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混吃混喝,全靠家里人养着。
父母去世后,又靠着妹妹在街头卖艺维持生活。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飞黄腾达了,就因为他妹妹被云谦辰看上了,他也跟着沾了光。
云谦辰不仅给他买了宅子,还知道他没啥能耐,就送了他三家能赚钱的店铺,让他啥都不用干,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人一旦有了钱,自然就会有一些所谓的“朋友”围上来,今天拉你去青楼,明天请你去赌场。
从那以后,吃喝嫖赌,李放远是样样都沾上了。
小赌一下本来也没啥大不了的,可赌场里有的是让人越陷越深的手段,关键就看他们想不想让你输。
我哥哥是户部侍郎,主要负责制定和执行贡赋、税租方面的政策。
可以说在整个京城,所有的商人都想跟他搞好关系。
开赌坊的人个个都精明得很,只要我哥哥稍微流露出那么一点意思,那老板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放远刚开始去赌坊的时候,输赢各占一半,所以他对赌博也没啥太大的兴趣。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连续赢了半个月了。
人一旦尝到了赢钱的甜头,自然就想赢更多。
于是李放远下的赌注越来越大,赢的钱也越来越多,渐渐地,他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他还真以为自己成了逢赌必赢的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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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竟然胆大包天,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一股脑儿押了上去,就想着能来一次大丰收,狠狠赚上一笔。
可结果呢,那是一目了然啊,他输了,输得那叫一个彻底,啥都没剩下,还欠了一屁股沉重的赌债。
赌坊那些人可不会善罢甘休,天天上门来催债,他没办法,只能变卖家产,把能卖的都卖了,好不容易才把债务给还清了。
要是事情到这儿,他能就此收手,那也不算太迟啊。
可他输掉了这么多钱,换做谁,心里能甘心呐?李放远老是琢磨着,有朝一日自己肯定能重新翻身,再赚回来。
可惜啊,他现在已经没啥本钱能让他东山再起了。
这时候,他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说:“你,妹夫不是辰王爷嘛?听说辰王爷这么多年,一直宠着你,妹妹,就连新娶的正妃,他都不放在眼里呢。”
另一个“朋友”也跟着附和:“那可不,辰王爷对你,妹妹的疼爱,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啊。”
先前那个“朋友”又接着说:“这不就简单了嘛?谁不知道辰王爷是元后的嫡子,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的面子,谁敢不给啊?王爷的面子,不就等于是你的面子嘛。”
你这是啥意思啊?
其中一个“朋友”一边搓着手,一边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朝李放远眨眨眼,说:“哎呀,只要咱们李大爷发句话,给那些有钱但考不上功名的富家子弟赏个芝麻小官当当,那钱财不就滚滚而来啦……”
李放远一听这话,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咋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于是啊,他就仗着辰王的名头,还真给几个有钱却考不上功名的富家子弟谋了些小官职。
要说这卖官鬻爵的事儿,自古以来就有,不过那些聪明的世家大族,处理起来都比较隐蔽,彼此之间还互相照应,很少有人会去揭发对方。
可李放远呢,除了和辰王有点关系,在朝廷里压根儿就没啥人脉。
而我们啊,早就盯着这一天,盼了好久啦。
有一天早朝的时候,御史弹劾辰王,说他纵容侧妃家族成员贩卖官位。皇帝一听,那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在朝堂上对着云谦辰就是一顿严厉斥责,说他管教下属不力,还下令把李放远逮捕入狱,判了秋后斩首。
紧接着,侧妃也被太后召进了宫里。那次啊,她还以为自己终于赢了我呢。
谁知道,刚进宫就被太后关进了密室。
