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养老院的铁门缓缓关上，我静静地坐在破旧的床沿，看着儿子慌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养老院的铁门缓缓关上，我静静地坐在破旧的床沿，看着儿子慌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护工小刘领着我往里走："林奶奶，以后这就是您的房间了，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我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我缓缓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三小时前在房产交易中心签字的画面。

600万存款，一栋价值800万的别墅，我的一生积蓄，就这样全部过户给了儿子陈明遇。

而现在，我却躺在这个每月3000块的廉价养老院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1

我叫林秀珍，今年76岁。

45年前，我和丈夫在苏城安家落户。

那时候的苏城还是个小城市，我们用所有的积蓄在老城区买下了一栋带院子的小别墅。

虽然位置偏了些，但环境清幽，前有花园，后有竹林。

我是中学语文教师，丈夫在机关单位工作。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安稳。

天有不测风云，明遇10岁那年，丈夫查出肺癌晚期，不到半年就走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白天要上课，晚上要照顾儿子，还要批改作业备课。

为了多挣些钱，我接了许多补习班，周末也不休息。

明遇很懂事，从不让我操心学习的事，他考上了本地的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

毕业后进了一家私企，现在已经是部门经理，月薪两万多。

28岁那年，明遇结婚了，媳妇王丽是他大学同学，长得漂亮，能说会道。

她家里条件不错，父母在县城做生意，结婚时陪嫁了一辆车。

结婚后，他们贷款在新城区买了套三居室，我本想帮他们还贷款，但王丽说什么都不要：

"妈，您的钱自己留着养老，我们年轻人自己能挣。"

当时我还挺感动，觉得儿媳妇懂事。

这些年，我一个人住在老别墅里。退休金每月8000多，除了日常开销，大部分都存了起来。

加上以前的积蓄和理财收益，不知不觉就攒了600多万。

老别墅这些年也涨价了，去年有人出价800万我都没卖。

不是舍不得钱，是舍不得这个家，每个角落都有我和老伴的回忆。

儿子一家平时很少来看我。也就逢年过节来坐坐，吃顿饭就走。

倒是孙子陈晓东经常来，这孩子跟我亲，一放假就往我这里跑。

今年春节后，王丽突然变得特别殷勤，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候，还经常买些东西送来。

"妈，这是进口的钙片，您年纪大了要补钙。"

"妈，这保健品可好了，我同事的妈妈吃了都说好。"

我心里犯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直到上个月，谜底揭晓了。

那天是周五傍晚，我正准备做饭，王丽的电话来了：

"妈，明天周末，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做了您爱吃的红烧肉。"

我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做就行。"

王丽坚持道："妈，明遇特别想您，晓东也从学校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提到孙子，我心软了："那好吧。"

第二天中午，我坐公交车去了新城区。

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王丽系着围裙，满脸笑容：

"妈来了，快坐，菜马上就好。"

明遇从书房出来："妈，您怎么不让我去接您？"

我回答道："公交挺方便的，晓东呢？"

明遇支支吾吾："他……他同学约他了，晚点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晓东昨晚还给我发微信说想吃我做的糖醋鱼，怎么会跟同学出去？

饭桌上，王丽格外热情，不停地夹菜："妈，您太瘦了，要多吃点。"

吃到一半，她突然提起："妈，您知道吗？我们单位的刘姐，她爸妈上个月把房子和存款都过户给她了。"

"哦？"我放下筷子。

王丽继续说："老人说啊，趁着自己清醒，早点把财产安排好，省得以后麻烦。"

明遇接话："是啊，隔壁老张的妈妈，得了老年痴呆，现在房产证都找不到，想过户都没法过。"

我冷眼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气氛瞬间凝固了，王丽讪讪一笑："妈，您别多想，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明遇搓着手，终于开口："妈，其实……我最近遇到点事。"

"公司有个大项目，需要投资入股，回报率特别高，我们老板投了500万，说一年能翻倍。"

