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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自信哈密瓜2k3L

一阵夏日的微风吹过,阳光倾泻而入,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我正和东哥在客厅的老旧长沙发上闲聊。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日下午。

“东哥,我和小明打算年底订婚,快到我生日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把最近的打算跟东哥说说。

东哥闻言,脸色难看,没应一声,又抿了口茶水,这才说:“你小姐虽然不在了,但这个大宅子也是她一个人撑起来的,不好意思,我没小凤你和小明的那点分量。”

“东哥!”我有点儿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一直都是你我的家,只管用就是。”

“东哥!”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别瞎猜这个,好不好?我只是想通知你婚期而已。”

东哥撇撇嘴,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不再搭理我。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无言地在沙发上并排坐着。晚间的新闻播报声响彻整个空荡荡的屋子,我的心思却早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为什么东哥的反应会这么大?难道真的因为我姐不在了,我结婚搬走他就要无家可归?

我扭头看看身旁无精打采的东哥,不禁陷入回忆。

东哥是我姐姐鲜妮的大学同学兼初恋,后来虽然没在一起,却一直是好朋友。鲜妮大学毕业后出国深造,偶然机会下遇见我现在的父亲,就这么闪电结婚生子。

东哥当年听说鲜妮订婚的消息也颇受打击,不过毕业后他考取了公务员,又去了一线城市发展。姐夫母亲去世后,他把老家的房子卖掉,也在城里买了套房子安家。

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相继病故,从小跟着姐姐长大。后来姐姐退了公职,把我接到身边照顾,两口子也搬回老宅居住。

一个偶然的机会,东哥受邀来我家做客,看到久别的鲜妮,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这一别就是三年,东哥辞了工作,搬进我家,帮着姐姐照顾我,处理家里的琐事。

三年后的那个雨夜,车祸夺走了姐姐的生命。东哥失魂落魄了很久,我更是伤心欲绝。好在东哥渐渐走出悲痛,支持着我一起面对家中巨大的空缺。

这种境况让我难以忍受,我站起身,试探着开口:“东哥,我想起家里的西红柿该收获了,要不我们下午遍历菜园?”

“我没有心情种菜。”东哥头也不抬。

我只得坐回他身旁,良久,我轻声开口道:“对不起,东哥,我考虑问题不周,把你的心情置之不理。”

东哥蓦地转头看我,眼里略带惊讶。

东哥叹口气,起身去了厨房,出来时他手上端着两个大号的西红柿:“还好咱西红柿成了样子,等会去收点来腌制。”

我忙站起身,看到他脸上已有了些笑意,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下了。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往菜园走去。离得近了才看清,西红柿被露水打湿,红艳欲滴,热情耀眼。这可真是个极佳的收成季节啊!

我跟东哥有说有笑地挑选着最成熟最大的那些西红柿,当年这片菜园还是他一手一掌创建起来的呢。每到这时节,来收菜时都快乐非凡。

两个大筐子终于堆满了西红柿,我长舒一口气,靠在菜园木桩边上,冲东哥笑道:“任务完成!”

我听得泪水打转,一时语塞。东哥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他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

东哥温暖地揽过我的肩,我们两个人静静望着满园绚烂。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幸福。

我们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菜园里,享受着难得的亲密时光。

过了一会儿,东哥站起身,摘下一枝西红柿在我手心:“小凤,这最红最甜的,送给你。”

我笑着道了声谢,咬下一口西红柿,酸甜可口的汁水迸发在我嘴里。

“去厨房切两盘子试试?”东哥提议道。

“好啊!”我赶忙应道。

我们便把两筐西红柿拎回厨房。我忙着洗果切片,东哥在一旁挑选几个最大最好的,准备腌制。

没过一会儿,两大盘色泽鲜艳,晶莹剔透的西红柿就摆在我们面前。我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送进嘴里,立刻被汁水馥郁香甜的滋味震撼到了。

“真是甜!今年的收成非常不错!”我忍不住称赞。

东哥点点头,也尝了几口:“是挺甜的,不枉这些年我在菜园里花的功夫。”

