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妯娌每周都来我家拿肉拿海鲜,老公从不让过问,气我直接回了娘家,没过多久婆婆和老公急了”
“妯娌每周都来我家拿肉拿海鲜,老公从不让过问,气我直接回了娘家,没过多久婆婆和老公急了”
结婚10年,我家的冰箱就是弟妹家的小金库,每周准时来扫荡。
老公总说:「我弟不容易,你多担待。」
直到那天,我给高血压的公公炖了一下午的降压汤,被弟妹一家当夜宵喝个精光,转头给老人叫了份冒油的烧烤外卖,导致公公二次入院。
我终于明白,我的忍让,养出了一群畜牲。
收拾行李回娘家的那一刻,我发誓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攀不起。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图片源于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01
「嫂子,这几盒东海大黄鱼你放着也是浪费,我拿回去给我们家凯凯补补脑子。」
弟妹周莉莉那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像爪子一样伸进我家的双开门冰箱,将我下午刚托人买来的野生大黄鱼一把抓进了她的布袋里。
那布袋上,还印着“买菜送好礼”的超市logo。
我老公,郑伟,就站在旁边,不仅不阻止,还笑着帮她把袋子口撑大一点。
「拿吧拿吧,都是一家人,跟咱哥咱嫂客气啥。」
周莉莉冲我挑衅地一笑,那笑容里的得意和轻蔑,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就是,我跟嫂子谁跟谁啊。」
她说完,又顺手从冷冻层拿走了两包进口的安格斯牛排。
我的心在滴血。
这十年,这样的一幕,每周都在上演。
我,秦舒然,42岁,结婚十二年,当了十年全职太太。
我家的冰箱,就是我小叔子郑斌一家的免费超市。
他们每周雷打不动地来扫荡一次,从不空手而归。
我无数次跟郑伟抱怨,他永远都是那句话:「都是我亲弟弟,他家条件不好,我们帮衬点怎么了?你别那么小气。」
小气?
我看着周莉莉那身香奈儿的新款套装,再看看她手腕上那只闪闪发光的卡地亚手镯,我真想问问郑伟,他到底是从哪只眼睛看出他弟弟家“条件不好”的?
我的忍耐,在他们眼里,成了理所当然。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内心OS:就这种冰排速冻的所谓“野生”黄鱼,鱼眼都浑浊了,还好意思拿出手?还有那牛排,雪花分布这么差,一看就是用边角料压制合成的,也就骗骗你们这种没见识的。)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到了嘴边的刻薄话咽了回去。
算了,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见我没吭声,周莉莉更大胆了,她又拉开保鲜抽屉,把里面我给女儿准备做辅食的有机蔬菜和水果也扫荡一空。
「嫂子,谢啦!下周再来!」
她心满意足地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挽着小叔子的胳膊,扬长而去。
郑伟关上门,回头看我脸色不好,眉头一皱。
「你又拉着个脸给谁看呢?我弟妹拿点东西怎么了?我们家还能缺这点吃的?」
我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的嘴脸,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郑伟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声音也软了下去:「行了行了,回头我再给你钱去买不就行了。」
他以为,所有问题,用钱就能解决。
他以为,我的付出,廉价到可以用几张钞票来衡量。
他不知道,我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些东西。
而是他作为我丈夫,那颗早已偏到胳肢窝里的心。
我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厨房,拿起一块抹布,用力地擦拭着被周莉莉摸过的冰箱门,仿佛要擦掉那上面沾染的恶心和屈辱。
郑伟觉得没趣,自己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电视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球赛欢呼声,和我此刻冰冷死寂的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突然觉得很累,这十年的婚姻,像一个无形的牢笼,快要把我最后一丝生气都耗尽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微信。
我点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周莉莉居然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她从我家拿走的那些食材。
[今天又来嫂子家改善伙食了,澳洲龙虾、安格斯牛排,就是好吃!我这嫂子啊,人是闷了点,但对我们家是真没话说!]
下面,我婆婆第一个点赞评论:[你嫂子就该多跟你学学,怎么做个好媳妇。]
我看着那条朋友圈,擦拭冰箱的手停了下来,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学你?
