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客厅里,我妈丁玉华正系着围裙,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笑开了花。
妈,我回来了,还给你们带了个大宝贝回来!”
我拉着姜明哲的手,一脚踏进家门,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客厅里,我妈丁玉华正系着围裙,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笑开了花。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快让妈看看,”她放下果盘,视线立刻就落在了我身边的姜明哲身上,那眼神,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满意,“这位就是明哲吧?真是一表人才,比照片上还精神。”
姜明哲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礼品递过去,“阿姨好,叔叔好,我叫姜明哲,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东西。”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我妈热情地接过礼品,朝着书房喊了一嗓子,“老谢,别看你那些破报纸了,闺女和明哲回来了!”
我爸谢云鹏戴着老花镜,拿着一份报纸慢悠悠地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向来严肃,不苟言笑,我早就给姜明哲打过预防针了。
“爸。”我甜甜地喊了一声。
“叔叔好。”姜明哲恭敬地弯了弯腰。
我爸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在姜明哲脸上一扫而过,随即落在我们俩紧紧牵着的手上,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都别站着了,快坐快坐,”我妈打着圆场,把果盘推到姜明哲面前,“明哲,快尝尝这哈密瓜,甜得很。”
“谢谢阿姨。”
饭桌上的气氛,在我妈的刻意活跃下,还算融洽。
我妈一个劲儿地给姜明哲夹菜,把他碗里堆得像座小山,从工作问到收入,从家庭问到爱好,查户口一样,但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笑容。
“明哲啊,听我们家雨欣说,你也是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的?”我妈问道。
姜明哲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菜,才开口回答:“是的阿姨,不过我不是本地人,我是被我养父母收养的,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来这边做生意,后来就定居了。”
听到“收养”两个字,我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疼惜,“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爸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附和两句,自顾自地喝着杯里的白酒,脸色有些微醺的红。
我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别光喝闷酒,也跟人家聊聊。
他大概是接收到了我的信号,终于放下了酒杯,抬眼看向姜明哲,语气听不出喜怒,“小姜,在哪里高就啊?”
“叔叔,我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姜明哲答得不卑不亢。
“哦,程序员,挺好的,稳定。”我爸点点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无奈,我爸就是这样,对谁都端着一副架子,好像别人都欠他钱似的。
“老谢,你少喝点,”我妈瞪了他一眼,又笑着对姜明哲说,“别理你叔叔,他这人就这臭脾气,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我举起果汁,对姜明哲眨眨眼,“明哲,别紧张,就当自己家一样。”
姜明哲也端起面前的杯子,大概是有些热,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衬衫的领口。
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他脖颈左侧一块月牙形的、棕褐色的胎记,彻底暴露在了灯光下。
那块胎记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曾经无数次亲吻过那里,觉得那是他身上最性感的印记。
然而,我爸的目光在触及那块胎记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清亮的白酒洒了一片,顺着桌沿往下滴答。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我妈吓了一跳,“老谢,你这是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我爸没有理会我妈,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明哲的脖子,那眼神,充满了震惊、恐惧,还有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剧烈翻涌的情绪。
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明哲被我爸这副样子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雨欣,叔叔他……”
“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我急忙站起来,想去扶他。
“你别碰我!”
我爸猛地挥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他颤抖着手指着姜明哲,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你给我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滚!”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把我们所有人都吼懵了。
我妈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他,“谢云鹏!你发什么疯!孩子第一次上门,你说什么浑话!”
“我发疯?”我爸凄厉地笑了一声,眼眶红得吓人,“你问问他!你问问他脖子上那块胎记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姜明哲的脖子上。
那块我曾觉得无比性感的月牙形胎记,此刻在灯光下,显得那么诡异,那么刺眼。
姜明哲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上血色尽褪,他茫然地看着我爸,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解。
“叔叔,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胎记,我生下来就有了……”
“滚!我叫你滚听见没有!”我爸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抓起桌上的一个盘子就朝地上狠狠砸去。
“砰”的一声巨响,瓷片四溅。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谢云鹏!你今天要是敢把孩子赶出去,我跟你没完!”
我妈丁玉华彻底怒了,她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张开双臂挡在我和姜明哲身前,死死地瞪着我爸。
姜明哲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但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屈辱和愤怒。
他拉了拉我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雨欣,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不许走!”我反手握住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我转过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语气质问我爸,“爸!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明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就因为一块胎记吗?一块胎记能代表什么!”
