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8年3月,北京协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70岁的许广平因心脏病突发陷入昏迷。在昏迷中呢喃着“骨灰听党安排”,手指却死死攥住枕边的鲁迅手稿影印件。三天后,她的骨灰被分为三份:一捧撒在上海鲁迅墓旁,一捧混入八宝山革命公墓的泥土,最后一捧随风扬入黄浦江。
1968年3月,北京协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70岁的许广平因心脏病突发陷入昏迷。在昏迷中呢喃着“骨灰听党安排”,手指却死死攥住枕边的鲁迅手稿影印件。三天后,她的骨灰被分为三份:一捧撒在上海鲁迅墓旁,一捧混入八宝山革命公墓的泥土,最后一捧随风扬入黄浦江。
她曾是鲁迅公开的“爱人”,为他诞下独子,守护其遗稿半生,却在生命最后一刻选择“消散于天地”——既非合葬,也非独葬。是爱得不够深?还是另有隐情?
1923年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堂的教室后排,25岁的许广平盯着讲台上穿灰布长衫的鲁迅。他正在讲《中国小说史略》,袖口磨出的毛边随板书动作晃动。台下无人知晓,这位月入300大洋的教授,每晚回家要面对母亲赠予的“礼物”——缠足文盲的原配朱安。
朱安的樟木箱里,收着1906年鲁迅从日本被骗回国成亲时的婚书。新婚夜鲁迅独睡书房,朱安在《回忆录》里对俞芳说:“大先生嫌我脚小,我连夜拆了裹脚布,可第二日他说‘来不及了’。”此后二十年,她像旧式座钟的摆锤,每天黎明即起,给鲁迅纳千层底布鞋,把攒下的银元藏进陪嫁箱底。某次许广平造访,撞见朱安端着莲子羹在书房外站成雕像,青瓷碗沿结出冰碴,“她像具风干的木乃伊,眼里却烧着团火”。
1925年3月11日,许广平递上那封改变三人命运的《风子是我的爱》。鲁迅用朱笔批注:“此‘风’吃人。”当夜他在日记里破例写诗:“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学生与先生的禁忌之恋,撕开了新旧时代交替的血痂。三个月后,鲁迅带许广平赴西安讲学,火车驶离北平时,朱安正跪在鲁母跟前哭求:“我愿学认字,求您别让大先生休了我。”
1926年8月,鲁迅携许广平南下厦门。站台上,朱安捧着新腌的雪里蕻追火车,小脚在月台石板上踉跄。许广平在《两地书》里回忆:“先生攥着我的手说:‘做一世牺牲,是万分可怕的事。’” 厦门大学图书馆的阁楼里,他们像偷食的鼠,窗帘永远紧闭。鲁迅在此完成《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稿纸边角却涂满“小白象”和“小刺猬”——这是他们通信时的密语。
广州白云楼的租屋里,许广平第一次看见鲁迅的脆弱。某夜空袭警报骤响,他死死护住未完成的《朝花夕拾》手稿,后背被飞溅的玻璃割出血痕。1929年海婴出生时难产,医生问保大人还是孩子,鲁迅颤抖着签下“保大人”。许广平却对接生护士说:“若有不测,先救孩子——那是先生的骨血。” 产后高烧中,她梦见朱安在北平四合院里烧纸钱,火盆里飘出自己未写完的情书。
而在北平西三条胡同,朱安正把虎头鞋托人寄往上海。她每月从30元家用里抠出5元,换成银角子存在铁罐里。1932年“一二八事变”,日军轰炸上海,她连夜跪在佛堂念《金刚经》,香灰烫穿棉裤浑然不觉。某日收到许广平寄来的全家福,她用绣花针把照片上的自己补在鲁迅右侧,对着镜子练了三天微笑。