周莉莉,你还真不配。
我没有回复,也没有点赞,只是默默地将那条朋友圈截了个图。
然后,我走到郑伟面前,他正看到兴头上,不耐烦地问:「干嘛?」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看看,你妈和你弟妹发的,她说我该学学她怎么做个好媳妇。」
郑伟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嗨,妈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快去做饭吧,我饿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妈你弟,必须选一个,你选谁?」郑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这问的什么傻话?那是我妈和我弟!你赶紧去做饭,别在这无理取闹!」
好。
真好。
这就是我得到的答案。
我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我照常早起,买菜,做饭。
只是,我买的菜,分量刚刚好,只有我和女儿两个人的。
郑伟下班回来,看到桌上只有两菜一汤,脸立刻拉了下来。
「怎么就这么点菜?我晚上还想喝两杯呢!」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冰箱不是空了吗?没食材了。」
02
「没食材你不会去买吗?我每个月给你那么多生活费,都花到哪儿去了?」郑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耐和指责。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的生活费?你上一次给我生活费,是三个月前了吧。三千块,够买你弟妹一周从这儿拿走的东西吗?」
郑伟被我堵得一噎,脸色涨成了难看的紫色。
「你……你一个女人家,算那么清楚干什么!我挣钱养家还不够辛苦吗?」
「辛苦?」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啊,你辛苦,辛苦到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都是我用自己的钱在交,女儿的学费兴趣班也是我出的,连你爸妈的体检费都是我给的。郑伟,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养?」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十年了。
我以为说出来会痛快,但没有,只有无尽的悲凉。
郑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恼羞成怒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说完,他摔门而出。
我看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心,也跟着死了。
没过几天,公公突然因为高血压再次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低盐低脂,清淡饮食,严格控制。
婆婆在医院哭天抢地,一看到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舒然啊,你爸就交给你了!你做的饭干净又有营养,你一定要救救你爸啊!」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焦虑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菜市场。
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用最顶级的有机食材,按照最严格的营养配比,为公公精心炖了一锅天麻鱼头汤,又做了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这是能稳定他血压的药膳。
我提着保温桶赶到医院,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问了护士才知道,他们一家人,包括刚能下床的公公,全被小叔子郑斌接到他家去“庆祝”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立刻拨通了郑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麻将声和嬉笑声。
「喂?干嘛啊?我正忙着呢!」郑伟的语气很不耐烦。
「爸呢?医生说他现在不能情绪激动,更不能乱吃东西!」我急切地问。
「哎呀你烦不烦啊!爸好不容易出院,高兴一下怎么了?弟妹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爸吃得可高兴了!你那点清汤寡水的,谁爱吃啊!」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冰冷的手机,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提着那锅我炖了一下午的汤,打车去了小叔子家。
门没锁,我一推就开。
客厅里,乌烟瘴气,麻将声震天响。
而餐厅的桌上,杯盘狼藉。
桌子中央,赫然摆着一个吃得精光的大汤碗。
那是我用来装天麻鱼头汤的保温桶内胆!
而我的公公,正满面红光地端着一杯白酒,跟亲戚们吹嘘。
我的婆婆,弟妹周莉莉,则在一旁殷勤地给他夹着桌上那些油腻腻的红烧肉和酱肘子。
没有人记得,他是一个刚刚出院的高血压病人。
周莉莉第一个发现我,她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哟,嫂子来了?来晚了哦,你炖的汤可真好喝,我们都替爸喝光了。」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公公面前。
他的脸因为酒精和兴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爸,跟我回医院。」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公公不高兴了,把酒杯一墩。「回去干什么!我身体好得很!你别在这咒我!」
婆婆也帮腔:「就是啊舒然,你别在这扫兴了!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你非要拉着个脸吗?」
我看着这一家子,这群被我惯坏了的,毫无底线的吸血鬼。
我终于明白,对他们而言,我的付出,一文不值。
我的关心,更是多此一举。
我什么都没说,放下手里的保温桶外壳,转身就走。
那一刻,我彻底心死。
回到家,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异常平静地走进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女儿的,我的。
至于郑伟的,我一样都没碰。
就在我快收拾好的时候,郑伟的电话又来了,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
「秦舒然!你快来医院!爸……爸又不行了!」
