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夫君将婚书改纳妾书,笃定我为家族兴衰不会离开,殊不知我早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1 23:22 1

摘要:纸张是上好的澄心堂纸,字迹是他惯用的馆阁体,工整,漂亮,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

顾言之将那张纸推到我面前时,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正好。

那不是婚书。

纸张是上好的澄心堂纸,字迹是他惯用的馆阁体,工整,漂亮,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

每一个字我都认得,可连在一起,意思就变得有些陌生。

“晚舟,你看一下。以后,如月就住到西跨院去。”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我垂着眼,目光落在“妾室柳氏”那四个字上。

墨迹未干,还带着新鲜的、微苦的气息。

我没有去看他,而是端起了手边的茶盏。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温吞地滑过喉咙。

“这算是……通知我?”我问,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稳。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我曾经觉得很温和的笑容。

“晚舟,你一向是最大度的。”

“我们成婚三年,你为顾家操持内外,劳苦功高。我心里都记着。”

“只是如月,她跟了我多年,无名无分,实在委屈了她。”

他开始细数柳如月的种种不易,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怜惜。

我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温润的边缘。

三年前,我沈家绸缎生意一落千丈,父亲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是顾言之,当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带着他全部的身家作为聘礼,上门求娶。

满城的人都说,顾言之是重情重义的君子,不嫌我们沈家败落。

只有我知道,他看中的,是我沈家百年积攒下来的商路人脉,还有我那能点石成金的嫁妆。

我点了头。

父亲需要钱治病,沈家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

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一笔交易。

我以为我懂,他也懂。

“所以,”我打断他,抬起眼,第一次正视他,“这张纸,是让我签字画押?”

他顿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晚舟,这只是个形式。你是顾家的主母,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如月进门后,也会敬你、重你。”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笃定我不会离开。

沈家如今全靠顾家扶持,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在顾家的铺子里当着掌柜。

我走了,沈家怎么办?

他算准了我的软肋,所以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如果我不签呢?”我问。

他的笑容淡了下去。

“晚舟,不要任性。”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为了顾家的颜面,也为了沈家的将来,你该知道怎么做。”

我没再说话。

我只是将那张纸,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对折起来。

然后,再对折。

最后,它在我的指尖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雕花的木窗。

海棠花的香气,夹杂着春日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松开手,那个小小的纸方块,就那样轻飘飘地,落入了庭院的尘埃里。

“我累了,想歇会儿。”

我没有回头看他是什么表情。

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婆母来的时候,我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

她一进门,就屏退了左右的下人。

“晚舟,言之都跟我说了。”

她的声音保养得很好,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剪掉一片有些发黄的叶子,没有做声。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对顾家好,对沈家也好。”

她走到我身边,拿起另一把剪子,装模作样地拨弄着花叶。

“男人嘛,总有那么点念想。柳姑娘跟了言之那么多年,于情于理,都该给她一个名分。”

“你放心,你主母的位置,谁也动摇不了。”

“以后顾家的产业,言之的孩子,都还是你的依靠。”

她的话说得很漂亮,像一把软刀子,一刀一刀,割着你的道理和情分。

我放下剪子,用帕子擦了擦手。

“母亲说的是。”

我顺从的态度让她很满意。

“这就对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你大度一些,言之会更敬重你。”

她拍了拍我的手,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过几天,柳姑娘就进门了。你身为当家主母,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起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我点了点头,“儿媳知道了。”

婆母走后,我的丫鬟青妍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来。

“夫人,您……”她看着我,眼圈有些红。

“我没事。”我接过燕窝粥,用勺子慢慢搅动着。

青妍是我的陪嫁丫鬟,从沈家跟我过来的,对我忠心耿耿。

“夫人,姑爷他怎么能这样对您!这三年来,您为顾家付出了多少,他都忘了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

忘了吗?

