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研究人员发现，符合接种带状疱疹疫苗条件的人多年后患痴呆症的可能性降低了 20%。这是迄今为止常见病毒与认知能力下降之间最明显的联系，这可能意味着一种安全且已经上市的疫苗对治疗衰老最令人恐惧的疾病之一具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根据一项针对威尔士健康记录精心设计的研究，带状疱疹疫苗不仅可以减少疼痛的皮疹，还可以降低患痴呆症的风险，尤其是对女性而言。

威尔士的一项罕见政策怪癖为科学家们提供了一次意外的自然实验——他们的发现可能会重塑我们预防痴呆症的方式。

研究人员发现，符合接种带状疱疹疫苗条件的人多年后患痴呆症的可能性降低了 20%。这是迄今为止常见病毒与认知能力下降之间最明显的联系，这可能意味着一种安全且已经上市的疫苗对治疗衰老最令人恐惧的疾病之一具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威尔士一项独特的公共卫生政策提供了迄今为止最有力的证据，表明疫苗可能降低患痴呆症的风险。在一项由斯坦福医学院领导的新研究中，研究人员分析了威尔士老年人的健康记录，发现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人与未接种疫苗的人相比，在接下来的七年里患痴呆症的可能性降低了 20%。

这项研究于 4 月 2 日发表在《自然》杂志上，为一种日益流行的理论提供了有力证据：影响神经系统的某些病毒可能会增加患痴呆症的风险。如果进一步研究证实了这一发现，那么该研究结果可能表明，预防痴呆症的潜在途径已经存在。

一项针对威尔士居民的研究表明，接种带状疱疹疫苗可使患痴呆症的风险降低约 20%。图片来源：Emily Moskal/斯坦福医学，编辑

带状疱疹是一种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疼痛性病毒感染，这种病毒也是导致水痘的罪魁祸首。人们通常在儿童时期从水痘中恢复后，病毒仍潜伏在他们的神经细胞中。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或免疫系统减弱，病毒可能会重新激活并导致带状疱疹。

目前，痴呆症影响着全球 5500 多万人，每年新增病例约 1000 万。虽然大多数痴呆症研究都集中在大脑中斑块和缠结的堆积（阿尔茨海默病的标志）上，但预防和治疗方面的进展有限。因此，科学家们越来越多地探索其他潜在原因，包括病毒感染的作用。

之前基于健康记录的研究已将带状疱疹疫苗与较低的痴呆症发病率联系起来，但这些研究无法解释一个主要的偏见来源：接种疫苗的人往往在很多难以衡量的方式上更加注重健康。例如，饮食和运动等行为已知会影响痴呆症发病率，但并未包括在健康记录中。

“所有这些关联研究都存在一个基本问题，即接种疫苗的人与未接种疫苗的人的健康行为不同，”医学博士、哲学博士、医学助理教授、新研究的资深作者 Pascal Geldsetzer 表示：“总的来说，它们被认为没有足够的确凿证据来提出任何建议。”

但两年前，Geldsetzer 在威尔士推广带状疱疹疫苗时发现了一个偶然的“自然实验”，该实验似乎避开了偏见。当时使用的疫苗含有减毒活病毒。

疫苗接种计划于 2013 年 9 月 1 日开始实施，规定当天年满 79 岁的人可接种疫苗一年。（年满 78 岁的人次年可接种疫苗一年，以此类推。）2013 年 9 月 1 日年满 80 岁或以上的人则运气不佳——他们永远没有资格接种疫苗。

这些规定旨在对有限的疫苗供应进行定量分配，这也意味着 79 岁和 80 岁之间的细微年龄差异对谁能获得疫苗产生了重大影响。通过比较 2013 年 9 月 1 日之前年满 80 岁的人和之后年满 80 岁的人，研究人员可以分离出有资格接种疫苗的影响。

Geldsetzer 表示，相关情况在该国的卫生记录中有详细记录，与一项无需进行随机对照试验就能获得的试验非常接近。

研究人员查看了 28 万多名 71 至 88 岁老年人的健康记录，他们在开始接种疫苗时没有患痴呆症。他们的分析重点放在最接近资格门槛两侧的人身上——比较了前一周年满 80 岁的人和后一周年满 80 岁的人。