我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哦什么哦!你赶紧过来啊!医生说……说情况很危险!都是你,你要是早点把爸送回来,不就没这事了吗!」
听着电话那头毫无逻辑的指责,我居然笑了出来。
我笑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没有担当,只会推卸责任的男人。
「郑伟,我们离婚吧。」
我说完这句,没等他反应,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我拉着行李箱,牵着女儿的手,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出了这个我付出了十年青春的家。
门在我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枷锁碎裂的声音。
天,亮了。
我没有回我父母家,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带着女儿,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安顿好女儿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行李箱最底层,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旧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本证书。
国家一级健康管理师、国家一级营养师、ACI注册国际高级营养师……
还有一本厚厚的,写满了各种人名和电话的通讯录。
我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是一个姓“黄”的名字。
我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了起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
「喂,你好。」
「黄董,」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自信,「我是秦舒然,我回来了。」
03
电话那头的黄董沉默了足足五秒,随后爆发出惊喜的笑声。
「舒然!我的天,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相夫教子,不问江湖事了呢!你可算回来了!」
黄董,黄启明,国内最大的高端连锁餐饮“御膳房”的创始人。
也是我结婚前,最后一份工作的直属上司。
或者说,是合伙人。
当年,他负责资本运作,我负责核心技术——从食材采购、菜品研发到后厨管理,以及最重要的,为VIP客户定制私人健康膳食方案。
可以说,没有我秦舒然,就没有“御膳房”如今的半壁江山。
「黄董,我需要一份工作。」我开门见山。
「工作?舒然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黄启明立刻反驳,
「御膳房30%的干股还在你名下,你随时可以回来当你的技术总监!回来吧,我这帮徒子徒孙,没一个能比得上你一根手指头的!」我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黄董。但我现在不能立刻回去,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私事。我想先从私人健康顾问做起,帮我介绍几个客户吧,要最挑剔,最难搞的那种。」
我需要钱,需要尽快赚到一笔能让我彻底摆脱郑家的钱。
虽然我有股份分红,但那笔钱我一直没动,存着给女儿当嫁妆。
而且,我更需要通过工作,找回那个曾经杀伐果断,自信满满的自己。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黄启明一口答应,「城东那个搞地产的李老板,最近正为他老父亲的身体发愁,我马上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你放心,价钱方面,绝对是市场最高价!」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十年来第一次,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第二天,李老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父亲是典型的“三高”富贵病,忌口繁多,脾气又臭,赶走了七八个营养师。
我只跟他见了一面,聊了半个小时。
我没有跟他谈那些枯燥的营养学理论,而是聊起了他父亲年轻时最爱吃的几道家乡菜。
我告诉他,通过改良烹饪方法和替换食材,我完全可以在保证健康的前提下,让他父亲重新尝到记忆中的味道。
李老板当场拍板,签下了一个季度的合同,预付了我六位数的酬劳。
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我立刻租下了一套服务式公寓,带着女儿搬了进去。
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郑家那边,却乱成了一锅粥。
公公虽然抢救了过来,但情况很不乐观,需要长期住院观察。
郑伟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他开始给我发短信。
[秦舒然你到底在哪?你还有没有良心?爸都这样了你还玩失踪!]
[我告诉你,你再不回来,我们就离婚!]
[女儿呢?你把女儿带到哪儿去了!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我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只觉得可笑。
他甚至没发现,他发的所有短信,都只关心他自己和他爸,对我女儿,只有一句威胁。
我懒得回复,直接把他和婆婆、小叔子一家的号码,全部拉黑。
世界,清净了。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凭借着过硬的专业能力和顶尖的人脉资源,我的客户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
我不再是那个围着灶台转的家庭主妇秦舒然。
我是客户口中那个能“点食成金”的秦老师。
这天,我正在给一位上市公司董事长做完咨询,对方千恩万谢地把我送到楼下。
一辆熟悉的宝马车,突然停在了我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郑伟那张憔悴又愤怒的脸。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住处。
「秦舒然!你给我上车!」他冲我吼道。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董事长先皱起了眉头,问我:「秦老师,这位是?」
我淡淡一笑,语气疏离。
「不认识,估计是认错人了。」
说完,我冲董事长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秦舒然你给我站住!」郑伟急了,推开车门就想下来抓我。
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拦在了他面前。