不,他没忘。

他都记着呢。

正因为记着,所以他才觉得,我为顾家付出是理所应当。

我离不开顾家,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

“青妍,”我轻声说,“去把我妆台下那个紫檀木的匣子拿来。”

青妍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匣子打开,里面不是什么金银首饰,而是一叠厚厚的契书和账本。

这是我这三年来,背着顾家所有人,悄悄做下的产业。

当年我嫁进顾家,嫁妆丰厚,除了明面上的金银田产,还有母亲私下给我的一些压箱底的旧商铺和人脉。

顾言之只当那些是些不值钱的旧东西,从未过问。

他不知道,那些看似破败的铺子,在我手里,早已换了新颜。

江南的丝绸,塞北的皮货,东海的珍珠,西域的香料。

三年来,我借着顾家主母的身份做掩护,将沈家当年的商路重新打通,甚至开拓得更远。

我的生意,如今已经遍布大江南北。

而顾言之引以为傲的那些产业,有不少,上游的供货渠道,都握在我的手里。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他以为我是攀附他才能生存的藤蔓。

殊不知,我早已长成了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我翻看着账本,心里一片平静。

顾言之,你以为你吃定了我。

你以为我沈晚舟,离了你顾家,就活不下去。

那我们就走着瞧。

柳如月进门那天,天气很好。

府里挂了红,虽然比不上我当年嫁进来时的十里红妆,但也算得上热闹。

婆母特意嘱咐我,要我穿得喜庆些。

我选了一件正红色的褙子,上面用金线绣着盛开的牡丹。

我坐在主位上,看着柳如月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她给我敬茶。

“姐姐,请喝茶。”

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没接。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言之的眉头皱了起来,“晚舟。”

我像是没听见,只是看着柳如月。

她跪在地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姐姐,是如月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笑了。

“妹妹说笑了。你做得很好。”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顾言之和他母亲的脸。

“只是,这声‘姐姐’,我担不起。”

“按规矩,妾室进门,敬茶的时候,该自称‘奴婢’。”

柳如月的脸,瞬间白了。

顾言之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晚舟,不过一个称呼,何必计较。”

“夫君说的是。”我点了点头,“确实不必计较。”

我站起身,亲自从她手里接过茶杯。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杯茶,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既然夫君觉得规矩不重要,那这杯茶,想来也是不必喝了。”

满堂死寂。

柳如月跪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婆母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沈晚舟!你……你太放肆了!”

我转过身,看着她,笑意盈盈。

“母亲教训的是。只是,这顾家的规矩,总要有人来立。我是主母,我不立,谁来立?”

“今天我若是在称呼上让了步,改日,是不是在这主母的位置上,也要让一让?”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顾言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当众给他这样一个难堪。

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沈晚舟,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里是压抑的怒火。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干什么,夫君不是最清楚吗?”

“我在当我的顾家主母,做我该做的事。”

那天的闹剧,最后不了了M之。

柳如月被扶了下去,宾客们也草草散了。

晚上,顾言之来了我的院子。

他屏退了下人,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坐在我对面,沉默了很久。

“晚舟,你变了。”

我正在卸下头上的发簪,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人总是会变的。”

“是因为如月?”他问,“你若是不喜欢她,我可以让她少在你面前出现。”

我取下最后一支簪子,满头的青丝垂落下来。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是啊,我变了。

从前的沈晚舟,心里眼里都是他。

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就能换来他的真心。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顾言之,”我转过身,看着他,“你爱她吗?”

他愣住了。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直接。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我们之间,是少年时的情谊。”

“那就是爱了。”我替他说了出来。

“那你爱过我吗?”我追问。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晚舟,我……”他似乎想解释什么。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我都知道。”

“你娶我,是为了沈家的钱和人脉,助你青云直上。”

“如今你官位稳固,生意兴隆,就想把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接回来,享享清福。”

“至于我这个正妻,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安安分分地当个摆设,你就能容忍我继续占着这个位置。”

“顾言之,我说的,对吗?”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像是被人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露出了内里最不堪的一面。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你是怎样的人,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和你的柳如月,过你们神仙眷侣的日子,别来打扰我。”

“我呢,就守着我这个顾家主母的名分,过我的清净日子。”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大概是被我的话惊到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对你,对你的情爱,对你的家庭,都没有兴趣了。”

“顾言之,我放过你了。”

也是放过我自己。

从那天起,我真的开始过起了“清净日子”。

我不再过问府里的任何事情,账本、对牌,全都交了出去。

婆母一开始还很高兴,以为我终于想通了,学乖了。

柳如月也很快接手了管家权,整天在府里进进出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顾言之大概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又或许是我的“识趣”让他松了口气,对我的院子赏赐不断。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流水似的送进来。