我看着东哥略感慨的样子,不禁道:“东哥,刚才在菜园里,我是真心实意地说想经常回来看你。我们两人也就剩彼此了。”

“嗯,我知道。”东哥的语气终于柔和了下来,“你想什么时候回家看我都行,家里永远欢迎你。”

我笑着点头,正想接话,就听见门铃响了。这会儿才想起我约了楼下的邻居阿姨和她孙女小美一起做晚饭。

“抱歉东哥,我忘记跟你说了,邀请了邻居们来家里吃顿饭。”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阿姨和小美站在门外向我招手,怀里还抱着菜和水果。

我忙迎上前去,接过她们手中的食材,笑着让二位进屋:“快请进请进,东哥也在呢。”

阿姨让小美坐到客厅沙发上,自己跟着我来到厨房。

“哎呀这西红柿可真大只,是东哥和你刚摘的吗?” 阿姨细细端详着果盘。

我笑着点头,招呼阿姨也尝几片。正说着话,小美跑进来向我撒娇:“阿姨,我能去后院玩会儿秋千吗?”

我忙应允道:“当然可以啦,东哥,带小美到后院玩会儿好吗?”

东哥爽朗地答应了,牵起小美的手离开厨房。我和阿姨相视一笑,然后开始准备晚餐食材。

“凤凤,听说你年底就要订婚了?”阿姨在擦洗蔬菜时问我。

我点点头,将切好的菜推到阿姨面前:“我明白东哥的难处,所以过后还是会常回来看他的。”

“那就好。” 阿姨拍拍我的肩膀,“有些人这辈子经历得太多,只有你们这样年轻人的关爱,才能慢慢疗愈他们心中的创伤。”

听完阿姨的话,我微微一怔。她说得对,家人的温暖是东哥心里最大的寄托。姐姐的离世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一次,我结婚离开也必然是雪上加霜。

制作晚餐的过程中,我时不时望向窗外,东哥正在耐心地推着小美玩秋千。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我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东哥待我如亲生女儿,我也待他如亲人一般。这份情谊远比血缘更甚。我忽然很庆幸,上天在姐姐离开我后,还给了我东哥这样的守护者。

“凤凤,走神了?” 阿姨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没事,就是看东哥和小美玩得开心。”我笑着跟阿姨解释。

阿姨也从窗户向外张望了下,感慨地说:“东哥待你真的比亲人还亲。这么多年来,你们母女俩经历那么多,只有他始终坚守在你们身边。”

我重重地点点头,没有接话。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东哥待我如此用心,更因为我是姐姐鲜妮的妹妹。

“凤凤,我能提个建议吗?”阿姨犹豫了下开口问我。

我怔怔地望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阿姨轻声说:“我看你和小明感情很好,结婚是迟早的事。但东哥这些年投入在你身上的情感,你也得体谅。”

我静静听着,阿姨继续说道:“要不,你和小明结婚后,先租套近点的房子?然后把这个老宅子留给东哥住?”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的确,我从未考虑过这样的安排。

“不,阿姨,”我轻声打断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认真考虑的。”

说实话,阿姨的建议让我茅塞顿开。的确,这老宅子承载了我和东哥太多记忆,我若是结婚后硬要他离开,实在太不知变通。

这时,东哥和小美从后院玩耍回来。小美兴奋地跑过来抱我的大腿,连声称赞东哥推秋千的本事。我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东哥也走进厨房,笑着问我们做晚饭的进展。我忙让阿姨和东哥到客厅歇着,自己加快手头动作。

一转眼晚饭准备妥当,我们几个人开开心心围坐在餐桌边用餐。热腾腾的红烧猪蹄和萝卜油焖大虾,搭配清甜的西红柿拌皮蛋,都令人胃口大开。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小美还跑去客厅观看动画片,我和东哥则留在餐桌边聊天。

“东哥,刚才我们聊到我和小明的婚期安排。”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觉得我结婚后,你还住在这里好不好?”

东哥略显惊讶地望着我,过了几秒,他点点头:“当然,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住在这里再好不过。”

我松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却见东哥脸色一沉:“不过我得先澄清,这个老宅子是我送给鲜妮当新婚礼物的。房本和产权都在她名下。”

我一怔,不解地反问:“可这些年,我怎么从来没听姐姐提过这事儿呢?”