「先生,请您自重。」
郑伟看着那两个身高一米九的保镖,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他只能隔着保镖,冲我声嘶力竭地喊:
「你行啊秦舒然!翅膀硬了是吧?找了个有钱的是吧!我告诉你,只要我们一天没离婚,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一半!你休想摆脱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
我忽然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律师吗?是我,秦舒然。麻烦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对,我要求……净身出户,让他。」
电话那头,郑伟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我看到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大概以为我疯了,但我知道,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的钱。
我要的,是和他,和他们一家,彻底划清界限。
挂了电话,我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公寓大门。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一场硬仗,还在后头。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
我不仅要离婚,我还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包括,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
我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我早就拍好的照片。
那是一份购房合同的扫描件。
购房人那一栏,签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秦舒然。
而付款方式,是一次性付清。
用的是我的婚前财产。
郑伟,你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
你一直引以为傲的那套房子,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04
张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离婚协议的初稿发给了我。
我只看了一眼,就让他把协议用最快的速度寄给了郑伟。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
第一,女儿的抚养权归我,郑伟需要每月支付五千元抚养费,直到女儿大学毕业。
第二,婚内无共同财产,房子是我个人婚前财产,归我所有,郑伟需在一周内搬离。
第三,郑伟需一次性补偿我十年来为家庭付出的劳动和经济支持,共计五十万元。
我猜,郑伟收到这份协议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
果然,不到半天,我的新手机号就收到了来自各个陌生号码的轰炸。
我一个都没接。
他们找不到我,就把怒火发泄到了我父母那边。
我妈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担忧。
「然然啊,郑伟和他妈今天来我们家闹了,说你蛇蝎心肠,要逼死他们一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吧。我早就看出来,郑伟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你爸也说了,我秦家的女儿,不能受这种委屈。你放心,家里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挂了电话,我眼眶有些湿润。
原来被人坚定地选择和支持,是这种感觉。
另一边,婆家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
几天后,我正在一个客户家里,帮他家的私人厨师团队做培训,突然接到了张律师的电话。
「秦女士,对方不同意离婚,并且反诉你婚内出轨,要求你净身出户,并且赔偿他们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我听完,差点气笑了。
「婚内出轨?证据呢?就凭我从那个家搬出来了?」
「对方说,有邻居看到,你经常乘坐不同豪车出入,并且有男性送你回家。」张律师的语气也很无奈。
我简直无语。
那些,都是我的客户。
郑伟和他那一家子,思想真是龌龊到了极点。
「张律师,你不用管他们,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另外,帮我给郑斌的公司发一封律师函。」
「告他什么?」
「诽谤。他最近一直在他们的亲戚群里,散播我傍大款,被包养的谣言。」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要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秦舒然,不是他们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这场仗,我奉陪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忙工作,一边和张律师沟通离婚官司的细节。
我的事业蒸蒸日上,口碑也越来越好。
甚至有电视台的健康栏目组通过黄董联系到我,想邀请我做一期特邀嘉宾。
我欣然应允。
我需要一个平台,一个能让更多人看到我的平台。
这不仅仅是为了我的事业,更是为了打一场漂亮的舆论翻身仗。
就在节目录制的前一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我刚结束工作,手机上突然弹出一个本地新闻的推送。
标题很劲爆:《知名餐饮“御膳房”后厨惊现卫生丑闻,主厨竟用过期食材!》
我心头一紧,立刻点了进去。
新闻里,附上了几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把一些标签模糊,包装发黄的冻肉,换进印着新鲜日期的包装袋里。
那个男人,我化成灰都认得。
是我的小叔子,郑斌!
他什么时候,去了“御膳房”当主厨?
我立刻给黄董打了个电话。
黄董在那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舒然,你可算来电话了!出大事了!郑斌那个畜牲,他不仅用过期食材,还被我们查出来,他一直在吃采购的回扣!现在食品安全部门已经介入调查了,我们所有的分店都被勒令停业整顿!这下损失惨重啊!」
我眉头紧锁。
郑斌会吃回扣,用过期食材,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的人品,我早就领教过了。
我奇怪的是,以他的资历和水平,是怎么混进“御膳房”当上主厨的?