我照单全收。

然后转手就让青妍拿出去,换成了银票,投入到我的生意里。

我每天的生活很简单。

看看书,听听曲,养养花,或者,听青妍给我汇报外面铺子里的生意。

我的绸缎庄新出了一批云锦,在京城卖得很好,连宫里的娘娘都派人来订购。

我的茶行从南边运来了一批上好的春茶,还没到京城,就被各家大户预订一空。

我的珠宝行请来的西域工匠,打造的首饰样式新颖,引得京中贵女们争相模仿。

我的日子,过得比在顾家当那个劳心劳力的主母时,要舒心得多。

而顾言之和柳如月,他们的日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柳如月不是当家的料。

她小家碧玉出身,会吟诗作画,会抚琴弄月,却不会看账本,不会管下人。

不出两个月,府里就开始出乱子。

采买的下人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厨房的管事虚报开销,偷拿东西。

下人之间拉帮结派,阳奉阴违。

整个顾家,被她管得乌烟瘴气。

婆母的脸一天比一天难看。

顾言之也开始频繁地因为府里的琐事和柳如月争吵。

有一次,我路过花园,正好听见他们在吵架。

“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让你管家,不是让你来给我添乱的!”是顾言之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从前在晚舟姐姐手下,他们都很听话的……”柳如月委屈地哭着。

“你还敢提她!你若是能有她一半的本事,我也就省心了!”

我在假山后,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顾言之,你现在想起我的好了?

晚了。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转折点发生在三个月后。

顾言之在朝中最大的靠山,户部尚书,因为贪腐案倒台了。

树倒猢狲散。

一时间,所有和尚书有牵连的官员都人人自危。

顾言之也被牵扯其中。

虽然他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什么直接的把柄,但也被停了职,在家等候审查。

祸不单行。

他的生意也开始接连出问题。

先是最大的那家布庄,供货的商家突然中断了合作,导致他无布可卖,损失惨重。

接着,他投资的漕运生意,船队在路上遇到了水匪,血本无归。

然后,他名下的几家米行,都查出了陈米当新米卖的丑闻,信誉扫地,门可罗雀。

一连串的打击,让顾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顾言之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几天之内,鬓角就添了白发。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不回府,在外面借酒消愁。

婆母急得嘴上起了燎泡,几次三番地来找我。

“晚舟,你快想想办法啊!”

“你不是最会打理生意吗?你快帮帮言之!”

“我们顾家要是倒了,你们沈家也落不着好!”

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母亲,儿媳如今不管家,这些事情,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月也来找过我。

她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求求你,救救言之吧。”

“只要你能帮顾家渡过难关,我……我愿意离开,把夫君还给你。”

我看着她,觉得有些讽刺。

“夫君从来就不是我的,谈何还与不还?”

“至于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

“当初你们把我踩在脚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我让青妍把她“请”了出去。

我不是圣人。

我不会在别人给了我一巴掌之后,还笑着把另一边脸凑上去。

我沈晚舟,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顾家最困难的时候,顾言之终于来找我了。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满身酒气地闯进了我的院子。

他抓着我的肩膀,眼睛通红。

“沈晚舟,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我没有挣扎,平静地看着他。

“是。”

我承认得太干脆,他反而愣住了。

“为什么?”他嘶哑着声音问,“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

我笑了。

“没有亏待我?”

“你用我的嫁妆起家,功成名就之后,转头就想把我变成一个有名无实的摆设,给你的心上人腾地方。”

“你把我沈家的尊严,我沈晚舟的脸面,放在脚下肆意践踏。”

“顾言之,这叫没有亏待我?”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那些生意……”

“没错。”我打断他,“你的布庄,供货商是我的人。你的漕运,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你的米行,证据也是我让人递上去的。”

“你……你好狠的心!”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还给你而已。”

“我跟你拼了!”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扬起了手。

我没有躲。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

他颓然地松开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我问,“可以继续忍气吞声,当你的贤妻良母,帮你打理家业,照顾你的心上人,看着你们恩恩爱爱,然后等我人老珠黄,被你们一脚踢开?”

“顾言之,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该这么傻?”

他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三年前,你娶我,是一场交易。”

“现在,我们来做另一场交易。”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他面前。

“这是和离书。你签了它,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的那些生意,我可以帮你恢复。朝堂上的事情,我也可以托人帮你周旋。”

“只要你签字。”

他看着那张和离书,像是看着什么烫手的山芋。

“你……你早就想好了?”