太后的贴身嬷嬷把关于她哥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李婉瑶听完嬷嬷说的话,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力气,“扑通”一声瘫倒在地,连连说自己啥都不知道,哀求太后放她出去,还请求太后赦免她哥哥的死罪。
可不管李婉瑶咋哀求,也不管云谦辰在殿外咋恳请觐见,太后就跟没听见似的,始终没个回应。
直到云谦辰在太后宫殿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太后才终于开口说道:“恳请皇祖母放过婉瑶,饶恕李放远一命,不管啥条件,孙儿都答应。”
直到听到这句话,太后这才让人把李婉瑶从密室里放了出来。
李婉瑶被囚禁在黑暗的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这时候头发乱蓬蓬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可她还是倔强地保持着端正的跪姿,低着头,站在太后面前。
太后闭着眼睛,手里轻轻拨动着佛珠,说:“若想救你兄长,哀家只有一个要求。”
李婉瑶一听这话,立马激动得“砰砰砰”地连连叩头,说:“不管啥条件,只要能救我哥哥,我都愿意答应。”
“等王妃诞下嫡子之后,我会放你哥哥一条生路。”
李婉瑶震惊得一下子抬起头,刚想开口说点啥,最后只是咬紧嘴唇,含着泪,低下头,说:“妾身谨遵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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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谦辰此刻就在大殿外头候着呢,你自己出去跟他讲吧。”
“是。”
她脚步缓缓地迈出宫殿,一眼就瞧见云谦辰身姿笔挺地跪在殿外。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带着哭腔说道:“云谦辰……”
云谦辰赶忙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满脸焦急地问道:“婉瑶,你这是咋啦?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怀中那原本哭泣的声音,渐渐没了声响,原来是李婉瑶哭得太过厉害,直接昏厥过去了。云谦辰见状,急忙把她抱起来,一路匆匆赶回府中,这才有了几天前那场乱糟糟的场面。后来啊,谁也不知道李婉瑶到底跟云谦辰说了些啥,居然成功说服了云谦辰。
而我呢,既没去争去抢,也没主动发起什么攻势。只因为李婉瑶亲自把云谦辰送到了我的身边。
我不仅顺顺利利达成了心愿,还让云谦辰对我心怀愧疚。我又有啥好伤心的呢?
在云谦辰心里,我一直是个对啥都不贪不图的人。可偏偏被他和李婉瑶卷进了这场纷争里头。这一次,是他对不住我。
而李婉瑶呢,为了救她哥哥,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劝云谦辰到我房里来。
许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吧,云谦辰对我的态度慢慢变得温和起来。
也可能是李婉瑶最近老是哭哭啼啼的,时不时就跟云谦辰闹点小脾气,把他的心情也给搅得一团糟。
毕竟啊,谁都不想天天面对一个愁眉苦脸、满腹怨气的妇人。
更何况云谦辰每天都要上朝处理各种事务,本来就累得够呛,回来还得花大半个时辰去哄李婉瑶。
日子久了,谁都会觉得心力憔悴,更别说云谦辰可是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皇子呢。
偶尔啊,云谦辰也会过来陪我一起吃晚饭。我擅长画画,他则精通诗书。
有时候我画好一幅画,等他过来的时候,就请他在画上题一首词,他也总是高高兴兴地答应。
有时候我会拿出书里那些难解的棋谱,跟他一起琢磨破解的办法。
有时候见他心情不太好,我就会安安静静地弹奏一曲,再给他泡上一壶好茶。我们相视一笑,那模样,就好像一对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
但我心里明白,这还远远不够,我还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我江池羡,向来只愿意做那独一无二的第一。
两个月后,太医又来给我请平安脉了。
这一次,太医待的时间好像格外长,我心里不禁有些着急,问道:“太医,是不是本王妃的身体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啊?”