王丽急忙补充："这个项目特别靠谱，是政府扶持的新能源项目。"

我看着明遇："要多少？"

他说："500万。"

我皱起了眉："我一个退休老太太，哪来500万？"

王丽急了："妈，您就别装了，那别墅值800万，您存款肯定也不少，我们又不是要您的钱，就是借用一下，赚了钱连本带利还您。"

明遇瞪了王丽一眼："你怎么说话呢？"

王丽不服气，"我说的是实话，妈，晓东马上要毕业了，以后结婚买房都要钱，您的钱放在银行也是贬值，不如拿出来投资。"

我站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了。"

明遇拉住我："妈，您别生气，我们再商量商量。"

我甩开他的手："没什么好商量的。"

走出门，听到屋里传来王丽的抱怨：

"早就说了直接说，你非要拐弯抹角！她那么多钱，给儿子用怎么了？"

回到家，我坐在客厅发呆。

其实王丽打我钱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每次来都旁敲侧击地问我有多少存款，理财收益怎么样。

我不是心疼钱，这些年，明遇买房我给了50万首付，买车我出了30万，装修又给了20万，哪次他开口，我没帮过？

但这次不一样，500万不是小数目，而且看王丽那贪婪的嘴脸，我心里很不舒服。

晚上，晓东给我打电话："奶奶，对不起，我今天没能回去。"

我冷笑一声："被你妈关在家里了？"

晓东沉默了一下："奶奶，您都知道了？"

我嗯了一声："你爸妈想要钱，怕你坏事，是吧？"

晓东小声开口："奶奶，您别给他们，我妈这人……您懂的。"

我叹了口气："晓东，好好读书，别的事别管。"

挂了电话，我去了老朋友张梅家。

张梅退休前是法院的，见多了家庭财产纠纷：

"秀珍，你可别犯糊涂，钱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明遇是我唯一的儿子。"

张梅提醒我："那你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我有个朋友是律师，要不要咨询一下？"

我想了想："好，你帮我约一下。"

2

见了张梅的律师朋友，我才知道老年人的财产有多么没保障。

"林阿姨，我实话实说，您要是把财产都给了儿子，法律上就很难要回来了，除非能证明他不履行赡养义务，但这个举证很难。"

我询问："那我该怎么办？"

律师告诉我："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全给，或者设立条件，比如居住权、赡养协议等。"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心里有了主意。

当晚，我把家里的重要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房产证、存折、首饰、老照片，分门别类装好。

然后，我去银行办了一件事。

第三天，明遇又来了，这次是一个人。

"妈，上次的事，是王丽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我给他倒了茶："明遇，妈问你，如果我把钱都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明遇眼睛一亮："妈，您同意了？"

我问他："我问你怎么安排我。"

明遇跟我保证："当然是接您去我们家住啊！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

我继续问："你们那房子才三居室，住得下吗？"

明遇点点头："住得下住得下，晓东在学校住，他那屋给您。"

我点点头："那我考虑考虑。"

明遇欣喜若狂："妈，您真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孝顺您。"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我苦笑了一下。

当晚，我给晓东转了20万："这是生活费，省着点花，记住，不要告诉你爸妈。"

晓东回复："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只是说："听话，拿着就是。"

三天后，我主动给明遇打电话："来我这一趟，把王丽也带上。"

半小时后，他们就到了。

我坐在沙发上，平静地说："我决定了，别墅和存款都给你们。"

王丽差点跳起来："真的？妈，您太好了！"

当天晚上，我坐在书房里，最后看了一遍老伴的照片。

"老陈，我要给儿子上一课了，希望还来得及。"

第二天上午，房产交易中心。

工作人员反复确认："老人家，您确定要把房产全部过户给儿子？"

我点点头："确定。"

工作人员又跟我确认了一遍：

"按规定我必须提醒您，过户后这房子就不属于您了，您将失去所有权。"

王丽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快办吧。"