1936年10月19日凌晨,鲁迅在虹口寓所咽下最后一口气。许广平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还沾着校样油墨——那是临终前校对的《死魂灵》译稿。停灵第三日,北平寄来包裹:朱安缝制的黑纱寿衣,内衬绣着“周门朱氏”四字。许广平将寿衣覆在鲁迅身上时,摸到夹层里缝着三枚银元——朱安二十年前攒下的“压箱钱”。
日军占领上海后,日本宪兵冲进霞飞坊许宅,为逼问鲁迅手稿下落,他们将许广平扒光衣服吊打,烟头按在大腿内侧。她在《遭难前后》中记录:“皮肤溃烂处长出蛆虫,但想到先生《且介亭杂文》未刊稿,竟不觉痛。” 最绝望时,她咬破手指在牢墙上写满“海婴”,血字叠成厚厚的茧。
同一时期的北平,朱安为护鲁迅藏书拒售宅院,每日两餐改喝棒子面粥。汉奸威逼利诱时,她突然抓起菜刀架在颈间:“要动大先生的书,先收我的尸!” 许广平闻讯汇款救济,却被中间人私吞。1944年《鲁迅全集》再版前夜,两个女人在八仙桌前对坐整宿,朱安盯着跳动的烛火说:“你们吃的是米,我咽的是糠。”许广平在日记里写:“她的眼睛像枯井,映出我的罪孽。” 破晓时分,朱安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比我苦,好歹见过大先生笑的模样。”
1947年朱安病危,想吃豌豆黄。许广平从上海汇钱,汇票到时灵堂已挂起白幡。整理遗物时发现:历年汇款单一分未动,用红绳捆着压在鲁迅照片下。朱安临终前对记者说:“周家对我,像给蝌蚪喂观音土。” 这句话被许广平抄在1948年日记扉页,旁边画着纠缠的藤蔓。
新中国成立后,许广平以多重身份投身国家建设与文化遗产保护。成为周总理的得力助手,参与制定新中国初期妇女权益与教育政策,推动《共同纲领》中“妇女平等参政”的法定化。1954年当选第一届全国人大代表时,她在宪法草案讨论中强调“扫除封建残余对女性的束缚”,主导制定《女职工劳动保护条例草案》,首次将产假津贴、哺乳时间写入国家政策。
作为鲁迅精神的守护者,她将鲁迅全部手稿、藏书及遗物无偿捐赠国家,主持修订600万字的《鲁迅全集》,并推动北京、上海鲁迅纪念馆的筹建。1959年完成的《鲁迅回忆录》以十万字还原鲁迅生活细节,成为研究鲁迅的重要文献。在国际舞台上,她于1961年率中国妇女代表团访日,在早稻田大学发表《鲁迅与中日文化纽带》演讲,促成《阿Q正传》日文版删除殖民曲解注释,被日媒称为“战后中日文化交流破冰之旅”。
1961年经审批入党后,许广平将党员身份视为“生命完整”的象征。晚年面对“四人帮”强夺鲁迅手稿,她冒死向中央写信求助,最终因情绪激愤导致心脏病突发逝世,在遗嘱中她明确写道:“我的尸体,最好供医学解剖、化验,甚至尸解,化为灰烬,作肥料入土,以利农业,绝无异言。但是,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的身体,最后也听党的决定。”
在周总理的指示下,尊重了许广平的遗嘱。但是因为这份遗嘱仅强调遗体捐献与火化,未提及与鲁迅合葬问题吗,让一些人得到了可乘之机,现在网络上有很多关于“许广平重病住院,临终遗言:我绝不与鲁迅合葬”的文章。
文章大致内容都是说:“在许广平临终前留遗言:我绝不与鲁迅合葬。”然后分析原因是许广平没有名分,要自由等等。这都是子虚乌有,完全可以说是造谣,许广平根本没有说过“我绝不与鲁迅合葬”!许广平除了那个遗嘱外没有其他遗言,从她的遗嘱看她希望死后捐献自己的遗体供医学之用,然后火化,不保留骨灰。这也是她为何没与鲁迅合葬的原因,很简单,也很伟大。
来源:钱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