“御膳房”的招聘标准,是出了名的严苛。
「黄董,你先别急。郑斌是什么时候进公司的?谁招进来的?」
「就是三个月前!是……是人力资源总监亲自特批的。我当时在国外考察,回来才知道这事。我问过总监了,他说……他说……」黄董的语气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他说什么?」
「他说,是郑伟拿着你的名片去找他的。说郑斌是你介绍来的,是你老公的亲弟弟,让你务必关照一下。」我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
好啊。
郑伟。
你真是好样的。
打着我的旗号,给你弟弟安排工作。
现在出了事,这口黑锅,是不是也打算让我来背?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冷静地对黄董说:
「黄董,你听我说。第一,马上发公告,承认管理失职,向公众道歉。第二,立刻报警,告郑斌职务侵占和危害食品安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对外就说,公司的技术总监秦舒然,即将回归,亲自监督整改。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召开记者发布会。」黄董在那边愣住了。
「舒然,这……这会把你卷进来的!现在正是风口浪尖啊!」
「就是要卷进来。」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有些人,欠的债,总是要还的。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连本带利,一起吐出来。」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而我,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我打开衣柜,拿出那套我尘封了十年的职业套装。
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
也是一场,我为自己正名的,加冕礼。
我给电视台的编导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明天的节目,我可能要换个主题。
编导好奇地问:「秦老师,您想聊什么?」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坚毅,气场全开的自己,缓缓开口。
「我想聊聊,一个家庭主妇的,绝地反击。」
05
第二天上午十点,“御膳房”总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像不要钱一样疯狂闪烁,将整个会场照得亮如白昼。
我和黄董并排坐在主席台上,面对着台下近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
黄董先是宣读了道歉声明,态度诚恳,滴水不漏。
随后,他话锋一转。
「今天,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从即日起,我们“御膳房”的联合创始人,也是我们技术和灵魂的把控者,秦舒然女士,将正式回归,担任集团CEO,全权负责此次的整改和后续所有运营工作。」他话音刚落,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的镜头,都齐刷刷地对准了我。
「秦女士,请问您真的是“御膳房”的联合创始人吗?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说过您?」
「秦女士,对于此次的食品安全危机,您有什么想说的?」
「请问您和肇事主厨郑斌是什么关系?有传言说,他是您介绍进公司的,是真的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尖锐又刻薄。
我拿起话筒,神色平静地扫视全场。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好,我是秦舒然。」我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首先,我为“御膳房”发生的严重失误,向所有消费者,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我站起身,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其次,我来回答大家的问题。是的,我是“御膳房”的联合创始人。十年前,因为个人家庭原因,我选择了退居幕后。但我的心,从未离开过这里。」
「至于郑斌,」我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冷,「他的确是我的家人,准确地说,是我的前小叔子。」
“前小叔子”五个字,我咬得极重。
台下一片哗然。
「但是,」我继续说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和职业操守担保,他进入公司,我毫不知情。相反,正是因为他利用了我和公司的信任,才造成了今天这样恶劣的后果。目前,我们已经以职务侵占罪和危害食品安全罪,向警方报案。我相信,法律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裁决。」
「至于我和他哥哥郑伟先生,目前也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所以,从任何层面来说,郑家的事,都与我秦舒然,以及现在的“御膳房”,再无任何关系。」
我的话,像一颗颗重磅炸弹,把现场所有人都炸蒙了。
而此刻,在城里的某个角落,郑伟和婆婆正挤在医院的付费电视前,看着这场直播。
当他们听到我说出“前小叔子”和“正在办理离婚”时,婆婆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
郑伟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不敢相信,那个一向对他言听计从,逆来顺受的女人,竟然敢在这么大的场面上,把家丑外扬,把他们一家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立刻掏出手机,想给我打电话,却发现号码早已被拉黑。
他又气又急,口不择言地对婆婆吼道:「都怪你!都怪你那个好儿子!现在好了,把我们全家都害惨了!」
婆婆也哭喊起来:「你怪我?要不是你没本事管不住自己老婆,能有今天吗!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么两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病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而新闻发布会现场,在我抛出所有重磅信息后,一个记者突然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秦总,您刚刚说您回归担任CEO,请问您有信心带领“御膳房”走出这次危机吗?毕竟,您已经离开职场十年了。」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尖锐。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是睥睨一切的自信。
「十年,的确不短。这十年,我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很多人可能觉得,我已经被磨平了棱角,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但他们不知道,一个能管理好家庭的女人,能把琐碎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能把孩子的营养和教育规划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她的学习能力,管理能力,抗压能力,只会比男人更强。」
「我不是离开了职场,我只是换了一个战场。而现在,我回来了。」