签字时，我的手很稳。

接着去银行，600万存款，一笔一笔转到明遇账户。

银行经理认识我，悄悄把我拉到一边：

"林老师，您考虑清楚了？这可是您一辈子的积蓄。"

我笑着回答："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办完所有手续，已经是下午两点。

王丽兴奋得脸都红了："妈，我们去吃饭庆祝一下！"

我说："不用了，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明遇说："那我送您回去。"

我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打车。"

我以为至少能在家里再住几天。

没想到，当天晚上六点，明遇就来了。

"妈，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

我问："去哪儿？"

明遇说："我给您找了个地方，特别好，您先住几天。"

王丽也来了，已经在收拾我的东西："妈，就带点换洗衣服就行，其他的不用带。"

我皱眉询问："为什么这么急？"

王丽说："别墅明天就要开始装修，住着不方便，装修好了我们就接您回去。"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什么都明白了。

"装修？这么快就找好装修公司了？"

明遇支支吾吾："对，正好有朋友做这个。"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把我塞进车里。

车越开越偏，最后停在了郊区一家养老院门口。

"福康养老院"几个掉了漆的大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我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特别好的地方？"

明遇不敢看我的眼睛："妈，这里有专人照顾，比您一个人住安全，就住几天，真的。"

王丽已经去办手续了，我下了车，慢慢走进这个破旧的养老院。

大厅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几个老人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

一个中年女护工走过来："林奶奶是吧？我是小刘，以后负责照顾您。跟我来吧。"

三楼，四人间，两张上下铺，一个掉漆的衣柜，一张破桌子。

房间里已经住了三个老人，明遇把一万块钱塞给我：

"妈，这是生活费，不够了跟我说。"

然后，他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

3

我的舍友李奶奶70多岁，三年前被儿子送来，说是装修房子，结果房子卖了，儿子出国了。

王奶奶75岁，老伴去世后，女儿女婿霸占了房子，把她送到这里。

赵奶奶最惨，80岁了，三个儿子轮流推诿，最后凑钱把她送来，就再也没出现过。

李奶奶问我："你呢？看你穿着不像没钱的，怎么也住这种地方？"

我没有回答。

晚饭是在食堂吃的，一个素菜，一个汤，米饭倒是管够。

菜是烂糊糊的白菜，汤就是清水飘着几片菜叶。

王奶奶小声说："一个月3000的费用，都被他们贪了。"

我默默吃完，回到房间，晚上9点熄灯，硬邦邦的床板，潮湿的被子，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

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晓东：

"奶奶，我妈说您去旅游了？真的吗？"

我没有回复，第二天早上6点，护工就来催起床。

早饭是稀粥、馒头、咸菜，我坐在食堂角落，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有的老人在发呆，有的在自言自语，有的在抹眼泪。

护工们聚在一起聊天，对老人们的需求爱理不理。

李奶奶叹气："人老了，就是这个下场。"

我依然保持沉默。

第三天，明遇来了："妈，您还好吗？"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明遇有些慌："妈，您怎么了？说话啊！"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明遇待了一会儿，见我始终不开口，只好走了。

李奶奶凑过来："怎么不理你儿子？"

我闭上眼睛。

第五天，晓东来了。

他冲进房间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奶奶？到底为什么您怎么在这里？"

看到孙子，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但我忍住了，依然不说话。

晓东急了："奶奶，您说话啊！我是晓东！"

他转向李奶奶："我奶奶怎么了？"

"她从来这儿就不说话，我们都以为她受刺激傻了。"

晓东立刻打电话："爸，奶奶在养老院！她好像病了，一句话都不说！"

十分钟后，明遇和王丽都来了。

王丽一进门就嚷："妈，您装什么深沉？有意思吗？"

晓东怒了："妈，您怎么说话呢？奶奶都这样了！"

王丽理直气壮："这样怎么了？有吃有住有人照顾，比她一个人住强多了！"

晓东环视破旧的房间："您管这叫照顾？奶奶的别墅呢？"