“从你拿出那份纳妾书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顾言之,你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忍,要么滚。”

“我选择了第三条路。”

我自己走。

走出一条,只属于我沈晚舟的路。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

“路是你自己选的。”

“现在,轮到我选了。”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签。

最终,他拿起了笔。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顾言之。

那三个字,他写得很慢,很用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写完,他把和离书推给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你可以走了。”

我拿起和离书,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地收好。

“多谢。”

我转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在我身后开口。

“晚舟。”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站在那里,想了很久。

曾经的那些心动,那些期盼,那些在无数个深夜里为他点亮一盏灯的等待,是真的。

那些委屈,那些心酸,那些被他一次次漠视和伤害后的心冷,也是真的。

“爱过。”

我说。

“但那是以前了。”

“顾言之,镜子破了,就再也圆不回来了。”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月光很好,清冷,明亮,照亮了我前方的路。

我离开顾家的那天,很平静。

没有争吵,没有拉扯。

我只带走了青妍,和我来时的一些衣物。

至于那些顾言之赏赐的金银珠宝,我一样没动。

我沈晚舟,不稀罕。

我走的时候,柳如月站在二门处,远远地看着我。

她瘦了很多,眉宇间带着一丝愁苦,再也不见当初的柔媚。

我们目光相接,她很快就避开了。

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我和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的马车,驶出了顾家的大门。

我没有回头。

京城的街道,一如既往地繁华。

青妍在我身边,小声地问:“夫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看着窗外,笑了。

“去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我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买下了一座三进的宅子。

宅子不大,但很雅致,院子里种满了海棠花。

我给它取名叫“晚舟居”。

我把弟弟从顾家的铺子里接了出来,让他跟着我的大掌柜,从头学起。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觉得失了面子。

我只跟他说了一句话。

“你是想当一辈子扶不起的阿斗,还是想当沈家未来的顶梁柱,你自己选。”

他沉默了一夜,第二天,就老老实实地去铺子里报到了。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我不再满足于南北货的倒卖,我开始自己办工坊,织最好的布,酿最醇的酒,做最精美的首饰。

我的“晚舟记”,成了京城里一块响当当的招牌。

无数人想知道,“晚舟记”的东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从不露面。

我只在幕后,执掌着我亲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

偶尔,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顾家的消息。

在我离开后,顾言之果然官复原职了。

他的生意也慢慢恢复了元气。

只是,听说他再也没有往家里带过别的女人。

柳如月依旧住在西跨院,只是被拘着,不许出门。

婆母病了一场,之后就一直在佛堂里念经,不问世事。

曾经热闹的顾家,变得冷冷清清。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一年后的春天,海棠花又开了。

我在院子里赏花,青妍走过来,递给我一张请柬。

是顾言之送来的。

他想见我一面。

地点在城外的一家茶楼。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我想,是时候,给过去做一个了断了。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远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瘦了,也沉稳了许多,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你来了。”他看到我,站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你过得很好。”他看着我,语气里有些复杂。

“托你的福。”我淡淡地说。

他苦笑了一下。

“晚舟,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端起茶杯,没有说话。

“以前,是我错了。”

“我以为,我给了你富足的生活,给了你主母的地位,就是对你好。”

“我不知道,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把你当成一件漂亮的摆设,一件可以为我增光添彩的工具,却忘了,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骄傲。”

我静静地听着。

这些话,如果在一年前说,我或许会感动得流泪。

可是现在,我心里,只剩下一片平静。

“都过去了。”我说。

“是啊,都过去了。”他喃喃自语。

“柳如月……我把她送走了。”他忽然说。

我有些意外。

“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老家了。”

“我发现,我爱的,或许只是少年时的一个幻影。当真的生活在一起,才发现,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想要的,是风花雪月,是甜言蜜语。而我能给的,只有柴米油盐。”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他的事,他的选择,与我无关。

“晚舟,”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看着他,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顾言之,不可能了。”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个柳如月,而是三年的算计和漠视。”

“你毁掉的,是我对你,对这份感情,最后的一丝信任和期待。”

“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说得很平静,也很决绝。

他的眼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他坐在那里,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茶楼里很安静,只听得见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我明白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以后,你好自为之。”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晚舟。”他又叫住了我。

我回头。

“祝你……前程似锦。”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谢谢。”

“也祝你,得偿所愿。”

我转身,离开了茶楼。

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片澄明。

我的人生,曾经因为一个男人而晦暗。

但最终,我靠自己的手,把它重新变得光亮。

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我就是自己的靠山。

回到晚舟居,海棠花开得正盛。

一树繁花,如云似霞。

我知道,属于我沈晚舟的,最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

来源:云中赏峰的奇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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