太医捋了捋他那已经花白的胡须,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王妃娘娘身体十分健康,而且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一听这话,屋里的仆从们纷纷跪下,齐声贺喜:“恭喜王妃娘娘,贺喜王妃娘娘。”
“都起来吧,这确实是件大喜事儿。净花,派人去给王爷和宫里送个信,今天院子里的人,人人都有赏赐。”我也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了,马上又要当母亲了,这份双重喜悦让我激动得难以平静。
晌午的时候,宫里的赏赐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我的院子里。
到了晚上,云谦辰来到了我的住处。我一看到他,满心都是欢喜,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云谦辰微微愣了一下,终究没有把我推开,而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王爷,您马上就要当爹爹啦。”
我想啊,他心里肯定也是满心欢喜的。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孩子都能数出五六个了。而他如今都二十二岁了,才即将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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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啊,咱俩可就有共同的孩子啦,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就是彼此最亲的亲人咯。
“池羡,这些日子可真是让你遭罪了。”
“王爷,今晚您能不能陪陪我和孩子呀?”我迎着他那满是愧疚的眼神,瞅准时机,跟他提了个对他来说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小要求。
这一晚上啊,他紧紧地搂着我,一只手还轻轻地在我小腹上摩挲着,一整晚都没离开过我。
府里就我和李婉瑶两个人,现在她还得盼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好救她哥哥的命呢,所以她自然不敢对我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呢,太后和皇上可就谨慎得很了,太后专门把自己身边的那个嬷嬷派过来,照顾我的吃喝拉撒睡。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孩子可是太后和皇上盼了好多年的宝贝疙瘩。
云谦辰是元后生的,可元后在生云谦辰的时候,因为难产没了。元后和皇上从小一块儿长大,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元后走了之后,皇上就再也没立过皇后,而是把云谦辰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他。云谦辰的第一个孩子,那就是他和元后的第一个孙子,这意义可太重大了。
对太后来说呢,元后是她娘家的侄女,云谦辰的孩子,那才是她最亲的曾孙。
怀孕的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啊,那叫一个舒服自在,这种舒心的日子,就跟飞奔的白马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
第二年中秋那晚,宫里的宴会结束后,我们三个人坐同一辆马车回府。云谦辰端端正正地坐在中间的主位上,闭着眼睛在那儿休息。我和李婉瑶面对面坐着,她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我就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婉瑶妹妹,要不要来摸摸我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呀,他最近可活泼了,老是用小脚踢我呢。”说着,我就拉着李婉瑶的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肚子上,她使劲儿想把手抽回去。
我就顺着她的劲儿,一下子倒了下去,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大喊:“我的肚子……好疼啊……王爷……救救我……”
云谦辰听到我的喊声,紧张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赶紧把我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我:“池羡,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没事的。”
“王爷……王爷别怪婉瑶妹妹,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推你……”李婉瑶脸色煞白,不停地摆手否认。
“李婉瑶,你变了,变得和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没啥两样了。”
“池羡为了救你兄长,才受了这么多罪,而我呢,也因为你,冷落了她好久,咱们都对不起她。”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足月呢,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她下手,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云谦辰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好像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王爷……王爷……我的肚子……真的好痛啊……”我的裙子上已经染上了点点血迹,云谦辰看着自己手上全是血,一下子就慌了神。
“快点,再快点回府!”云谦辰对着车外的车夫大声吼道。
好在府里早就把产房和稳婆都准备好了。马车刚一停稳,云谦辰就抱着我,急匆匆地往产房跑。这可是他头一回没管李婉瑶,李婉瑶回过神来,赶紧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
产房里,我疼得满头大汗,长时间的阵痛让我一点力气都没了,嘴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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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亲手种下的因,那自然就得独自咽下这苦果。
提前吃下的那催产药,这会儿已经开始发挥效力了。
虽说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也早早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可这生孩子的疼啊,还是让我差点儿就扛不住了。
也不知道疼了多长时间,我稍微恢复了点儿意识。
我遭的这份罪,肯定得让孩子的爹感同身受才行,这样他才会心疼我呀。
“王爷……王爷……我感觉我可能撑不过去了……”我轻声地唤着云谦辰。
“池羡,别瞎说,你肯定不会有啥事的。”云谦辰那焦急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了我的耳朵。
“云谦辰,你别着急上火的,没啥事儿。我们村里的那些女人,有的生孩子能生两天两夜呢,真没事儿,忍一忍就过去了。”李婉瑶也在一旁安慰着云谦辰。
“池羡可不是你们村里的那些女人,而且她都已经疼了一个时辰了。”云谦辰冲着李婉瑶大声吼道。
“她本来不用遭这份罪的,她现在受的这些苦都是因为谁!”云谦辰继续扯着嗓子吼着。
“王爷……啊……我好疼啊……我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啊!”