我爸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嘴里反复念叨着:“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他那副样子,不像是在发酒疯,更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不为人知的折磨。
客厅里一片狼藉,饭菜冷了,人心也凉了。
最终,这场荒唐的“见家长”以姜明哲的仓皇离去而告终。
我追出门,在楼道里拉住他。
“明哲,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肩膀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雨欣,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心慌。
我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一点点崩塌。
回到家里,我妈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眼圈红红的。
我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无论我妈怎么敲门,他都不开。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哽咽着问。
我妈叹了口气,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我也不知道你爸今天抽了什么风,那块胎记……可能,是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什么事能让他失控成这样?”我无法理解。
我妈摇了摇头,眼神里也充满了困惑和担忧,“我跟你爸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也从没听他说起过跟什么胎记有关的事。”
那一晚,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我爸那张惨白的脸,和他那句声嘶力竭的“滚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堵在了书房门口。
我爸开门的时候,像是老了十岁,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满是血丝。
“爸,我们谈谈。”我挡住他的去路。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躲闪,声音沙哑,“没什么好谈的,总之,你跟那个姓姜的,必须分手。”
“为什么?”我追问,“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不能因为一块胎记,就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理由?”他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没有理由!我告诉你谢雨欣,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跟他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谢云鹏!”我妈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我不是个好爹!”我爸突然冲着我们娘俩吼道,“我就是个混蛋!你们都别逼我了行不行!”
说完,他一把推开我,摔门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我爸早出晚归,刻意躲着我,就算碰面了,也一句话不说,把沉默当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我妈愁得唉声叹气,偷偷劝我:“雨欣啊,要不……你跟明哲先缓缓?你看你爸这态度,实在是……”
“妈!连你也这么说?”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妈不是那个意思,”她拍着我的手,满脸无奈,“妈是怕你们俩再这么僵下去,这个家就散了。”
而我和姜明哲之间,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痕。
我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要么不接,要么就回一句“我在忙”。
我能感觉到,他在躲我。
那种被最亲的人伤害,又被最爱的人疏远的无力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牢牢困住,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我爸越是反对,越是说明那块胎记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仅关系到我的爱情,更可能关系到我爸的过去,甚至是我们整个家庭。
我必须把它挖出来。
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在家里寻找蛛丝马迹。
我翻遍了我爸所有的旧东西,相册、信件、日记……任何可能藏着秘密的角落,我都不放过。
终于,在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子底下,我发现了一个被压得扁扁的、已经泛黄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
我颤抖着手打开它,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眉眼间和我爸有七八分相似,他怀里抱着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
那个女人,不是我妈。
而最让我心头一震的是,在那个陌生女人的脖颈上,也有一块月牙形的、棕褐色的胎记。
和姜明哲脖子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那张泛黄的照片,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照片里的男人,无疑是年轻时的我爸谢云鹏,他笑得那么灿烂,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而他怀里的那个女人,眉眼弯弯,笑容甜美,脖子上那块月牙形的胎记,清晰可见。
我拿着照片的手,抖得厉害。
这个女人是谁?
她和我爸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的胎记,会和姜明哲的一模一样?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搅得我天翻地覆。
我把照片揣进口袋,像个游魂一样走出家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姜明哲。
我必须当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到他公司的楼下,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闪躲开。
“雨欣,你怎么来了?”
“我们谈谈。”我的声音干涩。
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相对而坐,气氛却比外面的冬夜还要冰冷。
“明哲,对不起,我爸他……”
“不用说了,”他打断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动作有些僵硬,“叔叔的反应,我能理解,可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他不满意。”
他越是这样懂事,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不是你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姜明哲疑惑地拿起照片,当他看清照片上女人的脸,尤其是那块胎记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是谁?”他声音发颤。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只知道,她脖子上的胎记,和你的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照片,像是要把它看穿一个洞,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我……我不知道,雨欣,我真的不知道。”他喃喃自语,“我的养父母说,他们是在孤儿院领养的我,关于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一无所知,只知道我生下来脖子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孤儿院……
这个词像一根针,又刺了我一下。
“哪家孤儿院?”我急切地问。
他告诉了我一个名字,本市一家很早就已经拆迁了的福利院。
线索,似乎在这里又断了。
“雨欣,”他放下照片,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睛,那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疏离和疲惫,“我们……是不是都该冷静一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
“我没有,”他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突然隔了太多东西,你父亲的态度,这块胎... ...这块胎记,还有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我有点乱,我需要时间。”
“我陪你一起面对!”我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他沉默了,没有抽回手,却也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那种沉默,比直接拒绝更让我绝望。
从咖啡馆出来,我们一路无言。
走到我家楼下,他停住脚步,“你上去吧,我看着你上楼。”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话,语气却完全变了。
我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站在窗边,看着他孤单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得好长好长,直到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们的爱情,好像生了一场重病,而我们谁都找不到病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天天衰弱下去。
回到家,我妈丁玉华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心疼地把我拉过去。
“又去找明哲了?怎么样,他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孩子,”我妈叹了口气,“你爸这边还没解决,你们俩……唉。”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我爸谢云鹏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手里的照片,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
“你……你在哪里找到的?”他声音发抖。
“在你那个锁着的破箱子底下,”我站起来,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了出来,“爸!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这个女人是谁?她跟姜明哲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我爸看着照片,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她……”他张了张嘴,声音艰涩,“她叫陈雨婷,是我的……初恋。”
我妈在一旁,如遭雷击,手里的毛线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初恋?”我妈的声音都在抖,“谢云鹏,你……你跟我结婚之前,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
我爸没有看我妈,他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过去了。”
“过去?”我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如果真的过去了,你看到姜明哲的胎记,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爸,你别再骗我们了!陈雨婷是不是给您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姜明哲!”