「至于信心,」我环视全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三天后,“御膳房”所有门店将重新开业。届时,我们会邀请全城媒体和市民代表,免费品尝我们的新菜品。并且,我将亲自坐镇后厨,全程直播。好与不好,由你们的舌头说了算。」
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三天时间,要完成所有门店的整改,还要研发出新菜品,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连黄董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但我知道,我没有疯。
这是唯一的办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发布会结束后,我立刻投入了工作。
开除所有相关责任人,重新筛选供应商,升级后厨监控系统,培训员工……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陀螺,两天两夜,几乎没合眼。
黄董看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地说:「舒然,要不,我们还是延期吧?你这样身体会垮的。」
我摇了摇头,喝下一大口浓咖啡。
「不行。兵贵神速。我们多拖一天,消费者对我们的信心就流失一分。」
就在我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号码,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尖利的哭嚎。
「秦舒然你这个扫把星!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家往死里逼啊!你弟弟已经被警察抓走了,你老公的工作也因为这事被停了!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等她嚎完了,才冷冷地开口。
「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们郑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这么狠!」
「哪里对不起我?」我冷笑一声,「你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宝贝小儿子,他拿给我爸救命的药膳去讨好客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不起我?你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好大儿,他默认你小儿子一家把我当保姆,把我家当仓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不起我?」
「还有你,」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当你把公公的死活当儿戏,任由他胡吃海喝导致二次入院的时候,你又对得起谁?」
电话那头,婆婆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我没兴趣再跟她废话,直接说道:
「我没时间跟你吵。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明天,你们一家,最好都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再出来作妖。否则……」
「否则怎么样?」婆婆色厉内荏地问。
「否则,我就把郑斌吃回扣,以及郑伟知情不报,甚至帮忙打掩护的所有证据,交给警方。到时候,就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人,一起进去,整整齐齐。」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我这番话,足以震慑住他们。
至少,在明天的重新开业典礼结束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老公,郑伟。
他被停职后,没有来找我闹,也没有再发短信骂我。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实在没有精力去想太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天那场硬仗。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郑伟的无耻程度。
他不是消失了。
他是在憋一个大招,一个足以让我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大招。
06
第三天,清晨。
“御膳房”总店门口,早已人山人海。
媒体、美食博主、好奇的市民,甚至还有不少同行,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这场被渲染得沸沸扬扬的“生死局”。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
十点整,总店大门缓缓打开。
我没有站在门口迎接,而是通过店内无处不在的高清摄像头,将后厨的一切,实时投射到门口的巨大LED屏幕上。
我身穿洁白挺括的厨师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脸上带着专注而平静的神情。
我的周围,是同样严阵以待、经过我紧急特训的核心厨师团队。
“直播开始。”我对着麦克风,轻声下令。
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每一道工序。
从食材的清洗、切配,到烹饪的火候、调味,再到最后的摆盘出品。
每一个环节,都透明得像玻璃。
“天哪,那是什么刀工?萝卜切得跟头发丝一样细!”
“快看她的手法!颠勺的角度,下料的顺序,简直是一种艺术!”
“那些食材的包装……我认识!是最近超火的那个有机农场直供的,死贵死贵的!她真舍得下本钱啊!”
人群中不时发出惊叹。
质疑的声音,渐渐被赞叹所取代。
我心无旁骛,全身心地投入。
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在厨房里挥洒自如,掌控一切的秦舒然。
不,我比十年前更强。
因为这十年的烟火人生,赋予了我的菜品,一种独特的,叫做“温度”的东西。
我知道高血压老人适合什么口感,清楚挑食的孩子偏爱什么造型,明白职场精英需要什么效率与营养的平衡。
这些,是任何教科书都教不会的。
第一道菜,清汤松茸菊花豆腐。
豆腐在清水中被切成万丝,宛如盛开的菊花,松茸的鲜美完全融入清澈见底的高汤中,不见一丝油花,却鲜香扑鼻。
一位被邀请的美食评论家,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睁开眼,对着镜头只说了一句:“返璞归真。这碗汤,值回一切等待。”
第二道菜,低温慢煮黑金鲍,配秘制山楂洛神花酱汁。
鲍鱼软嫩弹牙,而那一抹酸甜适口的酱汁,不仅解腻开胃,其中的山楂成分,更有辅助降压的食疗功效。
第三道菜,五谷杂粮煨海参……
一道道既精致美观,又健康营养的菜品,像艺术品一样被呈上来。
门口的长队,越排越长。
好评,像潮水一样涌来。
不仅是在现场,在网络直播间里,弹幕也彻底疯了。
【卧槽!看饿了!这是免费就能看的吗?】
【姐姐杀我!这气场两米八!又美又飒又能干!前夫家是瞎了吗?】
【这才叫专业!这才叫良心餐饮!支持秦总!】
【之前骂过“御膳房”的我道歉!这整改力度,我服!】
黄董站在一旁,看着这盛况,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知道,“御膳房”不仅活过来了,而且即将迈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这一切,都因为我——秦舒然。
就在一切顺利进行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
“骗人!都是骗人的!你们别被她骗了!”