又是一声痛苦的叫声从我嘴里喊了出来,云谦辰终究是再也顾不上下人们的苦苦阻拦,直接冲进了产房。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把我的脸贴在他的脸颊上,声音都打着颤说道:“池羡,你一定要挺住啊,往后的日子,咱们天天都能见面,咱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以后呢。”
“王爷……倘若……倘若还有以后,以后……我能叫你一声夫君吗?”我气息微弱地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想咋称呼我都行。”云谦辰急切地回应道。
“夫君……”我虚弱地喊出这两个字,随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云谦辰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声嘶力竭地喊道:“池羡,你快醒醒啊,我要你活着,我盼着你活着,求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你!”
就在这当口,太后带着太医院的首席太医赶到了,太后示意云谦辰出去。
云谦辰却使劲儿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要陪着她,她是我的媳妇儿,她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陪着他们!”
外间的李婉瑶听到这些话,身体晃晃悠悠的,差点儿就站不住了,她死死地抓住椅背,才勉强没摔倒。
然而这会儿,根本没人顾得上她。
太医给我诊了脉,又施了针之后,我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
嬷嬷赶忙拿来参片,让我含在嘴里。
稳婆在一旁不停地给我鼓劲儿:“王妃,加油啊,坚持住,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我咬紧牙关,发出一声:“啊……”云谦辰自始至终都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稳婆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王妃,再用点劲儿啊……快了,就快出来了……再使把力……”
“啊……”
“啊……”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伴随着我痛苦的叫声,打破了产房的安静。我终于从那像撕裂一样的剧痛中解脱出来了。
“王妃,是个小世子!”听到净花的声音,我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紧紧握住云谦辰的手。
“夫君,我们的孩子,我想看看他。”我虚弱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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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娘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到我跟前,瞅着那张皱巴巴、还没长开的小脸蛋,我眼眶一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云谦辰瞧见了,轻轻抬手,温柔地帮我把眼泪擦掉,笑着打趣:“瞧瞧你,都当妈的人了,咋还跟个小娃娃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
说着,他动作轻柔又小心地把孩子抱进怀里,另一只手顺势环住我,轻轻地在我背上拍着,柔声说道:“乖,你先好好睡一觉,歇一歇。我让乳娘带孩子去洗个热水澡。等你睡醒了,精神头足了,再好好看看咱们的宝贝孩子。”
在他一下一下轻柔的拍抚下,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困意一阵阵袭来,最后实在撑不住,合上了双眼。
等我再次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云谦辰抱着孩子,稳稳地坐在窗前的小榻上,正轻轻晃着哄孩子睡觉呢。
他一瞧见我醒了,马上抱着孩子走到我床边,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我,轻声说道:“你别着急起身,我抱着孩子给你看。”
看着孩子睡得那叫一个安稳,小脸红扑扑的,我的眼眶不禁又湿润了,轻轻把头靠在云谦辰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夫君,我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今天这样的日子,还能见到你和孩子。”
云谦辰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温柔地说:“傻瓜,坐月子可不能老哭,对身体不好。咱们都在你身边呢,你还哭啥呀。”说着,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赶紧抬手擦掉眼泪,带着笑说:“我这是高兴得哭啦,我从来都不敢想,能有今天这么幸福美满的日子。”
我低下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门边有一抹鲜艳的大红色裙摆。在这府里,除了那位,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穿正红色呀。
我心里一动,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云谦辰的脖颈,把脸贴在他的脖子处。从门口那个方向看过去,就好像他在低头亲我一样。
没过一会儿,那抹红色的身影就从门边悄悄离开了。
三天后,到了给孩子办洗三仪式的时候。
皇帝亲自赐名,说皇孙的名字里得带个“木”字旁,还专门下了圣旨,给我儿子赐名“檐”,寓意是“薪火相传”。这一下,朝廷上下可热闹了,大家都在纷纷猜测皇帝这话里藏着啥深意。
孩子洗三仪式结束后,李婉瑶的哥哥也终于从天牢里被放出来了。不过,他被遣返回了老家,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京都了。
不过好在有李婉瑶在暗中接济,他日子过得应该也不会太差。