明遇支支吾吾："在装修……"

晓东冷笑，"装修？我刚去看了，已经挂出租了！8000一个月！"

王丽理直气壮："租出去怎么了？空着也是浪费。"

晓东红了眼："奶奶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你们，你们就这样对她？"

王丽说："那是她自愿的，再说了，我们又没虐待她，养老院不是挺好的吗？"

晓东气得发抖："奶奶，跟我走！我租房子养您！"

王丽拉住他："你一个学生，拿什么养？"

晓东大声说："我可以打工！可以贷款！"

明遇呵斥："别胡闹！"

晓东看着我，眼泪掉了下来："奶奶，您说句话啊，您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孙子，心如刀割，但还是没有开口。

第七天深夜，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国际长途，我没有接。

电话一直响，响了五次。

第二天一早，护工小刘急匆匆跑来："林奶奶，院长找您。"

院长办公室里，院长一脸兴奋：

"林奶奶，昨晚有个自称瑞士银行的人打来，说您在他们那里有个账户，需要核实身份。"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们说有业务需要您本人去办理，林奶奶，您能说句话吗？"

这时，明遇和王丽冲了进来，显然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王丽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妈，瑞士银行？是不是您还有钱在国外？"

明遇也急切地问："妈，这是真的吗？有多少？"

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闭上眼睛。

王丽急了："妈，您别装了！这么大的事，您说句话啊！"

院长说："要不报警吧，可能是诈骗。"

王丽赶紧阻止："别！等等，让我们先核实。"

她蹲在我面前："妈，求您了，就说句话吧。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我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又闭上。

他们在办公室里争论了半天，我始终一言不发。

下午，王丽带来了一个律师。

"林奶奶，我受您儿子委托，来了解瑞士银行的事，根据我们的调查，确实有一个账户，户名是您。"

律师拿出文件："但需要您本人签字才能查询金额，能请您配合一下吗？"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律师为难地说："老人家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王丽都快疯了："到底有多少钱啊？会不会有几百万？"

明遇说："妈一辈子没出过国，怎么会有瑞士账户？"

王丽说："你懂什么！说不定是你爸留下的，或者是什么投资分红。"

4

第十天，张梅来看我了，她一进门就大声说："秀珍，我来看你了！"

其他老人都出去了，只剩我们两个，张梅小声问："计划顺利吗？"

我终于开口："比预想的还顺利。"

张梅笑了："那个瑞士银行的电话，可把他们急坏了。"

我也笑了："辛苦你了。"

张梅说："客气什么，对了，下一步呢？"

我说："再等三天，好戏才刚开始。"

张梅点点头："那个文件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我们又装模作样地聊了一会儿，张梅大声说："秀珍啊，你要保重身体。"

她走后，李奶奶进来了："你朋友说你还是不说话？"

我点点头，继续沉默。

第十一天，明遇带医生来了。

医生检查后说："老人家身体没问题，应该是心理原因，建议看心理医生。"

明遇问："那怎么办？"

医生说："多陪陪老人，或者换个环境。"

医生走后，明遇坐在我床边："妈，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怪我？"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差点心软，但想到王丽那贪婪的嘴脸，我硬起心肠，继续沉默。

第十二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大早，明遇脸色煞白地冲进来："妈，出事了！"

王丽跟在后面，整个人都在发抖："别墅……别墅被查封了！"

原来，法院的人一早就去贴了封条。

明遇拿出一份文件，手抖得厉害："妈，这个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丽尖叫："这是文件一个月前办的！那时房子还没过户！你是故意的！"

她扑过来要打我，被明遇拦住："你干什么！"

看着他们这幅样子，我只觉得心里十分快活：

"怎么？当初把我送到养老院的时候你们不是很嚣张吗？现在知道什么叫报应了吧？"

明遇瘫坐在椅子上："妈，您早就计划好了？您为什么要这样？"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明遇和王丽都愣住了。

来源：峡谷里放鹰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