我听完,五味杂陈。原来这所宅子的来历竟然这么复杂。东哥做这一切,想必都是出于他对姐姐深沉的爱意。我不禁为他们感叹,最终一场车祸夺走了姐姐,东哥只能守着这空房子,赖以自我慰藉。

东哥望着我,眼神复杂,未作声。

这时小美跑过来,把画着花花草草的画纸放到我们跟前炫耀。我赶紧逗她开心,免得她察觉刚才餐桌上略显凝重的氛围。

很快,阿姨离开时间到了。我送她们母女俩到门口,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关上门转身,发现东哥正站在客厅中央,似是在等我。

“东哥,今天谢谢你,给小美和阿姨帮了不少忙。” 我走近东哥,微笑着说。

东哥重重点头,也勉强挤出笑容:“我乐意效劳,小美是个好孩子。”

说到这,东哥又沉默下来。我猜他心中肯定还盘桓着刚才关于老宅的事。

“不!”东哥猛地抬头盯着我,“那样就太麻烦你和小明,何况这房子是属于你们母女俩的。”说到这,他的目光黯淡下来。

我郑重地点点头:“我认真考虑过了。你放心,我和小明都会支持的。”

我也紧紧拥抱住东哥,感觉我们就像真正的父女。

“东哥,你放心,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我轻声在他耳边说。

我们父女俩就这么搂抱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东哥全身的紧绷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我们松开拥抱,东哥的眼神已变得柔和,他拍拍我的肩膀:“行了小凤,你也别太爱操心,该干嘛干嘛去吧。”

我会心一笑,转身回自己的卧室。我知道东哥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他不愿我再为他这事发愁。他终于接受我的建议和良苦用心,自己也释然了不少。

关上房门,我给小明拨去电话,将今天发生的种种跟他一一诉说。小明一直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评论。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在我的长篇大论结束后终于开口,“结婚后先不急着搬进新房子?”

“对啊,”我轻快地回答,“你也知道东哥的情况,我不能让他一下子就搬出去,想先让他住个一两年。”

“行吧,”小明爽快地答应了,“那我们附近租套房子暂住,等以后实在不方便再买新房如何?”

我开心地笑起来:“这主意真好!就这么定了啊!谢谢你这么体谅我和东哥。”

“你自己高兴就好。”小明在电话那头也笑了。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我感觉身心都舒坦了许多,今晚睡得该多香甜啊!

一切如常的上午很快过去,中午我提前离开公司,准备回家给东哥做顿好吃的。

买了东哥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我心情大好地推开家门,却没想到迎面碰上一个陌生男子。

我愣在门口,来人也是一脸茫然地扫视我。

我定睛一看,他五官有几分像东哥,大概也三四十岁的样子。

正在我打量他时,东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小凤?你中午不用上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换上拖鞋进了门。来人是谁,东哥明显认识,我总会知道的。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东哥高兴地继续说:“他去年还在加拿大发展呢,这就突然回国了!”

我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东哥已经拉着我在栾云波对面坐下,自己则激动地向我介绍起他的好哥们来。

我有些恍惚地望着东哥眉飞色舞的样子,简直就像重拾了当年的青春记忆。

我这才开口插话:“那舅舅你后来在国外呆了很久吧?”

“就亲么!”东哥一把拉过栾波的肩膀,“我和鲜妮本该在一起的,你就是小凤的亲舅舅!”

“来来来,”我深吸口气,拉过东哥和栾舅的手,“中午我做了红烧排骨,咱们边吃边聊?”

两人赶紧应了声好,我便起身到厨房准备食材。过了一会儿丰盛的午餐就已摆上餐桌。

“对了栾波,”东哥咽下口中的肉,看向栾舅,“你这突然回国,是有什么打算?”

我也赶忙接口问道:“对呀对呀,舅舅不会长期在国内吧?”

栾舅放下碗筷,神秘一笑:“我有个大计划,不过现在还不能公布细节。你们要是允许的话,我回国这段时间想寄宿在你们这里!”

来源：爱你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