李婉瑶因为完成了这桩一直压在心头的心事,又恢复了以前那活泼爱闹的性子。整天在府里折腾出各种动静,一会儿爬树摘果子,一会儿又在花园里舞鞭子,花样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因为檐儿是早产,我的身体也受了不小的损伤,元气大伤。跟普通产妇比起来,我得多休养半个月。
这一个半月里,云谦辰虽然常常来看望我和檐儿,但大部分时间还是陪在李婉瑶身边。
他们俩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又和好如初了,可我心里清楚,分娩那晚发生的事儿,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早就扎进了李婉瑶的心里,让她心里一直梗着,怎么都释怀不了。
而我呢,要做的就是让这根刺扎得更深一些,深到肺腑,最后直接穿透心脏。
自从有了檐儿,我改变了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常常在阳光暖融融的午后,抱着檐儿在府里四处溜达。
有时候,也会碰巧遇见李婉瑶。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俩谁也不说话,就跟没看见对方似的,互不理会。
檐儿年纪还小,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着的时候特别少,看起来也没啥特别可爱的地方。李婉瑶从来都不多看我的檐儿一眼。
10
日子一天天过去,檐儿这小家伙也慢慢长大了,眉眼渐渐舒展开来,模样竟有七分像云谦辰。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简直和云谦辰如出一辙,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每次云谦辰瞧见这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小脸蛋,脸上的神情总会不自觉地变得温和起来,眼神里满是柔情。
打那以后,他来我这院子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
有时候碰巧赶上檐儿睡得正香,他也会从奶娘手里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接过来,轻轻地抱在怀里,然后静静地盯着那张睡得香甜的小脸,眼神里满是疼爱。
后来啊,檐儿学会了翻身,还开始咿咿呀呀地学说话了,模样变得更加招人喜欢,谁见了都想逗逗他。
再往后,每次我在院子里碰到李婉瑶的时候,身边总是围了一群人,大家都围着檐儿,想尽办法逗他笑,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李婉瑶远远地瞧见这一幕,常常气得直跺脚,然后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也是啊,换做是谁,心里都会窝火。自己心里头喜欢的男人,却和另一个女人生了孩子,这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云谦辰每天下班回来,总会给檐儿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让檐儿拿着玩耍。
有一天,我特意挑了云谦辰回府的时间,带着檐儿在花园里玩。
云谦辰一看到檐儿,立马就把他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还拿出今天特意带来的新玩具,逗得檐儿咯咯直笑。周围不少仆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我心里清楚,就算李婉瑶没亲眼瞧见,这些事儿迟早也会传到她耳朵里的。
等云谦辰离开后,奶娘抱着檐儿,笑着对我说道:
“王爷对小王爷可真是疼爱有加啊,每天都来看望,还总是带些从来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依我看呐,肯定是王爷心里头喜欢王妃,所以才会这么宠爱小王爷。”
这奶娘是刚进府的新人,对府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压根儿就不知道府里还有一位深受云谦辰宠爱的李侧妃。
她原本以为说这些话能让我开心,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听了她的话,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跟她解释其中的缘由。随后我悄悄向净花递了个眼神。
净花心领神会,马上接着说道:
“奶娘说得太对了,王爷疼爱小王爷,那不就是疼爱王妃嘛。”
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本来这些只是下人们随口说的恭维话。
可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整个府里的仆人都开始这么说了。
他们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说王爷重视子嗣,是因为李侧妃进门都六年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王爷肯定是对她没了兴趣。
也有人说小王爷聪明伶俐,模样又可爱,王妃又长得貌美如花,心地还善良,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谁能不喜欢她呀。
这流言蜚语可比老虎还可怕,我既不去制止,底下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地传播起来。
而我,就是要让这谣言在全府传得沸沸扬扬,让李婉瑶也不例外,也得听到这些话。
最近,李婉瑶一改往日的作风,府里再也看不到她四处溜达的身影了。听说她请云谦辰安排了好几位御医来给她看病。
她喝了各种各样的汤药,可御医们都说她身体没啥毛病,没有怀孕只是缘分还没到。
我让净花去给她院子里的小丫鬟传个话,给李婉瑶吹吹风,说宫里的大夫没办法,可民间有不少专门治疗不孕的名医,还有不少生子的偏方,说不定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
果然不出我所料,半个月后,听说侧妃院里请来了城东赫赫有名的张大夫。这位张大夫可厉害了,好多不孕的妇人经过他的诊治后,没过多久就怀上了孩子。
张大夫为她把脉问诊后,皱着眉头说道:
“侧妃娘娘体内寒气积聚的时间太长了,导致经血不畅,所以才难以受孕。不过从脉象来看,其他方面倒没什么大问题。请问娘娘平时是不是经常吃寒凉的食物啊?”