是郑伟!
他终于出现了。
他胡子拉碴,双眼通红,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触目惊心的两个字:毒妇!
他试图冲进店里,却被保安死死拦住。
他只能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叫喊:
“大家别信她!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钱不择手段!她婚内出轨,傍大款,现在还要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她做的菜,说不定也下了毒!”
现场一片哗然,镜头立刻对准了他。
直播间的弹幕也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我通过耳机,听到了外面的骚动。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我将最后一份套餐精心摆盘,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正对着我的那个摄像头。
透过屏幕,我的目光,仿佛直接穿透了空间,落在了郑伟脸上。
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拿起话筒,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各位,抱歉,打扰大家用餐的雅兴。门口那位,是我的前夫,郑伟先生。”
我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
“关于他指控的‘婚内出轨’、‘傍大款’,我已经委托律师,收集了所有证据,将以诽谤罪正式起诉他。法律会给我一个清白。”
“至于他说的,‘把我一家往死里逼’。”我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我想请问郑伟先生,是我逼着你弟弟用过期食材的吗?是我逼着你帮他隐瞒,甚至利用我的名义把他塞进‘御膳房’的吗?是我逼着你们,无视医生的警告,给刚刚出院的父亲吃烧烤喝白酒,导致他二次入院的吗?”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敲在郑伟的心上,也敲在现场和屏幕前所有观众的心上。
“我秦舒然,行事光明磊落。我今天站在这里,靠的是我的专业和良心。而不是像有些人,只会用撒泼耍赖,来掩盖自己的无能和错误。”
我说完,不再看他,而是对着所有顾客,深深鞠了一躬。
“再次感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今天所有到场的朋友,除了免费套餐外,还将获得一张‘御膳房’的八折优惠券,聊表歉意。”
瞬间,掌声雷动!
所有人都自发地鼓起掌来。
掌声,彻底淹没了郑伟那苍白无力的叫骂。
保安趁机将他“请”离了现场。
这场闹剧,非但没有打击到我,反而像一块试金石,检验了我的应对能力,也让更多人看清了郑家的无耻嘴脸,将我和他们彻底区分开来。
经此一役,“御膳房”和我的个人声誉,不降反升,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重新开业,大获成功!
当晚,庆功宴上。
黄董激动地举杯:“舒然,谢谢你!是你救了‘御膳房’!从今天起,你就是集团的执行总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我微笑着和他碰杯。
我知道,我真正地回来了。
不仅回到了职场,更找回了那个丢失已久的自己。
宴会结束后,我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体回到公寓。
女儿已经睡了,保姆轻手轻脚地告诉我,今天郑伟的母亲又来电话了,哭哭啼啼的,说郑斌要被正式批捕了,求我高抬贵手。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无数条祝贺的消息。
其中,有一条来自张律师。
[秦女士,郑伟先生那边刚刚联系我,表示同意签署离婚协议,并愿意在一周内搬离您的房产。他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您能出具一份谅解书,对郑斌的量刑有所帮助。]
我看着那条短信,冷笑一声。
谅解书?
他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原谅一个差点毁了我心血和事业的人?
我回复张律师:[告诉他,谅解书不可能。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如果他不同意协议条款,那我们就在法庭上见。]
发完短信,我关掉手机,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警惕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我的公公!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旧外套,脸色苍白,身形佝偻,手里还拄着拐杖。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还这副打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爸?您怎么来了?您身体还没好,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公公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羞愧和祈求。
他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突然,毫无预兆地,“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07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去扶他。
“爸!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公公却执意不肯起来,他老泪纵横,抓着我的裤脚,声音哽咽:
“舒然……爸对不起你!是我们老郑家对不起你啊!”