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爸猛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吞噬。
“你胡说什么!”他咆哮道,“我跟她早就断了!没有什么孩子!你再敢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他的反应,激烈得近乎疯狂。
可他越是这样,我心里的那个猜测就越是清晰。
他在撒谎。
他在用愤怒和咆哮,掩盖一个他不敢触碰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已经开始倒计时,随时都可能把我们这个家,炸得粉身碎骨。
我爸的咆哮,像一阵狂风,刮过我们家本就摇摇欲坠的客厅。
他把自己关进书房,再次用沉默和逃避,筑起了一道高墙。
我妈丁玉华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初恋……他竟然还有个初恋……陈雨婷……”
这个陌生的名字,成了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
看着我妈苍白的脸,我心里充满了愧疚。
我本想揭开一个秘密,却没想到,先伤害了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妈,对不起,”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也许……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我妈摇了摇头,眼泪滑落下来,“雨欣,你爸他……骗了我一辈子。”
信任的基石一旦崩塌,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我爸和我妈开始了冷战,他们睡在不同的房间,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只剩下压抑的沉默。
而我,作为这一切的导火索,更是备受煎熬。
我和姜明哲的联系,也彻底断了。
他没有再找过我,我发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我不敢去打扰他,我知道,他也需要空间去消化这一切。
我开始怀疑,我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对的。
也许,我爸说得对,有些过去,就该让它永远埋葬。
可是,不甘心。
那张照片,那个胎记,像魔咒一样缠着我。
我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
既然我爸不肯说,姜明哲那边又没有线索,那我就从那个叫“陈雨婷”的女人身上查起。
可是,茫茫人海,只有一个名字,我该去哪里找?
我突然想起了我爸的那些老战友。
我爸年轻时当过兵,他最看重那段岁月,也最信任那些一起扛过枪的兄弟。
也许,他们会知道些什么。
我翻出我爸的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叫“马俊杰”的叔叔的电话。
我记得小时候,马叔叔经常来我们家,跟我爸喝酒聊天,关系特别好。
我拨通了电话,小心翼翼地说明了来意,只说我爸最近心情不好,总提起过去的事,我想了解一下,开导开导他。
电话那头的马叔叔沉默了很久。
“雨欣啊,”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重,“你爸的事……唉,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肯定,这里面有故事。
我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恳求,“马叔叔,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求求您了,您就告诉我一点点,行吗?”
或许是我的坚持打动了他,马叔叔终于松了口。
“好吧,我只告诉你我知道的,”他说,“你爸跟雨婷那丫头,当年在我们部队大院,那可是人人都羡慕的一对,郎才女貌,感情好得不得了。”
“雨婷?”我抓住了这个称呼。
“是啊,陈雨婷,一个特别好的姑娘,温柔、善良,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她脖子上还有块月牙形的胎记,特别显眼。”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那……那他们后来为什么分开了?”我追问。
“还能因为什么,”马叔叔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你爷爷奶奶,也就是你爸的父母,死活不同意。他们嫌雨婷家是农村的,条件不好,配不上你爸这个城里兵。当年为了这事,你爸还跟你爷爷闹翻了,差点断绝父子关系。”
我爷爷奶奶……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们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来呢?”
“后来,你爸被部队派去外地执行一个紧急任务,走了大半年,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马叔叔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雨婷不见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封信,说她家里给她找了门亲事,让你爸忘了她。”
“就……就这样?”我不相信。
“是啊,你爸当时都快疯了,到处找她,找了快一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再后来,他就听从家里的安排,跟你妈相亲、结婚,然后就有了你。”
马叔叔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这些老伙计都觉得,雨婷那丫头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她那么爱你爸,不可能说走就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原来,我爸有过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原来,他不是不爱,而是爱而不得。
那封分手的信,是真的吗?还是另有隐情?
陈雨婷,她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她和我爸,到底有没有孩子?
来源:聪明高山S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