11
“哪有这回事儿啊,我向来都不碰那些寒凉的东西。”
“这就有点蹊跷了,按常理来说,娘娘您这身体底子可不弱,不该出现宫寒血虚这种症状才对呀。”张大夫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把问诊用的那些器具都收拾了起来。“草民先给娘娘开几副温经散寒的药方,慢慢调养着看看效果。”
“行,辛苦大夫啦。”李婉瑶抬手把身边的贴身侍女叫了过来,将早就准备好的诊金递给了张大夫。
袖口往下滑落了一下,她手腕上戴着的红玉珠串就露了出来。张大夫接过诊金的手突然就停住了,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鼻子还使劲嗅了嗅,好像闻到了一股特别奇怪的香气。
“张大夫,您还有啥事儿吗?”看到他这副模样,李婉瑶也跟着紧张起来。
“麻烦娘娘把腕上戴的那串珠串给草民瞧瞧。”
“这……”李婉瑶有点迟疑地把珠串摘了下来,递给他,“这珠子有啥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去了,很不一般呐。普通红玉根本不会有啥气味,可这串珠子却散发着一股幽香,恐怕不是啥普通的珠串,有可能是……”
“有可能是啥呀?赶紧跟本宫说!”李婉瑶着急地追问道。
“草民斗胆问一句,娘娘,这串珠子是从哪儿得来的呀?”
“是我刚进王府的时候,太后赏赐给我的。”李婉瑶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大夫的脸色。
张大夫一听这话,立马吓得汗如雨下,赶忙拱手说道:“今天就当草民压根儿就没进过这间屋子。”
说完,他连礼都顾不上行了,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
这越是遮遮掩掩的,就越显得可疑。
李婉瑶当下就把手上戴的红玉珠串摘了下来,吩咐道:“去,找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就跟人家说要典当这珠串,让人帮忙看看,这块红玉到底有啥特别的地方。”
“是,娘娘。”
“快去快回啊。”侍女快步走出了房间。
当天晚上,就传来了侧妃病倒的消息。云谦辰前去探望,结果两人却大吵了一架。
屋内,李婉瑶猛地用力扯断了红玉珠串,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了一地,“太后这个老毒婆,居然这么害我!这些根本就不是红玉!而是会让人绝后的红麝珠!”
“婉瑶!说话可得注意点儿!”云谦辰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李婉瑶狠狠地咬了云谦辰一口,他疼得没办法,只好松开了手。
“云谦辰,你到底爱不爱我?”她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襟。
“婉瑶,我一直都爱着你呢。”
“那你帮我报仇!我这辈子都没法当娘了,我要让那老妖婆付出代价!”
听她这么说,云谦辰猛地一下把她推开,“李婉瑶!你太过分了!那可是我皇祖母!从小就最疼我的人!”
“她把我害成这样,我才不管她是谁呢!”李婉瑶双眼通红,神情特别凄厉。
“孩子咱们以后还能有,只要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总会有办法的。”云谦辰强压下怒火,又试着去抱她。
没想到李婉瑶一把就把他推开了,“你走!你不帮我!给我滚出去!”
云谦辰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激烈,一个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下,腰撞在了桌角上。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不可理喻到极点了!”