他哭得浑身发抖。
“我都知道了……都知道了!是莉莉那个杀千刀的,把你给我炖的汤偷偷喝了,还骗我说是你没送!是郑伟那个混账东西,纵容他弟弟一家欺负你!是我和你妈老糊涂了,是非不分,委屈你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我差点……差点就被他们害死了啊!要不是你那天把我骂醒,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舒然,爸知道现在说啥都晚了,爸没脸求你原谅……”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爸今天来,不是替那两个畜牲求情的!他们是罪有应得!爸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还肯叫我一声爸……”
看着这个曾经偏心的老人,此刻卑微地跪在我面前,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有酸楚,有释然,却没有多少恨了。
恨太累,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用力将他扶起来,让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爸,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保重身体最重要。”我的语气很平静。
公公捧着水杯,手还在抖。
“舒然……爸知道,郑伟配不上你。离了好,离了好啊……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他顿了顿,从病号服的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存折,塞到我手里。
“这……这是我攒了一辈子的退休金,不多,就十万块钱。你拿着,就当……就当是爸替那个不孝子,补偿你这十年的辛苦……”
我看着那本薄薄的存折,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钱,我自然不会要。
但老人的这个举动,却让我感受到了一丝迟来的,微弱的温暖。
“爸,这钱您自己留着,看病吃药都需要钱。”我把存折推了回去。
“不!你拿着!你不拿,爸死了都闭不上眼!”公公异常固执。
推辞了几次,我叹了口气,暂时收下了存折,打算以后通过其他方式还给他。
又坐了一会儿,公公体力不支,不停地咳嗽。
我看了看时间,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爸,我送您回医院吧。”
公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这么晚了,您一个人不安全。”我态度坚决。
我打电话叫了车,一路扶着公公,把他送回了医院的病房。
婆婆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我扶着公公回来,愣了一下,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尴尬,有羞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接过了公公。
我转身准备离开。
“舒然……”婆婆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谢谢。”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回应,径直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我知道,我和郑家的恩怨,或许会因为公公的这一跪,婆婆的这一声“谢谢”,而画上一个不算完美,但终究了的句号。
至于郑伟和郑斌,他们自有他们的路要走。
而我的路,在前方。
一周后,郑伟如约搬离了那套房子。
他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拉着行李箱,消失在了人海里。
听说,他因为包庇郑斌和渎职,被原公司开除了,去了一个很小的公司从头做起。
听说,周莉莉闹着要跟还在看守所里的郑斌离婚,天天跑去婆家闹,要分家产。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和女儿的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
我正式入主“御膳房”总部,雷厉风行地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建立更严格的食品安全追溯体系,推出针对不同人群的健康膳食套餐,甚至开设了免费的社区营养讲座。
我的故事,也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我成了许多人口中“独立女性”的代名词,甚至被一家知名女性杂志评选为“年度励志人物”。
但我并没有沉迷于这些虚名。
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半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带着女儿,去郊外新开的有机农场考察食材来源。
女儿在草地上快乐地奔跑,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平静和满足。
“妈妈!你看!好漂亮的蝴蝶!”女儿兴奋地指着远处。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片灿烂的花海中,一只斑斓的蝴蝶,正奋力破茧而出,舒展着湿漉漉的翅膀,迎着阳光,颤巍巍地,飞向了广阔的蓝天。
破茧成蝶。
就像,现在的我。
“秦总,好久不见。”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
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微笑着看着我。
他的手里,拿着和我同一期的女性杂志。
他是……
我认出了他。
国内顶尖风投公司的合伙人,也是“御膳房”的潜在投资人之一,沈聿明。
我们之前在几次商业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沈总,您好。”我礼貌地点头致意。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沈聿明笑着走上前,目光坦诚而欣赏,“我一直很看好‘御膳房’的发展,尤其是您接手后的理念和方向。最近正准备约您聊聊投资的事情。”
他顿了顿,看着在花丛中嬉戏的女儿,眼神变得柔和。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谈公事的好时机。”
我也笑了。
“公事随时可以约时间谈。沈总今天也是来考察的?”
“算是吧,放松一下,顺便寻找一些灵感。”沈聿明目光扫过周围的田园风光,语气轻松,“看来,我和秦总找到了同样的灵感来源。”
我们相视一笑。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女儿跑回来,好奇地拉着我的手,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沈聿明蹲下身,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递给她。
“小朋友,你好啊。”
女儿看看我,见我微笑着点头,才小心地接过糖果,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叔叔。”
那一刻,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的心,忽然被一种久违的、柔软的情绪填满了。
我知道,属于我秦舒然的新的人生篇章,正在缓缓打开。
它或许不会一帆风顺,但必定精彩无比。
因为我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人、忍气吞声的秦舒然。
我是我自己命运的主宰。
我抱起女儿,对沈聿明笑了笑。
“沈总,这里的草莓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荣幸之至。”
我们并肩,朝着充满阳光和生机的田野走去。
未来,正如这无垠的天地,广阔,而充满希望。
来源:窗前沉思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