“我们知道，如果你随机挑选一千名出生在一周的人和一千名出生在一周后的人，平均而言，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不同，”Geldsetzer 说：“除了年龄上的微小差异外，他们彼此都很相似。”

这两组人中可能有相同比例的人希望接种疫苗，但根据资格规则，只有一半（近 80 人）可以接种疫苗。

Geldsetzer 说：“这项研究之所以如此有力，是因为它本质上就像一项随机试验，有一个对照组（年龄稍大而无法接种疫苗的人）和一个干预组（年龄刚好够接种疫苗的人）。”

在接下来的七年里，研究人员比较了年龄最接近的符合和不符合接种条件的人的健康状况。通过考虑实际疫苗接种率（符合条件的人口中约有一半接种了疫苗，而不符合条件的人口中几乎没有人接种疫苗），他们可以得出接种疫苗的效果。

正如预期的那样，在七年的时间里，接种疫苗的人带状疱疹的发病率降低了约 37%，这与疫苗临床试验的结果相似。（减毒活疫苗的有效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

到 2020 年，八分之一的老年人（当时的年龄为 86 岁和 87 岁）被诊断患有痴呆症。但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的人患痴呆症的可能性比未接种疫苗的人低 20%。

“这是一项非常惊人的发现，”Geldsetzer 说：“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数据，都存在着巨大的保护信号。”

科学家们四处寻找可能影响痴呆风险的其他变量，但发现这两组人在所有特征上都难以区分。例如，符合条件和不符合条件的人的教育水平没有差异。符合条件的人接种其他疫苗或接受预防治疗的可能性并不大，被诊断出患有糖尿病、心脏病和癌症等其他常见健康疾病的可能性也不小。

唯一的区别是痴呆症诊断数量下降。

Geldsetzer 说：“由于疫苗推出的方式独特，分析中出现偏见的可能性比通常情况要小得多。”

尽管如此，他的团队以其他方式分析了数据——例如使用不同的年龄范围或只关注归因于痴呆症的死亡——但接种疫苗和较低痴呆症率之间的联系仍然存在。

“我们数据中的信号非常强烈、清晰而且持续。”

这项研究的进一步发现表明，女性对痴呆症的保护作用比男性明显得多。Geldsetzer 说，这可能是由于免疫反应或痴呆症发展方式的性别差异造成的。例如，女性对疫苗接种的抗体反应平均更高，而带状疱疹在女性中比男性更常见。

疫苗是否能通过整体增强免疫系统、有针对性地减少病毒的再激活或其他机制来预防痴呆症仍不得而知。

目前还不清楚的是，新版疫苗是否对痴呆症有类似甚至更大的影响，新版疫苗仅含有病毒中的某些蛋白质，在预防带状疱疹方面更有效。

Geldsetzer 希望新发现能够激发对这类研究的更多资金投入。“至少投入一部分资源来研究这些途径，就有可能在治疗和预防方面取得突破。”

在过去两年中，他的团队在其他国家（包括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加拿大）的健康记录中复制了威尔士的发现，这些国家也推出了类似的疫苗。“我们在一个又一个的数据集中不断看到这种对痴呆症的强烈保护信号，”他说。

但 Geldsetzer 已将目光投向了大规模随机对照试验，这将提供最有力的因果关系证据。参与者将被随机分配接种减毒活疫苗或安慰剂。

他说：“这将是一次非常简单、务实的试验，因为我们知道一次性干预是安全的。”

由于制药公司不再生产减毒活疫苗，Geldsetzer 正在为该试验寻求慈善资金。

而且这样的试验可能很快就会见效。他指着威尔士的一张图表，上面记录了符合和不符合疫苗接种条件的人的痴呆症发病率。大约一年半后，两条曲线开始分离。

维也纳经济与商业大学的一位研究人员也参与了这项工作。

该研究获得了菲尔和佩妮·奈特大脑恢复计划、美国国家老龄化研究所（拨款 R01AG084535）、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拨款 DP2AI171011）和陈扎克伯格生物中心的资助。

参考文献：Markus Eyting、Min Xie、Felix Michalik、Simon Heß、Seunghun Chung 和 Pascal Geldsetzer 撰写的“带状疱疹疫苗对痴呆症影响的自然实验”，2025 年 4 月 2 日，《自然》。DOI：10.1038/s41586-025-08800-x

来源：康嘉年華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