云谦辰扶着桌角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房门。
12
太后打从一开始,就打心底里不愿意让出身如此低微的女子生下嫡子,所以早早地就在暗地里谋划着对付李婉瑶的法子。
她只给李婉瑶送过一件首饰,便是那串红麝珠串。
而李婉瑶呢,一直傻傻地觉得这是太后接纳她的信号,于是每天都把这珠串戴在身上,一刻都不离身。
她满心以为这是太后对她的一种肯定和宠爱,却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生育的希望。
平日里给她请平安脉的太医,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珠串是太后赏赐的,自然也明白太后心里那点算计,可谁也不敢把这事儿挑明了说,就像谁都不敢去捅破那层薄得不能再薄的窗户纸。
而我呢,偏偏就要让李婉瑶知道这件事,让她心里那根刺,扎得更深、更痛。
云谦辰和李婉瑶之间,如今已经陷入了冷战状态。
以前他们也会吵架拌嘴,但每次都用不了一天就和好如初了。
可后来,和好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三天、十天,慢慢变成了一个月。
而这一次,云谦辰都已经整整两个月没迈进过李婉瑶的院子了,李婉瑶也没主动去找过他。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转眼间檐儿都过了周岁生日了。
现在这小家伙已经能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自己走路啦。
这天,我和云谦辰带着檐儿去藕花池边溜达溜达。
“檐儿,你慢点儿走,小心前面有个滑坡,别摔着。”
檐儿那小腿儿迈得飞快,我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个狗啃泥。
云谦辰呢,则远远地落在后面,笑着看着我们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转过一丛小树林,檐儿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原来是前面李婉瑶正在耍鞭子呢。
小家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乐得“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李婉瑶看到我们,原本想转身就走。
我赶忙叫住了她:“婉瑶妹妹。”
李婉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我。
我走到她跟前,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哥哥咋样啦?乡下那日子肯定没啥意思,要不要我再让赌坊的老板去陪他玩上两把?”
李婉瑶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都快冒出火来了:“是你!是你害了我哥哥!”
“就是我。”我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是我又咋样,你能把我咋地?”
李婉瑶握着鞭子的手攥得紧紧的,猛地一挥,那鞭子就朝我狠狠地抽了过来。
我反应挺快,赶紧侧过身,用后背去迎那鞭子,同时顺势把檐儿紧紧搂在怀里。
还好这时候已经入冬了,我身上穿的袄子挺厚实,鞭子抽在我背上,只是把外衫给抽破了。
“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我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云谦辰听到声音,快步跑了过来,大声喝道:“李婉瑶,快住手!”
可李婉瑶就像没听见似的,一边大喊“我打死你这个贱,人”,一边继续把鞭子往我身上抽。
云谦辰急忙冲上前,把我和檐儿护在怀里,鞭子抽偏了些,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刹那间,手背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李婉瑶看到血,这才突然清醒过来。
婆子们赶紧上前,把她给架住了。
然而,云谦辰却晕倒在地,手背上的血渐渐变得乌黑。
“快传御医!”我焦急地大喊。
“把侧妃押回她自己的院子,等王爷醒了再处置。”
御医赶来的同时,太后也匆匆忙忙地来了。
“辰王到底咋样了!”太后满脸焦急地问道。
“回太后,王爷这是中毒了!好在王爷伤口小,所中之毒的量也不多,性命没啥大碍,服下解药后,没多久就能苏醒。”
13
“那可得赶紧去,辰王的身子骨可耽搁不得。”太后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那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太后眼神里透着狠厉。
“皇祖母,侧妃好歹是王爷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还是等王爷醒了再做打算吧。”我一边轻轻抚着太后的背,一边说道,“您先回宫好好歇着,别操心啦,这儿有我呢,我肯定能把事儿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过了一会儿,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到底还是答应了,让身旁的嬷嬷搀扶着她,慢慢悠悠地起身离开了。
云谦辰一直到第二天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才悠悠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我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都没松开过,他一动弹,我也跟着醒了。
“夫君,你感觉身体咋样啊?”我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儿,你和檐儿都还好吧?”云谦辰虚弱地回应着。
我轻轻摇了摇头,把云谦辰的手又握紧了些,“我们都挺好的,是你中了毒,我心里一直揪着,可担心死啦……”说到这儿,我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中毒?这毒是从哪儿来的啊?”云谦辰一脸疑惑。
“是婉瑶的那根鞭子。”话一出口,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夫君,婉瑶肯定不是故意的,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想害你呢。”
云谦辰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她哪是想害我啊,分明是冲着你和檐儿来的……”
说着,云谦辰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紧紧闭上了双眼,“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夫君,皇祖母已经知道这事儿了。我虽然暂时把她安抚住了,但终究得有个说法啊。”我担忧地说道。
“送她去乡下的庄子上吧。”云谦辰思索片刻后说道。
“行,我这就去安排,夫君你先好好歇着。”我细心地给云谦辰掖好被角,然后静静地退了出去。
我来到了李婉瑶的院子里。
我吩咐下人把她绑起来,立刻就送往庄子上。
她到死都不会明白,那鞭子上的毒是我暗中指使她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婢女下的。
解药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算计划失败了,我和云谦辰也不会有生命危险。那天我戴的香囊里,还藏着能扰乱人心智的药粉,对心情平和的人没啥影响,可要是闻的人发怒了,就会越来越狂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那天我就是故意激怒她,所以当云谦辰呵斥她的时候,李婉瑶才会装作没听见。
然而,现在那个洒扫的婢女早就带着我赏给她的金银财宝离开了王府,所有的证据也趁着云谦辰昏迷的时候处理得干干净净。
在云谦辰心里,李婉瑶无知、恶毒、善妒又不孝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完全变了个样儿。
这根刺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云谦辰的心里,从今往后,在云谦辰心里,她再也不是那个特别的人了。
一个月过去了,云谦辰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了。
庄子上的管事前来禀报,说李婉瑶每天都在咒骂太后和王妃。
云谦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说道:“管住她的嘴,别让她再口出狂言,说些大不敬的话。”
“是。”管事领了吩咐就退下了。
又过了一个月,庄上的管事按照惯例前来报告:“侧妃娘娘不再咒骂太后了,这一个月来,她每天都在说……说……”
“说什么?你照实说就行。”云谦辰满脸的不耐烦。
“说……说王爷您是个负心汉……还说……还说……您和王妃是……是奸夫淫妇。”管事说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云谦辰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狠狠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别再让她能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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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话里的意思……”
“就按你心里想的那样去办。”
其实啊,云谦辰哪能真知道李婉瑶在庄子上到底都说了些啥呢。
那肯定就是管事说啥,他就信啥咯。
过了几天,就听说李婉瑶被强行灌下了哑药。
被灌了药之后,她一连好几天都不吃不喝,用绝食的方式来抗议呢。
云谦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随她折腾去,等她实在撑不住了,自然就会吃东西了。”
几个月之后的一天,我端着一碗参汤,朝着云谦辰的书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庄子上的管家正站在里面,跟云谦辰汇报事情呢。
我朝着门口那两个小厮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用进去打扰云谦辰。
我就静静地站在走廊下面,听着管事在那禀报:“侧妃娘娘前阵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爬到树上去,还妄图顺着树爬到墙头,然后逃出去呢。结果被守门的人给发现了,她一下子就慌了神,从树上直接摔了下来。大夫说……说……估计她这辈子都得躺在床上过日子咯。”
云谦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语气那叫一个冷淡:“以后她的事儿,就别再来跟我汇报了。”
听到这话,我装出一副刚到这儿的样子,朝着屋里走去,扯着嗓子喊了声:“夫君。”
管事赶忙朝我们行了个礼,然后就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我和云谦辰两个人了。
我把参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云谦辰面前,接着绕到他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他脑袋上,动作特别轻柔地给他按摩太阳穴。
“夫君,我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凑近云谦辰的耳朵,小声说道,“你又要当爹爹啦。”
一听这话,云谦辰一下子就把我抱了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眼睛亮晶晶地,惊喜地问道:“真的呀?”
我把脑袋靠在他胸口,娇声应道:“嗯!太医都说了,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啦。”
“池羡,以后我肯定好好待你和孩子,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了。”
“夫君,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慢慢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之前就说过,我夫君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只能留给我一个人。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